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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娘紧走几步,把小儿子抱起来喂奶。

“娘,这样不行,二弟爱哭,你总喂他,大弟弟就得吃羊奶,这样大弟弟会变笨的。”

“时半会儿找不到奶娘,能怎么办?”丰娘真是生个孩子笨三年。

“娘,我仔细看了,小弟弟个时辰便会哭次,你们要早点把奶准备好,他哭就立刻喂上,大弟弟和小弟弟,要吃次羊奶,吃次你的奶才对。”

姨母笑:“就你心眼多。”

“姨母!”燕然跺脚,“不这样,小弟弟总吃娘的奶,大弟弟总吃羊奶,这怎么行?”

“要是能雇个奶娘就好了。”燕然刚刚念叨句,心里忽然个激灵,玉湾城就算是人少,也不会连个愿意做奶娘的人都没有,这里面,不会是有小人作祟吧?

爹爹虽然很得侯爷信任,但却没有势力,他也不会请求老侯爷派人处理这样的小事。

该怎么办呢?

燕然看到姨母把小弟喂饱了,抱起来轻轻拍背,听到打了奶嗝才放下,忍不住赞了句:“姨母,你好细心。”

姨母看了燕然眼:“我细心就不会让他尿了裤子,他每次打奶嗝的时候会撒尿。”说完把捷报交给丰娘,匆匆到隔帘后面换衣服去了。

燕然想起慕容博嗔怒的眼神来,难不成这家伙是给他自己弄的奶羊,让侯爷会错意,被当作礼品送了来?想起他说话吞吞吐吐,还有这天酸溜溜的,燕然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家伙的确馋得很。

燕然出去叮咛于氏,让她每天给慕容博端碗羊奶。

宝镜湖的冰已经开始融化了,那里面的鱼,虽然只有巴掌长,却非常鲜美,燕然为了给娘亲下奶,费了三天时间,用细麻丝编出张渔。军有做好的羊皮筏子,燕然让爹爹借过来,把拖在筏子后面,忙碌了个多时辰,有了十几条小鱼的收获。

燕然把鱼清洗干净,给娘炖出小砂锅汤,她端着托盘走出厨房,却看到慕容博站在院子里。

鱼汤难得,燕然谁也不给,眼馋没有用。

看到燕然小心翼翼端着砂锅进了内院,慕容博眼巴巴看着,想打招呼,无奈对方眼皮都不抬,有些伤心。

杜燕然平日还是比较讲礼貌的,难道自己又惹她生气了?想起这几天早上都有碗鲜奶,慕容博忽然明白燕然的意思,顿时股怒意直窜头颅。

他不过是希望有人正视自己的劳动,哪里稀罕那碗鲜奶?她当自己是什么?和产妇婴儿抢吃食的弱智?

第二天,于氏再给慕容博送羊奶,他坚决不收,于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得端了回来。

燕然想不明白这个慕容博到底又是抽的什么筋,在自己和哥哥跟前总是拉着脸,还怪话连篇的。

不待见自己兄妹,他还凑在跟前做什么呀,这个二病。

燕然刚刚决定不搭理慕容博,他却又凑了上来:“然妹妹!”叫的这个亲切。

“什么事?”燕然皱着眉,冷冷的。

“你家是不是想找个奶娘?”

“是!你有办法吗?”燕然喜上眉梢,也顾不得给慕容博脸色了。

看到燕然灿烂的笑脸,慕容博心情大好,但却忘不了“报仇雪恨”:“我帮你大忙,你怎么谢我?”

看燕然皱眉思索,他酸溜溜地道:“给咱碗羊奶,碗鱼汤就行!”

燕然没听出他是说反话,还郑重地点点头。

慕容博下子就跳了起来,大吼道:“你把我当什么?贪吃不懂事的三岁小孩吗?”

杜英睿在屋里看见,连忙跑出来:“对不起,慕容公子,你有什么气冲我来,别吓着了我妹妹。”

“哼!我哪里能吓着她?你妹妹,能把我气死倒是真的。”

燕然愧疚地低着头:“对不起,是我小人之心。”

杜英睿赶紧接过话头:“慕容公子,你大人大量,我妹妹还小呢。”

慕容博看着燕然低头认罪的样子,不由心软,摆摆手:“算了!”

