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绯喧拿起搁在桌案上的药碗,又低头闻了闻,才看着凤悠然道:“皇上,我在这药碗里闻到了砒石的味道。”

凤悠然站起来,走过来看了看,药碗中什么也不剩了,便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慕容绯喧放下药碗道:“这药碗里虽然什么都不剩了,可我还是能闻出砒石的味道来,皇上,砒石,其实就是用来制造砒霜的。”

凤悠然皱眉:“砒霜是害人的东西,太医怎么能用来入药呢?”

慕容绯喧一笑:“皇上,太医自然不会用砒霜来入药,但是砒石却不一样,砒石又称信石,有白信石和红信石之别,红信石是可以用药的,但是白信石则可以制成砒粉和砒霜来,而且老北王的药压根不需要红信石入药,所以太医根本就不用放红信石进去,而这药里却有少量的砒石味道,且也与药味不融合,想来,也只有一个可能,便是有人在这碗药里,下了砒石粉,分量不足以致命,可是掺在老北王的药里,也足以在昏睡中要了她的性命,所以太医才会看不出是中毒,而认为是心脉衰竭而死,若非我闻到这里面的砒石味道,也断不会以为老北王是被人害死的。”

凤悠然重新坐下,盯着那三个太监,沉声道:“药是谁送来的,有谁接触过?”

之前那个哭的很厉害的太监膝行过来,在凤悠然面前不住磕头:“皇上明鉴!皇上明鉴啊!药是奴才亲自去端过来的,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奴才是跟云公公一起伺候主子的,断不会毒害主子的!”

凤悠然看了一眼慕容绯喧,慕容绯喧便走过去,在三人面前转了一圈,然后轻轻对凤悠然摇了摇头,凤悠然心中了然,便问道:“你不要紧张,朕相信,你只需告诉朕,除你们之外,还有谁接近过这碗药?”

九俗顾顾梅顾四。那太监想了一会儿,才低声呐呐道:“主子用、用药之前,只有七殿下来瞧过主子,七殿下亲自喂主子喝药,然后还说了一会儿话才走,之后主子便睡了,直到太医前来。”

“水筠澄?”凤悠然深深皱眉,难道是他下毒谋害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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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五章 这出戏演给谁看

凤悠然沉吟的时候,慕容绯喧开口问那太监:“七王子喂药的时候,可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么?或者,你瞧见了什么不该瞧见的东西,听见她们之间说什么吗?”

那太监想了一会儿,才道:“七殿下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奴才站得远,也没有瞧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主子说什么,但是瞧着主子的模样似乎对七殿下很是不舍,七殿下也哭了的样子。”

慕容绯喧还要问些什么,凤悠然却摆手止住了:“绯喧,若他真要动手,你问太监也是没用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绯喧便不再理会那几个太监,走到凤悠然身边,见凤悠然将那白布整个掀起查看水涟阑的身子,便低声问道:“皇上觉得会是水筠澄下的手么?难道他会狠毒到下手毒杀自己的母亲么?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呢?”慕容绯喧不知道那一段渊源,所以即便两人之间有什么嫌隙,他也很难理解水筠澄为什么要毒杀水涟阑。

凤悠然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害怕不害怕之说了,将水涟阑的身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听见慕容绯喧问话,便答道:“朕还不知道,可就算真的是水筠澄下的手,咱们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说,何况这罪名还不知道落在谁的头上呢!咦——”

凤悠然正说着,忽而讶异了一声,慕容绯喧忙探身过来问道:“怎么了?”

凤悠然直起身子,用白布重新盖住水涟阑的身体,然后走到旁边的桌案前坐下,才皱眉道:“她的古玉不见了,朕没有找到,朕记得她一直带在身边的,可眼下却不见了。”凤悠然对药材不敏感,方才并没有闻到

慕容绯喧道:“会不会是她放在了某一处地方,而不是不见了。”

凤悠然摇摇头:“不可能,水涟阑对这块玉佩极为重视,这是她当初与某个人之间极为重要的信物,她给了朕做止战的信物还要要回去,便可知道,她是不会随便将这古玉放起来了,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古玉被人拿走了,更或许,那古玉就是唯一能证明凶手是谁的证据,却被人拿走了。”

慕容绯喧望着凤悠然道:“那眼下怎么办呢?”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又看着水涟阑低低一叹,复而扬声唤了小六子进来:“你带着太医去把七殿下请来,可以让太医直接对他说这里的情况,但不要说是朕先知道的,只说朕与他同刻知道便罢了。”

“是,奴才明白。”小六子退出了帐外。

凤悠然又挥挥手把旁边的三个小太监叫过来,三个太监在她面前跪下,她便道:“方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你们主子是被人毒杀的,但是现下还不知凶手是谁,朕没有证据是不会胡乱猜测的,你们更不能胡乱猜测!此事朕自会暗中调查,你们出去了不许乱说,若是外头有一丝风声走漏,朕都算在你们头上,你们进宫虽日子久了,总会有亲戚还在北戎!若朕知道你们嘴巴不紧,朕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必定将你们抄家灭族!知道了吗?”

