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伯侯微笑的颔首:“之前的事。李夫人应对的很好。”

林兰谦虚的笑了笑:“妾身是个弱女子,能做的有限,还需侯爷帮衬一些才好。”

靖伯侯由衷的称赞,这个女人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该示弱时示弱,该张扬时张扬,懂得利用自己的长处。把优势发挥到极致,跟她说话,省心又省力,一点就透,李明允啊李明允,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事,我会留心。”靖伯侯给了肯定的回答。

送走林兰,靖伯侯休书一封命人即刻送去四皇子处,他与四皇子同征西南。几个月相处下来,对四皇子的心思不能说不了解。四皇子抱负远大,只是年轻气盛,难免心浮气躁,急功近利,四皇子对李明允更是求贤若渴,李明允落难,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怕只怕,四皇子沉不住气,反而坏事。所以。不得不告诫一番,在时机未成熟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出了靖伯侯府,林兰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两个多月了,大家看她镇定从容,笑容依旧,其实她每天都提着一颗心,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没办法,大家都看着她行事,她的情绪,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周边的人,所以,她只能咬牙撑着,好在,总算是要熬出头了。

大哥因在平南一役中表现英勇,立下不少战功,被提拔为校尉,经过战火洗礼的大哥,好似变了一个人,皮肤黑了,人更壮实了,关键是锤炼出凛冽而沉稳的气概,有了军人的威严。林兰很高兴,她的大哥不再是昔日涧西山里那个被老婆骂的勾头缩脑,唯唯诺诺的男人了,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

宁兴如今也是一名将军了,以前他的外号小霸王,现在又多了个外号叫黑魔王,其实宁兴一点也不黑,真不知这黑魔王的名号怎么来的。

兄妹重逢,好朋友重聚,大家着实开心了几日,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林兰明白,大家心里都藏着一句话…如果明允能出来,那就圆满了。

太后那边因为秦家再度出了不肖子,闯了大祸而自顾不暇,也无心再去对付李明允,所以,这一阵,日子过得相当太平。

正如陈子谕推测,皇上严惩了打人的凶手,再许了高丽不少好处,才平息了此事,当然,皇上才不来花这些冤枉钱,许出去多少,都得秦家自己掏出来,秦家这回大放血,丢了面子,赔了银子,秦家几位在朝为官的,调职的调职,降职的降职,元气大伤。

林兰以为皇上是趁机在削弱秦家的势力,外戚太强,不利于皇权巩固,这是历史的教训。

陈子谕这次也得了好处,陪高丽王子挨了一顿打,官升至从六品鸿胪寺左寺丞。这一次算计秦家,可谓是大获全胜,收获颇丰。

到了九月中,北方又传来捷报,突厥人求和了,朝廷准备派使臣前去狼山接受突厥投降,商谈结盟事宜。

皇上为使臣人选纠结,大臣们提议了几个人选,都不甚满意,后来靖伯侯道:“突厥虽求和,但突厥人残暴凶狠,且反复无常,高祖的时候,我朝也曾与突厥议和,边议边战,一直持续了八个月之久,若派个胆小懦弱之人前去,只怕不能成事,当派一个有勇有谋之人方可。”

皇上深以为然:“爱卿所言极是,只是满朝文武,要选这样一个人出来却是不易。”

靖伯侯给一旁的四皇子递了个眼色,四皇子会意,上前请命道:“父皇,儿臣愿往。”

靖伯侯道:“四皇子乃皇室贵胄,前去与突厥谈判,岂不是太瞧得起突厥人了?不妥不妥。”

皇上亦觉得不妥,缓声道:“宏奕为国之心,朕甚感安慰,只是正如周爱卿所言,朕若派你前去,也太瞧得起他们了,且突厥人反复无常,若是有个闪失,反倒令我军陷入被动。”

四皇子犹豫道:“其实有一个人倒是挺合适,此人智谋非凡,且胆识过人,当得此重任…”

皇上感兴趣道:“哦?有这样的人才,朕如何不知?”

四皇子道:“儿臣保举李明允李学士出任特使。”

皇上眉头微挑,沉思良久,淡淡开口:“周爱卿以为如何?”

靖伯侯道:“臣也以为李学士担得此任,李尚书贪赃枉法,罪不可恕,但李学士乃我朝难得一见的人才,皇上英明,何不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皇上眉头舒展开来,又问其余大臣:“尔等以为如何?”

