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在说什么,朕好像听到曾孙?”圣人进殿,满屋子的女人一惊,忙起身请安。

圣人身后还跟了三个王爷,待她们行了礼,三人又跪到太后跟前请安:“见过皇祖母。”

太后见了儿孙,脸上的笑容跟灿烂了,连连道:“快起来,今儿怎么有空,跟你们父皇来哀家这儿?”

安王笑道:“回皇祖母,三弟说数月未回,要来向皇祖母请安,孙儿想着也几日没来慈宁宫请安了,甚为想念皇祖母,这便同父皇一道过来了。”

“哀家好得很呢,你们不用担心,只安心替你父皇办差便是。”太后关照了两个大孙子,这才把目光落到萧长风身上,心疼的道,“老三瘦了不少,也晒黑了,这回可吃了些苦头。”

萧长风笑道:“劳皇祖母惦记,孙儿还好,只是南方炎热,嗮黑在所难免。”

“你们兄弟长到这么大,可没吃过这等苦,哀家这阵子提心吊胆,如今见你平安回来,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萧长风正要回话,一旁的圣人轻笑道:“母后可别惯着他们,这么大岁数,换寻常人家,早扛起养家的重任了,只叫他们替朕办点事,这要是都办不好,朕养他们还有何用。”

“就会在你儿子跟前耍威风。”太后嗔道,“咱们这样的,哪用得着他们去吃苦受累?”

萧长风兄弟几个却连连表忠心:“谢皇祖母心疼,不过孙儿都这般大了,却还不能为父皇分忧,心底委实愧疚。”

太后这才点头,欣慰的笑道:“你们有这个心就好了,但也不急,慢慢来,想当年,你们父皇和皇叔他们,也被锻炼了好些时候,断没有一下子就上手的。”

圣人听得这话,倒也感叹道:“母后说得是,老三还算难干,老大老二也可历练,再说了,朕这几个儿子,可比朕的兄弟年轻时省心多了。”

太后笑而不语。

话题告一段落,萧长风便道:“孙儿这回在广州,也没什么好东西,索性滋补草药有些,便寻了些上好的银耳、冬虫夏草和血燕之类的,供皇祖母平日食用,倒也能滋补身子。”

“你个孩子,出去办差便是了,还寻思给哀家带什么东西?”

圣人却满意的笑道:“老三一片孝心,母后尽管享用了便是。”

太后笑了笑,也不冷落安王和诚王,温和的道:“哀家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安王和诚王许是真跟来给太后请安的,坐下说了没几句话,便一并告辞离去了,太后索性对宫妃们也摆手道:“时辰不早了,你们自去忙罢。”

虽说什么事都比不上跟圣人相处重要,不过众人也知道圣人孝顺,连元贵妃都在慈宁宫勾不走圣人,她们更别想了,在元贵妃的压迫下,宫里生存本就艰难,还好有太后镇着元贵妃,若连太后都惹恼了,那就真没无可容之地了。

因此众人虽不舍,太后一发话,仍不敢迟疑,纷纷行礼出去了。

太后特意留了简珞瑶,又对萧长风道:“哀家近来倒无事,有人惦记着,只你媳妇前儿肚子不安稳,吃什么吐什么,小脸憔悴的不成样子,委实是辛苦。偏你又不在,后来又是叫太医,又是赐御厨,你父皇还为你媳妇破了例,叫她用了御膳房的例,你母妃也担心,还找皇后准许了你媳妇的娘去府里照料,这才渐渐好了。”

萧长风连连点头,道:“谢皇祖母和父皇替儿臣照料王妃。”

太后摆摆手,笑道:“都是自家人,道谢就见外了,哀家是要叫你对你媳妇好一些,她可没少受罪。”

“孙儿谨记皇祖母教诲。”

简珞瑶也笑眯眯的道:“孙媳妇有皇祖母疼就心满意足了。”

太后笑睨了她一眼:“这小嘴又抹了蜜罢?”

