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上一章:第 25 章
  • 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下一章:第 27 章

今日小姐回来便说晚上定有好戏看让她派个小丫头守在柴房院外,这会子果真便传来了大姨娘挨打的消息,方才听那小丫头口齿伶俐地讲诉大姨娘挨打的经过,紫儿心里怎一个乐字了得,此刻她说话间仍是笑意满面。

旖滟将逸飞手中的绳子翻到了自己手上,这才道:“叫她们等着。”

紫儿听罢应了一声出去传话,旖滟才冲蓝影道:“按我吩咐的去做。”

蓝影应声闪身也出了屋,旖滟微微勾起唇,轻扬了下眉,沈华娥欠本尊良多,如今是时候连本带利地讨还她欠本尊的那些债了。她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华娥的阴毒,要让她得到应有的惩处,世人的审判,给默默死去的盛旖滟一个交代,也算是她占用这个身体给本尊的答谢吧。

旖滟想着,逸飞却突然道:“以后逸飞也帮姐姐打坏人!”

旖滟见他挺着胸膛,神情坚定,被逗的一笑,道:“好,以后姐姐一说坏人,逸飞便帮姐姐打坏人,好不好?”

逸飞点头,郑重其事地道:“好。”

如院,盛月茹听闻盛月欣被沈璧送了回来,又见母亲这么多日都被关在柴房出不来,再听着关于旖滟的种种事儿,她心里是当真怯了,六神无主,整日只知道对着镜子瞧她脸上的伤疤,寄望于早日养好伤,千万别破相弄地像妹妹一样。

千安王写下绝情书的事情盛月茹自然也听说了,她最后的希望破灭,已经在如院中哭了一下午,这会子她派了丫鬟碧草出去打听消息,见碧草进了屋,她匆忙站起来,道:“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

碧草双眼微红,被盛月茹一问便又流了泪,道:“大小姐,如今可怎么办啊,刚才二姨娘和三姨娘,四姨娘一起到后头的柴房去把把大夫人给打了一顿,奴婢听说,听说大夫人都快被打断气儿了,如今二姨娘三人已经到弑修院去请功了啊。”

盛月茹闻言身子一晃,被碧草扶了下才勉强站住。她被大夫人保护着娇养着长大,大夫人就是她的天,虽然这些天外头情况不好,但是盛月茹还是寄希望于大夫人,总觉着只要母亲能出来,一定能为她撑腰,又觉着父亲平日那么疼爱母亲,总会放母亲出来的,可如今如今竟然连二姨娘,三姨娘这些低贱之人都敢将母亲打个半死,她可该怎么办啊

若没了母亲,她是不是以后会成为第二个盛旖滟,每天都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盛月茹想着打了个哆嗦,身子又晃了起来,碧草见她面色惨白,一点主意都没有,忙道:“大小姐你可不能倒下,奴婢们都还指着您呢。大夫人如今那样,也得靠您啊,若是大夫人没了,以后大小姐和四小姐”

碧草这话算是戳到了盛月茹的心坎上,盛月茹闻言猛然一震,匆忙回身便去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半响她翻出几支赤金簪来交给碧草,道:“你去,快去再打探些消息来。”

碧草郑重点头,快步又出了屋,她出了屋快步到了院门。屋中盛月茹见碧草出去脑子转了下,也跟着悄悄出了屋,远远地她见碧草冲守院看管她的婆子们磕头,又死拽着婆子的手往其手中塞金簪,这才得以出了如院,她才算放心下来,心道看来碧草还是个忠心的,是真的一门心思为她想。

盛月茹放下心来回了闺房,却不知道那碧草出了如院行至隐蔽处,她却身影一闪到了一处假山后,那里一个穿蓝色衣裳的女子正等着她。

她瞧见那女子忙上前跪下,战战兢兢地道:“奴婢都按姐姐的吩咐和二小姐说了大夫人,大姨娘被打的事儿,还劝大小姐要想法子应对,奴婢不敢有半分忤逆,求姐姐饶过奴婢吧”

碧草说着便磕起头来,蓝影点头,随手扔了一颗药丸在地上,碧草面上一喜忙捡起来也不嫌脏迫不及待就塞进了嘴里。蓝影这才道:“这颗解药只能管你一个月无事。”

碧草心下一凛,却不敢忤逆,忙道:“是,是,奴婢定好好听话。”

蓝影道:“你回去如此这般”

蓝影说着,碧草听着,不时点头,待蓝影吩咐罢,碧草又恭敬道:“奴婢这便回去定将事情办好。”

