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钱?”楚扬问。

林寒颔首。

楚玉忍不住,“可是钱是死的啊。”

林寒:“大宝还记不记得娘给你的书上有一句,尸体会说话。”

“记得。根据尸骨判断人多大年龄,是男是女,死了多久,是被人杀死的,还是被火烧死的等等。”楚扬说着,越发不明白钱怎么会说话,“可是铜钱跟人不一样。世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但铜钱有很多啊。”

楚修远反倒听明白了,“假如那钱是用布包的,可以从布查起。如果是用线串的,就可以从线查起。比如你们手上的铜钱上的线,咱家就有很多,别家不一定有。大宝,现在明白了吗?”

楚扬恍然大悟,“明白了,谢谢爹爹。”

林寒:“还有,除了这点,你还犯了个致命错误。”

楚扬不禁停下来,“还有?”

“你被嫌犯激怒,且牵着鼻子走。这是破案大忌。”林寒道,“假如追小偷的那人才是真正的小偷,你今天就冤枉了好人。换成命案,不但让凶手逍遥法外,还害了一个无辜者。”

楚扬回想一下刚刚发生的事,不禁说,“娘教训的是。”

楚玉忍不住感慨,“听起来好麻烦,好危险啊。我果然只适合写书。”

林寒乐了,“那是你没用心。你之前还说大宝宝画画麻烦呢。”

“画画不麻烦。”大宝宝一听提到他,连忙说:“画画很好玩。我看到什么就可以把什么画到纸上。”

林寒点头:“因为你喜欢。”发现小太子一直没说话,“绎儿,你喜欢什么?”

“我?”小太子没想到突然提到他,愣了愣,“我不知道啊。”

大宝宝勾头打量他,“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林寒担心小太子难过,“因为绎儿心怀天下,每天都在想着快快长大,帮助陛下处理国事,让老百姓人人有衣穿有饭吃,久而久之就忘了自个喜欢什么。”

小太子的小脸红了,很是害羞,“舅母,心怀天下的是父皇,不是我啦。”顿了顿,“我只想过早点长大。”

林寒:“你父皇心怀天下,你想早点长大帮助你父皇,不正是心怀天下吗。绎儿,舅母说的心怀天下,不是常把这四个字挂在嘴边,而是为此而努力。”

楚修远发现到马车旁,把小太子抱上车,“你舅母说得对。你父皇从未提过为国为民,但他命我出击匈奴,就是因为匈奴人掠杀边关百姓。也没逢人便是他是个好皇帝,但他认真批阅每一份奏章。所以他就是一位好皇帝。明白了吗?”

小太子点头,“我懂了,谢谢舅父和舅母。”

“一家人说什么谢。”林寒把大宝宝抱上去,就朝小太子脑袋上撸一把,“你俩进去,我上去。大宝,二宝,跟你爹爹坐后面的车。”随即把孩子们买的东西接上来。

两炷香后,一行人回到大将军。林寒让几个孩子玩儿去,她去庖厨教厨子做酸辣粉以及蚂蚁上树。

去年林寒就要给几个孩子做,但那时府里买了一头猪,几个孩子都要吃猪肉炖粉丝、酱肘子和酱大骨棒以及糖醋排骨。

几个孩子正长身体,而冬天有白菜、萝卜等物,所以林寒就没做酸辣粉和蚂蚁上树。打算来年青黄不接时再吃。

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林寒命厨子把早上买的排骨煮了,把去年腌的酸菜收拾干净切成丁,又命人剥几个花生做花生米,随后又剥两头自家种的蒜瓣,又做点辣椒油,准备工作差不多了,排骨也沸腾了。