“怎么会?若真有这么甜的蜜,孙媳妇哪能一个人吃独食,定要献给皇祖母也尝尝鲜。”

“皇帝瞧瞧你选的儿媳妇,尽会给哀家灌迷魂汤。”

圣人笑道:“母后被灌得也开心不是?”

太后嗔了他一眼,又道:“哀家跟老三家的说了,今儿留他们小夫妻陪哀家用午膳,皇帝也一道留下来?”

“儿臣叫了户部尚书半个时辰后去御书房,怕是不能陪母后用午膳了。”圣人回道,又瞥了萧长风一眼,道,“老三也没这个功夫留下来。”

“怎么回事?”太后诧异的问,“老三刚回来,你该不会都不让他喘口气,又给他指派新的差事罢?”

“儿臣还不至于这般苛刻,这是他自个儿欠的账。”圣人轻哼一声,“先前在信里朕就说得很明白了,老三回来得先给朕汇报,他昨儿下午才回,朕允他休息半日,熟料今儿早朝都没上,当真是不着调!”

“你当真是不知疾苦,老三在外边忙碌了三个月,自广州回京,路上奔波少说也要半个月,叫他只休息半日怎么够?你还说老三不着调,哀家还要说你这个父皇不体谅儿子呢!”太后偏帮着萧长风。

圣人却道:“老三虽是儿臣的儿子,可他既然出去办差,与满朝文武便无不同,与他同行的另外两人,昨儿下午便去衙门述职了,今儿朝阳上早朝,儿臣对老三已经是破例。”

“自然要破例,另外两个府中可没有怀胎在身的妻子,老三媳妇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孙子,难不成还没有述职重要?”

提到“孙子”,圣人语气缓和了些,道:“母后说得在理,只是老三提前告知朕一声,也不必耽误朕这些功夫。”

太后语气也缓和了些,温声道:“皇帝,老三才二十出头,瞧着再稳重,也有年轻人的跳脱,老三媳妇怀头胎,他难免失了稳重。哀家当年刚怀孕的时候,你父皇半宿没睡着,第二日险些错过了早朝,老三这表现,已是沉稳有余的。”

圣人点点头,对太后难得语重心长的教诲,有些动容,又有些尴尬。不好说他其实也没真怪老三,只是他犯了错,该教训的还得教训。

简珞瑶低头抿唇,便被圣人瞧在眼里,他道:“老三家的在笑什么?”

太后和圣人一齐看过来,简珞瑶大大方方的道:“父皇和皇祖母方才的争论,倒让孙媳妇想起在娘家的时候,兄长偶有犯错,父亲要责怪,祖母也是这样据理力争,护着兄长不受责罚的,一时有些怀念罢了。”

太后闻言看了圣人一眼,感叹道:“还是瑶丫头明事理,他们都说哀家不近人情,可哀家对子孙的心,也就是个寻常人家的祖母,奈何生在皇家,身不由己。”

圣人忙道:“母后的用心,儿臣十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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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慈宁宫出来,安王妃有些不忿,又有些忐忑,小心翼翼觑着陈嫔的脸色。

陈嫔一直没搭理她,直到进了永宁宫,才瞥了安王妃一眼,叹道:“你今儿真真是糊涂了。”

安王妃这才连忙道:“求母妃指教,睿王妃今日分明是犯了忌讳,为何皇祖母和淑妃娘娘却一句都没责罚她?”

“犯了忌讳?”陈嫔拿眼斜她,“你说手她犯了什么忌讳?”

安王妃小心的回道:“怀着身孕与睿王同房……”

“你亲眼瞧见了?”

安王妃一愣,勉强道:“可睿王妃今日的神色,分明就是被滋润过。”

“那也只是你的推测,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拿到证据,又能如何?”陈嫔冷声道,“睿王和睿王妃本就夫妻,通房无可厚非,只要她的胎儿没事,别说你我,就是太后和淑妃,明面上也管不到。”

“再来说你说的忌讳,本宫不信你怀孕的那会儿,没问过太医这事,都心知肚明,忌讳是男人不愿意才用得上的借口,人家睿王都不怕忌讳了,用你说什么?”

