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哭,不能哭,萧琳眨着眼睛,不能让眼泪落下来,萧琳鼻头微红,鼻音很重,“娘会忘记琳儿吗?”

“不会。”

“那娘会去接琳儿吗?”

“会。”

萧菀将女儿搂在怀里,“等到琳儿及笄的时候,娘会去萧家接你。”

“一言为定?娘不许骗我。”

“嗯。”萧菀同样的鼻音很重,她的心有一刻的松动,也许待着女儿自在的过日子会…萧琳的小手盖住了萧菀的眸子,手心有睫毛划过,痒痒的,软软的,有些许的潮湿。

“先生教导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娘是鸿鹄,今日琳儿是燕雀,不能同娘一起飞,琳儿会很努力,很努力长大,做一只同娘并肩的鸿鹄,倒时同娘,同淑妃娘娘一起展翅高飞。”

萧菀眼角渗出泪水,如果平淡的过下去,虽然母女不会分别,但萧琳这辈子只能做一时显赫的休夫萧氏阿菀的女儿,将来谁还会再多看萧琳一眼?

虽然祁阳侯移情别恋,但萧菀当初选他,除了情之所钟之外,祁阳侯的才学在年轻一代中是顶尖的,被萧菀戏弄,也许会激发出他好强争胜之心,等到他功成名就之时,权柄在握谁还会记得祁阳侯被萧菀休掉?即便是士族亦会趋炎附势,更何况他人?

同淑妃合作,萧菀想成为一片阴云,永远得压在祁阳侯头顶上,淑妃都称赞过得唐霓…萧菀拽下了萧琳盖住她眼睛的小手,“娘再同琳儿说一句。”

萧菀突然抱起了萧琳,让她站在了望尘亭的栏杆上,萧琳吓得脸发白,紧紧的闭着眼睛,慌忙的祈求:“娘,不要松手哦,不能松手哦。”

“琳儿,睁开眼睛,娘怎么会撒手呢?”

即便萧菀自己掉下去,也不会让萧琳出事,她除了为自己讨回尊荣之外,也想给萧琳留下一分傲视群芳的底气,将来萧琳长大会是一家女百家求,是萧琳选夫,并非旁人屈就萧琳。贤德太后补偿的恩封怀柔县主,在士族权贵眼中实在不算什么。

萧琳眼睛撩开小小的一道缝隙,她仿佛整个人飞起来一般,萧琳眼睛渐渐的睁大,低头看着蝼蚁一样的朝圣的信徒,抬头看看近在咫尺的云霄,“娘,我喜欢。”

萧菀唇边露出骄傲的笑容,这才是她萧菀的女儿,“琳儿且记得心中有神,你便是神。一分修行耕耘,便是一分收获,世上不会有平白无故的好事落到你头上,欲想高人一等,必先辛勤努力,勤学不辍,琳儿不必同旁人比,先同自己相比,每日清晨自省,赢了昨日的你,便是收获。”

“大道千万,修身明悟,皆可成仙。”

萧琳道:“女儿记下了。”

“无量天尊,萧氏阿菀,你可为吾之亲传弟子。”

在她们母女身后,站立一位仙风道骨,身穿玄色道袍的老者,萧菀将萧琳放在地上,萧琳看看老者,他鹤发童颜,眉毛好长,比胡子都长呢,老者的脚上穿草鞋,华阳真人也在,他是祖师吗?

萧菀跪地:“徒儿领法旨。”

老者转身沿着上路入知守斋,“萧氏阿菀,赐号丹阳真人,为吾之关门弟子。”

山下道观的九九八十一口鸣钟敲响,肃穆清幽的钟声一时之间响彻山野,当代三清祖师收下了最后一名亲传弟子,十年后世人才明白,此时一段传奇拉开帷幕。

第七章 情仇

  ps小醉老生常谈,求收藏,求推荐票。再次说本文架空,民风习俗类似于魏晋南北朝末期,隋唐早期。别同小醉提明清的礼教,故事的时代是对女子来说是最好的时代,看到美男可欣赏,可投之木桃的年代。

淑妃在宣室内饮茶,倾听她对面三清观主讲解道荆三清观主是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人,玉树临风,气质飘然,眸光深邃是一位极为难得的美男子。

