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远:“夫人有何高见?”

“醉之以酒而观其性,期之以事而观其信。”林寒脱口而出。

楚修远的眼中布满笑意,他这位夫人果真不是常人。

“将军笑什么?”

楚修远:“夫人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啊?”林寒惊讶,对上他的笑容,莫名心慌,“那将军,将军打算怎么做?”连忙用话语掩饰她的反常。

楚修远仔细想想,“我出面不合适。改日让袁浩带上楚沐去试试。”

袁浩是楚修远的部下,也是他朋友,比楚修远年长三岁,也是看着楚沐长大的。由他出面,楚沐怀疑他目的不纯,也不敢不给他面子。

“将军这个办法极好。”林寒想通其中关键不吝夸赞。

楚修远摇摇头,“多亏夫人机智。”顿了顿,“此事权当已过去,免得那小子起疑。”

“这是自然。”悠闲的日子林寒还没过够,转身就把此事抛开,一心“对付”大宝宝。

然而,悠闲的日子过得格外快。

六月十二,休沐日,天阴沉沉的,看起来要下雨,早膳后楚修远就让楚沐在家看孩子,他和林寒带着奴仆卫尉前往东市买首饰。

楚修远之前提议林寒再买几个,实则是话赶话说出来的。这几日他想了想,即使他和林寒拜堂那日林家人不过来,往后去林家,林寒还是要穿金戴银,否则他和林寒的耳朵能被林家人念出茧子。

心底打定主意,楚修远到东市就给林寒选一对金镯子一对银手镯,又选许多金银玉发簪。林寒见他跟不要钱似的让伙计包起来就忍不住皱眉。

楚修远眼角余光注意到这点,“夫人,你爹娘。”

林寒忍住把东西放回去的冲动,小声问,“我爹快五十岁了,陛下就不嫌他老眼昏花?”

“关于这点夫

人可以亲自问陛下。”楚修远见伙计把东西包好,家丁付了钱,便和林寒出去,“陛下说天凉爽了就来府里帮忙收你种的那个芋。”

林寒脚步一顿,转向楚修远,“是收,还是咱们收,他带人来称重?”

“什么都瞒不过夫人。”楚修远乐了,发现街上越发闷热,“回吧。我总觉得今儿得下场大的,这天太作了。”

林寒身上没出汗,但脸上黏糊糊的,甚至有些痒,也想快点回去。可是一看到马车,林寒就不禁停下来。

“怎么了?”楚修远问。

林寒不答反问,“下次出来能不能骑马?”

楚修远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不远处的马车,想说挺好的骑什么马,见她脸上油光光的,恍然大悟——她嫌闷热啊。

“可以。”楚修远道。

林寒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就往马车走去。

楚修远跟在后面,摇头失笑,他这位夫人可真特别。

“大将军?”

楚修远停下就看林寒,什么事?

林寒正想说不是我。冷不丁想到本朝将军不少,大将军只有一位,便是她身侧的楚修远。不是她喊的,还会是谁呢。旁人又不知他们今儿来东市。

林寒循声看去,一三十出头衣着华丽的女子正向他们走来。女子身材丰腴,相貌并不出挑,但她那张脸林寒总觉得似曾相识。仔细看去,女子的眼睛和大宝宝极像,心底顿时有个不好的预感。

“将军,我先走一步。”林寒道。

楚修远下意识问:“去哪儿?”

“那人来找你,我在这儿多有不便吧。”林寒试探着说。

楚修远疑惑,“什么不便?”

这话把林寒问愣住,反应过来就想笑,她真是闲的,竟怀疑起楚修远。

楚修远有这等本事他先前的那个妻也不会跟个管事跑了。

林寒又瞧瞧那女子,直勾勾盯着楚修远,都顾不上看路,不免同情她,看上谁不好,竟看上楚修远这根榆木。

然而,没容林寒想好怎么回楚修远,女子就来到两人跟前,“这位是?”嘴上问楚修远,眼睛盯上林寒。

楚修远想也没想,“我夫人。公主也来买东西?”

“公主?”林寒正打量对方,冷不丁听到楚修远的称呼惊得瞪大双眼。

本朝成年的公主只有两位,年轻的那位二十左右,是商曜的庶妹。年长的那位乃皇帝的嫡亲妹子商晚,比楚修远大四岁,比商曜小两岁。那岂不是眼前这位。

商晚诧异,“你不认识我?”

