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看我笑话是吧,都是混蛋,我手心肿怎么了我依然读书最快,背的最多,字也最好,气死你们。”

呵呵,你都这么说了,那也怪不得别人这么插刀了对吧,看看,那些小子一个个的都开始嘘上了。

“焦

珪生气了喽,生气了哦,手掌成熊掌了哦。挨打了哦。”

这欢呼的,他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怎么就这么对他呢。焦世博的心都凉了。不过转头,这群孩子又过来了,那铁蛋还十分炫耀的挥了挥手里的小鞭子,对着他说到

“我们要去转陀螺了,嘿嘿,焦珪啊,今儿你可没法子参加了,这第一肯定是我的。哈哈。”

还用玩来笑他焦世博一阵的气,不过转头又高兴了起来。自打他读书越发的快,这些往日一处玩啥的村中孩子们,好像不怎么来和他玩了,如今焦世博猛地回头,看了那学堂一眼,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来。

都说福祸相依,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都说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如今看来古人诚不欺我,不过是几下的手板子,这些孩子们

这样一想,焦世博的心猛地就亮堂了几分,然后挥着那红肿的手,冲着那些小伙伴们大声喊道

“谁说我不来的我这是左手,左手,我的右手还好着呢,看着,第一还是我”

说话间也不去擦什么药了,对着身边两个这会儿正吃吃笑着的兄弟一使眼色,飞快的冲着铁蛋他们冲去,一把抢过某个落在后头的小子手里的小鞭子,一边开始抢陀螺。

“哎呦,焦珪来抢陀螺了,赶紧的转起来”

“他那力气大的很,一鞭子就让那东西转好久,哎呦,早知道今儿不玩这个了,白送他第一。”

“焦珪,大娃,你下手轻点不成啊,看看我这鞭子,那可是我爹昨儿新作的,你小心些”

嬉闹中,这些孩子好像又重新融合成了一体,就是刚来没多久的仇梁,也乐呵呵的,跟着笑闹起来,这里的孩子这会儿没有什么阶级,没有什么贫富,也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和睦的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微笑。,,,, ,,,,,。

三年,突变

焦裕丰用自己的辛苦, 扎实了进入官场的最初阶段, 一步步的积攒着功劳资历, 等着顺利成章的晋升, 而另一头过了最初磨合阶段的孩子们也开始收敛了心神,不在过多的在意旁人资质如何, 一步步的读着自己的书, 走着自己的路,一时间不管是村子里,还是外头的世界, 都好像一下子平稳了下来。而在平稳中过日子,那速度其实真的很快, 转眼间就已经过去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里, 焦裕丰终于稳稳的爬上了从七品的位置,虽然这官,依然还是在营地里,虽然这职位听着就不像是太有权利,可品级在这里放着呢, 这也足够让焦家以及周围和他们交好的人家高兴的了。

而这样的喜事儿在焦大柱又得了个儿子, 焦周氏有了身孕之后,那自然更是满足的让焦大连睡着都感觉能笑醒。下一代有撑门顶梁的,有延绵出生的, 眼见着家族兴旺在即,能不高兴才怪。就是那焦三叔去城里送菜都积极了好些,他如今可是有孙子的人了, 要给孙子攒家业啊,不说能比得上大房二房,那怎么也要和村子里的人比肩吧,不然这以后岂不是让他孙子被人小看了去

是的,因为有了焦裕丰这么一个能攒钱的好领头人,不是村长的村长,如今这小小的山村也不再是往日的模样了。虽然说这田地开荒什么的,因为这周围的土地山林限制,不可能继续增长,可别的却一样样的都多了起来。如今这村中的人家,不说人人都是砖瓦的房子吧,那也有了七成,家家有牛,还养着大小不一的牲口,或是猪,若是鸡,反正就没有空着的。再加上菜地常年对军营的供应,打猎的出息,这一家家的,家中存银十两上下的都不算好的。如此一算,可不就是富裕了起来

就是那后来的大方氏一家,也一样用三年的时间为自家挣下了比以往不知道好了多少的家业,地虽然依旧是十亩,可家中后院那一长溜的兔子笼却很是显眼,比村中最早样兔子的三爷爷家比,都没少多少,可见他们这一家子有多勤快,嗯,或许也有孩子多,照顾的过来的缘故,反正吧,即使田地不算多,可有了这贴补,一年的出息也足够让这一家子乐呵了。

