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凤悠然看着赤闵通红的双眼道:“既然冷将军醒了,你就回营帐去歇着!朕自会另外派人守着冷将军的。”

赤闵依言去了。

凤悠然才又挑帘进了内帐,见冷初舞身上的纱布已经换过了,且伤口也不再往外隐隐的渗血了,这才放下心来,见冷初舞精神还不错,就把冷亦寒的情况说了一遍,冷初舞脸上也有喜色,为弟弟高兴,凤悠然又说了一会儿话,才见她脸上现出疲累之色,加上重伤的人都需要休息,她便笑道:“初舞啊,夜深了,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话音刚落,冷初舞眼中便又出现那样的神色,伤心失落,刺的她心中难受,有心想问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一叹,转身挑帘就要出去。

“如果我死了,皇上会记得我么?”幽幽的声音让凤悠然脚步一顿。

“会。”

“那是会记得一辈子,还是过了十几年就忘记了?”这话哀怨的让凤悠然几乎错觉她是个男子了。

静了半晌,凤悠然才道:“朕不会忘了你的,你也死不了。好好休息,别再多想了。”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营帐,生怕冷初舞又问出什么她难以招架又奇奇怪怪的问题来。人家都说生病的人喜欢胡思乱想,看来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可是凤悠然转念一想,可这胡思乱想的也太奇怪了?

“小六子,太医有说冷将军发烧么?”

小六子一愣:“皇上怎么这么问,太医没有这么说过。”

凤悠然微微皱眉,自语道:“没发烧怎么尽说胡话,还这么喜欢胡思乱想!”

小六子刚才也在帐中陪着,二人之间的对话他都听见了,眼下听见凤悠然的话,便道:“奴才没觉得冷将军说的是胡话啊,奴才觉得冷将军是真心实意的,她就是心里的话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怎么跟皇上说罢了!”

凤悠然转眸看他:“你说什么?”

小六子因为是自己话多让凤悠然生气了,忙跪下道:“奴才有罪!奴才不该妄言的,求主子饶了奴才!”

凤悠然让他起来,然后才皱眉道:“朕没生气,朕只是不懂你的话而已,什么真心实意,什么叫心里的话说不出口?”

小六子垂眸抿嘴:“奴才不敢说。”

凤悠然便道:“朕赦你无罪,你只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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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禁忌之恋

小六子这才道:“皇上难道忘了西岐商家的事了么?西岐女帝为了一个商姓女子,未曾立后,直到现在,西岐都没有凤后,传说当年那商姓女子也是西岐女帝的做皇女时的陪读,那商姓女子倾慕皇女,皇女也对商姓女子日久生情,可被皇女的生父也是当时的凤后察觉,将那商姓女子活活勒死,从此之后,那西岐便不许女子与女子相恋,不然就是违法,是要被斩首的。奴才见冷将军这个样子,就想起这个典故来了,奴才瞧着冷将军对主子说话行事的模样,仿佛就是动了真情的模样,所以奴才才说冷将军是真心实意的,可有西岐的例子在先,虽然咱们紫宣没有禁这个,可终究说出来不好,所以冷将军也是说不出口的,要不然,怎会一再的问主子那样的问题呢?”

凤悠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小六子,你是朕登基之后才到朕的身边来伺候的,是么?”

小六子点点头道:“是,奴才之前是在周贵君的宫中,带奴才的师傅是皇上的乳公,可惜皇上及笄的时候他就走了,后来皇上登基,奴才就来伺候皇上了。”

小六子年纪也不小了,名字虽带个小字,可却比凤悠然年长了十多岁,要不然也镇不住宫里那些资格老的太监,而且他是周贵君宫里出来的,身份不低,所以宫里的人见到他都要尊称他一声六公公。

凤悠然叹道:“那你冷眼瞧着初舞这几年,都是这样的么?朕怎么最近才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呢?”

