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现在要说正是了,大家都严肃一点。不要再闹了。”十三王爷躲过了七长公主新一轮的袭击,清咳两声,用手拍拍桌子。

如熙要晕倒,如果接下来要谈的才是正事,那之前谈到又是什么?废话吗?还是说只是看看她是否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一种试探?

郎孜冲如熙使眼色,示意她坐回他身边,于是如熙又吭哧吭哧的搬着沉重的雕花木椅挪回原位。虽然就一米多不到两米的距离,可这椅子也忒沉了,而且还得轻拿轻放。如熙只差把这椅子当煤气罐一般待遇了。

七长公主突然拍了拍双手,如熙还奇怪,这里这么空旷,她拍手给谁听啊,听得见吗?

可这念头刚出来,小翠就从如熙身后冒出来了,把如熙给狠狠的吓了一跳。这个小翠难道是鬼魂不成,走路一点声音没有,神出鬼没的。

小翠是来给大家换茶的,她放下四杯新茶,然后带走了已经喝得差不多的旧茶,再次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如熙背过身子一直目送小翠的身影完全小时并且确定不会再出现了之后才又转回来,做出好学生样,等待着王爷或者公主的发言。

公主和王爷居然也好耐心的一直等着如熙的精神状态恢复正常,敢情他们俩刚才都看到了如熙被吓着的样子,还真是体贴的主子。

“咳咳,好了,现在谈正事,今天谈过的内容不要让第五个人知道。”

“是,七小姐。”郎孜和如熙异口同声,王爷也点点头。

“根据这两个月的调查,岳夜鸣的确没有躲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依他好色的本性,我们的探子遍访了他经常出没的那几个青楼,没有发现他的行踪,虽然也有出手大方的陌生客人出现过,而且点的都是当红头牌,但是却没人可以确定是不是他。”

王爷轻轻的扳着手指关节,他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昨天才抒解了自己憋了多日的欲望,可那个岳夜鸣却在背着通缉令的情况下仍旧可能死性不改,这让王爷觉得很是郁闷。

“他只去青楼吗?”如熙好奇发问,毕竟有些关于岳夜鸣的背景资料她还是很缺乏的。

“对,他虽然好色,但他从来不染指良家妇女,所以他这次招惹郡主的行为才如此让人费解。”“他哪来的钱天天泡在这种地方?头牌的渡夜资可不便宜。”如熙嘟囔着。武侠小说的经验,头牌那都是鸨母的摇钱树,可不是到市场上买猪肉。

“嘘,这是一个秘密,在他浪子的外表下的另一个秘密,很少人知道。”七长公主故作神秘的笑笑,把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于是成功勾起了如熙的好奇心:“什么秘密?”

“他是一个赏金猎人。”

“啊?”

“没错,而且是个很有口碑的赏金猎人,因为他专抓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这种任务高风险高但也高报酬,只是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有这个身份罢了。”

“怪不得那些赏金猎人都抓不到人呢,原来他自己就是赏金猎人,他知道那些同行的心理和行为习惯,他也知道哪些同行会是他的对手,所以说同行是冤家啊,此话一点不假。”如熙恍然大悟。

“除此之外,这些江湖人物还都另有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独行侠一般的赏金猎人是很难完成任务的,他们也需要人为他提供线索。但是行有行规,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外人很难获得更进一步的消息,所以我们也无法从这方面查起。”七长公主也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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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假设好了,我们现在假设他是个易容高手,那么他能做到在易容成一个陌生人时他的一些小习惯也能跟着改变吗?当他是岳夜鸣的时候,他有一些什么容易让人辨认的标志吗?除了他那忧郁的气质和好看的脸蛋之外。”

“他好穿白衣。”三个人的声音,三个声部,听着真优美。

“这也算?少爷也好穿白衣呢。”

“他一年四季都是一身白衣,十三好歹还有别的颜色的衣服。”

“那他的衣服有什么特点吗?他都穿什么样的粒子做的衣服?”

“他只穿瑞兆祥绸布店的上等绸缎粒子做的衣裳,从他出道以来就没见过他穿过便宜货。”

见?

