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自知道十三阿哥被带伤送到行宫之后的事儿,不用富察格格暗示,兰静也想到了这个时间点,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呢?难道说她是觉得自己之前没动她,是因为十三阿哥在府里的缘故,现下十三阿哥离开了,她也要临盆了,所以自己就会趁乱动手了?

“白大夫,”在佩服乌苏格格的想象力之后,兰静还是要问问现下这个时候的解决办法,“之前你对楹嬷嬷说,乌苏格格暂时没有大碍,可是如果照现在的情形进行下去,结果会顺利吗?”

“这个......”白大夫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周边的人。

“没关系,你说吧,我相信这屋子里的人都是不会乱说的。”兰静可不想让人真以为自己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才会在私下里跟乌苏格格的大夫说话。

“是,”白大夫又停顿了一下,才把话说出来,“这事儿只怕还要看乌苏格格自己,适才稳婆曾经出来与奴才谈过,她说,好象乌苏格格不大信得过她们,总是不与她们配合,所以孩子这才迟迟下不来。”

什么?兰静简直都想掀桌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十三阿哥那边情况不明,自己所知道的历史本就是半调子,又被改得个七零八落,十三阿哥和自己和孩子们和这个府里将来的前景也都不明,乌苏格格偏赶上这时候生孩子不说,还只管这么的闹,你生个孩子不吃不喝不补充体力也就罢了,还不与稳婆配合,可真是想找死不成?

“如果她一味这样,”兰静压着火接着问白大夫道,“你可有办法让孩子顺利生下来?”

“奴才是可以开副催胎药的,”白大夫皱着眉头说道,“只是这样对格格对孩子都不大好,还是以顺产为宜。”

我当然知道以顺产为宜,兰静重重的喘着气,只觉得不光头疼,心也被气得发闷了,我还知道催胎有可能会产畸形儿呢,可是她拧着不生有什么办法?

“况且,”白大夫却又接着说道,“纵使奴才开了催胎药,也得乌苏格格肯用才行。”

兰静气息一窒,居然又转回来了,闭了闭眼,努力平复了呼吸之后,她站起了身,“我去见乌苏格格。”

“福晋,”楹嬷嬷忙劝道,“血房不祥......”

“行了,别说这套老话了,”兰静打断楹嬷嬷的话道,“前几个月十福晋生产的时候,我就进去过了。”

“纵是福晋进去过,那也是十福晋的血房,”楹嬷嬷又再劝道,“乌苏格格且没这个福分呢,只怕她受不起福晋的贵气。”

“再不进去,我就受不起了,”兰静淡淡的说道,“适才这些人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若是再容乌苏格格这般闹下去,只怕爷的血脉就要受损了。你们若是怕我的贵气乌苏格格受不住,就跟着一起进去帮她分担一些吧。”也省得真要是有什么事儿,自己平白的担了嫌疑。

现如今府里兰静最大,她发话了,屋里人当然只有遵从的。

“当然,白大夫就不用进去了,”兰静看着白大夫说道,“你且开了催胎药,让他们先熬上预备着。”

白大夫这边领命去开方子了,兰静则带着包括富察格格在内的一干人等向乌苏格格的产房走去,一进屋又是一股闷热扑来,气息照样是不怎么好闻,只是兰静胸中闷着一口气,也没再做调息,就直接走到了乌苏格格的身前。

“福晋,”乌苏格格这时候正在阵痛的间歇,看到兰静过来,不由得张大了嘴,“您怎么来了?”

“你正为爷开枝散叶呢,我怎么能不来?”兰静压着气,脸上放柔再放柔,露出温和的笑,“内务府那边,我已经着人去报了,他们的人现在也等在外面了,只等你生下来确认了时辰,他们就好入册了。”

听见了没?我已经把你要生孩子的事儿报到内务府了,那边也来人了,我不会做什么手脚的,姑奶奶你好好的配合着稳婆把孩子生下来行不行?

“福晋,奴才没用,让您担心了。”乌苏格格虽然面上带着恭敬,但兰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却总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眼光里带着戒备。

“你既进了这个府,就自然得我由来担心了,”兰静虽站在乌苏格格身边,却并不太靠近,也不与她做什么肢体上的接触,“况你还怀了爷的骨肉,我除了担心还有开心呢,等爷回来见到府中新添了人口,更不知道要怎么高兴呢。”

“爷真的会高兴吗?”乌苏格格的眼神有些迷茫了。

“当然,”兰静忙坚定的点头,“这是爷的血脉,爷当然会高兴了。”

“也是,”乌苏格格悠悠的点头说道,“这个孩子在福晋的照顾下,一定会很讨爷欢喜的。”

靠兰静前世今生都很少爆的粗口终于在心底里爆出来了,原来你是为了这个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我回来了

兰静这才想明白,原来除了被害妄想症以外,乌苏格格居然还怕自己会抢了她的孩子去养,虽说她这般担心倒也有些道理,若说是皇子的侧福晋是有资格养自己儿子的,但皇子的格格则就未必了,不过兰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这个打算的,也连想都没想过,自己已经有了三个既贴心又可人的子女了,犯得着再来抢她的吗?