长安过来,小声提醒道:“爷,你把话说清楚,不然,下回还会小看你的,公子是能分清轻重是非的。”

“嗯,我知道。”慕容博嘴上答应,却看见燕然歉疚的样子,没有吭声。

长安跺脚,心说,自己可真命苦,下回公子有麻烦,还得是他受苦。

时光如梭,春天来了,天气天比天暖和,草儿悄悄探出头来,树木准备发芽,枝条先柔软起来,大自然经过个冬天的修养,焕发出勃勃生机。

慕容博心情大好,想邀请英睿兄妹出去骑马玩儿,燕然拒绝了,但她现在不像以前说话那么直接,而是婉转地把事情推出去:“哥哥,你和慕容公子去玩吧,织布机马上就能研制出来了,我再加把劲儿。”

慕容博听杜英睿说他陪着自己玩儿,顿时意兴阑珊:“算了,我还是帮你钻研织布机吧,等做好了,咱们起玩,好不?”

“好啊。”等研制出来,再想办法拒绝他。

可是织布机问题多多,研制出来的日子遥遥无期,慕容博实在等不及,说话都忍不住焦急又酸涩。

杜英睿每天面对阴阳怪气的慕容博,心里越发想念胡明世,可以千里迢迢,关山阻隔,他的好朋友在哪里呢?

想到连通信都不能,说不定那别便是永诀,杜英睿的心里就特别难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少年同龄不同命

此刻京城里,胡明世正在小书房里读书,三年了,他的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嫡祖母胡夫人视胡三爷为眼钉肉刺,不仅藏着胡明世,不许他见人,还在生活上用尽手段,打压迫害。

胡宰丰非常忙,他虽然再叮咛夫人要善待胡明世,还在沐休的时候,亲自过问胡明世的生活、学习情况,但这些非但没有让胡明世的日子过得好些,反而引来胡夫人更疯狂的报复。

胡宰丰让胡明世住在外院,小院子里有三间房,很多树,清幽又安静,还给他请了个学识不错的老先生,可惜老先生身体不好,没多久便招呼都不打,不再过来。

胡夫人随即在相邻的院子里,安排了投奔胡府的大家人,每天大的哭小的叫,那家还喂了几只鸡,只猫,动不动就跑到胡明世这边来。

那家女人几乎每天都要敲胡明世的门,过来查看她家的鸡是否下了蛋,还动不动和胡明世吵架,说他偷吃了她的蛋。

胡明世不胜其烦,但他却从来都没在胡宰丰面前告过状,他知道胡宰丰肯定会为他解决这些问题,但胡夫人肯定会变本加厉,用新的更难以忍受的办法折腾自己,他还不如就这样忍着。

忍字心头把刀,胡明世在天天的煎熬,变得异常沉默。胡夫人却还不肯善罢甘休,她又给胡明世的院子里,派来个亲戚,个半傻的男孩子,比胡明世小两岁。

从此胡明世连在吵闹读书都成了奢侈的享受,傻子不仅在院子里胡吼乱叫爬墙上树,还有偷袭胡明世的癖好,幸好有陈师傅教授的武术底子,胡明世还不至于被打得满头包。

后来胡明世把傻子打怕了,乖乖承担起守门报信的职责,胡明世的日子才好过了些,但胡明世在次次的骚扰里,心灵受到的伤害,却是没法估量的。

胡传国回京前夕,胡宰丰兴之所至,亲自去胡明世的院子里,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才发现夫人的所作所为,他当时怒不可遏,把隔壁那家人赶了出去。