蓝影摆摆手,碧草身影一闪又出了假山。

她回到如院,又和守院婆子纠缠了一会儿又塞了金簪,这才和那婆子挤眉弄眼一下进了院,婆子将金簪收进怀中一阵高兴。没想到她们平日心软不曾欺负二小姐,这会子倒是有了好报,来给二小姐办事,不仅二小姐那边有丰厚的回报,这边配合大小姐的丫鬟演戏,竟还能从大小姐手中捞到这么好的金簪,真是好啊。

屋中,盛月茹已经等的心急如焚,见碧草回来神情一震,碧草却面色慌张,上前也不见礼了,神情紧张急匆匆道:“大小姐,这回是真大祸临头了,奴婢打听到,盛旖滟如今正托了太子殿下在找当年大夫人给她安排的那个乳娘,就是那乳娘将二小姐好端端教成结巴的啊,倘若叫盛旖滟找到那乳娘,她便捏着了大夫人残害她的最大罪证,到时候到时候大夫人就算是沉塘都不为过啊。”

盛月茹吓得面色惨白,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地道:“如今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碧草见她已完全没了主意,眸中轻松一闪,这才跪在了盛月茹面前,道:“大小姐,不能叫盛旖滟找到那乳娘,咱们要快快通知那乳娘隐藏起来才行啊,可是可是咱们也不知道那乳娘藏身在什么地方,这可怎么办啊”

是啊,若是叫盛旖滟寻到了那个乳娘,母亲的处境定会更糟,世人知道盛旖滟是从小学话时被教成了结巴,那那该会怎么看待她们母女,她们会成为恶毒阴险的代名词,她以后还有什么人家愿意迎娶?

盛月茹想着又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道:“不行,不能让她找到人,母亲我这就去寻母亲,一定要将那乳娘藏起来,都怨母亲当年怎么就仁慈地放过那乳娘,就该处理干净的!”

盛月茹说着脸上闪过狠戾,又道:“只是如今我被禁足,如何才能见到母亲”

碧草闻言便道:“大小姐放心,那几个守门的婆子都是贪财的,只要多给银子,大小姐扮成奴婢的样子定能出去见上大夫人一面。”

盛月茹听了忙又去寻金银之物,那日旖滟就搬走了她的家具用品,她的金银财物都还收地好好的,这会子倒派上了用场,她又拿出几只金簪,玉镯给了碧草,道:“你快拿这些去疏通,倘使不够我这里还有。”

碧草面露悲切,哽咽道:“大小姐大夫人在时何曾如此委屈过大小姐”

她这样一说,盛月茹越发坚定了要改变现状,救出母亲的决心,第一步便是不能叫盛旖滟找到那个乳娘将她们母女彻底打倒,再没翻身机会。

她双拳一握,道:“别说这些了,你快去吧。”

碧草这才匆匆出去,片刻她面带难色进来,道:“大小姐,她们她们嫌大小姐的赏赐太少,这些可恶的婆子如此作践大小姐,也不怕将来大夫人出来拧了她们的脑袋!”

碧草言罢,盛月茹倒松了一口气,这些婆子嫌银子少好说,就怕她们两面三刀,如此贪心,她倒放心了一些。盛月茹又塞了张银票给碧草,道:“你再去,告诉她们多的我真没了,等母亲出来,定记她们一功。”

碧草应命出去,片刻面带喜色地回来,道:“大小姐,成了!柴房那边看管大夫人的奴婢也都打点好了,大小姐快换上奴婢的衣裳出去吧。”

盛月茹松了一口气忙和碧草互换了衣裳匆匆出了屋,她到了院门果真没有人拦她,一个婆子望了风见无人才道:“大小姐快去快回啊。”

059让我抱会儿

盛月茹点头出了如院便往偏僻的柴房而去,到了柴房她顺利地进了屋,一眼便瞧见了躺在墙角鼻青脸肿,瞧着不知死活的沈华娥,她简直难以相信,母亲竟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她扑过去,推了推大夫人,大夫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惊地叫了几声,大夫人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夫人的两边眼睛都已经红肿充血,她根本瞧不清盛月茹的样子,只听到了女儿的声音,看到了女儿的轮廓,她神情一震,一把抓住盛月茹的手便眼泪鼻涕一股脑往外流,道:“茹儿,你可算来了,你和娘说,你外公当真写了绝情书以后都不肯再管我们了吗?”

盛月茹见母亲流泪,眼泪也坠落下来,哽咽道:“是,娘,外公怎么能那么心狠啊!娘,如今我们可该怎么办啊”

她们正说着话,外头那守着的婆子却突然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急声道:“不好了,好像是来人了,大小姐话说完了没,快些走吧!”