宣室为接待贵客之所在,布置中清幽中隐现奢华。淑妃含笑倾听,时而举茶盏品茶,姿态亦是从容。三清观主目不斜视,对淑妃的媚态似全然看不见,讲解经文极为的用心。

三清道观的钟鸣齐响,他停住了口,俊逸绝俗的脸上露出一抹的错愕,淑妃静静听了一阵钟鸣,食指中指托着茶杯底部,向三清观主抬了抬,“三清祖师亦做出择徒的选择,本宫恭喜观主多一位师妹。”

三清观主同样微笑道:“多谢淑妃娘娘,请恕贫道失礼,先去知守斋叩拜祖师。”

“请。”淑妃衣袖招展,三清观主稽首告辞,淑妃有抿了一口茶水,眼底难免闪过欣慰之色。

“主人,三清祖师定萧氏阿菀为关门弟子。”

淑妃放下茶盏,微微合起眸子,“本宫早就明白,萧菀必能拜师。”

身侧通传的妇人,跪坐,为淑妃蓄满茶水,见淑妃有欣慰之色,恭维道:“萧氏阿菀不枉主人一番指点,奴婢亦没想到因祁阳侯娶平妻而在庄子上落寞悲伤的祁阳侯夫人会有今日,奴婢原想着她会忍耐下去。”

“是萧琳。”

淑妃嘴角翘起,“萧菀看似无情洒脱,其实她最在意得是萧琳,不是本宫紧赶慢赶的去庄子上,不是救下得了伤寒的萧琳,萧菀怕是心莫大于哀死,或是忍耐下去,或是随萧琳一起去了,她做这一切说是报仇,夺回昔日的尊荣,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萧琳。”

“她是个好母亲,本宫却”

淑妃声音低沉,几乎不可闻,冷艳的眉眼间一分的愁容一闪而逝,“有萧菀相助,本宫的把握更大了,本宫可不会再让司徒贵妃独占鳌头。”

“奴婢看陛下的心是偏着主人的。”

淑妃听闻嘲讽的一笑,“偏向?陛下偏向的原因是本宫比贵妃明白陛下的心思。”

预期相信帝王之情,还不如相信手中的权柄。淑妃眸子深幽不可见底,“萧菀是幸运的,得贤德太后另眼相看,有本宫在陛下面前为其周旋,然本宫当日…孤立无援,不也一样的走了出来?”

“萧菀有一句话说对了,陛下可打压士族,扶持寒门,然陛下绝不会看着士族彻底的消亡,他亦是士族,除非中土换一个皇帝,但这可能吗?大夏根基稳如泰山,胡族骑兵不敢轻易南下扣边,士族亡不了。”

淑妃眸子一瞬间灿若星辰,“更衣,本宫去长生湖畔走走。”

“喏。”

三清道观左侧有一处碧蓝的湖泊,命名为长生湖,据传湖水长生不歇,有许多信徒会在湖畔许愿,或者放下长明灯,祭奠逝去的亲人。

淑妃附身,亲自将长明灯点燃,安放在纸船上,湖水飘荡,纸船随着波纹向湖中心漂浮。淑妃双手合十,合眼祈祷。

“秦王殿下到,众人回避。”

淑妃手指微动,直到她祈祷完成,她放出的长明灯融入湖水后,才转身看向秦王方向。

秦王身穿玄色长袍,不同士族贵胄涂抹腰间佩戴扇子玉佩,半人高的长剑斜挂在腰间,行走间手掌时不时的扶着剑柄,高人一等的健硕身材相比较时下流行的文弱才子显得他鹤立鸡群,亦有几分的格格不入。

香客或是躲闪,或是行礼,亦或是满不在乎,偶有狂生名士会对秦王露出鄙夷之色,不是秦王身边有侍卫随扈,狂生许是会骂秦王一顿。

“那便是秦王殿下?”

“可不,同当今陛下不像,但却是陛下同母的嫡亲兄弟。”

“秦王殿下长得不好看,难怪显德太后不选秦王。”

淑妃唇角高高的翘起,在大夏朝,秦王是最为不受欢迎的王爷,如果没有王爷的身份,绝对在大夏难以立足。换了赵王来,香客会蜂拥而上,每次赵王出行,都会收到一车的木桃鲜花,赵王同祁阳侯并称大夏两大美男子。

秦王见到长生湖畔的淑妃,慢慢的停住脚步。淑妃含笑而立,端庄绝艳,妙目若寒潭,流转间是浓浓的嘲讽,秦王拱手:“臣拜见淑妃娘娘。”

“秦王殿下乃大夏戍边有功之臣,亦是陛下左膀右臂,不必多礼,快请起。”

“谢淑妃娘娘。”