倒不是说兰静怕辛劳,别说是养庶子了,就是养亲生的孩子,有奶娘、丫环、嬷嬷这么一群人在,本也不需要兰静操什么劳的,只是兰静喜欢跟自己的孩子多接触多亲近,才会每天坚持着与他们互动一段时候,可是对乌苏格格生的孩子,就即使是十三阿哥的血脉,她也是没这个心情和情绪的。

不管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兰静都不会想着要去欺负和虐待,但也更没想过要象对米虫或是欢馨、欢颜那般的亲自去培养,她只是想按照这个时代以及皇家里的规矩,把一个嫡母的身份和责任做好,该给他的待遇不会少,该让他受教育的时候也会让他去受,自己把该做的都做了,十三阿哥就不用多花心思了。

可是也因为兰静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抚养这孩子,所以也就忘了将此事告诉乌苏格格一声了,从而让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担心了,然后一直等到要生孩子的时候,一并发作了出来。若是换做平常时候,有人敢这样不知轻重的瞎闹腾,兰静早就下令处罚了,可是现在她却是正在生孩子,在为十三阿哥生孩子,而外面的局势,又是正需要府里低调再低调,最好不要有任何岔头儿的时候,兰静还真不能一甩手,说句“你爱生不生,生不出来拉倒”就不顾而去。

“你别多想,”兰静耐着性子解除着乌苏格格的担心,“我是这孩子的嫡母,教养他是我应当做的,但你也是这孩子的生母,我会跟爷说,让他留在你身边的。”

“真的?”乌苏格格眼睛立时闪出了光芒,可是随即却又带出些犹豫挣扎之色了。

这又是怎么了?兰静只觉得额上的青筋都在跳了。

“福晋,”乌苏格格神情挣扎了好一会儿之后,却是说道,“这孩子,还是放在您身边教导吧,奴才位份卑贱,哪里配养他?”

“不管是放在谁身边,总得先把他生下来,”兰静到底还是忍不住不耐烦了,语速加快了许多,“我这就去外面等你的好消息了,你需要什么,就只管说。”

因为心下烦燥,兰静也没理小楼要给自己披上的披风,就直接快步走出了屋外,结果经外面冷空气一激,不禁打了个寒颤。

“福晋小心身子,”楹嬷嬷赶紧拿过小楼手中的披风给兰静围上,并劝着她说,“您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这边有消息了,奴才会派人去告诉您的。”

“也别来回折腾了,”兰静并没有强撑,但也没说回去,“在这里收拾一下,让我能靠一靠就行了。”

这一靠又靠了有近半个多时辰,产房里面传出话来,乌苏格格倒是能和稳婆配合了,只是体力却也有些不太够了,好在她虽还是不太愿意吃东西,但在听说催胎药会伤及到孩子的话之后,到底也还是进了些汤品,最后几经折腾,这才将一个小阿哥生了下来,只是因为在肚子里憋得有些久了,小阿哥的气息多少有些弱,但总体来说,还是没什么大碍的。

总算这个事儿是完了,兰静也松了一口气, “今儿个大家都有功,全体都有赏,稳婆和白大夫再加厚,小红......也多加些。”

等众人谢过赏,又让人去报了内务府的人之后,兰静再吩咐道,“好生侍候着乌苏格格和小阿哥,一应物事不得有丝毫怠慢,等格格醒了,就将小阿哥放到她身边,告诉她,一切等爷回来再说。”

而这时候天已尽黑了,楹嬷嬷早让人备了软椅,兰静也确实乏得不行,坐在上面就有些昏沉沉的要睡,可等到回屋洗漱过后躺下来,却又一时睡不着了,脑子里只觉得各种思绪纷至踏来,乱糟糟混成一片,直到第二天早上小楼来侍候她起身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一锅糊涂粥。

“呀”小墙见兰静脸色发红,起身坐起时还要撑着头,忙伸手去探摸着她的额头,“主子,您发热了。”

“哪有?”兰静下意识的出口就是反驳,将小墙发凉的手拿开,用自己的手贴上去,“哪里热了,我摸着还有些凉呢。”

“是发热了。”楹嬷嬷听到话也走过来了,先摸了摸兰静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先叫了学过些医理的小院来侍候着,又吩咐人去叫白大夫过来。

“我没事儿,”兰静一摇头,觉得本就有些发沉的头又发昏了,忙停下了,“只是昨儿个没睡好。”

“福晋又何止是昨儿个没睡好,明明是这几日都没睡好,”楹嬷嬷一边和小院一起给兰静换着衣裳,一边担心的说道,“再加上昨儿个又在乌苏格格那里折腾到那么晚,也难怪会发热了。”

“看来我是病了,”兰静这时候也觉得全身有些无力了,只能承认道,“但也只是一时着了凉,没什么大碍的,其实也用不着叫白大夫来,只让小墙小院给我弄些个热汤热粥的,把汗发出来就没事儿了。”

“福晋越发能干了,”楹嬷嬷瞅着兰静说道,“人家大夫还说医不自医呢,福晋却是连自己的病都能治了,而且连个药还不带用的。”

“是我错了,”知道楹嬷嬷是为自己好,兰静自然不会跟她争辩,乖乖的认错道,“你找白大夫来是对的。”

白大夫的诊视结果也说是着凉了,兰静没等他开方子就问道,“我这没什么大事儿吧?今儿个是不是就能好了?”