盛月茹一听面上露出慌乱,忙抓了大夫人的手,道:“娘,我不和你多说了,你快告诉我以前你给盛旖滟那小贱人找的那个乳娘如今在哪里?”

大夫人听盛月茹问起这个不由一愣,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婆子却在此时又催促道:“快些,来人了。”

盛月茹一急,忙道:“娘,你就别问了,来不及说了,女儿还能害你不成?!快告诉我啊,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大夫人见盛月茹如此着急,也来不及多问,便道:“那乳娘就住在城西的苗圃胡同,门口有两颗大槐树的。”

盛月茹一听那乳娘竟然还留在京城登时便觉自己这趟真是来对了,婆子又催促,盛月茹便匆匆站起身来,快步出了柴房。

她跑出房果真见院外有灯影往这边儿来了,那守门的婆子重新锁了门,这才道:“大小姐快从后门走。”

盛月茹点头,弯着腰匆匆往阴暗处而去。她一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茹院,碧草忙上前伺候着盛月茹换了衣裳,这才问道:“大小姐可问到了?”

碧草是盛月茹的贴身大婢女,从小便跟随盛月茹,如今大夫人被关,盛易阳不顾父女情,盛月欣又成了废人,盛月茹根本无人商量,见这些日多亏碧草来回打听消息,且不像其她下人捧高踩低地讥讽于她,态度还和以前一样,她对碧草已全然没有一点防备之心,闻言便道:“都问出来了,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让那乳娘这么多年都还留在京城!”

碧草便道:“大夫人待人宽厚,那乳娘又是沈家的家生奴才,对大夫人忠心耿耿,将盛旖滟教养成了结巴废物也算立了大功,再加上盛旖滟不过一个弃女,没了娘,老爷又厌弃于她,大夫人许也觉着不会有什么事儿,这才宽厚地留了那乳娘一命。”

盛月茹点头,又叹了一声道:“可如今父亲不让我出去,府中下人们如今都捧高踩低使劲作践我,巴结那小贱人,我可怎么将消息送出去啊!”

碧草想了想,咬了咬唇,道:“大小姐,角门的那个柴管事一直有心奴婢,奴婢不曾答应他,奴婢想倘使奴婢答应嫁给他,他当会愿意帮奴婢这个忙,偷偷让奴婢出府传个消息的。”

那柴管事盛月茹是知道的,比碧草整整大了二十来岁,是娶续弦,所以碧草一直不答应。如今盛月茹见碧草为了自己肯委身柴管事,她直感动地握了碧草的手,道:“碧草,外婆不会不管母亲和我的,母亲早晚能从柴房出来,等将来收拾了盛旖滟那个小贱人,我定好好弥补你。”

碧草心里冷笑,暗道盛月茹真是白日做梦,倘若千安王真还打算管她们母女,哪里还会写下绝情书,白纸黑字,即便是为了他堂堂王爷的名声和脸面,千安王也不会出尔反尔。更何况,如今二小姐早非当日,有邪医谷主,太子爷和楚世子都愿意为二小姐撑腰,便连翼王殿下也都回心转意,哪里还容大夫人死灰复燃?!

碧草心中想着,面上却满是感动,道:“大小姐千万莫这么说,背主的事情碧草岂能去做,如今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

奴婢为主子鞠躬尽瘁确实是本分,盛月茹点头,悄声将那乳娘的住址说了,道:“那你快去吧。”

碧草福了福身,转身,脸上冷笑闪过,她出了茹院,不远的光亮处蓝影已在等侯,她快步过去将从盛月茹处得知的消息传给了蓝影,道:“奴婢已经打探到了那乳娘的住处,就在苗圃胡同,还请蓝影姐姐给奴婢解了毒吧,奴婢以后都听二小姐的话,将功赎罪,绝不背叛。”

碧草言罢,蓝影却蓦然一笑,扬眉道:“绝不背叛?呵呵,你连自幼跟随的大小姐都毫不犹豫地背叛了,你觉着我应该相信你的鬼话吗?”

碧草听了面色惨白,见蓝影竟转身就走她紧步追了两下,道:“蓝影姐姐,你还没给我解药呢啊!”

蓝影闻言冷笑,回身一掌拍向她,碧草被打出去跌在地上,蓝影只笑着道:“解药?以前你没少在二小姐身上留烙印,下手那么狠,如今竟还想要解药?呵呵,二小姐没叫你生不如死已是仁至义尽了。”

蓝影言罢,碧草满露恨色,道:“你们怎能骗我,明明是你给我喂了毒药,又答应我事后给我解药,让我效忠二小姐,我这才会背叛大小姐的,怎么能骗我!”