这些大臣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看皇上如此神情,心知皇上已有此意,再说了,此行虽可立大功,但也凶险,万一轮到自己头上,还是有几分胆怯的,又兼他们早就有心帮李学士一把,当即齐声道:“臣等以为李学士是最佳人选。”

皇上神情更舒朗,朗声道:“既然诸位爱卿一致推举李学士,那朕就特封李学士为特使,出使狼山。”

靖伯侯唇角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大家提了这么多人选,其中不乏合适之人,但皇上一一否决,其心意,不难揣测,就是等大家想起李明允这个人来,皇上才好来个顺水推舟,叫某些人无话可说。

这就是靖伯侯所说的时机,早在兵部收到西北战报之时,靖伯侯就给林兰透了个信,林兰早就有了心里准备,这趟出使狼山,虽然有风险,却是个绝好的良机,能为国效力,明允是不会推辞的,她更相信,西北大军与突厥周旋多年,一再获胜,突厥人若是敢老三老四,就再迎头痛击,不老实就打的他们老实。

李明允还没回来,圣旨却先来了,归还李家被封的大宅。

大哥,宁兴和陈子谕等人闻讯赶来,大家都很兴奋。林兰带着众人回到李府,姚妈妈指使着下人打扫卫生,重新布置房间,叶家大表哥叶思成带着周妈和桂嫂等人也来了,抬来了鸡鸭鱼肉,还有美酒,杀鸡宰羊,准备迎接李明允回家,大家好好庆祝一番。

冬子和文山去宫外等二少爷,被告知,皇上在召见二少爷,还需过一阵子才能出宫,文山怕二少奶奶等的心急,就先跑回来告诉一声。

落霞斋热闹非凡,群情激动,微雨阁里却是冷冷清清,丁若妍站在窗边,望着落霞斋的方向,郁郁寡欢,明允就要回来了,可是明则还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不知何时起,想到明允的时候越来越少,明则却是渐渐的驻进了心里,也许是看明白了一些事,也许是明则的转变让她好感渐生。虽然,她知道自己对明则,更多的是作为妻子的本分和责任,谈不上爱恋,但是,这两个月来,她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可以,她愿意试着去爱。只是不知上苍还会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林兰看着祝妈妈安顿好了老太太,方从朝晖堂出来。只见锦绣急急跑来,边囔道:“二少奶奶,二少奶奶,二少爷回来了…”

林兰莫明的心慌,忐忑,忙叫银柳帮她看看,头发有没有乱。

银柳嗤嗤笑道:“没乱没乱,好的很呢!二少奶奶最好看了。”

林兰嗔她一眼,忽的低呼起来:“哎呀!桃枝准备好没,柚子皮,还有火盆…”

锦绣看二少奶奶紧张的模样忍俊不禁:“二少奶奶放心,周妈都准备好了,热水也烧开了,二少奶奶快走吧!这会儿二少爷怕是已经到落霞斋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庆祝

老远就听见陈子谕的声音:“快过来让我抽几下,你在里面睡大觉,老子可是绞尽了脑汁,跑断了腿,还挨了一顿胖揍,赶紧给我站好了…”

众人哄堂大笑。

只听李明允揶揄道:“那换你进去睡大觉,我替你跑腿…”

“我谢您好意了,这桃枝还是要抽的…”

“哎呦,你轻点,意思一下就好了…”

“过火盆,过火盆…”大哥催促道

“还过啊!这都过了几个火盆了。”

“进一道门,过一个盆,一个都不许少。”叶思成说。

“真麻烦…”李明允嘟哝。

宁兴那个大嗓门说:“晚上你进嫂子的门还得过一个火盆…”

众人又是大笑。

林兰窘的满面通红,幸好自己不在场,要不然,非得找地洞钻下去不可,宁兴你个臭小子,小心我把火盆扣你脑门上。

银柳偷笑:“看来二少爷被他们折腾的够呛。”

锦绣跑进院子,高声道:“二少奶奶来了。”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林兰埋怨锦绣嘴快,现在他们正闹的起劲,她还想等他们闹够了再进去的。这下好了,不进也得进了。

林兰一跨进院子,就看见李明允笑呵呵的望着她,大伙都笑呵呵的看着她,这让她窘迫不已,原本幻想的小夫妻劫后重逢,应该是深情对望,相顾无言唯有泪两行,或是直接抱头痛哭,涕泪俱下,怎样也不该是这样的情形。太不文艺了,太不煽情了。

林兰还在琢磨自己该哭呢还是该笑,该说欢迎回家呢还是你回来啦,站在明允身旁的陈子谕却是推了明允一把,打趣道:“刚才还挺能说的,见到嫂子就成没嘴的葫芦了?”

