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极认真地给赵云绮搭着脉,细心地感触着她的脉动,再详问了一下她最近的症状,脸上漾起喜色,说:“顾大财主,你家娘子这是喜脉,可没生病。”

“喜脉?”顾应铭惊问。坐在一旁的赵云绮脸上顿时起了红晕,她好高兴,盼了这么些年,她终于有身孕了,可以为应铭生儿育女了。

大夫温和地笑着,说:“对,是喜脉,你家娘子有身孕了!恭喜顾大财主!”

顾应铭抓着大夫的手,说:“真的?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虽然他心里并没有急盼着要小孩,可一听大夫这么说,知道这是喜事,当然十分高兴。

大夫给开了几副温补且对孕妇身子有益的药方,顾应铭给他递上银子送他出了院门。回到院子里,他急忙跑到赵云绮跟前,趴在她的肚子前,瞧了又瞧,兴奋地说:“娘子,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小孩啦!”

赵云绮暖暖地一笑,问:“你喜欢么?”

“当然喜欢啦,我喜欢娘子,当然也喜欢娘子肚子里的小孩。只是…要辛苦娘子了,你这般受罪,我好心疼你。”

“女人怀有身孕都要经历这么一关的,有何辛苦不辛苦的,更谈不上受罪了,别的女人能受得来,我有何受不来。我心里高兴着呢,我总算能为你生儿育女了。”

顾应铭将头埋在她的怀里,说:“娘子又说傻话了,哪怕你不为我生儿育女也没关系的,我有你就够了。”

赵云绮一笑,说:“我看你才是在说傻话呢。”说到这里,她胃里一阵恶心,又想吐,很不舒服。

顾应铭心疼地给她抚着胸口,问:“娘子,你很难受吧?”

赵云绮极力忍着没让吐出来,她微笑而不语,此时她心里真的欢喜得很,这点苦头她还是受得了的。

飞来横祸

赵云绮怀有了身孕,顾应铭不敢再出门,怕她在家难受时没人陪着她,他不放心。这些日子他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对她的照顾是十分地妥贴与周到。

“娘子,你想吃什么,我就去给你买。”顾应铭一边给她捶着腿一边仰着头问。

“嗯…我想吃…”赵云绮想了好一会儿,“我好像什么也不想吃。”

“那不行,你早上吃的都吐了,这一上午都没吃东西,会饿坏的。”顾应铭心疼地说。

“我没胃口,一时想不出来有什么想吃的。你就去买些你想吃的,买回来后我跟你一起吃。”

顾应铭坏笑,说:“我…只想吃你。”

赵云绮狠狠地瞪他一眼,回道:“都快要当爹了,还满嘴胡话。”

“娘子,我知道分寸的,等你将肚子里的宝贝生下来了,我再吃你!我现在就买吃的去。”顾应铭笑着跑开了。

因为他最近一直没去各个铺子里瞧一瞧,已经有好几个管事扔下手里的活计跑来问他拿个主意。各个铺子有些紧要的事还是需要他去过问的。

赵云绮见这般情况,就催他去办,自己在家没事。顾应铭哪里能放心,索性雇了一个做饭婆子、一个伺候她起居的小丫鬟,还有两个干重活的家丁。

如此他才稍稍放心地出门了,出门时可是对这四位千叮万嘱。这四位都是近邻介绍来的,知根知底的,他们平时对顾大财主的名号早有耳闻,心里十分钦佩他,自是敬重他,也敬重赵云绮,能来此做事,更是十分尽心,不敢马虎。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赵云绮怀有身孕已经五个月,胎象很稳了。这日顾应铭从京城回来,她就要顾应铭陪着她去郊外走走,在院子里快闷坏了。平时丫鬟与婆子为了周全考虑,死活不让她出去,说是顾大财主吩咐的,她们不敢违命。

顾应铭见她实在想出去透透气,几个月没出院门,肯定憋闷得难受,就答应了她,扶着她出院门了。

两人一路走着一路拉着话。

“娘子,你说生下来会是男孩还是女孩?”顾应铭好奇地问。

“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希望是女孩,以后她肯定会跟你一样乖巧一样聪慧一样好看。”顾应铭遐想着。

“可我希望是男孩,因为我想他一定会跟你一样调皮,不过却很可爱,会体贴人,讨人喜欢。”

顾应铭听到这番话,十分欢喜,道:“指不定还是龙凤胎呢,一男一女,兄妹俩可有做伴的了。”

赵云绮噗哧一笑,说:“哪里会有这等好事!”