蓝影笑了,道:“我只答应了给你解药,却没答应事后给你解毒,方才我确实给你了一次解药啊,并没欺骗你。至于让你效忠二小姐的话我更是从未说过,都是你自己的理解罢了,二小姐是不会要一个背叛过主子的畜生的,你给二小姐提鞋都不配。”

蓝影言罢冷冷一笑,转身而去,碧草两眼无神地瞧着她的身影消失,无措地痛哭了起来。

而弑修院,蓝影将消息带回,旖滟已准备就寝,闻言她只淡声道:“你今夜就去将那乳娘带回来免得夜长梦多,那乳娘是千安王府的家生子,只怕还会些粗浅武艺,你仔细些。”

蓝影应命,身影一闪便离开了阁楼。旖滟翻了个身,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翌日天光大亮她才酣睡而醒,唤了紫儿进来伺候洗漱穿衣,待端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发时才问道:“蓝影可回来了?”

紫儿一笑,道:“回来了,还带回了柳婆子,小姐可是现在就要见那狗奴才?”

紫儿是叶离留给旖滟的人,她那时只有四岁,是叶离给旖滟寻的小玩伴,自然这种和主子一起长大的丫鬟,将来才更忠于主子。

紫儿来时旖滟才满月,叶离过世后,大夫人将旖滟身边的人都换了个遍,给旖滟安排了一个新的乳娘,便是这个柳婆子。旖滟学话时都是这个婆子在照顾她,紫儿等人被大夫人以年纪太小,无法照顾二小姐为由不准她们多靠近旖滟。

等紫儿和蓝儿再被允许贴身陪伴旖滟时已是盛旖滟四岁之时,那时候盛旖滟已经被教成了结巴,故而紫儿只当旖滟是天生的残缺,连本尊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懂,结巴也是可以靠后天养成的。而旖滟穿越来,也是因为本尊的记忆中有一点和乳娘相处的模糊片段,这才明白此事。

这个柳婆子受命大夫人将好好的小孩教成了结巴,这样的人她又岂能放过?!刘婆子这才设计盛月茹去探柳婆子的藏身之处,盛月茹是个傻的,果然上当,而那沈华娥平日也算个精明之人,可是昨夜被二姨娘等人打了一顿,头脑糊涂,又备受打击,六神无主,见了女儿,定也来不及多想,盛月茹去问柳婆子的藏身之处,沈华娥定然不会隐瞒。果然,就这样轻易便叫她寻到了那柳婆子。

旖滟听了紫儿的话,见镜子中紫儿一脸恨色,拢了拢头发,才道:“将她带过来吧。”

紫儿应声而去,她刚出去眼前人影一闪,凤帝修已到了身后,像那天一般,他站在她的身后,自镜中瞧着她,修韧的手在她耳边一晃,便像是变魔术般,眨眼间两指捏了一支梅花簪。那簪子非金非银,瞧着乃木质,倒也不似什么名贵的木头,但却有一股隐隐的香气幽幽散了出来。那味道极为好闻,清清冽冽,像是雨后草香。

那木簪前端有自然的凸起,却被人为的雕刻成了三朵梅花,三朵梅花的排列和那日她在珍巧阁中修整的那支海棠簪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中间的那只蝴蝶。

虽是瞧着不及那支海棠簪子流光溢彩,贵气逼人,但三朵梅花却雕琢精细,两朵盛放,还有一朵花骨朵,一眼便能瞧出雕琢这发簪之人的精心。

旖滟愣了下,凤帝修已经抽掉了她发上的玉簪将那木簪插了进去,道:“那日毁了你一只簪,今儿爷补你一只。”

旖滟瞧这发簪模样分明是凤帝修自己雕的,又见那发簪别在自己乌压压的发上虽是木质,但却极为雅致,别样惹眼,不由心一触,抬手便欲去拔掉,岂料她手抬起,他便抓了她的手腕,道:“多好看,我和你说,这木头可不是寻常之物,乃是上千年的参苓木,戴在身上,能有助练功,对内功提升可是大有帮助的。”

旖滟闻言却不信,扬眉,道:“这么一根破木头,还成了神物?有助提升内力?骗鬼去吧,我从珍巧阁带回来的那发簪一瞧便是金贵之物,能值不少银子呢,你用这么一根破木头糊弄我,我才不要,拔掉,你补我银子!”

