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優澜万万没有想到齐美华会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还是如此“敏感”的一个话题。

见包括敖烈在内的所有人都向自己看了过来,白優澜非常识时务的“羞涩”了。

通亮的琉璃灯下,美人娇羞的低下了头,玉面上两朵嫣红看上去是那样的纯洁可爱,直叫人想抱在怀里好生喜欢喜欢。

敖烈剑眉一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几女见他笑的开怀,心里头更是又嫉又恨起来。

白優澜听他这样毫不掩饰的笑声,不觉微恼起来,生生生、生什么,姐如今可还是黄花大姑娘一个,跟谁生,搞无性繁殖啊?

一顿除夕宴,就在白優澜的羞恼和众女千回百转的心思中渐渐落下帷幕。

到散了时,小姑娘敖香却突然抓着敖烈的手撒娇的哀求道:“父王许久都没有去茗若居了,香儿好想你,陪陪香儿吧!”

“你这孩子怎这么没规矩”王婉儿假模假样的训斥了一句,随即用既羞且盼的目光对着敖烈柔柔说道:“王爷见谅,香儿只是有日子没见到您了,一时间太过忘形,还请爷恕罪”。

敖烈略一沉吟,不知不觉的却看了白優澜一眼。

见她低垂着脑袋,一副装死样,不由略勾了下嘴角,扬声吩咐道:“平安,你送她们回去”。

“天黑了,走路小心些”微微拍了拍女儿的小脑袋瓜,敖烈转过头对着白優澜说道:“走吧!”

白優澜闻言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一热,迈开步子,赶忙跟在了他的身后。

看着一男一女相偕离去的背影,众人心中各有所思、各有所嫉、也同样各有所“恨!

”。

没错!皇后娘娘的不喜的确可以让白優澜成为第二个柳清月。

但这一先决条件是,秦王殿下同样对她不喜。

可是现下看来,这哪里是什么不喜,简直是宠爱的没边了。

对于府里的女人们来说,她们宁愿有一个疯疯颠颠极不受王爷喜爱的女主人,也不愿意凭空到来一个美若天仙的“宠妃”。

“齐姐姐的这个娘家表妹,真真是好手段啊!”王婉儿一脸阴沉的用着无比讽刺的语气说道:“就怕有一天她过河拆桥,到时候,姐姐你可是连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婉妹妹慎言!”齐美华捋了下衣角,淡淡的提醒道:“你现在指责的这个人可是如今的王侧妃,以你的身份还是小心为妙”。

“你——哼!香儿咱们走!!”

看着怒气匆匆离去的王婉儿,齐美华眼中冷光一闪,也没理一旁的玉玉儿,转身向自己的院子中走去。

“夫人”玉玉儿身后的贴身侍女,小心翼翼又略带好奇的问道:“您说齐侧妃娘娘和白侧妃娘娘真的那样要好吗?”

玉玉儿听后悠悠一笑:‘傻孩子,你要知道会咬人的狗可是从来不叫的”。

85二进宫

楠木垂花拔步床上,一男一女“规规矩矩”的相拥而眠。

男说:“今天跪了那么久,膝盖可还好?”

女说:“好!”

男说:“今儿母后唯独没有赏赐给你东西,心中可是有怨?”

女说:“没!”

男说:“爱妃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着说话了?”

女说:“就从王爷把手伸进我的肚兜里开始的”。

男(一本正经):“本王摸本王的,不碍事的”。

女(嘴角狂抽):“王爷您这么做实在太打扰臣妾脑子的正常运转,还请您务必住手”。

男说:“这是本王的福利”。

女说:“…流氓”(心里悄悄说的)

敖烈恋恋不舍的把爪子从那白腻绵软的妙处中挪开,对着白優澜说道:“明儿你和本王一块进宫”。

白優澜心肝一跳,脸上立马流露出了犹豫之色:“皇后娘娘,似乎不太喜欢我,还是不要去了罢!”

“让你去你就去,有本王陪着你,怕什么!”敖烈剑眉一挑的说道:“母后也并非全然是针对你,且安心”。

见白優澜面上仍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他不禁用力的捏了下那滑嫩的小脸蛋:“总之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儿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然而当感觉到那一双魔手又开始在自己身上来回摩挲时,她迷迷糊糊的脑袋便再也不能够想着其它事情了。

因是大年初一,整个紫禁城也显得别样的喜气热闹。

而凤澡宫内,也早就是一片笑语嫣嫣,莺歌燕啼了。

白優澜坐在一处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中,抬起头悄悄的打量着四周。

皇后娘娘崔筎高居与凤座之上,瞿贵妃娘娘、安妃娘娘、贤妃娘娘等后宫佳人围坐一旁,太子妃廖晴正满脸笑意的与魏王妃说着话。

这是白優澜第一次见着这位名满天下的贤王之妻,不由稍稍的多打量了一会儿。

只见她年约二十四五,一身浅蓝色的挽纱宫装,精制的玉颜上画着淡淡的梅花装,整个人散发着有一种浓浓的书香之味,一看就是那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才女。正在白優澜心下暗暗琢磨时,有人来报:“太子殿下到、魏王殿下到、秦王殿下到——”。

