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依然感到震惊,哆嗦着嘴角,“这是,将军,草民没太听懂将军的意思。”

“这个由你们和西边那个村种植。不用给我们种子钱,种出来给我们两成便可。秋天会派人来取。”林寒道,“行吗?”

两成远比税收少多了。

里长连连点头,随即想起来,“不行啊,将军,我们村里的麦子都种下去了,没有多余的土地。”

“田间地头河边皆可。”林寒道,“房前有太阳,种在房前也行。”

里长忙说:“这样可以。”

林寒:“把所有村民喊过来,我教他们种。其实也没多少,你们两个村分,一家顶多二三十斤。”

家中种过红芋的小兵开口道,“二三十斤不少了吧。”

林寒点头,抽出楚修远给她的匕首,把土豆切开。

那小兵忙喊,“不可!”

“都跟你说了不是红芋,你知道怎么种?”林寒看向他。

那小兵张了张口,“末将种过红芋。侯爷您也种过地?”

林寒顿时明白,这是担心她不会种地。

“这东西是陛下交给我的,我虽然没种过地,但跟懂农事的人学过。”林寒转向那里长,“发了芽且变成青色的土豆不可食。轻则呕吐,重则能要人半条命。”

里长连忙点头,“是是,草民谨记。”随即命村里小子召集村民。

人多手快,几百斤土豆一会儿就种完了。

林寒在村民家中喝口水,就去西边村子。

走路靠双脚,以至于林寒回到营地已快午时。

鱼全部烤好,马也喂饱,林寒跳上马就带兵出关。

到雁门关外林寒闲下来,可她一想他们吃的都是老百姓辛辛苦苦攒的粮食,就觉得有负罪感。次日,就带领百人入关,往有村落的地方去。

林寒一行并不进村,而是为村民扫清路上野兽。

十天后,楚修远如约而至,发现将士们瘦了,反而更精神了,顿时知道林寒没听他的话——老老实实在关外等着。

楚修远下马,随手指一个小兵,“中午吃的什么?”

那小兵想也没想,“兔子!”

林寒眼前一黑,转身就走。

楚修远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塞北侯,哪儿去?”

袁浩不明所以,“哪来的兔子?”

楚修远瞥一眼林寒,“她带人抓的呗。”又问那小兵,“还剩多少粮食?”

那小兵小下意识看林寒。

楚修远冷着脸问,“她是大将军,我是大将军?”

“启禀大将军,还,好像还剩一半。具体得问火头军。”那小兵说着,就往后退,“末将——去,去找火头军。”不待楚修远开口,一溜烟跑了。

袁浩明白了什么,正想再问,就看到大将军拽着疑似大将军夫人的人往军帐走去。

往四周看看,瞧见赵飞,袁浩冲他招招手,小声问,“怎么还剩那么多粮食?”

“别提啦。”赵飞说着叹了一口气。

袁浩把他拽到人少的地方,“快说。”

赵飞:“我觉得这个假塞北侯不是来打仗,是来游山玩水的。”

袁浩不解,让他继续说。

赵飞:“我们第一天安营扎寨,他就带人去抓鱼。过几天到了关内,他又打野猪。出关后,我以为他会老老实实的等大军到来,她又带兵去帮关内的老百姓除害。”说着,顿了顿,“让骑兵除害,亏他想得出来。”

袁浩不禁笑了,“害是兔子?”

“要是兔子还好了呢。她看老百姓扎草人,问人家弄那个干什么。老百姓说麦子一抽穗麻雀就得来,扎稻草人是为了防麻雀。”赵飞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他得了这句话,就带人回来拿弓箭,对着树射麻雀。也不知这边麻雀怎么那么多,这还没到四月就跟蚂蚁似的。有几个神射手,一剑都能射下好几个,吓得那边别说麻雀,连别的鸟都没了。”

袁浩:“兔子是在关外抓的?”

