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云诚心的赞叹,萧琳衣着清雅,没萧如星那么多配饰,极为适合萧琳清丽机灵的气质。萧琳笑道:“比不上大姐姐。”

李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王氏微微点头精描细画的萧如星是最为难过的一个比不上萧如云别出心裁,比不上萧琳的清丽甚至她比不上萧如月的恬淡,费心心思的打扮只会让人觉得鄙俗萧如星紧咬着牙根,神色不快。

此时没有人关心她,萧如云才是萧家众星捧月的女郎,她身上肩负着为萧家杨名的重责,在长辈的殷切期许之下,萧如云领着妹妹们拜别萧家长辈,坐上牛车赶去稷下学宫。

路上,萧如星几次想要挑事,被萧如云或是打岔,或者警告的压下去,萧琳同萧如月坐在一起,时而低声谈笑,时而说着外面的景色,两人怡然自得,丝毫不见紧张焦躁。萧如云闭目养神,自己同妹妹们不一样,自己代表着萧家的脸面.¨在稷下学宫前,牛车停下,萧琳是最先跳下牛车第一个,抬头看着修建在山顶上的学宫,萧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能感受到浓郁的学者气息。

“四妹妹。”

萧如云潇洒的一打折扇,体贴拍了拍萧琳的肩头,用扇子挡住了口鼻,低声提醒:“仔细让人笑话。”

“多谢大姐姐,我没想到稷下学宫是这般模样的。”

“四妹妹想得是什么样?”

萧如云感兴趣的问道,她们一行中,萧如云极为亮眼,吸引着远近的目光,几名相熟的人都认出了萧如云,但却不改他们惊叹的目光,雌雄莫辩的萧如云在来往的人群中,独树一帜,风采气度不弱于优秀的士族郎君。

“稷下学宫竟然是草堂?”

萧琳脸颊微红,在大夏很有名的稷下学宫并非很有气势的建筑,在萧琳此处看去,就是几间草堂。

“做学问之地,要富贵堂皇做什么?秉承学士的操守,才是稷下学宫立足大夏,在士族寒门中有名望的原因。”

“嗯,我明白了。”

萧琳对萧如云感激的一笑,光顾着研究书籍,忘了向姑祖母询问稷下学宫的风貌了,不过以姑祖母总是捉弄自己的表现来看,萧琳丧气的想,问了怕也是白问。

“诸位女郎,我护送你们上山。”

萧如云抬起手臂,宽袖一展,“请!”

萧琳目光中露出一分的羡慕,屈膝笑道:“如此多谢郎君。”

“二位姐姐,先行。”萧琳让必然开了位置,旁边有人高喝:“好!”

萧如星快将舌尖咬碎了,但在众人面前,不敢耍脾气,含笑道:“还是大姐姐先请。”

萧如云洒然一笑,身姿挺拔,“不必再谦让,你们先行。”

萧如月同萧琳沿着阶梯上山,萧如星压住愤愤不平,尽量做到姿容娇美,木屐高抬轻落,悄然无声,不单单萧如星如此,去稷下学宫的人脚下不会发出一丁点的响声,哪怕他们的木屐踩踏在石头上,士族子弟第一课,便是学会走路。

一边向上走,萧琳一边打量来往的学子名士,或是高冠博带,或是披散头发,袍袖翻滚,或者如狂生赤裸着胸膛,赤足而行,萧琳不像刚到吴郡时的诧异不理解,士族肆意率性,他们不会顾及旁人看法。

“司徒九郎。”

在半山时,萧琳听到欢呼声,在一处横斜的石头中间,司徒尚白衣散发而立,上风卷起他的袍袖,他高远深邃的眸子平静之极,听不到旁人的簇拥欢呼¨萧琳低声赞叹:“宛若踏风而来的仙人,不愧谪仙之名。”

萧如云点头的赞同萧琳所言,面对高人一等出类拔萃的司徒九郎,萧如云颇为心动,美目中隐含着极淡的爱慕,“司徒九郎乃大夏最优秀的男子。”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司徒九郎将来的成就,司徒尚清冷的声音响起:“诸君以为如何?可否让尚过去?”