林寒嘴巴动了动,心说你又不是黄金白银青铜,我为何要认识你。

“没听将军提过。”林寒饱含歉意的说道。

商晚的表情瞬间从诧异变成震惊,林寒却高兴不起来。因她突然发现商晚梳着妇人髻,说明她已嫁人,还想着楚修远什么意思吗。

“将军,怎么从没听你说过?”林寒不待楚修远和商晚开口故意问道。

楚修远眉头微蹙,他说什么,她是陛下的妹妹,又不是他妹妹。

“近日繁忙,还未来得及同夫人说起。”楚修远犹豫片刻,道,“正好公主和夫人都在,公主,过几日我和夫人拜堂,陛下和皇后主持,还请公主拨冗莅临。”

商晚的脸色骤然变黑。

“咳!”林寒连忙别过头,这个楚修远是真瞎还是装瞎,没发现那公主恨不得把他的衣裳扒掉就地“正法”,“抱歉,偶感风寒,让公主见笑了。”担心她笑出声来,干脆躲到楚修远身后。

楚修远一人面对公主,莫名觉得尴尬,“公主?”

商晚回过神来,“大将军,你……”欲言又止,满心满眼的幽怨,可惜不是美人儿,否则林寒都想帮她一把。

偏偏今儿天公也不作美,林寒越发觉得她的脸痒,“公主是不是想说不得闲?”

商晚公主转向露出半个脑袋的人,面色依然不好,“我——”她得闲就得过去,让她眼睁睁看着这女子嫁给楚修远……公主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是你夫人?”猛地转向楚修远。

楚修远:“是的。公主认识我夫人?”

公主不禁又看一下林寒,“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楚修远被她的话问懵了,“陛下亲自赐婚,我还能拿此事哄骗公主不成。”

商晚想起来了,婚是商曜指的,人是太常去接的,不可能有假。

“我见过林丞相的两个女儿,独独没见过她。”商晚睨了林寒一眼,“大将军说她乃林家女,可据我所知林家有二女,一女名林烟,一女名林雨,她是谁

?”一眼不错的盯着林寒。

如果说林寒先前还同情她,现在只想把她踢的远远的。因她平生最讨厌小三,更别说小三还是个有夫之妇。

“敢问公主听谁说的林家只有两女?”林寒赶在楚修远之前开口。

商晚脱口道,“林雨。”

“那就难怪了。”林寒笑道。

楚修远和商晚同时看向林寒,前者好奇,却没有阻止的意思,后者疑惑,眉头紧锁。

林寒从楚修远口中得知皇帝和太后关系紧张,又找姜纯钧和楚沐等人打听一下朝中百官以及皇亲国戚。从沈赤霄那儿林寒得知太后最疼韩王,其次是商晚,因商晚是她唯一女儿。

皇帝商曜,天下之主排在最后。

大抵皇帝不喜欢他这位妹妹,商晚就投其所好——在府里圈养许多美人。如今宫中最为得宠的苏美人便出自公主府。

今天之前林寒都觉得此举正常,可是见到商晚,林寒只觉得她智障。

楚修远不敢过问商曜的私事,不表示皇后不敢管大将军的私事。上赶着给皇后添堵,还想当皇后弟媳,林寒突然就不担心韩王了。

皇帝商曜自小住太子宫,由先皇和太傅教养长大。韩王和商晚是太后看大的,糊涂太后能养出个无知公主,没有自知之明的韩王能成事才怪。

“我比林雨聪慧,比她美,她一直羡慕我,不愿意承认我是她长姐。”林寒说着,叹了一口气,“我一直以为她就在我面前说说,没想到竟跟公主也这样说,回头我见到她定让她给公主赔罪。”

楚修远不禁“咳”一声,这个林寒,又信口开河。

发现商晚转向他,楚修远忙说,“夫人说笑呢。公主有所不知,夫人自幼体弱多病魂不稳,林丞相担心她被过路鬼神勾走,就对外宣称林家只有二女。直到近年夫人身体越发康健,林丞相才允许她出来走动。

“可是夫人在家呆习惯了,今日若不是要买拜堂用的东西,夫人也不愿出来。夫人如今已有二十,不是不得已林丞相也不敢留夫人至今。当然我二人也不会成亲。此事还得好好谢谢泰山大人。”

林寒震惊,这人还是榆木疙瘩楚修远吗。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比她还镇定。

楚修远究竟有多

少面。

“原来如此。”商晚打量一番林寒,“你如今还时不时生病?”

咋了。

等她死了自个上啊。

林寒搁心里翻个白眼,想说不会,话到喉咙眼莞尔一笑,“年初还生了两场病,本以为会跟早年一样,谁知到将军府病就去了。说起来还得多谢陛下,不是陛下赐婚,这么热的天我可不敢出来。”

楚修远再次别过脸,吞下笑意。

商晚张张嘴,不敢置信,“到将军府再没生过病?”

“是呀。”林寒点头,瞥一眼楚修远,故作害羞,压低声音对商晚说,“我觉得我和将军是天生一对。公主,您说是不是呀?”