小火慢煮半个时辰,林寒命厨子用清水煮红薯粉,然后亲自调调料。待红薯粉捞出来,林寒就舀一勺排骨和汤浇在上面。

这种酸辣粉林寒前世今生第一次做,本来是给孩子做的,然而,看到红彤彤的辣椒油和散发着肉香的排骨,忍不住吞口口水,也给她和楚修远做一碗。

林寒在庖厨调酸辣粉的时候,楚修远也没闲着,在游戏室跟几个孩子下棋。

以一对四,杀的几个孩子大叫“大将军欺负人”,林寒进来了。

几个孩子果断抛弃大将军,朝林寒跑去。

楚扬一看碗上飘了一层辣椒,不禁皱眉,“娘,你这也太辣了吧。”

“你们懂什么。”楚修远过来,“酸辣粉,酸辣粉,少了一味辣,还能叫酸辣粉吗。”

林寒笑道:“这是我的。你们的还在后头。”转向楚修远,“你的跟我的一样。”

大将军脸色微变,“我——最近有点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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膏粱子弟

几个孩子同时看向楚修远,随即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我们也上火。”

林寒险些被辣椒呛着,慌忙咽下去,勾过方几最中间的水杯,猛灌一大口水,舒服了,“我怎么不知道?”

“娘也不知道爹爹上火啊。”楚扬道。

楚修远:“我真上火。”

楚扬点头,“孩儿也真上火。”

小太子接道,“舅父,父皇说小孩脾胃弱,不可以吃太辣的食物。”顿了顿,“吃一点都会上火。”

楚修远张了张嘴,“……没听你舅母说,你们的和她的不一样。”

丫鬟婆子进来,小太子勾头看去,每个碗上面都飘着一层红彤彤的辣椒油,“不一样吗?”小太子转向他舅父。

楚修远也注意到这点,便转向林寒,发现林寒的脸通红通红,顿时忍不住皱眉,“夫人,这东西——”

“瞧你们一个个。”林寒拿出汗巾擦擦嘴,“一个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一个是我朝太子,一个立志要当廷尉,一个要名扬天下,一个想超过大将军,这么点辣椒就把你们吓到了?”

一大四小瞬间红了脸。其中楚修远最先反应过来,“夫人,吃辣和为夫是不是大将军没关系。再说了,为夫不是不能吃辣。是你这碗里……”

“太多了,娘亲。”楚扬接道。

林寒指着小丫鬟刚刚放下的香油和醋,“放一点油和醋中和一下就不辣了。我给你们备好了。”

楚修远的眉头散开,笑着说:“你怎么不早说。”坐下就拿汤匙。

林寒伸出手臂朝他手背上一巴掌。

楚修远满心疑惑,“又怎么了?”

“爹爹没洗手。”楚玉道。

楚修远心说,没洗就没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然而,几个孩子都看着,楚修远身为长辈得以身作则,便老老实实起来去洗手。

太子在楚家用饭,楚家便实行分餐制。

林寒和楚修远并排坐主位,小太子坐下楚修远身边,三个孩子分坐在东西两侧。所以今儿的菜都是一小碟一小碟,且彼此的都一样。

林寒等一大四小回来,就指着自个面前的粉丝,“这个就是蚂蚁上树。吃不惯酸辣粉就先吃这个。”看向小太子,“我还给你们做了葱油饼。”

小太子发现选择颇多,露出笑脸,“谢谢舅母。”

“无需言谢。”林寒说着,转向大宝宝,“你的分量小,不是娘偏心,是担心你吃不完。”

楚大宝宝伸长脖子看看爹娘和兄长们的碗,他们有的他都有,“我知道的,娘亲。”

林寒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心说,要不是一样,你就不是知道,而是跟我闹了。

“夫君,怎么不吃?”林寒眼角余光注意到楚修远盯着酸辣粉直皱眉,故意问,“真上火还是怕上火?”