“福晋,您也太着急了。”楹嬷嬷摇着头有些无奈。

“福晋别急,”白大夫笑笑说道,“您这病虽没什么要紧,只喝几副药,将烧退下去就好,但却也不是一天之内的事儿,况您的身子也有些虚,还是多调理几日的好。”

“调理没问题,”兰静一口应了下来,却又问道,“但不用卧床吧?”

“那倒是不用的。”白大夫一愣,忙摇头说道。

“行了,那我就知道了。”兰静点点头,吩咐小院带白大夫去开方子再加熬药,再告诉人今天就不用把孩子们带过来了,以免过了自己身上的病气,再然后就是被人用软椅抬着去理事,平时她可以交由楹嬷嬷和莫姑娘负责,现在当然也可以如此,但在这个非常时期,兰静觉得只要自己能撑的住,还是过来为好,哪怕只是坐在那里,并不太说话,却也有助于稳定府中的人心。

听说兰静病了,富察格格在来请安的时候也表示了关心,并将乌苏格格今天的情形讲了讲,说她现在的情绪好多了,对小阿哥也看得很是精心,放到身边就不让再抱走了。又代乌苏格格为昨天之事向兰静转达了谢意和歉意。

“只要她能精心,就随她吧。”兰静笑笑说道,“按说我也是应该过去看看她和小阿哥的,只是无奈现时身子不爽,只怕带去了病气反而不美,正好你带了话来,又就请你再带话回去吧,告诉乌苏妹妹,让她好生坐月子并照顾好小阿哥,缺什么少什么,就只管开口。另外,现在这个时候,小阿哥的洗三之礼怕是也不能太办了。”

说是不能太办,其实也是比较含蓄了,在这种时候,兰静就算是脑子病糊涂了,都不可能去操办什么洗三之礼的,不过就是自已府里的人简单弄个仪式也就罢了,而借着自己身子尚未痊愈的理由,兰静并没有出现在仪式之中,只是派了小楼去代她添了盆。

而等到白大夫宣布兰静的着凉已经痊愈的时候,十三阿哥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你说什么?”兰静急着问前来报信的人道,“皇阿玛已经放我们爷出来了?”

“是,”那人肯定的点头说道,“不止是十三爷,除了太子爷之外,其他的阿哥们全都放出来了,八爷还被命署内务府总管事了。”

内务府?总管事?这个权力可是不小了,十二阿哥之前在内务府也只分管一摊,现下八阿哥却是总管事,康熙这是想做什么?

只是不管康熙想做什么,都不是兰静现在关心的了,她只是急着往下问道,“我们爷现在的身子如何了?”

“因为十三爷需要静养,”那人回话道,“所以奴才并没有见着他的面儿。”

连见人都见不了吗?兰静心里不禁一沉。

饶是兰静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等她真的见到十三阿哥的时候,还是有些受不住了,这哪里还象是个人,基本上跟木乃伊也差不了太多了,怪不得连人都见不了了,他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是一路昏昏沉沉着被送回来的,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李大夫,以及康熙另派来的两个太医。

咬着牙竭力保持着平静,将送十三阿哥回府的人送走,又派人引着两个太医前去安置下住处,而后兰静就马上看向也瘦得不轻的李大夫,想问话却又有些不敢。

“福晋,”李大夫轻叹着说道,“经过这番的折腾,爷的身子已经是坏到了极致了,幸好他心里一直有一口气撑着,这才留有一线生机。”

“既是有生机,”兰静提着心问道,“是不是只要好好救治就没事儿了?”

“这个却是不太好说,”李大夫皱着眉说道,“爷的身子实在是破败的太厉害,前毒未清,又损了元气,只能是一点一点的调理,最后会如何,奴才实在是不敢说。”

“那爷,”兰静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也是要一直这么昏迷着吗?”

