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把儿子感动住了。

在等待温才人来到的空档,颜欢欢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态度轻快,赵溯却越听越惊恐一一娘亲跟太后翻脸了???还在东华宫请安时翻脸???娘亲你喷了太后一脸说走就走???太后让你滚的时候不是应该下跪请罪吗???

上辈子只有冯太后一个,虽然经常被太子的乖张任性气得吃不下饭,但始终是打小疼着的儿子,母子关系甚笃,颜欢欢自知仗着的不过是太子宠爱,对其他宫妃气焰再嚣张,在太后面前都得规矩做人。

赵溯忽然觉得被捏着鼻子喂奶简直是温和亲善又充满母爱的做法了。

当颜欢欢说得正起劲,俨然把‘东华宫撕逼’说得像‘孙悟空大闹天宫’一般威武时,秋芸上前通报“娘娘,温才人来了。”

“正好,让她在正厅等着我。”

另一边厢,温才人忐忑不安地领着她的大宫女兰草在正厅等着,没贵妃的吩咐,坐也不敢坐。

她自有自己的算盘。

她怕贵妃姐姐以为自己利用了她上位…虽然这么说也没错,皇上的确因为她和贵妃交好,才会在她宫里留宿,最后虽然没有临幸她,可也照样给她晋了位份,摇身一变,真真儿是个小主子了。以前她因着出身低微,位份不显,宫仆都随便应付着她,膳食份例都偷摸着少了大半,她胃囗小,不至於吃不饱,只觉得皇宫远没有阿爹说的那么好,是仙人住的地方。

开罪了刘美人,虽然没有刻意给她使绊子一一刘美人对收琴之事怀恨在心,可是既然知道了皇上不喜妃嫔邀宠生事,在挽回皇上之前,她便按兵不动,安安份份等候机会,无意收拾一个平民出身的狗腿子。但是其他人瞅着刘美人不喜欢她,又嫉妒她能得皇上和贵妃青眼,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请安时也多有言语带刺,更别说是恨不得长乐宫除了金孙以外全宫暴毙的太后了。

如皇上所料,温才人看似拔得头筹,但在后宫里的日子绝不好过。

如果颜贵妃不想收她作马仔,厌烦了晾在一边,只会更加举步维艰,刘美人亦非会因为仇人落魄,就大度地不计前嫌的人。

从理性角度出发,为了日后在宫里的待遇,颜贵妃这条船,温才人哭着跪着也得爬上去。

而从感性角度…

温才人的目光随着翩然从内厅步出的贵妃姐姐而移动,落到被裙摆遮得严严实实的下半身一一贵妃姐姐白嫩细滑的大腿,谁不想抱呢?就是叫她舔,她也是愿意的。

“温才人倒是来得急,”颜欢欢笑睨她一眼,像是料定了她肯定会来:“坐下说话吧。”

“谢贵妃娘娘。”

颜欢欢坐下后,原本对温才人视而不见的宫女立刻替二人沏茶,殷勤得像换了个人。

“温才人可知,我传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她坐姿差,在自家地盘就没那么讲究仪态了,仗着衣袍宽松,翘起了二郎腿,谅温才人也不敢拿这话头刺她失仪。

温才人当然不敢。

不但不敢,颜贵妃这一翘,裙摆被撑起一片,便露出了一截雪白小腿,前端连接着艳红宫廷鞋,后半截没入淡蓝的裙角。温才人看直了眼,恨不得眼睛晓得拐角,拐进去一探究竟。

那分寸之地,竟宛若桃园,只可惜大门并不向她打开。

想到这里,温才人就忍不住深深地,大逆不道的,嫉妒起皇上来。

居然可以把这等美人藏作姬妾,予取予求…怪不得阿爹说,当皇帝的,就是在地上的神仙!

得此美姬,不比当神仙快活?

“…婢妾不知。”

颜欢欢淡淡地扫她一眼:“温才人,你在看哪里?”

