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这么简单?”十三阿哥摇了摇头,“公主府的制度是祖宗定的,会这么定是因为蒙古人多剽悍,怕公主嫁过去后会欺负,现在看起来,这个本是为了保护公主的规矩,反而成了害她们受气的了,只是若直接撤了,那额附若是撒起野来,也是个麻烦,不过,这些都不是咱们的问题了,就且让四阿哥去伤脑筋吧。他要收人家女儿,总得先有个表示才成。”

“除了咱们这儿,他还要收谁的女儿了?”兰静忙问道。

“还有太子和十六弟的。”十三阿哥说道。

“太子的也罢了,”兰静皱皱眉,“干嘛还要收十六弟的?”

“没办法,”十三阿哥摇了摇头,“有些要求指婚的蒙古人,可不是所有的只郡主、县主就可以匹配的,皇上现今又没有女儿,可不就只能在皇亲国亲里找了。”

兰静不管雍正要找哪家的女儿,反正不是自己的女儿就好,自私就自私了,这种事儿也没个公开谦让大方的,更何况,若是那教养嬷嬷的事儿都解决好了,那么得个公主的名号,也未见得就一定坏事,当然,此种好事,欢惠就不去感受了。

等一切都快准备的时候,兰静却发现了一个很悲摧的事情:她怀孕了。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 难道只你心疼夫君

兰静觉得很是无厘头,自己是记得十三阿哥有个儿子叫弘晓,好象也是个嫡子,但她也隐约记得,这个孩子应该是在康熙年前生出来的,于是当康熙年过去之后,她就觉得可能是自己这身子左病右病的把这孩子给蝴蝶没了呢,没想到在自己快四十高龄的时候,却又怀上了。

既然怀上了,兰静当然也不会要把他打掉,但却很想掩饰住怀孕的迹象,这好不容易才要走了,要实现自己盼了多少年的梦想了,若是这一留下来,养胎、生子、坐月子,再等孩子长大一些,就又得有几年了,期间也不知道又会横生出什么枝节来。

可是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兰静这一次怀孕的反应,让她连一点掩饰的机会都没有,立时就被逮了个现行,于是,一切要走的行动就全都停了下来,已经归置好的行囊又重新被打开来,兰静看着东西一样一样的被摆了回去,虽然一个劲儿的在劝着自己,却还是免不了懊恼,而这懊恼在怀孕产生的荷尔蒙的刺激下,又被放大了,于是当十三阿哥下差回来,看到的就是她又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眼泪汪汪的。

“你这是又想到什么了?”十三阿哥连衣服都没换就走到兰静的身边,“这老了老了,居然还伤春悲秋起来了。”

“你才老了呢。”兰静没好气的横了十三阿哥一眼,拭去了眼中的泪,起身去柜子里拿出一身常服,结果一见却是自己绣来准备他与自己出处游玩时穿的,不由得眼中又是一湿。

“好了,”十三阿哥走到兰静的身边,伸手环着她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儿不会变。”

“我知道。”兰静点了点头,将身子偎进十三阿哥的怀里,“我只是闲着没事儿胡思乱想,过了也就没事儿了,”一边回过身来帮十三阿哥换着衣服,一边说道,“对了,爷,这些日子您回来的都挺早的。”

“我把差事该分的都分出去了,”十三阿哥笑着说道,“现在事儿不多了,当然就可以回来的早了。”

“皇上就没想再给爷加回去?”兰静才不信雍正那个工作狂会放着十三阿哥这个劳力不抓。

“皇上倒是提过,”十三阿哥笑笑,“不过,我跟他说,接完了到时候还得再交出去,也怪麻烦的,倒不如就只办些零散的差事就好。”

“他同意了?”兰静挑着眉看着十三阿哥。

“他没说话,”十三阿哥一笑,“应该就是默认了。”

默认个大头鬼

要是雍正真默认的话,又怎么会象审贼似的看着自己。

兰静这次的怀孕,就好象是诚心跟她捣乱似的,当他们整装要待发的时候,反应就重得不行,想掩饰都掩饰不了,而当大家都知道了,行李也打开重新归位,反应就又没了,于是按例进宫来给皇后请安也就没告病,早知道雍正会放着他的工作不去忙,偏跑到这里来跟自己别扭,还不如告病了呢。

“听老十三说,”雍正盯着兰静看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你近来身子不大好,朕看着还可以嘛。”

你看着,你又不是大夫,你能看出什么来?兰静心下腹诽着,面儿却还是得恭敬的回答着,“奴才这次怀的这个孩子确实是很折腾人,不过,今天是进宫来给主子娘娘请安,总不好以憔悴面目示人,所以奴才多用了几层脂粉。”就不信你还能让人打水来给我洗脸。

“你还是由来的利嘴。”雍正轻哼了一声。

啥?兰静心下一愣,我啥时候敢在你面前利嘴,你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冤人于罪吧?

雍正看兰静默不作声,又轻哼一声,然后问道,“是你撺掇老十三带你出去游玩的?”

“不是,”兰静否认的很快,“我们爷早在身患伤病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而一病十多年的经历,更让他坚定了这个念头,毕竟困在一个地方久了,等能走动的时候,就难免想到处多走走,多看看。”

“只他想,你就不想吗?”雍正的语气冷冷的。

“奴才不敢瞒皇上,奴才自也是想的,”兰静对雍正恭身行了一礼,“奴才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子,所求之事也与世间女子没什么两样,只是我们爷的身子始终不得康健,让我的心愿也总不能达到,现在幸而皇上宣谕太医院,使得我们爷沉疴得以痊愈,奴才自是希望我们能重现他跃马扬鞭、四处游历的身姿。”

“跃马扬鞭,到塞外行围时就可以,”四阿哥冷哼着说道,“至于四处游历,他走的地方可是比朕还多呢。”

“我们爷又哪里能跟皇上比,”兰静忙说道,“皇上性情稳如泰山,最是能坐得住的,而我们爷,只看他之前习了一身好武艺就可以知道,他的本性其实是跳脱张扬的,只是这十多年的缠绵病症下来,把他的性子生生的给磨温了,现今他的病好,又有皇上体谅着,想必您也是希望他能回复本性的。更有,我们爷还想着要带额娘各处看看。”

“回复本性?”雍正皱了皱眉,“难道留在这京城之中,他就回复不了本性了?他也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哪怕不愿为朕忧,也该为祖宗的江山尽些力。”

“我们爷要出去游历,”兰静笑笑说道,“可不正是要好好的欣赏欣赏在皇上治理下的、祖宗传下来的江山嘛。至于为皇上分忧之事,请恕奴才是一女子,不好在此事上妄言,不过,就奴才想,以我们爷对皇上的恭敬仰慕亲厚之情,以皇上您的识人之明,必是会有妥当的安排,不会有捉襟见肘之类的事情发生的。”

“朕可不就是有识人之明嘛,”雍正冷笑道,“朕就看中老十三了,希望他能留下来帮朕。”