胡夫人还没想出新招儿,胡传国就得了皇上青眼,恩赐座距离皇宫很近的小府邸,搬了出去。

胡夫人气得要死,觉得皇上嫡庶不分,故意打她的脸,她甚至还跑到太后那里哭诉了番呢。

太后不是皇帝的亲娘,但却比亲娘说话更有分量,但皇帝这几年身体很差,经常躺在床上起不来,太后也没法为了这样的小事找他麻烦。

胡明世终于能够安静地看书学习,日子似乎也随顺起来。

胡传国去南方,半年多就再次娶妻,续弦已经生了个小弟弟,现在又怀着身孕。

胡传国见新妻子对儿子十分尽心,衣食起居,无不妥贴周到,便放开手,把内宅事务交给了她。

这位胡三夫人,乃是胡传国在南疆的顶头上司的女儿。

胡传国当时所在的云商县,多是苗族山民,因为被朝廷的军队镇压过,他们对汉人十分仇视。

胡传国若想治理好地方,必须和这些山民化干戈为玉帛,那次,他好容易和个苗族的头人约好见面,却不幸在路上遇到劫匪,云商县分成好几个帮派,形势复杂,胡传国直到离开,都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他只是猜测,有人要破坏那次谈判。

胡传国和侍从都是有武艺的,他消瘦白净、质彬彬,对方以为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没想到他会武,而且水平高超,他才因此拼死突出重围。

匪徒们在后面紧追不舍,情况十分危急,商南知府刚好带了队兵马从省府回来,把他救了。

知府有个女儿,因为未婚夫另攀高枝被退亲,年过二十还未婚配,看到胡传国长相好,采出众,又是胡宰丰的儿子,便亲口许婚。

胡传国答应了。前妻去世已过年,他孤身在外,不管是生活,还是宦途,都需要个妻子。从下聘到迎娶,只用了三个月时间,新夫人进门便有了身孕,胡明世便有了个异母弟弟。

胡三夫人虽然只是知府的女儿,算不得高门贵女,但好歹父亲进士及第,是读书人的精英分子,家学渊源,她从小读书习字,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和胡三爷成亲之后,夫妻举案齐眉,日子很是融洽。

胡三爷入京,得了皇帝的青眼,胡三夫人也夜之间,成了京城贵妇的焦点人物,她每月都会接到请柬,需要出席各种场合的应酬。

胡三夫人是个谨慎的女子,多数邀请都以身体不适为由谢绝了,但麻烦还是没有放过她,又次她出门应酬,意外遇到前未婚夫——大理寺少卿刘志的夫人。

刘志虽然是五品,官儿和胡三爷样大,但却是梁阁老的亲信,而且,副三品的大理寺卿已经耄耋老矣,再三两年,或许只有半年,刘志就会接班掌权,成为大理寺卿。

刘志身高七尺,伟岸昂扬,刘夫人当年见钟情,逼迫着刘志退亲娶了自己。

没想到过了十年,她在京城遇到胡三夫人,才知道自己的情敌,居然也嫁了个有为之士,而且那人儒雅俊朗,相貌比自己丈夫还好。

刘夫人是个气儿短的,见不得别人好过,不久,胡三夫人曾经被人嫌弃退亲,不得已嫁给个鳏夫的消息,在京城贵人圈里传得纷纷扬扬。

胡三夫人再也没法淡定从容了,不能雪前耻也罢了,还时时被触及不得已做个续弦的羞辱,她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每天闷在家里不出去,但她对丈夫孩子,越发仔细精心,居然发现了个大问题——胡明世的奶娘和做小厮的儿子,居然偷吃公子的饭菜,逼着公子吃仆人厨房的恶劣食物。

殷奶娘和喜兵喜卒都被赶了出去,胡三夫人给胡明世重新安排了嬷嬷和小厮。

胡明世没几天便向父亲提出请求,想去了京城外云鹿书院求学。

云鹿书院要求特别严格,不许带仆人,也没有沐休,胡三夫人觉得太苛刻了,但胡三爷和胡明世意志坚定,她就是反对也没有用。

云鹿书院的学生,多数都是来京参加春闱,却没有考的。他们多数离家太远回不去,而且,经济条件也很不好,除了读书,几乎所有的学生还得抄书、种地、做工,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