楚修远抬头,“你说呢?我的夫人。”

小太子慌忙别过脸,把喷到嘴角的饼咽回去才转过来,忍着笑说:“我猜舅父怕上火。”

“回头我见着你父皇,就说你最喜欢吃酸辣粉。”楚修远悠悠道。

小太子蔫了。

林寒:“吓唬绎儿做什么?自个胆小还不许人说啊。”

楚修远张了张口,想说这不是胆小,突然发现大宝宝吸溜一口,跟吃面条似的。

“大宝宝,辣不辣?”楚修远问。

小孩儿点头,“有一点点辣,酸酸的,和花生粒一起吃忒好吃。爹爹为何不吃?不喜欢吗?爹爹,你的红芋粉可以给我吗?”

“不可以!”楚修远说着,转向楚玉和楚扬,想看看他俩吃没吃。

楚玉笑了,“爹爹,您面前有饼,太辣可以吃点饼啊。”

楚修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对哦,我怎么把饼给忘了。”顿时不再纠结。怎奈他又担心太辣,索性左手拿块饼,右手拿汤匙,咬一口汤送入口中就准备咬饼,却发现汤酸酸的。酸味过后才是辣。

楚修远把汤咽下去就忍不住打量林寒。

林寒抬头,“看什么?”

“不辣啊。你怎么辣的脸通红?”楚修远说着,又喝一口,“这汤味道挺好,”见上面有几块排骨,“排骨汤?”

林寒点了点头,“吃点粉丝。”

楚修远夹点粉丝放入口中,脸瞬间热起来,比林寒的还红。

林寒忍不住笑了。

“这——怎么会?”汤不辣,粉丝辣。楚修远不信邪,又喝一口汤,顿时觉得口中火辣辣的,“夫人,你往我碗里放了什么?”

林寒放下汤匙,“喝汤的时候刻意把辣油撇掉了吧。所以汤不是很辣。粉丝上面都是辣油,不辣才怪!”

楚修远夹起一点粉丝,就看到上面红彤彤的,“香油呢?能不能全倒进去?”

“不嫌腻就全倒进去。”林寒道。

楚修远想一想,“醋解腻。”

“小心汤酸的没法喝。”林寒见他全倒进去,连忙提醒。

楚修远:“我宁愿酸掉牙,也不想辣的胃疼。”

“娘亲,娘亲——”

林寒转向大宝宝,“干啥?”

“我吃完啦。”小孩往碗里搅动一下,“粉丝没了,可是我还想吃。”随即就瞅他爹。

楚修远瞪他一眼,“再看也没有。”

小孩儿气得哼一声,转向林寒。

林寒:“把饼和菜吃了,晚上还给你做。”注意到小太子也开始吃酸辣粉,“绎儿宫里还有没有红芋粉?”

小太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欸。”

“回去问一下。”林寒道,“要是没有,回头你舅父上朝的时候给你送过去,让厨子给你做。”

小太子咧嘴笑了,“好的。舅母,这个蚂蚁上树也好好吃啊。”

“那就多吃点。像你这样天天都要习武,吃再多都不会胖。”林寒道。

大宝宝忍不住说:“是的。我都瘦了。”

林寒想笑,“是的。大宝宝每天吃过饭歇一会儿就去踢蹴鞠。过会儿饿了就可以继续吃。不然有好吃的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吃。”

小太子顺嘴问:“还有好吃的啊?”

当然没有!

但是林寒可以让厨子做。

饭毕,林寒歇一会儿,就去教厨子做茯苓糕和麻球。

茯苓和米府里有,糯米和芝麻府里也有。

麻球和茯苓糕都不是很费功夫,大宝宝和几个哥哥玩一身汗,换上干净的衣裳打算歇一歇,丫鬟就把茯苓糕和麻球端上来。

大宝宝还是跟往常一样,伸手就抓。

林寒抬手抽走。

小孩扑了个空很是不高兴,“娘!”大声喊道,“我都不想喜欢你了。”

“那你喜欢谁?”林寒边问边递给离她最近的太子一个麻球,随后递给楚扬和楚玉一个,“再不说就没了。”