“皇上瞧得起我们爷,是他的福气,奴才要替他谢过皇上,”兰静又对雍正行了一礼,“而关于为皇上效力之事,奴才是女子,在这上面不好置喙,还请皇上恕罪。”

“你倒是生得一副好钢口,”雍正冷哼着说道,“怪道老八福晋厉害成那样,也每每在你这里吃亏。”

兰静心里唾弃着雍正这个皇帝不只是话痨,居然还很八卦,面上却是不好意思的一笑,“哪里,皇上过奖了。”

“朕不是在夸你,”雍正面色更冷了,“总之,你不许再鼓动着老十三往外边走。”

兰静低眉敛首说道,“皇上,以您对我们爷的了解,应该知道,在我们府里是我们爷当家的,我的话最多只是个参考而已,听与不听的,全在我们爷,他若想,自不用奴才去鼓动,他若不想,奴才鼓动了也没用。”

“你这算是抗旨吗?”雍正声音也更冷了。

“奴才不敢,”兰静话还没说完,雍正就把话接过去了。

“你不敢就好,”雍正沉声说道,“那就这么着吧,朕还有事儿忙,你跟皇后多聊聊。”说完抬身就出去了。

兰静目送着雍正离去的背影,嘴微张着,这可真是的,亏得自己在现代时还为雍正鸣不平,觉得他不容易,没想到现在却是被他欺负,以势凌人,虽是皇帝常做的营生,可以用来做这种事,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雍正走出去不一会儿,皇后就进来了,看着兰静一脸无奈的样子,也不由得笑起来了,“行了,你也不用跟我摆出这个样子,我知道皇上的意思,但我却不会劝他的。”

“主子娘娘,”兰静刚要开口,又被皇后打断了,看来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别说,我不听,”皇后摇着头说道,“难道只你心疼夫君,我就不心疼吗?皇上现在忙得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的觉,我看着也是焦心不已,劝又劝不听,若老十三能留下来,不只是能帮皇上分些担子,他说的话,皇上也能听得进去。”

“这事儿是我们爷定的,”兰静忙开口解释道。

“少来,”皇后又打断了兰静的话,“咱们两府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还想瞒我,没错儿,你们府里的大事都是老十三定的,可他定的事儿,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他必然是会考虑你的感受的,这次他要出去游历的事儿,我相信是他定的,但若说没有为你的缘由在,我却是不信的。”

“奴才确实是想出去走走看看的,刚才也是这么跟皇上说的,”兰静笑笑说道,“但是奴才们出去,也不只为了自己,还有额娘,她在宫里也是几十年了,奴才们想陪她多出去转转。”

“你们对敏母妃的孝心,皇上和我都知道,”皇后笑笑说道,“这事儿呢,也不急,反正你现在怀着身子,总要等他生下来,再长大些,才能说出去的话,就且等到时候再说吧。”

“主子娘娘,”兰静一听这话不对味儿,忙说道,“之前皇上不是已经准了吗?”

“之前是之前,”皇后一笑,“之前你们不是没走成吗?那现在,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 咱家的孩子只有挑人的

虽然雍正开始耍赖,君要有戏言,但是兰静也并没有为此而多伤脑筋,反正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几个月之后才能落地,而等到这孩子长大到能出远门,又要有些时候,她早知道这其中不知会横生出多少变化来,况且,雍正既然到了连自己都要找的地步,这说明十三阿哥的意志还是很坚定的。

而且很奇怪的,在被雍正谈话了之后,兰静的抑郁症候居然不药而愈了,相反的,倒是燃起了斗志,你不是想和我抢老公嘛,那咱们就来试试看,于是虽然是在养胎,兰静也不闲着,不让碰油烟,她就每天都亲手做些点心,让人送到十三阿哥的差上去,即使肚子越来越往外鼓了,也很注意装扮自己,缝制了许多美美的孕妇装。

等到十三阿哥略有闲暇了,兰静还会组织些家庭活动,奉着敏皇贵太妃,带上儿子和女儿,还有儿媳以及女婿,有时候还会加上关柱一家,不是去打猎,就是去郊游,或爬山,或下水,总之是京城附近的各处景观挨个着儿的轮流去赏玩,务必要让十三阿哥对家族产生向心力。而这样做,头一个最高兴的就是敏皇贵太妃,她在深宫多年,出来与儿子住到一处本就已经很高兴了,又得与孙子孙女们一处玩乐,自又是另有开心之处,再听兰静说,等以后还要带着她去塞外看恬然,去山东看欣然,就更是心向往之了。

雍正没有兰静的近水楼台,不过他有权势,还有厚脸皮,派给十三阿哥的差事,不是要常在自己身边的,就是要离家去外地的,力图将兰静对十三阿哥的影响降到最低。而他其他的兄弟们,看到雍正跟兰静的较劲儿,也不管是跟雍正近一些的,还是跟十三阿哥近一些的,又或是跟两边都近,亦或是跟两边都不近的,全都不约而同的袖手旁观看起戏来,向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这种无良人士还会从中捣捣乱,一会儿突然加入到十三阿哥的家庭游乐团之中,一会儿又去搀和雍正与怡亲王兄友弟恭的交流。

娱乐了广大皇亲宗室了一段时候之后,兰静首先消停了下来,她不消停也不行了,即将临盆的肚子也容不得她再做什么过于剧烈的动作了,不过这段时候的运动也是有好处,本来兰静还担心自己这次应该算是高龄产妇,生产的时候说不定又会碰上什么困难,结果没有,什么都没有,是出乎意外的顺利,自发动开始,没过多久,就呱呱坠地了一个大胖小子......好吧,其实这孩子不算太胖,若是太胖,生产也就不会这么顺利了,不过却很坚实就对了,而且等过了几个月之后,就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大胖小子了。

瞅着胖得胳膊都成一节一节的儿子,兰静却犯愁了,她想起了前世的那些肥胖儿童,心想着自己的儿子不会也成了其中的一员吧?

“你在想什么?”一个声音柔声在耳边响起。

兰静未及细想,就脱口而出,“在想着要不要给这小子减肥。”

“胡说”那个声音不乐意了,伸手将孩子抢了过去,“我这小孙孙长得好着呢,减什么肥?”

兰静这才想起身边的并不是十三阿哥,而是十三阿哥他娘,赶紧笑着说道,“我是觉得这孩子长得太胖了,米虫他们这时候都没象他这样。”

“胖些有什么不好?”敏皇贵太妃又瞪兰静一眼,然后又笑脸盈人的逗着怀里的孩子,“我们这叫健康,你额娘不懂,是不是?”

是,我不懂,兰静无奈的摇着头,看皇贵太妃逗着孩子自得其乐,没功夫理自己,就问着旁边的楹嬷嬷道,“阿哥和格格们呢?都在做什么呢?”