凤帝修见她如此,屈指便弹了下她的眉心,道:“你这女人除了银子还知道什么啊,这参苓木气味清幽,常年闻着当真能提升内力,算了,你这女人不识货,不要便不要吧,将来莫后悔便是。”

凤帝修这么说,旖滟倒是有点相信了,这发簪确实好闻的要命,前世时她也不相信内功能隔空打人,这个世界有点神奇,说不定这东西真有助于提升内力呢。

旖滟想着,见凤帝修抬手去拔那簪子,扬手便拍掉了他的手,扬声道:“谁说我不要了,我改主意了,只是这东西不抵你毁的那簪子金贵,那簪子的钱你还得补!”

凤帝修一叹,道:“女人,掉钱眼里吧你!”言罢低头突然靠近旖滟,将脸颊靠近她的脖颈,旖滟被吓得肩膀一缩,却听凤帝修喃喃道,“奇怪,怎么没有铜臭味,还怪香的嗯,女儿香,醉人啊”

他说话的气息往脖颈上抚,热气沿着衣领往里钻,声音又分外低沉,旖滟脖上汗毛忍不住欲竖,只觉一股陌生的情绪在心底滋生,她忍不住蹙眉,猛然推开凤帝修,怒声道:“醉人的东西都有毒,你最好小心点!”

见她突然炸毛一般跳起来,凤帝修目光幽深起来,正欲言,外头却传来蓝影的声音。

“小姐,人带来了。”

旖滟缓步行至八仙桌旁坐下,也不避讳凤帝修,扬声道:“进来。”

很快,蓝影拎着一个身段窈窕三十余岁的女人进了屋,旖滟目光落到那女人身上冷沉了下来。这乳娘柳氏和十年前几乎没多少变化,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头上带着赤金发簪,手上套着玉镯,保养的皮肤细白,风韵犹存,那模样和通身气派倒是和个官家太太一般。

蓝影将柳氏扔在地上,一脚踹在她的膝弯上,柳氏一下便跪在了旖滟脚下。

旖滟眯眼,呷了一口茶,笑着道:“看来当年柳妈妈给沈华娥立了大功,沈华娥这些年也都没有亏待柳妈妈啊。”

旖滟言罢,柳氏身子一抖。她这些天也听说了盛府的事情,而且盛旖滟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人人都在议论这位中紫国第一美人,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盛旖滟今日再不同往日了。她本就心里忐忑难安,日日求神拜佛,生恐变得厉害的盛二小姐找上门来,可是没有想到还是没被她逃过。

此刻她跪在旖滟脚下,虽不抬头也感受到了来自旖滟的那股强大气场,她抖了抖又动,才道:“二小姐什么意思,奴家听不懂。”

旖滟见她兀自嘴硬,冷冷一笑,道:“柳氏,你莫不会以为本小姐真是天生的傻子吧?你做过什么你心中清楚,你在本小姐六岁时离府,六岁的孩子可是已能记得很多事情了。本小姐二岁学话时便跟着柳妈妈,不曾踏出此院一步,直到五岁。当时本小姐日日和柳氏你呆在一起,你是如何教本小姐说话的,本小姐可是历历在目。那时候柳氏你说话可没这么利索啊,出了这院子柳氏伶牙俐齿,进了这院子,柳氏便成了结巴,这是什么道理?如今恰好邪医谷主也在这里,我们要不要问问他,世上可是有你柳氏这样的病?”

柳氏早听闻邪医谷主在醉仙楼下深情表白的事,方才进屋她不敢多瞧,可也依稀看到屋中有一个男子,此刻听闻那男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邪医谷主,登时吓得差点没尿出来。谁不知道,五年前在南沙国靖安郡主就是因为企图勾引邪医谷主,便在国宴上被邪医谷主洒了一把毒药,结果在众人面前生生瞬间抓破肚皮而死,南沙国主是个昏君,忌惮邪医谷的势力,竟连追究都不曾。

如今邪医谷主倾慕盛二小姐,他会怎么收拾自己柳氏浑身发抖,原本还寄希望旖滟幼时年纪太小,根本就不明白她所做的那一切,可如今旖滟分明心若明镜,柳氏连辩解都无从。

凤帝修原本便奇怪,以前人人都知盛府二小姐是个结巴,怎么她突然就好了,据他所知,这结巴可是不能治愈的。人人都说她是得了苍天垂怜,可他却不信这个,如今听了她这些话,他哪里能不明白。连他都不由感叹沈华娥手段高明,心肠歹毒了。

想到旖滟还是婴孩时便被沈华娥和这些人如此费尽心机地对付算计,生生将她好好的人教成结巴,凤帝修只觉一阵钻心的心疼,他双眸凌冽起来,直逼柳氏,声音发冷,道:“滟滟,你和她多说无益,这种人便该直接动手,你将她送我试毒,可好?我给她下毒,再研制了毒药解毒,定叫她好好活到一百岁给滟滟解气!”

