擦着她脸的手一顿,接着就听见一声冷哼。脸立马被人当搓衣板似的搓了起来!

“嗷!”伸手去挡,风月怒而睁眼,瞪着他道:“你做什么!”

殷戈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下颔紧绷,神色不悦:“我的手又不是你的,管我呢?”

风月:“…”这人怎么不讲道理的?

哭笑不得,又实在困倦,她伸手将这人手臂一抱,可怜巴巴地道:“我想睡个觉嘛…”

软绵绵的声音,听着颇为委屈,殷戈止的神色瞬间缓和,将她还绑着的束腰给取了,让她舒舒服服地躺了进去,末了起身,很是嫌弃地睨着她道:“这种大日子都能睡过去的,也就你一人了。”

说罢,转身就走了出去。

风月才不管呢,困了就睡,翻身裹着被子,睡得鼾声如雷。

大典已经结束。鉴于魏国危急的形势,百官没有打算给新帝休息的机会,直接在御书房召开了议会。

“陛下,石氏一族即将行刑,朝中大量官职空缺。”

“陛下,给吴国的国礼已经悉数押送出澧都,吴国使臣恭请陛下尽快敲定调兵之事。”

“陛下,太尉之位关系重大,先前石丞相提拔上来的人显然不堪用,还请陛下示下。”

叽叽喳喳的禀告声在御书房里接连不断地响起,换个皇帝来,怕是要被吵死。可殷戈止压根没着急,一边翻看着奏折,一边听他们说,等他们把话都说完了。他才合了折子,朝旁边一挥手。

大太监捧了二十卷圣旨,恭敬地放在了为首的乔堂杰手里。

“朝堂缺人,与其用新人,不如用旧人。朕已拟定恢复八位蒙冤流放或身陷大牢之人的官位。弥补朝中文官空缺。至于武将,另十二道圣旨上写的名字,大家都该认识。”

二十道圣旨!圣旨又不是饺子,能这么下的吗!乔堂杰眼睛都瞪圆了,看着殷戈止有话没敢说。朝臣们小声议论。脸上皆是惶恐之色。

“怎么?”殷戈止问:“有不妥之处?”

“陛下。”想了片刻,乔堂杰开口道:“要不还是分开下吧?这一次给这么多圣旨,恐怕…”

“如今是用人之际。”打断他的疑虑,殷戈止严肃地道:“二十道圣旨必定让魏国上下皆知:朕求贤若渴,但凡能效力者。只要品行端正,无论身处何地,朕皆愿恭请。”

众人心口都是一震,许久未觉的热血沸腾之感席卷全身!

“吾皇英明!”

乔堂杰颤颤巍巍地喊着,心想他果然还是不够了解陛下,要更下些功夫才行!

二十道圣旨,一道道地由快马带出皇宫,朝四面八方而去。

“奉天承运。”

各个不同的地方,圣旨展开,内侍们尖着嗓子念:“皇帝诏曰…”

尹衍忠跪在地上听着。罗昊也俯首恭闻,魏孝帝求贤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飞遍澧都,飞向魏国各地。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一片繁荣。脸上还有伤疤的人穿上朝服,朝龙椅上的人三叩首。乔堂杰欣慰地瞧着,又听殿外盔甲铿锵之声整齐地响起。

魏孝帝神色温和,起身下陛,带着一众朝臣站到朝堂门口去看。

昔日一夜之间消失的名将,如今铠甲齐备。手持头盔,一步步地朝他们的方向而来。

“尹…尹将军!那不是尹将军吗!”

“罗副将!当年关将军麾下最勇猛的罗昊!”

“秋夫人竟然也在…这么多年,他们去哪里了!”

震惊地看着,众人议论纷纷。乔堂杰瞧着,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些人…都是跟着关苍海打过无数胜仗的人。当年也正是因为他们突然不见了,魏国领兵无人,连连溃败。陛下执意要替关家翻案不是没有道理的,臣心不暖,何以重振朝纲、重振魏国?!

看着魏孝帝亲自下去扶行礼的人起身。乔堂杰悄悄抹了抹眼泪,看了一眼天。

大魏…复兴有望啊!

风月穿着太监的衣裳,躲在殷戈止身边偷偷看着,眼眶也有些发红。一个将士,最想要的便是有机会建功立业、能保得百姓安居乐业、国之疆土丝毫不丢。这一群宝刀未老的人还有机会。她却没有了。

正想着呢,旁边的皇帝却突然扭过头来,淡淡地道:“王公公,回龙涎宫替朕拿件披风来。”

连忙回神,风月低头。捏着嗓子应:“遵旨。”

殷戈止是不准她乱跑的,来凑热闹都是威逼利诱了王公公好几天才得他允许,这会儿可不能露馅了!