在司徒九郎面前,站立着五六名青年人,萧琳听到旁边有人嘀咕,“败于司徒九郎手中,还不认输?”

那几名年轻人向旁边闪开道路,跪在了不平的石头上,“我等拜服,司徒九郎名不虚传,请。”

司徒尚没有理会他们的叩拜动作,从容的迈步,眸子看到不远处的一人,司徒尚眼底多了一分的人情味儿。

她提着衣裙一角,露出皓白的袜子,头上的翠玉头绳闪烁,显得她清丽怡人。

她的脚步是极为轻的,他见过许多的女郎,唯独她轻盈得仿佛一只飞舞的蝴蝶,她不知她走动的样子很好看,有飞蛾扑火般的亮色。

谪仙眼里有了尘世?旁人全都顺着司徒尚目光看去,焦点大多落在萧如云身上,萧如云脸颊微红,他是在看她?

司徒尚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转身登山,山路上的人纷纷靠向两侧,司徒尚独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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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交手

“我们也走吧,大姐姐?”

萧琳可不认为司徒九郎看得是自己,在萧如云身边,谁会看她?萧琳很佩服司徒尚,那么优秀的士族郎君不会瞧上她,如今她除了娘之外,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萧如云回神,自嘲的暗笑,两世为人还会因司徒九郎的一笑而失神心跳,向萧琳点头,萧如云护着她们继续登山。

自从噩梦中醒来的那时起,她就没打算再动情,她会做个最孝顺的女儿,最贤惠的妻子,抓牢一切,不会像前生那么傻,傻傻的相信他!相信他会对自己好。

登山的人越来越多,萧琳一行移动得缓慢。萧琳并不着急进稷下学宫,沿着山路走,还可顺便欣赏景色,或者从旁细看士族,狂生,名士的言行。

从山上向下看去,傲雪的寒梅成了残梅,花瓣飘零残败,零星在枝头的花瓣仿佛被风轻轻一吹便会破碎,让人心存悲凉忧愁,但寒梅深处,亦有一簇簇迎春花含苞待放,吐蕊芬芳,浅浅的淡粉色一簇簇的,嫩绿的枝桠,观之亦觉生机盎然。

萧琳同身边的萧如月指点着那片在残败寒梅远处的生机,萧如云却叹道:“花无百日红。”

“大姐姐,无论什么花都有最炫目的时候。”萧琳不赞同萧如云的话,笑着说:“若世上只有一种一年四季都长盛不衰的花朵,世人便不知什么是姹紫嫣红,在寒梅凋零时,未尝不是花瓣入土护树,为了明年开出更绚烂的花。”

萧如云笑容多了几分苦涩,有几分羡慕萧琳的天真,自己因为两世为人,怕是永远也学不来萧琳,“四妹妹将来会就明白的,什么是无可奈何。”

“百味人生,哪有都是甘甜的?”萧琳眼睛忽闪着,睫毛一低一扬,似蝴蝶展翼,“我不喜欢吃苦,所以想着让甘甜更多些,更久些。”

“那不就是让花一直绽放?”

“大姐姐想得不对,最灿烂的花朵只有一季,从盛开到凋零,期间不是只有最灿烂的时候才只是最好的啊,您看…很多人亦喜欢残梅。”

萧琳所言,萧如云听得明白,但却无法理解,“咱们还是快进稷下学宫吧,晚了就没好地方了。”萧如星突然插嘴,什么寒梅,什么百日红的,在萧如星眼里都没司徒九郎要紧,得了好地方,才能让司徒九郎再看见自己,萧如星因为司徒九郎的笑颜,有信心了许多。

萧如云着男装是让人惊叹意外,然司徒九郎其是寻常的士族郎君?娇冇媚的女郎不欣赏,欣赏雌雄莫辩的阴阳人?何况萧如云气质不凡,也不如玉树临风的司徒九郎。

虽然士族之中不乏有龙阳之好的人,但司徒九郎曾经很明白的惩治了向他表白的郎君,下手之狠,有别于他平时的儒雅。

言谈间,司徒尚多次不屑于断袖分桃的言冇论,世人冇也只敢在心里肖想一番司徒九郎,在他面前一字不敢提起。

等到萧琳登上山顶后,居高临下望了一眼山下,萧琳略带遗憾的摇头,“不如三清道观。”