至于仇家十头猪,十亩地,加上泥瓦匠的本事,这一家子日子也过得很不错,虽然说最近仇大全脑子正琢磨,若是两个儿子分家,是不是家业少了些,有心在继续攒,可说到底依然是底气足了,心气高了,日子好过了对吧。

村中一家家的日子都不差,那焦裕丰家能差虽然吧明面上这田地依然只有那200亩粮食田,50亩果林吗,可他家不声不响的在城里周围的镇子上,已经多了两间的铺子,光是租出去,每年就有几十两的租子钱,这不是家业那莫名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下了隔壁的院子,将那京城平民区的5间房子的小院扩充成了15间,这难道不是家业再有家里的存银,器物,也比以往不知道多了多少,小库房都收拾了出来,可见这焦裕丰父子蒙声发大财的本事有多大了。

而过了这三年,焦世博也终于又一次走进两位数的年龄,成为一个十岁的小书生。基本的蒙学已经读完,目前正粗略的开启四书五经的课程,等着这边过上一遍,接下来若是想要继续精进,那真的是只能在寻个更好的学堂了,没法子这先生的水平在这里放着对吧。

可就在感慨自家儿子成长,即将小学毕业,讨论升学问题的焦裕丰吧唧一下,猛地突然被调任了这事儿说的,一点苗头都没有啊,这是怎么操作的莫不是有什么不对

那肯定是不对啊,这不是,焦大都匆匆的来了,可见这事儿的重要性。

“你啊你,这耳朵长着莫不是不当用的连着朝廷里那么大的事儿居然也能当不知道”

“朝廷朝廷有什么事

儿最近不是挺太平的嘛。”

焦裕丰真得是没感觉朝廷有什么事儿啊,那一脸的无辜,看的焦大眉头都皱起来了,这孩子,怎么对这样的事儿这么没敏感度呢这京城如今都快

快怎么了快闹起来了呗。缘故也很简单,因为皇帝病重了。而这个焦裕丰父子一来就在,据说才四十多的皇帝,在焦裕丰父子看来,那是正当壮年,说一句青春正好都行,自然什么事儿都不会忘这皇帝身上想,可这是古代,是人均寿命不怎么样,四十已经可以当祖父的古代,那这一个重病含义可就深刻了。最起码那些皇子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说京城会是个什么样这从龙之功有多少人惦记更要紧的是,到了这会儿,嘿,焦裕丰才开始反应过来,开始掐算这原著上留下的帝位更替的信息。

今年林如海几岁来着哦。应该十一了吧,那想想这倒霉孩子四十上下倒霉催的遇上了上皇和今上同时在位嘿,这会儿换皇帝什么的,还真是有可能。差了三十年呢,这三十年后,如今正二十多的皇子不就正好五十多嘛,那什么坏了事儿的老义忠亲王什么的,三十来岁太子当了一辈子没当成皇帝翘了好像也正好啊。要这么算哎呦,这会儿就要等那个什么以后当上皇折腾儿子为乐的皇帝登位了

等等,这事儿好像也未必。谁规定地位交替上去的一定是二十多的万一是个雍正一样四五十才等到这么一天的呢那

“大伯,咱们这微末小官,在这事儿上有咱们插手的余地倒是反过来权当不知道更利索些。”

这话不能说错,可问题是他们家不是寻常的小官,焦大一个瞪眼,就将焦裕丰嘴里的话给塞了回去,没好气的指了指侄子,恨铁不成钢的说到

“你啊,你怎么忘了,你大伯我,如今还在贾家当教习呢,这平日看着没什么,可要真出事儿,能撇的清关系还有啊,你忘了你和木头有多亲近了这皇权交替,他这样的能的好结果的少,你这样的,受到牵连的更多。”

哎呦,这不说不觉得啊,他这关系网,好像确实问题很不小啊,可这焦裕丰忙抬头看自家大伯,既然大伯能来找他,那等等,大伯知道木头干什么事儿哦,对,以前就流露过几分,只是没说的这么确切,而今天这么直接这么说这事儿只怕已经很急切需要解决了。

“大伯,这事儿你怎么想的要说,就咱们现在这样的情况,要说一下子扯开关系,这也太假了些,甚至反过来还容易打眼,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若是不扯开贾家这里我想着两位国公爷能屹立朝堂多年,想来也必定有他们自己的法子,而只要他们稳了,咱们这牵扯不牵扯的,应该也没什么妨碍,倒是这木头这里更麻烦,您是这个意思吧。”

