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上一章:第 28 章
  • 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下一章:第 30 章

她如此在意凤帝修,为恐凤帝修对自己的感情越来越深陷,高雪莹果断下手除掉自己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好个心狠手辣,阴狠歹毒的女人!她从未招惹于她,可她却屡屡为难,还狠下杀手,很好!

旖滟正想着,凤帝修放在身侧的手臂却突然一紧环住了她的腰身,他微微倾身在她耳边低语,道:“滟滟在看什么,一日夜未见可有念想于我?”

旖滟闻声目光收回,却口气极为不爽地道:“你丫和那天香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帝修哪里能想到旖滟会杀气腾腾地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他怔了一下,本能地瞧向那边观礼台,果然在那里瞧见了天香公主的身影。

那边天香公主早也将盯向旖滟的目光落在了凤帝修身上,此刻见凤帝修望来,她双眸一亮,身子一颤,卷翘浓黑的睫毛震颤两下,泪珠儿无声滚落,一串串在骄阳下晶莹剔透地滑过白净无暇的绝色面庞,原就是楚楚动人,娇弱无双的面貌,映了这伤心泪痕,被洗的干净氤氲的眼眸,端的是惹人疼惜,融化铁石。

可凤帝修的心显然比铁石要更硬千倍,他只淡淡扫了高雪莹一眼,确定旖滟是因她才恼了起来后,便收回了目光。他没能瞧见高雪莹先前瞧向旖滟那阴毒的目光,只看到了高雪莹凄切伤心的样子,故而再度低头瞧向怀中旖滟分明恼火异常的明艳脸蛋儿时,他便黑眸悠忽盛亮,若爆起烟火般锁着旖滟,无可抑制地笑出声来,道:“滟滟还不肯承认吃醋了,瞧瞧,明明就是嘛。你瞧,我便忍受不了别的男人多看滟滟一眼,更忍受不了他们碰触滟滟一下,方才我都恨不能一箭射穿夜倾的手!我就是这样爱吃醋,也只吃滟滟一人的醋。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乖,我又不会笑话你!”

旖滟听凤帝修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这一番话,不由一愕,想到都是因为凤帝修才招惹来这些麻烦,如今这厮竟还给她洋洋得意,还在这里嬉皮笑脸,她双眸火焰一窜,抬头怒目盯向凤帝修。她这一瞧,撞入眼瞳的却是凤帝修满含笑意的俊面。

他的脸上挂着愉悦而满足的笑意,素来清冷的眼中更是柔着潋滟的波光,那样幽深,那样明澈,那眼底一丝狂喜像明月照湖般微微晃着,那样干净纯粹的愉悦和欢喜,就这样毫不掩饰,明明白白地出现在一个本清冷深沉的人面上,便像是深湖雾散,云开雾散一般,叫人眼前跟着发亮,心扉跟着畅快。

瞧着这样的凤帝修,旖滟怔了一下,不知为何就要脱口而出的讥讽怒语就那样不自觉地吞咽了回去,只是闷声道:“我没有吃醋!哼,没有关系,这话可是你说的,这女人若是再招惹于我,我一个不小心将她怎么样了,到那时候你可莫来寻我晦气!”

听闻旖滟的话,凤帝修双眸一眯,明显感受到了旖滟的怒气和杀气。高萤雪上次在珍巧阁中寻旖滟麻烦,旖滟还不曾如此,她如今这样凤帝修也蓦然想到了旖滟遇刺之事,眸光陡然生出寒意来。只是瞬息他的注意力便又落到了旖滟的那句“没有吃醋上”。

她这话说的肯定,可她这态度却和以往张牙舞爪相比要温和的多,故而便显得有些气短。见她如是,凤帝修明眸更亮,像是倒影了这碧空白云一般,明净如水。

旖滟被他这样的目光盯地满身不自在,蓦然转过了头,耳边却响起凤帝修的轻笑声,他道:“滟滟啊,我和那什么公主真没什么,你要相信为夫的清白啊!不过滟滟若是真不信,为夫也是可以让滟滟亲自验明此身的!”

凤帝修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那后一句话分明带着浓浓的挑逗意味,旖滟又非背着女戒长大,不知男女那回身的大家闺秀,如何能听不懂他话中意思。不由得她翻了个白眼,心道没有关系,清不清白的又不光说的是那档子事,更何况,男人又不像女人,哪里是能验明正身的。

“男人又没那层膜,验不验又什么用。”

“咳咳,咳咳你这女人啊”

耳边突然响起凤帝修猛烈的咳声,接着是他饱含无奈,哭笑不得的声音,旖滟才赫然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将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饶是她向来冷情镇定,听到凤帝修那声似哭似笑的低语,又感受到他紧紧贴在背上的火热胸膛,也不由一窘。她没有抬头,自是没能瞧见凤帝修因她那无心之话而微微泛起红色的耳根。

两人同乘一骑自顾自,旁若无人的低语,上头观礼台上的众人只以为他们是在商量一会如何比试,可君卿洌就在几步开外,凭借着他的耳力又怎么可能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他握着马缰的双手已紧握,缰绳深深印进了掌心,见两人越发亲密,他蓦然一抖马缰,紫电飞奔两步,君卿洌弯腰便将君明珠抄起放在了马背上,沉声冲着凤帝修道:“既是比马戏之技,自是越热闹越有看头,还是一起来吧!”

063苍鹰之舞,满座震惊

凤帝修闻言勾唇一笑,揽着旖滟一派自得地瞧了眼君卿洌,还有他身前面色发白,已经一点战斗力也没的骄阳公主,几分懒散,几分猖狂的道:“太子倒是斗志昂扬,奈何却有个这样一个愚不可及,眼高于顶又不堪打击的妹妹,瞧她模样,这比试还有必要吗?”