柳氏听了凤帝修的话险些没晕过去,旖滟却一笑,道:“这个主意倒也不错”

旖滟言罢柳氏已经精神崩溃,扑到旖滟面前抱着她的腿便不住磕头,哭道:“二小姐,您大人大量,原谅小人吧,我是畜生,不,我连畜生都不如,二小姐看在我奶过二小姐的份上饶过我吧。”

旖滟见她哭的花容失色,厌恶地一脚踢开她,抚了下裙摆,这才道:“她说的倒也是,我小时候到底喝过她的奶,要不我还是给她一个恕罪的机会,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吧。柳氏,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可愿将当年之时写下,并到衙门去做证指认沈华娥?”

柳氏听罢泪水止住,双眼发黑,上公堂承认当年所作所为,还要当堂指证大夫人中紫国是有律法的,小妾谋害主子那是要遭受沉塘之苦的。而奴才欺主更是要五马分尸,死了都不能留个全尸啊。

到时候大夫人活不了,她也一样活不了,可若是不答应二小姐真将她扔出给邪医谷主试毒,那才是生不如死,还不如五马分尸来的干脆啊。

她不想死,她才三十五岁啊!

她想着身子晃了晃,又咚咚地磕起头来,道:“二小姐您就行行好绕过我吧,我家中还有三岁的孩子,我不想死,不想死啊。都说二小姐您是天女下凡,慈善宽厚,连仇人都能以德报怨,您行行好啊”

旖滟闻言却扬唇咯咯笑了起来,眯着眼道:“柳氏,你瞧我这样像是在和你开玩笑?还是你瞧我像是会以德报怨的人?家里头还有三岁的孩子啊,当年我也不过两岁呢,你怎么没行行好放过我呢?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兴许我将你那三岁的孩子抱了来,你就会乖乖上堂作证了呢。蓝影,去”

旖滟话没说完,柳氏已经惊恐地瞪大眼睛盯向旖滟,道:“你不要去抱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是无辜的啊,我我我上堂,我认罪,我认罪!”

旖滟满意一笑,冲蓝影瞧了眼,蓝影上前便将柳氏又拖了出去,紫儿也跟了出去。

她们身影刚隐没在屏风那边,凤帝修便突然抬手自身后抱住了旖滟,旖滟一挣,他便收紧了手臂。

她坐着,他站着,自身后就那么弯着腰抱着她,怀抱坚定而温暖,道:“别动,让我抱你会儿,就一会”

他的声音柔软而脆弱,哀伤而难过,甚至有一丝祈求的意味在里头,旖滟愣了下,不知为何竟是果真没再动。

059替你爱也替你恨

凤帝修的声音低低柔柔,却又沉沉暗哑,带着一股醉人的力量,引诱着旖滟沉沦心颤,她不知为何,不自觉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而感受到怀中女人一僵一挣之后突然没了动静,凤帝修却又紧了紧双臂,放在旖滟肩头的俊面也蓦然又往她柔软的脖颈上靠了下。

他这一动,呼吸间的暖气带着强烈的雄性气息沿着微开的衣襟往里钻,层层抚上因紧绷而更为敏感的肌肤,令得旖滟猛然回过心神,怵然一惊。

她干嘛听他的话?她干嘛让他说抱就抱?他又干嘛哀伤难过?简直莫名其妙!

她恼地去扯凤帝修揽在身前的手臂,冷声便道:“松开!你什么意思!”

见她又挣,凤帝修力道未松分寸,却在旖滟耳边低低地道:“滟滟,我心里难受的很,疼的紧,你便让我抱会儿吧,乖,就再一会儿,一会儿便好。”

听他如是说,旖滟又怔了下,心跳微乱,可随之恼意却也更甚,只因伴着凤帝修的声音传来,他薄削的唇堪堪正擦过她柔软的耳垂,那样清晰又轻浮,旖滟气极反笑,几乎是咬着牙,沉声道:“你心里疼什么?难受什么?凤帝修你没吃错药吧,该难受的人是我好不好!”