秦王左手自然而然的扶着配剑,目光越过淑妃,看向长生湖。厚唇抿了抿,沉默下来。

淑妃扫过秦王深邃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厚嘴唇,轻笑:“升斗小民毫无见识,秦王殿下无需介怀。”

“臣不会。”

秦王说这一句话,又沉默了。在他身边随扈的侍卫知晓自己的主子不擅长言辞,亦有曾经被狂生名士说得落荒而逃的经历,在女子面前,主人更是木讷到极致。换了赵王,定会将当今陛下的宠妃逗得喜笑颜开。

在大夏,比出身,比容貌,比辩才,比书法。秦王除了出身皇族,是陛下嫡亲兄弟之外,其余得都是下品,辩才无,容貌豪放不够儒雅文弱,书法更是没有,最让名士不齿得是秦王竟然成了戍边的将军,弃笔从戎,兵家子比寒门地位还低微。

虽然秦王有大功于大夏,戍边十余年,但在贤德太后选继承人的时候,他是最先被排除掉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陛下登基后,对嫡亲兄弟秦王很是信任,委以重任,荣宠有加,对其余兄弟类似才名满天下的赵王,看着是重视亲厚,然…淑妃却知晓陛下最为警惕得就是赵王。

有如上的短处,秦王便是有造反的心思,亦不会有人支持追随,得到世人的认可。

淑妃不想同沉默的秦王同站在一处,“本宫奉陛下之命,来三清道观礼,恰好有机会,亲自放下一盏长明灯,往年多是假借旁人之手。”

秦王垂下眼睑,凝视手掌下铁剑剑柄,“淑妃娘娘有心,逝者定会体谅。”

“不打扰秦王殿下赏景,本宫先告辞。”

淑妃生疏客套的说道,两人擦肩而过时,旁边传来吵闹声,“混账,你们说谁是丑八怪?胆敢污蔑父王,找死。”

“世子殿下饶命,世子殿下饶命。”

第八章 相识

纷乱处,秦王世子一袭月白精麻单襦,脚踩高齿木屐,宽袖披垂,头带一顶小冠,尚未到及冠束发的年纪,在他脑后留有几缕的青丝,从容不迫得收回踩在侮辱秦王的人身上的脚,眉目俊秀,目若皓月繁星,齿白唇红得仿佛仙宫仙童,只听他肆意嚣张的说:“侮辱当朝秦王,拉下去。”

他手中的扇子回旋,唇边泛着冷傲的笑意,“尔等再敢说父王的不是,便如同他。”

“奕儿。”

万难不变脸色的秦王回身警告儿子,秦王世子步履从容,在秦王跟前停住脚步,遗传自秦王的高个子,他远比同龄人高上几寸。

“区区几个庶族,父王不值得为他们动气。”

秦王两道浓眉皱起,显然不满儿子的嚣张跋扈,淑妃此时笑着说:“炫奕不是最不耐烦三清道观?”

“在京城无趣得很,母妃让我陪伴父王。”

说着话,秦王世子略带几分轻浮的眸子环顾四周,向脸红红扑看向自己的女郎展露笑颜,女郎们越发露出爱慕之色,“三清道观也不都是刻板的道姑,瞧着比京城自在,也省得见玉师傅那张刻板的脸。”

“李炫奕。”秦王冷哼,“不得对玉师傅不敬。”

“知晓,知晓。”

面对秦王的愤怒,李炫奕很快躲到淑妃身边,扬起笑颜:“娘娘。”

淑妃有瞬间得错愕,含笑道:“此时记起本宫来了?上次让你入宫于我作画,偏偏推三阻四的。”

“那日母妃微恙,我在她床前侍奉,何况娘娘的画技极好,我岂敢在您面班门弄斧?”

“但凡有人说你总是说出一番的道理,偏就让人奈何不得。”淑妃亲昵的戳了戳李炫奕玉样的脸颊,看向秦王,“玉师傅着实刻板,炫奕风流不羁,陛下是极爱的,总是说他学了赵王,将来有是一位名扬天下的才子名士,他这摸样,爱煞旁人,偏就秦王你白看不中。”

“他尚未及冠,便行事轻浮,将来如何得了?”

