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绿应声,着了小厮去取鸡蛋,拿鸡蛋在他的左眼周围及脸颊上来回滚动,六公子疼得嗷嗷直叫。一边咧着嘴,一边暗骂袁小蝶心狠手辣,却不敢对慕容祯有半分的埋怨,直怨他运气不好,不就是想亲她一下,竟惹来这顿大祸,平白让慕容祉与五公子见了笑话。

慕容祉领着五公子进了院门,朗声问道:“六公子可回来了?”

丫头答道:“在里屋呢,有千绿姑娘陪着。”

慕容祉啐骂:“他还真是疯了,为个女人被大哥责罚,还平白吃了顿皮肉之苦。”

就算要调戏人那也得看对象,袁小蝶整日地带着柄宝剑,一看就是练家子的,这种女子就是烈马,寻常人难以驯服,可他倒好,偏要去碰。再则,慕容祯近来也不知怎的,似乎对这云五公子另眼相看。

慕容祉思来想去,怕是动了真心,亦或是还有别的想法,毕竟云五公子的名头天下尽知,来头太大,不敬都不成,便是他也得礼让几分。

五公子手里拿着瓶创伤膏,打起帘子进来,微蹙着双眉。正待要说话,六公子扯着嗓子道:“为千绿挨打受罚,我自个乐意!就算是被打了,我甘愿。”

似乎喜欢上一个丫头并不是件丑事。反是件幸事,这模样就和戏台上、小说里动情的公子哥一般,无论对方何等身份,喜欢了便不可放手。

五公子先是一愣,随即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调戏人不成挨打,不如说成是喜欢千绿被打,至少后者能让千绿心甘情愿地被他们利用、办事。

六公子伸手抱住千绿,口里叫道:“要是你们拆散我和千绿,我也不要活了。我就喜欢她了。若是你们来瞧我的伤,把药留下,倘若要说风凉话,四哥、五哥就别说了。”

慕容祉先是愠怒,再是暗喜。神色里带了赞赏,这小子越来越反应敏捷,比老五入眼多了,无论如何,是他收买了千绿、栀香、蓝亭等人。而这种与丫头眉来眼去的事,他一个嫡子干不出,老五胆小不敢碰凌雨裳和凌学武身边的人。唯有六公子可以干出,且做得比他预料的还要好。

既然知晓了六公子是在给千绿演戏,而目的就是要千绿更忠心为他们办事。慕容祉道:“你得知道自个错在哪儿,大哥很久都没生这么大的气。既然你不想见我们,我们回屋了。我和五弟带了创伤膏来,你让千绿给你敷下。”

两人留下药就出来了。

千绿听说他是为自己挨的打。感动的泪水就哗哗地落下来,一面给他红肿的臀部,一面只觉得一阵胜过一阵的心疼,身为女子,得遇一真心人。可不比什么都好。

“公子,这一定很疼吧?”

“就算再疼,也没比我失去你更疼的。”六公子一脸委屈,“大哥说我为个女人闹,骂我没出息,你不会嫌我没出息吧?”

千绿轻轻一俯,抱住扒在床上的他,“今生今世,千绿都跟着公子了,至死不渝。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在大户人家,有多少公子、少爷会因一个丫头挨骂受罚的,没了,只她千绿才遇到这么一个,是打她也好、骂她也好,他到底是喜欢她的。

六公子轻声道:“傻瓜!我是真心喜欢你,而今大哥罚了我,再不会拆开我们。你且等着,待我娶了正妻,便第一个让你做良妾。”他扭头轻吻着千绿的脸颊,在她胸前又抓挠了一阵,千绿低低地轻吟了两声,一副不可抵抗的娇媚。

六公子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又道:“栀香那丫头还在清心别苑里等着呢。”

千绿的眉头一紧。

六公子道:“我今儿因你被打受罚,你总该瞧出我的真心。栀香是长得美,我不是和她玩玩么。我还指望着她帮我办大事呢?你想想看,我大哥是储君人选之一,他日要是我大哥做了储君,我就算不做郡王,至少也是一州封地候爷,虽不能得一大州,好歹也有四五县封地。昭宁郡主一心想着要嫁慕容祎,慕容祎是谁?那是跟我大哥抢储君之位的敌人…”

“你是我的女人,我得封为郡王,你便是第一侧妃,我若是候爷,你就是候爷府的淑人,虽不如正妻尊贵,可那也是尊贵人儿。这个当口上,我们夫妻还得联手办大事,可不是你拈酸吃醋的时候。”