“喜欢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儿爱穿白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和别扭。

“他的武器没人见过,见过的人据说都已经死了。”王爷和郎孜都一脸严肃,岳夜鸣那高绝的武功才是王爷真正头疼的原因所在,就怕如果一旦逼急了他的话,难保不会大开杀戒。尽管那个人之前所杀地人都是罪大恶极。

“不会吧?人死了他拿什么去领赏?”

“人头。要不怎么说他专接那种最高风险的任务,这种亡命之徒生死不论,死的活地都是一样的赏金。所以时间以来官府与赏金借人之间就达成了一种默契,见人头给钱。反正抓活地回来以后也是要砍脑袋的。而且关在牢里还要提防同伙劫狱,死了还更放心,大家都省事。毕竟赏金猎人押着一个在活人上路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他有这么厉害?”

“那当然,行走江湖。难免与人结怨。能活下来并打出名号地都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我还以为他就是个有点祖产又会花拳秀腿的花花公子呢。”

“分要真是个这样地人就好了,也用不着我拖着个病弱地身子亲下江南了,就是因为他身份不一般啊。”王爷揉揉后腰,故作虚弱状。被七长公主很鄙视的飞了一眼。

“昨晚上你可生猛得很,一点都不病弱啊。”

如熙张口结舌。扭头看着郎孜,用眼神询问,“昨晚上难道王爷是‘现场直播’?”

郎孜摇头否认。

十三王爷一副被严重打击的无奈状,“七姐,有点分寸好不好,这还有个丫头片子呢。”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面子里早就不存在了,在我面前你少装君子。”

十三王爷彻底昏倒,只是短短几个月没见,七姐的脾气更见古怪,一定要想办法把她嫁掉,免得她在某一天变成一个怨妇。

如熙端杯喝茶,充耳不闻,听见也当没听见。

“哎,这事会不会是个误会?也许岳夜鸣只是在抓人地时候与郡主相遇,岳鸣并不知情,而只是郡主一厢情愿?养在深闺地郡主有一些英雄情节也是人之常情嘛。”茶果然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如熙又想到一个可能。

“什么样的亡命之徒敢到天子脚下去作乱?”

“要是有这样的人进了京,还轮不到岳夜鸣这样的赏金猎人出手,府尹就会先动手拿人,不要小瞧了京城的城防军,他们的战斗力可是一流的。”

公主和王爷一人一句,反驳了如熙提出的那个不可能的可能。

“也许那个倒霉家伙只是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呢。”

“不可能的,除非那人发烧烧坏了脑子,京城对于那些人来说永远都是最危险的,光是城门口的盘查他们就不是那么容易能通过的。”

“得,一切又回到起点,还是要找到岳夜鸣才能知道他为什么要去京城、又是怎么与郡主相遇、他是否知道后面出了这一团乱子。”

“他就是一只耗子,只有他找别人的份,还没有人能找他的,这事不能急,反正都过了这么久了,再过阵子,等风声没有这么紧了,他自然又会冒出来,抓他不必急在一时,就像他抓别人一样,猎人总是比猎物理会有耐心。”

瞧王爷说的,好像这个岳夜鸣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一般,说得这么轻快。

不过也的确是需要耐心,岳鸣的赏金并不高,因为他的罪名是调戏良家妇女,算不上罪大恶极,又是要活口,对于那些已经习惯于唯其 带任务目标的脑袋上路领赏的赏金猎人来说,并不是个好完成的任务。

何况岳夜鸣本身也是个武功高强的赏金猎人,同行相忌,那些有实力能与岳夜鸣一较高下的赏金猎人不愿出手、水平差一些的大部分又有自知之明不会去趟这混水,这也是一直找不到岳夜鸣的一个原因。

“那我们的真正目标?”如熙始终惦记着公主的那句“正事”,既然抓捕岳夜鸣只是顺带一提,那真正的正事双是什么?