君卿洌清冷的面色因凤帝修讥诮的话而更见锋锐,而君明珠被凤帝修轻飘飘的眼眸扫过,只觉着他那目光似碎冰裂刃,竟是含着刻骨的沉冷,她平日里也是胆大包天,自命不凡,见过大场面的,可被凤帝修这一眼扫过,却不由得就打了个寒颤,便连他当面语出讥讽,她都不敢回上一句。

君卿洌感受到身前君明珠身子一缩,暗道这个刁蛮妹妹外强中干,面上却是一派镇定沉肃,笑道:“有没有必要那是比过之后才好说的!谷主未免言之过早了些。”

倒不是君卿洌向着君明珠和旖滟二人作对,君明珠到底是他的妹妹,是中紫国唯一的公主,如今又是国宴,万众瞩目,君明珠本已出尽洋相,丢尽颜面,可偏偏夜倾和凤帝修都做的滴水不露,即便是他和隆帝也无从指责,而旖滟更是从始至终不曾主动招惹君明珠。

君明珠自作自受,可作为哥哥和太子,君卿洌于情与理却都不得不为君明珠善后,为皇室颜面着想。此刻他言罢,一甩马缰便率先冲了出去,低头冲身前的君明珠道:“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想丢尽脸面便给本宫打起精神来,要父皇为你撑腰也得你自己争气让父皇有话可说才行!”

君卿洌言罢,君明珠便是一震,旋即她双眸一戾,直起腰杆来,哑声道:“明珠谢太子皇兄提点。”

说话间君卿洌蓦然驭马提速,马儿飞驰间,他右手甩开马缰,坐在他身前的君明珠已右手按着马头,突然纵身从马背上跃了起来,一脚在马脖上借力一点,她身姿若轻盈蝴蝶腾飞而起,在背驰的马上旋一番,腰际手上彩带飞扬,接着她右脚已踩在了君卿洌高高抬起的右掌上。

此刻她右手撑着马头,右脚踩在君卿洌掌上,左脚和左手皆于悬空做翩飞起舞之状,随着奔驰的马儿,她似一只蝴蝶要随风而去,动作是那么的优美而惊险。登时便引得一阵的喝彩声,君明珠听在耳中,心中的情绪缓缓平复,先前的气势便又寻了回来,动作越发肆意张扬,舒展从容。

这边旖滟和凤帝修却并不急于表现,只因旖滟根本就不知道这马戏技是什么。这两年马戏技虽在八国都极为流行,是贵族公子小姐们极为钟爱的一种竞技娱乐,但是本尊不得宠,根本就没有机会到马场这些地方参加这种贵公子小姐们的聚会。

旖滟虽没见识过,但她对自己的马术一直很是自信,在前世她便极为爱马,还自己经营着一个马场。既君明珠提出要比试这个,她自然不会自爆其短,说自己不会。

这会子她将君明珠和君卿洌的动作瞧在眼中,倒明白了。所谓的马戏技便是一男子一女子相互配合在奔驰的马背上起舞。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极为不容易的。在平地上男子托举女子跳舞已经是不容易之事,对两人的默契程度,女子的舞技等都有要求,更莫说是在奔驰的马背上做到此点了。

首先这起舞的女子除了舞技过人外,更要胆大心细,并且要熟悉马儿奔驰的旋律步调,而这下头托举的男子瞧起来只要驾马便好,但却并非如此,他不仅要配合女子起舞,更得有超群惊人的骑术才行。女子起舞难免踩踏借力于马儿,且随着其动作,马儿定是要因烦扰躁动反抗的,男子要控制好马儿,这并不容易,而且一边控马,一边配合女子跳舞,这也是要强健过人的体魄的。

这项技艺娱乐,又风流畅快,又有极高的观赏性和玩乐性,而且还能给贵女贵公子们提供一个正大光明亲近彼此的机会,也难怪会在八国间迅速地流行成风。

凤帝修似知道旖滟对此不熟,一直未曾驱马,见旖滟一脸的若有所悟,凤帝修这才慢悠悠地抖了一下马缰,身下马儿哒哒地跑了两下,凤帝修扬眉,道:“怎样?”

旖滟收回目光,却是瞥了眼座下被主人驱赶只懒洋洋跑了两步便又垂头啃草的马儿,道:“你这马叫什么?懒成这样的汗血宝马,我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凤帝修听她答非所问,倒关注起自己的马儿来便知道这女人压根没将君明珠看在眼中,便扬唇而笑,眸中狡黠一闪,拍了拍马脖,道:“胭脂啊,这女人看不起你了呢,还不快给她瞧瞧你的威风。”

凤帝修这马通身都是淡金色的马毛,唯马首正中一道新月形的皮毛乃是黝黑之色,方才它奔驰而来,金光笼罩,马首黑毛却仿若一道闪电,这样一匹雄健,有雷霆气势的宝马,居然名唤胭脂,简直就是牛嚼牡丹嘛。

旖滟正无语,胭脂却突然长嘶一声,一甩脖子,一抖马腹,力量惊人,旖滟不防登时身子便向地上栽去,耳边响起凤帝修的轻笑声,在她坠落做出反应之前,他手臂一伸一个海底捞月,又将她带了回来。旖滟在马背上坐稳,胭脂甩着脖子又喷了两下响鼻,像是在抗议主人又将这女人弄上马背上。

这马好通人性,也好大的气性,不过她喜欢,旖滟双眸发亮,忍不住俯下身子搂了搂马脖,在胭脂厌弃的挣扎下,加大力道轻抚它脖下鬃毛,柔声道:“我方才说错了,胭脂真是绝世好马,我很喜欢呢,胭脂有没意向换个主子啊,你若跟着我,以后我保准便是冬天都能叫你每日吃上最鲜美可口的草料。”

见旖滟一眼看出胭脂是个吃货,还在他面前正大光明地诱拐他的坐骑,凤帝修一阵好笑。他们这边轻松,坐在看台上的众人却一阵议论。先前他们见旖滟射术了得,又见凤帝修所骑坐骑更是难得一见,便皆对他们的表演期待不已,岂料那边骄阳公主和君卿洌已先声夺人,这边凤帝修二人却是迟迟没有一点动静,非但如此,这会子旖滟还差点掉下马背,这叫他们不得不狐疑唏嘘起来。

听到议论声,凤帝修却是一笑,道:“滟滟,你瞧人家都小看我们了,你看了这半响到底行不行啊,本谷主可还没当众丢过人呢。”

凤帝修言罢,旖滟抬眸便是一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既然不看好我,干嘛半路跑出来瞎胡搅和,人家那什么摄政王殿下可”

她话未说完,凤帝修箍在腰间的手便是猛然一紧,像是势要将她的腰肢勒断,然后拆分开来融进他的身体中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让她惦记着他人。

旖滟声音断了,闷哼一声,终是不敢再激恼身后人,扬眉道:“我盛旖滟肯做的事,要做便能做到最好!”