第132章 132

“婢妾…在看贵妃娘娘。”

没料到她答得这么直接,颜欢欢意外地抬眉,勾起的唇角是毫不掩饰的讶异。有人喜欢将自己伪装得滴水不漏,彷佛天掉下来都只能搏得他淡淡一瞥,而她在非必要的时候,决不会对自己的情绪多加修饰一一无论惊讶还是愠怒,在她漂亮脸庞上勾勒开来,都是鲜活的线条。

对超出意料的发展,都如此有底气,温才人在她的眸光下,像无所遁形的小动物,讪讪地藏起亮出来的獠牙。

“好看么?”

颜欢欢冲她一笑,笑得春暖花开,不怀好意。

温才人被笑得更虚了,心却热乎地砰砰直跳,像是恨不得从她胸腔里跳出来,哒哒哒的蹦到贵妃姐姐手上,供她赏玩也是好的一一可是,谁会要一颗血淋淋而不值一文的心脏呢?她垂下眼帘:“自然是好看的。”

“那你喜欢吗?”

颜欢欢一手支着下巴,姿态十分放松写意,一点不像是要好好说话的样子,压根没将对方放在眼内,音调是慵懒的笑意。明知验问换来小东西诚实的答复:“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娘娘?”

“想我死的我都海了去了。”

开场白整了半天,她答得很慢,说出来的话却不带深意,是随口为之的调笑。

聊了一会,温良人紧绷的精神也放松下来,趁这空档,大着胆子观察,或者说,欣赏贵妃姐姐的外貌。

颜欢欢显然是恃靓行凶的佼佼者。

先不说这披头散发以及画妆只点唇的任性作风,她身披的一袭淡蓝衣裳,瞅着还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可往下一看,搭的是什么玩意?一对鲜红的绣花宫廷鞋,虽说自古红蓝出CP,这样搭配真的非常过分了。

但什么叫美人?

放眼过去,时装秀多少奇葩衣服压根不是日常漂亮小姑娘能穿的,非得是骨骼精奇,美出普通人一个维度才能驾驭得住。皮相好的人就像老练的摄影师,能把淘宝爆款拍出时装硬照的逼格。而艳压后宫的宠妃,在系统加持和皇帝赏赐的滋养之下,每一寸都精致得像国库的收藏品。

披头散发是一束如瀑的黑水,素着脸也比别人画了完整的妆好看,朱唇一点,笑起来艳得晃花人眼,而辣眼睛的搭配,她也压得住。

每个人都是一面镜子,由这一身装束可见,颜贵妃根本不尊重她。

颜欢欢私底下活得相当随意,穿越前就是市井里意外长出来的玲珑花朵,很不讲究,起床换衣服,看见这件淡蓝的很合心意,转眼又挑中了红鞋子,搭上身才啊地一拍脑袋,可是懒得换,越看越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就这么穿着了。

换了真正出身好的刘美人或是徐皇后,都得活活羞死,不换上一套体面的衣衫绝不见人。

颜贵妃,真不把她放在眼内啊…

温才人没蠢到底,只是知道了这个现实之后,心底反而砰砰的跳得更厉害了,目光游移到她红彤彤的鞋尖,包裹着纤巧的玉足,不知被贵妃姐姐踩上一踩,是何等销魂滋味。

“叫你过来,也不是什么特别事情,”留意到她贪婪的目光,颜欢欢心头一跳,温才人长得显小,论心理年龄,做她女儿都够了,倒不招人厌一一觊觎着身体这行为,由小萝莉或者猥琐男人做来,是两种全然不同的感觉:“皇上免了我今日的请安,我很想念皇后娘娘,想知道在这翊坤宫和东华宫里各位说了什么。”

理由一听就是敷衍她的。

温才人登时明白为何颜贵妃传她来时,特意叮嘱带去请安的大宫女兰草也要一起来:“原来如此。”

“当然,也是想见见你。”

