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我爱你,爱死你了。”百里青衣蹙了蹙眉,无奈地回看。

殷悟箫大笑起来,她把脸埋在他怀里,呼吸剧烈地起伏。她笑了好久,方才笑毕。

“这不对。”她不平地盘问他,“你怎么…怎么…”他怎么会说出这种甜言蜜语,怎么会这么…

“箫儿,我得向你坦白。”百里青衣闻言放松怀抱,十分严肃地对她说:“我实在是不太懂得如何和姑娘家相处,尤其是和你…”

“那…那又如何?”殷悟箫有点舌头打结了。

“你看,我从前总怕自己在你心目中有一点的不好,怕你发现我事实上是一个江湖上传言的青衣公子完全不一样的人。可是这样不行,我总得把我心里想的告诉你,我总得让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然后你才好做决定…”

“所以呢?”殷悟箫糊里糊涂地问。

“所以…你看,我特地去请教了寒衣,他在这方面是比较有经验的。他以前说过的一些话我都很不屑,可是也许他说的才是正确的…”

殷悟箫慢慢脱离他的怀抱,她深深看着他,半晌,捧腹大笑:

“你…你是说你特地去和百里寒衣请教、请教如何和姑娘家相处…”

“准确来说,是如何和你相处…”

“他…他都跟你说什么了?”殷悟箫仍在大笑。

“…”百里青衣在心底苦笑:“他说,我该对你坦诚相待,我该彻底忘记面子为何物,我该让自己看起来越傻越好。箫儿,你喜欢傻子么?”

殷悟箫被他引出新一轮笑声。她慢慢抬头,擦擦眼角的湿意。她该感谢百里寒衣的。

她抱住百里青衣:“我不喜欢傻子,可是你偶尔傻一下,我会觉得你是真实的,我会比较踏实。“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喃喃道:“总不能只有我傻呀…”

百里青衣抚摸她的秀发:“箫儿,我爱你,这是真的。我有责任,也有重担,可是我决不会拉你和我一起扛,那些只是责任和重担而已,在我心目中,它们抵不过你的一根头发。”他抬起她的下颌:“你懂的,是吗?”

殷悟箫微笑:“我懂。”她抚上他的鼻梁,“可是你得告诉我,除了这些,百里寒衣还教了你什么?”她一脸的促狭。

百里青衣抿唇不语,他看着殷悟箫像一朵透明的牡丹在他怀中盛放,笑若春华,发如黑瀑,眉梢一丝缱绻,勾着他的魂,他的魄,他的魂,他的人…

他把他的唇凑近她的:“他还说,我该把握时机,把生米煮成熟饭。”

殷悟箫一怔。

百里青衣将她温柔抱起,放在床榻上。而后,他捧起她一边的小腿,轻轻为她除下绣鞋,褪下轻袜,他的掌心包裹着她脚跟,另一手抚过她足弓,她颤抖了一下。

百里青衣置若罔闻地捧起另一只天足:“箫儿,我不会再问你会如何了,从现在起,让我为你做决定,无论以后的路有多么漫长,你得跟我一起走。两人携手…”他微笑,“一直到老。”

他甚至没有用问句,他坚定地这样说着,仿佛,这样就替两人下了一生的决定了。殷悟箫惊慌地抽回脚,换来的却是他整个人压上来。

这…云儿的房间不远,此刻她若大声呼救她一定会赶到,可是…可是叫一个小婢女来阻拦据说是江湖第一高手的青衣公子,这不是开玩笑么?

她双手抵住他胸口,两人鼻尖触鼻尖。

百里青衣看看她的双手,再看她的眼睛。

“箫儿,你…不想?”

你不想?这算是什么问句?你不想?你不想?你不想?

殷悟箫的心彻底乱了。她想不想?想不想?

她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离她这么近,他们呼吸相连,胸臆相贴。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

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

她别扭地垂下眸子,放在他胸前的小手,轻轻地,轻轻地拉开他的儒衫。

哼,谁怕谁啊,这尊裸男,她并不是第一次见。

终有玉人知

江湖上所有待字闺中的闺女儿们在同一天收到了一封一模一样的请柬:

思之慕之,渴之盼之。

本月十七,京城云阁,百里府青衣公子以青衣绝对静候佳人,万勿失约。

正文下头还有一行小字:本次活动由京城殷府承办,详情请咨询各地浣意书斋分店。

一夕之间,这座刚平静不久的江湖遍是怀春少女,鸳梦无边。侠女妖女少女妇女纷纷摩拳擦掌,势要把令人垂涎三尺的青衣公子赢回家。

只是时间紧迫,本月十七就在两日之后,青衣绝对长得什么样,选手们却从未见过,这可如何应对呢?都说当日储秀山庄婚宴上众人都见过青衣绝对,闺秀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纷纷以重金套得青衣绝对。京城的大街上立时便出现了贩卖对子的小贩,十六字青衣绝对在一日内价钱由一百两白银跌至十文,买家却丝毫不见减少。

