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什么都别说了。”兰悦梓侧首望向缱绻,喃喃道。

“娘娘,我最后问一句。”缱绻急忙道:“陈舒莲可是真罪有应得?”

轻叹了一声,兰悦梓无奈地留下了一句话:“如你所想,一切都如你所想,但你根本就无能为力,知道吗?这个答案,你可愿意接受?”

说完便头也不会回头地急匆匆走了,独留下缱绻一脸茫然之色。

见兰悦梓身影已不再,缱绻才回神,转头,望向翠娘。

“哎——”翠娘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主子啊,您这是——”

“我,我不明白兰昭仪的话。什么叫‘如我所想’?”缱绻问翠娘。

“娘娘,哪有人那样问话的啊。”翠娘有些无奈,道:“您明知紫衣和陈宝林的死和兰昭仪脱不了干系,您却如此直白的问起。原本我只是建议娘娘您私下试探一番,谁知您却…”

仿佛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翠娘也闭口不言,留下缱绻一人发呆。

为什么兰昭仪要说“如我所想”。缱绻还在思附着:难道兰昭仪知道我怀疑她和陈舒莲的死有关。还是兰昭仪在默认陈舒莲是被人陷害致死?那兰昭仪到底与此事有无关系呢?

一连串的问题不断地浮现在自己的脑子里,缱绻柳眉微蹙,无法找到事情的关键。

看着缱绻低头沉思的样子,翠娘再也忍不住了,悄声附在缱绻的耳边道:“娘娘您还不明白兰昭仪的话吗?”

缱绻侧脸望向翠娘,道:“你的意思是?”

“兰昭仪承认了,陈舒莲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到底是谁?”缱绻急急问道。

“哎~”翠娘摇摇头,抬手,凑到缱绻的耳边,低声道:“是谁又有什么重要呢?兰昭仪已经说了,就算您知晓了幕后黑手,却也是无能为力的…”

“无能为力…”,缱绻丹唇微启,双目流露出深深的漠落之色,喃喃自语。

“兰昭仪说就算娘娘您知道了谁是幕后推手,却也无能为力,不就是说那个人吗?也只有她能轻而易举地将紫衣和陈舒莲致死。想来兰昭仪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吧,说不定还是参与者,但她都无能为力,况且是你呢?”翠娘又道。

“嗯,”缱绻轻轻得点了点头。

过了半晌儿,缱绻又无意识地对翠娘道:“你先回宫罢,我想一人静静。”

看着缱绻失魂的样子,翠娘摇了摇头,心里有些不忍,想着自己或许不该把话说的如此直白,让这样一个心无纠结的人儿,平白多了些愁思。不过,翠娘转念一想,或许让自己的主子看清楚也好,不要再对任何人任何事抱有纯洁的幻想了,后宫里,历来就是个明争暗斗的地方,从来不是什么毫无忧愁的乐土。

第七十二章 御园(四)

卷三 第七十二章 御园(四) 一个人独坐在御花园的小亭之内,缱绻一边思附着,一边脸上的神色也渐渐淡然了。

“呼——”

仿佛是很长得舒了口气,缱绻有些想得明白了。其实缱绻从一开始就知道,皇后和兰悦梓与陈舒莲的事情有关。却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一直以来,缱绻在后宫里面,觉得最温和,最好相处的人恐怕就是兰昭仪了。

从第一次见她时,兰昭仪就对自己很和善,还缕缕帮自己解围。在缱绻心里,一直觉得兰昭仪是那种温柔且善良的女子。再加上她本来就身居高位,又有了皇儿,缱绻便直觉地认为,兰悦梓是一个独于后宫,不若与任何人争宠安于一方的女子。

而对于皇后,缱绻也是一直都在逃避。当初自己刚入宫时,被皇后下令迁宫就该知道,皇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或许自己曾经见识过欧阳霓裳的凌厉手段,而皇后的手段,自己却是从来都没有正视过的。想着,或许皇后是真的认为自己的病对皇上不妥,才下令自己回避,却没想到,皇后是那样的了解皇上。也预见到了皇上将对于自己的恩宠会是那样的重,所以才早早有了防范。