这句话说得更不走心,但被贵妃姐姐笑着瞟一眼,似是心房也跟着被轻轻刮了一下,酥麻得找不着北。温才人很受用,答起话来也带了点愿意为她肝脑涂地的味道:“娘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好了,只要是婢妾和兰草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诉娘娘。”

温才人没进过学,没懂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之类的进阶用词,朴实得有些可爱。

兰草是被分配到温才人身边的宫女,跟她感情不笃,在贵妃娘娘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比她主子还战战兢兢,一个眼神过去,就像一个不设锁的录音带子,老老实实地将请安的情景复述了一遍。

人到齐后,徐皇后眸光平淡地扫过众人,扔下一个消息:“皇上免了颜贵妃今日的请安,就不等她了。”

“贵妃是怎么了?昨日看着,还好端端的,不像是身体抱恙…”

上回被刺了一下的盛良人逮住了机会说风凉话:“唉,发生了这种事,也难怪贵妃不想见人。”

假惺惺的语气有点把众人恶心到了,半天没应声。

“太后向来宽容大度,想来不会计较那点事。”在良妃上位变太后时,自矜身份和她并无交情的刘美人一派熟稔地笑着,还瞟了温才人一眼:“温才人和贵妃感情最好,这回少不得多安慰安慰她了。”

“原来温才人跟颜贵妃还有交情呢?”

盛良人出身一般,又未承宠,心焦得很,想赶紧搭上一条船,颜贵妃拒她千里之外而取温才人,气得她饭都吃不香。这时只想跟刘美人打好关系:“真羡慕温才人,能得贵妃娘娘青眼,婢妾可是叫她一声姐姐都被逮住一顿说呢。”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这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了?

将温才人的长相上下挑剔了一番,盛良人觉得自己怎么看都比她有资本当一个得力助手,莫不是颜贵妃怕扶持起来的狗腿子越过她,才选了这么个毛孩子。

用毛孩子来形容温令仪,是过分了。

都是十四岁嫁进宫的适龄‘妇人’,在颜欢欢眼里是一水儿的童妾,发育得有限,只不过温令仪是当中更稚气的一个,小圆脸猫眼睛,有点邻家姑娘的气质,却没有猫儿眼该有的机灵劲,像只田园小土猫。

“颜贵妃也不让婢妾叫她姐姐。”

“…”

温才人老实巴交且偏离重点的回答,让盛良人噎了一下。

“那颜贵妃真是不偏不倚了。”她皮笑肉不笑。

“不偏不倚是什么意思?”

“婢妾可不敢挖苦贵妃娘娘。”

盛良人误会了温才人‘什么意思’的意思,前者以为她在质问她意下何指,后者对四字成语都一头冒水,好奇之下诚心求教。

温才人更加丈二摸不着头脑:“盛良人在挖苦贵妃娘娘吗?”

闻言,盛良人以为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警告她,登时慌了神:“婢妾断无此意,温才人切莫血口喷人,皇后娘娘可以替婢妾作证!”

徐皇后睨她一眼,沉沉的不作声。

她维持秩序让宫妃闭嘴安静点是一会事,小小一个良人抬她出来让她作主,当她什么了?便只冷眼瞧着。

随着沉默流淌开来,盛良人悔得肠子都青了,瞪着自觉十分无辜的温才人。

梁子便是这么结下来的,由轻松的嘴贱作开端,没想到发展不如自己所想,越说越急,下不来台,能怪谁?只能怪对方呗,於是结下了怨,心怀忿恨。

最后打圆场的,却是选秀位份出来时最受人嘱目的伏贵人,只听得她柔柔嗓子含着笑:“盛妹妹,温才人想来只是疑惑‘不偏不倚’一词为何意,并非质疑你的用意,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人,姐妹一场,何必为着莫须有的争端伤了和气?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吧。”

“原来如此,是婢妾着相了。”

盛良人顺着台阶爬下来。

温才人盯着她咧开一个诚挚的笑容,只是笑得再好,配上话里的内容,也变成了一个很狗的笑:“婢妾本来就没有要跟盛良人计较的意思,不过盛良人如果羡慕我得了贵妃娘娘青眼的话,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哪里有不足之处。”

听到这里,颜欢欢终於忍不住哈一声笑出来,打断了兰草的叙述。

“哈哈,好了,不用说了,”她挑过去一抹好笑的目光:“小温,你是真傻还是假蠢?”

