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脚踝受伤,缱绻便也不能去皇后哪里请早安了。第 打发了碧荷前去皇后宫里,请了三日的假。 

而缱绻也正好趁着这个间隙,好好的理一理自己的思绪。 

自从昨日龙怀庭离开,皇上就一直没来婀娜宫探望缱绻。其实,缱绻也知道,如今叶宛晴有孕,乃是宫闱大事,自己小小脚伤,皇上自然不会挂于心上。说到底,后宫女人不过都是皇室的生育工具而已,天大的事儿,也大不过龙子一事。 

如今叶宛晴怀孕,最为不满的,自然是黄芝林。 

辰时一过,黄芝林便出现在了婀娜宫。 

黄芝林一进宫门,就冲着缱绻嚷嚷起来:便来探望了。” 

黄芝林仍旧是那样的美态嫣然,一身淡绿撒葱花黄的宫裳飘飘然 然,歪歪的沉月髻上佩了一朵硕大的淡黄色芙蓉花,衬的人儿如花般美貌,姿态妖娆。 

“多谢姐姐挂念,缱绻只需休息几日便可。”缱绻看到黄芝林来 了,心里很是高兴,道:“姐姐真是越发的美了。就连身为女人的我,也会舍不得从你身上挪开眼呢。” 

听得缱绻称赞自己,黄芝林好不容易露出了一丝小女儿的娇羞神 态,斜侧着玉颈,纤指捏着方帕半掩着玉腮,道:“妹妹又来取消我 了。” 

缱绻看着黄芝林的爽朗性子此刻却如此扭捏,面上不由得浮起暖 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解:“这辰时刚过,姐姐不是该在皇后宫里请安吗?怎么就这么过来了?不是坏了规矩么?” 

听缱绻这么一说,刚才还面上欣喜的黄芝林脸色一变。红唇一咬。俏眉一挑,便道:“我是看不惯那叶宛晴的嚣张劲儿,所以才以探望妹妹你为借口,早早离开了。” 

听得黄芝林这么一说,缱绻觉得有些不妥:“姐姐,你的性子——” 

轻摆了额头,缱绻又道:“姐姐这性子,得改才是啊。不然,早晚又得罪人了。” 

“哼——”,黄芝林听了缱绻地话。轻哼一声,不满道:“她叶宛晴不知是祖上修来几世地福气,竟怀上了龙子。你可知道,她上月侍寝不过偶尔一两次,竟就这么巧,怀上了。” 

话里满是浓浓的妒意。黄芝林面色也是越来越难看了:“妹妹,你我姐妹可算是这宫里的红人了罢。肚子却如此的不争气。雨露如此丰 厚,却连一个动静都没有,真是气人。” 

“姐姐”,缱绻淡淡一笑:“其实,皇上重视的不过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又有何区别呢?” 

“妹妹”。黄芝林走到缱绻床榻前端坐。又道:“这宫里的生存规则,谁不知道是母凭子贵啊。若是怀了龙胎,一旦生出来的是皇儿。那身价岂是抬高了一两倍呢。若是孩子争气,将来说不定还能当个太后什么的。你说生孩子有没有区别啊?” 

听着黄芝林这样说,缱绻只是无奈一笑,道:“你当人人都是皇帝的料啊。生男生女乃天定,这先不说。大皇子二皇子在那儿摆着呢,就算生了儿子,又如何呢?” 

“妹妹没听说啊?”黄芝林有些惊奇地看向缱绻,问道:“妹妹不知道大皇子的事情?” 

“何事?”缱绻也有些意外了,问道。 

“大皇子出疹了。”黄芝林悄悄道。 

“昨日晚些,欧阳淑妃娘娘回宫去,大皇子就在赤瑕宫花园里玩耍呢。谁知刚吃过午膳,大皇子脸上就起了好些红点子。起先淑妃娘娘以为是初春了,兴许是对什么花儿草儿的过敏了。也没怎么管,就唤青雁去御药房取了些‘清凉膏’来,谁知夜里头,大皇子却全身发烫起来,红色的疹子也密密麻麻地全身都是。淑妃娘娘急了,唤了太医前来诊 治,才发现是出了‘天花’…” 

不等黄芝林说完,缱绻已经是面色变化,双眉纠结,急急问道: “那,皇上知道此事吗?” 