“那倒不是,”李大夫忙摇头说道,“爷的意识是有的,他只是太虚弱了,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处于昏睡之中。”

“嗯,”兰静点了点头,又看着他叹道,“你也辛苦了。”

“福晋言重了,”李大夫赶紧说道,“未能照顾好爷,奴才已经很惭愧了。”

“这又怎么能怪你呢?”兰静摇头说道,“说起来,惭愧的倒应该是我,自你跟了我过来,实在是没摊上什么好事的。”并举手拦住李大夫要说的话,“好了,你也别说了,先去歇着吧,爷那边,我来守着就行了。”

“是。”李大夫轻声的退了出去。

兰静走到十三阿哥的身边,颤抖着手在他皮包骨的的脸上轻轻抚过,掌下感受到的凉意让她的心也跟着发冷,再拉出他的一只手握住。

“爷,”兰静轻轻的低低的说着,“您回家了。”

“您回家了,”兰静定定的看着十三阿哥的脸说道,“您没有食言,兰静等到您回来了,但是,您还有承诺没有完成,您说过,要为兰静和孩子们撑起一片天的,所以你要快快的好起来,这双手,”兰静低下头,看着双手掌心里握着的十三阿哥那只瘦骨嶙峋的手,“也要赶紧恢复成以前那般有力,那般温暖。”

“爷,爷,”兰静捧着十三阿哥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其实什么都不要紧,只要您在,您在就好,有人说,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可是爷,我一直都是珍惜您的,所以,请您,不要让我失去。”

兰静没有哭,只是这么娓娓的说着,说着说着,她忽然感觉到脸上有一丝异动,好象是正贴在上面的十三阿哥的手指划了她一下。

“爷,”兰静忙紧盯着十三阿哥的眼睛,一眼也不敢眨的看着,“爷,您醒了吗?”

随着兰静的问话,十三阿哥的眼睛渐渐的开始有些微动,然后一点一点儿的,慢慢的睁开了,等他的目光转到兰静脸上的时候,瘦削的脸上牵起了一丝笑意,声音又低又弱,但兰静还是听到了,他在说,“我回来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打不死的小强

十三阿哥回来了,虽然很凄惨,很破败,但重要的是他回来了,而康熙,在得知了十三阿哥可能会不好的消息之后,终于将自己从皇帝的身份往父亲这边偏了些,除了随队而来的两个太医之外,又另派了好几个过来,宗旨只有一个,必须把十三阿哥救治过来。

对这份迟到的父爱,兰静已经不可能感动了,更懒得去分析,她现在的注意力和心思都集中在如何让十三阿哥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她不去订下什么远大的目标,只想着他能今天比昨天稍强一些,明天比今天再稍强一些就好,哪怕是不以天计,而以月计、以年记,只要能渐强就好,只要他会一直在就好。

而随着十三阿哥以这个样子回来,再加上为他诊治的从太医到大夫,都一致认同他需要比以前还要静的静养,于是十三阿哥府从此就进入到了真正的关门闭户状态,那些皇家和宗室的人,在来看过十三阿哥的情形,并听过兰静的告罪之后,也很明事理很体谅的不再怎么登门了,而兰静的阿玛马尔汉,则是在来过之后不久,就再次向康熙递了乞休的申请,这一回康熙没再驳他,批了个原官致仕。

知道了这个消息后的兰静,也放下了对外面的唯一牵挂,对其他的消息也不再去加以关注了,只是她虽然不关注,可一些朝廷里的重大决定,却还是会下达给一些有资格的人家知道的,十三阿哥虽然受了伤,但他皇子的身份,自然也是被列入到这些有资格的人家之列的,所以十三阿哥府虽然不再过问世事,世事却还是会传进来的,只是有些兰静觉得暂时不适宜让十三阿哥知道的消息,就直接给隐下了。

那些消息对兰静来说,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新闻,历史的车轮虽被撞偏了一些,但在这个重大的事件中,多数还是又被导回到了原来的轨迹,先是康熙下令将太子放到上驷院旁居住,又命四阿哥同大阿哥一同看守,而后遣官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废了皇太子胤礽,将其幽禁咸安宫,并颁诏天下。再然后康熙又抖出了大阿哥私下里对他所奏的话,主要有两条,一是相面人张明德说八阿哥胤禩日后必有大贵,再一个就是,如果要诛废太子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

大阿哥完了,这是兰静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中涌出的第一个念头,虽然明知道他历史上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虽然因着五姑娘的惨状以致横死,让她对大阿哥心中一直很不满,可是当知道大阿哥真到了要面临悲惨命运的时候,兰静却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子挺得笔直的英武青年。

夺嫡,争储,一张椅子,引得多少人竞折腰,又毁了多少人?太子被废了,大阿哥即将也要被圈了,八阿哥离倒霉连连的日子也不远了,十三阿哥,这个本没想争椅子的人,也被牵连的躺在炕上只剩一口气了,兰静摇摇头,将那些感叹扔过脑后,接着为十三阿哥按摩着肌肉,以避免它们形成萎缩。

大阿哥最终确实是走入了他历史上的命运,被革去了郡王之爵,幽禁在其府内,但这却是十一月份的事儿了,除了之前的原因之外,更主要的还是三阿哥所举报咒诅废皇太子之事,而在他被圈之前,八阿哥也已经走入到了他自己的历史轨迹之中,遭遇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滑铁卢。

兰静不知道大阿哥说出相面人张明德的事儿来,是心中急切以致于蠢到一定程度了,还是与八阿哥之间起了什么嫌隙,诚心要害他,反正他的这一番话,是将八阿哥彻底的置于了人前,也引起了康熙对他的不满,于是先有了他所查原任内务府总管凌普家产一案之时的“妄博虚名”,后有了“钻营谋为皇太子”的“柔奸性成、妄蓄大志”。