“大阿哥和三阿哥去差上还没回来,”楹嬷嬷笑着说道,“二阿哥正在园子里看书,四阿哥还在练武呢,三格格则在屋子里绣东西呢,听说是给皇贵太妃准备的寿礼,谁都不让看,说是要保密呢。”

“这孩子,”敏皇贵太妃虽在逗着孩子,却也听到这边的话,忙嘱咐道,“快去把三格格叫来,寿礼不寿礼的没什么,别用功太过,再伤了眼睛。”

兰静等丫环领命离去,才笑着对敏皇贵太妃说道,“额娘也是太惯着欢惠了,想我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绣活做得可是比她多多了,我估摸着额娘那时候也是一样。”

“她和咱们当然是不同的,”敏皇贵太妃笑笑说道,“欢惠又不用参加选秀,那些个东西,能少学就少学些吧,趁着年纪,多松泛些。”

“我当然也希望孩子能得松泛些了,”兰静笑笑说道,“只是我又怕她松泛的大发了,什么什么都不会,将来议嫁的时候会被人挑剔。”

“谁敢?”敏皇贵太妃眉一立,“咱家的孩子只有挑人的,哪有被人挑的?”

“哟几些日子不见,妹妹的口气可是硬气的多了。”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着声音宜太妃和欢颜一同走了进来,也不等人行礼,又接着往下说道,“不过,这话我却是爱听,咱家的孩子,几时轮到别人来挑了?”

“给宜母妃请安。”兰静这时候才得工夫上前见礼。

“安,安”宜太妃摆摆手,“我安着呢,你坐着吧,我也不怕直接告诉你,这次来,我不是来看你的,也不是来看你额娘的,而是来看孩子的。”

“你也赶紧坐着吧,”敏皇贵太妃摇着头对宜太妃说道,“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毛病,明明自己有孙子,偏就爱看人家的,生生的把我一个好孙女给抢走了。”

“那是,”宜太妃得意的看着正跟兰静请安的欢颜,“欢颜这孩子可是我自小看到大,早就相中了的,哪里容得让别家抢了去?”

当欢颜到了议亲年龄的时候,十三阿哥已经俨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了,于是一家女百家求,各方人士都纷纷来示意,七大姑八大姨兰静见了一大堆,各类纷繁复杂的亲戚关系理得她头疼不已,结果宜太妃横空出世,直接带着五阿哥和九阿哥以及她娘家哥哥的孙子找上门来,明说这孩子虽然身份低些,但才能却是相当了得的,让十三阿哥和兰静当场考试,若还觉得不行,她绝对没有二话,马上就带人走路。

说实话,就宜太妃娘家这侄孙身份和地位,如果不是她直接带了来,十三阿哥和兰静是根本不会加以考虑的,可现在人已经带来了,三尊大佛也坐在这儿,五阿哥面上还有些不好意思,宜太妃就是一副理直气壮,九阿哥则是满脸看好戏的神情,那还有什么说的,考吧。还真别说,一番问答下来,这孩子学问还真是好,据说要不是因为适逢母丧,误了科举,说不定早就已经中了,而他的技勇经过十三阿哥的鉴定之后,虽及不上弘晖和米虫,却也是堪称不错了,只有一点,宜太妃的娘家哥哥是在盛京的。

宜太妃也知道十三阿哥和兰静的选女婿标准,马上保证没问题,说他哥哥已经致仕,正准备举家迁到京城里来,还说,要不是怕欢颜被人抢走了,她本想等这孩子中个状元再来提亲呢,那样可要体面的多。这当然是开玩笑,宜太妃的这个侄孙的文采虽还不错,但离状元之才却还是差得远,不过,在满人之中倒还算是拔尖的。

可除了文武比较双全之外,十三阿哥和兰静更注重的是这孩子的性情,宜太妃对此又拍了胸脯,说只要他们不先将欢颜许给别人,就任凭他们去调查、考查、检验、试探这孩子,若有一点儿不好,还是那句话,她绝对没有二话,直接带人走路。这又是玩笑话了,是人就有缺点,没有缺点的那叫神,宜太妃这个侄孙的缺点是有些小腹黑,又对家人有些护短,而这些对十三阿哥和兰静来说,倒有些象是忧点了,欢颜的性子太单纯,正该有个护短而又精明的人在侧,不过,兰静又有疑虑了,这人太精明了,将来不会欺负欢颜吧?

要说宜太妃对这个侄孙那真是给个亲孙子都不换,又上门来信誓旦旦的表示,如果他将来敢欺负欢颜,那不等十三阿哥和兰静教训,她这个做姑姑的就会把他的腿打折,而听了宜太妃的介绍,对欢颜已经有了喜爱之意的那男子,也向十三阿哥和兰静表示,他可以立下切结书,如果将来自己有什么惹欢颜不高兴的,那不只任由欢颜及其父母的处置,连欢颜的其他兄弟姐妹也都可以对他随意处置。

一个切结书算不了什么,但比来比去,十三阿哥和兰静却没找到比这宜太妃这侄孙更好的人选,其他的不是人不行,就是家族里的关系太过复杂,所以纵使难舍不甘,最后十三阿哥还是进宫请旨去了,不过在听说了这事儿之后,米虫还有敦实甚至壮实都去找宜太妃的侄孙好生联络了一番感情,以致于圣旨下的时候,新出炉的额附脸上还带着青色,而等他与欢颜成了亲之后,宜太妃每逢有外事活动的时候,除了两个儿媳妇之外,还会派人接上欢颜,对外介绍,一率都说这不只是我侄孙媳,还是我的干外孙女呢。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 联谊会

听说敏皇贵太妃要跟着十三阿哥和讷敏一同出去游山玩水,以前常跟着康熙各处跑惯了宜太妃也很有些心动,跟自己两儿子商量,想要也加入到十三阿哥家的旅游团之中,五阿哥和九阿哥当然不同意,放心不放心的且不说,只说自家的额娘跟着别人一大家子出去玩,这叫个什么事儿啊?五阿哥老实,只知道憨憨的劝,拗拗的不同意,而九阿哥则很干脆了,说索性自己也把差事辞了算了,带着额娘和他那一家单开一路去玩,想去哪儿去哪,哪怕想去长毛鬼那儿呢,反正他不缺银子。

宜太妃还真的动心了,不顾大儿子恨得跺脚,连连问着九阿哥什么时候开始行动,九阿哥也是痛快,说既然讲到了,那就是马上,明儿个他就上折子,五阿哥一看额娘要被九阿哥拐走了,一咬牙,算了,我也辞了吧,额娘要出门,我是怎么着也得陪着的。宜太妃听说五阿哥也要辞差事,倒是犹豫了一下,不过想了想之后,还是点了头,也好,咱们旗人平时想出京可没那么容易,这会儿有老十三的例摆在前面,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先玩了再说,以后若是想办差,再跟皇上申请就是了。