一边想着,柳眉就不由自主的渐渐舒展开了。

缱绻侧头,只是懒懒地抬眼,望着涓涓的流水发着呆…

不想,御花园的另一侧,龙天仰已经下了早朝,准备去往欧阳霓裳的赤瑕宫饮参茶。

龙天仰一路慢行,身边还跟着龙怀庭。

“怀庭,如此春色风光,你且到御花园等朕一会儿。我去去赤瑕宫就过来。你我对弈三局可好。”龙天仰吩咐。

“皇兄,你每日一早都到欧阳淑妃那里饮茶,却是为何啊?”龙怀庭问。

“朕去探望霓裳,是多年的习惯了。再说,炎儿下了早课都会回到赤瑕宫给霓裳请安,我也一并可以见见吧。”龙天仰道。

“看来皇兄是很喜欢赕炎的。是否有意立为太子。”龙怀庭随口问道。

“不瞒你说,皇后久久无出,霓裳做为皇儿生母,地位也是足够尊贵了,而赕炎年仅七岁就如此聪慧明理,朕很是喜欢。”龙天仰答道。

两人走着,龙天仰和龙怀庭都一眼望见了不远处斜搭在花亭扶栏上的缱绻。

初春早晨,御花园被暖阳晕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柔光。

缱绻此刻坐在花亭之内,略微侧头,阳光就这样懒懒的扶上了她的半边脸庞,如此淡淡金光一染,却显得缱绻如同画里的人儿一般,美的虚幻而不大真实。

“且叹‘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古人的诗,朕今日总算是懂了啊——”

嗟叹了缱绻的如此美态,龙天仰也不顾身侧的龙怀庭了,几个踏步便来到了花亭之内。

听得身后有人,缱绻转头,一眼便望见了满眼都是惊艳之色的龙天仰。

看到来人是皇上,缱绻便起身,颔首福礼。

“缱绻,怎的你一人在御花园呢?连个随身侍奉的宫女都没有呢?”龙天仰上前扶起缱绻,一并坐在了扶拦之上。

“缱绻想一人静静,却不想扰了皇上。”缱绻低眉而答。

“怎会呢,我和怀庭也只是准备来御园中对弈一局而已。”龙天仰道。

龙天仰说到此处,便对着远处朗声唤道:“怀庭,你且过来啊。”

不一会儿,龙怀庭也近了。

缱绻和龙怀庭两眼对望,发现他脸上有着一丝询问之意,想来,也是知道了陈舒莲被赐死的消息了罢。

“怀庭,你不知道,缱绻真是一块经得起打磨的美玉啊。”龙天仰对龙怀庭道。

“皇兄眼里,凝修媛该是比之美玉而更加珍贵的罢。”龙怀庭淡淡道。

“怀庭,我不是胡乱夸奖自己的妃子。你只知道缱绻琴艺出众,可不知道缱绻的歌喉也是不逊于琴艺的吧。”龙天仰俊眉一挑,看来是有意要在龙怀庭跟前卖弄的样子。

“是吗?”龙怀庭仍旧淡淡地道:“那要恭喜皇兄了,如此色艺绝佳的美人儿,皇兄可要好好爱护。”

看到两人如此说自己,缱绻心里没来由一阵烦闷,便开口道:“皇上,刚才淑妃娘娘说您下了早朝要去赤瑕宫饮参茶,您还不快去啊。”

“对啊,朕看到你,都忘了。”龙天仰起身,对着龙怀庭和缱绻一并道:“你们且等朕一会儿,朕去去就来。”

说完,龙天仰投给缱绻温柔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龙天仰一走,一众内侍也跟着走了,诺大的御花园就独留下了缱绻和龙怀庭。

缱绻见龙天仰走了,便收起微笑,转头,望着亭外的景色,如同刚才一样的姿态,斜倚而不语。

同样的角度,龙怀庭只觉得皇帝刚才对缱绻的赞美仍旧无法表达出缱绻此时的美态,忍不住,便开口道:“凝修媛,你可愿本王为你画幅丹青?”

没想到龙怀庭突然来一句这样的问话,缱绻转头,怔怔地望向他,不知如何回答。

“本王喜好丹青,从来只是凭空而画。适才皇兄见了你的美态,以古人之诗咏叹。而本王却想有将你入画。你可愿意?”龙怀庭也不掩饰对缱绻姿态的赞美,直白道。

听到龙怀庭如此露骨地赞美起自己的容貌,加上适才皇帝当着俊王的面夸赞自己的歌声,缱绻有些不悦,道:“缱绻陋色,怕是会坏了俊王的画意。”

顿了顿,缱绻又道:“再说,俊王府上的绝色歌姬成群,又何苦舍近求远呢?”

“呵~”仿佛是苦笑般,龙怀庭直直望向缱绻双眸,道:“到底,你还是给皇兄唱了曲儿?与歌姬又何异呢?”