听闻自己三个儿子都来了,崔筎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连声说道:“快!快让他们进来”

一时间间这满殿目光皆向门口处望去。

只见当先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着太子朝服的男子,他身材略矮,体形痴胖,一双不大的小眼睛微微眯着,虽然看起来很和气,但单从长相上来说实在是相当的差强人意。

根本就无法跟随后进来的两个嫡亲弟弟相比较。

二皇子魏王敖广身形修长,举止清朗,如青松绿柏,整个有种谦谦君子之感。

而这最后走进来的自然就是敖烈了,俊美绝伦,最贵霸气到让白優澜都有些为走在他前面的二人而感到难过了。

谁家摊上这样的兄弟,想必都会很有压力的。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吉祥”三人单膝跪地恭敬的拜到。

崔筎大笑的叫道:“好好好!快起来,你们哥三今儿怎么一同来了?”

敖烈闻言施施然的站起身子,又施施然的回道:“刚刚和大哥二哥一同被父皇叫进了养心殿,好不容易训完了,就一起来给母后请安了”。

“是你又惹了乱子所以你父皇才会训你吧!”崔筎假装不悦的嗔道。

敖烈立刻叫起了冤并拿眼睛横了横两位兄长,示意他们为自己辩解。魏王敖广见了,大笑的说道:“母后这回可是错怪了三弟,父皇不仅没有半分责怪,反而让三弟领了趟差事,不日就会前往湖广两地,坐镇盐税之事。”

他这话音刚落,整个凤澡殿内不禁俱是一静。

众所周知秦王敖烈虽深受皇宠,在京中无人敢惹,但却从不参与朝政,即使圣上多次因此责怪,也绝不妥协,可如今怎么就——?

白優澜与他人千回百转的心思不同,炸闻此信后,她的第一反应是一种名为不舍的情绪。不由自主的她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的背影,咬了咬唇,低下了秀首。

皇后崔筎看上去对敖烈领差一事也是较为吃惊的,她微一沉吟,却立即笑着说道:“你啊这些年总算有了些正事,好好办差勿辜负了你父皇的一片苦心”。

“是!”敖烈唇角一勾,笑着说道。

此时已是午间。

很快的便见十几个太监、宫女在这屋内架上了四个雕花大圆桌,一叠叠精致美味的菜肴摆了上去。

皇后、太子、魏王、敖烈等人坐在了一起。

瞿贵妃娘娘、安妃娘娘等人一桌。

廖晴、魏王妃及五六位皇室旁支的亲王妃坐在了一桌。

而白優澜因为只是个“侧室”的身份只能与几位郡主、世子妃坐在一起

白優澜神色“安然”的坐在众人之间,对四面八方不停扫过来的视线完全熟视无睹。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尽管她想缩着脑袋装王八,也要看有人答不答应。

“你就是秦王殿下新纳的那个什么白侧妃?”与白優澜同桌的一位看起来二十四五,瓜子脸,杏花眼,一身世子妃大礼服的女子,眉眼高挑的问道。

话音不善,白優澜立刻提高了警惕,此女她并没有见过,却对她有如此大的敌意,莫非……

“小女闺名優澜,见过安亲王世子妃”白優澜点点头,声音柔和的说道。

安亲王世子乃是秦王妃柳清月的同胞兄弟,作为世子妃的此女自然不会给白優澜这个“狐狸精”什么好脸色瞧了。

如今,整个京城里都在传,秦王妃专横擅妒,秦王欲废之。

安亲王府一时之间沦为了硕大的笑柄,此女焉能不恨。都是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害的,安亲王世子妃于敏死死的扣住衣袖的一角,高抬着下巴,无比嘲讽的说道:“你不过是个妾室怎能与我们坐在一起,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嘻嘻,不是她没规矩,是因为心大了吧!有些女人就是这样仗着自己稍有几分姿色,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妄想能山鸡便凤凰,岂不知鸡就是鸡,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凤凰的”。坐在于敏身边的另一个女人立刻掩面娇笑道。

霎时,这桌上的目光俱都向着白優澜射来,出于某种正室的统一战线,这些女人们甭管知不知道这其中的详情,看着她的目光大都是极其“同仇敌忾”的。

你看看,我就说不来好了嘛!白優澜此时在心中碎碎念道。你说你把我一个“小蜜”扔到一堆“正妻”里面,不是等着挨刺儿嘛!

还说会为我撑腰呢!

现在居然连个眼神都不朝这边看来,所以说男人什么的,真是靠不住!