听旖滟这话说的狂傲至极,凤帝修扬唇而笑,一面猛然抖缰,一面意气飞扬地道:“你这女人,果真和爷一个脾气,滟滟你若不从了爷,当真是天理不容啊!”

凤帝修说罢,扬起一阵愉悦而畅快的笑声来,清润又隐含低沉,极为悦耳。他的笑荡在耳边,身下胭脂感受到主人的快慰也踏草溅尘,放开四蹄如飞奔驰。

清风扑面,发丝扬起,衣衫猎猎,笑声摄人。

旖滟红唇勾起清浅弧度,蓦然一跃而起,同时大声道:“那便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狂傲的资本!”

她说话间,人已脱离了凤帝修双臂撑起的分寸之地,身影轻盈地踢过马鞍前边缘,接着竟是双足同时跳起,一起重重踩在了马头上。

胭脂这辈子背上除了驮过凤帝修,还从未让第二人乘骑过它,它能让旖滟这个女人上到马背上来,那都是摄于主人的淫威。可如今旖滟非但不好好讨好于它,竟还敢在它奔驰时狠踩它的头,这简直就是在拔虎须,逆龙鳞!

胭脂登时便愤怒地狠狠甩头,而旖滟也借着胭脂甩头的劲力,直接将羸弱的身子朝着高空猛而狠地飞旋着抛了出去。

她这动作来的突然,明明前一刻她还在自己怀中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声音都未落她的人已飞至了半空,饶是凤帝修都被旖滟给惊了一下,更何况是看台上的众人,随着惊呼和尖叫声响起,旖滟的身子被抛到了最高,她蓦然展开本紧紧抱着的双臂,做雄鹰展翅状,同时用最大的声音尖啸一声。

她的声音浑厚而苍凉,啸声传出,像是有余音一般破空而上,至入辽远天边。那声音竟和苍鹰破云翱翔时一模一样,随着声音,她无所畏惧地令身子像鹰一样伸展翱翔。明明是羸弱而纤细的身影,明明是一抹幽蓝轻灵的剪影,可瞧在众人眼中那就是一只肆意翱翔,乘风破浪,直入云端的苍鹰。

旖滟的身子坠落,她也毫不见一丝慌张,竟是将双脚一叠,依旧两臂伸展,身影侧着下坠,接着她又用腰肢的力量猛然改变下坠的方向,又侧展向另一方。她下坠的速度极快,可众人眼前还是闪过了苍蝇在旷远高空无忧无虑滑翔的影子。

她身体越落越快,离地面也越来越近,可就在众人以为她要重重跌落在地上时,一骑飞纵而来,突然闯入了画面,那马上人白衣猎猎,若云烟忽至,在最危急的时刻恰恰飞驰过坠落的旖滟身旁,在最惊险的瞬间他抬起双臂坚定而有力地扣住了旖滟的腰肢,一个用力上下托举缓冲了她的下坠之力后,风中传来旖滟的笑声,“还不错嘛!”

方才旖滟突然动作,又被马儿狠狠甩出,本已脱离了胭脂奔跑的方向,凤帝修是用了狠劲儿这才生生掉转马头又急追旖滟坠落的身影而来,这才堪堪托住她下落的身影,不至叫这疯狂的女人摔成一堆烂泥。

如今他的心还在狂跳,不为这惊险一幕,只因关心则乱,他如此担忧,她却在这般吓过他后巧笑倩兮地说着这样没心没肺的话来。凤帝修几乎是有些咬牙的挤出一句话来,“还有更不错的!”

言罢他双臂一震将旖滟又扔了出去,一面驭马,一面抬手抓住了旖滟的右脚,手腕旋转,随之,旖滟的身影在空中飞旋转圈,她再度伸开双臂,却是前臂较高,后臂较低,上下摆动,随着她激烈地抖动双臂,同时摊开双掌,向左右旋转,做雄鹰展翅,搏击风云之势。她的舞姿全然不像女子,俊健、纯朴、粗犷,随之又是两声鹰啸传出。

她身影随着凤帝修的甩臂动作转动一圈后,蓦然落下伏在了马脖后侧,随之身后凤帝修也配合着她向前俯低身体,展开双翅,恰似鹰的翅膀,抖动双臂,而此刻旖滟的振臂动作已变得轻盈起来,双手更是在头部由里向外旋抹,动作舒展而柔和。

随着骏马以雷电之势绕场飞驰,那马背上分明也有一雄一雌两只苍鹰在相伴而舞!随着他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动作也越来越舒展,两只苍鹰抖翅起飞,一鸣冲天,相嬉翱翔,睥睨天地,又相伴归巢的一幕幕都被那么完美地展现和诠释了出来。

苍鹰舞是有的,可寻常少有人能真正跳出那种肆意翱翔,天空王者,睥睨一切的气势和韵味来,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此舞在地上跳便有难度,一不留神便会画虎不成反类犬。可如今竟有人能在奔驰的骏马上如此畅快淋漓地跳了这样一支惊人的苍鹰舞。

这样的能耐,这样的气势,已足以令全场震惊痴迷,沉醉其中,在这样摄人心魄的气势面前,谁人还想地起先前像花蝴蝶一样的君明珠,大家再也想不起那起先舞蹈的君明珠,更想不起先前的那场所谓比试了。

这样的变动,使得旖滟和凤帝修瞬间便成了场上唯一的聚光点,君明珠又怎会感受不到这个变化,在瞧见旖滟和凤帝修的动作,察觉到自己已完全被忽略了之后,君明珠已无法在比试下去,她落在马背上,死死咬着双唇,即便下唇已被咬出一条殷红的血线她都感觉不到疼痛。

身后响起君卿洌低沉的声音,“不管别人如何,你要先做到自己的最好,才有追赶的机会,中途放弃,自乱阵脚,怯懦放弃,倘使你是我手下兵勇,不待敌人杀来,我便会亲手解决!”