“怎么不知”黄芝林一脸的悻悻之色,道:“昨夜里皇上就去了赤瑕宫,一夜都未出那赤瑕宫的宫门。” 

缱绻听了,只是呆坐不动,不由地想到:他刚刚才获知妃子有孕,正在欢喜之中,如今自己地大皇子却又危在旦夕。他,他该是很焦急的罢… 

“妹妹”,黄芝林见缱绻颔首不语,轻声催问了两句,又道:“你还惦记皇上干嘛,现在他地心都在大皇子和叶宛晴的身上呢。”话中浓浓的不悦,黄芝林也只是站在了自己的立场看问题。 

“姐姐也别太过介怀”,缱绻相劝黄芝林想开些:“生子一事乃上天注定。姐姐福厚,定能得子的。” 

“对了”,黄芝林也是个爽快人,在缱绻这里吐了吐心头不满,却也并未真地上心,又道:“那你地脚弄伤了,怎么不见太医前来问诊,也不见宫女们熬药啊?” 

缱绻莞尔,浅浅道:“多亏俊王出手,这才免了许多麻烦事情。”

“又是俊王?!”黄芝林俏眉轻挑,表情古怪道:“这个俊王未免对妹妹你也太过热心肠了罢。” 

看着黄芝林有此疑问,缱绻只是缓缓道:“缱绻在御花园跌倒,俊王当时也在场。医者父母心,他又怎会袖手旁观呢?再说,我的脚伤并未伤及骨头,对他这样医术高超之人来说还不是信手拈来之事罢了。”

听得缱绻说来,黄芝林也跟着轻轻点头,转而又扬起俏脸,道: “那妹妹几时能下床走动呀?” 

“俊王说,两三日即可。”缱绻答道。 

“那就好,再过一个月就是民间的桃花会了,到时候皇上会带上些后妃出宫赏花,那时你我若都能前去,也好有个伴儿呢。”黄芝林道。

“嗯,此事还早,待我恢复定然是来得及地。”缱绻浅笑,心里有些羡慕黄芝林的“没心没肺”。 

“好了,我也不耽误你休息。反正两三日你就好转了,我也放心 了。” 

说完,黄芝林便告辞,走前还从怀里套出一个精巧的瓷瓶儿放在缱绻手里,说是能帮助她尽快恢复的良药。 

黄芝林一走,婀娜宫又恢复了些许的宁静。

卷四 第七十九章 倦意

卷四 第七十九章 倦意

 到等一会儿俊王该来为自己上药了,缱绻便吩咐了紫 珍藏的 兰茶,准备一会儿泡给龙怀庭品尝。 

缱绻让紫儿扶了自己,单着一只脚,小心地移到书台前,想着一边写会儿字,一边候着,等他来。 

“小姐,你都这样了,还不忘写写画画的。也不趁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休息。最近,我看你胃口不大好,有些清瘦了呢。”紫儿看着缱绻 脚还要凑到书台前的模样,忍不住就埋怨了两句。 

缱绻听了紫儿的话,淡然一笑,道:“老在榻上躺着,总觉无聊之极,你们又不知道忙进忙出在做些什么。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小姐,”紫儿扶好了缱绻坐在书台前,自觉地拿起墨块,滴了几滴清水,便在一方端砚上研磨起来。 

一边研墨,紫儿小嘴一边讲个不停:“小姐啊,这春天不是来了 么。我和碧荷她们都张罗着为您添置春夏的宫裳,还有这婀娜宫里的各色物件儿,这羊羔毛的软垫、小火铜炉、锦缎棉被什么的,都该收起 了,以备来年再用啊。” 

“辛苦你们了。”缱绻冲紫儿一笑,道:“记得,做衣裳的时候,也给你们自己多做几套。” 

听了缱绻的话,紫儿面上可兴奋了,急急问:“小姐,我想做套紫绸小襦裙,可好?” 