既然背后靠山没有时间稍微关怀一下她这颗可怜的小草,那么就只有自己想办法应付了!

白優澜柳眉一皱,神色间出现了股薄怒,她这个人生的本就极美,此时正了颜色,立即便显出一股威势来。

“你是何人说话怎地这样无理?”白優澜柿子捡软的捏,当先对那敲边鼓的女子,呵斥道:“我秦王府的家事岂容你这个外人置喙,什么凤凰、山鸡的、你的意思是我们王爷是禽兽?”那女子声音一噎,顿时涨的满脸通红,白優澜却并不给她辩驳的机会,便立即对安亲王世子妃呛声道:“世子妃娘娘,優澜之所以能够坐在这里全是我们家爷的意思,您若是不屑与我同桌,完全可以自行离去,腿长子您身上,想是没有人会拦着的!”

“你——”于敏柳眉倒竖,气的胸脯起伏不定,她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个爬了爷们的床,侥幸进了府的女人,竟真的敢在这种场合下给她难堪,简直是不把她安亲王府放在眼里

白優澜才不管她此时的心情呢!

敖烈是谁?

那可是个打小就无法无天又护短护的要死的祖宗。这安亲王世子妃就是十个胆子也决计不敢到敖烈面前去告状的。

堵住了这两个女人的嘴,白優澜的耳朵终于清静了些。

其余人见了,知道她不是个只会任人揉捏的应声虫又到底顾及不远处的敖烈,一个个的都收起了眼中的异样。

白優澜轻轻的夹起一块酥酪糕,放进了嘴里,霎时一股子奶香味便盈满了整个口腔。

半眯着双眼,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86秦王妃之死

一个时辰后,这场“热热闹闹”的天家之宴才算宣告结束。

宴毕人散,白優澜随着人流缓缓的向外面走去。

她走的很慢也很小心一双眼睛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果然——

白優澜眼角处飞快的瞄到有人向着自己脚底飞快绊来。

她嘴角略勾,忽地,停下了身子向着旁边横跨一步,那人不察一个粗趔竟正好踩到了走在前方的太子妃廖晴的衣裙下摆。

“哎呦!”廖晴惊叫出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

走在她旁边的魏王妃赶紧伸手去扶,却也被廖晴带倒摔在了地上。

“太子妃娘娘”

“魏王妃娘娘”

凤澡宫门前立即响起一片惊叫,就在场面乱成团浆糊时,太子敖钦大步走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圆胖的脸上满是阴沉。

当先便有人指出了安亲王世子妃于敏。

此时的于敏已是满脸的惨白,她只不过是想要那小贱人出出丑罢了,谁想到会变成这样。

唰的一下跪在地上,她不停的叩首道:“臣妇该死、不小心踩到了娘娘衣裙,还望殿下恕罪”。敖钦的脸色依然很是难看,今日的他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于敏可算上赶上了。就在他小眼睛一翻,便要厉声训斥时,已经站起身的太子妃廖晴却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殿下,臣妾无事的,敏妹妹也不是有心的”。

敖钦听后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甩甩袖子,当先向着外走去。

一直掩在众人身后的白優澜悄悄的吐了吐舌头,一双星瞳里全是幸灾乐祸之光。

忽而,有温热的体温靠了过来。

“做得好!”有人用着充满笑意的声音在耳边轻轻说道。

白優澜先是被吓了好大一跳,不满的撇撇嘴,津了津可爱的小鼻子。

不知为何,敖烈似乎一点都不急着回府,白優澜再次被平安领进了毓庆殿,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来,与上次不同,这一次她也可以算得上是此处的半个女主人了。

离了宫里的那一大推女人,白優澜明显放松了不少,闲来无事便倚在暖榻上翻着些书本。

翻着翻着,她的神思明显开始恍惚了起来。

敖烈就要去湖广那边了呢!

要去多久呢?

几时回来?

真是的!才刚刚和我结婚就要远行,难道不怕我因为独守空闺,而给你来个红杏出墙啊!

不知不觉的白優澜完全没有发现,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把敖烈看成了自己的男人。

为他牵挂、为他不舍。

这种既喜且涩的感情,难道不就是因为所谓的“喜欢”吗?

时间就在白優澜的怔怔愣愣中渡过,直至天色大黑,敖烈才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了?”敏感的察觉到男人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白優澜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敖烈的脸色显得很严肃,隐隐的还有种萧杀之感。

看着白優澜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心之色,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出了什么事情吗?”她轻声问道。

敖烈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说出了一句让白優澜震惊不已的话。

“柳清月死了!”

什么?

白優澜默然睁大双瞳,简直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情。

“怎、怎么会、王妃她…”

白優澜结结巴巴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敖烈眼神幽冷的沉默了下,没有人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

忽然,一个无法自抑的念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本王只是已经不需要她坐在这个位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