胡明世喜欢穿棉布衣服,但胡三夫人坚决不许,他不喜欢用檀香的书箱,多宝斋的房四宝,胡夫人却非要让他用,理由是,他不能丢了胡家人的脸。

是的,胡夫人怕外面的人看到胡明世穿得不好,用的不好,说她不贤惠。

胡明世无可奈何,只好穿着高档的丝绸衣服,用的宣纸、徽墨、端砚、湖笔。

他的块墨,能够同学吃半个月,沓纸,够同学买件衣服,更别说身衣服,便是人家年的学费。

本来这些学生就比他大很多,他又是这样的骄淫奢华,所有的人都不搭理,见了胡明世躲避如蛇蝎。

幸好有个姓苏的先生为人宽厚,见胡明世刻苦聪颖,十分赏识,他的学业还没受影响。

个十三岁的少年,是多么渴望友谊和交流,可怜胡明世,却处在这样冷漠的环境里,他那充满阳光的笑脸,从此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灿烂绽放。

杜英睿若是知道好友落在这样的境地,不知道多伤心呢。他这天,还欢喜地笑着,抱着蜡烛包里的弟弟,幸福地塌糊涂。

阳光暖暖地照着大地,小院子里,丝风也没有,是燕然跑到内院,把娘亲和姨母叫出来晒太阳的。

丰娘比以前丰腴很多,个多月不见风雨不见阳光,皮肤白瓷般,细腻莹润,双大眼黑溜溜的,下子年轻好几岁,她笑眯眯地看看女儿,又转过头看看大姐。

英睿虽然对妹妹非常好,但仅仅大两岁,他没从燕然身上学会抱孩子,此刻,软溜溜还动个不停的小弟弟在他怀里,就跟个定时炸弹般,让他无措。

“快啊,姨母,弟弟要跳出去了。”

姨母大笑,声音豪爽又响亮,从外甥手里接过孩子,娇嗔了句:“瞧你个小坏蛋,吓着大哥哥了。”

捷报平日里脾气大,其实却是个比较静的性子,是大哥太不会抱,他难受才动个不停的。

杜英睿看小弟弟乖乖躺在姨母的怀抱,转着黑眼珠子四下看,胜仗却高兴地蹦个不停,嘴里还呵呵地发出声音,和妹妹你言我语地说得热闹。

“然儿,弟弟说的什么?”他实在好奇。

“喏,胜仗说,太阳好大,好暖和,我还是第次看到,好亮啊。”

杜英睿惊讶地瞪圆眼睛:“是吗?我怎么句也听不懂呀。”

姨母笑得都快坐倒在地上,丰娘急忙从姐姐手里接过儿子。

姨母咯咯地笑够了,对妹妹道:“然丫头太可乐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有人跟踪

丰娘有些脸红地为儿子辩解:“睿儿是个实心眼的,哪里知道然儿是在逗孩子啊。”

杜英睿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嗔了妹妹眼。

燕然笑了笑:“弟弟嘴里乌里乌拉的,估计他自己都听不懂呢。”

姨母笑得更厉害,她两个儿子都猴精猴精的,这样君子又实在的外甥,还真是新鲜。

丰娘换了话题:“这个大的能吃能睡,身子骨好,小的太挑嘴了。”

捷报喝娘亲的奶还行,喝羊奶时,每次都只喝到半饱,肚子不饿得难受,他就不肯再喝,现在,胜仗长得虎头虎脑,捷报却有些偏瘦,小下巴尖尖的,抱着他,远不如胜仗那样沉手。

胜仗眼睛像爹爹,鼻子嘴巴却像娘亲,捷报则反过来,他本来就瘦,越发显得眼睛大,嘴巴也大。

“然姐儿,你抱着胜仗,我给捷报喂点奶喝。”

“姨母,捷报挑嘴,就不能喂得太勤,不然他总是喝几口压住饿,胃口就长不开,胜仗现在都能喝碗半的奶了,捷报还是半碗奶,你应该等他饿了,再给吃。”

“可是…”

“姨母,你还说世上这当娘的总偏心,你当姨母的都这样偏心,为何胜仗饿了才给吃,捷报不饿都急着喂呢?”