此话一出,缱绻有些惊讶,合着又腾起些怒意。匆匆从扶拦上起身,走到龙怀庭跟前,扬起脸庞,缱绻厉声质问道:“俊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许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龙怀庭侧过身子,一脸的木然神色,道:“没什么。”

卷四 第七十三章 斗气

卷四 第七十三章 斗气

 花园中的初春景色虽美,气氛却有些不大对头。 

缱绻就这样与龙怀庭在花亭之中端端地站立着,而缱绻的面上隐隐有些愠色。 

“你为何,要这样说我。”缱绻银牙轻咬着粉唇,有些喃喃道。 

“当初是你要我向皇兄隐瞒你的歌喉,如今却又在皇兄面前卖 弄…”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浅笑,回头,龙怀庭又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不同于那些后宫女人的,没想,你却还是与她人无异。” 

“呵~”似是嘲讽般地,缱绻冷笑了一声,道:“那依俊王看来,只要是向皇上卖乖讨好的女人,都该是如此不堪的了?” 

不等龙怀庭有所回答,缱绻又继续道:“王爷是尊贵的俊王,自然可以不屑与任何女人在你面前卖好。但若你也身同后宫女人呢?” 

“她们都是些自青春年华起就被锁在这深宫内院之中的可怜女子。深宫里,唯一的男人就是皇上,而这个唯一的皇上就是这些女人们唯一的夫君。她们献媚、她们绞尽脑汁来索取皇上的喜爱,这,又能怪谁 呢?是怪皇上只有一个?还是怪皇上娶妻太多,太过花心?退一步讲,就算是我用自己的歌声来获取皇上更多的喜爱,却又有何不妥之处 呢?” 

“我承认,虽然后宫女人争宠会有很多残忍的手段,但错的可全是她们?陈舒莲的死,难道就都是陈舒莲的一厢情愿、自作自受?”一口气说下来,缱绻话音里有些激动了。 

“你…”龙怀庭听出了缱绻话里的深意,面上也浮起了一丝悔 色,轻声道:“陈舒莲的死。你应该是很在意地吧。” 

“哼~”几乎是含着泪地一声冷哼。缱绻眸子中便浮出了水雾, 道:“你能如此逍遥的生活在宫里,是因为你是王爷,你是男人。而那些女人,那些放在民间一个个都是父母掌上明珠一样的女子们,她们却是可怜的。若她们不想尽办法来博得皇帝的欢心,那谁来为她们流逝的青春年华伤逝呢?” 

“若说我在这后宫里真的学到了什么,那就是面对现实。”缱绻话音一转,变得有些坚毅了一般:“每个女人都在这后宫里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虽然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号:皇帝的女人。可是,皇上心里,恐怕是放不下那么多地女人吧。若没有陈舒莲的事情,我或许会一直一厢情愿的认为,只要我不与别人争什么,就会安安逸逸的过完这宫里的一 生。可陈舒莲死了。她曾经争过,却成为了被别人利用的牺牲品。争。与不争,难道都要被卷入着肮脏地漩涡,来承受自己不愿承受的那一切么…” 

“以前地我,也曾幻想过有一个一心一意爱我的夫君。两人能相携到老,相濡以沫…”缱绻眼里有着些许的无奈。喃喃道:“而现实则是。我入了宫,成为了皇帝的妃子,和那样多的女子一同来分享了自己夫君地爱…” 

说完。缱绻转头望向龙怀庭,双目对望时,缱绻总觉得龙怀庭漆黑地眸子里藏着无尽的深意,稍不注意,就会无法移开视线。 

“你…,你若愿意,会有很多男子来一心一意的爱你…”不自觉地,龙怀庭渐渐压低了声音,后面半句,似乎是说给自己听地。 

“呵~”轻舒了口气,转头,没有听到龙怀庭喃喃些什么,缱绻只是颔首低语:“你说的对,我是和她们有些不一样。因为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在皇上面前讨好卖乖,更没有故意在皇上面前一展歌喉。皇上听见我的歌声,乃是时机到了,他便能听了,我便能为他而歌了,却并非是有意卖弄,有意邀宠的。”话到后来,缱绻渐渐平静些了。 

“你的意思是,时机已到,你的心已经属于皇兄了…” 

半晌,听了缱绻的一席话,龙怀庭又莫名的抛出了这句话,似是问话,又似是叙述,连龙怀庭自己也不知道。 

而缱绻听了,眼底却闪过一丝无奈的苦涩,粉唇微启,缓缓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入宫了,我还能选择么…” 

一句话,似是回答,也似是反问。此话一出,两人都不再说话,御花园又恢复了平静。 

仿佛是过了很久,龙怀庭才开口打破了沉默:“对不起,适才,我不该那样说你。” 