李明允冷不丁的被人推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一跤。不由的回头瞪了子谕一眼,腹诽着:你个臭小子,给我记住了,等你成亲那日,非闹你个天翻地覆不可。

陈子谕不以为然,挑了挑眉,大声道:“哎呀!原来是嫌咱们在这里碍事,那个…大家识趣点,赶紧退散赶紧退散。”

众人轰的一笑,须臾退了个一干二净。这速度比堪比老鼠归洞,林兰瞧见最后一个进门的大哥。还很周到把东厢房的门关上了。

霎时,院子里,只剩下她和明允。

李明允握拳在嘴边干咳两声,朝林兰走过来,两眼还警惕的瞄了瞄东西厢,这帮家伙,指不定正趴着门缝瞧好戏。

走到林兰面前。李明允方才收回东张西望的目光,专注在林兰面上,微微一笑。清亮的眸子里柔光潋滟,附在林兰耳边,轻声愉悦的说:“兰儿,我回来了。”

林兰不由的瞪大了眼,她又不是瞎子,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还不知道他回来了?亏他还是大才子,这般词穷。

正要呛一句,你谁啊,我不认识你之类的。却听他温柔的近乎耳语的说:“兰儿,我好想你…”

还是这般没创意,可是看着他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的眼神,禁不住鼻头一酸,眼眶就湿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滴里搭拉的滚了下来。长久以来的思念、委屈、担心。害怕各种情绪像潮水般涌上来,怎么也克制不住。

李明允被她汹涌的眼泪震到,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几个月没哄人,有些生疏了,稍愣了一下,他紧紧拥她入怀,让她伏在他的肩膀哭,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兰儿,都是我不好,是我设想不周,害你受了这么多苦,是我不好,我发誓以后再不会离开你,以后做什么都先以你为念。”李明允低声劝慰,心疼的紧。

林兰伏在他肩上小声哭泣,她从未怨过他什么,他做了他该做的事,有些事,谁也无法预料,那不是他的错,错的是渣爹,错的是韩氏,她只是心疼,心疼他受的苦。

两边厢房里趴门缝准备看好戏的,见他们相拥哭泣,也禁不住心酸起来,陈子谕叹了口气,感慨道:“大嫂太不容易了。”

叶思成也叹道:“表弟娶了表弟妹,真是天大的福气。”

宁兴却是攥紧了拳头,愤愤道:“我若在京中,直接带一队人马,抄了秦家的老窝。”

陈子谕剜了他一眼:“说你有勇无谋你还不承认,也不知你这胜仗是怎么打的,学学你二哥我,不费一兵一卒就搅的秦家天翻地覆。”

宁兴瞪回去:“就你有脑子。”

“嘘…别吵,别惊了他们。”林枫嘘声道。

两人立时住了嘴,又去趴门缝,外头却不见了人影。

李明允拥着林兰进屋,外头起风了,别兜了风受了凉才是。

李明允扶她坐下,去绞了帕子替她擦脸,安慰道:“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要肿了。”

林兰扯过帕子捂着脸,带着哭腔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成天的防这防那,跟太后老妖婆斗法,生怕有一点疏忽,就会失去你…”

李明允听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拥着她轻拍她的背低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好在,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你不会失去我,永远不会。”其实他何尝不害怕,更让他痛苦的是,明明看到了危机,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折磨,令他癫狂。

“可是,你还得去狼山,听说这趟差事很危险的。”林兰抽泣道。

李明允笑了笑:“看似危险罢了,不要紧的,这次出使,皇上特别拨了五千人马,由我全权指挥,只保护我的安全,你猜皇上派了谁与我同去?”

林兰怔怔的忘了哭泣:“难道是…宁兴?”

李明允捏捏她哭红的鼻尖,柔声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

林兰却是喜道:“当真?”

李明允用力点头:“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林兰用力擦去了泪水,决然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说过再不会离开我的,我要跟你一起去。”

李明允为难道:“你一个弱女子,怎好去那种地方?”

“怎么不行?你去得,我便去得,别忘了,我还有几手拳脚功夫,再说,我是大夫,带上我,万一你有个水土不服,头疼脑热的,我还能照顾你呢!”林兰自觉这个理由十分充分。

李明允盘算着,先敷衍着,再慢慢劝她。

林兰却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你若是不答应,我偷着去也是要去的,你前脚出发,我后脚就跟着来,你若放心我一个人上路,你只管不答应。”

李明允苦笑,又爱又恨的揉她的脸,咬牙切齿的:“真拿你没办法。”

她原本肉肉的脸颊,揉起来很有趣,现在却是消瘦的触手便是骨头,明允一阵难过,喉咙梗的难受,罢了罢了,与其留她在京中,两地牵挂,还不如带着她,于是,他喑哑着:“好,我带你去,但是你得听我的,不许自作主张。”

林兰破涕为笑,用力点头。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静静享受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咚咚咚…”有人敲门。

“大哥大嫂,酒席准备好了,开席了…”宁兴被大家拱了出来,硬着头皮来敲门。

李明允和林兰相视一笑,李明允应道:“就来。”说着,帮林兰理了理头发,看着她因为泛着泪光,而格外清亮的眼眸,李明允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温热的唇,轻柔的吻,让林兰禁不住心头一颤,面上隐隐发烫,羞赧的,不舍的推了他一下:“大家还等着呢!”