五阿哥到底厚道,劝着九阿哥先别急着递折子,怎么也得找好了接自己差事的人选才行,宜太妃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而且十三阿哥也是这么做的,也就同意了,这一同意不要紧,九阿哥有了时间不只是找能接自己差的人,还去找了八阿哥,把自己的打算跟他说了,八阿哥虽然不跟雍正闹腾了,但却也不很甘心为他效劳,听九阿哥这么一说,自然也意动了,跟福晋一商量,也觉得能出去各处游玩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就这样,你串我,我串你,最后人心思动的可就不只一个两个了,雍正是一个感觉很敏锐的人,稍一觉得不对,就马上派了人去查,这才知道自己忍痛放老十三去松快几年的决定,居然带出了这么一大串的反应,这幸亏是自己派人查了,否则等这些人集体把辞折一递,那还不得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啊。

正当雍正要严正下令,不许人随便辞差事,就是辞了,也不许随便离京的时候,兰静怀孕了,十三阿哥走不了了,雍正这下松了一大口气,也觉得自己以前的决定做得太草率了,本来他就不舍得放老十三走,现在有了这个情况,就更认为应该赶紧借机收回了,可是老十三阿哥面儿上看着随性,其实是拿定了主意,就很难更改的那种。

当初皇阿玛派给他监视各方势力的差事,虽然有风险,但换一种方向看,也可以说是委以重任,可是他却不想干,并为此能硬生生的让自己一病就是十多年,本该生龙活虎、潇洒倜傥、跃马扬鞭、纵横驰骋的十多年,就这么圈在病榻上、贝勒府里度过了。而当他认定了自己才是最适合登上帝位的人之后,就不遗余力的支持自己,就连那个他不爱做的差事,也是从中取得了对自己有利的消息之后,才退了出来,更别说暗地里帮着自己训练了多少人,做了多少事,又帮着自己得了多少皇宠,排除了多少障碍。

雍正知道自己很难劝动老十三,却又知道老十三的这个决定的背后,跑不了他那个不着调的福晋的撺掇,雍正是真不知道,老十三为什么就会看上这样的一个女人,好吧,对嫡福晋有所尊敬是应当的,可是老十三对他的福晋却绝不仅仅是恭敬,那是宠溺,是娇惯,是纵容,而她居然还敢对老十三使性子,要他说,对这样的,就该好好煞煞性子才是,偏老十三这个没用,还说是他自己有错在先,其实这有什么的,男人嘛,哪能什么事儿都告诉女人的,老十三那叫谨慎,装病这么大的事儿,但凡有一点口风泄出去,那就万劫不复,自然是不能随意冒险的。

而最可恶的是,这个女人居然还总有些挑拨自己和老十三兄弟关系的举动,好好的一首兄弟情深的诗,偏让她给解成了那个样子,害得自己以后再与老十三诗词相和时都觉得别扭了,就算听十三阿哥说她对自己还算有几分了解,而且对自己的能力也是非常欣赏和赞叹,可只凭她拖累了十三阿哥,让他失了为国的效力之心,正值壮年就开始思及归隐之事,就不能让自己对这个女人有什么好感。

真是的,如果对方不是老十三的话,那自己肯定非赐过去十几二十个的女人来让她警醒一番才是,可无奈老十三就是坚决不要,唉,他也真是没用,不,不是老十三的错,就是这个女人不好,皇阿玛也是的,干嘛就把她赐给老十三了呢?虽然是老十三自己求的,可他也完全可以不允嘛,自己也是的,当初明明知道老十三想要她,怎么就没想到要拦着呢?弄得现在老十三非要离自己而去,其他人也跟着不消停。

雍正与兰静争夺十三阿哥之战,在兰静出了月子之后,又开始进行了,这回他改了策略,不再坐而论道,而是身体力行了,不等兰静再组织什么家族旅游,他自己就带着十三阿哥开始到处溜达起来,学康熙那样,每逢出门必点十三阿哥扈从,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的那通转悠。

兰静也是奇了怪了,不是说雍正登基之后,为着要节俭,就没搞过出巡这档子事儿嘛,那他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呢?好吧,他出去都是尽量做到简单不扰民,同时也会处理好多的政事,也会发生好多的问题,一趟出巡下来,基本上游山玩水很少,实打实的公事倒是办了不老少。

对雍正这样仗着权势强行抢人的行径,兰静很觉得不耻,对着他改变的策略,兰静的应对方法,是“敌变我变,敌动我动”,你既然学我带着人各种跑,那我就学你静下来好了,当然,雍正的话痨兰静是不学的,甚至有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说,只静静的依偎在十三阿哥的怀里,任由小舟随风飘荡,享受那份安宁和平和。有的时候,又是她弹琴他**,两下唱和,自有一番乐趣,兰静还把现代那著名的笑傲江湖曲贡献了出来,虽然她不知道曲谱,但哼哼调子还是可以的,而十三阿哥据此编出的曲调,也引得往来之人全都击节叫好。

能在十三阿哥府里往来,又能有幸听到怡亲王和他福晋琴箫唱和的人,自然都是自己人,兰静现在不搞旅游团了,改开联谊会了,她召集了自家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又请来了好热闹的宜太妃,以及其他被接出宫来由儿子们抚养的太妃们,当然太妃们的儿子也是要一同请的,没有太妃奉养、但也是十三阿哥兄弟的,不管是亲兄弟还是表兄弟或是堂兄弟,只要关系到了,就统统都有,关柱当然也不能拉了,还有六姐两口子,伊都立干了这段时候的差,表现还算不错,兰静也就不再纠着人家以前的错不放了。

当然这么多的人,是不可能一次性全都请来的,没关系,那就分次分批,多来几次就行了,正好关系好的可以凑一拨,大家聚到一处,或是以文相交,或是以武会友,或是吟风颂月,或是刀枪剑戟,或是曲词唱和,或是闪转腾挪,兴致上来了,单办个诗会、词会、曲会、武会也都是有的,而且全是采用的自助形式,吃的自助,喝的自助,用的自助,玩的也自助,主人家将可用之物摆上,其余全不管,看哪里有趣,就到哪里逛逛,雍正赐给十三阿哥的园子算是让兰静物尽其用了。

这么一来二去的,十三阿哥园子里的聚会可就在京城里出了名了,各方稍具名气和才气的人士都以能得到一张贴子为荣,皇室宗亲们与十三阿哥相熟的,更是直接向其索要,当然弘晖、弘时、弘历、弘昼等皇子们是不用贴子的,兰静说了,他们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是贵宾,弘晖身上的差事多,来的时候最少,但每次都很尽兴,也每次都用很带有深意的笑容,代他皇阿玛以及皇额娘表达了亲切的问候。

弘时来的也不很多,他这时候正是要努力表现自己的才能来给雍正看的时候,对十三阿哥这样玩物丧志的做法,很是有些不太能认同,弘历倒是常来,他对十三阿哥表现的很是亲切,又偏爱与文人雅士一道谈诗颂词,只是他那诗的水平,咳,不提也罢。