小六子想了想,才道:“奴才冷眼瞧着,冷将军眼里心里就只有主子您一个,从前冷将军也许自己都没察觉自己有这个心思,或许是主子说了什么话触动了她的心事,让冷将军勾起了心事,这心事一起不就放不下去了么?所以主子才会觉得不对劲。”

小六子这么一说,凤悠然便想起冷初舞出征前夜,她去冷府送行说的等她得胜归来就要为她主婚的事情来,当时还不明白冷初舞为何会有绝望伤心,现在想来,只怕是自己的话让她伤心难过了,一时触动心事,便把心里的难过现在了眼里。

“小六子,此事今日说了就此便罢了。日后,不许在任何人面前说起,你就当今日没说过这些话,朕也就当没听过这些话,知道么?”凤悠然冷了声音,嘱咐道。

小六子抿嘴:“奴才知道。”

“那就退下,朕想再歇一歇。”

“是。”

凤悠然背靠着龙塌,直接就坐在了踏脚的地方,见小六子挑帘出去了,她才低低一叹。

这事,不能宣扬,甚至不能再提起,不然她日后跟冷初舞相处时,必定心有芥蒂。所以她只能嘱咐小六子不要再说起了。其实,她心里是有猜到这个原因的,可她又不愿意相信,如今被小六子这样一说,又想起冷初舞方才的神情,分明就是爱而不得的苦楚,可她对这事根本就没有办法,进不得退不得,只能装作不知道,装作一切还和从前一样就好了。

幸而这里不是西岐,不然,冷初舞的心思只怕还会给她带来灾祸。只要她能守得住自己的心,她能够控制住她自己,凤悠然也不会再提及此事,更不会再去勾动她的心事了,如今知道了她的心,凤悠然就更得小心相处了。

想定主意之后,天也还未大亮,凤悠然就靠在龙塌边歪一歪算了。

到青州营地的第二日,按规矩是要见诸位将领的,凤悠然一大早便去了点将台,她也没想着要训话什么的,这场仗打到如今,也算是时间很长了,将士们疲累也都是正常的,这次龙御亲征也给了她们信心,军心大定,凤悠然只要站在这里,不必说话,众将士们也都是心潮澎湃的十分激动。

凤悠然站在点将台上,看着黑压压望不到边的将士们,微微笑道:“朕是皇帝,皇帝要做的就是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是说起打架,朕可以以一当十,就算来一百个人朕也无惧,可若是千军万马,要朕一个人有什么用呢?朝廷最最需要的,不就是你们,不就是兵马么?所以啊,你们都是朝廷的栋梁,朕这次来,就是看你们这些栋梁打仗,为你们呐喊助威的!”

她一席话,说的众将士都笑起来,见皇帝的紧张感一下子就没有了。

凤悠然又说了一会儿,便让将士们散去了。

只留下李阳赤闵等几个副将去皇帐议事。

“如今北戎是什么情况?”凤悠然来的时候没有战事,她虽看了战报,但是对于北戎的情况还是这些将领们了解的最为清楚透彻。

赤闵道:“冷将军受了重伤,末将等商议是不可再战,便在大营门前挂了休战的牌子,咱们这边休战了,北戎那边也挂了休战的牌子,也不再上前来挑衅叫骂,每日都是静悄悄的,末将等每日忧心冷将军的病情,所以不曾打探北戎为何也休战,从不曾偷袭。”

凤悠然微微笑道:“人家不偷袭还休战,这是好事。不过如今也没有打探的必要了,冷将军已经醒过来了,朕也已经到了战地了,北戎那边必定已经得到了消息了,只怕这休战的牌子也挂不了多久了,你们赶紧整军备战,那北戎说不定明日就要出兵了!对了,朕带来的三万将士赶路辛苦,先让他们多休息几日!”

赤闵点头称是。

凤悠然便又问道:“李将军,军中粮草可够支撑多久?”

李阳道:“回皇上的话,还可支撑半月,昨日还冷相递来的手函,说粮草过三日后还会再送来,所以皇上不必为粮草之事忧心。”

凤悠然笑道:“朕倒是不担心不够吃,朕是担心那北戎若是烧了朕的粮仓,那朕这十多万大军就要喝西北风了!”

裁幻总总团总,。李阳抿嘴笑道:“这个皇上大可放心,慕容将军还在的时候,那嫣点商就奇袭过粮仓一回,幸而慕容将军早有准备,才没有成功,从此之后粮仓严加防范,就没有出过事了。”

凤悠然点点头:“那就好,你们先整军备战!等那北戎有了动作再说,朕一时也很难想到别的什么,你们退下!”