躬身就往龙涎宫走,风月叹息,该看的也看了,回去好生待着吧,免得被他发现了,又是一顿挤兑。

然而,一踏进龙涎宫,风月傻了。

“主子。”灵殊正在给人倒茶,看见她便连忙招手:“快来,有客人。”

主殿里坐着不少的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灵殊怎么就知道是她回来了?她这扮相,很容易被认出来吗?

疑惑地走过去,刚跨进门槛,便觉得眼前一亮。

“民女给皇后娘娘请安!”花花绿绿的裙子跪下去了一片,风月愕然,目光从她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金妈妈头顶:“咋回事啊?”

“东家…啊不,娘娘!”金妈妈乐呵呵地起身,扶着她的手道:“今儿天气好,我带着她们进宫来谢恩。”

“谢恩?”风月很茫然,最近发生的大事太多了,她一直没顾着梦回楼,现在来跟她谢什么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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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就想喝个酒

一瞧她这满脸迷茫,灵殊连忙端了杯茶在她手里,顺势低声道:“娘娘忘记了?”

“不是忘记,是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风月眨眼,拉了一把金妈妈,小声问:“恩从何来啊?”

嗔怪地看她一眼,金妈妈道:“您不记得了?咱们梦回楼里除了断弦和何愁,还有很多人仇怨未解。”

这个她自然记得,还曾跟殷戈止说过,若他有空,请他费心呢。

嗯?等等!身子僵了僵,风月有点怔愣地扭头,看着金妈妈问:“她们…仇都报了?”

“倒也不是报仇了,只是各家的冤案旧情,全部拿到光天化日之下。公正审理了。”喜上眉梢,金妈妈感叹地道:“她们当初会选择踏进梦回楼,也是因着伸冤无门。没想到如今衙门大开,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郡县衙差。只要被告,都会受审。如此一来,她们不必走那么艰险的路,堂堂正正告状即可。”

有些愕然,风月走了神。

这话听着简单。当真要做到,得顶着多大的压力和费多少工夫她是知道的。新帝刚刚登基,怎么会有闲心办这种事?而且看这进度,怎么着也该是魏文帝驾崩之前就开始着手了。

难不成她随意的一句话,他当真听进去了。并且很认真在做?

心口微微触动,风月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

“娘娘,娘娘!”金妈妈大着嗓门将她喊回了神,甩着帕子道:“把大家伙儿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也对,眨眨眼,风月笑着回头,让宫人都下去,关上门一撩袖子便道:“既然到我的地界来了,便随你们放肆个痛快!规矩什么的先省省,灵殊,上酒!”

“好嘞!”灵殊应了,蹦蹦跳跳地就去拿酒。一众姑娘本还担心自个儿不懂规矩犯错,一看皇后娘娘裙摆都扎腰带里了,当即便放松下来,嬉笑着纷纷落座。

跟个流氓似的翘着脚坐上主位,风月满眼感慨地看着她们问:“现在的花魁是谁啊?”

“她!”众人抬手一指,便将微云推了出来。

先前在吴国,微云还颇有些看不上风月,没少帮着断弦挤兑她。如今再见,看着这人不染脂粉英气又媚人的眉眼,她红着脸不敢抬头,颤颤巍巍地行礼:“民女微云,见过皇后娘娘。”

“竟然是你!”风月挑眉,一把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眯着眼睛调戏人家:“当初你可不喜欢我了!”

小脸一白,微云连忙道:“民女不敢!”

“甭狡辩!”风月哼哼道:“先前梦回楼表演,你不是还买通了个秀才等着挤兑我吗?幸好还没等我上场,你们全被人给挤兑了!”

提起旧事,众人笑得更欢,微云揉着帕子喃喃道:“那也怪不得民女啊,娘娘当时的做派可真是…”

“不讨人喜欢是吧?”笑了笑,风月眯眼:“我当时就没想跟你们好好相处,就想着怎么勾引男人了,不讨喜是肯定的!大家不要跟我学啊,会被排挤的!”

微云一愣,看着风月这耿直的表情,忍不住也笑出了声,心里的忐忑之意顿消。

她不是个会跟她们斤斤计较的人。

“要是跟娘娘学,也能遇上陛下那般好的郎君,民女可愿意学了!”金珠笑嘻嘻地道:“咱们陛下一登基,梦回楼对面卖包子的大婶都自发地庆贺,包子统统便宜了一文钱!”