这三个太监都是亲眼目睹过杖毙云公公的,所以都吓得脸色苍白不住的磕头:“奴才断不敢乱说!断不敢乱说的!”

凤悠然微微一笑:“你们闭紧了嘴巴,自有你们的好处,等新北王到了,你们便去伺候她,记着,适当的时候,朕自会给你们好处的。”

那三个太监又磕头:“谢皇上恩典!奴才们唯皇上之命是从!”

凤悠然依旧还叫他们侍立在一边:“罢了,七殿下也要来了,这灵堂也该有灵堂的样子,你们就且跪在那床榻去哭一哭,好歹她也是你们十几年的主子!”那三个太监哪敢不听命,再说他们本就心里憋着难过,如今得了允许便都跪在水涟阑床榻前,低低的哭起来。

水筠澄听了小六子传来的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三个太监跪在母王床榻前痛哭,凤悠然和慕容绯喧静静的立在一边,见他进来都看着他。

水筠澄眼圈红红的,却没有哭,一进来走到床榻边,跪下来给水涟阑磕个头,便对着那三个太监低斥道:“还哭什么!还不把母王身子弄干净,把衣裳穿好了让母王好好的上路!还不快派人去各处通知去,你们就只顾着自己哭,要是耽误了时辰怎么办!像你们这样子成何体统!”

三个太监如梦初醒,可还是偷偷看了一眼凤悠然,凤悠然微一点头,三个太监才站起来去办这些事,水筠澄跪在床榻前,怔怔的看着水涟阑,眼中泪花涌现,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从水筠澄进来到现在他跪在那里,凤悠然都一直看着,未发一言,此刻见那三个太监走了,消息也传的很快,立刻便有人来换陈设,将帐幔全都换成了白色,因为可能会出这样的事,所以北戎的人还是有所准备的,以至于事情发生了,倒也不显得忙乱。

那些人得了消息,都换了孝服,全都跪在营帐低声哭泣,有人也拿了水涟阑预制的衣裳来换上,床榻前一堆人忙乱,水筠澄便被挤了出去在一旁站着。

凤悠然微微挑眉,走到他身边,刚一过去,大概是床榻边上的人太多,有人没注意,便把桌案上的那空了的药碗碰到了地上,转眼便摔个粉碎,凤悠然看的清楚,水筠澄似乎皱了一下眉,叫着旁边的人:“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愣着做什么,快收拾了呀!”旁边的人又立刻去收拾那碎渣子,帐里看着混乱的很。

凤悠然就站在水筠澄身后,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等那些人把药碗的碎渣子收拾好了之后,她才微微一笑,道:“七殿下不用这样生气,老北王猝然离世,奴才们忙乱一些也是有的,只不过朕真的很佩服北戎的办事效率呢!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就能布置一个灵堂出来。”

听了凤悠然的话水筠澄微微垂眸,掩去一眼的伤痛,涩声道:“母王出来的时候便觉得不好,所以才来汴京之前便叫人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只不过陵寝在汴京之外,总得要扶灵回去的听皇上的意思,难道是在疑心一些什么吗?”

凤悠然淡淡一笑,抬眸望着塌上死去的人幽幽的道:“朕只是觉得,七殿下不同于常人罢了,连太监都哭得那样伤心,七殿下却能忍得住,不过,也许是七殿下的伤痛在心里!”

水筠澄沉默半晌,忽而转眸定定的看着凤悠然,眼里又惊又痛还有许多说不出的沉重的复杂神色:“皇上想试探什么?我曾告诉过皇上,我对母王没有恨,有恨才会有爱,我已经没有恨了,爱也不会很多,我又何苦要哭呢?母王去世,我比所有人都伤心难过,但是这些一定要表现在脸上吗?难道笑就一定代表高兴,哭就一定代表难过吗?”

凤悠然浅笑,却伸手抹去他脸上不自觉划下的泪痕,低声道:“你们男子说话最爱口是心非你不想哭便不哭了罢,朕又不曾说你什么,只不过随口问了几句,你却这样激动,快别难过了,嫣点商如今在帐中禁足不能出来,水千清和苏妖还没来,这里还要靠你照应,大家都指望着你,你便好好撑着!”