“是。”赤闵和李阳便退下了。

古时行军打仗,只有在一块模拟好的沙地之上将两军阵营排开然后再一一演示,并没有很精细的地图可以查看,凤悠然是看惯了地图的人,如今猛然看见那些模拟沙地,不免觉得游戏头疼,她也从未打过仗,对于行军打仗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只是当初在药王谷闲来无事的那几日,周润清那里古籍很多,她除了药典之外还看了不少什么阵法之类的,还曾请教过周润清的,其余的就一概不知了,不过她毕竟是现代人,就凭着十多年的无比残酷的淘汰教育,她就不相信还赢不过这帮古人。

凤悠然来了青州营地几日了,北戎营地那边仍是没什么动静,凤悠然也不主动去挑衅,只让赤闵她们加紧备战就好,北戎那边越是安静,想必就越是在策划什么大的动静。

冷初舞的伤养了几日,又有凤悠然带来的宫里最好的金疮药,所以伤口结疤愈合的很快,她的身子本来也不弱,十多日之后,她就能下地走动了,这日凤悠然正和太医在冷初舞的营帐中,看着太医为冷初舞换最后一道纱布,刚刚缠好,穿上衣服,赤闵就在外头粗声道:“皇上,北戎那边击鼓了,战书也送来了。”

赤闵话音刚落,凤悠然便听见了隆隆鼓声,若心力稍弱的人,只怕还不能久听这隆隆的战鼓之声。

凤悠然抿嘴,回眸对冷初舞道:“初舞,你好生歇着,朕去看看,一会儿就来。”

冷初舞抿嘴,什么话也没说,眼中却全是担心。凤悠然也没时间等她回答,就同着太医一起出来,一出来就看见赤闵焦急的在一旁站着,凤悠然便道:“战书呢?”

赤闵便递了过来,凤悠然打开略略的看了一遍,那字体颀长娟秀,字字有力,还是挺好看的,等她再看时,落款是嫣点商,心里便不由得一沉。

嫣点商的战书上说的很清楚,但是也很简单,就是她已在阵前摆了一个阵法,若紫宣女帝能破了此阵,便将慕容将军奉还归国,若不能破阵,那两国便和议休战,两国联姻,紫宣不得再提出任何要求。

其实,仗如今打到现在,是紫宣略占了上风,若不是投鼠忌器,朝中的慕容将军在北戎的手中,那北戎也不敢如此嚣张,不过这个挑战下的很有意思,她倒是很想知道嫣点商下这样赌约的缘由,她一时便动了心念,把战书递给赤闵,笑道:“走!随朕去城楼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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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生死一念

赤闵不敢有违,而且现在战鼓擂响,当值的将领们应该都上了城楼,所以她便随着凤悠然一并也赶去大营前方战地,登上城楼一看,弓箭手们全都就位了,每个人都拉弓凝弦屏息,就等着将领一声令下,便万箭齐发。

凤悠然站在城楼上,远远望去,城下万马奔腾,她微微皱眉,指着下面道:“北戎阵中最后盾牌之后坐着的白衣人是嫣点商么?”

赤闵忙点头道:“是,那就是北戎军中的主帅。”

距离隔的太远,凤悠然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是一身白衣在战甲之中还是很显眼的,只见那人令旗一挥,下面的阵形就变了,一个很大的圆圈,里面全是军士站在里面,组成了很多阵势,远远俯瞰,一时之间还真看不出是什么阵形,又何谈破阵呢?

凤悠然只在城上凝神看着,城下的北戎军士见城门久不打开,便都开始齐声叫嚷,迎合战鼓,常人听了只怕也都心惊胆战了。凤悠然心里明白,她若不迎敌,只怕说不过去,可她连此朕都还未看清,破阵之法也未曾琢磨出来,如何出战呢?

阵中还有不少骑士来回奔跑,扬起许多尘土,阻碍了凤悠然的视线,她也只能勉强看个大概。城下的叫嚷声越来越大,赤闵等将领见凤悠然久不说话,只是听着那阵形出神,心中便没底了,心里都开始七上八下起来,但是又不敢相问,只是拿眼瞧着侍立在一边的小六子。

小六子是能看出凤悠然的一点心思的,当下便抿嘴凑过来,在凤悠然耳边道:“主子,诸位将领都还等着呢!主子是战还是不战,总要给个话啊!”