而那个著名的十四阿哥为了康熙要锁拿八阿哥之事出言顶撞,康熙努而拔刀要杀他的戏码,也没漏掉的上演了,只是奋力上前跪劝拦阻的,除了五阿哥之外,还多了一个四阿哥。此事件的最后是以十四阿哥被康熙命众皇子对他实施挞打、并与九阿哥一同被逐出而告终,当然八阿哥被锁拿的命运也没有因此而改变,之后还因为其明明听到张明德所言要刺杀皇太子的话却不奏明,而革了他的贝勒之爵。

再后来,就是兰静一直怕陷入同样境地的八福晋被迁怒斥责之事了,康熙不只是说八阿哥“受制其妻”,八福晋“嫉妒行恶”,甚至连八福晋的亲人如外公安郡王岳乐、外婆安郡王妃、以及舅舅马尔浑、景熙、吴尔占等连去世的带没去世的人也一并训斥了,原因嘛,当然是未尽到“教训”之责了,除此之外,这道谕旨之中居然说八阿哥“迄今尚未生子”,就不知道是康熙忘了今年正月里八阿哥的妾室张氏已经为他新添了孙子之事,还是他为了要凸显八福晋的“嫉妒行恶”而故意为之了。

当然八阿哥做为能在康熙朝久经打击而不垮,并在雍正朝成功的给新皇添不少堵、找不少麻烦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又或者是康熙不想让他那么快被打倒,反正在大阿哥被圈起来之后不长时候,八阿哥就又被重新复了贝勒之位。而等转过年来,进入到康熙四十八年,过了上元节之后,九龙夺嫡大戏的另一个重要篇章,群臣保荐皇太子就开始上演了。

八阿哥或者是被逼上梁山,或者是破罐破摔,总之最后他是以压倒性的票数,顺利赢得了康熙对他的更加不满和越加的忌惮,于是“母家微贱”也出来了,“结党潜谋”也出来了,最终还扯出了马齐,引发了两老头在朝上打架之事,当然这一点就不是正式报告中所有的了,而是后续的八卦。

至于八阿哥,本来在去年底表彰在康熙抱疾侍候用药之人的名单中还被列入其中的他,在新一年的名单里却是消隐无踪了,换成了康熙骂他越来越狠,什么“缧绁罪人”、“庸劣”、“无有知识”,让兰静这个知道些这段时候历史之人,都不免的觉得心寒,说起来她对八阿哥是没多少好感的,但当听到一个父亲居然如此辱骂自己的儿子时,再看看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的十三阿哥,也不由得不发出一声感叹,做皇帝的儿子难,做康熙皇帝的儿子就更难了,不只是要有一身的铜皮铁骨,还得要有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的坚强神经才行。

再然后,就是太子被复立了,虽然只是宣谕,并没有诏告宗庙天地,但也还是让这段时候一直都闹哄哄的朝局终于有所平复,时间也进入到了二月份,康熙又要去巡幸畿甸了,四阿哥以其在此期间的良好表现,重新回到了扈从名单之列,同行的还有皇太子、七阿哥、八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至于其中谁是因宠,谁是因忌,只怕就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见仁见智了。

等到康熙从畿甸归来,在将皇太子复立之事告祭天地宗庙社稷之后、诏告天下之前,康熙又对皇子们的爵位进行了第二次分封,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直接上到亲王,七阿哥和十阿哥则是郡王,九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则是贝子,八阿哥因是“获大罪身撄缧绁”之人,只留其原有的贝勒之爵,这些与兰静所记得的历史应该是吻合的,但在十三阿哥这儿却是有了个变数,历史上的十三阿哥在康熙朝一直都是光头阿哥,没得任何爵封的,现在康熙不光是将其封了爵,还将其越过九阿哥和十二阿哥,封为了贝勒。

只是对于兰静来说,十三阿哥得封贝勒之位,远不如前些时候见到他终于能够坐起来时那么的兴奋,而十三阿哥本人对此谕旨,也只是淡淡的笑着,并冲着皇城的方向以手做了谢恩的姿势,然后才对前来宣谕的、得以进入王爵的四阿哥和十阿哥拱了拱手,“恭喜两位哥哥了。”

“你还是躺下吧。”四阿哥见十三阿哥只做了这几下动作就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眉就开始发皱了。

“我也不跟四哥和十哥客气了,”十三阿哥顺着兰静扶他的手躺靠了下来,“我这身子实在也是支撑不了多一会儿的。”

“你本来就不应该跟我们客气的,”十阿哥从见到十三阿哥之后,脸色一直就不大好,这时候也不禁摇着头说道,“你总是这个样子怎么行?那帮太医和李成治了这也有半年了,怎么却还是这样?是没尽心还是医术不精?”