感受到怀中女人明显的恼意,凤帝修似叹了一声,抱着旖滟的手臂微松,挪开了头,却并不曾放开她,又道:“你这女人倒还知道该难受才对,可你如今心硬至此,倒像没事儿人般,所以我才难受心疼,你既已无法恨也无法爱,今后我都替你心疼,也替你难过,替你恨,也替你爱,可好?”

旖滟完全没想到凤帝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登时身子又是一僵,挣扎的动作再次骤然僵住。

她自小便被作为杀手来培养,寻常孩子刚会用刀叉吃饭,她便已经被训练着拿刀去杀各种被她亲手豢养大的小动物。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也从来都不被允许有感情,一个好的杀手最需要的是绝对的理智和冷漠,感情还有信任都只会将她推进万劫不复。

在前世,她也曾深信过同伴,可却险些死在杀手之间的残酷竞争淘汰中,她重伤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年,疼痛时刻提醒她信任的代价。她也曾试着去爱一个人,可她的感情刚刚萌生,组织便会果断的杀死那人,她的爱只会害人。对于组织来说,嗜血只需要一个冷血的杀人工具,感性只会令这把刀不再锋利。

嗜血中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最为要好的姐姐,她便曾陷入感情,原本是那么冷酷无情,自高自傲的女子,却因一个男人弄的毫无自尊,付出甚多。为那男人她甚至勇敢地去面对组织的致命追杀,可当那男人知道她是杀手,知道她的手中沾满鲜血,结果又怎样?她被抛弃的彻底,前世她亲眼瞧见过那个男人惊恐害怕,厌弃逃避的眼神,更亲眼瞧见那个曾和姐姐海誓山盟的男人是如何跪在地上不顾尊严地祈求她的姐妹放他一条生路。

她忘不掉姐姐因心灰意冷在出任务时故意出错自杀而死时最后的眼神,姐姐满手是血地拉着她的手,泪盈满面地只留给她一句话:颜颜,姐姐到死才知道,我们做了杀手这辈子都不配有爱,谁都救赎不了我们,千万别爱

爱的深,却伤的更深,无一例外。

看的多了,瞧的多了,她慢慢知道,没有人会去真心爱一个冷酷无情,手上沾满鲜血的杀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爱自己了,又怎能奢望有人来爱她?渴望阳光是人的天性,没有人会爱上阴暗,而她们生活在阴暗之处,生来便在炼狱之中,谁又会真心爱上这样的她们?

明白了这个,她便不敢再动情,亲情,爱情,友情凡是和感情有关,她便慎之又慎,在别的女孩还背着书包吃着棒棒糖看着小人书时,她已经封锁了自己的心,只求能一步步前进,达到嗜血权利的顶端,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这一路血雨腥风,她经历了太多,那颗心也越来越冷硬,越来越不会爱,只会分析,她不会信任人,哪怕是紫儿,她都不曾全然相信。

她不屑所谓的感情,确实早便不会爱,既不爱自然也对恨体会不深,她似生性淡漠,只知道欠她的要百倍索还,只知道拼命争夺权势,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受人摆布,她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平静,让自己不至于那么空虚,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爱自己。

她已经习惯这种生活方式,习惯这种生活了,而此刻这个男人却说,她不会爱不会恨都没关系,他来代替她爱,来代她恨。这一刻她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只觉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喉咙发堵,有些说不出话来。可紧接着,她又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凭什么说这种话,他们才认识几日,他又知道她多少?古代都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可这混蛋对她却全然没有半点尊重,他分明便是欺她孤苦无依,身份卑微,倘使她身份尊贵到足以和这厮相抗,身边拥有隐卫无数,她便不信,这厮还敢如此轻浮放纵,他替她爱,替他恨,他凭什么!简直可笑!

她怒地去掰凤帝修箍在腰前的手却蓦然瞧见凤帝修的左手上有十数道细细的刀痕,瞧着那伤疤的划向和宽细,她很自然便想到了头上别着的那支木发钗来,她眼前晃过他笨手笨脚雕琢发簪弄伤手,却又一点点练习慢慢娴熟的样子,又想着这厮昨夜没来缠她,莫不是因为在雕琢这簪子的缘故,一时间更觉心烦意乱,怒火冲天而起。

她恼声道:“放手,你再不放我便动手了!”

凤帝修听她几乎是在咆哮,倒怔住了,而旖滟已趁着他愣神的工夫挣脱他,站在了三步开外,冷着脸瞧着他,道:“狄谷主屡次动手动脚,可曾对我有半点尊重?呵呵,既然将我看的低贱随便,又说什么深情无悔,我该信你吗?”

凤帝修听罢面色一变,连身体都微微发抖,双目气恨地盯着旖滟,怒声道:“你你可真是好!”