稷下学宫所在的山脉不如三清道观险奇,三清道观常年焚香,香烟缭绕,居高而看更像是从仙境俯~视凡尘。

“四妹妹”萧如云用身体挡住了萧琳,冷然道:“祁阳侯有礼。”

贪看风景的萧琳没看到在稷下学宫门口站立的祁阳侯,听见萧如云的声音,萧琳身体不由得震了一下,走出萧如云的保护,抬眼看去,祁阳侯一袭世袭列侯的服饰,玉冠束发,身姿挺拔,他不愧为京冇城唯二的美男子,俊逸中彰显成熟的气韵。

萧琳握紧拳头,合眼镇定了一会,屈膝道:“见过祁阳侯。”

陌生,疏远,不怒,不喜,在萧琳眼中祁阳侯同路上的陌生人一般无二,“大姐姐,我想进稷下学宫!”

萧如云和萧如月同时握住萧琳的手,比起萧如云的关切,萧如月神色浅淡,握紧萧琳的手腕,“大姐,我也想早一点进去。” 萧琳睫毛眨了眨,反手握住萧如月的手,萧如月没有为萧琳挡住祁阳侯的视线,四妹妹可以面对祁阳侯,对这一点萧如月深信不疑。

“我这就送上请柬。”

萧如云对平静的萧琳多了几分的信心,从怀中拿出请柬,递给在稷下学宫门口的学子。别看来稷下学宫的人很多,但有请柬的人却是不多,尤其是能拿出银边请柬的人更少,萧如云自然集齐了不得而入的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

萧琳暗自有点感伤,不是因为羡慕萧如云,如果她…她拿着姑祖母给的请柬在祁阳侯面前…足可以证明,她即便离开祁阳侯府过得也比在侯府更好更贵重…

“平妻之人岂可入稷下学宫?”

司徒九郎清冷的声音从稷下学宫中飘荡而出,“祁阳侯可入,吴郡士族敬得是当今圣意,敬得是祁阳侯祖上,唐氏入稷下学宫便是辱没士族!”

司徒尚表明了态度,这也是吴郡士族对祁阳侯的态度。

旁边之人纷纷相应司徒尚之言,“对,司徒九郎所言甚是。”“祁阳侯莫要辱我等太甚!”“不论才学,无德伪善之人不配入稷下学宫!”

祁阳侯面色极是难看,成熟俊逸的脸上冷得像冰,仿佛能刮下三尺的寒霜,站在他身后一步是一名头戴帷帽体态娇柔的女子,不可盈握的身躯随着被众人围攻而轻轻的颤抖“妾身让侯爷为难了。”

突然她揭开帷帽,露出绝美的容貌,虽然她脸上带有病态的虚弱,然这种病弱更衬得她如同西子一般,方才叫嚣的人纷纷停口,爱美之心,让他们不愿再恶言相向。

唐霓,她就是唐霓!萧琳直到今日才看清唐霓面容,不得不承认唐霓比萧菀更美。如果不美,又怎么会让祁阳侯移情别恋?

萧琳甩掉了方才脑子里的炫耀念头,自己过得好不好,不在一张请柬上头,也不是炫耀给祁阳侯和唐霓看的。

萧如云看唐霓多了几分的好奇,“四妹妹?”

