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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自己的儿子惨遭被整,翁姨娘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急三火四地向后花园这边跑来。

第366章 快被逼疯了

当她看到儿子可怜兮兮的抱着一棵大树痛苦哀嚎,翁姨娘顿时急了,“你们这些奴才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快把四少爷给我救下来,梯子呢,快去拿梯子…”

“翁姨娘,别叫唤了,梯子在这儿呢。”

季如祯嘴里悠闲自在地叼着一根小青草,饶有兴味的看着翁姨娘急得像一只热锅上的大蚂蚁。

随着她手指的地方,翁姨娘看到那个供府里奴才爬上爬下的梯子已经断成了好几截,气得大叫:“这梯子坏了,快去拿另一只梯子过来。”

这时有家丁回道:“府里就这一只梯子,没有第二个了。”

翁姨娘恨恨地剜了对方一眼,“没有第二个,就去别人家借。”

季如祯笑着接口,“翁姨娘,你在开玩笑吗?咱们将军府在京城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了一只梯子就去开口求人,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说完,对那些家丁道:“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没我的命令,谁要是敢出去丢我将军府的脸,立刻就给我收拾铺盖滚蛋,我将军府可不留这种没志气的奴才。”

那些家丁听了这话,一个个低头垂眼,表示自己一定不会违背三少爷的命令。

翁姨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树上哀哀直叫唤的季逍勇道:“三少爷,你不准他们出去借梯子,勇儿怎么办?”

季如祯满脸无辜道:“既然这个梯子坏了,就让人再重新做一个。偌大的将军府,要物件儿有物件儿,要人力有人力,这么简单的事情,翁姨娘你不会也想让我亲自教你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四少爷似乎并不太把咱们将军府里的奴才当人看,就在刚刚,他还当着众人的面将人家一个好好的大活人给欺负得半死不活,为了避免外人知道咱们将军府的庶子虐待下人、草菅人命,翁姨娘最好还是仔细打点一下,也免得因为这些不好听的流言传扬出去,辱没了咱们将军府的门面。”

言下之意,如果你想将你那蠢儿子从树上救下来,靠的可是府里这些奴才。可惜你儿子过于残佞的手段失了人心,所以想求家丁尽快救人,就要拿出一些让人满意的诚意。

赔偿伤患一大笔银子在所难免,如果不想让你儿子今晚在树上过夜,还要让你儿子跟人家赔礼道歉,不然的话,你就等着你儿子活活摔死在这里吧。

说完这番话,季如祯不再理会翁姨娘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潇洒地甩了甩衣袖,哼着小曲儿,转身走了。

隔天一早,琼华喜滋滋的将昨晚翁姨娘差遣一众家丁赶紧打造梯子,救她宝贝儿子的事情汇报到季如祯面前。

那些家丁原先还忌惮着翁姨娘在将军府留下的余威,不敢触翁姨娘这一房的霉头。

如今亲眼看到三少爷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将翁姨娘一房给打压得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个个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趁着季逍勇被困在三丈余高的古树上下不来的机会,慢悠悠的去修理那个被毁得十分彻底的梯子。

起初,翁姨娘还没看出这里面的猫腻,随着那些家丁的动作越来越拖沓,越来越怠慢,翁姨娘总算明白,这些奴才是合着伙想要给她颜色瞧。

心里虽然恨了个半死,顾忌着儿子的小命还在这些奴才们手里捏着,翁姨娘不得不拿银子收买人心,求那些家丁加快动作,甚至还当众训斥季逍勇,让他赶紧跟被他折辱过的家丁们赔礼道歉。

总之,翁姨娘和季逍勇这娘俩儿这次算是被人给捏住了七寸,直折腾到今儿凌晨,得了不少好处的家丁们,才善心大发的,终于将梯子做好,顺便将双腿已经抖得完全站不住的季逍勇,从树上给解救了下来。