旖滟见他被气的不行,目光闪了下,却依旧沉着声音道:“我好不好不用你来定夺,出去!”

凤帝修站着不动,浑身上下登时散发出清寒之意来,方才还因气恨而翻涌的眼眸蓦然间变得清冷无垠,就那么锁着她,竟然突然叫她一点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被他这样盯着,旖滟突然有些心慌,这种陌生的情绪不属于她,见凤帝修身影似动了下,她便突然提声,道:“逸飞!”

逸飞被安置在阁楼的一楼,听到旖滟的叫声,他身影一动便出了屋,不过一个轻轻的纵越便飞上了二楼,从窗户掠了进去。见旖滟和凤帝修呈对峙状态站在那里,面色都不好看,逸飞愣了下,接着飞快地闪到了旖滟面前,护在了旖滟身前。

凤帝修面沉如水,冷冷地瞧着旖滟就那样神情冷漠地站在逸飞身后,他双眸越发晦暗莫辩,旖滟微咬了一下唇,道:“赶他出去!”

凤帝修却蓦然微扯了唇角,绽放一个有些冷的笑意来,道:“不必,我走!”

言罢,身影若一道轻烟,瞬间便消失在了屋中。旖滟见他就这么走了,双眸忍不住随之望向窗口,不知为何心里被揪起的感觉非但没因那人的离去而消散,反倒更被捏紧了,又种怅然若失之感的空寂感漫过四肢百骸,可这感觉也不过转瞬,甚至短暂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分辨清楚便消失不见了。

见逸飞站在那里有些无措地瞧着自己,她抬手抚弄抚他因睡觉而微乱的头发,这才道:“姐姐这没事了,逸飞出去找紫儿姐姐玩儿,好不好?”

逸飞见旖滟笑了,这才咧着嘴一笑,道:“逸飞听话,姐姐别生气。”

旖滟闻言笑容微敛,又抚了抚逸飞的头发,道:“好,姐姐不生气。”

逸飞又睁着大大的桃花眼盯了旖滟半响,这才道:“逸飞出去找紫儿姐姐了。”

旖滟点头,逸飞出去,待屋中空寂下来,她才伸手拔下了头上的发簪,捏在手中,双眸沉了沉,拇指滑过发簪,落在簪子中间,手掌支起发簪,只要拇指用力一按,发簪便会应声截断。

她睫羽闪了下,手一动,可那拇指明明已经按了下去,却突然又泻了气力,她烦闷的抿了下唇,抬步行至梳妆台前,打开妆匣将木簪随手丢了进去,啪地一声关上了盖子。

这日下午,骄阳似火,蝉鸣声声。

旖滟午睡起来尚未将乱了的长发打理通顺,外头便响起了脚步声,很快紫儿进来禀道:“小姐,宫里来人了,老爷请小姐到前头花厅去。”

旖滟闻言扬眉,慢条斯理地梳理着长发,道:“谁来了?”

有了上次催旖滟去接旨的经验,这次紫儿不敢再催促,闻言答道:“说是权清宫的太监。”

权清宫,那是隆帝的寝宫

旖滟扬了下眉,待收拾好后,这才带着紫儿出了阁楼。她到了花厅,果然见盛易阳陪着两个太监正吃茶聊天,盛易阳见旖滟进来笑容满面地道:“滟儿,这两位都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今儿是奉皇上之命来给你送赏赐的。”

两个太监见旖滟进来便站起身来,道:“奴才们见过霓裳郡主。”

如今旖滟气焰正高,便连皇上都喜爱有佳,前两日刚金殿封其为郡主,今日又令他们送赏赐来,他们是宫中的人精,最会看眉眼高低,此刻自然不得不对旖滟态度恭敬而亲和。

旖滟坦然受了他们的礼,道:“起来吧。”

那人起身,才各自回身捧了桌上放着的托盘,道:“皇上明日在御林苑中招待天乾国摄政王殿下和天香公主,明日我中紫国的贵公子和贵女们都要前往参加盛会,皇上令奴才们来给郡主送骑装,还有一些首饰,请郡主明日虽太傅大人同往御林苑游玩。”

旖滟闻言瞧了眼他们所托物件,果见上头摆着两件做工精致的骑装并一些首饰珠宝。旖滟眉头不由微动了下,心道这隆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男的送一个女的衣服和首饰,这算什么?虽说这个男的老的都能当女的父亲了,可到底隆帝不及五十,也算风华正茂,而本尊及笄,正是待嫁之龄,这个年纪差别在古代还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