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裴瑾始终挺直着脊背,不发一言。而延帝,也始终盯着他,目光锐利如刀。

也不知多久之后,延帝松了口气,道:“你起来吧。”

裴瑾谢恩,站起,踉跄。王福生伸手相扶。

“多谢王总管。”裴瑾笑得温和而勉强。

延帝瞥见他裤腿上的血印以及地面上的带血碎片,微微动容,想到什么,又道:“当时,你的反应是护住你的媳妇?”

裴瑾微微一怔,明白他所谓的“当时”到底指什么后,点了点头。

延帝目光变得深邃,“当时,你的身边是未来储君,你的弟弟。”

裴瑾垂首默然,半晌后道:“事发突然,来不及深思,望父皇恕罪!”

事发突然,来不及深思,一切便听从本能,谁在心中最重要,便去救谁!大逆不道的话,裴瑾说得从容。

延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头道:“你先回去吧,新婚燕尔,好好陪你媳妇。”顿了顿,又道,“世宁这孩子不错,在当时情况下,竟然还想着护住珂儿。”

当时虽然延帝也遇刺,但他密切关注着

几位皇子的反应,然后,他便看到颜世宁将小十三紧紧护在胸口的那一幕,以及后来,裴瑾挺身挡在他们面前。

等到裴瑾告退后,延帝叹了口气,对着王福生道:“寻点好东西给王府送去吧!”

“奴才遵旨。”王福生想了想,小心问道,“陛下,您原本就不曾怀疑九王,为何还要来这一出呢?”

虽然查明那两名刺客与裴瑾曾有会面,但当时延帝还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个漏洞太明显了,而且裴瑾也没有任何理由安排这样的刺杀,他得不到丝毫好处。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想把这池子搅得更浑而已。——王福生察言观色,暗暗分析,然后他想既然他都能看透,延帝定然再清楚不过,谁知延帝还是极为严厉的质问了裴瑾一番,这让他有些想不明白。

延帝听着这疑问,看向门口的目光变得凝重,“朕的四个儿子中,最看不透的就是这个。朕一直想知道,老九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王福生明白了,这是延帝对九王的试探,他对九王从来不放心。想了想,他道:“也许九王心中,真的什么都没想。”

延帝转身看向他,目光变了。

王福生心中一凛,忙道:“奴才多嘴。”

延帝目光变冷,也变沉。

而那边,裴瑾忍痛而出,步伐有些不稳,只是走出宫门的时候,他的嘴角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心悠的雷~

感谢十指空空的雷~

二更君感谢所有扔雷的留言的补分的收藏的亲们!!!来吧,咱不要霸王了!一起浮出水面欢腾吧!!!

PS:小九你太坏了!

你能再无耻点么

宫中遇刺,本来是被封锁了消息,后来也不知从哪里传出去了,街头小巷都议论纷纷,声音种种。

有群情激昂的——这陛下跟皇子都遇刺,肯定是敌国所为,这是要亡我大延啊,奶奶个雄,干他丫的!

延帝看着黎民百姓如此团结,下旨将北军逼退三十里,夺回边疆三城。

敌国表示,真是躺着也中枪。

也有歌功颂德的——七王舍身救父,实在是太感人了,如此孝顺,肯定大有作为啊!

七王听着这样的评价,躺在皇宫华丽富贵的床上,与穆妃娘娘相视而笑,回头又让亲信在上朝时候再接再厉。

七王名望空前高涨!

由此,七王裴璋成了此次刺杀最大的受害者,却也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这让太子党极为不安,暗地里的争斗也就更加激烈,他们有理由相信,这一切都是七王搞得鬼!

而七王党则对太子党也更加仇视,幸好七王舍身救了陛下,不然真被你们泼了脏水!陷害嫁祸,太无耻了!

一时之间,硝烟弥漫。

然而,贤王府里却一派安宁。

自那日宫中回来后,裴瑾便听从圣意,安心陪妻。当然,若不是特殊时期,若不是颜世宁身子不便,他还真想带她出去转转。

此时他正坐在药房的藤椅上,给自己的膝盖上抹药。

上次的碎片,扎得太深了。

“哎,这玉腿可不能留疤啊!”裴瑾叹道。

北斗听着这话,无语,半晌挤出句:“何必当初。”

裴瑾抬头一笑,“我倒是想避开那些碎片,可不立即跪下,如何能表达出我内心的惊恐与震撼呢!怎么的,也得跟七哥学一下苦肉计不是?更何况,嘿嘿,看到小狮子担心的感觉很美好啊!”