裁幻总总团总,。在凤悠然的印象里,水筠澄从来都是勾着眉尾笑的风情万种神采飞扬的,如今他这样一哭,有些话她却也不好出口了,你看都把人家逼哭了,这不关是真哭假哭,这让奴才们瞧见了总是不好的,所以凤悠然也只得柔声安慰了一阵,却偷偷给了慕容绯喧一个眼色。

慕容绯喧会意,在凤悠然一声清咳之后,他便笑着走到水筠澄面前,也替他擦擦泪痕,抿嘴笑道:“皇上说的没错,七殿下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这里还需要七殿下好好的撑着呢!来,我扶着你坐下,这里有奴才们收拾就够了!”

慕容绯喧不会像凤悠然说话那么拐弯抹角,何况他本就憋着一口气,之前水筠澄算计他嫁给嫣点商,所说没有打乱他的计划,可到底还是让凤悠然白白生了一场病,所以他此刻也不打算放过水筠澄,见水筠澄坐下之后,他便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整个营帐里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笑道:“刚才太医来给皇上通报消息,我们都觉得好奇怪呢!怎么七殿下一瞧过老北王,又喂过老北王喝药之后,老北王就去了呢?我心思浅,就说了几句觉得奇怪又对七殿下不敬的话,皇上还斥责我了呢!唉,这都是我的不对,我做太医做了这几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事情呢,难免会觉得奇怪,若是哪里得罪了七殿下,还请七殿下莫要见怪,我在这里向七殿下赔罪了!”

慕容绯喧这一番话,明着是向水筠澄赔罪,暗里只怕是在在场的所有人心里种下了怀疑,虽然他不说也会有流言出来,可到底不算什么,如今慕容绯喧这样说了,这北戎要传的流言就更多了,只怕禁都禁不住。

凤悠然微微皱眉,瞧了一眼慕容绯喧,低斥道:“够了!方才不是叫你不要说了么!怎么现在还说!”然后又转眸对着水筠澄一笑,“他做惯了太医,口里没遮拦,也是朕宠坏了他,七殿下不要介意。”

慕容绯喧便装作现在才知失言,忙掩了口不说了,心里却在偷笑。凤悠然脸上虽很严肃,可心里也未尝不是在偷笑,慕容绯喧把她想说而不能说的话都说了出来,眼下这样才好!这俩人竟是做起戏来给水筠澄看的!

水筠澄眸色暗淡了一下,瞧了凤悠然一眼,那两个人话中的意思,他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呢?就算再笨,看看现在那些窃窃私语的奴才们便也知道了。可眼下人多,他心里明白却不能够辩白,只得抿了嘴,垂眸道:“我不会介意的,也许换了旁人,都会这么想,只不过我到底是母王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又怎会加害自己的母亲呢?”

不过几句话,帐内众人却都不做声了。

凤悠然淡淡的看了水筠澄一眼,环视周围,发现已经布置成了灵堂的模样,灵炉也已摆上,她从侍人那里拿了香来点上了,然后对着那牌位道:“朕曾说过,会照顾你要朕照顾的人,朕也定会让你的北戎强盛起来的,你可安心的去!”

然后转身走到一身孝服已在灵前跪下的水筠澄道:“七殿下,朕走了,你好好儿守着!”

凤悠然带着慕容绯喧走了,回了皇帐,心里仍是有些苍凉,可夜已很深了,便让小六子找了两个军士来送慕容绯喧回青州大营去,慕容绯喧担心她,抿嘴道:“要不,让我留下来,好么?”

凤悠然一笑,捏捏他的手,又放开:“朕没事的,你放心。这里在办丧事,也不吉利,你还是回去,明日再来是一样的。”

慕容绯喧便听了她的话,回去了。

凤悠然却睡不着,心里总是想着那砒石的事,她虽不喜水涟阑的为人,可她一代帝王,纵横数十年,虽晚年降为王侯,可到底还是尊贵之身,却落得被人毒杀的下场,而且唯一有嫌疑的还是她的亲生儿子,由此及彼,兔死狐悲,凤悠然心里总是难免觉得凄凉,。

她从榻上下来,仍是披上披风,去了灵帐,帐外空无一人,她微微皱眉,让小六子也呆在原地不动,自己直接挑帘进了内帐,却发现只有水筠澄一人跪在灵前。

凤悠然抿嘴站在十步之外,灵堂比外头更加阴冷,烛火摇曳,倒是显得阴气森森,凤悠然裹紧了披风:“人呢?”