千绿见他与自己说这些真心话,垂眸笑着,道:“奴婢哪敢怪公子,奴婢知道公子是要办大事的,自会帮着公子的。一会儿,奴婢就去清心别苑。”

六公子点头道:“万事多个心眼儿,你且看她说什么、做什么,回来再告诉我。我如今身上有伤,没法去见她。还有你得想办法让栀香心甘情愿地替我们办事,往后依仗她的地方多呢,你得拿出当姐姐的大度来。”

“公子放心,我知道了。”

六公子笑着,又亲了一口,“我可不就瞧你性子好、行事大度才动的心么。那美丽的女人,过几年人老色衰便不讨喜,唯有像你这样贤惠宽容的才能久长。”

千绿吃吃笑着,“公子,还有什么要叮嘱的么?”

六公子便说了凌雨裳欲与谢畴成夫妻之实的事,听得千绿颇是意外。

他勾唇一笑:“栀香那丫头可办不成这等大事,还得我们出面。你且等着,我自给你寻个不压在你头上的主母,让你风光快活地过日子。”

千绿又吩咐了小厮用心服侍,自己拾掇了一番方才出门。既然六公子为护她连罚都受了,她不能对不住他,她得全心全意地为他办事,与他好好儿地过日子。

千绿刚出门,袁小蝶也走到了门口,一眼认出千绿的身影,正想回绿萝别苑,然,竟发现千绿与她去的是同一方向,立时就被吓了一跳。心里暗道:莫不是被人发现了绿萝别苑是云五公子在京城的别苑?这一警觉,就不由自己的跟了过去,跟进明月庵附近,才发现千绿进了另一处二进小院。

这是一座与绿萝别苑差不多的小苑,都是前后两处院子,有不大的小花园。

一个漂亮的丫头正在后园子里来回踱步,似在等什么人。

“栀香姐姐。”千绿甜甜地轻唤一声,笑着欠身行礼。

栀香见是千绿,面露失望。

千绿记着六公子交代的话,又再次欠身“栀香姐姐”。

栀香伸着脖颈,“六公子呢?”

“世子要考究六公子的武功、文章,正在府里抓紧读书。下人们盯得紧,就让奴婢来了。”千绿笑容灿烂,既然栀香只是枚棋子,现下正得利用她,她自不能让六公子失望,六公子喜欢的人是她呢,她又何必在乎这个生得比自己好看的栀香,“六公子说了,他日姐姐便是入府的贵妾、姨娘,要是姐姐有了位份,可别忘了妹妹。”

栀香立时笑了起来,直笑得头上的花枝乱颤,虽未出声,难掩喜色,“六公子还真是,怎的与你说这些。”

六公子才没说呢,这些都是千绿编出来的,栀香的模样落到千绿的眼里异常刺眼。

千绿心里暗骂:狐媚子!不过是长得好看些,居然就以为六公子真的喜欢你。骂罢了之后,脸上依旧是讨好和巴结的笑容。

栀香道:“今儿来,有两件事:一桩是昭宁郡主拿到了郑府赏花宴的名单;另一桩是郡主催我赶紧与谢畴公子搭上关系。我着实没法子,还得请六公子帮忙才好。”

千绿虽猜不出有什么大用,但定是六公子需要的,笑着从怀里掏了只漂亮的小荷包,“这是公子给姐姐的耳坠,姐姐拿着。”

栀香想着千绿是六公子跟前的服侍丫头,欠身道:“还请千绿妹妹在公子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若不是为公子的大事,奴婢一天也不愿在神宁府呆下去。”

她唤一声“姐姐”那是给面子,没想还真是个不要脸的,居然就真的唤她妹妹。

千绿笑道:“我一定代为转告。公子是个多情人,回王府大半日,便提了姐姐十几回呢。”

栀香得意地笑了,接过耳坠,将郑府赏花宴宾客拿到手。

千绿瞧了一眼,认得的字不多,欠身离去。“姐姐候着回音,相信不会太久。”

袁小蝶躲在暗处,看千绿与栀香离去方小心地出来,正要离开,便见一个丫头一脸心事地漫步地走近清心别苑。

看门的婆子很不耐烦地问:“找谁?”