“可不是么?那天街上都疯了,有官兵派粮,还有不少大户人家也开门放酒放肉,都知道迎来的是个明君。”

一听这话,风月拍了拍大腿:“我就知道他登基,肯定万民归心。”

“是呀,咱们尤其归心!”微云很是认真地道:“先前被人接去衙门问话,咱们还害怕呢。一个字也不敢说,有冤案都不敢上承。结果您猜那位审案的大人说什么?”

“嗯?”好奇地看着她,风月眼里亮晶晶的:“说什么了?”

“他说啊,有孝亲王撑腰,咱们有什么人告不了?”满眼感叹,微云笑得很开心:“关家的案子都被孝亲王翻过来了,还有什么他不敢翻的?而今王爷继位成了皇帝,给咱们撑腰的力道就更大了,咱们什么也不怕,有什么冤案,统统呈禀上去!”

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微云大着胆子拉着风月的手,哽咽道:“咱们都以为这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了,就算报了仇,定然也活不下去。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能遇见您这样的好东家…”

风月低笑,捏了帕子往她眼睛上糊:“我也是运气好,本也是活不下来的。”

谁曾想有人这么舍不得她,甚至为了留住她。不知道从多久之前就开始绸缪,一块块地铺着路,让她走得平稳而不自知。

“主子!”灵殊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手里拿着酒坛子,背后跟着个拿了一叠酒碗的观止。

眼睛一亮,风月一扫惆怅的心情,挥手就道:“给大家满上,再拿点下酒菜!”

“下酒菜已经在做了。”灵殊笑着将酒碗放在她手边,拿了个小酒壶给她倒上一碗。

风月这叫一个感动啊,自从知道肚子里多了个东西,殷戈止就不让她喝酒,灵殊真是好孩子啊,知道心疼她肚子里的酒虫!

仰头一饮而尽,风月吧砸一下嘴,突然皱了皱眉。

“灵殊啊。这是什么?”

旁边的小丫头笑眯眯地回答她:“主子,酒。”

嘴角抽了抽,风月眯眼将她拎过来:“你主子现在可是皇后,你这种拿水当酒的欺骗行为,会被治罪的!”

整理了一下她穿着的太监袍子。灵殊乖巧地答:“主子,这是皇上御赐的‘酒’。吩咐您在招待客人的时候喝。奴婢要是抗旨,也会被治罪的!”

风月:“…”无耻的殷戈止,竟然敢收买她身边的人!

气恼地再吧砸一口,她可怜巴巴地看向微云:“好喝吗?”

放下酒碗。微云擦着嘴角笑:“回娘娘,这是金妈妈的美人酿,咱们带进宫来的,当然好喝。”

眼睛都绿了,风月舔舔嘴唇。咽了口唾沫:“给我尝尝你的呗?”

眼瞧着爪子都要碰着酒碗了,微云却飞快地伸手将碗高高举开。

“皇后娘娘,咱们入宫之前陛下就来了口谕,说是谁让娘娘喝酒,谁就横着出宫!您行行好,可别难为咱们。”

…他奶奶个腿儿的还会拿别人的性命来当威胁了?!风月瞪眼,扫一扫四周都美滋滋喝着酒的人,扁扁嘴,突然就委屈了。

“凭什么你们都可以喝,我不可以啊!”甩着胳膊扭着身子。她跟个孩子似的嗷嗷叫唤:“我不管!我也要喝!”

说罢,如猛虎下山,嗷地一声就扑向她们!

众人失笑,纷纷尖叫着护好自己的酒碗。被她追着的人四处跑着躲避,酒香都洒了满身。

灵殊心惊胆跳地看着,生怕她摔着碰着,奈何拉也拉不住,看见美人酿的主子就跟发狂了的狮子似的,嗷嗷地追着人不放!

这可怎么是好?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头的人跑得欢。也没人注意。风月气愤地边跑边喊:“酒都不给人喝,你们有没有人性啊!”

说着撸起袖子往前就是一扑!前头的金珠侧身一闪,她没刹住车,冷不防地就扑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风月眨眼,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偷偷摸了摸这人衣裳的材质,心里一跳,保持着撞进来的姿势,立马转了语气道:“你们太坏了!都不如皇帝陛下对我好!”

“哦?”清冷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跟冰块儿似的砸在她后脑勺上:“朕也不会让你喝酒。朕也没人性?”

“不不不!”抬头就冲他一笑,风月道:“您是全天下最有人性的!”

冷哼了一声,殷戈止伸手就拎起她的后衣襟,嫌弃地看了看这太监服,然后朝殿中呆愣住的众人道:“内子失礼。各位稍候。”

说罢,一把将人搂起来就往内殿走。

“怎么了?”风月惊慌的声音从殿门一路飘到内殿:“诶?我可以自己来!外头还有人呢!”