水筠澄没有抬头,低声答道:“我都打发走了,他们哭的我心烦,情面上的难过,想必母王也不稀罕,我就安安静静的给她守一晚上,她也清净,我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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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肿么有种亲们弃书了的赶脚啊…

第两百二十六章 你为何不肯信我?

“安心?你指的安心,是什么?”凤悠然上前几步,又在水筠澄面前站定,垂眸看着他,“是你良心觉得不安,还是她终于死了让你觉得安心?”

水筠澄依旧不抬头,可声音里却有了颤抖:“皇上怎会这样说?母王十月怀胎将我生下,她现在不在了,我只是想着清清静静的守着她一晚上,怎么良心不安呢?皇上何出此言啊?”

凤悠然淡淡的看着他,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将水筠澄的脸慢慢抬起来,他的凤眸微微红肿,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而且现在眼里还有眼泪,凤悠然瞧着他这副样子,微微勾唇:“七殿下,你不会不明白朕在说什么的。老北王本来病势好转,朕也问过太医,虽然一时半刻确实是好不了了,但是拖上个十来天是没有问题的,朕也不妨告诉你,老北王去世对时局没有任何帮助和任何影响,你为何偏偏这般等不及了,非要亲自动手?”

水筠澄怒极反笑,眸中眼泪掉下来,脸上的笑意却极其的灿烂,眼尾勾着,道:“皇上为何认定是我做的手脚?太医说母王是心脉衰竭而死,为何皇上就是不肯信我,为何皇上要去相信那些一面之词呢?”

“一面之词?”凤悠然微微哂笑,“你说的是朕偏听偏信绯喧的话,冤枉你了么?”

水筠澄微微敛了笑意,定定的望着凤悠然道:“我不敢这样说,也不敢这么想,可皇上只不过是听了几句闲话便来这样误会我,外头的人难免不以为皇上是偏听偏信慕容公子,不过慕容公子与皇上情谊深厚,皇上相信他的话想来也没什么不可以,只不过我没有做过便是没有做过,皇上只怕是真的冤枉我了。”

凤悠然微微垂眸,收了手,抿嘴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才道:“外头的人不会说朕偏听偏信绯喧,倒是会说七殿下才侍奉过老北王喝药,老北王便殁了,相比起这个,只怕还是七殿下更容易招惹闲言碎语一些。何况朕是否冤枉你,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那碗药里面是不是加了东西,也只有你自己清楚。——只是朕不得不告诉你,你耍手腕使心计都没关系,你只不要留了把柄,让别人说三道四,说朕的少君罔视人伦,一点规矩都不懂!”

凤悠然这话说得极重,若是别的男子,听了这话只怕也是承受不住,这话给了水筠澄极大的屈辱,几乎就是断定水涟阑是被水筠澄毒杀的,凤悠然这样说,大概早就断定了那砒石是水筠澄下的,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凤悠然依旧跪着,可脸上的笑意已经没有了,剩下的也只有苦笑,他眼底有泪,指着水涟阑的牌位道:“母王在这里,她虽故去,可魂魄还在这灵前徘徊,我是为母王守灵来的,皇上却在母王牌位前这样说话,若是我不为自己追问,只怕将来死了也无颜去见母王,皇上方才说什么药里加了东西,烦请皇上说得清楚些,否则不明不白的,我倒要背上弑母的罪名了!只怕等新北王与八殿下来了,我也是难以见他们的!”

凤悠然微微冷笑:“好,既然你执意要问,朕也不瞒你,朕比你先到,太医也是如告诉你一样告诉朕的,说你母王是心脉衰竭而死,朕虽讶异但是还是相信的,可你是知道的,绯喧精通医理,他的医术高明想必你也见过,医毒不分家,若是药中故意有人下毒他也是能闻出来的,所以他告诉朕,药里有人下了少量的砒石,砒石便是制成砒霜的原料,砒石有红信石与白信石之分,红信石可入药,而白信石便可制成砒粉,想必抓药的时候,就掺进了涂成红色的白信石?砒霜是人人都知道的,可砒石却只有精通医理的人才能知晓,朕曾听水涟阑说过你熟知医术,也精通歧黄之术,你能知道砒石是很正常的,而且也是在你喂药之后,你母王才死了,难道你不是因为你父亲被水涟阑抛弃欺骗而心生怨恨,这么多年你又恨她对你不公,久而积怨,所以你干脆杀了她一了百了吗?她总是要死的,还不如死在你手里来的痛快,是不是?”