“娘娘,婢妾只是说了实话。”

人心难测,颜欢欢也不打算得到真实的答案,就算温才人如实说了,她也不会信。是以一挥手,笑了个够:“果然应该叫你来,我心情都好了不少。”

“娘娘过奖了。”

颜贵妃笑起来的时候,在温才人眼中,是整张脸都亮了。

为搏美人一笑,什么也是值得的。

心情好,看人也顺眼许多,颜欢欢唔一声:“难得是个有趣人儿,本宫就准了你叫我姐姐,”逼格没绷过三秒,坏心眼就原现毕现:“气死她们。”

温才人一愣,随即激动得小脸通红,衬着她那张孩子脸,像得了点名夸奖的小学生。

“来,让本宫听听。”

“…贵妃姐姐。”她细声细气的,却不是矫揉造作,把这句称呼掰碎了搁在舌尖,细细品味一番才舍得吐出来:“颜姐姐。”

颜欢欢兴致高昂,回味了一番兰草口中的八卦,听别人背着自己的议论,总比当面的有意思得多一一她没去请安,请安时的闲聊也依然围绕着她展开,这叫什么?

【哥虽然不在江湖,江湖上却流传着哥的传说。】

‘这个官方吐糟我喜欢!’

第133章 133

在贵妃娘娘和她的小跟班进行不可告人的交流时,下朝后的皇上罕见地直接起驾前去东华宫一一打着慰问旗号,对东华宫的赏赐补品每日不断,可是因着‘公务繁忙’的关系,极少亲自去请安。

既然不是耽於逸乐,公务忙,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加上太后母族不显,倒也没人拿这事儿在早朝上參他一本。

而在东华宫的太后,知道皇上往这边来的时候,脸上并无喜色,反倒恹恹的卧在榻上,像在学校犯了事,班主任通知家长后,即将要面对的清算,不甘愿,带点心虚和委屈。

“他来干什么?分明要寻哀家的晦气,”在后妃面前逞足了威风的太后,说到皇帝的时候,底气被戳了个洞,滋啦啦地往外漏风,声音越说越弱:“又是为了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霸占着儿子,怕不是以后没得生了,这么金贵着,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福气长得大!”

最后诅咒的话,像蚊蚋一样,连立於旁边伺候的宫女都听不真切。

不是每个人都像颜欢欢那样,身居高位却能怂得爽快,太后怂得拖拖拉拉的,欲言又止,想说的话不敢说,又不愿意承认自己不敢,於是神神叨叨的,雷声大雨声小,色厉内荏。

宫女不敢接她的话,默然站着,尽了一双好耳朵,光听,听完就算,听不清楚的地方,知道不会是好话,就任它和耳膜错身而过,下意识不想惹祸上身。

皇上一到,太后抱怨的声音小到只剩下嘴唇在翕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说话。

“儿臣见过母后,”

赵湛进来行礼,老老实实等叫起,太后是满腹的不乐意,可也不敢让皇帝搁那了,恹恹叫起,不赐座,寻思着他自己会找位置坐下,谁敢待慢他呢?赵湛站直身,却没找位置坐下,头一句只温切地问:“母后凤体可安好?”

“…尚可,后妃消停点,哀家省得动气,也少些病痛。”

皇家问家常,规矩一点不少,按理说,二人是亲生的母子,不应如此生疏。在先帝赏识起他的时候,太后也曾用尽方法来拉近母子距离,只是一直不得窍门,送去王府的‘礼物’在赵湛眼中只是母妃送来,要好好放着的麻烦一一送啥不好,送俩大活人!