32、再续前缘

商晚的呼吸停顿一下,看到林寒粉面含春的模样就想说,你想多了。

“你和大将军还未拜堂。”商晚试图点醒林寒。

林寒抬起头,幽幽叹了一口气,“是呀。真希望明日便是六月十八。”

大将军再次别过脸,深呼吸再呼吸,保证自个不会笑出来才转过头,“公主,我们该走了,几个孩子缠夫人缠的紧,迟迟不见她该闹了。”

“孩子?”商晚想起楚修远有三个儿子,正想说什么,记起他说的话,脸色再次为之一变,言不由衷,“几个孩子和你夫人感情真好。”说完就打量林寒。

林寒抿嘴笑笑,一副小女人模样,“大概是我长得好,小孩子看着欢喜吧。毕竟小孩都喜欢美的。”

四周安静下来。

随行的家丁卫尉慌忙别过脸偷笑。已有预感的楚大将军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过去,这个林寒怎么什么都敢说。

商晚回过神,见林寒脸上不见得意,甚至有些苦恼长太美,连小孩都粘着她不放,顿时瞠目结舌,嘴巴动了动,半天没能憋出一个字。

林寒看到她这样瞬间决定以后也这么绿茶,“公主,抱歉,让您见笑了。”

商晚下意识说,“没有。”

“没有就好。我怕人不喜欢孩子,都不敢跟人说。”林寒温温柔柔地说,“公主不觉得我烦,改日再聊。对了,六月十八日我和大将军拜堂,公主得闲一定要过来啊。”

商晚想说不,余光注意到楚修远又想说好,犹豫不决,好半晌又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大将军的段位不及林寒,看到和商曜有五分像的商晚又一次选择困难,忍不住开口解围,“夫人,公主事务繁多,不见得有空。”

“那就算啦。”林寒故作大度的笑笑,“公主,改日见。”手伸向楚修远,“将军,扶妾身一下。”

大将军愣住,不知她要做什么。注意到她一只脚踩在上马车的小杌子上,心中忽然一动,扶着她的胳膊,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他的这位夫人怎么比陛下还爱演。

来的时候她可是单腿跳上来的,都没用小杌子。

“将军,别愣着啦。”林寒坐上马车就催,“宝宝该想我想的哭了。

我一想到宝宝在哭,心里就难受得紧。将军——”

楚修远想让她闭嘴,“夫人别担心,我们这就回去。”坐上马车,扭头对商晚说句“告辞”就命驭手驾车,再待下去他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然而,他却不知家丁和卫尉也快忍不住了。以至于楚修远话音刚落,驭手就扬起马鞭,奔腾而去——留给商晚一地尘土。

林寒透过帘缝看到这一幕乐得咯咯笑。

楚修远见状,无奈地说,“夫人不怕日后被戳穿?”

“谁戳穿我?我刚给陛下一副耧车图,陛下还未赏我。”林寒瞥一眼楚修远,见他不敢苟同,“将军别忘了,您刚才也骗了公主。”

楚修远:“你说林雨嫉妒你,以后无论她说什么公主都不会信。”林丞相和他夫人不敢说实话,楚修远才敢胡诌,“可你装弱柳扶风,总不能装一辈子。”

“您真想请公主来府上,跟她再续前缘?”林寒问。

楚修远下意识说:“没有。”说出来惊觉不对,“我和她没前缘。”

“我们都上车了,公主怎么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林寒转过身面向他,“做给我看啊?我一个体弱多病,不知哪天就死掉的人,她犯得着吗。”

楚修远无语,有这么诅咒自个的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兴许吧。”楚修远道。

林寒:“兴许?!”

他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吗。

楚修远:“她怎么想的我真不知。”

“所以我没看错?”林寒挑眉,“大将军克父克母,天煞孤星,还有女人喜欢你,那个女人还是公主。您若没那些凶名,心悦你的女子是不是得从京师排到洛阳。”

楚修远乐了,“然而这么多女子我独独选中夫人,夫人是不是很高兴?”

林寒送他一记白眼,“我是你选中的,这话陛下同意吗?”

大将军噎住了。

这下换林寒乐了,“你和她怎么回事?”不待楚修远开口,“大将军,别怪小女子没提醒你,她可是有夫之妇。”

楚修远又想笑,就她还小女子?她是小女子,整个长安城的女子都得是病秧子。

“她夫君已病逝三年。”楚修远道。

林寒:“原来是个寡妇。那看上你这位鳏夫也正常。不对

啊,她这么不加掩饰,陛下不知?”

“不清楚。”楚修远道。

林寒冷笑,“陛下知道还不同意,是怕你克死她,还是担心她克夫?亦或信了那术士的话,您只能娶林姓女子。”

楚修远苦笑,也看出他不说实话林寒能问到家,“是怕我克死她。夫人听到这话满意否?”