君卿洌的身影敲进君明珠的心窝,令得她银牙紧咬,恨声道:“她能做到的,我也不会差!太子皇兄,我们过去!”

她说着双拳一握,双眼几乎血红地盯着旖滟飞舞在空中的身影,君卿洌听闻她重整斗气,便也掉转马头向着凤帝修和旖滟的方向飞冲,待距离越来越近,君明珠一个咬牙从马背上飞起,学着旖滟的样子也双足在马鞍上一踢,接着她身体整个便脱离了马背,这种悬空毫无一点着力的感觉令她一惊,先前聚集的勇气一下子便荡然无存了,她落于马头上再次借力的双足因害怕一个犹豫,飞驰的马背上哪里容得半点后悔和犹豫,登时君明珠便因借力不当,一个失衡尖叫一声从飞驰的马背上跌了下去。

幸而君清冽反应的快,双眸一眯,侧身挂于马侧长臂一捞在君明珠身体就要接触地面时将她生生拽了起来。君明珠方才面颊已刮到了地上的草丛,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面颊上登时便落下了数道划痕,血珠渗出。从疾驰的马背上跌下,就算不死也得残废啊,君明珠一阵后怕,接着不可避免地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开始时气势如虹,咄咄逼人,落场时却像一只死狗般挂在马背上,输赢早已分明。

君卿洌见君明珠吓晕过去,勒停了马,沉眸瞧着凤帝修和旖滟。此刻旖滟正背对马儿奔驰方向站在马头上,做出雄鹰俯冲而下扑食之状,而凤帝修却站在马背靠近马尾之处,用手臂的力量控着缰绳,展开双臂,单腿而立,却是仙鹤护食之态。

旖滟身姿俊拔,气势魄人,将雄鹰俯冲夺食之态表现的淋漓尽致,凤帝修白衣翩飞,双翅扑跳,将白鹤负隅抵抗之景展现的灵动逼真。天空地阔,苍鹰白鹤,明明是作为敌人而存在,可却又相生相息,那样和谐而优美,生动而真实地纠缠在一起,似他们天生便该如此。即便是争夺,也是那样的别有兴趣,不为外人所知。

瞧着这一幕,君卿洌双眸微沉,幽黑难辨,终究叹息一声。

方才即便君明珠能像旖滟一样完成整个动作,她也不可能学的来旖滟的气势,只会画虎不成反类犬。更何况,君明珠是不可能完成那样的动作的,因为要像旖滟和凤帝修一般,那女子便得做好将生命交托给男子的准备,君明珠和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又如何能办到如此。

退一万步,就算这两点皆不考虑,他身下坐骑也比不上凤帝修的胭脂宝马,少了马儿奔驰的雷电之势,又如何能风流摄人,气吞山河。

是何时起,那个心冷如冰的女子竟可以如此信任一个人了

064暗算

瞧见君明珠差点甩下马背,后又晕了过去,旖滟便做了个收势,跳坐回了马背上,凤帝修虽意犹未尽,但却也懒得在此被便一众人盯着观看,待他也落座控马停住,那边观礼台上的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美轮美奂的惊天表演上。

片刻之后才响起如雷的喝彩声,众人惊叹着旖滟的舞姿和骑术,胆大和潇洒,同样赞赏着凤帝修的风采和体魄,更惊异于两人默契的配合。

此刻众人甚至连讥笑骄阳公主的不自量力都忘记了,瞧见骄阳公主东施效颦不成反倒差点摔个狗啃泥,如今脸也划破了,人也晕迷了,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挂在马背上,众人也不过心里鄙夷了一下,便又交头接耳地说起方才那一场罕见的苍鹰舞来。

高高的看台上,隆帝面色略有不愉,只是瞧向旖滟的身影时,神情却又不自觉带着追忆和恍惚。夜倾却神态自得,举杯轻晃盏中酒水,眸中一如既往地沉冷无绪,他不动声色间将隆帝的神情瞧在眼中,眸色略沉了沉,复又仰头饮下一杯酒。

而坐在大臣们中间的盛易阳却早耐不住得意之色,被四下众多同僚们赞着,追捧着,他越看场中旖滟那抹蓝色身影便越是觉着满意。

那女眷那边,盛月红和盛月娇早已瞧着大出风头的旖滟嫉妒地双目通红,同样面色不佳的还有千安王府的几位小姐。与此同时,天香公主已在婢女的照顾下吃下了三颗清心丸,即便如此她的面色还是惨白地像新上了白浆的墙壁一般,僵硬而没有半点颜色。

旖滟对众人的反应没有多大兴趣,只双眼发亮地抚摸着胭脂柔顺异常的鬃毛,上次骑君卿洌的紫电,她便感觉出汗血宝马和一般马匹的与众不同,出类拔萃来了,只是那次毕竟是在城中纵马,紫电根本没有施展的余地。如今乘骑这胭脂,那种乘风破浪,无畏无惧,踏云飞翔的快感,简直叫人心醉神迷,寻常马匹便是品相再好,再膘肥马壮,也无法做到如此奔如闪电。

现代时她便是爱马之人,更何况,如今这马儿为代步工具的古代?她太喜欢这汗血宝马了,今日有如此机会,一定要收获一匹属于自己的爱马才成。

她这边想着,凤帝修驱马到了观礼台下,君卿洌也带着晕厥的骄阳公主回到了台下,冲着凤帝修拱手道:“谷主和霓裳郡主骑术皆是此间俊杰楚翘,本宫输得心服口服。”