“奴婢是来寻六公子的,他在这儿么?”怯怯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安。

婆子道:“六公子不在,别处去问。”

如果说早前的千绿和栀香满是虚伪,这个丫头倒显得有些沉稳,只是心事重重。

166 被算计

袁小蝶再去百乐门,打听了消息早早回府。

云罗坐在小榻上,一觉醒来,还不见袁小蝶,正想着,便见她手握宝剑自外面进来。

“公子。”她走到案前,自顾自地倒了茶水,吐了口气道:“打听到了,神宁府确实与广平王解除了婚约,早前几日昭宁郡主寻死觅活的又哭又闹,奇怪的最近几日突然就平静下来了。”

昔日凌雨裳与慕容祎订亲,就颇费周折。整个京城的都知道,凌雨裳深深痴恋着慕容祎,寻死觅活原在云罗的意料之中。

“莫不是她又要做什么?”

袁小蝶笑了一下,“还有一件事,不知…”

“在我面前,但可畅言。”

袁小蝶吐了口气,“今儿出府的时候,正巧瞧见了千绿姑娘,她去城南明月庵,更巧的是,附近的清心别苑与我们的绿萝别苑挨得极近,她在那儿见了一个人,后来属下打听了一下,这个人是昭宁郡主身边的侍女栀香。听她们说话的语气,栀香好像是六公子的人。还有,我离开的时候,又有一个神宁府侍女打扮的姑娘去清心别苑寻六公子,看门的婆子推说六公子不在将她打发走了。”

六公子是个好色之徒,今儿在午膳时就知道的,不仅是好色,而且是色胆包天。

“那两位姑娘模样如何?”

“栀香姑娘生得如花似玉,另外一个姑娘也还不错。”

“栀香是凌雨裳身边的侍女,另一个呢?”

“属下打听过,另一个唤作蓝亭,是凌小候爷身边的侍女。”

云罗站起身,六公子想干什么?他面上贪色,却拉拢了凌雨裳、凌学武姐弟二人身边的人。贪色是真,他也在做别的事,至少现在让她觉得六公子不是她想像的酒囊、饭袋。这一定不是巧合,而是处心积虑的要做什么事。

“公子,因隔得远听不见她们说什么,千绿姑娘给了她一样东西。后来栀香又回给了另一样。瞧着那样子,倒不似寻常的交往,而是在商量什么大事?”

空气里,都是诡异的气息。

慕容祯下得一手好棋,其棋术远在夏候适和慕容祎之上,就连他的箭术也是出奇的好,而在这之前,世人却从未听说过,反倒是文武双全、才华横溢的慕容祎声名、温雅远远盖过了他。

就连一个在云罗看来原是好色之徒的六公子,在住在神宁短短数日的工夫里。就拉拢了两个重要的侍女,无论过程如何、手段怎样,但这结局都不容小窥。也许,他的好色也只是装出来的;又或许,他好色是真。但同时也能办些事。

“令我们的人盯紧蓝亭、栀香、千绿,她们肯定有什么阴谋,只要与我的计划无冲突,睁只眼、闭只眼。”

如若对她的复仇计划有阻碍,就休怪她想法移开那些挡路石。

就算是复仇,她也会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滴地让他们痛苦。让他们失去。

袁小蝶应喏。

院子里,有小厮禀道:“云五公子,世子到!”

慕容祯领着小邓子,笑容淡淡,双手负后,行止之间。流露出一股霸气。并未梳髻,只是将头发随意的披散开来,空气里有一股子淡淡的檀木馨香,还夹杂着皂角的香味,他微敞的衣领裸露着宽厚健硕的胸膛。古铜色肌肤在酱紫色的锦衣里子衬托下带着些野兽般的气息。英眉如剑,俊鼻高挺,紧闭的双唇似乎带有略有不屑的笑意,一双如鹰厉眼,射出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洗头、沐汤后有些无聊,想着你的棋艺太差,想陪你奕棋,你今儿有没有兴趣?”

太阳打西边出来,云罗看着窗外,她有没有听错,他过来陪她奕棋,“陪我下棋的?”

“嗯!”他回应得轻淡,“不会是输得怕了,连与我对奕的勇气都没有,权当是消遣,敢对奕不?”

云罗笑问:“你要教我?”

“你如此看,就算是吧。”

她“哦”了一声,“还真是奇了,你会教我下棋。”

“只说下不下吧?要不愿意,就此作罢。”

他带来了棋盘、棋子,这等殷勤当真让云罗意外。

云罗面露狐疑:“我怎觉得有些古怪呢?”