小孩急急道,“我说的是都不想,其实心里还想。娘,我喜欢的还是娘。”

楚修远脚步一顿,嗤笑道,“当你娘是傻子呢。”

小孩转头朝外看去,“爹爹,我是真不喜欢爹爹。”

楚修远呼吸一窒,咬了咬牙,指着林寒手中的盘子,“这些都是我赚钱买的。”

“娘亲的钱买的。”小孩说着朝林寒跑去。

楚修远:“这房子是我的。”

小孩张嘴想反驳,发现这个没法讲,干脆装听不见,“娘,哥哥都吃了,我可以吃这个吗?”指着茯苓糕。

林寒点头,小孩拿一块茯苓糕,又拿走一个麻球。

左手咬一口,右手啃一口,小太子见状,忍不住说:“楚白白好聪明啊。”

“他只有小聪明。”林寒道。

大宝宝摇头,“我大聪明。”

“你还是个小孩,哪来的大聪明?”林寒反问。

小孩想反驳,看到他爹爹和娘亲,这俩都比他聪明,他再大也比不了,索性又咬两口茯苓糕和麻球,把小嘴巴堵上。

楚修远见他这样,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

林寒给他一个麻球,“尝尝。好吃隔几天做一次。绎儿,这些做法我都写下来了,想吃就去宣室。你父皇那里还有芝麻。我家只剩大半碗,全给你也没你父皇的多,这次就不给你了。哪天想吃,你父皇又不在宫里,就来我们家吃。”

托林寒的福,宫里的吃的很多。小太子一天三顿都不带重样的,所以他也不是特别想吃芝麻做的东西,闻言就点一下头。吃掉一个麻球,又吃半块茯苓糕就不想吃了。

不是正餐,林寒也没哄着他让他多吃点,等他消消食就让楚修远送他回去。

翌日,林寒到隔壁塞北侯府,亲自打一桶水浇果树。实则往里面添了些许空间水,给果树增加些营养。

果树也没让林寒失望,四月中樱桃熟了,压弯了枝头。

林寒带着几个孩子去楚沐府里摘两篮樱桃。

一篮留着他们自个吃,一篮送给皇后。

林寒跟皇后不熟,之所以想着她,是这个大姑姐太省心,林寒三个月不去给给她请安,她也不曾使人来宣林寒,更不曾给她立规矩。

林寒喜欢省心省事的人,对方又是楚修远的姐姐,小太子的母亲,而樱桃也不是真金白银,自然不介意分她一些。

楚修远不知她所思所想,拎着樱桃到椒房殿,便说:“林氏亲自给阿姊摘的。”

“你夫人有心了,替我谢谢她。”芙蓉园也有樱桃,然而皇后总觉得没楚修远送来的好吃,所以比起皇帝赏赐的,每年这个时节皇后更想念她弟弟府里的樱桃,“沐儿有消息了吗?”

楚修远:“早几天来一封信,一切安好。不出意外九月底便可回来。”

皇后松了一口气,“回来好,回来好。”顿了顿,“回来也可以相看对象了。”

楚修远点头,“臣有跟他提过。他不乐意。这次出去历练一趟,回来可能会稳重些。再跟他提,估计会松口。”

对于打小无父无母的侄儿,皇后哪怕很希望他早日成家,也不舍得逼他,“不愿意别勉强。沐儿也不是很大。陛下三十一岁才有绎儿。”

“母后说孩儿什么呢?”

皇后抬眼看去,小太子从外面进来,“怎么没去上课?”

“今儿休沐啊。”看到楚修远也在,小太子不禁加快步伐,“舅父,是来接我的吗?”

楚修远下意识看皇后。

皇后笑着说:“是来接你,顺便给我送些樱桃。”

小太子这才注意到案几上的篮子,“好多啊。”

“你要不要?”皇后问,“我吃不完。”

小太子想说好,随即摇摇头,“孩儿不要。孩儿去舅父家吃。坐在树上边摘边吃可好玩了。”

皇后眉头微蹙,“你会爬树?”