“十哥这话说得可是亏心了,”十三阿哥笑笑说道,“我现在这样,可是比刚回来那时候强多了。”

“你的底气弱,别多说话了。”四阿哥又皱皱眉,然后起身对十三阿哥说道,“我们也不在这儿多呆了,你好生歇着吧。”

“也好,”十三阿哥也不虚让,只对兰静说道,“你代我送两位哥哥。”

“你跟我来,我有话要问。”在兰静安排留人照顾十三阿哥的时候,四阿哥则是把李大夫一并叫了出去,而走到外间之后,他也不多说废话,直接问道,“你告诉我实话,我十三弟还需要多久时候才能好起来?”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信心

兰静心里觉得一暖,四阿哥问的是“需要多久时候才能好起来”,而且语气非常肯定,表明了他认准了十三阿哥会好起来那是一定的,所差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而这种信心,现下能有的人已经不大多了,包括十三阿哥的父亲、那个英明伟大的康熙大帝在内,就兰静看来,他之所以会越过九阿哥和十二阿哥,封了十三阿哥一个贝勒之位,与其说是对他能力的肯定,倒不如说是补偿或是施舍更恰当些。,

“四爷问话,奴才不敢隐瞒,”果然李大夫回话道,“我们爷此次损耗元气太过厉害,能抢回性命并得有眼下这般进益,已经是相当难得了,这里面除了有太医们的精心调治以及皇上所赐的各类难得的良药之外,我们爷自身坚强的意志也是一个主要的原因。只是这些原因也只能让我们爷进益到这种程度了,要想再进一步,就怕是很难了,奴才跟太医们也商谈过了,只怕是…”

“只怕是什么?”四阿哥皱紧了眉,沉下了脸。

“就太医们和奴才现下能想到的方法来看,”李大夫没被四阿哥的重气压所压倒,而是很忧心的说道,“若是我们爷体内的毒能全都清除掉,再经过精心的调养,他应该是可以扶杖而行的。”

兰静早就听李大夫这么说过了,虽然她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希望,但当再听一遍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扶杖而行?”四阿哥的脸更沉了,盯着李大夫的眼睛放着寒光,“你确定只能达到这样?”

“依目前来看,是的,”李大夫很是大无谓的点着头,但随后又加了个但书,“不过奴才会竭力多寻些方法,尽一切可能来让我们爷恢复如初的。”

“你这么说才象话,”四阿哥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些,挥手示意他的手下将提着的两个大包裹交给李大夫,“这是我着人收集了些医书,还有些良药,你仔细看看,或可帮着你让我十三弟痊愈的更快一些。”

之前还是好起来,现在就是痊愈了,不过兰静对四阿哥强压给李大夫的指标当然是没有意见的,在周边除了米虫、欢馨、欢颜这几个孩子之外,还能有一个人如自己一般对十三阿哥的康复抱有强烈的信心,总是一件好事。

自一废太子时十三阿哥被送回来,基本已经没几个人会认为他能好起来了,十阿哥对他的兄弟之情是没说的,但就这一方面来说,他还是更偏向太医和大夫的说法更多一些,就象现在,他虽然也跟着四阿哥的话也说了李大夫几句,但却可以明显听得出里面的威胁有余,而信心不足。

当然十阿哥会这么想也没有错,假如现在对着的不是十三阿哥,兰静也是会更相信专业人士的话,可是现在她却将太医的话、李大夫的话以及所有对十三阿哥伤情不乐观人士的话全都拒之脑后,只当没听到、听不见,她坚定的相信着、肯定着,十三阿哥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痊愈,一定会恢复如初,一定还能象以前一样在练武场上闪转腾挪、蹦蹦跳跳,肆意挥洒着汗水,并拖着他的长子兼嫡子的米虫一起。

对了,米虫,他现在已经有五虚岁了,兰静也已经开始用连环画书为他和欢馨启蒙了,等十三阿哥的精神再好一些的时候,这练武健身之事,差不多应该也可以开始进行了,毕竟文武双向发展才是平衡之道嘛,虽然十三阿哥现在不能大动,但他动嘴兰静动手也不一定不可行,更何况还有弘晖这个他的大弟子可以拿来一用。

“四哥,”既然想到了,正好四阿哥又还在,兰静就觉得择日不如撞日,“米虫也渐大了,也该学些东西了。”

“弘昌一直都是很懂事的,”四阿哥从来不以米虫来叫弘昌,听着兰静这么叫自己的侄子也从来不给她好脸色,“只是现在进学也太早了。”

“我不是说想让米虫现在就进学,”兰静在这个称呼上是坚持不改的,甚至还会有意无意的在四阿哥面前多念几遍,“就象四哥说的,米虫现在还早呢,由我给他简单启启蒙也就够用了,只是我记得好象以前听我们爷说过,习武之事要自小开始,就想着是不是让弘晖下学后来教教米虫,他可是米虫的大师兄呢。”

“这是老十三的意思?”四阿哥看着兰静问道。

“不是,”兰静很诚实的摇着头,“我们爷不知道,我也是刚想到的,其实我最先想的是,让我们爷动嘴我动手,这样来教米虫呢,后来想着我自己并不会武,只怕也不太好将我们爷的话落实准确,到时候反而会让我们爷累米虫也累。然后就想起刚刚四哥才说起的弘晖一直想来看我们爷的话来,就动了这个心思了,正好四哥又在,我就直说了,如果四哥同意了,我再去跟我们爷说。”