“嗯,知道你喜欢紫的颜色。但也不可穿出婀娜宫去炫耀,若被外人看了,会说闲话的。”缱绻微笑点头。 

紫儿乖巧甜笑着谢了恩,正磨着墨。就被翠娘进屋唤走了。说是该晒棉被了。 

就着紫儿研好的墨,缱绻从书台前拿出一方乘了苿莉花粉末的小匣子,是薄胎蓝瓷地,有个宽宽地小盖儿。 

打开盖儿,一股淡雅之极的苿莉香味便从中散发出来。缱绻从头上取下个银簪,挑了些米色的粉末放入墨中。之后用笔轻轻搅匀了,略微思附,刚要下笔,就听得小升子高呼了声:“俊王驾到——” 

轻推屋门,原是碧荷领了龙怀庭进屋。 

今日的龙怀庭看着面上有些憔悴。长发微束,两颊边不经意地散落了几偻发丝。下颌密布了些胡茬子,眼圈略黑,像是没有睡好。一袭藏蓝色的长袍,用了墨色腰带随意扎好,腰间还是别了暖玉短笛。 

缱绻脚伤不敢动。只是端立在书台前,吩咐道:“碧荷。给俊王斟茶。” 

碧荷应了,拿出 兰茶放到瓷杯里,冲了鲜烧的水,盖好盖子。临走,还不忘问及龙怀庭:“俊王。我家娘娘的脚伤几日可复原啊?” 

“两三日即可。”龙怀庭答道。 

“那就劳烦俊王多多费心了。”知晓了缱绻脚伤并无大碍。碧荷显得很是高兴,福礼过后便出去了。 

“那是冬日里我晒好的 兰,放在茶里很是鲜香。你且尝尝。”缱绻冲龙怀庭淡然一笑,轻声道。 

“嗯”,龙怀庭端起茶杯,捏起茶盖儿,拨了拨茶沫儿,轻啜了一口。

“确非凡品。”龙怀庭只觉齿颊清新,满口馨香,不住点头:“不过”,龙怀庭放下茶杯,渡步来到缱绻的书台之前,道:“我还是比较喜欢淡雅些的绿茶,香气太甚不如苦中回甜。” 

缱绻听了龙怀庭地话,娇笑道:“我自晒好后,就只给皇上喝过。自己有时还舍不得呢。既然你不喜欢,下次我用些普通茶来招待你,到时候可别嫌我怠慢。” 

听得缱绻提起“皇帝”,龙怀庭脸色微微有些不太自然,转了话 头,问道:“脚伤有何 

 ” 

“敷药后,昨夜我又服了一丸你给的药,如今已不大疼了。”缱绻答了。 

“如此便好”,龙怀庭点头,看着缱绻手中执笔,又问:“你在写什么?” 

缱绻莞尔,道:“正要下笔呢,你就来了。” 

“你且写,我在一旁坐坐,品品你的爱茶。”龙怀庭似是有些疲 惫,说完便绕到查桌前坐下。 

“昨夜”,缱绻看着龙怀庭有些累的样子,忍不住问:“昨夜的事情,可曾也惊动了你?” 