听到龙怀庭道歉,缱绻有些意外,只道:“那日得知了陈舒莲的事情,皇上的情绪很低落,我不忍看他那样的忧心,遂为他唱了一曲,希望能为他解忧罢了。” 

“我原是知道你的性子的,也了解你不是那样的人。知道你为皇兄唱歌,呵~,不知怎么,就有些…” 

龙怀庭的解释等于没有解释,缱绻只觉得他满腹都是醋意一般。就好像两个小孩子之间的小秘密,却突然被第三个人知道了,就会不高 兴。

想到这里,缱绻不自觉得舒展开眉头,竟幽幽地浅笑起来。 

看着缱绻面上露出的微笑,龙怀庭道:“想到何事?笑的如此舒 心?” 

“无事,只觉得俊王有些人‘味’了~”缱绻侧着玉颈,任早春的日光轻抚在自己的面颊之上,流露出一丝静静地恬淡之美。 

“看你,就想起了两句诗:‘坐时衣带萦纤草,行即裙裾扫落梅’…”龙怀庭看着缱绻的娇俏模样,随口念出了一 诗词。 

只觉龙怀庭目中掠过的那一丝温柔自己有些无法承受,便转身又做靠在扶拦之上,轻声道:“刚才你说,想要为我画丹青?” 

“刚才我说要为你画丹青,是真有此意。” 

缱绻转头,抬眼望向龙怀庭,看出了他一脸柔和的神色,忍不住摇头答道:“我说了,缱绻如此陋色,怕是不能从了俊王。” 

“刚才你在亭中的姿态真的非常优美。我曾多时不摸画笔了,如今见了,也想把那样的画面留下来。”龙怀庭道。 

“可是…”缱绻低眉,似乎在思考着。 

“怀庭,刚才朕听见你说要为缱绻作画?” 一声朗朗问话,却是龙天仰从赤瑕宫回来了。

卷四 第七十四章 比试

卷四 第七十四章 比试

 天仰人未至,声已先到。 

缱绻转身,连忙福礼。 

三两步踏入亭内,扶起缱绻,龙天仰对着缱绻轻声道:“若是怀庭要为你作画,你便不要答应了。” 

“唔?” 

缱绻侧头,眸子斜斜瞄着龙天样,本以为皇帝又要让自己答应,却不想,龙天仰开口却是要自己拒绝。 

看着缱绻一脸的茫然样,一旁的龙怀庭戏虐道:“皇兄,你又何必在凝修媛面前拂了臣弟的面子呢?” 

“哈哈哈——”龙天仰爽朗的笑声在御花园中传开来,连连道: “我这个胞弟,别看医术了得,还能吹箫弄乐。” 

“可唯独画画比不上朕”。说道这里,龙天仰竞像个孩子般手舞足蹈起来,右手作拿毛笔状,在空气中比划起来,道:“若是要为缱绻画丹青,自然是朕的画艺才能把美人的姿态描绘得栩栩如生。” 

说完,龙天仰又揽过缱绻纤腰,以胜利者的姿态仰头望向了龙怀 庭。

看着皇上如此顽皮的样子,缱绻忍不住莞尔,娇然一绕,便抽出身来,对着龙天仰道:“皇上如此自信,不如和俊王比试比试,可好 啊?” 

“哦”,龙天仰微扬眉梢,问道:“缱绻,你要我们怎么比呢?”

缱绻娇笑着道:“是俊王先开口要为缱绻画丹青,若缱绻不同意,岂不是拂了俊王的面子。所以,缱绻是非答应不可的。而皇上您嘛——” 

顿了顿,缱绻又道:“听皇上的口气,好像‘吹箫弄月‘都比之不得俊王。而作画却自信了得。如若仅有皇上为缱绻作画。而无比较,又怎么显得皇上画艺超人呢?” 

“哈哈——”龙天仰听着缱绻一一到来,不住点头,笑道:“你说的对,若无比较,又怎能显得朕画地更好呢?” 

转而,龙天仰问龙怀庭:“怀庭,你觉缱绻这法子可好啊?” 

龙怀庭也淡然一笑,道:“臣弟纯粹只是想将佳人入画,凝修媛愿意给这个机会。已是怀庭地荣幸了。” 

“不过”,龙怀庭也昂然抬颈,薄唇轻抿,以手扶怀,略微弯腰对着龙天仰道:“但若要和皇兄您来比试一番,臣弟也不会轻言退败罢 了。” 

看到龙怀庭也是不依不饶地样子。也答应了请求,缱绻面上很是欣喜。抬起右手扶了香腮,又伸出左手玉指,一一指点着皇帝和俊王, 道:“那就给皇上和俊王三日之期,三日之后。看谁的画作比较得臣妾的心。可好?” 