小太子慌忙捂住嘴巴。

楚修远笑着说:“陛下教的。陛下还说男孩子要有男孩子样儿。他小时候爬树掏鸟,下河抓鱼,上山打猎的事都干过,也没变成膏粱子弟。”

皇后一听是皇帝教的,不好再数落小太子,“那也得小心点,别摔下来。”

“不会的。”小太子捏一个红彤彤的樱桃用手擦一下就放入口中。

皇后下意识去夺,“还没洗。”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小太子脱口而出。

皇后张了张口,转向楚修远,“这也是陛下教的?”

相思病

楚修远很想点头,怎奈宫里没秘密。

他这边说是,那边就能传到宣室,随后他皇帝姐夫把他宣过去,冷嘲热讽一番,保不齐还得捎上他夫人。

可是楚修远也不能说跟自个学的,否则他阿姊得数落他,“跟几个皮小子学的。宝宝尤其爱这样。为此夫人没少收拾他。”

“母后,舅父家的果子不脏。”小太子听出皇后不高兴,“上面还有露珠呢。父皇说露珠比井水干净,吃了不会闹肚子,母后就别担心啦。”

皇后:“……我担心里面有虫。”

“有虫也洗不出来啊。”小太子又拿起一个,“有虫也能看出来。”随即递给他母后,让她看看有多干净。

皇后瞥一眼就把樱桃放案几上,转向太子,“我怎么觉得你的话变多了。”

“孩儿长大了啊。”小太子站起来,小手比划一下,“再过几年就有舅父高啦。”

楚修远心说,你快别说了。没瞧见你母后都怀疑你被鬼附身了吗。

“阿姊,陛下认为太子这样挺好。”楚修远道。

皇后就想反驳,一想这也不是要命的缺点,而皇帝以前也跟皇后提过,太子过于乖巧。皇后便把话咽回去,把太子拉到身边,“到你舅父家要听话,不然以后都别想再去。”

“孩儿听话。”小太子快言快语,“母后,孩儿想现在就去。”

皇后:“可以。不过你且等等,母后有件事想问你,你怎么知道你舅父来给我送樱桃?”

“孩儿宫里的人看到了啊。”小太子说着,不自在地眨了一眼睛。

速度太快,皇后没能看见,楚修远瞧得清清楚楚。次日早朝之后,楚修远留下。

商曜疑惑,问道,“还有事?”

楚修远:“臣总觉得宣室外也有太子的人。”

商曜不明白,“什么意思?”

楚修远便说的更清楚一些,“他使人盯着宣室和椒房殿。”

商曜愣了愣,意识到他说什么,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何时?”

“陛下,息怒,臣还没说完。他这么做的目的是盯着臣。”楚修远道。

商曜心头怒火顿消,打量一番楚修远,“你数落他,还是揍他了?”

“都不是。臣家中的果子逐渐熟了。他大概想爬树摘果子,所以使人盯着两宫,一旦见臣带着东西进宫,就去向他禀告。”楚修远昨儿没打算告诉他皇帝姐夫,但小太子人小手段稚嫩,与其被发现,不如主动交代。

商曜好奇,“他同你说的?不可能。朕的儿子没这么傻。”

“昨儿臣前脚进椒房殿,后脚太子就到了。”楚修远道。

商曜笑了,好气又好笑,“怪不得昨儿来问朕可不可以去你家。小小年纪,心眼不少。”顿了顿,看向楚修远,“据朕所知太子以前并不敢这么做。是不是跟你家大宝宝学的?”

楚修远:“大……大宝宝?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商曜反问,“三天两头去找他玩,大宝宝不教,耳濡目染也会了。”

楚修远顿时后悔多这个嘴,果然不能掺和人家家事——很容易搞得里外不是人,“陛下,太子比大宝宝大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