“何事?”龙怀庭抬眼,望向缱绻,一脸茫然。 

“昨夜大皇子出疹,你没有去帮忙诊治?”缱绻又问。 

“我不知道这件事儿。”龙怀庭摇摇头,顺口又喝了茶。 

“那你为何面上看起来如此憔悴,像是一夜没睡。”缱绻喃喃道。

“呵——”龙怀庭颔首,别过缱绻询问的目光,低声道:“只是有些没睡好罢了。” 

缱绻见龙怀庭似乎不想多说话,便也不再问了,道:“那你先坐着歇会儿。等下再叫碧荷她们进屋扶我到榻上,你才好敷药。” 

龙怀庭点头,便端坐在查桌前品茶,休息。 

缱绻也不再理会他,颔首,写了一 小词: 

玉楼明月长相忆,柳丝袅娜春无力。 

门外草萋萋,送君闻马嘶。 

画罗金翡翠,香烛消成泪。 

花落子规啼,绿窗残梦迷。 

写完,缱绻抬眼望向龙怀庭,才发现他正趴在茶桌上休息。 

缱绻小心地挪着左脚,一边靠着书台,一边准备慢慢地移到门前,唤碧荷她们来扶她上到榻上。 

眼看快要接近了,没想龙怀庭却已经醒了,一抬头,看到缱绻正艰难小心地移动中,下意识便喊道:“小心!” 

正低头行走地缱绻被龙怀庭这一呼喊,有些猝不及防,脚下一动,便觉得烧灼般疼痛难忍,一滑,便倒向一侧去了… 

看到缱绻晃晃悠悠的样子,龙怀庭赶忙起身,正好,一手扶住了滑倒地缱绻。 

“你看你,已经有了身孕,还像以前那样冒失。”龙怀庭开口,忍不住斥责道。 

“我——” 

缱绻开口,发现自己也无理可辩,便悻然地低垂玉额,有些不太好意思。 

也懒得顾及什么礼数了,龙怀庭顺手便将缱绻拦腰抱起。 

缱绻却有些意外,轻声呼喊道:“你快些放下我——” 

龙怀庭道:“别叫了,你想让其他人看见么?” 

缱绻一听,也是觉得不妥,遂紧闭双唇,一言不发,但杏眼瞪得圆圆的,有些愠怒之意。 

龙怀庭两三步便走到了贵妃塌前,将缱绻放在了塌上。 

也不理会缱绻满含怒意的眼神,龙怀庭吩咐道:“伸出脚来。” 

缱绻轻抿着唇,听话地伸出受伤的右脚。 

龙怀庭轻轻拉起群脚,仔细观察起了缱绻受伤的脚踝。 

片刻,龙怀庭点了点头,道:“恢复地不错。今日上了药,明日就该消肿了。再过两日便可随意走动了。” 

缱绻点点头。突然想起龙怀庭要为自己作画地事儿,便问:“今 日,你还为我作画么?” 

龙怀庭略微迟疑了一下,便道:“如今宫里乱的很,我也没有了心情。以后再说吧。” 说完,龙怀庭便别过脸去,让缱绻瞧不清楚他的表情。

卷四 第八十章 赕炎

卷四 第八十章 赕炎

 为听得龙怀庭称自己脚伤愈合颇好,缱绻心里倒也放 

“芝林姐姐都和我说好了,下月里一齐去赏桃花呢。”缱绻想到了黄芝林说的桃花节,很是向往。 

“对。每年这个时候,就是后宫女人最高兴的时候。”龙怀庭从怀里套出小瓶,打开,准备为缱绻敷药。 

“为什么呢?”缱绻不解,问道。 

“平时,总被关在宫里,有机会到郊外去踏青,自然会很高兴。”龙怀庭一边解释,一边将瓶里的药倒在了手心上。 

“我在苏府里听说,后宫每年入暑,会有别院一行。后妃们不是也可以出宫的么?”缱绻侧着玉颈,又问。 

“别院离京城有上百里路程,你当个个后妃都能成行?”龙怀庭淡然一笑,道:“不过,后宫女人最期待的恐怕还是能跟随皇上出巡 吧。” 

“我们还能跟随皇上出巡?”缱绻听到这里,眼前一亮,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我在家里时怎么没有听说过?” 

“皇上出巡,乃是最高机密之事,你当然不会知道。若是在街上遇到,也只会擦肩而过,目不识君罢了。”龙怀庭解释道。 

谈话间,缱绻的脚已经敷好药了。脚踝微微有些发红发烫,缱绻轻微皱眉,喃喃道:“明日里真能起身走动么?” 