“缱绻你放心,朕是赢定了。”龙天仰自信满满。 

“皇兄,既然是比试。总该有什么彩头之类的吧。”龙怀庭问道。

“这——”龙天仰倒给难住了,虽是即兴比试,但若无任何彩头,却也会缺少乐趣。但自己是皇帝,龙怀庭又是王爷,本就不缺什么,如此一来,还真是难为了自己。 

转念一想,龙天仰冲缱绻道:“既然比试之事是由你提起,那就给朕和俊王来个彩头,到时候若赢了,也可多些乐趣。” 

缱绻听了,微微颔首思附,片刻就有了主意,粲然一笑,抬头道:“冬日里,缱绻曾亲手在婀娜宫的后院埋下了一坛茶花梅子酒。乃是缱绻在深冬里亲手摘取的茶花蕾,经过两个时辰的盐水浸泡后,取上好的梅子酒酿成。时日虽短,却取胜与那酒既有茶花香气,也又梅子清洌,想来是无比清甜诱人的。若是谁的画作称了缱绻地心,缱绻便将此酒送与胜者,可好?” 

“好酒出佳人!”龙怀庭朗然一笑,尽显逍遥不羁的性子,道: “好,本王好酒,若是赢了,望凝修媛不要吝啬那坛好酒才是。” 

“怀庭,别急啊,若是朕赢了,酒照旧会给你喝的。”龙天仰也不相让,调笑道。 

“如此,便一言为定了。三日之后,凝雅小亭内,缱绻为皇上和俊王摆酒抚琴,也可热闹一番。”缱绻笑道。 

“好,朕也来立个规矩。今日晚间,朕到婀娜宫为缱绻作画。明 日,朕要会见外番使臣,怀庭你前往婀娜宫为缱绻作画,顺便也为缱绻继续诊治。第三日再交出画作,可好?”龙天仰接着道。 

“好,臣弟一定奉陪。”龙怀庭又痛快的答应了。 

“这——” 

缱绻却有些犹豫了,没想到皇上提出了要来婀娜宫临摹,想着若是与俊王单独相处,面上表情就有些不大自然了。 

“缱绻,你不同意?”龙天仰问。 

“皇上,可否靠记忆作画啊,也显得技艺高超呀——”缱绻解释 道。

“缱绻”龙天仰听了缱绻的解释,笑道:“古人曰:‘无端士女如云集,也要丹青费笔描’,若不对着你来临摹描画,如何又能画出你的美态神韵啊。” 

“这样——,那就只有如此了罢。”缱绻低声道。 

“好了,画作比试已经说定。怀庭,趁着春光未去,你我还是来对弈三局,可好?”龙天仰对着龙怀庭道。 

“皇兄今日好兴致,怀庭又岂会不从。”龙怀庭微微一屈腰,答 道。

“那好,缱绻今日也在这里,就做盘棋童子,为朕和俊王斟茶 吧。”龙天仰对缱绻道。 

“臣妾遵旨。”缱绻浅笑,福礼,算是答应。 

一挥手,龙天仰身后跟着地李良月等内侍就三下五除二地将棋盘摆好。不一会儿,热茶和各色吃食糕点也一并奉上了。 

棋局开始,龙天仰和龙怀庭在认真的对弈厮杀着。缱绻看地乏了,便把眼波转向了亭外。 

看着看着,缱绻发现远处有一直翩翩翻飞地粉色蝴蝶,灵动的翅膀扇着在花丛间流连着,阳光撒在上面,整个粉蝶被晕染成淡淡的金色一般… 

起身,缱绻从怀里套出一方绢帕,望了皇帝和俊王一眼,看着他们在认真地对弈,便小心地渡步出了小亭,准备扑蝶玩耍。 

浅浅渡步在御园之中,缱绻觉得周身都无比的舒畅。微微抬眼,早晨的阳光并不刺眼,反而觉得暖暖地。 

轻移莲步,缱绻小心地靠近那只粉蝶… 

摊开手帕,缱绻准备扑住它… 

谁知露水润湿地浅草有些滑,伴随着一声娇呼,缱绻便连人带蝶一同跌落在了一丛春兰之中。

卷四 第七十五章 脚伤

卷四 第七十五章 脚伤

 得佳人娇呼,龙天仰和龙怀庭哪里还有兴致下棋,几 身,便向缱绻滑倒的地方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