淑妃掩住不屑,“秦王戍边久了,不知炫奕才是京城翘楚?哪家有炫奕为子,父母必然喜笑颜开。”

李炫奕突然说道:“回京我定然去向娘娘讨教画技,父王,你看儿子厌烦,儿子不惹你生气,先行一步。”

秦王厚嘴唇抿成一道线,眼看李炫奕向女子最多的地方走去。大夏国风奢靡,纸醉金迷,崇尚名士狂生,扑粉熏香,风流不羁,才是名士,然秦王戍边时,见多了胡人的铁剑骑射,经历多了铁血征战,越是不屑此道。世人的嘲讽,于他无关,俊美也好,丑也罢,都比不上他手中的长剑。

然李炫奕是他最为重视的儿子,亦是他寄托厚望的儿子,论聪明远在诸子之上,然李炫奕被王妃娇惯,长得又好,受人宠溺,致使他性子脱跳,不能定性。在旁人眼里秦王世子是出色的,但在秦王眼中,李炫奕不堪大任,轻浮幼稚,脾气不好,喜怒不定,嚣张跋扈,不到十三竟然学着召歌姬相伴,出入皆有美婢伺候,虽然被王妃念叨尚未通晓人事,然秦王实在担心他再次归京的时候,李炫奕能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于是不顾王妃的反对,秦王执意带李炫奕来三清道观,原本指望能磨其心智,可他却“炫奕同秦王不像。”

秦王同眉眼含笑的淑妃对上,深邃沉若寒潭的眸子闪过一分的波澜,随后再次垂下眼睑,“他似生母。”

“你这么一说,炫奕同秦王妃很是像,也亏着随了秦王妃,要不哪有今日?”

“秦王,少陪。”

淑妃离开长生湖,秦王对着淑妃拱手,转头看向长生湖中间,纸船点燃的长明灯随着波涛上下起伏,时明时亮在白日看不出,然秦王并非寻常百姓,扶稳长剑,在长生湖畔停住一会儿,领着侍卫离去。

李炫奕从出生便是世子,秦王手握几十万戍边重兵,世子王妃必须留在京城,他无法亲自教导李炫奕,三顾草庐请来的玉师傅降不住李炫奕,秦王铁拳握紧,一拳击打庭院中高耸如云松柏,仰头凝视碧蓝如洗的天空,久久之后,低声叹息:“奕儿,休要让为父后悔。”

李炫奕穿过爱慕者的人群,女郎们爱慕的神色他看得太多,寻常还能押玩自得一番,今日他没心情,“闪开!”

同他俊美风流的容貌齐名的是秦王世子煞神一般的脾气,举国皆知,他不高兴的时候,所有人最好躲开,众人闪开道路,李炫奕向长生湖旁边的密林深处走去。

跨进密林,李炫奕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五六名侍卫四下散开,不再紧紧的跟随世子殿下。

“果然是你,萧琳。”

密林深处有一处最为清澈的檀溪,为三清道观的密地,长生湖百姓可到,然密林非士族不可入,亦没有谁自讨没趣的去隐隐透着阴风的密林。

李炫奕姿态洒脱靠近跪在檀溪岸边的萧琳,入目得是她梳起的抓髻,缠绕着一圈白狐狸毛扎成的绒毛团,萧琳穿着襦裙的外面罩着一件领口帽兜有绒毛的披风,显得她毛茸茸的,可爱到极致,李炫奕手指不由自主的拨弄萧琳头上的毛团儿,柔软的触感,毛茸茸的温暖,他越是来劲,不愿撒手。

“放开。”萧琳一下子站起身,眼圈泛红的怒视李炫奕,“哪里来的登徒子?”

“登徒子也不会挑你,小丫头片子!”

身高的优势此时显现出来,李炫奕可不用再哈腰便能摆弄萧琳带得绒毛头绳,但见她长翘起的睫毛湿漉漉的,李炫奕玩味的笑道:“哭了?这可不像在祁阳侯喜宴上不认其父,说出豪言的萧琳。”

萧琳抿着嘴唇,看着毫无自觉的少年,转身迈开,李炫奕受惯了追捧,笑容敛去了一分,食指中指夹住头绳,愣是将头绳扯下,萧琳悟了脑袋,回头道:“还我。”

李炫奕手凌空揪着头绳,绒毛团子随风飘荡,听见萧琳的话,反而握在了手心,向檀溪方向抛去,“你到水里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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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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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随着李炫奕扬手,檀溪水面上落下一物,并发出清脆的声响,李炫奕得意洋洋,挑衅般凝视萧琳。

萧琳眼睛眯起,转身向檀溪走去。李炫奕得意洋洋的神色在萧琳除去斗篷时僵住了,萧琳单薄的襦裙裙摆,衣抉飞扬,此处的檀溪极寒,李炫奕离着不近,寒气扑面,他染如墨色的眸子多了一分的疼怜,“萧琳。”