众人惊叹吃惊于唐霓的美貌,早就听说唐霓乃天下第一美人,如今一看,名不虚传。

在大夏,貌美的人必然才高,貌美的人必然品行高洁。唐霓清澈的眸子似天上的繁星,在她嘴角隐约有了一分的笑容,这一笑,更是让人痴迷。

唐霓虽然面带笑容,心中却冷笑连连,士族…都是以貌取人,好摆架子,守着跟不上朝代变迁死板迂腐的规矩,司徒九郎不及弱冠就就能由此声望,除了出身之外,司徒尚谪仙之容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以貌取人的时代,唐霓不在意运用自己的天赋打开稷下学宫的大门,只要能入稷下学宫,对她求医极有好处,没准还能消弭京冇城的不好的影响。

祁阳侯虽是心疼她,但唐霓如今对祁阳侯不会太信任,表面上的夫妻情分罢了,唐霓腼腆般低头,“侯爷”

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清脆,当唐霓想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一道稚嫩小巧的身影挡住了唐霓的去路。

萧琳逆光而站,平静的说道:“有书云,士族古风,品为上,行为中,貌为下。仁为贵,义为先,贪为劣”

随着萧琳背诵冇士族古风,因为唐霓貌美而痴呆的人回过神,纷纷以袍袖遮面表露羞愧之意。

唐霓震惊的看着面前不足十岁的萧琳,她就是萧菀养出的女儿?唐霓不敢面对萧琳那双平静清澈的如同水晶一样的眸子,直到今日唐霓才相信,那句寒门之夫的话…是萧琳自己想的。

唐霓阵阵的无奈又无力,如此萧琳,不是自己可拉拢亲近的,有如此嫡长姐,唐霓越发的担忧尚在襁褓之中的儿女。

暖暖的阳光洒落世间,但惟独落在萧琳身上时,宛若给萧琳镀上一层淡淡的光亮,不会让人觉得耀目,亦不会让人忽视的色彩。

“阿菀”

祁阳侯一句低咛,让唐霓心沉进谷底,眼睫也仿佛承受不住阳光的重量而低垂,地上斑驳的影子离得很近,但他们的影子却始终不曾碰触,唐霓有心质问祁阳侯,然她想到儿女…舌尖发苦,唐霓的眸子却亮了起来,萧菀养出了今日的萧琳,自己养不出比萧琳更出色的儿女?

唐霓抬眼看向萧琳,在萧琳的背后隐约浮现萧菀的影子。同祁阳侯成亲前,唐霓是见过萧菀的。

虽然在她大婚的时候,因为盖头遮挡没能同萧菀见面,然唐霓一直感受到萧菀嘲讽冷然的目光,记忆中的萧菀高贵明艳…唐霓勾起嘴角,不会输,也不能输。

“…诸位以为如何?琳才疏学浅,望诸位学识高深的先生指教!何为士族古风?士族古风如何才能大兴?”

萧琳双手相交,举到眉间,转向稷下学宫,深深的一躬。在场所有的人,随着萧琳一躬到底,哪怕是狂傲的赤胸裸背的狂生也是如此。

“萧琳可入!可入正坐!”

伴随着稷下学宫中玉钟的鸣响,一道苍老低沉声飘出,“萧家女郎,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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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炮火

一句萧家女郎可入稷下学宫惊醒了祁阳侯,他此番来吴酆一为唐霓求医,二为接萧琳回祁阳侯,两件事祁阳侯不想放弃一件,若今日萧琳以萧为姓入了稷下学宫,祁阳侯更难将嫡长女接回京城。

虽说萧琳明面上暗讽唐霓,然唐霓娇弱的身笔挺得站着,静静的如同一株白梅,有一种世人皆被她美貌所迷惑,于她何甘?犹如士族忘记上古之风,并非唐霓之错。

唐霓主动的低声提醒祁阳侯:“侯爷琳儿还是以李为姓入稷下学宫的好。”

唐霓看向萧琳的目光中隐含着慈爱,欣赏,赞叹,“若是瑜儿有琳儿的一半资质,我便满足了。”

来吴郡的路上,唐霓同祁阳侯商量新生双生子的名字,女儿定为李瑜,儿子定为李珏,因为儿子身体病弱,唐霓想着取个卑微的小名,于是女儿叫二丫,儿子为石头。

到达吴郡之后,唐霓处处感到压抑,吴郡的士族同在京城的士族截然不同,知晓陪伴祁阳侯的是唐霓之后,原本邀请祁阳侯饮酒做客的人,纷纷拂袖而去,连自家门都不让祁阳侯和唐霓进去。