看,只要将事儿说出来,其实人家焦裕丰脑子还是挺快的,立马就领悟到了这里头的关窍。这一点焦大很满意。可同样的,对于焦裕丰和木头这关系走的太近也有些不满起来,

“你既然脑子这么快,想来以往也不是没想过这些,可你怎么就你当大伯我不知道和他们处好些的好处可这样的是能走的太近的你啊你,往日我提醒了多少回,让你谨慎谨慎,你这”

你说谨慎多了,我怎么知道你这是拐着弯的说木头呢,再说了,这事儿这就和湿手沾上干面粉一样,头一回沾上了,后头还能撇的干净连着帮人安置伤病员都干过了,帮着配合套取消息都做了,还有什么可撇清的。当然了,这些他也不好和焦大说,只能垂着头,小声的说到

“早年木叔帮过我,我这遇上事儿搭了把手,

一开始真没多想,只是想着熟人,相互搭把手的事儿,不好推却,可这后来大伯啊,我心下寻思着,这样的活干着,心思只怕比旁人都细些,若是我这疏远的太明显,反而容易得罪人,这才”

听焦裕丰这么说,焦大也叹了口气,他为何早知道了却一直没说为的不就是这么一个理嘛,还总侥幸的想,皇帝活到六七十都有,这事儿还不急,慢慢的总有法子的,可不想如今却来了这么一下猛地。

“我知道这会儿怕是来不及撇清了,所以啊,我这是让你赶紧的做好准备,既然都搭上了,那咱们也索性尽力帮着想一想,是不是有不卷进去的法子,若是木头能顺当的活下来,那”

那什么,这里头自然又是一番盘算了。这年头当皇帝的,哪一个没个密探组织的若是这密探组织是上一任皇帝亲手交付给下一任,那没的说,即使不是心腹,这活下来也顺理成章的很,最多最上头的几个倒霉些,不是早死保全自家亲族,就是索性消失,去皇陵守着,与世隔绝。下头的基本都能活,这也是焦大他们最希望的结果。

可若是皇帝没交代,那不说后头怎么清洗吧,就是上赶着效忠最有可能登位的那个都有可能被杀,因为你作为最该忠心的没忠心到底,让皇帝忌讳了呗。这么一来,这可操作的余地真心不大。甚至在夺位期间,还有可能因为这皇位更替的乱劲,死伤的不明不白的。

当然了,好在木头的位置不高,若是操作的好,即使下一任皇帝清洗加重组之后,活下来甚至往上升一升也未必不可能就是了,只是这操作难度,一样高的吓人。

焦大和焦裕丰这么盘算来盘算去的,半响都没有个眉目,转头倒是猛地又想起了焦裕丰被调职的事儿来。

“大伯,你说,这事儿和我这有没有关系”

“这事儿说有关系也行,说没有也可以。唉,我一听到这个,就去问了国公爷,老爷说了,是林家的那位老爷提起了你的名字,说是让你去兵部,负责和户部钱粮交接的事儿,说你这算数好,做账快,免得动不动的就有那老粗在户部吵吵。明明自己没算清楚,愣是说户部没给全,在这时候闹出笑话,惹出事儿来。”

说到这个,焦大也忍不住看了自家侄子一眼,心下有些犹疑,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这侄子,这贵人缘怎么就这么好,居然让林老爷这么记着,这都几年了还记着这小子的本事

嗯,这个以后问也来的急,倒是这事儿的关系上,要和侄子掰扯清楚。

“不过就我知道,那户部皇帝病重,皇子闹腾的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这户部和吏部,一个管着官职,一个管着钱粮,隔上几日,就能听说这两个部门有什么人被问罪的,可见有多厉害,只怕林老爷这也有想你去了兵部,管着这往来,好稍微轻省几分的意思。另外二郎啊,皇子夺位,兵权虽然敏感,却也是要紧的东西,只怕他也是担心兵部这里想着多个自己人,好多点确切的消息。”

“自己人我”

“贾家是保皇党,这是一定的,毕竟这京畿统领的位置就决定了,只能不偏不倚,可其他人呢兵部里头有多少世家大族的人多少边关守将的亲朋这要是乱起来这会儿无论怀疑谁,换起来都不容易,还容易成两面不讨好的。反倒是这小官,不惹人注意,还能消息灵通些。”