随着皇上一句句的关怀,始终没有寻位置坐下,太后看在眼内,稍觉满意。

这孩子怕是想来跟她道歉的,知道之前对她有所亏欠,所以这时她不叫赐座,他就一直站着吧,也算是有心了。她脸色稍霁:“皇上,别站着说话了,坐下吧。连春,皇上来了怎么也不晓得上软垫?都怪哀家年纪大,记性不好了,总是忘东忘西的。”

说着年纪大,可是年纪轻轻便嫁为人妇的太后,如今不过是四十余岁,一直没吃过大苦头,就是诞下两个孩子,比同龄人老上不少,可是瞧着也不像脑袋出问题的老年人。

赵湛不以为意,亦不推拒,坐下后呷一口热茶。

他知道母后从来都不了解自己。

的确,贵为皇帝,他要坐下压根不需要他人来‘赐’,即使是关系降至冰点的母后也一样,但他重规矩,尤其严以律己,不会为了些许的肉体享受而坏了哪怕无足轻重的规矩边界。

目光扫过母后的脸庞,他垂下眼帘,不再用虚伪的关怀来暖场子,单刀直入:“太后昨儿罚了颜贵妃的宫女?”

事实证明,赵湛虽然艰难学着如何与女人沟通,这方面并无多少实际提升,平日全靠颜欢欢努力配合。这话锋一转,太后唇边笑意凝住,缓道:“皇上难得来一趟东华宫,为的又是颜贵妃?”

每一个字,彷佛从紧咬的齿关中碎裂出来,恨不得啖其血肉。

赵湛见不得别人说起欢欢时这种态度,只是依规矩来说,婆婆要不喜一个媳妇,确实没有违规的地方,他如此规矩地想着,却不自觉地沉下了脸,连原本态度里的恭敬都去得一干二净。

“太后身份尊贵,何必跟一个妃嫔计较。”

“皇上可不是这个意思吧,哀家听着,堂堂大晋圣母皇太后,却是连一个妃子都计较不得了!”

太后冷笑,也确实将事实说了出来。

她语气说得狠,赵湛却不恼,只平平淡淡的看住她,斟酌着修辞。

太后却被看怂了一一她是个冲动的人,像平日和宫妃吵起来,话赶话的什么都敢说,气氛一静下来,一头热血渐渐降温,利害便像退潮后露出的嶙峋,教她清醒过来。她嘴唇微颤,实在不肯服软。

国人重视面子,是累积千年,深入血肉的本能。

眼前的男人,除出帝王身份外,还是她的儿子,她身体掉下来的肉,孝之一字撑着她的腰,教她弯不下来,不知如何放下身段,除非他先摆低姿态。

等了又等。

“太后想得不错,”赵湛轻叹一口气,似是无可奈何,不欲多说:“朕的确认为,太后不应跟一个妃子计较。”

“一个妃子?怕是只有一个颜贵妃,能让皇上如此在意吧!”

赵湛颔首:“确实,只有她如此。”

他自觉态度十分坦白诚恳,将底线亮得明明白白,是来认真讨论,不是来扯皮的:“太后能明事理就最好了,省得朕白费迂回的功夫,贵妃在府里被朕惯得厉害,多有娇矜任性之处,怕是要太后多多包容,别与她计较。”

朕惯出来的宝,不容他人欺辱。

“连一个妃子也动不得,这个太后,要哀家如何做下去!?”

太后听得极不痛快。

闻言,赵湛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他拢起眉:“你要是不想做下去,母后皇太后应该很乐意代劳。”

这话一出,太后熄火了。

“太后谁来做,朕要叫谁母后,朕并不在乎,”

冯太后比命还重要的儿子在他手中,说不定还好拿捏些。

太后愣住,心寒如冰:“你居然愿意叫她母后,把她当太后供起来?”

“有何不可?冯太后以前待朕并不差,而且她曾贵为皇后之尊,一生尽了统领六宫的责任,当得朕的尊重。”

“皇上又为何将她打发去礼佛?”

“后宫不需要两个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