凤帝修闻言毫不客气地扬眉,道:“太子以后最好看管好令妹,有些人愿意自寻其辱,但本谷主从来不喜哗众取宠,自找死路的蠢材,看到了,便忍不住想捏死放在脚下狠狠跺上两脚,这若是一不小心伤了中紫国和邪医谷的和气,却非本谷所愿了。”

凤帝修在此等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来,虽则他声音不高唯有君卿洌能够听到,但也算是极为不给君卿洌和中紫国颜面了。君卿洌双眸眯了下,看今日确实是君明珠自寻其辱,仗势欺人,如今又技不如人,他也无话可说。更何况,君明珠乃顾皇后一手带大,皇家感情本就淡漠,他对这个妹妹实也没多少感情。

故闻言他也不过是那么眯了下眼睛,更多的惊讶于眼前男人以整个邪医谷为依仗为旖滟撑腰的举动,后他望了眼坐在马背上,不言不语的旖滟,终是点头,道:“以后我会看管好她的。”

他这话是冲着旖滟说的,闻言旖滟抬了下眸,却是一笑,道:“太子殿下只怕是管束不了公主的,想来公主也未必会听太子的话吧。”

旖滟面上带着些微的讥诮和对君卿洌话的明显不信,君卿洌双眸沉了沉,道:“本宫既然说出此话,便会应诺。”

旖滟等的就是他这话,闻言她扬唇一笑,道:“我信太子殿下。”

他们这一言一语自然不被外人听到,众人只听到了君卿洌那句认输的话,此刻见旖滟冲君卿洌笑,只当是两人为方才的比试在握手言欢。隆帝瞧着君卿洌脸上露出满意来,不管骄阳公主如何,起码他的太子还是没有失了风度的。此刻他才扬声一笑,道:“朕没想到我中紫国地处水乡,少草原缺骏马,竟也能养出霓裳郡主这样精通骑术的女儿,这足以说明我中紫国人杰地灵啊,国祚昌盛不息,如此甚好,甚好啊。来人,赏!”

他言罢,旖滟翻身下马谢恩,隆帝才又瞧向依旧端坐马上的凤帝修,道:“三年前朕龙体有恙,若非谷主妙手回春,只怕早已龙御归天,五年前,我川州发生瘟疫,承蒙太医院老院判刘大人寻到妙方才得以控制病疫,刘大人便系出邪医谷,狄谷主今日能来中紫国,实是我中紫国之荣幸,谷主还请上座。”

自凤帝修在醉仙楼下说出邪医谷主的身份来,其入住盛府,隆帝便没少令王公公前往邀探问,便是今日的盛会也是请了凤帝修的,只是凤帝修一直都婉拒了各种邀请,此刻当着众人的面,他自然是不能再拂隆帝颜面的,闻言翻身下马上了高台。

场上开始有蹴鞠队表演,上头隆帝和百官等相庆,贤妃见众公子小姐们坐在那里分明已跃跃欲试,便道:“皇上便莫拘着一群孩子了,也该放他们自由乐呵去了。”

贤妃言罢,隆帝扬声一笑,道:“贤妃娘娘心疼你们,都自去玩乐吧。”他言罢又冲王喜道,“对了,朕新得的那两匹汗血宝马,只怕这些孩子们都垂涎久矣,你带他们去试试,谁能驾驭得了,令宝马认主,朕有重赏,莫忘了先叫霓裳郡主试马。”

隆帝言罢,一众公子小姐们纷纷谢恩,早按捺不住性子的众人一哄而散,女眷贵公子小姐们离开,百官等却依旧留在这里陪伴隆帝交流感情。凤帝修刚刚落座,隆帝正劝酒连连,自不好此刻离开,眼见旖滟也随着众人和楚青依说话离开,他只勾了勾唇,倒不太放在心上,执杯回敬隆帝。

楚青依,旖滟分明将他当弟弟或者说是手下对待,凭借楚青依,就算折腾死,旖滟也不会对他如何的,根本不足为虑。倒是楚青依跟着她,他还不必担心旖滟会出什么事,何乐而不为。

旖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更是太傅府堂堂正正的嫡女,以前她口吃怯弱,不被众贵女们接受,可此刻又怎能和以前一样?又有她方才一番表现,如今多的是京中贵女们想和她结识,朋友是必不可少的,以前这些贵女们瞧着本尊被讥笑欺辱,多是冷眼旁观,但这没什么好责怪怨怼的,世态如此。

此刻一群贵女拥上来自我介绍,围着旖滟请教骑马之术,赞叹她方才的苍鹰舞,有些贵女还是以前跟着萧靥儿取笑过本尊的,但旖滟都一视同仁,态度谦和,笑意盈盈,语气温婉,端庄大方地和她们交谈亲近。

旖滟本就是控制人心的高手,只要她想,她便有办法和任何人成为朋友,收服这些贵女对她来说轻而易举。不过片刻,贵女们便发现这个中紫国第一美女丝毫没有美人的孤傲清高,相反她谈吐优雅得体,言语诙谐幽默,待人也落落大方,真诚爽直。一时间楚青依都被挤出了人群,就只见一众的莺莺燕燕围着旖滟嬉笑玩闹,当真有众星捧月之感。

楚青依被挤出来,饶是他纨绔惯了,这会儿也不好往一群脂粉堆里扎,他从来没有想到,素来清清冷冷的旖滟,竟也能有如此的亲和力。素来女人一美丽便自命清高,更招同性的嫉妒和排斥,起码他识得的美人多半便都是孤冷高傲,没什么同性朋友的。好像和其她女子接触多了,便会掉了身价,显示不出高高在上的不凡了一般。

便是以前的萧靥儿,长相不俗,号称才情出众,身边总也跟着一群诸如白如玉一样的贵女,可萧靥儿那一瞧便是享受那种被捧着被追随的感觉,在拿绿叶映衬红花,跟在萧靥儿身边的贵女们显然也知道此点,皆是奉迎溜须,看在萧靥儿将军府嫡女,和被翼王高看的份儿上接近她的,并非真心相交。

可如今他瞧的出,围着旖滟的这些贵女们,她们是真心因接触而喜欢靠近旖滟,更何况,这么多的贵女,队伍如此壮观,里头还不乏出身比旖滟高贵的多的几位贵女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这盛旖滟如今怎么就能男女通吃了呢!