“记住本宫说的,只要睿王妃的孩子平安生下来,她不管犯了什么忌讳,都没人会管!”

?

第 89 章

?圣人在慈宁宫待了小半个时辰,便有人来禀报,说户部尚书等大臣到了御书房,圣人便也不耽搁,领了萧长风离去。

简珞瑶仍留下来陪太后用了午膳,太后又留了她歇午觉,快到申时,萧长风才终于过来。

此时简珞瑶也正准备跟太后告辞,太后见了萧长风过来,便笑道:“来得还真是及时,哀家也不多留你们了,去陪淑妃说会儿话罢。”

简珞瑶侧头看了萧长风一眼,笑盈盈的道:“那孙媳妇改日再来向皇祖母请安。”

太后点点头,又叮嘱道:“平安脉别忘记请了,每日都要叫太医诊一诊。”

太后以前也没这么叮嘱,偏在萧长风一回来的时候……

简珞瑶不免有些多想,太后是不是在暗示自己?

不过不管是不是,简珞瑶已经悄然红了脸颊,太后瞧在眼里,却并不点破,只摆摆手道:“自去罢。”

淑妃早在昭阳宫翘首以盼了,她的性子虽做不出拉着萧长风嘘寒问暖,但也细细的问了萧长风在广州的事。

萧长风一一答了,又叫人拿了备好的滋补药材,自个儿亲手递给淑妃,温声道:“数月不在京里,叫母妃挂念了,王妃怀孕,又要母妃操劳。”

淑妃迟疑的接过东西,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抬头看了萧长风一眼,嗔道:“本宫是你母妃,帮你是应该的,母子之间,忽然说这个作甚?”

简珞瑶心里一跳,也觉得萧长风不该这样说。

其实他说的话没错,母子之间,该表露的情绪也要表露出来,出门在外,回归时给母亲备礼物也是应该的,可是两件事不能放到一起来做,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为了感谢淑妃才送的礼。

这又不是欠了人情,你帮我,我送礼物表示感谢,母子之间,算这么清楚就太见外了。

看淑妃这语气,也不像是惊喜,估摸着就是想到了这一层。

思及此,简珞瑶忙看了萧长风一眼,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暗示,但是萧长风跟淑妃见外,淑妃心里不舒服肯定要算在她头上,不然也不会用上“忽然”两个字,说不定就是抱怨萧长风以前都不见外,偏偏这个时候客气起来了。

为什么?

肯定是因为娶了媳妇啊。

萧长风看到了简珞瑶的暗示,其实淑妃说这话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倒也不慌不忙,轻笑道:“在广州找了当地老大夫问,都说这银耳和虫草京里少有,最适合女子滋补,这才寻了一些给母妃和皇祖母带回来,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全当尽孝了。”

“回京后才知道王妃怀孕了,昨儿太医还说这银耳配冰糖燕窝,每日给王妃用一盅,日后生下来的孩子都要比旁的白嫩,倒真真是巧了。”

萧长风这话,不仅表明了对淑妃的孝心和对太后是一样的,也暗示了淑妃,他事先并不知道简珞瑶怀孕,因此送礼物,也不是为了感谢淑妃对简珞瑶的照顾,单是自己的孝心,显得纯粹许多。

淑妃闻言也勾唇笑了,点头道:“成了亲的人,到底比往常懂事许多,单是给本宫和太后准备了,那你父皇和皇后呢?”