来的最多是弘昼,他顶了个十三阿哥干儿子的名头,来得自是光明正大,基本上是每场不落,虽诗词水平也有限,却能扬长避短,打油诗做得那可是一等一的,又诙谐灵变,倒成了联谊会中最受欢迎的人之一了。

至于最不受欢迎的,那自然就非雍正莫属了,他老人家一来,大多数的人都是噤若寒蝉,哪里还有什么玩的兴致,兰静知道这本就是他的目的,写了好几张“雍正与狗不得入内”的大字,只是怕他面子下不来,没往出挂而已。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就是老十三的授意

在雍正与兰静的别劲儿中,在其他人的看戏中,十三阿哥的老来子弘晓(小名儿用的就是兰静之前想好的“欢实”)终于长到能禁得住长途旅行的时候了,连牛痘都种完了,正当众人觉得能看到戏码的高潮部分的时候,大幕却于焉关闭,戏结束了,他们双方和解了。

其实这个和解协议早就达成了,不过本着娱乐众人的精神,他们决定将戏继续演下去,果然最后那些人恍如一脚踏空、掉坑里的样子,让被看戏多年的他们,全都看回来了。而他们的协议也很简单,那就是十三阿哥要出去看山看河可以,但却要带着任务走,就象之前与雍正出去那样,边走边办公差,过段时候也要回京述职一番。

兰静并不是很满意这样不能玩痛快的旅游方式,可她也知道,能把十三阿哥拐出来已经不错了,让他完全不管他四哥,也是不可能的,就算雍正不派他差,想来他见到什么不适合的,也是会出手管一管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成全了他,也陶冶了自己呢,至少还能赚个一切花销有人负责,玩不痛快,钱痛快了,也勉强算是个着补吧。

十三阿哥从离职旅游,变成是奉旨办公了,其他想要沾他的光、仿他的例出京的人士就很失望和头疼了,九阿哥不管那套,直接找雍正说,他也可以象老十三似的边走边办公差,雍正交给十三阿哥的是,查处各地各处弊端,这样的差事哪里是九阿哥能办的,他出去也别查人家的弊端了,有弊端也是他弄出来的。

不过九阿哥在积累银钱上的能力倒是可以用一用,当然,那些不法的手段是坚决不能用了,当兄弟们没跟他闹腾的,没给他使绊子的时候,雍正的改革措施开始并进行得都很顺利,借着兰静的联谊会又了解了一些人的长才,并有针对性的加以使用,对自己的兄弟们也是量才量能而用,这个时候他也深深的觉得,兄弟多其实还是有好处的,只八阿哥这儿却是比较麻烦。

八阿哥有才能,对这点,雍正不否认,甚至还当众承认,但八阿哥却不愿意好好用这份才能,他觉得自己在宜太妃以九阿哥相压之下,不再给雍正添堵,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再要他心甘情愿、尽心尽力的为他效命,那是没一丁点儿可能的。他是打定了主意,你给我恩,我就接着,不荣也不骄,你要罚我,我也受着,不卑也不亢,你给我差事,我就办,用中庸之道,不好不坏的混着,你不给我差事,我就闲着,饮酒赏花观景作乐,快活一天是一天。

雍正是皇帝,他如果要收拾八阿哥,自是绝无困难,如果他想压着八阿哥替自己办事,也能有好几种办法可用,只是他却不想这么做,在跟兰静置了那一场全京城都关注的气之后,跟八阿哥他已经不稀得置气了,你爱干不干,我有的是人,缺了你这颗犟枣,我也照样能做出槽子糕来,而且做得一点儿都不差,甚至更好,你不是想闲着嘛?那你就闲着吧,每年的俸银我认头了,你若喜欢你的后代俱都是躺着吃祖业的主儿,你就这么闲着。

于是,当其他兄弟们,甚至是刚刚成人的小兄弟们都领着差事,做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唯有八阿哥闲在的看惯云淡风轻,他领的是办也可不办扔那儿也没什么的差,自然没机会出京,只能是在京郊四处玩乐,京郊就那么大,景就那么多,再细看,也架不住看得时候多了,审美会疲劳,他也想过象兰静那样开联谊会,以他的好人缘及交往能力,随便一发贴子,即使不人满为患,也肯定会宾客盈门的。

可是八阿哥想错了,兰静的联谊会弄得太多,涉及的范围太广,里面的人才基本让雍正该注意的都注意到了,也都拨拉出去用了,现下忙得脚打后脑勺,那种吃吃喝喝玩玩的联谊活动,只能是让他们梦中场景了,但凡一睁眼,满脑子的差事就等在那儿,即使是八爷的贴子,也只能是非常抱歉的推却了。

而那些没被雍正看得太好,差事没忙到吃顿饭都象要冲锋的人们,每当他们接到八阿哥的贴子之时,就马上很“不巧”的被派下来一个平时避之惟恐不及的差事,足够他们头大并忙到八阿哥的联谊会结束之后还有剩了,一来二去的,这些人也品出来了,于是当八阿哥的贴子来临之时,马上就找理由直接推拒了,以免得再凭空有什么倒霉差事再砸到头上来。

八阿哥当然也明白,雍正这是在孤立自己,他开始的时候,还坚持不从,你不让我找这拨人,那我就找那拨人,贵族不行,我就找平民,就不信你有那么多的差事可派。八阿哥这么想却是错了,差事雍正是尽有的,但他还真是不能什么人都派,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让雍正看不上派差的人,八阿哥也不可能看得上眼。

几场参会人员的素质让人看了心情实在不爽的联谊会办下来,不等家里人说什么,八阿哥自己先就没了心情,再看看跟自己一道窝在府里不能有所作为的儿孙们,他也不禁开始犹豫了,自己是可以认头这么过一生了,可是他们呢,难道自己堂堂八贤王的后代,就一个个的都要这么碌碌一生吗?