李明允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走吧!”

花厅里,宴席已经摆开,大家正你推我攘的准备入席,云英来报:“裴小姐和怀远将军夫人来了,还有华家小姐…”

林兰喜道:“快请进来。”又一想,这里都是男子,多有不便,忙吩咐如意,赶紧在东厢另开一桌酒席,又让银柳去把大少奶奶请过来。

陈子谕原本闹腾的最起劲,一听说裴小姐来了,马上变的一本正经,也不说笑了。这下宁兴总算找到机会报仇:“二哥,未来二嫂来了,你也不出去迎接一下?”

陈子谕瞪他,另了一坛酒顿在他面前:“喝你的酒。”

宁兴笑的贼兮兮,接过酒坛子说:“这算是你的喜酒?”

陈子谕道:“放心,喜酒少不了你的,到时候,贺礼可得送大份的,要不然,别怪老子在酒里兑水。”

宁兴瞪眼道:“这么缺德啊!信不信我这就跟未来二嫂去告状。”说着就要起身。

陈子谕忙拉住他,咬着牙道:“行行行,算你狠,今天你是我老大,成不?”

宁乡得意的一扬眉:“这还差不多。”扭头对林风道:“林兄,看见了吧!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别看他这么嚣张,只要一说到未来二嫂,他马上就老虎便成猫,而且是特温顺的那种猫。”

林风哈哈大笑,陈子谕一旁干瞪眼,恨不得拿块狗屁膏药把宁兴的嘴巴堵上。

李明允看着兄弟们又齐聚一堂,心中感慨万千。

这次能够化险为夷,实在是万幸,若没有大家的努力,他差点就成了tai子党和四皇子党博弈的牺牲品。

如今,秦家势力被削弱,皇上的意图已经彰显,只怕京中很快会有一场风云变故,当真要感谢靖伯侯给他出了这么好的主意,出使狼山,可以让他避一避风头,正好历练一番。

第二百二十四章 欢聚

林兰等女眷在东厢房开了一席,这还是她进李家后,第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在家中宴请宾客,没有长辈在的日子就是爽啊!不用请示,不用顾忌,自己就能说了算,再加上个和睦的妯娌,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林兰幻想的古代惬意生活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了。

裴芷箐和丁若妍以前经常一起参加京中闺阁的聚会,丁若妍出阁后,两人的联系才少了,许久不见,倒也不生疏,一下就聊上了。

华文鸢是来问回春堂何时开张的事,没曾想撞上了这桩好事,便欣然入席,算是道贺。自上次联合义诊后,回春堂就关门歇业,生意全跑德仁堂去了,华文柏又升任太医院使,宫里的事都忙不过来,根本没时间照顾德仁堂的生意,于是,这担子就落在了华文鸢身上。

华文鸢的意思是,如果回春堂还要继续整休,能不能把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借他们使使,工资双倍。

林兰打趣道:“你这是想挖我墙角呢?”

华文鸢笑嗔道:“我倒是想呢!谁知道那些个大夫都跟你回春堂签了三年的协议,害我想找个帮手都找不到。”

这是实话,她原是想请几个大夫来坐堂,可京城里稍有名气的,有某项专长的大夫统共就那么几个,还都跟林大夫签了约,不得不说,林大夫很有生意头脑,哪个大夫手上没几个固定的病患,大夫请进来,病患自然跟着来,难怪回春堂的药材是销的最快最多的,林大夫是治病救人、赚钱赚名气两不误,手段高明呐!华文鸢是自叹弗如。

林兰笑道:“既然你来找我,便是回春堂明日就要开张,我也得均几个大夫给你,明日我就让王大夫安排一下。”

华文鸢见她答应了。喜道:“那我就以茶代酒,先谢谢了。”

林兰薄嗔道:“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客气就是见外,咱们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冯淑敏笑道:“都说同行是冤家,你们倒跟亲姐妹似的。”

林兰笑道:“说明我们有缘呗!况且,局部的团结更有利于发展,互帮互助,共同繁荣嘛!”