逼得祁阳侯只能歇息在驿站中,唐霓即便有经世之才,胸中有既几千年的知识积累,旁人不给你说话开口的机会,唐霓也发挥不出。

唐霓贴心的安抚屡次受挫的祁阳侯,同祁阳侯讲皇帝应是万民主宰,讲君权神授讲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虽然祁阳侯不见冷落她,也会安慰唐霓,但唐霓记住了她来吴郡的耻辱。原本她想凭着杀手锏绝美的容貌入稷下学宫,到时再伺机而动,洗刷士族对她的蔑视,没成想被萧琳阻挡住了前路。

唐霓摸不清萧琳,遂她不敢妄动,提醒祁阳侯做到慈母的本分。

“琳儿!”

祁阳侯上前两步,叫住了正打算入稷下学宫的萧琳,朗声说道:“你虽年少莽撞,但我无法不教养于你,你离开京城之后,我深感子不教父之过,无颜面对李家祖宗。儿女不德,乃我知错,又因二叔所请,我准许你恢复李姓与我回京,为父当好生教养于你。”

萧琳有几分错愕,亦有几分好笑,也不着急入稷下学宫,祁阳侯这番义正言辞的表现,冲淡了萧琳因为方才事的隐忧,不是因为唐霓,萧琳不会抢萧如云的风头,萧家嫡长房的女郎是最为贵重的,这一点萧琳知晓。

然犹豫胆怯瞻前顾后不够洒脱,又怎好意思说受萧居士教养?萧琳曾偷偷看下萧如云,见到她的笑颜萧琳多了一分的羞愧。

“祁阳侯可知,一诺千金?”萧琳冷笑道:“您有为我杨名之心,我无总言一句话之意!一时之名,不足以夸耀一世!”

虽然萧琳只是清丽,衣着也不见奢华,然在场之人对萧琳有了另一番认识。面前这位清秀干净,狡黠善辩的女郎,不单单只是丹阳真人唯一的爱女。

萧琳虽然没有明说但一句话再次掀了祁阳侯的伤疤寒门之夫众人轻蔑般的莞尔一笑,祁阳侯脸一瞬间变红变紫,几欲上前教训不孝女唐霓拽住了祁阳侯的胳膊,柔声劝道:“侯爷,她还小不懂事。”

“你为祁阳侯府嫡出大小姐,你于我回去!”祁阳侯端起严父的架子,唐霓水盈盈的目光落在萧琳身上,“琳儿,让我们照顾你不好吗?萧家虽是士族,然侯府亦不差,我会代你娘照料抚养于你。

“唐夫人的意思是我嫌贫爱富?宁可捧着萧家碗筷,不去祁阳侯府?”

“你误会我了,我哪是这心思?”唐霓哀伤的喃咛:“琳儿怎么能这么想?侯爷极思念琳儿若不是圣命不可违,又哪会落到今日?琳儿恨我,怨我,我都无法,侯爷却是你的生父,他是疼爱于你的。”

“琳儿,百善孝为先!”

萧琳接口道:“下句话不是万恶淫为首?”

唐霓抿了抿嘴唇,看祁阳侯神色对萧琳更是气愤嫌弃,她心定了一些,故意说出百善孝为先,除了以孝道压萧琳之外,最主要的便是让萧琳说出后半句,抹平方才萧琳卓悦的表现,即便萧琳最终回侯府,祁阳侯最疼的女儿也是二丫。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萧琳当重几次给他没脸,祁阳侯心里能舒服才怪了。唐霓无奈的垂头,“琳儿始终是侯爷的女儿。”

祁阳侯果真如唐霓所想,对萧琳心存恨意,不是顾忌侯府将来的联姻问题,祁阳侯不愿再理会牙尖嘴利的萧琳,对比温婉的唐霓,祁阳侯有种萧菀养出萧琳就是专门来气死的。

“李琳!”祁阳侯冷若冰霜,“我可原谅你年幼无知,你行事要有分寸!”