楚青依想不明白,摸了摸鼻子,摇头一笑,转身自往贵公子那边去了。

旖滟和一众贵女随着王喜纵马到了另一个山坡,果然便瞧见了一大片草场,其间一群野马正肆意奔驰,亦有不少马儿或卧在河边树下休憩,或是低头饮水,或三三两两地在悠闲的迈步吃草。

映了草地蔓延无边,天空碧蓝如洗,这一幕万马图端的是叫人心旷神怡。旖滟勒马在山坡上双眸明亮地扫了两眼便迅速地扑捉到了那两匹汗血宝马的所在。

那两匹马儿此刻正奔驰在那上百匹马儿最前,遥遥领先,赫然便如两个王者,带领着它们的子民巡视领域,也享受着被万马追随的尊荣和高贵。

这两匹汗血宝马一匹为银白色,一匹枣红色。两匹马相嬉着奔驰在蓝天绿地间,比其它马儿更长的鬃毛迎风飞舞,那银白的白练霜华,飞纵之间像有一缕银光流逝,光影变幻间又能瞧见皮毛上似有血光滚动,美的惊人。而那枣红的,因奔跑出汗,皮毛变地殷红滴血,阳光映照更是红的绚丽,远远望去像是一团火焰飞窜燃烧。且这枣红马,马面上一道闪电形的白色鬃毛,竟和凤帝修的胭脂如出一辙。

旖滟目光盯在红马身上,勾起了唇角,旁边恰响起一个惊诧的声音。

“呀,盛姐姐你快看,那匹马都流血流成那样了,会不会死掉啊?”

旖滟闻言回头,却见王丞相府的嫡女王明斐正瞪着圆圆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匹枣红马,眼中满是惊奇诧异。她一言,令得众女皆笑了起来,王明斐似也知道自己问了傻话,脸上一红,嘟起唇来,小姑娘神情有些羞窘起来。

旖滟不由笑着道:“王妹妹先前住在南方高城的本家老宅,高城水道纵横,人人会水,可马却是少见的,王家又世代簪缨,诗礼传家,妹妹今年又才不足十岁,对这汗血宝马不知细理也不奇怪。这汗血宝马不过是皮肤比一般马儿薄些,汗腺又较之寻常马儿发达,故而奔跑之后,周身血液流动,血管显而易见,故而便像是有血浆流出,因此得名。”

那边一位小姐听到旖滟的话便掩唇一笑,瞧着王明斐道:“倘若真有血流出,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夜袭八百,岂不是要流血流死了?”

她的话落,贵女们又发出一声声笑声,虽则这些笑多不含任何取笑讥笑意味,但那王小姐年纪小,显然面皮薄,又是簪缨世家,丞相府的嫡出小姐,登时还是涨红了脸。

同样是解释,相比而言,旖滟的话便不会叫人感觉尴尬难堪,反倒还能安抚她的心。王明斐又驱马靠近旖滟了一些,抱着旖滟的手摇着撒娇,态度却是比方才又亲昵了两分,道:“盛姐姐那匹白马真是好看,你选了它试驭吧,盛姐姐骑在那银马上一定好看极了!”

她言罢,好几个贵女都附和起来,纷纷赞那银马漂亮,枣红马色泽太过殷红,瞧着血粼粼的,着实骇人。

旖滟见众口一词都说那银白的好,却是扬眉一笑,复才面带难色地道:“银白的好是好,只是先前因一些误会,致使千安王世子的银霜马毙命于太傅府门前,如今又有此银白宝马,想必沈世子也是惦念着呢,我虽喜欢但还是莫夺人所爱了。那红色的我瞧也是极好的,再说汗血宝马历来难以驯服,这会子我挑三拣四,一会子若是我哪匹都驯服不了,灰溜溜地回来,你们可都不准笑话我!”

旖滟心里本便是不喜那银白色的,一来和沈璧,夜倾的坐骑极像,下意识就有些排斥,再来那殷红若血的马也莫名让她移不开视线,虽则她其实一向都不喜欢血的颜色。

众女听闻旖滟的话皆觉她以德报怨,倒是皆不再多言,只笑哄哄地催促着旖滟下去试马。一行贵女沿着山坡策马而下,她们远离,后头才有一队六个女子纵马过来。这六人中二人是千安王沈家的姑娘,另有白如玉,剩下三人却也是寻常总跟着萧靥儿肆意欺负过旖滟的。

她们到了山坡上,沈晴眯着眼瞧了眼纵马飞奔在最前头的旖滟身影,冷冷一笑,转头便对妹妹沈雨丢了个眼色,两女同时驾马将神情怏怏坐在马上的白如玉夹在了中间,沈晴劝着道:“好了,白妹妹便莫不开心了,不就是被盛旖滟给气晕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记得以前盛旖滟还在妹妹的逼迫下吞咽过发馊发臭的泥汤呢,人家现在还不是咸鱼翻身,扬眉吐气了?一次两次得失算不得什么了。再说,今儿便是骄阳公主不也在那贱丫头的手中吃尽了苦头,相比之下,你那点事儿真算不得什么。既然来了,便该好好游玩,你越是这样愁眉苦脸的便越是提醒别人方才被羞辱之事,这又是何必呢。”

方才白如玉醒来,只觉丢尽了颜面,本是想先行离去的,可沈家姐妹却拉着几个平日交好的姐妹过来非要拉着她一起玩,盛情难却,她才会出现在这里。

以前沈家姐妹和萧靥儿也是要好的,故而她和沈家姐妹倒不算陌生,但沈晴和沈雨仗着出身王府,自视甚高,对她总是颐指气使,何曾像今日这样热情过。方才她还有些疑惑,现在见沈晴和声细语地劝慰她,她心里便只剩下了感激。

那边沈雨见白如玉面色动容,便也笑着道:“以前我们姐妹只顾自己玩闹,疏忽了白妹妹,如今萧家抄家,盛旖滟又骗住了那群没脑子的,就只剩咱们几个能瞧出她阴险真面目的,她如今风头正盛,接下来岂能伺机寻咱们报复?所以咱们几个才是要抱成团,好好相处的时候,白妹妹说是不是?”