“主子,奴婢今早去打听消息的时候,曾无意中听闻,您现在对那些家丁来说,可是神一样的人物,他们一个个对您见义勇为的行为崇拜得不行,甚至还在府中下人的面前四处宣扬您处事公道的威名,无形之中,倒是给主子换来了不少好名声。”

听了琼华的话,季如祯只是微微一笑,府中下人对她有何看法她并不在意。之所以会恶整季逍勇,也是因为她对翁姨娘那房人十分看不上眼,刚好季逍勇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得罪到她的面前,趁机收拾他一通,不过就是她无聊打发时间的一个恶趣味。

这段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她给忘到了脑后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终于以举人的身份,迎来了会试的到来。

今年来参加会试的举子不在少数,让季如祯意外的是,小高衙内居然也在这些举人的行列之中。

“你怎么也来了?”

看到小高衙内脸带哀怨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季如祯对此表示了一下好奇与诧异。

她记得小高衙内说过,他对读书当官这种事没什么兴趣,而且近段时间,他已经将他名下的大部分产业都移到了京城,大有在商界一展头脚的势头。

让一个一心扑在赚钱上的人来参加会试,横看竖看,季如祯都觉得甚是不可思议。

“别提了!”

小高衙内兴致不高的摆了摆手,“还不是我爹,总是在我耳边灌输当官比从商有前途这些大道理,小时候逼着我考童试,考完童试又逼我考乡试,当年他之所以会花大价钱将我送到正德书院,为的就是让我在书院一展头脚。本来我都已经将科举的事情彻底放弃了,也不知我爹从中做了怎样的周旋,居然给我弄了个举子的身份,非逼着我来参加今天的会试,大有一种我若拿不下状元郎便不肯同我罢休的架式,我简直就快要被我爹给逼疯了。”

季如祯见小高衙内一副快要崩溃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放心,今年的状元郎非小爷莫属,想要跟我争这个位置,你估计是没戏了。”

举子的身份并不难弄,只要花些银子,便可以捐一个举子出来。但到了会试这关,考的就是这些举子的真本事,以她对小高衙内的了解,别说状元郎,就算是前三甲对他来说都是在做梦。

这倒不是说她看不起小高衙内,而是对小高衙内来说,从商确实比当官更适合他。

第367章 自有分寸

许是当父母的都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愿望,所以小高衙内他爹明知道自家儿子不是读书那块料,还非要逼着儿子走上仕途,就真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就在两人相互打趣的功夫里,几张让季如祯不待见的面孔也出现在今天的会试场内。

带头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她发生过几次矛盾的孙家宝。

“哟喂,没想到季三公子也来参加会试啊。”

率领着几只狗腿走过来的孙家宝,远远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身长玉立、风度翩翩的“季维祯”,虽然说出口的话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他却不能否认,众多考生之中,姿容和气势能够胜得过这位季三公子的人,几乎等于没有。

这个该死的事实让孙家宝非常郁结,对他来说,季维祯就是仇人一样的存在,任谁看到自己的仇人活得风光肆意,心底都会生出强烈的不甘和嫉妒。

看着孙家宝带着一群人逐渐向这边走来,小高衙内的脸上流露出些许防备,小声对季如祯道:“又是这群杂碎,他们明显是来者不善!”

季如祯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复又展出一脸笑容,冲着孙家宝等人拱了拱手,“原来是孙公子,没想到咱俩还真是有缘,在这样的场合中也能看到孙公子的身影,怎么,莫非孙公子也是来参加会试的。”

孙家宝扬着下巴回了她一记冷笑,“像你这样的人都能来,本公子为何不能来?”