龙怀庭听了,俊眉一挑,道:“难道你质疑本王的医术?” 

抬眼,看到龙怀庭一脸自负的样子,缱绻道:“你如此自负,明日若我还是不能走动。你又该如何呢?” 

“本王自当弃医。不再过问任何病理之事。”龙怀庭起身,收好药品,轻言道。 

“好,若是明日我还不能走动,就劳烦俊王答应缱绻一个要求。”缱绻面上露出一丝俏皮神色,“医术切不可弃,我还赖着你为我针灸 呢。” 

“一言为定。”龙怀庭丝毫没有惧色,爽快地便答应了。 

“娘娘,娘娘——” 

两人正说着话,碧荷嚷嚷着就进屋了。“娘娘,皇上来看望你 了。” 

话音刚落,龙天仰就进了屋。 

巧的是,龙天仰也着了身墨绿长袍,神色间也有着深深地疲惫,龙天仰进屋。看到龙怀庭在,有些意外。道:“怀庭也在?” 

“嗯”,缱绻端坐榻上,道:“俊王来为臣妾换药。” 

“劳烦你了,怀庭。”龙天仰冲龙怀庭投过一个感激地微笑,便渡步到缱绻跟前。问:“可好些了?” 

“俊王说明日即可走动。”缱绻答道。 

“那就好…”龙天仰神色有些不太专注。眼神里也透着些茫然神色。

“皇上…”缱绻看在眼里,知道必定是大皇子的事情让他放心不下,遂清浅地开口道:“大皇子可好些了?” 

听到缱绻有此一问。龙天仰缓缓抬头,望着缱绻的眼睛,渐渐地,龙天仰眸中竟浮出些水雾来,喃喃道:“炎儿,已去了…” 

“什么?!” 

几乎是同时开口,缱绻和龙怀庭都被皇帝的话一惊。 

龙天仰身后的龙怀庭更是上前一步,弯腰侧头,推搡着龙天仰的肩头,催问道:“你说炎儿他…” 

而缱绻则是以口捂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颗豆大的泪水就那样不自觉地滚落了下来,却也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呵~” 

苦笑一声,龙天仰起身,对着龙怀庭道:“此乃天意,炎儿命中无福。昨夜本来太医说烧已退,今早就会好转。结果,今早探视才发现,炎儿已经没有了气息。” 

“皇兄——” 

看着龙天仰眼里留出的深深悲切之意,龙怀庭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先出去罢。我想和缱绻单独待会儿。”龙天仰冲龙怀庭勉强一笑。

“皇兄节哀,有什么臣弟可以效劳的,尽量吩咐。”龙怀庭微微福礼,便推出房门,临走前,还是忍不住看了缱绻一眼,发现缱绻并未看他,只是呆坐在贵妃塌上,面容惨白。 

“哎——”轻叹了一口气,龙怀庭关好房门,便无奈地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了缱绻和皇帝。 

龙天仰走到缱绻跟前,道:“缱绻,你…” 

“皇上”,缱绻幽幽一叹,轻声道:“皇上此时,该是心如刀绞 吧。” 

“不——”龙天仰摇头,“刚才朕说了,此乃天命,乃是炎儿命中无福。朕就算心痛,也无法挽回什么了。” 

龙天仰眼里的悲切和漠落,缱绻看地清清楚楚。不忍,便抬手,扶上了龙天仰的面颊。 

“君上~”缱绻低低唤了声,“不如让缱绻唱曲儿给你解忧吧。”

点点头,龙天仰起身,从琴台上抱来了古琴,放在缱绻膝上。 

玉指轻抚,缱绻开口,唱起了一曲《武陵春》: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只恐双溪舟,载不动许多愁。 

载不动啊,那许多的愁… 

一曲唱罢,只听得龙天仰深深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