“都备了,还请母妃放心。”

“若还有剩余,也备些去侯府,母亲年纪大了,多用些温补的药材也好,且你媳妇怀孕几个月,除了确诊那回,后边再没去过。”说到这里,淑妃顿了顿,许是单提到自己娘家,不提简家也不好,便又道,“还有简家那儿,我先前跟你媳妇说了,待你回来后陪她去一趟简府,这些时日没少打扰简太太,有功夫便早些去罢。”

简珞瑶笑道:“儿媳娘家倒不着急,王爷去了侯府,也还得先缓个几日,好好养回来。”

对于简珞瑶的识大体,淑妃满意的点了下头,道:“你说的是,瑱儿瘦了许多,可得养一养,想必万岁爷也就给你几日的沐休罢?”

“父皇虽发了话,叫儿臣休养够了再回衙门当值,不过儿臣年轻,还不到这般田地。”

“朝堂上的事,本宫也不懂,索性你自个儿拿主意。”淑妃说着摆了摆手,道,“这时辰也晚了,再不出宫,宫门就要落钥了,你们早些回去罢。”

萧长风和简珞瑶便同淑妃告了辞,走出昭阳宫的时候,太阳向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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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进入了七月,天气渐渐闷热起来,就傍晚这会儿气温最适宜,晚风轻拂,带着些微暖意,褪去了白日的燥热,踏着余晖走出宫门的这段路,都感觉风景秀丽了起来。

明明以前时常走过的。

上了马车,简珞瑶朝萧长风晃了晃手腕,萧长风一眼便瞥到腕上那只比雪白的肤色更显柔白的镯子,却当没瞧见,压低声音问:“王妃这是作甚?”

简珞瑶眯了眯眼睛,笑道:“王爷没瞧见我手上多了什么吗?”

“噢。”萧长风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王妃这镯子不是出门前戴的。”

“自然不是。”简珞瑶睨了他一眼,语气似真似假的低落,“以前妾不管戴什么,王爷都会注意到的,现在这么大一个镯子王爷都没瞧见,果然是出去了一趟,办大事的人,人也变得大气了呢,才不将这些小节看在眼里。”

“王妃委实误会了。”萧长风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轻声哄道,“王妃是王妃皓腕白皙,肤色比这玉镯还要亮一些,白玉戴在王妃手上浑然天成,自成一体,便一时没注意到。”

“花言巧语。”简珞瑶虽是这么说,见萧长风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耐,心里头也满意,笑眯眯的抬手到他眼前,“王爷瞧一瞧这是什么玉?”

萧长风伸手摸了一把,入手温润滑腻,心头已有了决断,当即笑道:“可是暖玉?”

“王爷果然识货。”

“一整块暖玉,才能打磨出这个大拇指粗的镯子,王妃这个手镯可不简单,委实珍贵。”

“又多珍贵?”简珞瑶挑眉,轻笑道,“倒不是看重它的价格,是皇祖母不由分说给我套上的,说是暖玉养人,叫我日日戴着,这份心意委实叫人感动。”

萧长风点点头,一副十分赞同简珞瑶的模样,却没说话。

简珞瑶不明白他是装傻还是真没听懂,当下看过去,也没瞧出什么,便抽回了手,抿唇道:“说起来,王爷对皇祖母和母妃她们也真真是有心了。”

“是王妃叮嘱得好,若不是王妃上回在心里提了,我也没想到这茬。”

“哦?那王爷如何感谢我?”

萧长风洒脱的笑道:“夫妻之间,说感谢太过见外,我知王妃也不喜如此。”

简珞瑶幽幽的看他:“你怎知我不喜如此?”

萧长风挑眉,一脸的诧异,好像在说“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现实市侩了”,嘴上却道:“那些药材不单单是给母妃和皇祖母备的,王妃也有份。”

“王爷打量我没听见呢,你原就是给皇祖母和母妃准备的,这会儿见了我怀孕用得上,才匀了一份出来,要说也只是顺路,算不得什么心意。”

萧长风却满不在乎的道:“什么心意不心意的,东西给你备了不就行了?”