“老十三若同意的话,”四阿哥如往常一般平淡着脸色,平淡着语气说道,“我没问题。”

“老十三怎么可能不同意?”十阿哥插进话来,“只是弘晖的师弟可不只是米虫一个,还有我儿子呢。”

啥?你儿子?兰静看向十阿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是有儿子不假,可是说给十三阿哥当徒弟的那个,还没到一岁好不好?那孩子现在应该是连路都还不会走呢,十阿哥是想让他学什么?还是他也看过什么武侠或是玄幻小说,觉得可以先为孩子做个洗经伐髓什么的?

兰静没说话,四阿哥更是不会说,只是象用看白痴傻蛋一般的眼光看了看十阿哥。

“好,我知道我着急了,”十阿哥摊了摊手,却是一点不好意思的神色也没有,反倒跟四阿哥约定着,“那等他再大些,你可也得让弘晖教他。”

“等他大了,自有他的师傅教他,”四阿哥淡淡的说道,“弘晖这个师兄,在他不听话的时候,管教一番却还是使得的。”

“老十三当然是要教他的,”十阿哥面上显出了一丝惭愧之色,忙用话带过去了,“不过弘晖可是大师兄,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他可不能躲闲儿。”

“放心,我儿子没想跟你学什么。”四阿哥淡淡的扫了十阿哥一眼,也不理他反应过来的抗议,只对兰静说道,“老十三若同意了,你叫人到我那儿去说一声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兰静笑着点点头。

“走了。”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院门口,四阿哥瞅了一眼十阿哥,对兰静点了点头,迈步离去了。

“我也走了,”十阿哥恨恨的瞪着四阿哥的背影,又对兰静说道,“老十三的精神是比前些时候好多了,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他,我也会差人去找医书和药的,找到了就马上送过来。”

“多谢十哥了。”兰静对十三阿哥笑着行了礼。

“咱们两府间,可用不着这些个客套话。”十阿哥摆了摆手,也大步离去了。

等兰静再回到屋里的时候,十三阿哥已经睡着了,守在他身边,兰静想起刚才十阿哥一口一个儿子,指的只是自己的嫡子,却一个字也没提起他的另一个儿子,就是郭络罗氏青柳生的第三个儿子,也是现在仅剩下的一个,今年应该也有七岁了,却因为体弱一直没有进学,也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起名字,由此兰静又想起了自己府里也有一个还没起名字的小阿哥。

兰静见过那个孩子,长得比较象他额娘,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只是乌苏氏现在的精神状态,比起生产那时候并没有太明显的好转,每逢见到自己,还是一副紧张兮兮又矛盾兮兮的样子,百忙之中抽了个空儿前去看过的李大夫说,乌苏格格这是心情太过紧张所致,虽不是不能用药,但却只能起一时之用,必须得她自己放开来才行。

看来确实是有心理疾病了,兰静虽然有了这个认知,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没有心理医生来给她看的,只好按李大夫所说的,给她一个相对安宁平和以及熟悉的环境,不要刺激她。相对安宁平和以及熟悉的环境,当然是非乌苏氏入府来就一直住着的小院莫属了,至于刺激源,兰静觉得自己肯定是算一个的,就又免了她的请安,正好这时候府里事儿多,让她在自己院子里静养,自己也可以省些事儿,只将李大夫的话交待下去,并吩咐人好生侍候着,各项待遇别缺了。

十三阿哥当然也见过那孩子,只是最初时,他没有精神,只看了一会儿,就让人抱下去了,鉴于乌苏氏一时见不到小阿哥,精神开始有些不大对劲儿,且兰静这时也确实没时间再多带一个孩子,十三阿哥也就同意了将其暂时养在乌苏身边,于是兰静又加派了人手去看着,嘱咐他们一定要多注意小阿哥,有什么不好不对的,就赶紧来报。

“怎么了?”十三阿哥在兰静沉思的时候醒了过来,看着她问道,“你又在想什么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事出必有其因

兰静被十三阿哥的声音打断了沉思,随后又因为他的话走了神,虽说自己在现代时很喜欢歪楼,但自穿到这个时代之后,却还是比较注意保持警惕的,虽然走神的状态也是时有发生,但却多是在有自己信任之人在场的时候,而这种时候又是以十三阿哥在时居多,于是自己也就会时常听到十三阿哥说出诸如“你在想什么?”,“你又跑神了”,“你还在吗?”,“回来了”或是“回神了”或是“回魂了”的话,而现在他所说的“你又在想什么了?”之语,也是时常能听到的。

“又来了。”与其说是十三阿哥的声音再次唤回了兰静,倒不如说是他无奈轻摇的头带动了兰静抚在他脸上的手。

“是什么事儿,让你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走神?”十三阿哥看着刚恍过神来的兰静问道。