凤悠然立时便回了神:“朕——”正在琢磨着怎么说的时候,忽而听见身后有个不大但是很威严的声音道:“擂鼓。”

凤悠然回眸一看,竟是围了一袭披风穿着战甲的冷初舞,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却不许她身边的军士扶她,自己登上了城楼,好容易在一旁喘息定了,一眼看到凤悠然脸上的踌躇,情急之下便吐出了那两个字,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了,急匆匆走到了众将士中间。

“初舞,你怎么出来了,朕不是叫你在帐中等着么?朕即刻就会回来的。”

冷初舞浅浅一笑,走到凤悠然身侧,假装是在看阵形,其实她说的话只有她二人才听得见:“你的心思,我怎会不知?小时学兵法你最不喜欢了,如今就算换了个人,只怕也不记得多少了,我若是不来,你接了那嫣点商的战书,该如何收场呢?”

凤悠然一窘,没有话说了。她什么都会,唯独此事上不能逞强。冷初舞说的话句句在理,她就算想反驳也无处反驳去,再加上冷初舞是知道她的底细的,眼下自己也看不出城下究竟是什么阵形,不如先静观其变,等着冷初舞看出来了告知她破解的法子之后再出城迎战也是不错的,当下打定主意之后,便微笑着不做声了。

可冷初舞看了半晌,眉头越皱越紧,就是没有看出这是个什么阵法。凤悠然见众将士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忙低声问道:“初舞,你——”

她话还没说完,赤闵却道:“冷将军,你可看出这是什么阵法了么?末将等都看不出啊!”

冷初舞皱眉道:“这个有些像八卦阵,可是八卦阵却没有这样多的变化,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就算是放大了的八卦阵,即便是阵中有阵,也不过是九十一种变化,可是这个阵到目前为止,却换了不知多少变化,而且没有重样,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阵法,可能是——”

冷初舞说话的时候,恰好一阵大风而过,将阵中扬起的尘土骤然吹走了,凤悠然就在那一瞬之间看清了全部的阵形,她将那图形在脑中一想,便灵光一现,道:“这是七巧阵!是失传了三百年的七巧阵!八卦阵是源于七巧阵的,所谓八卦也不过是九九归一,那七巧不就是无穷无尽了么?所以这七巧阵的变化就是不会重复,在阵外的人看见的永远都是新的阵形,只有身在其中找到阵眼,然后才能破解此阵!”

凤悠然说完,众人皆是一愣,都未曾想到这个,有的年轻将领连听都没听过七巧阵,冷初舞也是一愣,问道:“皇上如何会得知这个阵法的?我也只是听说过,但是从未见过此阵的阵形。”

凤悠然勾唇一笑:“这还要得益于朕之前在药王谷的日子呢!那十多日朕没什么事,就天天拿着无名老人的古籍看,有时候药典看烦了,就去拿别的书看,有一日恰好看见一本阵法之源,朕觉得有趣,就拿着看了,其中就着重的讲了这七巧阵,朕有些地方看不懂还问过无名老人呢!所以刚才大风吹走尘土,朕看见那阵形,一眼就认出是七巧阵了。”

认出是什么阵形,冷初舞也没有高兴的神色,依旧皱眉道:“可是如何破解呢?我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可以破解。”众将也都一番思索的表情。

凤悠然却道:“只要身在阵中,便一定能看出阵眼所在,到时候破解此阵不就是易如反掌了么?朕既然看出此阵来历,此阵便不足惧,三通鼓罢,朕就出城迎战,你们就在此等候朕回来!”

冷初舞却显得极为忧心忡忡,很是担心的看着凤悠然道:“皇上,还是再想想,只要一入阵中,除非破阵,否则是绝不可能出得来的,而且一入生门即生,一入死门即死,我、我怎么能让皇上冒这么大的风险呢?我与那嫣点商交战数月,我比较熟悉她的手法,不如还是我去迎战!”

“不行!”凤悠然断然拒绝,“你重伤未愈,朕怎能让你出战呢?那嫣点商下的战书,点名了说是要朕前去,你若是去了,像什么话?人家难道不会说朕是缩头乌龟吗?再说了,这里就只有朕还对这七巧阵有所接触研究,朕不去谁去!”