第二日,青衣绝对招亲之事愈演愈烈,枪手开始出现。所谓千金易得,一对难求,许多文人墨客打出“必胜之对”的招牌,替不擅舞文弄墨的侠女们代打作对。然而获利最丰的却是京城云阁,其一夜的房价已炒到一千两白银。云阁亦属殷府产业,殷府在赚了个盆满钵溢的同时,保持了最大程度的沉默,静等明日的盛事。

殷大小姐带领殷府上上下下全体管事,充分利用此次机会大肆炒作,把三年来未见过殷大小姐经商本领的管事们惊得目瞪口呆。事实上,贩卖对子的小贩乃是殷府散布出来的,连那些文人墨客也多数是由殷府联系雇佣并全权代理宣传事宜。不仅如此,殷大小姐还派人在京城的另一端设了一女子诗社,打出“奴自题咏心头月,无关青衣与红衣”的口号,一众清高女子集结成社,声明自己乃是为振兴女子诗文而战,讨伐花痴女为青衣公子而吟诗作对之举,清高女与花痴女唇枪舌战,大有转化为泼妇骂街之势。两派为决一胜负,在正式诗擂之前先行在云阁举行了数次大大小小的诗擂,最终决出十位佳丽,可以参加正式的诗擂。毋庸置疑,场地费,茶位费,酒水费,统统收入云阁囊中。殷府组织京城文坛诗人编写的《对联指南》于此同时也大行其道。

百里青衣此刻坐在云阁楼上的包厢,挑开帘布瞧着楼下街上熙熙攘攘的众生相,叹了口气:“箫儿,你究竟用我赚了多少银两?”他还以为她应承下承办此事有多么勉为其难,

如今看来,倒是低估她了,她根本就是巴不得抓住这样一个赚钱的机会。

殷悟箫换了男装,笑吟吟摇着扇子:“这你就别问了,反正我是不会分你一分一毫的。”

“一成也不行么?”百里青衣拨开她的扇子,暧昧地靠近她耳畔,气息在她颈上沉浮。

殷悟箫面容微红,恼怒地推开他:“半成也不行。”

“箫儿,你这样不公平。”百里青衣摊开双手,“你让这些江湖女子把大把大把的银子交到你手中,到头来让她们空手而归,她们如何甘心?”

“咦,谁说我打算让她们空手而归了?她们中有一个可以抱得美男归呢,不是么?”殷悟箫斜眼看他。

“不要开玩笑!”百里青衣从她手中抽过扇子,在她头上轻巧一下。

殷悟箫摸摸头:“我哪里开玩笑了,我做生意的,自然要讲诚信的。”

百里青衣见她一本正经,忽然忐忑起来,他一手狠狠揽住她的柳腰:“箫儿,我们可是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了,你不可再生事端。”

殷悟箫委屈地抿唇:“我哪有再生事端,我答应了人家要为你办这场招亲,不能反悔的。”

百里青衣瞪着她。她答应人家办这场招亲不假,可没有答应人家要办的如此兴师动众吧?他很怀疑在整个江湖的关注下,她要如何收场。

“那你告诉我,你打算如何技压群媛,把我赢回去?”他点着她的额头。

殷悟箫偏头想了一阵,然后为难地正视他:“我也不知道哎…”

百里青衣脸色猛地一变,变得和他的衣衫一般青。

“你说什么?”他咬牙,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殷悟箫趁他不备抢回扇子,刷地一声隔在两人之间,无辜地解释着:“你看,青衣绝对在储秀山庄的时候就已经被宇文翠玉给对出来了,在场看到的人也不少…我可没有把握对出比那个更好的对子。”

“可是,你总该有办法证明那对子原本是出自你手,不是么?”

“这…要怎么证明呀?”

“…”百里青衣无语地瞪着她,半晌才道:“那如果真有别个女子对上了青衣绝对…”

“那你就跟她回家呗…”

“殷悟箫!”

殷悟箫缩了缩头:“或者…反正你武功天下第一,你当场不认账,飞到天涯海角去,也无人奈何得了你。”

“你…”他已经出离了愤怒了,这个…这个刁钻女子,他既不能一掌打死她,也不能以江湖道义制裁她,更不能摆出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以言语弄得她云深不知处,他究竟要如何才能收服得了她呢?他…他他他堂堂百里府的青衣公子难道真的要彻底栽在她手上不成?