那天他回来,颜世宁看到他裤腿上的血迹时可是吓了一跳。

“倒没想到裴璋真的会舍身护驾。”北斗眸中浮出嘲讽。

裴瑾放下裤管,起身净手,“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死,挡一下又何妨?别忘了,我那七哥身手好极。”

“便宜他了。”

裴瑾一笑,“未必。”

“嗯?”北斗疑惑的看向裴瑾,却见他正站在窗口拨弄着一株药草,笑得高深。

“我那父皇不是傻子。那一剑,七哥明明可以挑开的,却偏偏拿身子挡了,这样子,太

做作了。你知道,我那父皇最见不得人跟他虚假,七哥来这招,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虽然他被留在宫中养伤看似受宠,其实…呵呵,父皇生性多疑,追查不出幕后主使定让他草木皆兵,他将七哥留在宫中,既成就了慈父孝子的美名又便于观察控制,不是两全其美?倘若七哥安心养病,不问旁事,想来渐渐的也能博得父皇信任,只可惜穆贵妃操之过急,紧赶着煽动人给他儿子歌功颂德…于是,就更让父皇不安心了。”说到这,裴瑾摇了摇头,面露可惜之情。

听着他的解说,北斗有些悟了,果然,自己的目光还是短浅了些。

“倒是太子,比七王聪明多了,事后一直示弱,并且称病居于东宫,再无动静,气得皇后娘娘拍桌子折断了留了许久的指甲…也不知道我这位十弟到底怎么想的,这是想主动放弃那个位置,还是,只是蛰伏起来,等待下一个时机?”裴瑾蹙着眉头,有点失算的受挫感。

北斗默然,半晌后道:“当初让我刺杀太子,也许你现在就没那么多的烦恼了。”

他出手,不会让太子还有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的!

裴瑾闻言,转过了身,阳光从窗户中透进来落在他俊秀的脸上,使他本来就温和的笑容更显柔和。他看着正盯着他一脸认真的北斗,嘴角慢慢抿出了一丝弧度。

“北斗,我安排这刺杀,可不是为了杀人的。”

北斗默然,片刻后开口,“那你的原因呢?”

裴瑾安排这个计划他早已得知,却始终不知其目的,派出刺客刺杀自己跟太子,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天外飞鸟翩跹,裴瑾看着它们飞至远方消失不见后方道:“只不过是想把这坛池子搅得更浑一点而已。你看父皇越猜忌,对他们也就越防范,那样,他们忙于自保,也就不会再拉我下水了。唉,闲王难当啊!”

说完,拿起从颜世宁那顺来的扇子扇了扇,似要扇去那些数不清的麻烦般。

北斗自然不会相信事实如他说的这般简单,不过他也不再多问,并且也准备在之后的日子里不再胡乱干涉,因为通过消息他得知,皇上在对七王和太子防范的同时,也对国公府进行了干预,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国公的势力被狠狠的瓦解了番。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延帝对于国公府的野心也是有所察觉的!这种认知让北斗有些后怕,因为之前,他可是极力鼓吹裴瑾跟国公合作的,倘若那时侯当真合作了,只怕现在,贤王府不会如今

天这般安然无恙了。

“你早就知道陛下对国公府有所怀疑了?”沉思了番,北斗问道。

裴瑾看着扇子上的字画,闲闲道:“之前只是猜测,不过这回看到父皇将那几个官员革了职,便证实了我的猜想。十二年前,国公府盛极转衰太过迅速,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怪不得之前不肯与国公府合作,原来如此。北斗看向裴瑾的目光变了。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去逗狮子玩了。嘿嘿。”裴瑾笑着,转身就走,跨出门槛的时候又想起一件大事,顿足道:“哦对了,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北斗一怔,还有什么?

“那个,这女人月事到底要多久?我上次问你说四五天,可这六天都过了,她怎么还没好?”裴瑾蹙眉道。

北斗看着他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郁闷,无语,吐血,然后,拂袖而去!

啊啊啊!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

裴瑾看着他暴走的样子,摸着下巴,不厚道的笑了。

得,还是回去滚狮子吧!