凤悠然的厉声喝问在帐内响彻,白色帐幔飘摇,二人相持,倒不显得灵堂哀凉,水筠澄跪着连连苦笑:“皇上,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弑母夺位,大有野心?”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眼底有着冷意冰霜:“一直以来,你想要给朕的,不就是这样的印象么?不择手段,心计颇深,虽不至于弑母夺位,但朕觉得,或许你自己做得出来,只不过你不能承认罢了。毕竟,你是水涟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即便恨她,你也是因为爱她。”

水筠澄一直跪着,听见凤悠然这样说,他只觉得心里某一块地方碎了,因为他听见了碎裂的声音,真不好听,听了叫人觉得凄楚,可他本就是倔强的人,怎肯让凤悠然看出来,于是仍是挑眉笑道:“皇上还有什么疑虑,一并都说了!”凤悠然既然疑他,又这样深更半夜的跑来看他,必定是心里想的很周全了的,水筠澄心里明白,便想把她心里的疑惑都勾出来,他明里知道,总比她暗里想着要好。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垂眸想了想,却冷笑道:“若朕说了,你便可给朕释疑么?即便此事真不是你做的,也一定与你脱不了干系!”

水筠澄听了苦笑,半晌抬眸定定的瞧着凤悠然,一字一句道:“那么皇上的意思,是要悔婚,不要我做皇上的少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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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七章 明明是你负了朕

凤悠然与他对视,淡淡笑道:“朕下的圣旨,圣旨岂有可以收回的道理,何况朕说话一向算数,说与你联姻便与你联姻!方才那些也不过是朕的猜测而已,毕竟真实的情况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朕说了这么多你却一字不肯透露,朕又何必再说呢?而且朕方才就说了,水涟阑的死对政局并不会有所影响。”

水筠澄垂眸低叹:“我还以为,皇上要收回旨意呢!皇上总说我自己心里清楚,可事情发生的时间这样刚刚好,皇上不觉得很蹊跷么?会不会是有人要谋害我呢?而且皇上方才也说了,母王纵使不在了,与时局也没有半分影响,且拖不过十来日而已,就算我恨毒了母王,这样浅薄的心思难道就瞒得过朝中大臣吗?我难道就不怕对自己造成非议吗?”

凤悠然依旧淡声道:“七殿下,这便不是朕要考虑的事了,这次来也不过是为了给殿下提醒而已,凡事也莫要做的太过浅薄,如今殿下却有了这样的疑虑,那殿下也可自己为自己洗脱嫌疑,朕只管拭目以待便是了。”

凤悠然的话说的凉薄,水筠澄却低低一叹:“原来皇上心底,还是有一丝不相信的罢。”

凤悠然眸光一闪,坐在那里瞧着他的样子,心里总觉得他有些可怜,孝服纯白的很,他的心思却千回百转的叫人捉摸不透,连心瞧不清是什么颜色,她还从未对一个男子有这样重的心防,句句话里带着算计带着机锋,甚至这人偶然露了一丝可怜出来,她还要在心里反复辗转掂量,他究竟是不是在做戏。

水筠澄大概是感觉到了凤悠然的注视,便抬眸对着凤悠然一笑,就那样轻轻一笑,凤悠然才猛然觉得那细长凤眸之间,有三分苏妖的神采,心念一动,便把刚才的心思转走了,抿唇笑道:“七殿下说的话,朕不懂。七殿下与朕是有盟约的,只要七殿下不有损盟约,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不过,朕还是得多嘴说一句,七殿下素有大志,可咱们联姻毕竟是假的,不过是做戏,朕明白假戏假作的道理,也希望日久天长,七殿下不要假戏真做了就好。”

水筠澄望着她笑,却听着笑得悲愤的很:“假戏真做?哈哈哈哈,皇上放心好了,我不会爱上皇上的,永远都不会的!”他的大业根本不允许他有感情,他的满腔仇恨,也根本不允许他有感情!