焦裕丰听着焦大这一段一段的,心里明白这些话焦大自己只怕是想不出来的,而这会儿能这么和他说,那想来是贾家的意思所谓天然就属于贾家阵营的一员,在京畿统领不能动的情况下,被安排去兵部,做个探哨,好像也挺正常,若是这么算,这林老爷说的可信度倒是不高了,反过来,林家

和贾家在这帝位交替期间,短暂结盟,两家合力,用他一个,说起来倒是反而更合适些。

被焦大认为没有政治天分的焦裕丰脑子过了过,就尊崇着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官场思维,考量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他自己倒是清醒了几分,对未来自己的调职之后的安全也有了几分信心。

只是这信心一回来,他又忍不住自嘲了起来,对着焦大说到

“我倒是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居然还有这么有用的时候。”

这话说的,焦大也哭笑不得起来。可不就是这么说嘛,谁能想到呢所以说,世事如棋,变幻莫测,莫不如是。,,,, ,,,,,。

都在算计

焦裕丰这里, 和自家大伯对着朝中一顿的好猜, 差点连木头这边的事儿都给忽略了。不过他们这里会忽略, 那作为当事人的木头自己却不会。作为帝位交替中最容易被炮灰的一群人, 这会儿木头也正忙乎着呢。本就干的是没啥安全感的活,还来这么些个动荡, 这么些个烦心的, 木头觉得,自己头发最近那真是大把大把的掉啊,在这么下去, 不用半年,估计都得用假发了。

“大人, 近来形势很乱, 各处下头好些已经连着数月不得休整,如此下去,只怕撑不住几日了。你看”

还是在那个小院,还是那样的昏暗房间,面对着依然蒙着脸的上司, 木头说话间也开始带上了几分试探。像是他们这样的人, 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活下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绝对绝对不能有猪队友。不管是上司还是下属,一旦有一个大意了, 那被牵扯出来的人

木头都能想到的,那大人怎么可能想不到,听到木头这么问, 他这心下就一阵的叹息这是第几个了上头这么乱,弄得他们也跟着人心惶惶,这样下去,这活还怎么干别这边皇位还没弄出个说法,自己这一伙子人就先因为没完成任务,填进去了。

“轮着休息吧,另外将一些琐碎的放给外围的人去做,你们只管盯着那些个要紧的,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对了,明儿起,开始第二套联络方式。”

“第二套”

木头心头一寒,所谓的第二套,就是备用方案,还是一种不见人影,只在有标记的地方或许信息的联络方式。这突然用上了这一套这是要掐断人和人之间的交集啊。

“可是出了什么岔子有弟兄出事儿了”

木头说的很确定,他也是这密探中的老人了,也算是经历过不少事儿的,能逼得他们用备用联系方式这十年间,也就是第二次,只怕这一次出事儿的绝对不是什么小罗罗。果然,那边大人一开口,就让木头皱起了眉头。

“丙辰组的老三失踪了,三天没寻到人,做好最坏的准备吧。”

一个和木头几乎差不多,属于小头目的密探居然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敏感的他们都不用多想就知道,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让人给抓了,而抓他们的目的,也很好猜,只怕是想着从他们这里寻些消息,或者存下了收买甚至渗透的想法。

呵呵,真是天真啊,像是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对这样的情况没有半点的应对上头又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管束措施

看看,这样一个十天半个月都不怎么联系,各干各的组织,不过是三天没影,立马就开始换了联络方式,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各家家眷,同样也是被看守的人质。所以他们这样的,被抓什么的,除非是直接杀了,不然就是受尽折磨,也未必会吐口,毕竟灭口什么的他们还是懂的,既然一样会死,自然不可能再拖着家人一起受罪,更不用说他们受过的训练本就比寻常人更能忍受折磨了。

“人可有消息”

“已经圈定了几个有嫌疑的,正在查证,若是确认了,这人总是要救的,哪怕是龙子凤孙呢,这手,也不该插到咱们这儿,哼,也不怕犯了忌讳,真当咱们是吃素的了。再一个这事儿我已经往上头报了,也让老爷知道知道,这如今乱成了什么样,知道知道那些个人胆子有多大。只要陛下能稍微关注一二,咱们最近的压力就能下去近半。”