季如祯无视对方口中明显的讽刺,似笑非笑道:“孙公子这话可就说错了,这天底下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我去得,而你也能去得的,就比如说今天的这场会试,便是我来得,而你来不得的地方。”

孙家宝闻言,顿时大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如祯气死人不偿命的笑道:“我这话的意思可简单了,孙公子你想啊,当日你在那么多人面前嚷嚷着要跟我打赌,结果呢,还没等赌呢,你就当场被吓得尿了裤子。今儿会试的目的可是要争夺三前甲,要嘛状元、要嘛榜眼,要嘛探花,可不管是状元、榜眼还是探花,日后代表的都是咱们天圣王朝的门面。你说你一个当众尿裤子的怂货也来跟着凑热闹,这不是明摆着在丢咱们天圣王朝的脸面么。”

“你…”

孙家宝没想到这该死的季维祯居然揪着他当众尿裤子的事情没完没了,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不已。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朝廷大员的儿子都敢当众侮辱,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爹是翰林院大学士孙道成…”

未等孙家宝把话说完,季如祯便眼带讽意的打断他道:“孙公子,你脑子没毛病吧,多大年纪的人了,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拼爹。你该不会是以为你还在穿着开裆裤吧,被人说了几句,就哭着嚷着想要回家找爹告状。孙家宝,你说出这句话之前我好歹还能将你当个人物,如今看来,我从前还真是高抬你的价值了。拼爹?啧!真是好好笑!”

说完,转身就想走,不料被深深刺激到的孙家宝直接拦住她的去路,怒不可遏道:“姓季的,你现在尽管嚣张跋扈,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被将军府半路认回来的野种,究竟有没有本事一举夺名,成功进入前三甲。”

季如祯旁边的小高衙内首先不乐意了,气势汹汹的对孙家宝道:“你嘴巴放干净点,说谁野种呢?”

孙家宝斜睨了小高衙内一眼,回头对自己那群狗腿道:“兄弟们,这里谁是野种,你们知道吗?”

众人哄堂大笑,并齐齐将目光落到季如祯的脸上。

小高衙内被气得不轻,刚要开口为季如祯抱打不平,就见季如祯一抖衣袖,做了一个潇洒不羁的动作,她神色睥睨地看着孙家宝及他身后的那群狗腿,唇边扯出一记戏谑的冷笑,“孙家宝,今天是你最后一次在我面前为所欲为,你要是还长记性,就给我听清楚了,会试之后,本少爷我将会成为天圣王朝的状元郎,而你…”

她不客气地用手指点了点孙家宝的胸口,“将成为这次会试的众多淘汰者之一,到那个时候,如果你再敢将野种两个字冠到我的头上,你那狐朋狗友白珂杰的今天,便是你将来的下场。”

不知是季如祯的语气过于狠戾,还是她那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态令人为之折服。

当这么一番带着强烈挑衅的话说出口时,不但小高衙内忍不住为她的霸气竖起一根大拇指,就连孙家宝及其身后的那些狗腿,也被她那阴狠邪佞的语气给吓得生生打出来一个冷颤。

虽然孙家宝被她的气势吓得有些肝颤,但向来输人不输阵的他,还是忍不住色厉内荏的吼回去一记,“就凭你,也想坐上状元之位,简直白日做梦!”

“哟!好大的口气!”

季如祯神态悠然地环着胸,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孙家宝,“既然如此,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如果我真坐上了状元的位置,你就从…”

她刚想指向自己的胯间,猛然想到有点不合适,复又将手指向旁边看好戏的小高衙内,“如果我真坐上了那个位置,你就当着众人的面,从高哲尧的裤裆下钻过去。怎么样,敢赌不敢赌?”

小高衙内嘴角直抽,忍不住腹诽,这关我毛事?

孙家宝刚要点头应下,猛然间想起,这个姓季的一肚子坏水儿,他可不能再着了他的道。

于是,面对季如祯的挑衅,他只是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没点头也没摇头,用力哼了一声,便带着狗腿们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看着孙家宝的背影,季如祯戏谑道:“啧!不但是个怂货,还是个连跟小爷赌一局都不敢赌的孬种。孙家宝,你这么丢人现眼,记得下次再看到小爷,一定要绕路走。”

被季三公子当众折辱的孙家宝气得牙根直痒痒。

哼!想当状元郎,爷今儿倒是要看看,你这王八蛋,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坐上状元郎的位置。