颜世宁正坐在桌边看书。书是前几天裴瑾偷溜出去给她买的,都是些山野小说,没什么高尚情操,讲的都是些情情爱爱。当然,它们的封皮可都是什么什么诗集什么什么德经——没法,总不能让别人看到堂堂一个王妃看的尽是些不入流的杂书吧!

装样子,也得讲究个有始有终彻彻底底。

而正当她看得起劲的时候,感觉到有人走过来了,抬头一看,只见裴瑾手中正拿着个绣球。

“给你玩。”

颜世宁接过球,纳闷,“这球有什么好玩的。”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裴瑾却状似惊讶道:“狮子滚绣球啊,你不是应该欢喜么。”

欢喜你个鬼啊!

怒!

裴瑾赶紧狗腿的上前哄,“好啦好啦,逗你玩呢。苏氏作衣坊把其他衣裳做好送过来了,一起去看看吧。”

“怎么还有?”颜世宁道。

“上次不是说了么,还会有很多。”

而当颜世宁明白这个“还有很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时,目瞪口呆。厅堂里,三个大箱子,两个小箱子,里面摆满了衣裳,鞋子,以及各种首饰。

r>天呐,这么多,够她穿好几年的了!

而且这些东西,一看就价格不匪。

看着下人把东西搬进寝室又退下后,颜世宁终于忍不住了,“你疯啦!”

裴瑾笑道:“人生难得几回疯。”

颜世宁有点难以置信,印象里这厮抠门的很,以前上街买糖葫芦还都是敲诈她的,这回居然这么大方…真是太诡异了!

不过,嘿嘿,这些衣裳可真漂亮。

颜世宁喜滋滋的打开箱子查看,当她打开那个装亵衣的檀木箱子拿出一身细看时,愣住了。

这,这,这也太薄太透太露了!

这穿在身上跟没穿有什么差别!

颜世宁脸红了,然后将手中衣裳扔进了箱子,“你怎么买这个!”

裴瑾无辜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让掌柜的拿最好的,谁知道这种是最好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哦呵呵,苏掌柜太够意思了,我不过就是画了个草图,谁知他还真做出来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薄还要露还要透,哦呵呵呵,真是太满意了!

颜世宁看他眼中闪烁的光芒就知道这一切准是他的主意!

啊啊,怎么有这样的人啊!

不过,哼,你买归买,我不穿看你怎么办!

裴瑾咧嘴笑,想不穿么,哪那么容易!

当夜,颜世宁在里间洗漱,时不时的还警惕着,这厮已经养成了每次她洗澡他都要来溜达一圈的习惯了,这不,又来了。

颜世宁无语的埋□子,对那晃动的人视若无物。

裴瑾看她埋得只剩下个脑袋了,连半截脖子都看不到,不由有些扫兴,不过这回他也不是为了看春光来的,所以又溜达了一圈后,背着手施施然走了出去。

颜世宁有些奇怪,平常他不都得调戏一番的,今天怎么变哑巴了?

“哎呀,我忘记把东西忘在书房了。爱妃,我去书房一躺啊!”外边传来裴瑾的喊声,然后又是一个开门关门声。

颜世宁撇撇嘴,去就去呗。

又泡了一会,见水差不多凉了,颜世宁钻出了浴桶,只是当她顺手想拿衣裳时,傻眼了!

——放在边上的衣裳哪里去了!

回想起刚才裴瑾背着手转来转去,颜世宁悟了,然后抓狂了,你没事拿我衣服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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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再拿一身吧!

而当她走到柜子边的时候,再次傻眼了,只见里面空荡荡一片,只剩下一件又薄又透又漏的亵衣…

啊啊啊啊,裴瑾,你个混蛋啊!

颜世宁咬牙切齿,在心里用小皮鞭将裴瑾抽了一百遍,然后怒气冲冲的将衣裳穿上——不穿可真要光着了!反正他去书房还没回来,赶紧钻上床!

只是,当颜世宁走出去看到侧着身手撑着头躺在床上笑得一脸狡诈的裴瑾时,轰隆隆,整个人彻底石化了。

“呀,爱妃为何如此打扮,莫不是想诱惑为夫?哎呀,为夫可是个正经人。”

看着面前这人如此大言不惭,颜世宁泪崩了!

苍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禽兽啊!