沈雨言罢,其她几个正因旖滟变强而惊惶的小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称是,白如玉听闻此话越发信任沈家姐妹,心里最后一丝疑惑猜忌也烟消云散了。

此刻山坡下传来一阵的惊呼喧嚣声,沈晴望去却是旖滟抓着马鬃竟直接跃上了那匹通身殷红滴血的汗血宝马上,马儿显然发了狂,已带着盛旖滟向着东边的山谷冲了过去。

将这一幕瞧的清楚,沈晴勾了勾唇,拉了白如玉便道:“这处没什么好玩的,白妹妹,走,咱们去那边谷中猎些野味去。”

言罢,她率先便一抖马缰,扬鞭向着东面旖滟消失的那处山谷冲了过去。白如玉被几人开导劝解一番,此刻也有了笑模样,自然紧随而上。

沈雨行在最后,抬头望着下头的野马场,见方才跟随旖滟身边的一众贵女们多都因知追不上发狂的汗血宝马,故而并未追着旖滟离去,而是留在下头瞧贵公子们选马驯马,而更远处分明有一骑黑马驮着一个男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也往东面山谷去了,她眸光阴毒一闪,这才勾唇扬鞭,飞驰而下。

她们赶到山谷时已是两刻钟后了,刚入林子,沈晴双眸四扫便在一颗树上瞧见了一个小标记,她登时便扬唇一笑,道:“咱们往那边去,你们瞧那边林子多葱郁,定然有很多小野兔什么的。”

言罢率先便打马而去,白如玉被沈晴姐妹引诱着不知走了多远,跑着跑着,身边却突然只剩下了沈雨一人,她扭头四扫见没了众贵女不由一诧,道:“咦,坏了,沈姐姐我们二个是不是不知不觉走岔道了,怎么不见了万妹妹几个?”

沈雨回头装作才发现此事一般,蹙眉道:“都怪我,只顾着拉了沈妹妹追那只兔子,倒是丢了姐姐她们,不过她们应该就在这附近,说不定这会子也正找我们呢。这样吧,白妹妹你在这里稍等一等,我去寻姐姐她们,也省的我们两个一起去走错了方向,倒会和姐姐她们错过。我先往那个方向找,若是姐姐她们寻过来,你也好带她们一起来寻我。”

白如玉闻言不疑有他,当下便点头,道:“那沈姐姐自己要小心些,真找不到也没关系,我们自己去谷再寻侍卫来找也是一样的。”

沈雨点头,冲白如玉一笑便掉转马头冲进了密林中。

白如玉独自留在原地等了片刻,忽闻西边的草丛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过草丛,这片山谷原就是为贵人们狩猎用的,早驱赶了凶猛的野兽,只放了些兔子,野鸡等没什么攻击性的动物,白如玉闻声倒也不怕,从箭囊中取了支箭搭在弦上,双腿一夹马腹向西边有动静的地方行了两步,她刚用弓箭拨开碍眼的树叶,便感一股凌冽的破风声扑面而来,接着只来得及睁大眼睛,眉心便被一支白羽箭狠狠贯穿,甚至没来的及叫出一声来,她的身子便从马背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双眼圆瞪,却已是气息全无。

065我是毒蓖麻,绝非软柿子

沈雨策马奔出一眼便见了前头正探头往这边看的沈晴,她忙过去,面上带着一些惊惧和惶然,道:“姐姐,咱们这样弄死她,会不会出什么大事,我这心里总是慌慌的。”

沈雨和沈晴皆非什么善类,虽则小小年纪,但是两人手上却早已不干净,皆曾弄死过几个不得心的奴婢,可那些奴婢都是身贱之人,弄死了也便像是捏死一只小猫小狗一般,不会怎样。这次到底她们弄死的是一起玩闹长大的官宦人家小姐。

那白如玉说什么也是侍郎府中的小姐,这一会儿倘使出了什么披露,她们可是要偿命的,弄不好王府也要牵扯起来。方才做的时候沈雨并不觉得如何,此刻却突然后怕追悔起来。

沈晴听她如此说,也被她情绪感染,目光慌了一下,便闻沈雨道:“姐姐,要不这事儿还是算了吧,我回去阻止”

她说着掉转马头的手却被沈晴握住,沈晴此刻面色已沉定了下来,眯眸道:“无毒不丈夫,倘使现在不收拾了那贱丫头,等她以后羽翼更加丰满,成为砧板鱼肉的可就是咱们了!祖父为了祖母写下绝情书,可却没说咱们不能寻盛旖滟自报私仇,茹妹妹和欣妹妹还有姑母的仇不能不报。咱们堂堂千安王府的门楣也不能被她一个卑贱的贱人给践踏了。再说,这事儿是公主吩咐的,公主的意思就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真若是出了什么纰漏,还有宫里这两位为我们姐妹顶着呢,怕什么!”

沈晴言罢,沈雨却还是有些神魂不舍,道:“公主如今都被那小贱人气得晕厥过去,回宫养伤了,哪里还顾得上咱们!这杀害官宦小姐可是要背罪进刑部大牢受刑的啊!”

沈晴伸手拧了下沈雨的手背,道:“出息,倘若不是为此,咱们干嘛还设这个局,就是要让那小贱人好好到刑部大牢中尝尝刑部八百八十八般刑具的滋味。那刑部尚书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娘舅,小贱人进了刑部,便别想清清白白,完完整整地出来。进了那种地方,一辈子也就完了。到时候清白也没了,脸蛋也没了,再缺只胳膊少条腿的,我看那什么邪医谷的谷主妙手回春能否医好她!只怕到时候她那残破的身子也引不来邪医谷主半点兴致来。我可听说进了刑部的女子都是要被里头狱卒轮番上个遍的,呵呵,盛旖滟这么个大美人,说不定刑具没上,便得被男人折腾死!妹妹,就只差一步便能达到目的了,现在撤手你真甘心?”