得此承诺,凤悠然便安心了,她对水涟阑素无情分,站起来拔脚便往帐外走,临挑帘前,还是说了几句话:“水千清和苏妖来了之后,拜见完朕,必定是要扶棺椁回朝的,你虽是朕的少君,但是毕竟是水涟阑的儿子,朕准你扶棺椁一并归朝,等三月丧期一过,你就回紫宣。”

水筠澄依旧哈哈笑着:“好啊——”可话未及说完,却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来,本要挑帘出去的凤悠然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正看见水筠澄纯白的衣衫上有血迹,她微微皱眉,本想折返回来看看,可想起这人惯会做戏,也不知那吐血是真是假,又想起当时他那样逼迫自己,眼下防备的心到底战胜了怜惜的心,便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瞧着。

水筠澄不着痕迹的擦掉嘴角的血迹,一抬眸却见凤悠然站在门边还未走,微微皱了一下眉之后又放开,眼内波光流转,笑道:“皇上说的,我自然遵旨便是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皇上请回。”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可出了帐外,仍是抿嘴对着侍立在帐外的小三子道:“你家殿下身子不好,要记得宣太医看看,你好好照顾他。”

小三子垂头应了:“是。”

凤悠然便回营帐去,一路上凤悠然都抿着嘴不做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小六子见她的脸色比之前进去更难看,心里也着实担心,可他不知道在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也不敢胡乱讲话,只低声道:“主子折腾了一天只怕是累了,现下回了营帐便歇息了!”

“唔。”凤悠然只应了一下,又不说话了。

小六子打帘让凤悠然进了皇帐,凤悠然刚进去,却见帘后烛光下有个身影静立在那里,她一愣,继而低声道:“是绯喧么?”他难道是去而复返么?或是担心她?有了这念头,心里竟不觉的升起一丝雀跃来。

帘后的人静了一下,才转出来,对着她跪下,低声道:“主子。”那银色面具在烛光掩映下,竟似泪光一样盈盈闪耀。来的人是影无忧。

凤悠然静静站在那里看着,眼里已经如刚才一般是沉沉幽色,只不过那幽色里有一点点的欢喜跳耀:“无忧,你来了。”

小六子见此情景,抿嘴笑了一下,便悄悄退出了皇帐。

“你起来,”凤悠然怔了一会儿,见他还跪着,便指着一旁的道,“别跪着了,朕让你坐下。”

影无忧虽站起来了,却往后退了一步:“属下不敢。”

凤悠然心里一涩,低叹道:“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却还与朕这样生分,你可知朕,你——”她长叹一声,“你是怪朕方才将你错认成绯喧么?”隔着纱帐,只不过有个朦胧的身影,她如何分得清那人的面目呢?何况影无忧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主子同慕容公子本就两情相悦,主子刚才错认也没有什么不妥,属下不敢怪主子。属下恭喜主子,回去之后,宫里又多了人来服侍主子了。”影无忧的话听不出一丝波澜,就真的很像一个奴才对主子说的话一样。

凤悠然眼里明显有些受伤的神色:“若是旁人对朕这样说,朕或许会很高兴,可你这样说,朕便觉得好像朕负了你似的,可明明是你负了朕。”

只一句话,便让影无忧的身子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听了这些话他的心很疼他自己知道,他也知道,如果凤悠然再这样说下来,只怕他就要支撑不住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了,为了结束这磨人而心涩的对话,他重又跪下了:“主子,属下探得慕容沛回京之后,还曾秘密去过慕容将军曾经戍守过的地方,但是慕容将军没有给过他兵符,所以那些驻兵都没有开拔离开的意思,想来她兵谏的主意慕容将军不赞同,但是她没有告诉主子,只怕心里也是有想法的,不过属下也不敢妄加揣测,一切还得主子做主。”

凤悠然静静的看着他,难道他们之间便只剩下这些枯燥无味的朝政了吗?

“你来告诉朕这些,想必你都已经做好安排也部署好了,何必还要千里迢迢跑这一趟,你是暗部领主,现在这样的时候,你实在不该离京,慕容沛的事朕知道了,你且回去,等朕回京了,自会处理这件事的,你好好守着便是了。”说完径自歪倒在榻上,闭目不再理会影无忧了。

影无忧怔忡片刻,跪地低声道:“是,属下明白了,属下这便回京去,”谁知他刚转身,却听见塌上传来低【吟,像是忍痛的低吟,他心中一紧,紧走几步来到塌上,紧张道,“主子哪里难受?主子的风寒还未好么?我去找太医来!”

他刚转身要走,衣袖却被人拉住,还没反应过来,凤悠然已经紧紧抱住了他,脸上的面具也在同一刻被人摘掉了,就听见那人一声低笑:“你明明就这样担心朕。”

影无忧垂眸,一时不知心里是何滋味,他已经很久没有与凤悠然这样亲密的在一处的,心跳的很快,那声音连他自己都能听得到,从未乱过的呼吸此刻也紊乱了,只是低着头不敢看她。

凤悠然见他这样老老实实的让自己抱着,且那擂鼓般的心跳她听得一清二楚的,心里更是有了把握,看着他不愿抬头看自己,便低声道:“无忧,朕之前病成那样,你都不来,后来朕好了,你也不来,如今你来了,却半句都不问朕,若不是朕方才使计让你留下,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也不让朕知道你的心意呢?”