赵飞点头,“这边丛林里兔子多,就跟夏天的蚂蚱一样到处蹦跶。他带人围着一小片地方抓,一个时辰就抓了几百只。兔子剥皮肉留着吃,皮卖给关内的商人,十个铜板一个,赚了这么大一箱子钱。”用手比划一下箱子,“人转身就去粮店,把钱全换成粮食。”说完,又忍不住补一句,“你说她咋这么多能啊。”

袁浩点头,“着实厉害。不愧是大将军夫人。”

“什么?!”赵飞惊得瞪大眼,“你说说他不是他,是她?”

袁浩愣了愣,反应过来就往四周看,除了他们没旁人,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说,“此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然而,俩人却不知被楚修远和林寒听个正着。

楚修远死死抓住林寒的胳膊不准她跑,“夫人,这就是你说的只抓过一次野兔?”

林寒尴尬地笑笑,“这事,这事吧——你听我说,夫君,我想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为老百姓做点实事。再说了,射麻雀也能看出谁箭法好不是吗。”

楚修远点头,“是的。渔网又是怎么回事?我不让你弄红芋,你天天做梦想着渔网呢?”

林寒不禁眨了眨眼,琢磨着怎么糊弄他。

楚修远:“想着怎么糊弄我呢?”

“没有,没有。”林寒连忙说,“那东西不像是咱们这边的,我在想那渔网是用什么线做的,然后才好跟你解释啊。””

楚修远笑了,“编,继续编。”不待他开口,“既然夫人这么为难,那就别想了。带为夫回去看看。”

“您不是说‘俩大男人’躲在账中不好,将士们还以为咱们打起来了呢。”林寒期期艾艾地说。

楚修远:“现在出来转一圈,证明你我没打架,将士们就不会再担心。”不容林寒狡辩,拽着她的胳膊又回去。

林寒见事已至此,只能老老实实把渔网交出去。

楚修远看到网眼很细很密,“怪不得一条小网,半个时辰抓的鱼就够一万多人吃的。夫人,这附近哪儿有河?”

“我哪知道。”林寒不假思索道。

楚修远气笑了,“没有,你们平时拿什么做饭?露水吗。”

林寒脸色微变,尴尬又心虚,“火头军那边就是——就是河流上游。”

楚修远瞪他一眼,“明儿继续抓,但你不准去,跟我出去查探情况。”

“你亲自去?”林寒忙问。

楚修远:“哨兵也去。但有些东西只有我能看出来。”

“将军,小侯爷,在吗?”

楚修远和林寒同时往外看,就见一小兵站的离军帐得有两丈远,大概是怕听到机密。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同时出去。

楚修远开口问:“何事?”

那小兵道:“有位女子找,找小侯爷。”

“找我?”

“找你?”

楚修远和林寒同时开口。

林寒连忙示意“领导”先说。

楚修远皱眉,“你才来这边几天,竟跟这边的人混熟了。”

“冤枉啊。”林寒大喊,“除了军中将士和种土豆的那两个村的里长,有一个算一个,我就没跟人说超过十句话。”

楚修远:“没十句话人都能找来?”

“我——”林寒又想解释,忽然想到,“楚修远,你听到他说什么?女人,女人!指不定就是来找你的。我跟你说,要是来找你的——”

楚修远慌忙捂住她的嘴,端是怕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是来找谁的,你我一看便知。”

袁浩和赵飞回来就看到这一幕。赵飞不禁担心,“不会打起来吧?”

袁浩听贺章说过,林寒颇为厉害。闻言不禁担心楚修远,“我们过去看看。”

林寒拨开楚修远的手,“去就去,谁怕谁!”

到最外围,林寒一看是个年轻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关键她还没见过,不禁转向楚修远,小声问,“楚沐那小子的红颜知己?”

楚修远:“别胡说!沐儿没在雁门关停留过。”随即大声问,“姑娘找谁?”

栅栏外的女子抬手指着林寒。

林寒伸出食指指向自己,“你没搞错?”

“就是小侯爷您。”女子说完,含羞带怯地瞥一眼林寒,脸瞬间红了。

赵飞惊得张大嘴,抓住袁浩的手,“不不——不会吧?”