“难道,是我昨夜没能让你满意么?”他闷闷地道。

“什么?”殷悟箫正小人得志地暗暗窃笑,闻言险些笑岔了气。

他整个人从背后贴上来:“你有哪一处不满意,不妨说出来,我照做便是。”他含住她一边耳垂,以舌尖轻轻润色。

“百…百里青衣!”轮到殷悟箫惊慌失色了,他还从未在闺房以外对她做出如此暧昧的事,虽然这里是密闭的包厢,可是…“云儿,还有掌柜的…随时都有可能上来的!”

“我不在乎。”百里青衣把她翻转过来,双唇落在她额头上,然后是眉心,眼皮,鼻尖,一直到红润的樱桃小口。他像是含着一口火焰,这火焰直直送进她口中,灼得她喉咙发干,浑身虚软,她能感觉他的双手隔着丝质的上襦捧起她的双峰,以虎口为中心,用拇指逡巡着圆润的轮廓,力道由浅至深…她十指紧攥他的衣襟,享受着他在她身上制造的触电般的感受。必须承认,男人除了可以放在心里想以外,还有其他的用途。

“告诉我,你需要我怎么做?”他在她唇际低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思绪一片紊乱,思考着是要推开他还是扒光他,还是先扒光自己。

他却突然停下所有动作,将她拉离自己。“说说看,你到底是哪里不满意了?”

“啊?”殷悟箫迷迷糊糊地回望他,“没有不满意啊,没有…”她勾住他的脖子,主动把自己的唇和整个人送了上去。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打包送给别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

“啊?”殷悟箫朦胧地瞅着他绝美的轮廓,决定了,还是扒光他好了。她的小手拨开外衫和底衣,直抵他赤裸的胸膛。

百里青衣笑了,低沉的笑意由他喉头传至她的耳边,带着情动的喘息:“殷悟箫,你要承认,你爱我,爱的无法自拔,你怎么会把我让给别人呢?你,注定得跟我过一辈子。”

“嗯…”殷悟箫的大脑花了许久才消化掉这句话,她的动作停住,情欲从她面上迅速褪去,她猛跳起来,推开百里青衣。

他居然用美男计?他居然用美男计!

她死死瞪着他:“你这天杀的…”她又羞又怒,顾不得大家闺秀的风度和颜面,一手脱下脚上绣鞋,高高扬起。

百里青衣见势不好,双眉一扬,闪身出门去,绣鞋梆地一声打在门框上。

殷悟箫红透了脸蛋,单脚跳着捡回绣鞋,又单脚跳回来坐下。她捧着绣鞋,也不穿上,咬着牙,忽地吃吃笑了起来。

她注定得跟他过一辈子呢。

那就过一辈子吧。

楼下的三千粉黛仍在来回穿梭,殷悟箫哼了一声,想跟她抢男人?门都没有!

凭尔共白头

数万人挤在云阁这样的狭小空间里,那是什么景象?不可想象。

是以殷府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青衣公子招亲之日,看热闹的只须一百人入场,可谓一票难求。然而这百人,都是江湖上最有势力最有地位也最爱看热闹的人。这一日,是江湖的狂欢日,谁不想知道花落谁家?长安街的另一端早开了赌盘,赌天下第一才女殷悟箫的赔率是二十赔一。毕竟第一才女的不是浪得虚名。

可是也有人怀疑殷悟箫根本不会参加此次招亲,因为这次招亲根本就是由殷大小姐一手操办的,她若对青衣公子有意,又怎会为他公然招亲呢?

话又说回来,纸是保不住火的,殷大小姐与青衣公子的种种暧昧情事早已在江湖上流传,譬如青衣公子为殷大小姐在七绝崖险些送了性命,譬如殷大小姐为青衣公子不惜重金四处求药云云。殷大小姐要是真能置身事外,才出了奇了。

这个江湖,精彩就精彩在八卦的源源不绝。

而赔率仅次于殷大小姐的人选,则是宇文世家二小姐宇文红缨,据说宇文家大小姐曾当众对出了青衣绝对,后来虽然是香消玉殒了,与青衣公子无缘,可是难保其妹没有继承她的才华,况且宇文红缨痴恋青衣公子已久,倘若真是人品发作对出这青衣绝对,也在情理之中。

话说诗擂进行到一半,云阁里传出话来,说是前五位佳丽都已完成了对句,所对的下阕都是工整妥帖,词情并茂,难分丘壑,只是…只是无论是赔率第一的殷大小姐还是赔率第二的宇文红缨,皆未现身表明要参与角逐。难道结果会爆出大冷门不成?

赌坊里的殷大小姐的赔率急转直下,跌至一赔三。

“我说,你就真这么坐得住?把你男人扔给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

云阁对面,石漫思和殷悟箫包了一个小包厢,静观其变。

殷悟箫啐了一口:“什么你男人我男人的,粗鄙。”

石漫思笑道:“我自粗鄙我的,你清高你的,只是万一青衣公子被旁人抢了去,你别哭鼻子就好。说真的,你真这么有自信你的诗文天下第一么?”