慕容祯阴森森地笑道:“我在棋子上下毒,杀你于无形!”

哪有这么恐怖,他除了今儿的装扮有些妖孽外,好像并没有杀气,可是他干嘛穿成这样,就因为他洗过澡、洗了头,也不用这么妖孽吧,还半露着胸膛,露出那古铜色的、强健的肌肤。

想要色诱她?

云罗想笑,也不像啊。

这个二手货,不,已经是六手货、七手货的家伙,她云罗还不至堕落到对这样的转手过好几手的货动心。

袁小蝶笑道:“不会又要论输赢说话?”

云罗恍然大悟,“对!对!小蝶,你说中我的心事了,虽说是下着玩儿,若回头你说要论输赢的,我且不要吃大亏。不成,下之前还是说清楚的好。”

还真是警惕了,防着他呢。

慕容祯笑道:“既论输赢,这回玩新花样。在这之前,我们把各自的输赢处罚写在纸上,谁也不看谁的,寻个盒子锁起来,回头揉成团抓阉,这回由输家来抓阉,抓中谁的,以谁的规矩为准,如何?”

这么自信?

还是他已经无所谓,反正她过几日便要离开,所以他才想和她再玩玩。

云罗想从他的神色里瞧出些什么,然,什么也没瞧出来,是他的不经意、无所谓。他是不在乎结果的,毕竟他的棋艺比她优胜不少,早前云罗还觉得自己在棋艺得夏候庶真传,与他奕棋后,方才知晓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云罗眸光一动,“真的?”

“一言九鼎。”

“好!就这么办。”

两人坐在棋盘前,你一子,我一子,云罗连下了三局,都以失败告终,而下棋的时间似乎过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深夜时分。

五月的夜,空气里飘过花的馨香。

慕容祯半露着胸膛,脸上掠过笑,那笑里有魅惑,有古怪,更多的则是对云罗的欣赏,他发现她不仅是下棋,甚至也在学习、参悟他的棋艺,这便是她的不同,通过这样的方式与他学习。

袁小蝶外出一趟都已经回来,还看他们相对奕棋,“公子,夜深了。”

“小邓子,今儿输赢如何?”

小邓子笑道:“回世子,云五公子连输十六局。”

从第一局的输二十三子,到最近一局输了七子,她的棋艺正在进步。

云罗看着棋盘,笑道:“我又输了!”

慕容祯朗声笑道:“输十七局!”对小邓子道:“把锦盒取出来。”

两把锁,一把钥在云罗手里,一把钥在慕容祯手里,二人打开了锁。

里面放着两张纸。

慕容祯冲小邓子使了个眼色,“为防公平起见,喏,我备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锦囊,将这两张搁到锦囊里,你不会有意见吧?”

云罗没有异议。“小蝶,你来。”

小邓子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小蝶取了其间一张,将它小心地搁到锦囊里,而另一边小邓子已经放好了。

小邓子笑道:“这系结得一模一样,否则就能瞧出来了。”

一样的锦囊,一样的系带,几乎全都是一样的,云罗死盯着自己的那张,生怕一眨眼就不见了。

慕容祯合上盒子,拿在手里“砰砰啷啷”的摇晃了一阵,就以云罗以为他摇罢之时,他又摇晃了几下。

云罗暗想:不就是想打乱两个锦囊的顺序,好让她再也辩不出哪只是自己写下规矩的锦囊,即便两只锦囊看似一模一样,可云罗是谁,在两个一样的上面找不同处,她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过了一会儿,慕容祯方才停下,他启开盒子,“取一个吧!”

云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番纠结。

“不可以细瞧,一旦沾指就算选中。”

这么多规矩!她瞪了一眼,认准后,取了一只锦囊,从里抽出纸片,立时就呆住:不是她的笔迹。

慕容祯仰头大笑,“让你来抓,竟也抓中我写的。”

但见上面,写的是“输一局留伴十日”。一局十日,她输了十七局,这不是说得近半年了。

云罗不服气,丢下手里的锦囊,那这么倒霉的?她明明瞅准自己的那只锦囊。拿在手里,才发现其间的端倪,她记得锦囊的另一面,那蝴蝶有一只眼睛是蓝色的,为什么变黑色了。取开来看,里面是自己的笔迹,真是活见鬼了,蓝眼睛为嘛变黑眼睛,摆明了就是使诈, “怎么可能?”她伸着指头,“你…使诈!”