再想想九阿哥这次临出门去巡视产业之前,特意来这里找自己说的那番话,说到他前次出门时可巧遇到了老十三夫妇,一同相聚谈到自己的时候,老十三的福晋说道,“八哥的错,从来不在于他想争,要争,敢争,当然这争的方式方法又是另一回事,现在且不必说。八哥的错在于他争败了却不肯认,在康熙朝的时候,皇阿玛已经那么明确的表示出,他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了,可他还是不死心,不过,对此,也可以不说是他错,可以说他是执着,可以说他是有坚持,还可以说他懂得机变,他不是把老十四推到人前了吗?可是等到新皇登基了,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他再怎么折腾,除了能给新皇添点堵,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就算是他添的不只是一点堵,往大了想,也往大了说,他可以利用他的人脉,他的关系,把一堆烂事、坏事、污糟事全扣新皇头上,有影儿没影儿、合理不合理、扯上扯不上的都散,越离奇越有利于传扬,不能把新皇推下帝位,却可以让新皇在史上落个千古骂名。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即使真如他想的一样顺利成就了,又如何呢?他还照旧翻不了盘,四哥仍然是君,他仍然是臣,把君惹火了,吃亏的只会是臣,而且不只他一个吃亏,家里人乃至子孙后代,都会跟着吃亏。这纯粹就是赌气,赌一口没有意义,也完全没有道理的气。八哥想争不是问题,都是皇子,谁也不比谁差,尤其八哥的才能还是连四哥都公开赞的,可是争并不是必胜的,它其实就是一场赌,既是赌,就有可能赢,也有可能输,只能赢,输了就要放赖,这输的不只是赌品,还是人品。八哥输了,他不愿意认,不想认,不肯认,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不认也得认,蒙着头假装看不见,死硬着不承认,那不是爱新觉罗传人应该有的所为,这是宜母妃用你的性命相压,算是把他拦下了,若是任由他之前所想,拼出去了与新皇捣乱,败坏新皇的名声,以给新皇添堵为快,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这样的做为,让我只能产生一种认知,那就是,他觉得,这江山就该是他的,若别人得了去,他宁可去加以败坏,一堆六二五,大家都没份儿,他这样做,又置祖宗江山于何地?”

九阿哥说,老十三的福晋还说了很多,但他只记住了这些,听到她说对雍正的策略之时,还真把他吓了一跳,这和当初咱们商量的何其相似,说自己只知道老十三的福晋有些小聪明,会耍嘴皮子,没想到她却还能有这番见识。

八阿哥当时被九阿哥学得那番话弄得心里很乱,但听到他这么说,也还是讥讽的一笑,“这哪里是老十三福晋的见识,这样的话,又哪里是一个妇人能说出来的?明明就是老十三的授意,老十三这个人,你看着随性,不愿意多搀和事儿,其实他心明眼亮着呢,自老四登基之后,我就看明白了,老十三不只是面儿上和老四好,其实私下里他不知道帮着老四做了多少事儿呢。又用自己当挡箭牌,每每一有事出,我们总是怀疑到他的身上,却轻易就将老四略了过去,以致于让他混水摸了鱼,而老四一个自诩的孤臣,在受位登基时,能如此的顺利,让咱们一切计划都付于流水,这里面若没有老十三做的手脚,我都敢把头摘了给他。”

八阿哥觉得自己看得很明白,但看明白又怎么样呢?是就这么一辈子被圈养下去呢?还是认输服软,死心的给新皇效力呢?这个问题,自己还是得再考虑考虑。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 胤祥番外(十)

十三阿哥没有八阿哥的纠结,事实上,他现在正过着一生之中最惬意的日子,在重活的这一世,初出生的时候,自己就开始为了让额娘和妹妹们能改变前世的命运而努力,既要争得皇太后的好感,又要让皇阿玛喜欢,还不能表现的太争气,以免被皇阿玛再次当磨刀石使,我一步一步的按照自己的筹划在走,虽然其间有过不少的变数,但基本上还算是顺下来的。

额娘的命运改变了,她现在正由自己和兰静等一家人陪着,四处游山玩水,乐乐呵呵的,那脸上的神彩,比起在宫中时要亮眼百倍千倍不止;妹妹们的命运改变了,不管是在蒙古的恬然,还是在山东的欣然,都过得很好,很快乐,很满足。

欢颜的命运改变了,虽然伊都立现在看起来是知错了,差事也办得很好,但我的女儿却当然不能再跟着他儿子,宜母妃的侄孙前世并不显,想来也是受到九哥牵累的缘故,被人提早就打压下去了。但这个孩子确实是不错,文武双全什么的无所谓,对这个我看得很淡,我重视的是,他能不能让我女儿过得好,过得高兴,而他,也确实是很适合欢颜的。

欢颜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她不是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黑暗,还有丑陋,可是她却更愿意看到那些美好的、光明的事儿,自己也很希望有着世上最甜美笑容的女儿,笑容一直这样甜美下去,而宜母妃的这个侄孙,应该是能做到这一点的,他不象欢颜那么单纯,他有心机,可是当他的心机是用在保护家人上的时候,这份心机就是个优点了,而且,我也能看得出,他对欢颜是真心喜爱的,所以,再不舍,我还是忍痛选了他,让四哥下旨指婚了,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家要来求,有个女儿大家都喜欢,其实也挺让人头疼的。

除了欢颜之外,弘暾的命运也改变了,前世他在成亲前就病逝了,而这一世,他已经给我新添了一个孙子了,他的身子却依旧很健壮;还有欢惠,她的命运也改变了,前世她是被四哥认了去做女儿,然后下嫁蒙古,不到两年的时间,人就去了,这一世,我坚持着要将她起名为欢惠,因为这样她就不可能再被封为和惠公主了。当然,不是和惠,还可能是其他,我要改变的是,不能让她再做公主,这一点,其实很好实现,只要我不愿意,四哥是不会强求的。

前世其实我也是不愿意的,但我怕四哥为难,就忍痛答应了,我本想着,只要我在,哪怕她是嫁到蒙古,我也可以护住她,可我没想到的是,我却是先走了,留下她在人世间,也没停停留多少时候,我的魂灵只在紫禁城上空飘荡,对女儿的薨世的原因并不清楚,但不管是为了什么,这一世,是绝不可能再发生这样的事儿了,现在欢惠就正跟着我们一同出来游玩,额娘疼她疼得跟什么似的。

欢惠活泼,但却不象欢馨那般好动,欢惠乖巧,但又不象欢颜那么恬静,她是灵动的,是聪颖的,是贴心的,也是顽皮的,几个女儿中,她是最象兰静的一个,但儿子中,象我的却没有,若勉强拔一拔,或许弘暾能有点样子,几年宫中的生活,让他在对各方关系的处理上,很能灵活多变,正所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是他比我更玲珑些,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就少了我性情中的不羁和随意,不过,四哥倒是喜欢他这样子,我的不羁和随意,正是他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性子,才让我离开京城到各处游历的。

不过,四哥在我儿子中最喜欢的还不是弘暾,而是弘昌,我的长子,这也很正常,在康熙末年,四哥就已经带着他各处办差,让他了解时事了,除了对弘晖,他对弘时都没这么下功夫过,而弘昌,也是我儿子中最象四哥的一个,小的时候学他的不爱说话,现在则又开始有些多言的倾向了,每每见面,都要想尽各种办法劝我们留下来,因为他是被雍正扣在身边,办差办得夜都可以当昼使了。

对弘昌的遭遇我表示很同情,前世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但见他的身子很好,并不会出现我前世病骨难支的情形,我们的游历队伍还是又重新出发了,兰静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个米虫。