殷悟箫摇头:“谁敢说自己的诗文天下第一呢?人外总是有人,山外必然有山。”

石漫思挑眉:“那你还在这里稳坐钓鱼台?”

殷悟箫苦笑:“我哪里是稳坐钓鱼台?我是在等人来搅局呢,以不变而应万变。”

石漫思“啊”了一声:“你看,这不,搅局的来了。”她忽然良心发现地歉疚起来:“箫儿,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至于…”

殷悟箫捧起茶碗,看着华丽飞入云阁的那一道红影,正是宇文红缨。

“我说的搅局的人,指的可不是她。”

“呃…你是说…”石漫思这才反应过来,“不会吧?你真觉得以太后娘娘之尊,会来趟这趟浑水么?”

殷悟箫啜一口清茶,不语。

太后娘娘怎么不会来趟这趟浑水?这趟浑水根本就是她搅起来的。

※ ※ ※

事实上,太后娘娘是趟了这趟浑水。不过她没有屈尊亲自来趟,而是派了一个人来。

当朝宰相邓清会。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这老人家,一动念害人,就招招切中要害。

“太后娘娘对此次民间盛事甚为关切,娘娘发觉殷大小姐在一个环节上操办不利,特命本大人前来代为处理。”

“敢问宰相大人,是何环节操办不利,动用到宰相大人亲至?”百里青衣温文一揖,心中却在想,这个殷悟箫究竟死到哪里去了!

“太后娘娘觉得,这次招亲尚缺一个评审。”

“评审?”

“不错。诸位佳丽都是才貌双全,娘娘怕青衣公子您也是难以抉择。至于本大人,在诗文方面还是有些体会的,不如就由本大人来评议,看看何者的对联更为雅正。”邓清会摇着扇子,绕着众位美人走了一圈,对浓郁的胭脂香味颇为受用。

“来呀,把众位佳丽的对句呈上来。”邓清会与当年相比,少了浮躁,添了气势,反客为主的事情他早已不在话下。

“大哥,殷大小姐把你当做货品一样当众拍卖,你真的不恼么?”百里寒衣小声问道。

百里青衣替殷悟箫辩护:“她也是情非得已。”他辩护得也有些心虚,那丫头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而他呢,为了纵容她,莫说是自己的名誉,就算是百里府的名声也被糟践的差不多了。是因为对她怀着一丝歉疚么?还是对她的疼惜让他放松了警惕?

百里寒衣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大哥,你怎么会恼呢,你恨不得她速速把你买了回去吧。”

男人实在是可悲的动物,不动情则已,一动情上来,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只要讨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只是没料到,他大哥这样的人,也会被情爱玩弄于股掌之中。

百里青衣对这场闹剧沉静以对,他倒要看看,殷悟箫要如何在这一片混乱中把他赢到手。

那边厢,邓清会的评审已出了结果了。

“各位佳丽的对句都十分工整秀丽,然而其中有一人当居群芳之冠。”邓清会架势十足地环视一圈。殷悟箫还未到场,她是放弃这次机会了么?难道她是想清楚了,愿意做他的二房夫人不成?

“宇文红缨姑娘的对句可谓巧夺天工,无懈可击。”

厅中一片哗然。这结果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那殷大小姐呢?”座中一人跳将起来,急不可耐地问道。正是那最爱看热闹的章柏通老爷子。

“殷大小姐既然没有现身,想必是已经心有所属,于青衣公子无意吧?”邓清会有意无意地瞄了百里青衣一眼。

百里青衣不动声色,他吃这个人的醋不假,可是这个人本身并不值得他吃醋,只要那折磨人的小妖精没有出现,就没什么事情可以牵动他青衣公子心中的波澜。

“邓大人错了。悟箫这不是现身了么?”殷悟箫在众人的惊呼中从后堂绕出来。

殷悟箫,这三个字着实折磨了他许多年。百里青衣暗暗决定,此事一了,便直接把她拖入洞房,真要让这丫头继续折磨他下去,那还得了?

邓清会愕然,半晌才道:“殷大小姐,我不信你还能对出比宇文红缨姑娘更雅正的句子来。”他拈起手中的纸张:“‘去山子松,流湘下月,玉漕银剑,越女三徊。来云窃露,凤影低琼,朱唇青衫,姣人一滞。’殷大小姐,你的下阕,会比这一阕更出色么?”

殷悟箫一笑,并没有回答他,却反问众人:“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一阕词,乃是当日储秀山庄婚宴上,宇文翠玉姑娘对出的吧?”

“…”在场不少人都曾在储秀山庄婚宴上经历过那高潮迭起的一幕,自然不会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