“确实该上报,大人,最近这些人都开始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了,和可是和边疆大将的亲朋,若是在这么放任下去只怕会惹出大乱子来。还有其他几个,都不省心的很,还有人居然说什么,陛下已然不成了这是当咱

们是瞎子不成还是觉得即使咱们上报了,也没事儿对了,陛下那里”

“陛下再不济也不是他们能算计的。”

即使这蒙面的大人知道木头说了这么些之后问这一句的意思,更多是为了确定一下安全系数,想知道自己这腾挪自救的时间还有多少,毕竟这说陛下不成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所谓众口铄金,只怕下头的人心里也很不安稳吧。可他依然说了再不济这样的话,这是反过来肯定了这皇帝身体确实不好的传言,可同样也告诉了木头,皇帝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的意思。

这大人为什么这么好说话都不用木头多试几次,就这么爽利的给了个对他们来说,很明确的答案这是想安木头的心,也是想通过木头的嘴,安抚其他人的心。这会儿他可真是没工夫当什么心理医生,和下头绕什么圈子。他要腾出手来,好生的和那些想从和他斗一把的人玩玩。抓他的人,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承受的住他反击的能力。

作为这京城一伙子人的头头,这蒙面的大人嘴上没说太多,心里却对这救人的事儿十分的上心。像是他们这样的,恩威并施固然是常用的手段,可想在这弱肉强食的地方混出头,想保证下属的忠心,想护住自己,不至于在这关键时刻没半点存活的希望,这护犊子也是很要紧的一门学问。

像是这会儿,他若是不出手做点什么,那将来再有手下被抓,他可就未必能保证人家一直这么忠心了。这要是漏出些什么,估计都不用那些人出手,皇帝那边就该先给他来一下狠的了。

“等会儿你下去之后”

越是乱的时候,就越要快刀斩乱麻,蒙面的大人不过是在桌子上敲了几下的功夫,就想出了一个法子来。

他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让木头他们将最近得到的一些消息整理出来,然后将抓到证据把柄的这些人的消息,送到那些人的对头家中去。想来这些人也很愿意帮他们一把,弹劾起来的对吧。这个时候,谁不想压下别人显出自己啊。

而等着这弹劾越来越多,越来越乱想来到时候那些个胆子大的,跳得高的,必定也都折损了不少的人手。如此一来不说能压制下京城这会儿的乱想像吧,好歹也能让其他人也能惊醒一二,知道这时候出头有多不靠谱。如此一来,想来这朝堂上多少也能平稳几分,让他们能稍微松一口气。

而更重要的是,这么多的弹劾即使皇帝老爷也不能等闲视之了吧。多少总要出手惩治一二了吧。是的,在这个大人的心里,这一切的局面,哪怕是有七分真,那也有三分是皇帝故意的,为的就是想用这一股子乱劲,将这些人后头的暗手什么的都暴露出来。好给他来个一网打尽的机会。

只是这样的事儿要他说,万一失控了呢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皇帝这一手玩的实在是有些危险啊。更不要说,即使皇帝能控制住,那他们这些又该炮灰多少即使他是皇帝的密探,天然属于帝王的鹰犬,也不是没有思想的物件。总该多为自己和自己的手下想几分吧。

“大人,这事儿若是操作起来,只怕瞒不住。”

“傻了吧,既然知道瞒不住,难不成你就不会借了别人的手或者弄出多方出手的模样只要咱们不是大头,只要将痕迹放在那几个有可能抓老三的人那里,即使陛下知道了,也不会多想,只以为咱们是为了就老三不得不跟着操作了一番。”

嗯这话说的其实如今这一场闹腾,对大人还是产生影响了吧,这是已经在不动声色的从帝王心腹的位置上往下扯了是了,即使帝位交替,密探也顺利交到下一任皇帝的手上,这上一任的心腹倒是不远不近的,还混个仗义护犊子名声的更容易存活,甚至

继续留任。

这样一想,木头的心安稳了起来,只要这上司心下有了计较,有了应对,那就好,哪怕是不成呢,好歹也不算是束手就擒,多少也有些余地。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利索些,让那些个耿直出名的御史先打头。特别是那几个”

“大人,这几个可不是什么真耿直的。他们可未必敢出头。”

“真耿直的还能做到这位置上不过是邀名卖直,投机取巧的货色,不过也正因为是这样,这些个人猛地看到如此一个可以给后头的主子谋好处,赚点从龙之功的机会,更不会放过。瞧着吧,七成的都会上折子。”