“那是我娘给我亲手编的,亲自带到我头上。”

萧琳走到檀溪边上,悠长的声音让人听了隐约有感伤,纤细小巧的背影让李炫奕向前垮了两步,脚边是她甩掉的斗篷,浅浅的绒毛磨蹭着袍袖一摆,“萧琳。”

“我娘明天就要成为丹阳真人,我高兴,很高兴,在娘面前我不能哭。”

李炫奕又忍不住上前了两步,俊脸上除了心疼之外,多了灿烂耀目的笑容,但凡他如此笑着,没有女子能逃脱得过,母妃说他的笑容能让忘记忧愁,“萧琳,看看我。”

“我…我跟着娘不后悔,可是我…我不知道萧家的人会不会喜欢我,不知道表姐会不会欺负我,不能同娘说,不想让她分心”

李炫奕的手搭在萧琳的肩头,他的手很美,不同其父常见持剑磨砺出的茧子,手指如玉,骨节分明,“让你看看我,没听见?”

他用力摆正萧琳,另一只手握紧手心里的绒毛头绳,打算在萧琳转身的那一刻,垂放到她眼前,手下的萧琳如同蝴蝶翩然旋转,萧琳的手抵住他的胸口,李炫奕错愕看到了萧琳含泪的笑颜,虽然他受女子追捧,然除了近身伺候的奴婢,秦王世子只是众多女子远观的对象。

萧琳身上有青草露水的味道,李炫奕同她水亮的眸子对视,“萧”

“我说得是真的,我很伤心,但我是娘的女儿,没有谁耍我不付出代价,不管你是谁!”

萧琳双手用力,直接将李炫奕推到檀溪里,冰冷的溪水瞬间湿了衣服,宽幅的袖口浮荡在水面上,李炫奕半跪再檀溪中,许是因为气愤,因为不敢相信有人胆敢推他入水,站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李炫奕一拳击打溪水,飞溅水滴湿了墨色的发丝,水滴沿着俊脸留下,他的俊彦比檀溪还冷,如同高山上的千年不化的寒冰,“萧琳。”

“头绳是娘亲自给我的,我没有骗你,但我娘还在,即便她成了丹阳真人还是我娘,还会再做给我,我焉会因为一根头绳就冒险下水?折腾病了自己,娘会不高兴的。”

萧琳眼睫的潮湿尚未散去,下颚微微的扬起,略带几分的轻蔑看向水里的贵公子。

“我不知你是谁,先生上课的时候,你一定没有认真,木浮于水,绒毛头绳亦会浮在水面,如何都不会有沉入水下…咚得声响。”

萧琳捡起地上的披风,穿戴整齐,眼角扫过檀溪中不知生她的气,还是生自己气的李炫奕。

“你有祁阳侯俊美无双?你有司徒尚才高八斗?仅凭着一副尚可的皮囊,凭什么让我看你?你娘没教导过你,才德才是人正身立足之本。”

“萧琳,你给站住。”

“笨蛋。”

萧琳没有转身留下了一句笨蛋,李炫奕再次击打檀溪,水花飞溅,“可恶。”

她敢说他是笨蛋,谁给她的胆子?谁?香踪远去,李炫奕沉入檀溪中,冰冷溪水消弭身上的火气,岸上汇集到一起的侍卫,焦急的喊道:“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李炫奕荒唐的事情做多了,他们不知眼前这位小主人到檀溪中做什么,不敢靠前,跪在岸边,苦劝:“世子殿下有个好歹,王妃会心疼的,世子殿下”

“嘭。”

李炫奕跃出水面,站直了身子,衣服紧紧贴着他修长的身体,精麻的领口隐隐露出一片白皙,他一步步向岸上走,身上的水珠滴落,阳光映衬成七彩之色,在旁人会很狼狈,但对俊美的李炫奕,檀溪似拂去了他身上的奢靡浮华,雕琢出绝俗秀美。

直到李炫奕走到岸上,隐藏在密林深处的萧琳唇边露出笑容,食指点了点李炫奕,轻轻的蠕动嘴唇,“谢谢。”

不是他,她会哭的。萧琳歪头想了一会,世子?不知是哪位王爷的儿子,总算他没被淹死,萧琳从没想过伤人性命,娘说过,无论生而高贵,还是生于低微鄙俗,每个人的性命都是最宝贵的。

萧琳放心的离去,李炫奕垂头,湿润的发丝垂下,挡住他半边的脸,遮盖住右眼,“你,宽衣。”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