七长公主觉得她越来越喜欢如熙这个丫头了,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而且时间还不到两个时辰,但并不妨碍她喜欢这个聪明的丫头,如熙合了她的眼缘。

“我们的真正目标是寻人。”

“寻一个在十几年前就下落不明的年轻男子,根据时间推算,他大概与岳夜鸣的年纪相当,他是当年一桩悬案的唯一幸存者。”

如熙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当当年只是个小男孩?!男大也十八变哦,这也太难找了!”

“所以,咱们才找了他很多年。”

“那他当年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哪?有去过他当年生活的地方寻访吗?”

“问题就在这里,他这所以会幸存下来,就是因为他从小就被送进了师门习武,没有与父母一起,所以当他的一家遇害的时候,这个男孩逃过了一劫。”

如熙捂住了自己因为吃惊过度而张大的嘴,竟然是灭门惨案,“也就是说现在的线索仅仅是知道他自幼习武,但因为他父母双亡,所以没人知道他的师门所在?”

“就是这样,我这几年几乎走遍全国,结交了不少武林人士,明着暗着费尽心思的打听下来,都没有人有叫欧阳冶鸣的师兄弟,也不排除他为了自身安全而隐姓埋名。偏偏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寻找,到现在已经山穷水尽,想不出一点办法了。”

如熙面色凝重的缓缓起身,身七公主和十三王爷郑重行礼,“奴婢只是一个丫头,如此机密之事不是奴婢可以在一边听的,还请少爷和小姐允许奴婢回避。”

王爷和公主肯定不是主动下来寻人的,他们背后一定有皇上的意思,而且王爷说他找了几年,那么也可能是当今圣上刚一继位就开始了这个行动,又或者是先帝还在世的时就已经开始了。

能让庙堂上的掌权者如此重视的人,想必这个人地出身不一般,那个遇害的老人很有可能是国之栋梁。而且还是个很得君心的栋梁,所以皇上才费这么大地力气找这个孩子。

既是栋梁,又是非正常死亡。作为一个皇上器重、百姓尊重的官员来说,不太可能是被强盗杀人越货。强盗胆子再大也不敢打劫这样的地官员,而且最后还杀死对方,这更加不可能。那只会给强盗自己惹来灭顶之灾。

那么唯一且最有可能的就是政见不同的政敌为了肃清挡在路上地阻碍而杀人灭口,为了保护这个孩子的安全。皇上才不能放榜寻人。因为只要那个孩子一露面,他就可能被杀害他父母地幕后主使派来地杀手再度灭口。

纵使那个孩子自幼习武,但双拳难敌四手,杀手杀人是不会讲究什么规矩的。一切以完成任务为终极目标,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不被杀死也得被累死,只要精神稍一松懈,死亡立刻降临,有什么冤屈跟阎王爷投诉去吧。

即使那个孩子一有惊无险的到了京城,可要见皇上毕竟还需要一些手续,敢派杀手刺杀国之重臣的人必定自身位置也不低,很可能也是个身居高位地人,那么那个孩子的名字肯定也要报到他那里,杀手就会在下一刻出现。

而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人还有另一个原因,这个幕后主使肯定也在找这个孩子,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对他是个莫大的威胁,他理迫切需要先一步斩草除根,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后面等着做一只黄雀。

想到此,如熙背上一片冰冷,这种事关国家机密的事她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她的第二次生命不能消耗在这种事情上面。

“无妨,既然一开始没计上心来你回避,那现在也不会让你离开,既然你是十三的贴身丫头,那我们就要信任你,如果打着事关重大的幌子让你回避的话,也许会让我们错失很多机会,说不定什么重要线索就是你发现的。”七长公主这话讲的实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何况这丫头本身就是个末解的谜。

“七姐说的对,既然带了你来,又让你坐在这里这么久,就是要让你知道我们目前面临的状况,我不希望出现因无知而拖大家后腿的情况。”

“你的确是个少见的聪明丫头,思想很成熟,但表面上却又看不出来有半他城府,我们并没有讲出深层次的背景,可你已经全部想到,这样的思维能力在同龄人当中相当难得,就算是莺歌让她来分析局势都不一定能讲得头头是道,而她还是自小就跟在皇后身边的。”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奴婢也是经过生死的人,不能跟莺歌姐比,莺歌姐比奴婢能干多了。”