“那之后”

“等着他们上了折子,闹起来,你再将这几个人的消息,给,这才是真耿直,只要他上了,那这一场可就热闹了。咱们隐在后头,记住了,浑水才能摸鱼。”

“唉,都听大人的,那这老三这边。”

“我另外安排人去探听消息,对了,最近京畿大营这里盯紧些,若是真要宫变,那里最是要紧。”

“这个大人放心,那边有自己人。”

“是焦二郎吧,他那里不成了,最新消息,被调到了兵部。”

“咦,他这怎么突然让他去”

“还能怎么,那几个老狐狸也缺人手呗,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还没血缘关系的,正是得用。”

“那我另外安排人”

“怎么难不成其他地方没人了”

“有几个,都是不怎么联系的,比焦二郎虽然好些,可这职位太低,未必有用。”

“五城兵马司这里有人吗从相关的地方调,虽然最近这些调动频繁的很,可也要小心,做的不起眼些。”

“是,大人。”

小屋的灯火又一次熄灭了,人也再一次消失了,可事儿却起来了,不过是三两日的功夫,朝堂上就掀起了好大的风浪,卷起无数的官帽子,击溃了无数的官宦人家,往南往北流放的道路难得人烟多了起来,而国库也莫名的在不收税的情况下,又涨了一成。

京城的官员们在风浪中加紧了尾巴,装病的,请假的,甚至还有直接辞官的。连着贾家都不免将子弟都关到了学堂,生怕惹出不必要的事端。倒是像焦裕丰这样的小官,在京城猛地开始显眼了起来。

“你是焦大朗”

“正是属下。”

“那正好,来,这户部对账的事儿你去。”

“这,就属下一人属下,属下今儿刚来报道”

“对,就你一个,哦,对了,另外可以带几个文书去。赶紧的,最近人手不足,速度快些”

来的头一天就给这么个活,这感觉真的很奇怪啊。生手这么干活怎么连个带新人的都不安排

没法子安排,就是兵部最近也少了一成的人手,可见这风有多邪乎了。,,,, ,,,,,。

消息、下注

焦裕丰觉得,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看看, 他来了这并不才多久胡子都兴起来了, 头发都开始掉了, 身上肉都少了五六斤,若是在这么下去, 好容易靠着打猎习武练出来的肌肉只怕都得回缩了不可。

快速的将手里的活整理干净, 再将明日要做的事先整理出来,焦裕丰总算能松一口气,伸个懒腰, 摇着脑袋,却怎么也丢不开满身的疲乏, 等着走出办公的屋子, 看着那漫天的星光,焦裕丰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往日还想着武将日子过得不轻松,不是一身土就是一身汗的,十分的遭罪,如今看来, 这文官日子也不好过啊, 这都快半个月了,他就没有一天是在天黑前下班的,最要紧的是, 这加班还没加班费,唉,也就是这地方没有劳动局, 不然他非得上告不可。

心下琢磨着乱七八糟的念头,焦裕丰坐上了老赵头的车,一路往家里去。如今他家这房子是没得说,比乡下那宅子也不差什么,可这京城的气氛所以喽,到现在,他依然一个人住,别说是媳妇了,就是儿子,也延后了原本送来城里读书的计划,就怕有什么不妥当。弄得他如今孤零零一个人在城里的宅子住着,日子越发的没了滋味。

“老爷,刚才小老儿子在门口等您的时候,那城门口的木头儿路过,说是让您这两天若有空,去他那边一趟。听着口气,似乎是有什么事儿。”

老赵头常年跟着焦裕丰,为他驾车,这城里只要是焦裕丰认识的人家,基本都认识,如今这消息也灵通,人也机变了好些,自然也知道这城里最近风声鹤唳,所以啊,说话都比以往小心了不知道多少。看看,这焦裕丰出来时候就能说的事儿,他愣是拖到到了家,人进了大门了,这才小声的将事儿给回禀了,可见谨慎。

“木叔”

“是,就是那位。”

焦裕丰抬头看了看自家的院子,然后一个转身,也不进门了,直接带着老头回到了车上,一挥手说到

“这会儿就去吧,我这些日子可没什么沐休,别耽搁了事儿。”