弘晈的样貌是谁也不象的,他那种美,是融合了爱新觉罗和兆佳氏两族里的所有优点,不过,这话却不能当着他的面儿说,他最恨别人说他长得美,当然,诸如“漂亮”、“ 好看”等也是坚决不可以,连“俊美”都不行,其实他生起气来,脸颊泛起红色,眼睛瞪得闪亮,那样子比平时更好看几倍,弘昼这臭小子,就每每愿意逗他,好在经过我从小就有意进行的训练,弘晈的养气功夫已经不象他十伯那样一点就着了,就算是被逗急了,他也不发火,直接抡拳踢脚揍人就是,弘昼这些年的功夫见长,于此也是得益不少。

欢馨的命运,我说不上是改了还是没改,她前世就是长寿的,她前世的额附就是这个,因为他们过得很好,所以这一世我也没换人,不过,在这么多的改变之下,她的生活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变化,这一世我教了她武功,让她的身体更加健康了,也让她更加好动了,又因为她的额附不袭爵,也没有老人需要孝敬,就被她揪来与我们一同去四处走了,至于他身上的差事,被欢馨进宫赖着她四伯换成能在外面办的了。

而我的儿女中,还有一个命运改变很大的,那就是弘昑,我唯一的庶子,其实我的第二子在前世是没名儿的,因为他在二岁上就夭折了的,而在这一世,他被自己亲生额娘伤的那一下,让我以为他会和前世一样了呢,可是兰静的悉心照料,以及李大夫的医术,竟就生生的将他拉了回来,虽然一直病殃殃的,但居然也就那么长大了,于是我将我另一个在这一世没有出生的儿子的名字给了他,弘昑,他的生母,就是这一世福儿的生母,乌苏氏。

弘昑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了,却开始怀疑起他嫡母起来,我说过他,跟他讲过道理,告诉过他事实,甚至训过他,罚过他,可是他总是面儿上敷衍我,心里的念头却是依旧,并且认为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太过宠爱兰静,所以被她蒙蔽的缘故,于是开始使手段跟兰静跟其他的兄弟姐妹们抢起我的疼爱来,我看着他做的这些事,心里真是有些失望的,而我其他孩子的应对之法,却又让我很是欣慰。

兰静却是不想再这么下去了,她直接带着弘昑去了别院,让他自己去了解事实,在此之后,弘昑不再生事了,他跟兰静认了错,也跟我认了错,然后就如以往一般的和我们相处着,结果最后却做出那样的事儿,杀了富察氏,又让自己浑浑噩噩了几年才醒过来,而醒过来的他,跟我坦承道,他其实早就想找富察氏报仇的,在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就是这个女人,毁了他的生母,又让他误会了嫡母,还让他一生缠绵病榻,朝不保夕,而且她还不消停,又让阿玛和额娘生了病。

但弘昑却没有马上付诸行动,因为他看出了父母在康熙朝的小心翼翼,他怕自己的行为,再给父母惹事,他惹出的事儿已经不少了,不想再添上一桩,终于,进到雍正朝了,四伯当了皇帝,阿玛的身子也很快好了起来,在朝上的地位也无人能及,而自己的身子却不知还能坚持多久,所以他决定,在自己离开这个人世之前,害母伤已之人,是绝不可以放过的,于是他动手了,可是等刀子真的扎进那个人的身体之后,他才发现,当事情真的做出来的时候,并不如想的时候那么痛快,他看着那些血,腥红的,粘腻的,一股一股的从那人的身上涌出来,然后,他的神智就不清楚了。

弘昑的神智恢复了,当他得知我们决定要出外游历的时候,就来跟我以及兰静请求,想要随同一起出门,他说自己的身子能支撑这么多年,已经是奇迹了,他也一直努力坚持着,而现在,他自己却已经感觉到了身体里面的破败,只怕是再坚持不了多久了,他不想一生中的最后一些时候,还是在京城里、在府里度过,他想出去看看,看看自己生活的这片天地,到底有多么的辽阔,看看祖宗传下来的江山,是多么的壮丽。

对着这样的请求,我和兰静都没办法拒绝,于是弘昑跟着我们到了塞外,去了那个他之前没能去到的热河行宫,又跟着我们去了山东,拜了孔夫子,然后又下了江南,在那鸟语花香、碧水蓝天中,闭上了他的眼睛,离开那个给他带去了无数苦痛的破败的身躯,我觉得他这样的离开,其实应该是他的心之所愿。

而我们,在葬过了弘昑之后,又接着踏上了行程,或者有一天,四哥也会来加入我们,他做起事儿来,太认真,也太勤奋,只有强迫着自己放下,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其实,弘晖真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四哥,你该放手了,弟弟等着你,等着你跟我们一同去看山看河,看你一手治理过的江山。

第四百六十六章 康熙番外

康熙这一生一共有三十五个儿子,其中序齿的有二十四个,实际成人的却只有二十个,而在这二十个儿子之中,他最疼的当然是那个被他两立两废的太子无疑,即使后来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犯下了那么多的错误,又那么的伤了自己的心,康熙在选择继任者的时候,还是把能否善待自己这个二阿哥,做为了条件之一。

但是让他感觉最为复杂,记忆非常深刻的,却是自己的十三阿哥胤祥,这个孩子自小就显出了与其他孩子的不同,他很早慧,太早慧了,早慧到当比他大的一些阿哥还懵懂的时候,他就已经定下了自己的目标,并且朝着这个目标坚持的走下去,而身为一个皇子所定下的目标,却是当一个闲散之人。

最早的时候,看着这个儿子明明天资很高,却坚决不肯努力,康熙是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但后来他却发现,这个儿子其实很不简单,他有才华,有才能,可是他却不将其表现出来,或者说,他是有选择性的表现出来,象武功,象书法等等这样与治国无关的东西,他是不吝于表现,并且可以象其表现的很好的,而一涉及到政务,他就会马上收敛起来,当然他也不会把自己表现的全然无用,因为他还有额娘和两个妹妹要顾呢。

康熙觉得,这个儿子对自己有一种隔阂,自己看不透他,说他对自己没有敬爱,这肯定不是,他在舍身相救自己的时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是一种本能,那是不可能做假的,可就这样对自己有敬爱的儿子,却要屡屡要违自己的意,倒不是说他会抗旨,但他的行为,自己却觉得比抗旨更让自己着恼。

其实康熙也知道,违自己意的儿子有很多,太子是头一个,自己在他身上寄托了那么殷切的期望,亲自抚育他,培养他,教导他,为他请饱学之士,在这样的调教下,他的才学能力也确实是不错的,可是人品却成了问题,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性情暴戾,对王爵之人也是说挥鞭就挥鞭,又好色,而且还男女不拘,朕赋予了那么高期许的儿子,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甚至到得后来,他还说出了“哪有一做就是四十多年太子”的话来,他这是觉得朕活得久了吗?