赤闵见冷初舞被斥,她却觉得冷初舞说的话有道理,于是也道:“皇上——”

和化花花面花荷。“谁也不必再说了!朕去定了,你们不必再说了!三通鼓罢,朕就出城,给朕把马牵来!”这是圣旨,没人敢抗旨的,众将虽担心,可奈何形势比人强,所以便叫军士将凤悠然的坐骑牵来,凤悠然便下了城楼,骑上马,准备出城了,她自始至终都没看冷初舞一眼,她就算不看也知道冷初舞必定十分担心,倒不如就不看省心些。

任何阵法,都是一入生门即生,一入死门即死,这里所谓的生是能够找到出路继续下去,这里所谓的死也并不是真正的死,而是进入了死路,就是只能与敌军缠斗在一处,能杀出一条血路更好,若杀不出,那就真的要死了。

阵法之中,只要找到阵眼,就能一眼看出生门与死门,即使阵法再怎么变化,万变不离其宗,总是要能破解的,将那阵眼破坏掉,这个阵法也就无用了,那陷入阵中的人也就能毫发无伤的出来。

三通鼓罢,凤悠然打马出城,她的马是万里挑一的骏马,通身雪白,即使远远的看着也十分显眼,不过须臾就进了阵中,冷初舞在城楼上看的心惊胆战,阵中只有凤悠然一人,谁都没有带,冷初舞手掌心里都出汗了,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众将也是看得胆战心惊的。

外面的人看得紧张,凤悠然身在阵中,却没觉得有多紧张,她骑着马在阵中穿梭,寻找阵眼的存在,就正如当初周润清告诉她的一样,七巧阵在阵外看见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阵形,但在阵中,却只有八种变化,当时那阵法之源就将八种变化全都画了出来,凤悠然眼见眼前的阵法却只有四种,翻来覆去都只有四种变化,她便知道那嫣点商并未习得七巧阵的全部,只得了些皮毛,欺负众人以为众人不知这七巧阵的来历,凤悠然心中暗笑,若嫣点商弄个别的简单阵形,她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可现在却为了显示自己的高深弄了个谁都不知道的,以为能难住凤悠然,谁知这阵法在凤悠然眼中就像玩游戏一般,不过拿眼一扫,片刻就看出了阵眼所在。

凤悠然瞅准方向,立刻就冲向阵眼,眼角余光看见盾牌之后的白衣人挥动令旗,凤悠然微微勾起唇角,忽而仰天长啸,震得周围的军士们不得不丢掉手中盾牌兵器等等物件捂住自己的耳朵,就在这一刻,凤悠然在马上弯身捡起长矛,对着阵眼掷了过去,阵眼一破,阵形立刻大乱,即使那白衣人再如何挥动令旗都无法堵住缺口,凤悠然看准生门,一夹马肚子,一口气就要冲出来,谁知身后破空声起,她无法回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阵中还有人放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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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担惊受怕(今日更两万)

古时战争,双方开战之前都要约定时辰,人数和地点,大家都站好,然后先万箭齐发,等主将一声令下,然后再是万人大混战,都是有一定的章法和规矩的。

破阵也是有规矩的,若点名让谁破阵,那陷入阵中之人便是生死有天,不得再有旁人干涉,不得帮忙,更不能使用阵外的手法来残害破阵之人的性命。在破阵之后放冷箭,实在是被人所不齿的行为。

凤悠然没想到这嫣点商竟还会做这样的事情,当下心中惊骇,可身手反应却极其敏捷,侧身一躲,那冷箭便擦着肩膀过去了,射死了一个北戎的军士。凤悠然出来的匆忙,没有穿战甲,那冷箭极其锋利,已经将皮肉割开,渗出了鲜血,所幸那箭上没有淬毒,只不过就是这冷箭的阻碍,前方的生门已被盾牌层层挡住,可凤悠然去势已老,无法回头,凤悠然便深深皱眉,将缰绳死死的抓紧,然后拔下头上凤钗,狠狠的刺入白马的上臀部,白马吃痛,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竟跃过了那高高的盾牌落在地上。

凤悠然心中一横,料定身后必有追兵,所以连头也不回,又用凤钗狠狠的刺了几下白马,冲向城门,城内的军士见状,忙打开城门,就在城门刚开的一瞬间,凤悠然的白马便冲了进来,可因为臀部剧痛,立时便歪倒在地,凤悠然忙用轻功飞身而起落在一边,定了定神,看着白马被鲜血染红的半个屁股,皱眉淡声道:“让军医来看看,朕不许它死。”

军医是和太医一起赶来的,军医俯身去看白马,太医却忙跑上城楼,凤悠然身边的军士却又把太医喊下来,城楼上的军士又喊太医上去,凤悠然微微皱眉:“你们在做什么?”