孙家宝那满脸算计的表情,被小高衙内不小心给逮了个正着,他压低声音在季如祯耳边道:“你最好小心一点,那孙子受了你的气,估计不会善罢甘休,万一他又闹什么妖娥子,咱们怕是防不胜防。”

季如祯回了小高衙内一记安抚的眼神,“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第368章 考场诬陷

随着一声震耳的钟声响起,众考生终于迎来这三年一次的会试。

天圣王朝的会试时间定的是三天,每天考的科目都不同,第一天考的是八股文,皆是从四书五经中挑选出来的题目;第二天考的是官场应用文,分为上下往来的公文及根据提供案例来撰写司法判文;第三天考的是策问,涉及的都是具体的国计民生问题,要求考生给出对策及相应的解决办法。

与前朝进了考场便不准再出去的规矩不同,天圣王朝虽然沿袭了科举制度,却并没有承袭前朝的历史,将考生关在考场,三天三夜不准人家出去。

因为前朝的考场曾发生过一起重大灾难,考生一旦进了考场便不可以再出去半步,考场内外皆有重兵把守,制度严格到令人发指。于是当一场大火袭来的时候,考场里的所有考生皆因为这可怕的规定,而葬生在火海之中。

有了前朝这个可怕的前车之鉴,在太祖皇帝推翻前朝历史正式登基之后,天圣王朝的科举制度便在这个基础上,有了更人性化的规定。

三天的会试,每天只给考生三个时辰的作答时间,时间一到,考场内便会将所有的考生全都驱逐出去,至于规定时间内考生能否将试题全部答完,那就是考生们的个人能力问题了。

活了两世的季如祯,还是头一次如此正式的踏进庄严肃穆的考场,每个考生按照考号,分别被分到不同的考舍里。

季如祯的考号是七十九,小高衙内的考号是八十二,两人距离相隔不远,只要从考舍内伸出头,便可以直接看到对方。

让季如祯没想到的是,那个一直很喜欢跟她作对的孙家宝,考号居然是七十八,与她只有一墙之隔。

经过季如祯考舍的时候,孙家宝还不忘投给她一记挑衅的冷笑,季如祯觉得这孙家宝还真是有趣,为了一个压根就没看上他的白瑾瑜,居然三番五次的来挑战她对他容忍的底线。

如果孙家宝是个头脑聪明,攻于心计的也就罢了,偏偏这厮蠢笨如猪,在她这里讨不到好也就算了,每次还要承受她回赠给他的报复,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典型代表啊。

面对孙家宝向自己投来的恶意挑衅,季如祯只是冷然一笑,并没太把对方的挑衅放在心上。

不过,有句话小高衙内还真是提醒对了,像孙家宝这种刚愎自负的男人,在接二连三受了她的窝囊气之后,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她这个头号仇人给踩到脚底下。

所以季如祯便多留了一个心眼,为了避免孙家宝搞出什么新花样来整她,她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时刻警醒,免得着了小人的道,赔了自己的一世英明。

随着会试时间正式开始,试题也被监考官逐一发到了考生的手中。

因为第一场考的是八股文,这种冗长而又死记硬背的东西,让考生们很是抓狂。

此时的季如祯非常庆幸,她前世的娘为了让她成材,每天逼着她背诵四书五经,因为她娘过于严厉,背错一个字就要挨一下藤条,以至于从小就很聪明的她,几乎将书本上的那些东西倒背如流。即使重生了一世,前世的种种记忆,仍旧深深刻印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走,驱之不散,让她在这第一场会试之中,占尽了便宜。

正在考舍内奋笔疾书的季如祯,并没有将监考官从自己面前经过的画面放在眼里。

只听“啪嗒”一声响,附近的考生及几个刚好经过这里的监考官,顺着声音纷纷向季如祯这边投来疑惑的视线。

让众人颇感意外的是,造成这个声响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一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毛笔。

其中一个稍微上些年纪的监考官将那支笔捡了起来,递到季如祯面前,“你的笔掉了。”

季如祯看着对方向自己递来的那支不太起眼的毛笔,刚要开口说那支笔并不是她的,就见被递来的毛笔尾端竟然在这时裂开了一个口子。

那监考官吃了一惊,脱口道:“这支笔居然是空心的?”