如今是什么时候,这会儿居然不避嫌的跑到兵部门口来招呼,想来这事儿必定不小,说不得就等着他过去呢,既然这样还等什么,早一步,心下也能多几分踏实。

焦裕丰决断没错,看看,他这里还没进门呢,那边木头已经满意的点头了,在看院子里大树下那摆好的饭菜,就知道这是已经算准了自己会来。

“这倒是巧了,我这正没吃饭呢,叨扰木叔了。”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赶紧的,吃着,这兵部的差事不简单吧,看你最近忙的,人都快看不见影子了。”

木头很热情,不但招呼着焦裕丰坐下,还殷勤的给斟上了酒,这让焦裕丰忍不住眉头一挑,觉得这有些不对,可却依然什么都没说。即使木头是有事儿找他,要他做点什么,难道他还能拒绝就冲着以往的交情,只要不是什么有违原则的,他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既然这样,这待遇享受着也算不错,好歹也能表明一下自己信任他的态度对吧。如今的焦裕丰在这些细节上,也不再是刚来时候懵懂的模样了。

果然,他这坦然接受,一口酒一口菜的不客气模样让木头十分的高兴,这人一高兴,说起话来自然也爽利了好些。

“你小子,本事还真是不小,连着我都听说了,你在兵部差事干的又快又好,连着户部的人都满意。怎么样,结交了不少人脉吧。”

人脉难不成是想让他探听消息如今他日日对着账本子的时间比对着人还多,还能打听什么消息不用焦裕丰说话,只那疑惑的表情一出来,木头立马就知道了焦裕丰的意思,忙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能偷

听之后,压低了声音说到

“我得到消息,近来有人正联络兵部内的你小心些,看看有哪些不对劲,告诉我若是他们成了,这事儿宫内若是乱起来,这牵扯可就多了,只怕”

焦裕丰已经惊呆了好不,虽然他也知道,这帝位呈递从来就少平稳过度的,流血争斗才是常态,可儿子造反这事儿以往真的,也就是电视剧里看看,这一下子在现实里也上演这么一场,他真的有些接受不能啊。这可是父亲和儿子,这血脉相连的,怎么就能到了这你死我活的地步呢。更要命的是,他们为了一把椅子斗,死的却全是其他人,这消耗的

“木叔,这你说的有几方”

“可不就是几方嘛,有出头的,自然也有想捡便宜的,还有那等着两败俱伤在出来装好人的,我掐算下来,怎么也有三方,而这里头,出头的那一边想一举成功,能少了兵权就是他自己想不到,那些想闹大了捡便宜的也会帮着想到,所以你这一定要小心,特别注意一下那些手下兵权还在的。”

焦裕丰从木头家出来的时候,后背都是湿的,人也有些发蒙,他听了一顿饭的八卦和消息,心下任然不能理解,这些当儿子的,怎么就能这么狠心。能成为帝位有力竞争者的,哪一个不是背后有势力的能有势力又哪一个不是受到皇帝宠爱的拿着老子疼惜给的势力反过来造老子的反这些当儿子的,利欲熏心的都绝情绝性了吧。

等等,有兵权的焦裕丰坐在车上,猛地有打了一个寒战,他突然想到了贾家,京城功勋世家中,如今这兵权最多的,除了牛家,也就是贾家了,而牛家多半还都是边疆守将,若是京城闹起来这只怕贾家牵扯最多。若是这样,今儿这消息,那贾家是不是知道呢若是不知道,那他该不该通个气

不对,就是他们知道,自己也该去通气,这是态度问题,作为众所周知贾家出来的小官,若是知道了消息,半点不吭声,那这以后他可不能保证今儿这消息人贾家不知道,连着焦大都知道木头的身份,那贾家能没半点察觉自己从木家出来,以后又要帮着探听,肯定掩盖不了痕迹,再这样的情况下,什么都不说,那贾家会怎么看自己旁人若是知道了,又该怎么看自己若是失去了贾家的庇护,自己这官又能做多久

一连串的自问自省之后,焦裕丰二话没说,在到了家之后,赶紧的在某张纸上写下了木头给他的消息,然后悄声的让老赵头明儿一早,送了他去衙门之后,就赶紧送到自己大伯那里去。

不亲自出面,小心掩盖自己捅出去的痕迹,可有通过大伯,将消息送到了贾家的手里,这路数,他不求木头什么都不知道,只求这明面上看起来和自己无关,免得万一出了岔子没有个推脱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