“我属下是担心主子,可来了之后,看到主子安好,便放心了,也就不问了。”影无忧低低的答道。

凤悠然将他的下巴抬起,细细的看了他一会儿,那眸子仍是银色的,此刻正反应着主人最真实的心意,他瘦了许多,凤悠然低低一叹,被他眼神所惑,闭眸便吻上了他的唇,影无忧的身子一瞬间便僵硬了,可在片刻之后,又柔柔的开始回应她,这个吻温情缠绵,让凤悠然心醉不已。

“无忧,朕喜欢你,”凤悠然静静的看着他,不知为何,藏在心底的话就这样说了出来,他的容色惊艳,即便瘦了也是那样好看,深深的印在她的心里,可这短短几个字,影无忧却垂了眸,又不说话了,凤悠然却不肯再放过他了,换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又道,“无忧,你喜欢朕,朕也喜欢你,为什么你不愿跟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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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八章 相拥而眠的温情

凤悠然说完,无忧却沉默了,然后他紧紧的抱了一下凤悠然,之后却松开了手,半晌,才低声道:“是。”

凤悠然见他说了一个字又不说话了,心口一堵,他不抱着,那她就抱着他,低低一叹:“无忧,你当初说过,你就想在朕的身边保护朕,你说你只想做保护朕的暗影,不愿意带着被朕宠爱的身份走到朕的身边来,朕当时便答应你了,你想怎样,你愿意怎样,朕都随了你,可是,”她慢慢的说,可却发现他的身子不热,似乎还在渐渐的冷下去,不知为何,看着他消瘦的面容,她心中涩然,“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啊?你依旧过的这样难受,依旧是自己苦了自己,还让朕看的心疼。”

影无忧抬眸,静静的给了她一个微笑:“主子,我不苦。虽说现在时常会担心主子,但那是因为主子征战在外,现在虽休战了,可北戎仍是不得安生,主子还要顾着北戎的事,而我不能随侍左右,因为我心里明白,主子的根基在京城,在紫宣,所以我是一定要为主子护着这些的,能为主子做这些事,我心甘情愿,所以主子,我不苦。”

凤悠然抿着嘴低叹,心里却无比感动:“无忧,正是你的心甘情愿叫朕心疼啊朕怜你爱你,却要尊重你的选择,朕是缺了一个得力的人替朕守着这江山,亦寒管着六宫已是极为辛苦了,你替朕在暗处盯着江山,朕便能够放心了,只怕你心里也明白,朕与暗部是离不得你的,无忧,说到底,朕都是欠你的——”

影无忧忽而掩住了凤悠然的嘴,不许她再说下去了,低眸浅笑道:“主子不必这样说,没有什么欠不欠的说法,主子知道我有苦衷,也知道我不愿意说出我的苦衷,不另外派人查我我已是很欢喜了,怎还会有什么怨怼呢?将来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主子的,只是现下,我的苦衷说不出口。”

凤悠然抿嘴,紧紧的抱着他,有了影无忧这句话,她便放了心了,她一直是担心影无忧会在功成之后不要她,她是皇帝,并不可随心所欲,就像之前一样,明知道慕容绯喧不能嫁给别人,可为了社稷江山,她却不能去阻止,所以她是很害怕这样的事情重演的,如果再来一次,她一样不会拦阻,可那时的心恐怕比当初还要痛彻百倍!

“无忧,只要你不离开朕,不背叛朕,你想要如何,都随你,朕只要你一生一世跟着朕就好了。”凤悠然在影无忧耳边低喃,带着无尽的温情浅意。

影无忧轻笑,一字一句却无比清晰:“主子,我六岁进暗部时发的誓便是这个,一生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当时的誓言,还有一句,就是拼死也要护得主上周全。

这句他没说,他知道凤悠然一定不愿听这个,所以他只在心里说,而且改成了他自己想说的话,就是拼死也要护得悠然周全。

凤悠然自此心中石头落地,只等将来自己心中大业功成之后,便可将影无忧正名,给他应得的名分地位,也不枉他跟随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辛苦与波折。然而人的愿望与想法越是美好,总是越难实现,凤悠然又哪里会知道,将来的波折与磨难竟比现在的要多得多呢?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如今已是后半夜了,凤悠然虽有些困,可影无忧来了她一高兴那点困意便都不重要了,可折腾了一天了,就这样坐着说话她还是觉得累,便脱了衣衫钻进被子里,还挪进里头,拍拍身边的空位靠着床柱对着影无忧抿嘴笑道:“上来陪朕坐坐,可好么?”