“但在这里,在十三身边,不需要像莺歌那样的丫头,我们需要的是聪明的、懂事的、知道替主子着想的、真正会办事的人,而不是像莺歌那种只知伺候主子却不知天下事的蠢笨丫头。”能做皇后的丫头,那智商至少是正常的,而莺歌怎么着也称得上聪明伶俐,但在七长公主眼里却只得蠢笨的评语。

“可是奴婢…”

“好了,坐下吧,不要再说什么要回避的话了,你听了这么多,你以为你已经能脱身了吗?天下人都知道你是皇上赏赐给十三的贴身丫头,就算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那些有目的的人会相信你吗?”

都说实话最伤人,七长公主的实话让如熙打了一个寒战,心里纠结着又重新落座。

“如熙,你是我的丫头,我让你做什么你没得选择所以你还是乖乖的老实坐着,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否则我即刻让人送你回宫。”王爷又跟着添一把柴,如熙额头一滴汗滑过脸庞。

王爷的话半真半假,但可以肯定的是,王爷是不会将如熙送回宫的,他还要解开如熙身上的谜呢。可妈熙此刻无法分辨,只得战战兢兢的坐着,不吭一声。

"如熙,把你的担忧说出来,你怕什么?"看到大棒起效果了,七长公主又再给颗枣,柔声问道。

“奴婢…奴婢不想做螳螂。”似是鼓足勇气一般,如熙嗫嚅着。亏得这里安静,否则那三人还都听不太清楚。

“啪!”王爷突然大力的合上手中的扇子,“我也不想,七姐也不想,没有人想,但黄雀既然已经有人做了,我们也只能做螳螂了。”

“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是好几只螳螂,而黄雀却只有一个,它能抓谁呢?”

“黄雀可以召集同伴。”

“但那样却会惹来捕鸟人张网捕捉的,再多的黄雀又如何,一个都逃不掉。”

如熙微愣了一会儿,然后无声的笑了,而且笑得还很灿烂,唇红齿白,洋溢着青春得美感。

“奴婢懂了,谢七小姐指点,奴婢不再害怕。”放下了心里的包袱,语气也轻快起来。

“本就不需害怕,不过我能理解。”七长公主也笑了,她的笑就更显优雅和成熟,与她身后的水面配合在一起像极一个风景。

“好了好了,既然没有后顾之忧了,咱们赶紧回到正题上来,不要耽误时间了。”王爷用手中的扇子敲敲桌面,把大家的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到了他自己身上。

“可是,除了知道那个孩子的名字,就没有别的线索,还要小心不让别人捷足先登。这也太难了吧?”如熙两手一摊,无能为力。

“要不怎么说现在已经山穷水尽。”

“难道就没有人再知道有关那个孩子地线索了吗?是不是还遗漏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没有了,谁会把送自己孩子上山学艺的事到处跟人讲。就连那孩子地舅舅也是在事后才知道的。”

“嗯?外孙被送走,外祖一家都不知道地?”

“外祖父和外祖母一直生活在乡下。在那孩子出生几年后都相继去世,只剩一个在军中的舅舅,孩子当年被送走的时候。这个舅舅正在前往北边换防地路上,三年后回来才知道

外甥已经被送走了。结果在那舅舅开始憧憬外甥将来进入军中接他的班时忘了细问外甥师门地具体位置。等到后来出事了才想起来这外甥八成是找不回来了。”

如熙一脑门子地瀑布汗,虽说当兵的都是大老粗,可粗成这样也是世间少见。

“咱们也不能一个个的武林门派询问。人家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子,肯定不会配合。而这天下各个门派多如牛毛,其中还有隐世地门派,一个字,太难…”

这王爷被太阳晒昏了头吧?