太子不成气,大阿哥就更不长进,在明珠的撺掇下,早早的就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太子好歹才学能力都很不错,大阿哥在这方面却是扶也扶不起来,征噶尔丹,朕把话说的那么明白,让他听伯父的话,可是他呢,当着朕的面儿答应的好好的,转过头来就是别一副嘴脸,视裕亲王的将令于不顾,将阵前搅得是乱七八糟,气得福全那么老实的人,都录了他的行径准备回京禀报,也让康熙不得不提前将他招了回去。

能力不够,大阿哥的品性也不佳,在一废太子的当口,康熙这边刚指责完太子对兄弟全无情义,他那边就跳出来说什么“若皇阿玛不忍心,他何以代为动手”的话来,这是朕还在的时候,他就欲对做了他四十多年的诸君行此杀心,等朕一闭眼,其他的儿子还能得好吗?所以,后面的镇厣之事,朕也不管是真是假,都只将他圈起来,以省得再在外面惹事。

还有八阿哥,这又是一个坚决违逆康熙之意的,康熙一再表示他没资格当储君,自己不可能把帝位传给他,他却就是痴心不改,义无反顾,非要在这一条道上跑到黑,任你辱及他的额娘也好,责训他的福晋也罢,这把椅子他是说什么也要争,在自己把话说得死死的,没给他留一点儿余地之后,他总算是接受自己不可能当上储君了,转个头却把十四阿哥推出来了。

推出来就推出来吧,帝位传给谁还是由康熙自己说了算的,纵观违逆自己之意的儿子们,除十三阿哥之外,其余的都是要争帝位的,或明争或暗争,或极力表现,或隐忍低调,只有胤祥,他违自己的意,却是不想当储君。

康熙看出了自己这个儿子有才能,只是有些不太愿意表现出来,这与其他儿子全然不同的表现,让康熙觉得很新奇,就时时将他带在身边,并用各种方法逼着他施展出来,在早先的时候,他是会顺着自己之意的,可是等到后来,康熙才明白,十三阿哥会顺着自己的意,那是因为他要讨自己的好,以便为他的两个同母妹妹安排一个比较好的归宿,等他们安排好了,他就直接甩手撂挑子了。

而十三阿哥撂挑子的方式,尤其让康熙恼怒,他居然用糟蹋自己身子的方式,难道自己这个阿玛就这么让他视为猛虎,居然宁可缠绵于病榻,也要躲开,而自己能看透这个局,还是缘于那个他避之惟恐不及的差事,或许因为这是他准备为自己所做的最后一个差事,所以他虽然任职的时候时候很短,却进行了不少改进,其余一个小暗器的原理,就和他用来伤自己的强弩基本相似。

先开始的时候,康熙也不愿意相信这一点,不愿意认为自己的儿子宁可自废身体也坚决不肯为自己效力,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让这个儿子如此的决绝,是,自己是曾经怀疑过他的动机,也进行过试探,也曾想用他磨砺太子,但当他做出不愿意的表示之后,自己不也很快就不再那么做了吗?自己时时将他带在身边,虽然是为了观察,也同时也是欣赏啊,怎么这个儿子就如此的不理解自己呢?

康熙心下恼怒,又觉得十三阿哥既然伤是故意做出来的,那么肯定就不会有多么严重,因此也不怎么顾忌,该召就召,该罚就罚,结果没想到,他的严重情形居然是真的,而自己,也差一点儿就把这个儿子给折腾没了,虽然康熙对胤祥居然能对自身如此下狠手还是恨得想拽过来狠狠的揍一顿,但到底却还是不敢再冒险了,算了,他不想应差,只想在府里窝着,那就由他吧。

而这个儿子的病一养就是多年,他的福晋也还算不错,对他照顾的倒能称得上是无微不至,让康熙之前对这个儿媳所有的一些不满也消除了一些。康熙是不喜欢女人太干预男人事的,因此就不喜欢自己儿子专宠一个女人,看看大阿哥专宠大福晋,结果让她在府中专横跋扈,结果行事越来越蠢,八阿哥也是任由福晋在府里为所欲为,结果就跟储君之位较上了死劲儿,而十三阿哥也是没什么其他女人,但却与八阿哥是走了两个极端,他是宁可伤及自身也不愿意去争那个位子。

若是十三阿哥不会将自身伤得如此之重之决绝,康熙说不定还会赐下许多的女人给他,以期能让他转过这个弯来,可是他伤得却是太重了,康熙不敢冒险,怕弄巧成拙,他原来只两个小妾,还惹出那么大的事儿呢,若是再多一些,就不知道又是如何了。

算了,自己不成全儿子心愿的多了,这个儿子的心愿,自己就成全了吧,他不想争皇位,朕就由着他不争,他不想当差,朕就只让他闲在着,他更看好他的四哥,朕也仔细观察着,还真别说,自己这个儿子的眼光确实是不错,老四面儿上看起来不显,但一细看,却真是一个办实事的。

康熙也知道自己晚年过于宽和,使得吏治有些败坏,国库也有些空虚,是很需要一个有着坚强意志,又能够横下心来做事的人来接任,而他用了几年的时间看来看去,还真就是四阿哥最为合适,不过,八阿哥那边跳得太厉害,若是早早的就将四阿哥露出来,又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倒不如就象十三阿哥所为那样,尽量将他隐起来,只在一些要紧的地方稍显些自己对他的打算。

虽然选定了四阿哥,康熙却又不打算让十三阿哥太过如愿了,这个儿子让自己伤了那么多的脑筋,让自己喜爱过,欣赏过,重用过,恨过,恼过,气过,失望过,伤心过,又无奈过,能让自己产生这么多情绪的人不多,这一生也唯有他一人,想自己为帝几十年,打交道的人不知凡已,却偏偏对这个儿子毫无办法。

现在既然他看好四阿哥,那他也很该为自己的认定做些什么,担负些什么,正好自己也要把四阿哥隐起来,那你就来当他的挡箭牌吧,反正之前自己也总是将他带在身边,他退下去,也是因为受了伤,并不是遭到了朕的弃用,想来一个被自己念念不忘,只要他身子能再好些,也未必不可以承继大统的话,必是能将一些人的眼光吸引到他的身上吧?

只是宜妃的做法,倒是让康熙有些意外,自己会在她面前露出那样的口风,是为了让她透给八阿哥知道的,结果她却去找十三阿哥,让他去劝九阿哥回头,看来她是真聪明,又识时务,只可惜,老九却不是那么听话的人,在最后的结果没出来之前,他根本就没可能回头。

而最后的结果还是到了,朕的时间也到了,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瞬间,康熙看了看他的十三子胤祥,心里模模糊糊的想着,但愿他的身子是能完全好起来的,但愿他能实现自己的心愿,不管那是什么......

PS:

今天是2011年的最后一天,这章也是《福晋吉祥》的最后一章,这篇文写得我很是纠结,可能是事先没设定好,总之是我写得累,估计大家看得也累,但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坚持着尽始尽终的把本文写完了,而那边的新文《重生完美福晋》还要请大家多多支持,那篇虽然其中会有一些同人的因素,但却是我目前所写最贴近清朝情形的文,我会努力将它写得很好看,也会努力不再犯之前写文的一些错误,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之锦,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全书+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