小六子早就从城楼上跑下来了,见这情景,便道:“主子,冷将军刚才在城楼上晕倒了,只怕是将领们叫太医去看看的,这边的将士们大概又想让太医看看主子的伤,这、这一时就僵住了。”

凤悠然闻言,抬眸看看城楼上,对着站在那里进退两难的太医道:“你还愣着做什么!上去看看冷将军啊!”太医这才反身上楼,凤悠然站在城楼下,城门也已经关上了,她也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情况,垂眸看看自己肩膀上的擦伤,划破了皮肉,血流了不少不过已经自行止住了,只不过那血迹在衣裳上挺明显的。

小六子忙道:“主子,不如回皇帐中去休息?”就在这里站着似乎也不太好,他心里明白凤悠然在犹疑要不要上去看看冷初舞,但是一直在这里站着,弄的大家都得跟着一起站着,似乎也不好,不如回皇帐去看看伤口,龙体受伤,即便是小事,也很让人担惊受怕的。

凤悠然正在迟疑间,赤闵从城楼上下来了,后面还跟着醒过来的冷初舞,她脸色苍白的紧,视线一直都在到处搜寻,一直到看见凤悠然才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凤悠然抿嘴,见冷初舞无碍,众人直到现在才下来,她心有不悦,一把推开要上前来给她看伤的太医,冷声道:“朕没事,你们顾好冷将军!小六子,回大营!”

凤悠然是有些生气的,气冷初舞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她本以为冷初舞不过是对自己诸多挂念,可看刚才的情形,她之前还是低估了冷初舞用情之深,看她那样子,似乎一心都在自己身上了,凤悠然想透这一点,不免心中烦躁难安。

她还有一点也很生气,自己进城少说也有半刻钟了,李阳赤闵等人居然一个都不下来,冷初舞晕倒了,她们居然就对自己不管不顾起来,这实在让人生气!她首先是一个帝王,其次才是一个人,她首要要维护的就是帝王之威,可如今堂堂女帝浴血奋战回来,居然没有一个将士下来,甚至一句话也没有,她一个人和一大堆兵士们傻愣愣的站在城下,那样的场景她想着就觉得生气,她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凤悠然不许太医进帐,只要小六子拿了药膏擦擦伤处,然后给她简单包扎了一下就算了,刚才在阵中风沙很大,她拼杀的也太过激烈,如今骤然停了下来,回了帐中之后,她便有些头疼,又不许宣太医进来,小六子看着她歪靠在床榻上,都有些着急了。

“主子——”小六子沉默了半天,还是想要劝说一下。

九俗顾顾梅顾四。“你不必说了,”凤悠然摆摆手,道,“朕有些累,你出去候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朕不想见她们。”

“是。”小六子没有法子了,只好抿嘴退了出去。

小六子一退出帐外,抬眼一看,帐外站着一堆人,连冷初舞都在,小六子没说话,赤闵是个急性子藏不住话,见小六子出来她最先问道:“六公公,皇上的伤严重么?为什么不宣太医看一看?”

小六子抿嘴,看了赤闵一眼:“奴才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旨意,”他瞅了一眼冷初舞,又道,“皇上的伤倒是不要紧,只是心里不痛快,奴才想,若是皇上心里痛快了,大概也就宣太医了。”

众将皆是不懂,冷初舞却敛眉想了一会儿,抿嘴道:“六公公,我知道皇上的心思,六公公请去忙,皇上一会儿会宣太医的。”

小六子微微一笑,便垂手立在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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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心之所伤(求月票,哈哈)

见冷初舞说知道,赤闵忙又问道:“冷将军,你说皇上是什么心思啊?她不肯见太医,又不肯见咱们,这算什么事儿嘛!”