袁浩懵了。

楚修远气笑了,“小侯爷,士别三日,真让我刮目相看。”

林寒就想解释,随即一想她又不认识这女子,她解释个屁。

“你确定找的就是我?”林寒往前一步,跟女子隔着一条栅栏,不禁皱眉,这怎么跟牛郎跟织女似的。呸呸呸!都什么跟什么,“我好像没见过你。”

那姑娘微微点头,“我见过小侯爷。今天上午您卖兔子皮的时候。掌柜的问您卖兔子皮做什么,您说筹集军粮。我当时就在边上。小侯爷,我家去年收成尚可,有些许余粮,您若不嫌少就收下吧。”说完又连忙说,“我没别的意思,将军切勿多想。只是想着你们为我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吃不饱不说,还有四处打野兽,拿兽皮换粮食,小女子实在心生不忍。”

此言一出,天地都安静了。

林寒回过神就看楚修远,张了张口,“你能听我解释吗?”

楚修远双手抱臂,“解释什么?百姓劳军,挺好的。”转向那姑娘,“我乃楚修远,替六万将士谢谢姑娘。但我们实在不需要,姑娘请回。”

那姑娘看一眼林寒,见林寒低着头,像是在担心什么,就转向楚修远,“大将军切勿责怪小侯爷。听说小侯爷还是您侄儿,他的为人您应当清楚,真是我自愿,不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楚修远点头,“我知道。之前她四处打野物是带的粮食不多。如今大军一到,粮草充裕,就无需他再四处奔波。再说了,朝廷也有规定,不准拿老百姓的东西。此事若被陛下知道,他定免不了一顿责罚。”

那姑娘仔细想想,好像真没听说过大将军手下的兵找老百姓要东西,“我如果送给小侯爷个人,而不是你们军队,小侯爷也不能收吗?”

众人齐刷刷转向林寒,包括楚修远。

林寒眼前一黑,“大将军,您您真得听我解释。”

楚修远:“解释什么?”

林寒想一想,弱弱地说,“我可以说,我也不知道解释什么吗。”

追击匈奴

楚修远瞪她一眼,不知道就给我闭嘴!

随后楚修远转向那年轻女子,“姑娘想送给楚沐本人也不可。再说了,也不值得。”为姑娘家名声着想,压低声音说,“楚沐已定亲,未婚妻乃陆太常的幼女,明年完婚。”

林寒连连点头,求求你快走吧。

那姑娘顿时愣住,大抵没料到万年光棍小侯爷竟然订婚了。

楚修远见状又忍不住瞪一眼林寒,看看你干的好事。

林寒心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若能算到卖个兔皮也能招来一女人,闲死我也不会带兵打兔子。

楚修远再次转向那女子,“姑娘,此处乃军事要地,你不该来,请回吧。”

那女子回过神,就往林寒那边看。

林寒硬着头皮说,“叔叔所言甚是,姑娘请回吧。”

那女子的嘴巴动了动,眼中的星光不在,林寒松了一口气,只听那女子说,“大将军有所不知,运送粮食的人皆是小女子花钱雇来的。民女答应他们送来就给钱,您让民女带回去,民女岂不是要多付一倍工钱。”说着,顿了顿,“您就收下吧。”

楚修远不为所动,“真不行!姑娘大义,我也不瞒你,军中将士不可用外来的东西。今日别说几车粮食,即使是几车羊肉,大战在即,我也不敢收。”

那女子明白楚修远的意思,担心外人下毒。

“民女懂了。多有打扰,大将军莫怪。”那女子说着,不禁看一眼林寒。

林寒连忙躲到楚修远身后。

那女子很是失望,叹了一口气,就带着粮食回去。

楚修远见状,故意问,“塞北侯不去送送?”