姨母愣愣看了燕然眼,扭头给妹妹诉苦:“看看你的这个歪丫头,管起我来了。”歪,就是厉害的意思。

丰娘句话都不说,只对姐姐笑。

燕然看着娘亲,心里涌出股酸涩,当年遇难前,她前面有姐姐挡着,上头还有爹娘呵护,乃是是养在深闺,不识愁滋味的娇女,变故骤起,她好容易从人贩子手里逃出,又碰上丁氏那样的婆婆,年忍辱负重的日子,不知道是怎样才熬过去的。

“然儿,怎么了?”看到女儿脸色有些不悦,丰娘非常关心地问。

“没事。娘,我在想,小弟弟肯定比我和哥哥幸福。”

丰娘没有顺着往下说,却宠溺地看着女儿:“然儿,你瘦了,听你姨母和爹爹说,你加班熬夜弄什么机器,不要累着了。”

“是,娘,等你过了百日,身子复原,去看看我造的机器吧。”

“好!当初我听说,你想造出下子纺几十根棉线的机器,娘就想啊,难不成是拜了千手观音么?这现在的织布机,便就不觉得那么稀奇了。”

燕然被娘逗笑了,小胜仗也对姐姐露出笑容,只见丝明亮的液体从他没牙的小嘴流出来,燕然边笑,边用帕子轻轻沾去:“你个小坏蛋,听得懂娘亲的话么?笑!笑!”

燕然轻轻碰了碰弟弟的小脖子,胜仗痒痒地直把脑袋往肚子里缩,嘴里笑得越发厉害,姨母抱着捷报过来,羡慕地看着胜仗:“胜仗吃得饱,身上舒泰,逗就笑,捷报挑嘴,不好好吃,难得有个笑模样。”

燕然忽然想起什么:“姨母,我看书上说,宝宝呀趴着睡才好,你是怎么让他们睡觉的?”

“哪有趴着睡的?憋住气了可怎么好?自然得侧着睡。”

“姨母,弟弟的骨头硬,小脖子都能立起来了,趴着睡不会憋住气的,还有利于他们成长。”

“胡说。”姨母不屑顾,燕然无奈地看向娘亲,娘给她做了个鬼脸。

难怪现在娘亲什么都听姨母的。

燕然抱着胜仗,凑近姨母,故意逗她:“姨母,书上说,小孩子趴着,胳膊、腿儿都会使劲,也会努力呼吸,就跟大人练武功般,越是拼命,力气反而长得越大。”

姨母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燕然:“什么书上说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姨母,会儿娘和弟弟睡觉,你先去参观我造的织布机吧,就是照那书上做的,你说,那书好不好?”

姨母这回,什么也没说,黑黑的眉头紧紧皱着。

起风了,燕然把弟弟和娘送进屋里,跑到外面继续琢磨她的机器,吃过午饭,她都忘记自己的邀请了,姨母却来了。

织布机飞梭噪音很大,燕然耳朵里塞着棉花团,手油污,正在安装个改进的零件,没有听见哥哥叫姨母。

机器重新安装调试,用了足足个时辰才好,姨母静静地坐在帐篷的角落看着,燕然把马匹套上,拉动机器运转,忽然发出的声音似乎把姨母吓了跳,就看到铁梭来回蹿动,很快就织出了寸布来。

英睿剪下角拿过来。

“好多了,比调整以前匀实,也平整。

姨母把燕然手里的布拿过去,仔细看了看:“这比高价买的细布都好的。”

“细布也是人纺织出来的,哪里能跟我这机器做出的比?姨母你等着,还有更好的呢。”

姨母笑了笑:“这些机器,织起布来可真快,今后,不愁会有人受冻了。”

“嘿嘿,那是。”

第二天,娘亲悄悄问燕然:“你昨天怎样说动了姨母?她回到屋里,就帮两个正在睡觉的宝宝翻身,让他们趴下了。”

“没说什么。”燕然把姨母去的过程说了遍。

“你弄出的机器,织出的布到底有多好?你姨母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娘,爹爹正在调集棉花,等织出第匹布,我就给你和姨母每人做身夏衫,细布穿着又吸汗又透气,最是舒服。”

丰娘的笑容特别满足。燕然猜想,这才是娘亲的本来面目,分家后娘亲聪颖要强,是被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