他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将在场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只见那捏着笔的监考官,顺着脱口的笔尾,竟然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

那东西看着十分纤细,被人从笔杆中空的位置抽出来的那一刻顿时散了开来,众人这才发现,竟是一块二尺见方的淡蓝色蚕丝,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黑色的字迹。

仔细一瞧,那些细密的小字,居然全部都是四书五经上的内容。

这个发现,让亲眼看到这一幕的监考官们全部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此明晃晃作弊的一幕,竟然会被他们给发现了个正着,那监考官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一把将那写满字迹的纤薄蚕丝拍在季如祯的面前,厉声道:“大胆考生,竟然敢公然作弊,来人啊,还不将这坏了规矩的考生从考场内驱赶出去!”

监考官的厉声喝斥引起左右两旁考生的注意,众人纷纷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当抻着脖子的小高衙内发现几个监考官停留的位置,正是季如祯的考舍门口,心底猛地狂跳一下,暗叫了一声不好。

季如祯隔壁的孙家宝唯恐天下不乱道:“季三公子,你口口声声说今年的状元郎非你莫属,打的该不会就是这种作弊的主意吧?”

未等季如祯出口为自己辩解,监考官中便传来一道冷哼:“外人都说永平将军府新认回来的季三公子堪称世间不可多得的绝妙人物,如今一看,分明就是一个虚有其表、没有内涵的伪君子。”

季如祯循声向那人望了过去,只见开口讲话的男子年纪大概在四、五十岁之间,此人身材略显臃肿,身上穿了一件紫红色的官袍。

虽然她没跟这个人正面打过交道,但当日她在大殿上接受帝王封赏时,却在金銮殿上与这个人见过一面。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用不屑语气来讽刺自己的,就是孙家宝那个在翰林院任职大学士的爹,孙道成。

第369章 所谓无谓的挣扎

见对方一双饱含恨意的双眼不停在自己身上打转,季如祯已经猜想得到,这个孙道成对自己究竟是有多么的愤恨。

宝贝儿子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虽说孙道成没直接找到她面前与她理论,但心里肯定将她这个害得他儿子丢了面子又丢人的罪魁祸首给恨得牙痒痒。

面对众人频频向自己投来的或怜悯、或冷笑、或诧异的目光,季如祯神色淡然的回了一句,“虽然我不知道这位大人之前到底是用什么眼光来评价我季维祯的为人,但有一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在这里向你们解释一下,就是这支暗藏乾坤的笔,并不是我的,至于它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抱歉,我也不清楚。”

她的解释让一心想要对她落井下石的孙家宝讽刺一笑,“都已经被人当场抓到作弊的把柄,居然还敢狡辩那支笔不是你的,你说这话,谁会信啊?”

面对孙家宝不遗余力打击自己的行为,季如祯也不恼怒,而是优雅地将自己之前使的那支笔拿到众人面前,“虽说每个考生进考场,都可以多带一根备用的毛笔,但我进考场的时候,只带了这么一根。而且我这个人对笔的要求非常高,像我手中用的这支,笔腕和挂头用的是昂贵的白色牛角,毛尖用的是罕见的硬狼毛,虽说看着不怎么起眼,但这支笔的造价,绝对比刚刚那支真空的要昂贵十倍甚至百倍。所以各位大人在判断一个人有罪之前,最好仔细想清楚这其中的利与弊,不能仅仅因为一支突然掉落到我面前的毛笔,就随随便便将作弊的帽子扣到我的头上。”