萧琳唇边露出淡淡的笑意,望向唐霓的目光颇有深意,唐霓不知萧琳是不是知晓自己心思,稳住心神,萧琳是小姑娘。

萧琳说道:“前两日听说祁阳侯平妻又添了一子一女,祁阳侯如今儿女双全。”

“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唐夫人也会说百善孝当先”萧琳眸子亮晶晶的,晃了晃小脑袋,头上的发饰荡漾出翠玉耀眼的光芒。

先一步入加稷下学宫的司徒尚从芦席上起身,凝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几位老者,司徒尚歉意的一躬身,转身走到门前,站在恰好能看到萧琳的地方,司徒尚眯起眼睛,侧面看去,她更为可人。

如此不用看到她面对他时眼底的羡慕敬佩,以及一丝迥然于旁人的自愧不如,对谪仙的仰望司徒尚的手指勾住袍袖,他不是仙人,更不是谪仙。

“我为祁阳侯的身后事担心,我敬爱我娘,不喜祁阳侯的平妻。虽是我娘休夫,然萧琳固执偏执,娘亲即便为不要侯爷,不肯同侯爷死后合葬,琳也不愿侯爷同唐夫人死后共处一穴!”

祁阳侯脸都绿了,唐霓亦觉得目瞪口呆,萧菀到底养出了怎样一个任性的女儿?

怎么旁人看萧琳的目光只有欣赏,赞叹,并无任何非议?士族习俗好像同她记忆中的魏晋略有不同,大夏的士族也许因为不受外族影响,更为任性骄纵,肆意而为。

司徒尚唇边露出了一抹浅笑,这分略带眷恋,略带无奈,又有一分宠溺的笑容,让他高远清澈的眸子多了人气。

说不上她那里好,第一次听她的名字,因为丹阳真人,因为那句名动天下的寒门之夫,焉能为父,后在吴郡路上,他箭射王家郎君,见到她那双好奇的眸子,随后便是在他生辰时.¨他洞箫为自己庆生,她却出现了他信了缘分之说。

她和秦王世子是不同的,司徒尚握紧了拳头,看重了便看重了,还要什么理由?

“祁阳侯添了儿女,以唐夫人资质才学抚养出的女儿定然是至孝的。将来也会如唐夫人一般得配勋贵,若萧琳将来不如意,她定是会令祁阳侯同唐夫人陪葬。但三十年风水轮回,焉知萧琳永不得意?等到我事成压下唐夫人之女,萧琳定会为祁阳侯起陵另葬。”

祁阳侯手臂颤抖指着萧琳,气急败坏的说道:“孽障!!!孽障!!”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萧琳笑盈盈的退后一步,“为了祁阳侯将来不被儿女们挖来挖去,死后灵魂也得不到清净,还是当没生养过我为好!”

“我永远随母姓氏,为萧。”

萧琳拢了拢袖口,不再理会祁阳侯和唐霓,转身迈进稷下学宫,一脚在内,一脚在外,萧琳提起裙摆抬头之时,恰好同司徒九郎的眸子碰到一处,萧琳微微的点头,脸颊隐现淡淡的红晕,司徒尚拱手回礼,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固执的出现浅浅的小人儿,司徒尚手搭放在膝头,过了一会,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从容。”萧琳入西五席。”

萧琳在旁人的指引下,坐在西侧五席上,她一样屏气凝神,此处恰好同司徒尚阁三步相对,所处的位置,在稷下学宫的正中间。

稷下学宫草堂很宽阔,能容纳下整座学宫的学子,在草堂中间分东西两面摆设了两排的席子,外面环绕着这两行席子摆设了许多的芦苇,那些芦苇才是来人坐的位置。

萧琳竟然坐到了西五席的位置上,随后跟进来的萧如星眼睛像是能冒出火光来,那个位置即便是萧如云都无法企及的西边席位。

萧如云在外围的席子上跪坐好,忍不住看向中间的萧琳,方才在门口的一番抗辩,萧如云对萧琳多了几分的佩服,萧琳比刚来吴郡的时候成长了许多,莫非是师从萧居士的原因?

两世为人的她都无法做到萧琳那般,萧如云眼里划过几分的沮丧,枉她重活一次,所学竟然落后于萧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