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和塞北侯府的果树也迎来丰收季。

府里果子太多,导致路人从门口经过都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靠墙的种的是柿子和枣子,如今还绿油油的,以至于行人看到也没往往果子上想,误以为是他们院里的花香。

可是来过两府的人馋了。

五月二十四,休沐日,天气热起来,楚修远担心越来越热,一直热到七月初,就趁着还不算太热,带着几个孩子去东西市卖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以后不用再出去,也免得热中暑。

巳时一刻,楚修远和几个孩子刚走,袁浩和俞庆祥来了。

门房深知府里的大小事都是林寒说了算,而袁浩和俞庆祥一个侯爷一个治栗都尉,又是楚修远多年好友,且同朝为官,跟楚修远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门房不敢装听不见,但也不敢让两人进来,就对两人说,“请稍等,小的去禀报夫人。”

袁浩:“大将军不在?”

“大将军出去了。”门房道,“得到午时才能回来。”

袁浩想一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没什么大事,“怎么休沐日也不得闲。”

“夫人,不好了,那个袁大人和俞大人又来了。”红菱疾步进来就说。

林寒看了看盘子里的水蜜桃,六个,一人一个刚刚好,就冲小丫鬟挥挥手——端下去洗干净。随即问,“大将军不都远着他们了吗?”

“同朝为官,疏远也不可能做的太刻意吧。”红菱担心隔墙有耳,小声说,“如果大将军以忙为借口,他们肯定也以为大将军不再同他们喝酒,不再邀请他们,只是因为忙而已。”

林寒接过小丫鬟递来的湿面巾擦擦手,“我去看看。”

到门外林寒扬起笑脸,“袁将军,俞大人,您二位今儿来的真不巧。”

“我们听说了,大将军有事出去了。”袁浩笑着说。

林寒压低声音说:“我们家的奴仆不敢说,所以就没跟二位说清楚,大将军是随太子一道出去的。不知二人大人找大将军何事?如果是急事,我这就命人去找大将军。”

袁浩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太子也在?”

“是的。我们家的果子这不是熟了吗。”林寒往里看一眼,“也不知是我们家风水好,还是怎么着,太子总说我们府里的果子好吃。这些日子得空就来。这不,我刚才还在给太子挑果子。”

袁浩:“既然夫人忙,我等就不打扰了。”

“进屋坐会儿。”林寒道。

袁浩抱拳道:“今日不巧,改日再来。夫人您忙。”

林寒笑笑,没再说客气话,等他们走远,立即命门房关门。

红菱不禁说:“这个袁将军真不拿自个当外人。”

“大将军惯的。”林寒道,“惯了十几年,想凭着慢慢疏远就给他们改过来,是不大可能。”

红菱:“那要告诉将军吗?”

“当然要!又不是我的好友。”林寒看一眼四周硕果累累的果树,“谁的好友谁负责。”到内院看到丫鬟已洗好桃子,林寒沉吟片刻,让丫鬟把其中四个拿去西边,也就是有炕的那个房间。

那里冬天烧炕,夏天就在炕上铺两层竹席,改成几个孩子的书房。

随后,林寒又去后面摘几根黄瓜和番茄,洗干净一并送过去。

午时一刻,太阳升高,天热起来,楚修远和四个孩子回来了。

林寒不等四个孩子进门就让他们去西边,“那边有茶水有果子——”

“娘亲最好!我最喜欢娘亲啦。”

没等林寒说完,大宝宝就嗷嗷起来。

林寒乐了,“给你准备吃的,就喜欢娘亲。要是哪天不准备呢?”

“也喜欢娘亲。”小孩说完就往西跑,跑到门口发现几个哥哥没跟上,停下招招手,“快点,我都看到啦。”

小太子跑过去,“都有什么啊?”勾头一看,“好多啊。好像还有糕点。”

林寒高声说:“蛋糕。一人一块,不准争抢。不然下次没有。”

楚扬闻言,朝大宝宝肩上拍一下,“娘亲在和你说话。”

“娘亲和你说话。”小孩大声喊,“娘亲,大哥说他就抢。”

楚扬脸色微变,慌忙解释,“娘,我没有。”

“我听得见,没聋,赶紧进去。”林寒抬抬手。

四个小孩鱼贯而入,林寒转过身,楚修远已换下汗湿的衣袍,“你们去哪儿玩了?我瞧着大宝宝的头发都湿了。”

楚修远:“没去哪儿。街上不热,回来的时候坐在车上闷热。”跨进堂屋,见方几上有个水蜜桃,眼中一喜,“给我留的?”

林寒抢先一步拿起来,“我自己的。想吃自个摘去。”

楚修远笑道,“别说笑了。”

林寒:“谁跟你开玩笑?我就摘了五个。另外四个此时应该在你儿子和外甥手上。”

楚修远想倒杯水润润喉,然而,壶里空空如也。大将军顿时知道问题很严重,他老婆很生气,“夫人,谁又惹你生气了?”