“可是没有线索咱们也无从找起啊,找岳夜鸣都比找个孩子容易。”

“但怕的就是那个孩子学艺出山下来报仇啊。反正他孤身一人,做事没有顾忌,只要他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他地身世。”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欧阳冶鸣,岳夜鸣,年纪相仿…”如熙挠挠耳朵,似还有话说,却意犹未尽,不止如何表达。

“从名字上看的确有谐音之处,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如熙郁闷之,原来王爷和公主早就想到这一点了,白浪费口水。

“那怎么办?!”如熙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既然没有一点办法,那坐在这里讨论来讨论去的干什么?享受夏日阳光?

“难道那个孩子就没和他那个舅舅联系过吗?”这话才讲完如熙顿感自己才是那个被太阳晒昏了头的,要是有过联系,还犯得着这么大费周折的寻人嘛。如果那个孩子现身,对那

个舅舅的人身安全也是一种潜在威胁吧,那只黄雀肯定不会放过机会的。

王爷和公主面无表情,一种失败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奴婢没辙了,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了,听天由命吧。”如熙自暴自弃一般的往椅背上一靠,揉头。

“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反正找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一段时间,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需要的关键线索就会自己蹦出来呢。”王爷的目光始终在如熙的身上打转,他心

里有种预感,这最关键的证据似乎就与这个丫头有关。

如熙被王爷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弄得全身发毛,有些惊恐的回望过去,然后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啪!”七长公主的扇子功果然了得,那用绢帛做的棕竹团扇在公主手里就像把称手的武器,指哪打哪,王爷的额头与扇子上的仕女再度来了个亲密接触。

王爷迅速起身走到旁边的栏杆处,离这暴力的七长公主远点,同时也让坐得发麻的屁股休息一下。

七长公主鄙视的飞了王爷一眼,喝茶。

如熙看了看坐在自己左边的郎孜,对他的沉默是金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只要没人主动与他说话,他竟然可以一直保持沉默。

这观景长廊上又是一片安静,没一人说话,不是看风景就喝茶,再要不就像郎孜一样如老僧入定一般。

如熙也悄悄的向七长公主告了个假,原路回屋,找到在那里等候侍候茶水的小翠,去方便了一下。

等到再回来,这一下午接收到的混乱信息也渐渐的理了一个头绪出来。

岳夜鸣不知什么原因招惹到了郡主而被全国通缉,但由于他本身就是一个顶尖的赏金猎人,所以难以将他成功抓捕归案,必须得等他自曝行踪。

欧阳冶鸣是当年一桩悬案的唯一幸存者,可却下落不明,现在急切需要将他寻回,寻回原因暂时不明,这是国家机密。

这两人年龄相仿,名字也谐音,但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两人是同一人。

这样看来,这一下午讨论的结果就是除了让她知道了王爷此番下江南的目的之外,没有其他更有价值的收获。

这两个人都不是一时半刻就能从人海中找出来的,不知道王爷后面的行程要如何安排?

“七姐,天晚了,我先回去了,这事这听天由命吧,反正上头也没要求限期完成。”如熙刚回到那观景长廊就听到王爷向那七长公主告辞。

“嗯,所以你才这么逍遥自在。”七长公主也是无所谓的表情,目光一转,看着站在一侧的郎孜,“郎孜,盯着你的少爷,别让他经常去那些地方,他现在最好还是静养。”

“是,七小姐。”

王爷在边上想抗议,被七长公主拿眼睛一飞,又闭上了嘴。好男不跟女斗,哼,不去就不去,清州府又不是只有凭栏院这一家青楼。

“心怡坊也不许去,否则我就把夜莺许配给藩台做小妾,她能坐上今年花魁的位子,藩台可是出了不少力的。”七长公主欣赏玩弄着自己形状优美的指甲,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心怡坊可不是你的!”王爷要跳脚,那个色老头竟然敢跟他抢夜莺?

“哼,整个清州府谁人不知凭栏院和心怡坊是死对头?你居然还去给她们送钱?你前脚进心怡坊的门,我立刻就把夜莺送藩台府去,你信不信?”七长公主又和王爷杠上了。

“心怡坊又竞争不过你,你是官妓,她是民妓,再有巫婆在,水姨这辈子都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