“喂!”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下次绝对不横冲直撞了!”

“陛下…好陛下…”

目瞪口呆地听着,一群向来看淡红尘的姑娘都红了脸。没一会儿就见风月又被拎了出来,已经换上了皇后的常服。凤纹暗绣,看起来很舒适,只是一张脸上满是可怜,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殷戈止坐上主位,就将这小媳妇放在自己身侧,然后问:“难得进来一趟,各位若是还有什么难处,尽可直言。”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很直接地感受到了有皇帝撑腰的快感,纷纷跪下行礼:“皇恩浩荡,民女们别无他求。”

微微颔首,殷戈止看向金妈妈,金妈妈会意,开口道:“知道娘娘为后,老身已经将消息传去了吴国,何愁和断弦都在赶来的路上,盼着与娘娘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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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三碗饭

风月挑眉:“这么远的路,她们也要赶来么?”

“受娘娘之恩甚重,她们是无论如何也该来的。”金妈妈颔首:“只是她们颇为担心娘娘,快马传书来,都说一定要让娘娘等她们到。”

同样是报过仇了无遗憾的人,何愁和断弦自然最能明白她会想做什么。她们大仇已报企图寻死的时候,都有她在劝着,可当真轮到她的时候,谁来劝?

世人都是如此,劝得了别人,放不过自己。所以一得到殷戈止的传书,她们便急着赶路来魏国,跟她封后没有关系,就是想来留一留她。

她旁边这个人,估摸着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今日接了这群人进宫,还让金妈妈说这么一番话。

侧头扫了一眼殷戈止无波无澜的侧脸,风月心里软了软,垂眸应道:“好啊,我等她们来。”

无声地松了口气。殷戈止起身道:“朕还有事,不能久坐,便先去前头了。灵殊,看好娘娘。”

“是。”灵殊乖巧地应着,众人都垂首。恭送他出去。

等那袭龙袍消失得没了音儿,殿里的众人才重新活泛起来,七嘴八舌地道:“当初在梦回楼里瞧见,我就知道这位公子身份不凡,将来必定能成一番大事!”

“呸!就你马后炮厉害!你要是一早看出来了。怎么不下手啊?”

金珠委委屈屈地道:“谁没下手啊?不少人下手了,可他偏生不满意,表情吓人得很,哪个姐妹敢上前伺候啊?也就娘娘当时胆子大,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过奖过奖!”风月掩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金妈妈张口就骂:“你们这些小蹄子老实点,在宫里这么放肆,当心被推出去砍了!”

上头的皇后娘娘都这么放肆,底下的谁还守着规矩啊?一个个都跟在梦回楼似的自在,嘻嘻哈哈的,让这死寂的宫殿都像是活过来了似的。

宫里的日子其实挺无聊的,有这么一群人来,风月也高兴,跟着她们好一阵胡闹,吃饭喝水,谈天说地,一直闹到太阳下山。

姑娘们喝醉了,勾肩搭背东倒西歪。金妈妈稍微好点,还能睁眼看着这殿内的情形。

晚霞的余光从门口照进来,有人的衣摆微微晃动,从躺在地上的金珠身上扫过,避开了前头流着口水的微云,慢慢地走到了主位的软榻边儿。

揉了揉眼睛,金妈妈迷迷糊糊地想看清那人的脸,却只能看见他身上的紫金色长袍,广袖起落之间。榻上的人就被他抱进了怀里。

“困了也不知道搭件衣裳再睡?”

怀里的人嘟囔一声,抓着他胸前的衣裳就蹭了蹭。

殷戈止满眼叹息,轻轻摇头,将人抱进内殿,放在床上:“再这么胡来,下次不让她们来陪你了。”

“别啊…”嘟囔两声,风月闭着眼睛满是倦意地道:“我都没喝酒,可听话了…”

“乖。”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清冷的声音带了点暖意:“睡吧。”

床上的人呼吸均匀,很是放心地就睡了过去。伸手摸摸,脸上和身上都长了点肉,终于是瞧着没那么让人担心了。

掖好被子站直身子,殷戈止侧头,就看见灵殊瞪大眼看着他。

微微挑眉,他勾手,示意这机灵的小丫头跟他出去。

“陛下。”灵殊狠是不解:“您对主子是挑不出毛病的好,尤其是主子迷迷糊糊的时候,您总是很温柔。可她醒着的时候,您却变得凶巴巴的…何必呢?”

“你不要多嘴。”殷戈止道:“朕该如何对她,心里都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