冷初舞之前从城楼上下来,已经看到了城下的状况,凤悠然一人独立在那里,身边一个将领都没有,十步之外围着的全是兵士,当时冷初舞就知道情形不好,可也来不及补救,所以闹成现在这样,又经小六子一番话的提点,她的心里便如明镜一般雪亮了。

“赤闵,你跪下!”

“将军!”赤闵完全不明所以。

“跪下!”冷初舞看着众人,咳了两声,道,“你们全都跪下!”

冷初舞转身对着皇帐当下跪下,众将虽然不懂,但是也都跟着跪下了,李阳是个心思细密的人,这一连串的事情她现在才看透了,她正好跪在冷初舞身侧,便低声问道:“冷将军,皇上是怪咱们么?”

冷初舞低声道:“皇上虽没有明说,可到底还是生气,你们也太不应该了,这跪的是规矩是敬畏,你们好好琢磨琢磨!”她虽被同僚所看重,但是这样也容易被皇上所猜忌,她倒是宁愿刚才大家都丢下自己不管最好,同僚们这样,皇上大概很恨自己了。

冷初舞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十几位将领们都听见了,各自沉默下来跪在那里想这句话的意思,最后都明白了,只有赤闵一人还糊里糊涂的,李阳没法,只得细细的给她低声讲了一遍,她才恍然大悟,懊悔自己的迟钝。

凤悠然在帐内歪着,不多时就睡着了,醒来之后已过了晌午,胃口不好,只喝了一碗清粥,剩下的菜一口未动,小六子又原样端出了皇帐。

等小六子再回来的时候,见凤悠然已经坐在案边了:“小六子,你进来的时候朕听见你说话,帐外有人么?”

小六子忙抿嘴道:“主子,诸位将领在外面跪着都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刚才是赤将军问奴才皇上的情况,奴才就说皇上歇着,没有多说什么。”

凤悠然皱眉:“跪着?跪着做什么?朕又没有罚她们,跪在朕帐前像什么话!你去传旨,就说朕说的,让她们都回去歇着!”

小六子抿嘴,踌躇半天,还是说道:“主子,她们是来求见主子的。”

凤悠然心中烦躁,一把将茶盅掷在地上:“朕说了不见任何人,你的耳朵是不是聋了!”

小六子不敢再说,忙出去传旨,众将在外头早就听见里面的震怒之声了,等小六子传了旨,都不敢抗旨,全都走了,独独冷初舞不肯走,继续跪着。

小六子着急,这里头一个犟,外头这个也犟,里头的他劝不得,外头的还是可以劝的:“冷将军啊,主子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回去歇着!若是你还跪在这儿,这要是触怒了主子了如何是好呢?你这是抗旨啊!”

冷初舞默然,半晌才道:“皇上心里有疙瘩,我要是不把这个疙瘩解开,日后还如何为皇上做事呢?我就是拼着掉脑袋,也要跪到皇上见我!”

小六子急都急死了:“哎哟,冷将军啊,你不是不知道,主子最恨被人要挟了,你这样,主子心里会更恨你的!你听奴才一句,回去,等主子气消了,奴才再给你禀报,主子早晚会见你的。”

冷初舞摇摇头:“不,我不走。”

小六子苦劝无用,只得重新返回皇帐之中,可冷初舞身上伤害未好,小六子担心她的身体,也不敢瞒着凤悠然,就打算进去之后如实禀报。可一进皇帐看见那碎了一地的茶盅渣子,又不敢说了,只得闷在那里站着。

凤悠然一眼扫过来,就看出他有问题,冷道:“外面怎么了,说!”

九俗顾顾梅顾四。小六子只得实话实说:“回主子,奴才传了旨,将领们都走了,只有冷将军不肯走,奴才劝了,可是冷将军说,她说——”小六子踌躇着不敢说。

凤悠然皱眉:“接着说啊。”

小六子便道:“冷将军说,她说主子心里有疙瘩,她要为主子解开了这个疙瘩,日后才好继续为主子分忧,不然她就不肯走。”说完之后,忐忑的看着凤悠然。

凤悠然半晌没说话,之后叹道:“宣太医,顺便叫人把这里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