沈雨听着沈晴的话,脑补着她话中描述的盛旖滟百般凄惨的情景,一抖马缰道:“姐姐,咱们快离开这里,还要引人过来看好戏呢。”

旖滟跳上汗血宝马后那马儿狂躁地带着她一路便冲进了这片山谷,一面甩动身体,乱踢乱跳企图将她扔下来,一面在山林中来回冲撞,试图用山石树木将旖滟撞下马背。驯马原就是比耐力,比谁更强势,旖滟虽双臂双腿都已酸胀肿痛,但不管那马如何她都死死攀附在马背上,誓要叫这马儿服输认主不可。

一人一马不知一来一回地较劲多少次,也不知折腾了多久,跑出了多远,那马已气喘吁吁,旖滟也精疲力尽,感受到马儿慢慢有松软下来的趋势,旖滟心里一喜一面依旧死死地坚持,一面开始运用她的驯马经验抚摸马儿,和马儿说话。

果然,没过许久,那马儿许是瞧出旖滟比自己更强势,再挣也是徒劳,便长嘶一声舔了舔旖滟的手,算是妥协认主了。旖滟扬唇一笑,并不急着往回赶,和马儿亲热了一阵,巩固了感情,见天色已不早,这才驱马慢悠悠地寻了来路回走。

许是跑的偏了,这一路竟也没遇到人,只在经过一处山坳时远远瞧见沈璧驾驭着那匹银白色的汗血宝马竟也在林子中。红马见到同伴,撒了欢地要过去,旖滟新主人上任三把火,生生叫它安生下来,随她避开沈璧离去。

她纵马没奔出林子便突然双眸一闪,随即唇角略勾起了一抹微冷的笑意。她分明感受到了被人窥视之感,不管这藏在暗中的是何人,既行窥探之举便不会按着什么好心。

敌不动,我不动,旖滟装作未曾发觉,悠闲地驱马继续往前,仔细倾听和观察四周,当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时,她连眼睛都未眨动一下。心里默数,一二三,果然三声落下,忽而一道破空声从身后急速掠来,她眯着眸子回头,扬了下眉,一支箭羽从她头顶一臂之处飞过,直直射进了头上树叶茂密的枝桠间。旖滟仰头望去,却见一阵白色粉末像雪般散落了下来,风一吹一股浓浓的香甜之气在空气中荡漾开来掩盖了那血腥之气。

这味道是mi药?

呵呵,这是谁要害她。

旖滟捏着鼻子装作惊慌地驱马退了几下,接着身子一软伏在马背上,又软软地从马背滑落到了地上。

她无声无息地躺倒,果然不足一息间便听到东南方向有脚步声急速靠近,片刻树叶响动,有人闯过几步开外的灌木丛跳了出来,慢慢向她靠近。

感受到有人站在了身旁盯着自己,旖滟依旧没动。静心听来人的气息和脚步大小,轻重旖滟已分辨出来。来者唯有一人,且是个男子。

此刻听闻身前男人盯着自己突然呼吸粗重起来,还用那种赤裸裸贪婪的目光上下扫视自己,接着开始吞咽口水,解起衣服来,旖滟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登时便是一阵恶心。在男人蹲下倾身伸手过来时,她毫不留情地便猛然扣住了男人的伸过来的手腕,用尽全部气力狠狠一折,用力握住揉捏,随着一阵清晰的骨碎,旖滟知道男人的手是废了。

可这样的剧痛,却不闻男人惨叫一声,只因旖滟右手扣住男人手腕的同时,左手已已反手自肩头探出五指成爪死死捏住了男人的咽喉。

一击而中,她右手厌恶甩开男人的手腕,满意地瞧着那只方才还企图玷污自己身子的脏手像烂泥一样垂下去,对这些时日的锻炼和食补极为满意。要知道凭借着刚穿来时本尊的力量,想要这样轻易捏碎一个成年男人的手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愉悦一笑,这才缓缓从地上屈膝站起来,拽着男人的咽喉转过身来,入目是个瞧着二十来岁的贵族公子,穿戴讲究,只是外袍此刻已被他扯开,五官俊俏,只是此刻他因被掐了咽喉,面色涨红一片,更因手上疼痛五官扭曲,俊俏的脸便狰狞了起来。

迎上旖滟笑意盈盈的美丽面庞,他两眼圆瞪,里头惊诧过后是慢慢的惧怕。眼前女子,捏着他的咽喉,手是那样的沉稳有力,瞧她呼吸间捏碎自己的手骨,他一点也不怀疑她只要素指轻轻一动,他比手骨脆弱几倍的喉骨便会折断。

可怕的是,面前绝丽佳人的脸上身上竟然一点杀气都瞧不到,她的脸上是笑,眼睛中也是笑意,温和亲切的好像出门碰到邻家大哥哥报以一笑一般。可她越是这样,他便越是胆战心惊,差点没在她黑沉沉笑盈盈的眼眸下小便失禁。

“呵呵,于人合谋前,王家公子便不曾好好研究下要陷害的是个怎样的人吗?你瞧,将毒蓖麻当成软柿子来捏,非但手要伤连命都要搭上呢。”

这公子乃是大理寺少卿王家的嫡子,大理寺少卿是翼王一党,这王江自然也是君卿睿的忠狗,以前本尊去寻君卿睿便见过他。他是个好色之徒,寻花问柳,只要是美人便连良家妇女也不是没沾染算计过的。以前他便总用色迷迷的眼睛去看本尊,只是到底碍于盛旖滟挂着君卿睿未婚王妃的名头不敢动手,自旖滟变了性子成为真真正正第一美人后他更是夜不能寐,一心想着如何一亲美人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