“王爷这话说得可真真轻松,敢情被敷衍的人不是王爷。”简珞瑶挑眉,虽没生气,心里头也难免不舒服,抬头看向萧长风的时候,却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来不及掩去的笑意,当下便明白了他在故意逗自己。

简珞瑶反应过来,倒也没有被戏弄的不悦,反正她也喜欢戏弄萧长风,不妨陪他演一演,索性变了脸。

正好萧长风还在继续说:“王妃这话本王就不爱听,事有轻重缓急,本王本就是奉父皇之命南下办差,甭管给谁带礼物,都是顺道,何来敷衍一说?”

“以前对妾正新鲜的时候,王爷可不是这个样子。”简珞瑶挑眉,一副算账的架势,“那时真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妾说什么就没有不应的时候,如今妾也没要什么宝贝,就是希望王爷用些心而已,反倒被王爷一通教训。”

“果然是怀了孕,变成黄脸婆,再值不当王爷用心了。”

简珞瑶演自怨自艾很有一套,一撇嘴,一怂眉,顾影自怜的气质便出来了,配上幽怨的眼神,幽幽的语气,连萧长风都拿不准她有几分真几分假在内。

不过即便萧长风分不清楚,也不妨碍他对简珞瑶这番话毫无抵抗之力,当下起身往简珞瑶身旁挪了挪,搭着她的肩,温声安慰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简珞瑶不理他,只挑着嗓子道:“教训妾的时候一口一句‘本王’,架子端得十足,当真是气势凛凛,现在想讨好妾了,又换了一副语气神情,妾先前还真不知,王爷竟有两副面孔呢。”

萧长风陪笑道:“是我说错了话,王妃大人大量,可千万别放在心里。”

简珞瑶想抬头看他的神情,又怕自己看了忍不住破功,先低下头抿了抿唇,就这一个动作,被萧长风瞧出来了。

萧长风也不点破,只扶了她到自己腿上坐着,揽着她的腰问:“王妃如何才肯原谅我?”

简珞瑶别别扭扭的,坐上了他的腿,仍撇开脸表示不爽,义正严词的道:“王爷伤了妾的心,这心伤哪里是能轻易痊愈的?”

“王妃如此就容易受伤,我先前还担心王妃在府中误区,特意寻了只奶狗陪你作伴,也是费了心神的,可见王妃是没将我这份心意放在心里。”

简珞瑶反应极快的道:“怎么没有了?可这不是王爷对我那幅画的回礼吗?”

“算得这般清楚。”萧长风无奈道,“可真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那自然是,王爷见我什么时候吃过亏了?”

萧长风抿唇笑道:“王妃心气神这般高,我在广州特意寻的那些新鲜玩意儿,恐怕是入不了受了心伤的王妃的法眼了。”

“什么新鲜玩意儿?”

“一些舶来品罢了,不值当什么,全当玩个新鲜。”萧长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简珞瑶却感兴趣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可是漂洋过海得来的?有些什么东西?”

“王妃不生气了?”

简珞瑶这才想起来,一扭头,高冷的道:“等见了王爷的新鲜玩意儿才知道。”

“还说不在乎价值,只要心意到了就行,我这不心意也到了?”

“王爷怕是没理解我说的心意,既然用心了,最起码能投其所好,王爷若选不中我喜欢的物什,见到什么随手拿什么,这叫什么心意?”

“总归你有理。”萧长风笑着将简珞瑶的头扳过来,道,“行了,这么一直梗着脖子,不累吗?”

简珞瑶伸手捏了捏脖颈,活动了一下,点头道:“是挺累的。”

萧长风挑眉看她:“不装了?”

简珞瑶伸长手臂,勾着他的脖子,笑得甜蜜蜜道:“怎么舍得跟王爷生气,方才只是配合王爷打趣罢了。”

“配合?分明就是戏弄。”萧长风拧了拧她的高挺的鼻子,咬牙道,“你就是吃定了我不敢跟你置气。”

简珞瑶笑盈盈的反问:“王爷为何不敢跟我置气?”

“明知故问。”萧长风说完,也学着简珞瑶的样子一扭头,不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