林寒笑着打量他一番,“想知道?”

楚修远见她这样不敢知道。可是问题不解决,他夫人极有可能又给他做辣的烧心的酸辣粉。

往四周看了看,楚修远瞧见红菱,无声地问:“出什么事了?”

红菱下意识看林寒,见林寒低头忙着剥水蜜桃皮,快速说:“好友。”

好油?

楚修远皱了皱眉,什么好油啊。

摸摸他的脸,不油啊。

“夫人,晌午吃什么?”楚修远试着问。

林寒:“鸡丝汤面。我们吃鸡丝和面,你喝汤。”

“喝——喝汤,挺好。”楚修远再次确定问题十分严重,不得不再次转向红菱。

红菱无声地说:“袁浩。”

好油?圆号?

楚修远眉头微蹙,这都什么跟什么。难道采买胃口大了,买油的钱也贪。不可能啊!楚修远正想再问,心中忽然一动,好友?袁浩!

“夫人,袁浩是不是来找过我?”

林寒放下水蜜核,擦擦嘴和手,“红菱提醒你半天才想起来,大将军,这事要是让你好友知道,你说他该多伤心啊。”

红菱忙说:“夫人,我——”

林寒抬了抬手,制止她说下去,“我不是傻子,也不是聋子。你以为不发出声来,我就不知道啊。”瞥她一眼,转向楚修远,“你好友一没拿拜帖,二没带礼物,来你的大将军府就跟回自个家一样。大将军,是不是该跟我这位将军府的女主人解释一下?”

楚修远:“这个我真可以解释。早年我们都穷,所以就约定不来那些虚的。”顿了顿,“他们这么多年没变,也说明一个问题——”

“念旧情?”林寒说着,冷笑一声,“夫君想说这个,还是想说他们待你始终如一?”

楚修远连连摇头,“都不是。正说明他们都不如你夫君。我的夫人眼光独到,婚前没见过我都知道我非常人。”

林寒乐了,“这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你我夫妻一体,夸你自然是夸我,而夸我也是在夸你。”楚修远道。

红菱慌忙咳嗽一声,压下亟待出口的笑声。

林寒:“看见没?红菱都在笑你。”

红菱顿时想哭,为何受伤的总是她啊。

“大将军,我去庖厨看看。”红菱说着赶紧往外走。

楚修远:“瞧你把红菱吓的。”

林寒似笑非笑地问:“我?”

“你什么?”楚修远一脸茫然,“我在说我自己。”

林寒不禁冷笑,不愧是她男人,嘴巴赶上她了。

“夫人,为夫的水蜜桃呢?”楚修远见她没再开口嘲讽,就知道她不生气了,“还有这壶里的山楂水,藏哪儿去了?”

林寒抬手指着外面,“水蜜桃在树上,山楂水我喝光了。”

“别闹了。我知道你有准备我那份。再说了,山楂水是早饭后吩咐奴仆煮的,你吃得饱饱的,还能把山楂水喝了,不可能再吃一个水蜜桃。”楚修远说着就往四周瞅,没找到,就冲候在门边的小丫鬟招招手,“藏哪儿去了?”

那小丫鬟下意识看林寒。

林寒不禁扶额,“我这么聪明的人,身边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笨。”

小丫鬟面露不安,还有些许疑惑,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楚修远起身,“真被夫人喝了,你会直接回答,而不是看夫人。说吧,是不是你藏的?”

那小丫鬟又忍不住看一眼林寒。

林寒脑壳疼,比大宝宝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还疼。

“夫人!”楚修远再次开口。

林寒无力地指一下游戏室。

楚修远在大宝宝的蹴鞠后面找到水壶,在楚扬的书本后面找到水蜜桃,其中水壶温热,想来烧好没多久。

“夫人,这里放糖了吗?”楚修远倒一杯就问。

林寒:“放了一点点。”

楚修远决定先吃水蜜桃,随后才问,“他们没说找我什么事?”

“身着常服,应该是冲咱家果子来的。因为我一说太子要吃,他们就走了。”林寒道,“你就不能暗示他们一下自个种吗。”

楚修远:“芙蓉园的果树苗多的都往外扔,他们都不种,我暗示有什么用。”

“多的往外扔?”林寒忙问。

楚修远点头:“那边鸟多,一不注意果子就被鸟啄了,陛下不可能吃,芙蓉园最不缺果子,侍弄果树的官吏也懒得吃烂果,多是埋在地下当肥料,不出两年就长得跟草一样,不扔也不行。”

林寒不禁坐直,“年年都有?”

楚修远回想一下,“好像都有。”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怎么了?”