作者有话要说:补昨天的,啦啦啦

小九你真是越来越坏了,神都阻止不了了,地球已经容不下你了

肉君二更君同台

裴瑾看着一脸愤怒与委屈的颜世宁,是心里暖暖的,而当他往下看后,小腹收紧了。

那身亵衣,白纱制成,薄而透,里面的玲珑若隐若现,甚至还能看到那微微的两点翘起。香肩裸/露,锁骨分明,让人恨不能咬一口。

裴瑾看不下去了,下床就朝她走了过来,一把搂住她的细腰贴在自己身上,不等她开口,就低头亲了下去。

颜世宁为了避开,连连后退,可裴瑾紧追不放,始终热烈的吮吸着她的双唇。身后是桌案,再不能退了,而裴瑾的吻越来越霸道,颜世宁仰着脖子站立不稳,只能靠着桌子,双手撑着桌面,于是,她跟裴瑾贴合的更紧密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裴瑾如铁般硬的某物。

裴瑾的吻已从她的唇挪至肩头,浑圆光滑让他一阵血热,禁不住就咬了下去。

颜世宁正被亲得晕头转向,猛的被咬,发出痛呼,“疼啊!”

裴瑾嘿嘿一笑,在她肩头那排牙印上舔了一下,柔声道:“你也知道咬人疼啊!”

颜世宁刚想回应,身子一轻,已被抱了起来。她看着裴瑾抱着他往床上走去,又开始紧张了,“我,我,我月事还没好呢!”

裴瑾眯眼笑,“是么,让为夫检查一下。”

颜世宁见他手探下去,连忙拉住。天知道她月事昨天就结束了,不过就是骗着他的!

“爱妃这是做什么?”裴瑾看着她拉住自己的手,眼中露出危险的目光。

颜世宁干笑不应。

裴瑾咬牙,“居然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将颜世宁翻转趴下,一把扯掉她身上轻薄的衣裳,然后又轻咬重吮向她的后背。

多日的床第折腾让裴瑾早就摸到了颜世宁身上的各处弱点,而后背无疑是她弱点中的弱点,只要轻轻的触碰,都能让她轻颤。本来裴瑾还想循序渐进,不过得知她居然骗他,让他白白忍了这么久,他也就不管了!

颜世宁被束着,根本不能动弹,只感觉到青丝被拨到前边,然后男人温热的唇便至肩头一路吻下。因为背对着,也就看不到后面具体的样子,只能感觉到自己□着后背任人抚摩轻咬,这让颜世宁更加紧张和不安。而在裴瑾不停的亲吻间,□麻的感觉传至全身,最后又汇聚成一点,颜世宁忍受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吟,同时不由自主昂起了头,于是她的脊背拉成了一个再漂亮不过的姿势。

裴瑾听着这声低吟,抿嘴一笑,在她脖颈肩又轻咬一口后,左

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与床榻隔开一段距离,而另一只手,依然触摸着那光滑的肌肤,从颈椎自尾骨,手指一溜往下,最后绕至腰前,往上寻到那处柔软后,整个包住,揉捏一番后,又伸出食指在那早已翘起的樱桃上一拨。顿时,颜世宁又发出了一声难以抑制的呜咽。

感觉到怀里的人软下来后,裴瑾将她翻转了身,看到她脸红如霞,双眸似起了雾般迷离后,他笑得促狭,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后,道:“现在,让我们开始洞房吧。”说着,开始解自己的衣。

颜世宁此时心跳如擂,刚才的那阵晕眩尚未散去,此时她微喘着气看着裴瑾将衣衫一件件解除。

之前鸳鸯浴的时候颜世宁也见过裴瑾脱掉衣裳时候的样子,只不过那时忙着挣扎也没细看,此时就在自己面前,颜世宁一时之间竟有些看怔了。他的身材太好了,匀称而结实,有种隐隐的诱惑力。

颜世宁从没想到裴瑾又这样一副好身材,虽然他穿着衣服时也足够玉树临风,但他不穿衣服时的样子,更加迷人。

“爱妃如此痴迷的看着我为夫,为夫可要不好意思了。”裴瑾脱完衣服,见颜世宁盯着自己发愣,不由调笑道。

颜世宁闻言回神,发觉自己与裴瑾又是赤身相对时,脸烧的更厉害,“我…我…”她想说些什么,可此时此刻她竟说不出一句囫囵的话。

她又开始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