林寒已有很多年不知何为害羞,闻言瞬间红了脸,讷讷道,“大将军说笑了,我都不知她姓氏名谁怎么送啊。”

楚修远:“这个简单,我去帮你问问。左拥右抱,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林寒慌忙说:“不快,不快。”随即对众将士说,“大将军一路劳顿,我带大将军去歇息。”不待楚修远开口,拽着他的胳膊往行军帐中去。

左右将士皆露出“不用解释,我们懂”的笑容。

林寒的脸更红了。

然而,这些人不包括赵飞、袁浩以及为数不多几位猜出林寒真实身份的人。

“塞北侯”的武功他们见识过,大将军的身手好像比早年更精湛,俩人不会打起来吧。

赵飞看向袁浩,脸上的担忧不加掩饰。

袁浩也摸不准,试探着说,“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赵飞:“要是被发现,他们二位会不会把矛头转向您和卑职?”

这点袁浩更吃不准,“你说怎么办?”

赵飞想了想,压低声音说:“我娘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娘还说夫妻没有隔夜仇。”

袁浩:“所以?”

“所以外人不能掺和啊。”赵飞也很担心,却没打算过去,“袁将军兴许不一样,听说您跟大将军关系挺好。”

袁浩赞同他的说辞,就想过去,转而一想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大将军不与他计较,不表示夫人不在乎。

犹豫片刻,袁浩停下来,问赵飞,“这边怎么会有那么多兔子?”

赵飞愣了一瞬,随即就问,“您不去看看?”

袁浩摇摇头,再次问,“兔子都是从哪儿来的?”

“你怀疑匈奴?不是!是兔子那东西能生。小兔子生下来六个月就能生,且一生一窝,一窝只用一个月。算它两个月,一年也能生六窝。一窝按最少三只来算,一年就是十八只。”赵飞伸出手比划一下,“十八只第二年再生六窝,就是十八乘以十八啊。实际只会比这个数多。

“兔子那东西跑的贼快,狼追它,它往树上一蹿,狼都没办法。只有老鹰能抓住它。可是老鹰据说一次能生好几个蛋,但只能活一个,老鹰一天吃一只兔子,也没兔子生的快。”

袁浩:“依你这么说不出几年这边就得闹兔灾?”

“有可能。要是出现干旱,草都死了,也闹不起来。”赵飞想一下说。

袁浩想想,“干旱民不聊生,还不如兔灾。我们今天不来,你们明日是不是还得去打兔子?”

赵飞摇了摇头,却不知十丈外的军帐中楚修远也是这么问林寒的。

林寒摆手加摇头,“没有,没有,你今儿不来,我——我明天就带兵,带兵出去转转,就在这四周,不会走太远。”

楚修远:“看看除了兔子还有什么可以吃的?”

林寒瞪他一眼,“你上辈子饿死鬼投胎?除了吃就是吃!”

“你以为这样说我会生气?”楚修远笑了,“夫人,你太小瞧我,也太小瞧你自己。”

林寒学着大宝宝耍无赖,“听不懂你说什么。没事我先出去,不然将士们还以为你我在屋里切磋。”

“你放心,我就算把你按在地上打屁股,他们也不敢看,更不敢竖起耳朵听。”楚修远抓住她的胳膊,林寒停下来,作势要咬他的手。

楚修远笑吟吟看着她,等着她咬下去,林寒下不去口了,还有些不自在。楚修远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直到眼睛眯成一条线,“说正事。”

“出击匈奴?”林寒问。

楚修远微微颔首。

林寒立即去找她的包裹,在里面掏啊掏,从空间里掏出一张布防图,“我到的第一天就使人查过,这四周没有匈奴的踪迹。要想找他们去年留下的踪迹,估计得再往北推进两三百里。”

楚修远:“你是怎么查的?”

“看看有没有马粪,或人生活过的痕迹,难道不对?”不可能啊。

楚修远笑了,“有没有看过草的高度?”

“草?”

楚修远闻言就知道没有,“匈奴以放牧为主,他们每到一个地方,成群的马和羊能把那个地方的草吃秃了。去年秋在关东,他们今年不可能再在那边。即便匈奴的兵在那儿,牧民也得往西,也就是雁门关以北的方向迁徙。”

“难怪不是直接去关东,而是来这边。”林寒想了想,“就不可能再往北?”