影无忧看了她一眼,抿嘴想了想,到底还是脱了外袍,一声不响的上来,很自然的将她拥在怀里,让凤悠然靠着他:“主子,床柱太硬,就靠着我!”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抿嘴一笑,果真如小女人一般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低笑道:“朕与你许久都不曾这样了,从前你躲着朕,现在心结开了,朕倒是觉得从前那许多心力都不曾白费,为了现下这一刻,竟都是值得的。”

影无忧把凤悠然的手抓在自己手里,用自己的手臂圈着她,听了这话,便低声道:“我知道主子的来历,自然也知道在主子原来的世界里都是女子依附男子,大概在主子心里,也很想有一个人这样依靠!”这几年,是影无忧看着凤悠然熬过来的,一点一滴,他都比别人看的清楚,凤悠然越来越像个皇帝,权势越来越大,威望越来越高,甚至她轻轻扫一眼,都无人敢与她对视,可是这样的女子,她的灵魂也是终究需要一个倚靠的,她也会有累了倦了的时候,也会想着某一个时刻找能够容纳她的胸膛,而他就是那个人。

凤悠然低低的笑,他的话温暖人心,低低的声音沁进了她的心底。她心里确实是这样的想法,毕竟在现代活了二十多年,想找一个疼惜自己的男子已是根深蒂固的想法了,即便她做了这两年的皇帝,也做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像这里的人,可是她内心深处还是如影无忧说的那样。

“无忧,你还记得朕第一次见你,给你赐名的时候么?”

影无忧想起那时,浅浅笑道:“我记得,当时主子执意要看我的样子,看了之后怔了,之后又欢喜的很,还非要我陪着睡觉,我当时想不通,主子当真是觉得我这个人安心呢,还是看着我的容貌似是故人呢?”

凤悠然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道:“你是想说朕贪图你的美色!不过话说回来,朕当时见你,确实是惊艳到了,你的眼睛这样好看,难怪后来还用面具覆着,若是旁人看了,哪还有心思做事,只怕全都看着你了!”

影无忧眸光灼灼的看着她,心头一热:“这么多年,虽说暗影不得示人,但是也有不少人见过我的真容,可只有主子一人说过我的眼睛好看!”

凤悠然一愣:“怎么可能呢?”影无忧的眼睛,是那种漂亮的烟灰色,淡淡的时候眸色剔透,笑起来的时候眼眉一弯,就有万种风情蕴育其中,若是生气了,也是好看的紧,凤悠然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只有她一人说过好看。

影无忧眸中涌上淡淡的忧伤,却抿嘴笑了:“主子不是这里的人,自然心宽一些,可我这眼睛的颜色就和白墨人的奇异一样,都是会惹人非议的,只不过白墨人的蛇胆石是大家梦寐以求的,可白墨人少在世间走动,世人多不识得罢了。而我这银色的眼睛却没有什么来历,只要见到的人都觉得不祥,说我是末世之人,不配在这世上,所以我才被亲生父母遗弃,六岁之前被转卖了无数次,直到我进了暗部才好了些,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带了面巾,想要遮住这双眼睛。——直到遇见主子,主子看见我的眼睛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没有一丝厌恶的神色,主子或许觉得没有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莫大的温暖。”

凤悠然这才恍悟,又往影无忧怀里贴近了些:“难怪你当初对朕一下子便亲近了,朕原本还以为你是多么难以接触的男子,原来你只是因为这个,无忧,那一晚你一直都守着朕,你可知道么?自那一晚之后,朕就把你当做守护朕的人了。”塞巴斯基安是夏尔的骑士,而影无忧便是她凤悠然的骑士。

影无忧沉默了一会儿,低低的道:“就是在那一晚,我看了主子的睡颜,看见了主子的全心信任,我自己在心里发誓,影无忧是要守护凤悠然一辈子的,不是暗影守护君王,是我守护你,现在想来,便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心里便全是主子了。”

他就是那一晚对凤悠然动心的,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但是那个,大概是他们共同的开头了。

凤悠然抬眸亲亲他:“是啊,你才不是什么末世之人呢,你是朕心爱的人,就是要陪着朕一辈子的,等回了京城,你记得夜里出来陪陪朕,不要老是一个人闷在那里了。”

影无忧抿着嘴笑:“好,只不过只怕回京之后,主子就要忙了,朝中事多,后宫还有几位主子要安抚,我只能瞅着主子闲了,才能出去让主子靠一靠,解解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