吃货一家人

林寒想说,当然是用来种。

可是如今正值炎炎夏季,她有神奇的山泉水也不一定能种活。

林寒干脆先问:“是陛下让扔的?”

“这等小事何须请示陛下。”楚修远笑了,“芙蓉园的管事便可做主。”

林寒心中一喜,“你改天跟管事说一声明年别扔了,无论多少都给我留着。”

“你要它们做什么?”楚修远疑惑不解,“陛下园子里的大樱桃树还是从咱们这边分过去的。”

林寒:“换钱!”

楚修远的呼吸骤停,艰涩道:“夫人,你是我楚修远的夫人!”

林寒一脸茫然,“楚修远?谁呀?不认识。”说完还摇了摇头。

“咳!”候在门边的小丫鬟慌忙低头。

楚修远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通红通红,险些戳破肺管子。

“跟你说笑呢。”林寒不待他开口,笑着说:“赚的钱接济穷人,也比扔坑里沤烂好。”

楚修远:“那些树苗最高的也就我这么高,能卖几个钱?一个铜板一棵都没人要。”

林寒轻轻摇了摇头,冲小丫鬟招招手。

小丫鬟连忙过来,“夫人有何吩咐?”

“去跟何安说,明儿去西市买两间铺子,我用来卖树苗。”林寒道。

小丫鬟不禁看一下楚修远,等他示下。

楚修远微微颔首,看着小丫鬟出去才说:“你来真的?”

“这点小事我至于跟你开玩笑吗。”

楚修远:“……那也不用买两间铺子。”

卖树苗是不用搁铺子里。但林寒有她的考量。

长子袭爵,按规矩七成家产都归长子,家里的大小事也归长子料理。可是楚扬是长子,却不是嫡子。

依楚大宝宝的德行,让他袭爵他估计也不乐意,觉得爹娘看不起他。

楚玉行二,不嫡不长,爵位没他的份,日后靠俸禄和写书赚的钱顶多够一家人用的。所以林寒一直想多买几个铺子,日后分家,铺子就给楚大宝宝和楚玉。银钱按楚扬的意愿分。

兄弟姐妹结婚前是一家人,成婚后多半会变成一寻常亲戚。再说了,娶了妻家不再是楚扬一个人的家,自然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倘若他的妻知书达理,跟他姑母似的有一颗圣母心,林寒也不担忧。只怕娶个表面温柔,内里藏奸的女子。

林寒便打算在楚扬定亲前把家分了。

然而,楚扬才十一,离他成亲还早,所以林寒也就没跟楚修远提这事,免得她说自个闲的没事瞎琢磨。

林寒想一想,便说:“便宜点租出去,给咱们留半间,留着每年春天卖果树苗。”

楚修远不禁捏捏眉心,“夫人,你的黄金都生锈了。”

“黄金才不会生锈。”林寒不假思索道。

楚修远噎了一下,“铜钱。库房的铜钱上的线都沤烂了。”

林寒心说,改日给楚玉和楚大宝宝买两处宅子就没了。

“我一不穿金戴银,二不搽脂抹粉,整天窝在府里想着怎么伺候你们四个,难得想买个东西你还不许,楚修远,你太让我失望了。”林寒抬手指着他,一脸的伤心欲绝。

楚修远只想笑,“夫人,咱能不演吗?”

“你说谁演?”柳眉倒竖,林寒瞪着眼睛问他。

楚修远捏了捏眉心,“为夫说错了。为夫是怕你累着。闲着去睡觉多好呢。”

“我不想睡。”末世十几年,林寒忙惯了。一天睡到晚两天睡到黑总觉得在浪费生命,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比如攒钱。

楚修远:“只想着赚钱?夫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必要。”

林寒心说,你不能我可以。

“我还未满三十岁,一辈子长着呢。”林寒道。

楚修远揉揉额角,“是很长,可食邑也能跟你我一辈子,还怕我养不起你?”

林寒:“你养你的,我赚我的,不冲突。”

“话虽如此,倘若被外人知道——”

林寒嗤一声,打断他的话,“外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因为我打算卖的时候就在旁边竖一牌子,芙蓉园果树苗,结出的果子陛下都说好。”

“你说什么?!”

林寒:“来自芙蓉园的果树苗。我不打算卖给穷人。我要卖给富人,一棵树苗就卖它十文。不行,不行,枣树和石榴树可以。红、黄柰和我的大樱桃得卖贵点。还有摘下来就可以吃的脆柿,可以卖二十到三十。”转向楚修远,“你觉得呢?”

“话都被你说完了才问我,夫人不觉得有点晚?”楚修远问,“你有没有想过陛下那边怎么解释?”