季如祯一番话,虽然没成能功说服在场所有的人,但仔细一瞧,她正在使用的狼毫笔,与那只内藏乾坤的普通毛笔,确实有着天壤之别。

不过,她的辩解,却并不能说服所有人,身穿紫色官袍的孙道成,也就是孙家宝他爹,便对季如祯的话嗤之以鼻,“你该不会是天真的以为,你这种拙劣且毫无根据的解释,就能让在场的人都相信你吧。但凡参加会试的举子,对第一场考试都会心生忌惮,毕竟八股文涉及的方面广之又广,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将四书五经中的内容掌握得面面俱到。如果你真有心作弊,完全可以拿两支造价不同的笔来混淆别人的视线。而眼下的铁证就是,这支内藏小抄的毛笔,确实是从你的考舍前捡到的。如果你没办法说清楚这支笔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里,在场的各位监考官只能将你当成是作弊的考生,将你从考场中驱逐出去。按照我天圣王朝的律法,但凡在考场被当众抓到作弊的考生,将会被取消终生入仕的资格,也就是说,离开这个考场,今后的你,将不会再有机会踏进这里一步。”

一番狠话说完,孙道成向身边几个同僚望去,“不知各位大人对此有什么意见?”

其余几个监考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对考生作弊被当场抓包一事并不觉得稀奇。

正如孙道成所说,八股文里面涉及的东西实在太广,很多考生都会想尽办法,在这第一场考试中为自己牟取最大的利益。所以作弊便成了考生应付考试的途径之一。

被抓到算他们倒霉,万一过了这一关,等待他们的有可能就会是一个光明的未来。

不得不说,孙道成的话,在众监考官面前起到了起入为主的观念,潜意识里,他们非常直白的认为,这支藏着小抄的毛笔,既然是在季如祯考舍前发现的,那么这支笔的拥有者,便非季如祯莫属。

面对孙道成咄咄逼人的质问,以及孙家宝越来越得意的面孔,被众人冠上作弊标签的季如祯非但不恼,反而在这个时候流露出一副无关痛痒的浅笑。

“从各位大人的年纪来看,你们在朝为官的时间应该不短,而且能被皇上委任为考场的监考官,想来在朝中定是有着不凡的名望和成就。虽然学生不敢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来形容各位大人,但既然你们能有今日的成就,想来无论是智慧还是能耐,与寻常人相比都会只高不低。所以学生希望,各位大人不要被一些表相所迷惑,就算这支藏了东西的笔的确是在学生的考舍前被人发现的,但难保这里面,没有他人对学生陷害的成分在里面。”

闻言,孙家宝冷笑着接口,“陷害?你的意思是说,刚刚从你面前捡起笔的李大人与你有私仇,所以故意陷害你了?”

孙家宝口中所说的李大人,便是第一个将笔从地上捡起来的那个人。

而孙家宝这一句话,无形中给季如祯拉来了几分仇恨值。那李大人当时只不过就是好心将掉在地上的笔帮考生捡起来,如今被孙家宝一说,倒成了他想要故意陷害在场的考生。

孙道成道:“这件事发展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作弊就要被赶出考场,这可是咱们天圣王朝从古至今的规矩。季维祯,本官刚刚说了,如果你没办法证明这支笔不是你的,那么请你速速离开这里,稍后,本官会如实将你今天在考场作弊的情况,汇报到皇上的案前,到时候你应该受到怎样的责罚和惩治,自有皇上亲自定夺。”

说完,便扯着嗓子对外喊了一句:“来人哪…”

他刚要唤看守考场的官兵进来拿人,季如祯便不紧不慢地插口道:“孙大人,是不是只要我证明了这支笔不是我的,这件事便可以与我无关?”

孙道成冷笑着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没错!”