楚修远:“北边寒冷。这边草长莺飞,那边依然冰天雪地。再说了,那边人烟稀少,老虎成群,再往北都无需你我动手,关东的老虎就能替咱们把他们解决掉。”

林寒:“不能往北,还可以往西啊。不一定就在这边。”

这点楚修远有考虑过,指着去年被匈奴抢的地儿,“如果抢了粮食就走,从这里到雁门关以北,正好赶上大雪。匈奴人为何喜欢烧杀抢掠?除了不善耕种,便是生性懒惰。这么冷的天,后面又没追兵,也不缺吃的,他们的左贤王命他们西移,他们也不乐意再往西去。

“陛下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他们把我们的士兵辛辛苦苦种的粮食抢了,今年必然会派我或楚沐来征讨匈奴。匈奴人也不敢坐以待毙,只会往西迁移。但是今年开春。他们有牛羊,日行百里,此时也顶多到雁门关以北的地儿。”

林寒想想,“如果他们三月初就开始西迁,我们直直地往北去,还是会扑个空。”

“三月初关东大部分地方还在下大雪。再说了,是我往北,你往东,袁浩往西追击,二十天后在这里汇合。”楚修远用手指在图上画个圈,“但也有个前提——北边水草肥美。如果那边的草只有半寸,我们的战线就长了。”

林寒:“我带一万骑兵往东急行,然后再来跟你汇合,接到后续粮草之后我们往西推进。”

楚修远想了想,“他们去年去关东抢粮,说明缺粮。从被抢的粮食来算,顶多够他们吃到夏天。西边有费进,他们到西边讨不到好,只会来这边或再去关东。

“关东的草被他们的羊群和马啃了,匈奴骑兵过去,百姓也不会再往关东去。”指着雁门关西北方向,“百姓定是在这里。我说的战线拉长,是从这里拉到关东。夫人能听明白吗?”

林寒能听明白,但她更想问的是,楚修远能想到的匈奴就想不到吗。

匈奴能想到,但匈奴自大,也不会像楚修远一样能静下心来,留意他们的生活习性,分析他们的性格。

他们要是有这个耐心,也不会刚吃了败仗就来掠夺。而是总结经验,养精蓄锐,干一票大的,比如攻下几座城池,把百姓变成他们的奴隶。

然而,林寒没问,楚修远自然也没说,“夫人没什么要说的?”

林寒:“我没见过匈奴,也没往这边来过,听你的。”

楚修远提着半天的心落回肚子里,“今儿天色已晚,明天早去早回。”

“晚上怎么歇?”林寒问。

楚修远不明所以,“什么怎么歇?”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林寒看他变脸,慌忙说,“外人不知咱俩是夫妻。”

楚修远的眉头散开,“叔侄也可以睡在一处。”

林寒猜到他会这样说,“你住我这边,还是我住你那儿?”

楚修远反问:“你说呢?”

林寒懂了,晚饭后亲自把行军帐收起来,抱着包裹去大将军账中。

士兵们惊呆了,纷纷问,“小侯爷都二十多了,还要跟大将军睡一起?”

其中就有人问到赵飞跟前,赵飞不知怎么回,干脆回了一句,“你在家没跟你爹睡过?”

一句话把好奇的人撅回去。

次日晚上,没人再好奇。

楚修远喝着鱼汤,盯着林寒披头散发的收拾东西,“不吃饭收拾什么呢?”

“我弄个案几出来给几个孩子写信。”林寒把笔和墨拿出来,“几天能到?”

楚修远:“十来天。”

林寒惊讶道:“鸿翎急使也要这么久?。”

楚修远放下碗,“急使?做梦!”

“啥意思?”林寒起身道。

楚修远:“不可能!”

“我又不是让他特意给我送信,夹在给陛下的急件里也不行?”林寒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