林寒疑惑不解,“解释什么?我卖的又不是他芙蓉园的果子,是他丢弃不要的树苗。”

“芙蓉园果树苗,陛下都说好。为夫指的是这句。”

林寒想一想,这个确实不好解释。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请陛下吃土豆好啦。”

“土豆?”楚修远想起来了,即可当主食又可当菜的“红芋”。可是大将军不死心,还是希望她老老实实在家闲着,“陛下问你那东西哪来的,你还是要解释。”

林寒嗤一声,“芝麻和棉花都没问,问我土豆?”白了他一眼,“你以前怎么跟陛下说的,现在还怎么说。我不要他赏钱,同意我卖果树苗就行了。”

钱是死的,生意是活的。

钱不会生钱,年年不断的果树苗能换成钱。

林寒:“陛下不同意,我就把那些土豆全砸碎制土豆粉,吃进肚子里。”

“那东西也能做粉?”楚修远拧着眉头问。

林寒:“所有可当粮食的东西都可以做成粉或面。”顿了顿,笑眯眯看着他,“夫君,想吃吗?”潜意思想吃就帮我搞定你皇帝姐夫。

楚修远听出这点,不禁摸摸鼻子,“夫人,你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你是我夫君,不威胁你总不能威胁别人吧。”林寒瞥他一眼,就给自己倒一杯山楂水,喝一口就放下,“还是酸梅汤更好喝。”

楚修远赞同,“我也觉得酸梅汤比较好喝。”

“我也觉得酸梅汤好喝。”

夫妻俩心中一惊,相视一眼,同时转向外面,果然又是大宝宝个熊孩子,扒着门框露出一张圆嘟嘟白嫩嫩的小脸。

楚修远没好气道:“又怎么了?”

“不是我,娘亲,太子想洗澡。”楚大宝宝忙说。

林寒:“让丫鬟烧水,你们也去洗洗。娘下午给你们做好吃的。”

“啥好吃的?”大宝宝不禁站直。

林寒摇了摇头,“申时才能做好,娘以前也没吃过。”

小孩顿时明白他娘亲是担心做坏了,所以打算做出来再告诉他。见到太子和他两位兄长,大宝宝也就没说这事。

楚修远好奇,“又是糕点,还是我也可以吃的?”

“糕点你也没少吃。”林寒道。

楚修远噎了一下,指着隔壁,“你今儿做的鸡蛋糕我就没吃。”

“一个圆的鸡蛋糕正好切四份,别说你,我也没吃。”林寒压低声音,“把你外甥送回去,我再做一个分你一份。”

楚修远的脸色变了变,瞪她一眼就拿起杯子灌山楂水。

然而,山楂开胃,越喝越饿,以至于晌午吃饭的时候楚修远和四个小孩吃的比往常还多,意识到有点撑,已撑得一动不想动。

林寒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去庖厨吩咐厨子把两只鸭子剁开做卤味儿。随后又教厨子用糯米粉做糍粑。

然而,申时左右,林寒看到糍粑反而想吃年糕。

蒸年糕、炸年糕、烤年糕,大白菜炒年糕,大蒜炒年糕,梭子蟹炒年糕等等。

林寒狂吞口水,想让厨子做年糕。

可是她一想要泡糯米、蒸糯米,然后打年糕,年糕晾凉之后才可以切开炒,今天绝对吃不上,林寒好生失望。

继而想到今儿又不是世界末日,今天没有明天还可以吃啊。

申时两刻,林寒给太子装一碟糍粑和一碗卤味,让楚修远送他回去,就同厨子说,明天上午做年糕。

林寒之所以嫁给楚修远,就是看中他有钱,跟着他吃好喝好。如今不但楚修远有钱,她也有钱,自然不会亏待自个儿。

隔一天,年糕干了,林寒就命采买买螃蟹。

当天晌午楚家吃年糕宴。

菜是大蒜炒年糕和蟹炒年糕,小菜是炸年糕,配菜是清蒸鱼和炒青菜。

年糕单吃寡而无味,和蒜叶一起炒,反而越吃越香。蟹炒年糕更不用说,又鲜又软,炸年糕更是外焦里嫩。不出林寒所料,年糕吃完,鱼和青菜还剩一半。不过最后也被楚修远吃了。

楚修远饭量大,几个孩子一人两碗年糕吃饱,楚修远才吃个大半饱,再想吃年糕没了,大将军只能吃鱼和菜。

最后一根菜叶吃完,大将军打个饱嗝,漱漱口,擦擦嘴,就对林寒说:“明儿多做点。”

碗和碟刚撤下去,长几还没擦干净,他就想到明儿。林寒哭笑不得,“那东西难消化。你晌午吃这么多,晚上绝对不饿。”

楚修远知道糯米难消化,所以戌时太阳落山,天还没黑,大将军便领着几个儿子去踢蹴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