季如祯姿态优雅的将那块写满小抄的蚕丝绢拎到面前,状似认真打量了一眼,随着她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旁边正等着她出丑的孙家宝按捺不住狠狠打压她的心情道:“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吧。”

季如祯神色慵懒地向孙家宝睇了一眼,“是谁在做无谓的挣扎,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第370章 真正写小抄的人

说着,她用手指在蚕丝绢上轻轻地摸了摸,赞道:“云罗国每三年才能织出十五尺大小见方的上等天蚕丝,的确可以被称之为是世间罕见的至宝。因为产量实在太低,所以被织成成品之后,颜色方面也从来没有重复过。而据我所知,云罗国的天蚕丝现如今传进我天圣王朝的,统共就只有三批,第一批是白色,得者是四年前便香消玉殒的白珂玉白小侯。第二批是明黄者,得者乃我朝当今万岁爷。至于这第三批,便是我手中的这块天蓝色。如果我没记错,这块天蓝色的蚕丝,大概在一个月前,曾在鹤仙楼的拍卖大会上出现,卖家喊出来的底价是一千五两白银,最终这块丝料,被孙大人您的儿子孙公子,以三千四百两白银拿到手。在场的诸位都是咱们京城中响当当的人物,对于不久前孙公子邀我去孙府参加赏花宴,后来因为我跟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导致他在人前尿了裤子出了大丑的事情,想来众人都会略有耳闻。以我跟孙公子之间交恶的情形来看,孙公子肯定不会将他用三千多两银子买来的这块金贵蚕丝赠送于我。那么…”

说到这里,季如祯犀利的目光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我也很想让孙大人,或是孙公子本人解释一下,这块从云罗国运来我天圣王朝的极品天蚕丝的余料,为何会写满小抄,装进特殊制成的中空毛笔内,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季如祯这条理清晰的一番话,无疑给在场正处于迷惑中的众人,解了大惑。

就像季如祯所说的那般,季三少与孙公子之间交恶的事情,早在很久以前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如果那块写满小抄的蚕丝真的是孙公子当日在鹤仙楼花三千多两银子买到手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块小抄的真正主人,是孙家宝。

孙家宝与季维祯的考舍仅有一墙之隔,想要借用一支笔来陷害对方,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监考官们都不是蠢包,经季如祯这么一提点,瞬间便理清了这其中的原由,与此同时,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向孙家宝,试图从对方的脸上,寻找到几分珠丝马迹。

孙家宝万没想到,一块小小的蚕丝,竟然将他给出卖得这么彻底。

他不否认那支笔确实是他趁着监考官过来,而故意丢到季如祯面前的。因为笔内的小抄原是他准备留给自己用的,结果一大早便在考场外被季维祯给挤兑得无言以对,心下愤恨之时,他灵机一动,决定利用那块写满四书五经的小草,给季维祯狠狠下一个绊子。

没想到势在必得之际,对方居然一眼认出写小抄的蚕丝,竟然是当初自己在鹤仙楼花三千多两银子买到手的云罗国至宝。这一刻,孙家宝无比懊恼。当初之所以用那块蚕丝余料做了这个小抄,就是因为云罗国每三年才织出来十几尺的蚕丝,又薄又轻,非常适合在上面写小抄。

结果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突破口,竟然被季维祯这只狐狸给逮了个正着,这让之前还志得意满的孙家宝,眨眼之间就变成了落秧的茄子,脸色可谓是难看透顶。

不但孙家宝面色难看,一直对季如祯咄咄逼人的孙道成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转机。

季如祯可不管孙道成和他儿子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她神色倨傲地看着众人,字句铿锵道:“不知孙公子,能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言下之意,如果你解释不出来,那么今日的作弊之人便是你而不是我。可是,你又能给我一个什么解释呢?云罗国的这块极品蚕丝,世间确实是非常少见,而且以你孙家宝和我季维祯交恶的关系来看,自然不可能会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当礼物。

那么真相便只有一个,就是这个写满小抄的蚕丝,真正的主人不是我季如祯,而是你孙家宝。

见孙家宝迟迟不肯开口,季如祯转而又对孙道成道:“孙大人,您说,咱们用不用进宫去皇上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别人这样说,孙道成或许不会放在心里,季维祯胆敢在这个时候提到皇上,孙道成听得可是十分的肝颤。

因为这位季三公子,当日曾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皇上一命,所以如果他想进宫去找皇上理论,皇上还真不会将他给拒之门外。

可是,一旦进了宫,引起的后果可就是非常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