“愿赌服输!这回可是你自己抓的,你为什么不抓你写的,偏就挑了我写的?哈哈…云儿,既是输了,就得心服口服。哈哈…你不会这么输不起。这一次可是上天要你留下的。”

不!云罗大叫:“你使诈!”

慕容祯一脸无辜,“袁小蝶和小邓子都瞧着,还那几个丫头也都看着,我可没有使诈,一点也没有。一百七十天,一天都不能少,要不再下一局,凑足半年?”

167 如此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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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瞪着一双大眼睛,拿着一对锦囊,一样的,还真是一样的,两面看似有差别,可这图案,稍不注意就会给人误导。真正是有只眼睛为蓝色的是慕容祯的锦囊,为什么早前她看到的是黑色?她明明瞧见,他的那只都是正常的,自己那只锦囊还有一只眼睛是蓝色的,顷刻之间却变了模样。

上当啊!

上了大当!

一早这家伙就挖了个坑上他跳。

慕容祯挺着胸膛:“云儿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可爱个头!”云罗暴出粗话,原想自己利用那一点点的不同,不想反被他算计,而那一丝不同,竟是他故意留给她的。她现在吃人的心都有,“你故意的,你这是故意的?”

“这抓阉就和下棋一样,我设了局,你往里跳,哈哈…输了就是输了。你要不服,我们可以再下几局棋!规矩照旧,你总不能说我算计你,愿赌服输!这若在战场上,你的自以为是便可害死你。小邓子,我们走!”

云罗气得不轻,捧着胸口,拿着一对锦囊看。

袁小蝶轻呼一声“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罗递过一对锦囊来。

袁小蝶瞧来瞧去,“两个一模一样的,为什么祯世子似断定公子会挑他的那个?”

云罗接过锦囊,指着其中一指的蝴蝶眼睛,“这是蓝色的,虽然不细看瞧不出来,可一开始我就发现了,我明明在蓝眼睛蝴蝶锦囊里放上我的,可最后竟抓中了他的锦囊?”她咬了咬唇,用手一摸。便有黑粉从上面脱落,“这是他一早就设好的局,我的那只抹的是蓝粉,他的这只又抹了黑粉。他拿在手里那么一摇。我早前以为他是要打乱顺序,弄乱两只锦囊的方位,现在才明白,他要把抹在蝴蝶眼睛上的粉末摇掉,让它露出本来的颜色…”

结果,她以为蓝眼睛蝴蝶锦囊装的是自己的纸片,却不想装的是他的。

袁小蝶惊叹:“好深沉的心机!”

这不仅是棋局的事,甚至算准了云罗,更算到了人心。

云罗愤然:“一个大男人,把心思用在我身上。算什么男人?”

“祯世子赢了!”

正是因为这样,云罗才更生气,感觉慕容祯此人就是她最大的克星。

院门外,小邓子一路紧随着慕容祯,神色里露出几分仰慕。“世子从来不曾这样用心过?”

慕容祯停下脚步,回眸望着小院,“上一次是我失算,不知她擅长藏弓技巧,往后不再与她轻易打赌。”他才是那个胜券在握的人。

夏候逸候在曙堂门外,见到慕容祯抱拳道:“世子可是赢了!”

慕容祯颔首看着夏候逸,“你说得没错。她观察细腻,当她留意到锦囊蝴蝶眼睛的不同时,就注定了她会输。”

“是世子运畴帷幄。”夏候逸只提了“云五原是女子,聪颖过人,这样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观察细腻,总能看到旁人不能留意的东西。”也因这句话。慕容祯便想到了运用锦囊上丝毫异处,成功地诱云罗的自信,最终成功挑了他的锦囊。

慕容祯道:“她上一回当,下次会更加谨慎。”忆起云罗气得欲骂却不能骂的样子,就觉得很是有趣。他给了她意外,她何尝不是给了他意外。

用短短八日的时间,便令慕容祎放弃了最初的打算,甚至在大婚前夕提出了退亲,可见云罗身上确有可取之处。除了她本身的才华,到底还有哪里是他不曾知晓的,就如她的心算术,能在倒锞的刹那数清金银锞子,光这一点就令人意外。

生气的云罗只觉得胸口闷疼,盘腿坐在床上,调匀气息,再将玄女心经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再无疼痛感,取而代之的是遍体轻松与畅快。

她来京城好几日了,慕容祎定是知晓的。

好想与他说说话。

云罗出了院门,两名陌生的侍卫抱拳道:“云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