“不满意。你知道青面獠牙的传言跟韩王有关,就没想过克父克母的传言也是他放出来的?”任何言论没人推波助澜,都不会传的天下皆知。楚修远的事定有韩王的影子,也不可能瞒得过皇帝,“这事陛下知道吧?陛下就没告诉公主?”

楚修远扶额,“不是人人都像夫人这般睿智。”

林寒闻言不由地露出笑脸,意识到她在做什么,倏然板起脸,“恭维我没用。”顿了顿,“你说一两年之后公主见我好好的,会不会——”

“她不敢。”楚修远见她越说越扯连忙转移话题,“明儿袁浩带楚沐出去转转。”

林寒忙问:“试试楚沐的那个友人?”

楚修远点头。

“在哪儿?”

楚修远往外面努一下嘴。

林寒明白,要在东市。

“喝酒还是托他办事?”林寒又问。

楚修远摇头,“见机行事,以免太刻意被楚沐看出来。”

“那明儿楚沐该伤心了。”

嘴上这样说,眼中尽是笑意,楚修远一时竟不知是该同情楚沐,还是该同情他,往后余生都得跟这么个爱演的生活在一起。

可惜大将军都不敢表露出来,因自打看过她和楚沐过招,大将军总觉得赤手空拳林寒不是他的对手。舞刀弄棒他必败无疑。

“伤心也是他自找的。”楚修远不待林寒接茬,话锋一转,“晌午吃什么?”

林寒:“饿了?”

“早上喝的粥不顶饿,有点。”楚修远并不饿,因他早上吃了一大块葱油饼,还吃了两个煎蛋和许多菜。之所以绕到吃上面,是担心林寒想起来又追着他问商晚的事。

林寒回想一下,“番茄炒蛋拌凉面。”

“这一个?”楚修远惊了,她怎么越来越会过日子。

林寒:“主食是这个,菜照旧。”

楚修远松了口气,“近来我们吃的菜都是后院种的?”

林寒回想一下

,“姜和蒜是买的。”

楚修远心说,姜和蒜也种,那除了柴米油盐,他家就啥都不用买了。

“不过再买两三个月就不用买了。”林寒道。

楚修远张张嘴,意识到她说什么,难以置信,“后院还有蒜和姜?”

“对啊。咱们早上吃的蒜薹炒鸡肉的蒜薹就是从后面蒜苗地里拔的。”林寒道,“等那蒜苗老了,底下就是蒜瓣,回头挖出来挂在庖厨的廊檐下晾晒,能吃到明年开春蒜苗长大的时候。”

大将军服了,心服口服。

“姜能放那么久?”

林寒想想,“放地窖里能放到开春。对了,我正好有件事跟你说,种芋的那块地有一亩,等芋挖出来,我想全种上白菜和萝卜,回头就在前面东南角挖个大地窖,你朋友登门拜访看到了,不会追着您问吧?”

楚修远心说,必然得问。可一想林寒苦日子过怕了,不同意她会很失望,她失望他家那仨小崽子能闹腾死他……大将军挤出一丝笑,“不会。”接着又补充一句,“我也没几个朋友。”

三天两头往外跑,这话楚大将军怎说得出口的啊。

林寒不禁瞥他一眼,言不由衷道,“那就好。”感觉马车慢下来,撩开车帘发现到家了,“这么快?”

“离东市本就不远。”楚修远下车就想往里走,一想到林寒怎么上车的,停下伸出手。

林寒走出马车,“干什么?”

“扶你下车。”楚修远道。

林寒眉头微蹙,有病吧。她又不是弱柳扶风的病西施。白了他一眼,林寒跳下车。

楚修远料到会这样,摸摸鼻子跟上去,越过影壁,发现院里安静极了,“难得啊,大宝宝竟然没闹。”

“是没闹你。”

楚沐的声音骤然传来,楚修远和林寒同时停下,循声看去,楚沐在西南边的枣树和石榴树中间的墙上坐着。

楚修远忍不住问,“你在那儿干什么?”

“躲大宝宝啊。”

楚修远和林寒转过身,楚扬从院里小跑过来。

“大宝宝哭了?”林寒忙问。

楚扬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楚修远和林寒被他摇晕了。

楚沐快速说道,“他闹着要去找你们,我不理他,他就朝我脸上招呼,我给他一巴掌,小

崽子气哭了,我没理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所以大宝点头又摇头。”

“你——”楚修远不知该怎么说他,“你就这么照顾他?”

楚沐一脸无辜,“我也不想啊。是他突然出手,我习惯反击,等打他手上才意识没收力。可打都打了,您让我怎么办?总不能抱着他去找你们吧。”

楚修远见他还有理,“你——”

“别你了,让您在家看着,您指不定能给宝宝两巴掌。”林寒打断楚修远的话,“反正宝宝小不记事,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楚沐不禁问:“婶婶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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