“林夫人,若论生意经。咱们这四颗脑袋加起来也赶不上林大夫一个。”裴芷箐凑趣道。

众人皆笑了起来,只是丁若妍的笑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林兰能理解丁若妍的心情,明允回来了,明则的事还没着落,丁若妍难免感怀惆怅。便道:“大嫂且放心,明允已经出来了。大哥的事,他一定会想办法的。”

裴芷箐也道:“是啊!皇上已经赦了李学士,还委以重任,定会对李家从宽处理的,姐夫会没事的。”

丁若妍这才打起精神,点头笑了笑。

林兰举杯,真诚的对几位道:“这些日子以来,多亏了各位定力相助,大恩不言谢。以后只要有用得着我林兰的地方,你们只管开口,只要能办到的,自不必说,便是办不到的,林兰也会尽力想办法办到,来,我先干为尽,你们随意。”

华文鸢打打趣道:“刚刚是谁说客气就是见外来着?这么快就跟我们见外了?”

冯淑敏笑道:“若真心道谢。那便一个一个的敬。”

林兰睁大眼:“林夫人。可不兴落井下石的。”

裴芷箐嗔道:“你就别装了,子谕都说了。你是海量,这酒,你不仅要一个个的敬,还得换了大盏来。”

林兰眼睛睁的更大了,悲愤的咬牙:“子谕这家伙果然是重色轻友的,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众人笑的更加欢畅了。

花厅那边也很热闹,几杯酒下肚,大家兴致更高,淡笑生风,好在叶思成把关把的牢,见差不多了,就说:“今儿个兄弟们高兴,可咱也得知趣些不是?人家小夫妻久别重逢,那个什么干柴,什么烈火的,咳咳,你们明白?”

宁兴愣了愣,嘿嘿笑起来,连连应声:“明白明白。”

李明允好不尴尬,握拳掩嘴清了清嗓子,违心的说:“还早着呢!”

陈子谕笑的贼兮兮,拍拍李明允的肩膀:“老大,**一刻值千金,兄弟我就不耽误你了,省的嫂子找我算账。”

然后起身大手一挥,豪气的说:“兄弟们,走,上我家继续喝去,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叶思成扬声道:“上你家干嘛呀?溢香居,我已经订好了雅座,美酒佳肴都备齐了。”

宁兴忙站起来,大眼一凛:“大家还愣着干嘛?赶紧的,换阵地。”

大家说走就走,李明允口是心非的说:“真走啊?这酒还没喝完呢!”

陈子谕走了两步回头,坏笑着:“老大,您真的要留我们?那我们可不走了。”

李明允赶忙赔笑:“既然大表哥酒席都订下了,那个…浪费了可惜不是?那个…我送送你们。”

众人齐齐向李明允投以鄙视的目光,然后大笑着扬长而去。

李明允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表哥想的周到。送走了陈子谕等人,李明允问冬子:“二少奶奶那边结束了没有?”

冬子回道:“还没呢?要不,小的去催催?”

李明允忙阻止:“别去打扰她们。”

李明允看看辰时还早,想了想,踱步往朝晖堂走去。

朝晖堂里,祝妈妈笑呵呵的喂老太太喝药。

“老太太,看您今儿个气色好了许多,您心里也很高兴是吧?真没想到咱们还能回到这里,如今二少爷回来了,老爷和大少爷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哎…总算是熬过来了。”

老太太喉咙里嗬嗬几声,很着急的样子。

祝妈妈懂她的意思:“老太太,您别急,这会儿府里来了好多客人,在为二少爷劫后重生庆祝呢!等二少爷忙完了,自然会来看老太太的。”

老太太的目光平静下来,想露个欣慰的笑容,嘴角却是歪斜的更加厉害,嘴唇抖了抖,含糊的说:“好…”

喂完了药,祝妈妈又绞来帕子,替老太太擦去嘴角的药汁。

“俞…”老太太只能发出一个音。

祝妈妈和声道:“老奴让俞姨娘回屋歇着去了,这阵子,俞姨娘伺候老太太也是辛苦。”

老太太认同的点点头,目光中透出些许歉意。俞莲这孩子,命苦啊!跟着她来京城,没享几天福,尽遭罪了。

外头翠枝传报:“二少爷来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小别胜新婚

老太太眼睛一亮,嘴角抽搐着,很努力的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祝妈妈忙安慰她:“老太太,别着急,慢慢说。”

“允…允…”老太太万分艰难的才吐出这个字。

祝妈妈笑道:“是二少爷来了,二少爷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