“啊,没什么。”兰静脱口而出的是这些以来形成的口头语,每当她去接康熙的谕旨或听取朝廷重大之事通报之后,总是会先对十三阿哥这么说,然后将那些事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针阐述出来。

只是这回兰静确实是有事儿要对十三阿哥说的,于是就马上接着说道,“就是我突然想起,米虫现在也渐大了,文之一道上,我的才学虽然只是个半调子,但想来给他做做简单的启蒙应该还是可以的,而武之一道,这当然就是爷的责任,只是爷现在尚需以调养为佳,不宜大动,还是暂时先动嘴吧,至于动手的活儿,十哥刚才有句话说的好,有事弟子服其劳,爷,您可也是当师傅的人呢。”

“弘晖教米虫当然是没问题的,”十三阿哥笑了笑,又问兰静道,“四哥同意了吗?”

“他说只要爷同意,他就同意。”兰静将四阿哥的意思转述了出来。

“那就这样吧,”十三阿哥点头说道,“你派人去跟四哥那边说一声,什么时候弘晖准备好了,就可以什么时候过来,这习武之事,也是越小打基础越好的。正好我也想见见弘晖,看看我受伤这些日子,他荒废了没有?”

“弘晖是个懂事的,又是个爱武的,怎么可能会有荒废之事?更何况四哥才刚还说,弘晖没学会十哥的躲闲呢,”兰静笑着说道,“我也是记得爷以前好象跟我说过,学武要自小开始,才想起要打弘晖主意来的,谁让他是米虫的大师兄呢?只希望他到时候不会被米虫的性子磨得受不住才好,不过,能见着爷,亲聆爷的指点,想必他也肯定是会乐在其中的。”

“咱们的米虫未见得就会逊于弘晖呢,”十三阿哥笑了笑,又看着兰静问道,“除了这事儿之外,可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了。”兰静回看着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再有就是我想着要做点儿什么吃食,才能让爷有胃口多进些了。”

兰静没提起乌苏氏和那个小阿哥的事儿,倒不是因为她吃醋,虽然在想到他们的时候,她心里确实是多少会有些不舒服的,即使兰静是重新受过一世封建教育的,即使她一直认为顺应这个社会比与它抗衡要更有利于生活,但嫉妒毕竟是女人的天性,当其他的女人与自己男人有了孩子,就算是自己接受了甚至还加以了推动,但并不等于她就能一点芥蒂都没有了。

只是这些芥蒂并不会让兰静因此而对他们母子两不好或是忽视或是,与或许会有十三阿哥发现他们被冷待后从而产生歉疚和怜惜的可能性相比,倒不如自己大度在前,把该做的都做到,把该照顾的都照顾到,让十三阿哥觉得放心,从而不再去对他们加以关注的好,所以,说到底,兰静的贤惠,其实也是在断绝乌苏氏和那个孩子与十三阿哥培养感情的一个机会。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十三阿哥听了兰静的话,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笑笑说道,“只要是你准备的,我都喜欢吃。”

“爷,”兰静拉过十三阿哥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是兰静有事要瞒你,只是您现在的身子不宜用心太过,再说,也真是没什么大事儿,兰静自己足可以应付了,等兰静真的处置不了的时候,自是会来找爷帮忙的。”

兰静这个话说的也不是假话,她之前会想到乌苏氏和那个孩子,为的本就不是她心底里的那些芥蒂,至少不主要是,她是在想,乌苏氏的这个心理疾病,到底是从何而来的?想要自己带孩子,但又觉得养在嫡母身边对孩子的将来更有利,这种矛盾的心理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正常的,可是被害妄想症却就不是正常的了。

兰静对心理或是精神上的疾病并不了解,但她觉得凡有事出必有其因,精神疾病也是一样,即使乌苏氏生来心理就有缺陷不健全,可要演变成妄想症,怎么也应该有些外因触及才是,那么又是谁挑动了这个外因呢?兰静可一直都没有忘记,害得欢颜早产的人到现在还没查出来是谁呢。

经过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查探,到了现在兰静还只是知道,这事儿应该就是十三阿哥府里人所做,而不是当时外来之人的趁乱而为,只是涉及到具体的嫌疑人,却是并不能确定了,考虑到那个人当时针对的是自己以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兰静就不免有些怀疑,让乌苏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以及孩子也差一点没生出来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而这样的怀疑,兰静自然是不能对身体状况已经如此这般的十三阿哥来说的,他对欢颜有多疼,对害欢颜之人就有多恨,兰静可不能让他的感情太过波动,这对他的康复来说,可绝不是一件有助益之事,更何况知道了之后,还难免会有耗心思做分析之事,这也未见得是他目前的身子能禁得起的。

“我知道了,我也不问了,”十三阿哥用比抚摸稍微大那么一些的劲道回握了兰静的手一下,对她笑着说道,“只是有些事儿,你也不用自己担着,能交给楹嬷嬷的就交给楹嬷嬷,还有聂掌柜家的,也是可以托付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