顾应铭搀扶着她拐过街角,心里美着呢。就在这一刹那,只见迎面一匹黑马冲了过来,顾应铭惊呆了,眼瞧着就要向他们俩冲撞过来,他立马将赵云绮往边上一推,可已来不及,黑马已到身边,他与赵云绮两人同时被撞倒在地。

“啊…!”赵云绮一声尖叫。

黑马转眼不见,顾应铭慌忙将赵云绮扶着坐起来,“娘子,你没事吧?”他吓得声音抖起来。

赵云绮双手捂着肚子,表情很痛苦,说:“我肚子好疼。”

顾应铭脸煞得变白了,心脏咚咚直跳,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知道赶紧抱起她去找大夫。因刚才他也被黑马撞了,他膝盖着地受了伤,胳膊也十分地疼,跑起来一拐一拐的,可他此时根本没想到顾及自己,手里抱着她,一路上还不停地安慰她,说:“你放心,没事的,别担心。”尽管他自己心里担心得要命。

一路跑着到了大夫家,顾应铭将她小心地放在一张床上。

大夫及大夫的婆娘过来一看,吓呆了。只见赵云绮裤裆下已是一片鲜红。顾应铭刚才将她抱在怀里,根本没发现,此时他见了,双腿直发软,拉着大夫就说:“大夫,你快救救我娘子,快救救我娘子啊!”

赵云绮此时虽然肚子十分地疼痛,心里却更痛,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屋顶,自知腹中胎儿十之八|九已不保。命运如此捉弄她,两世都让她保不住肚子里的胎儿,难道她与自己的骨肉如此无缘么?想到这,两行眼泪禁不住的往下流,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大夫的婆娘是个有经验的稳婆,她让顾应铭与大夫先出去,自己细细地将赵云绮的裤子褪了下来,被眼前的鲜血模糊一片吓得不轻,再仔细地察看一遍,在她腹上轻轻按了按,然后叹气地摇了摇头,出门去了。

见稳婆如此,赵云绮心里一点侥幸都没有了,眼泪如决堤的河水,涌流不止,可她还是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不想让自己变得脆弱。

顾应铭见稳婆出来了,冲到她面前,急问:“我娘子有无危险?”

稳婆摇头说:“你娘子性命无忧,只是…腹中的胎儿已不保。”

顾应铭一下瘫坐在地,泪眼盈盈。

稳婆见他如此,顿了又顿,还是说了出来,“看你娘子受伤的迹象,恐怕是伤及了宫体,以后可得好好将养,至于还能不能怀上子嗣,…就得看老天爷…厚不厚待你们了。”其实她想说的是,希望渺茫。

顾应铭听到此话,更是吓傻了,呆愣在那儿,晃了半天,好似明白了稳婆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俩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大夫见势,怕小两口伤心过度,安慰说:“你且别顾着伤心,等会进去可别将这番话告诉你娘子,她若是知道将来也许不能生儿育女,怕会抑郁积疾,这就更不利于身子恢复元气了。”

顾应铭醒悟过来,赶紧抹掉眼泪,绝不能让娘子看出他的伤心来。

待稳婆打来温热的水将赵云绮身上擦洗了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裤。顾应铭跑了进来,拉着赵云绮的双手,说:“娘子,你别伤心,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养好自己的身子,千万别过度伤心损了身子。”他找出手帕,细细地给她擦拭着满脸、满脖颈的眼泪。

在旁的稳婆与大夫也劝着她,说:“顾家娘子,你别想太多,好好将养身子要紧,等身子好了,自然会再有孩子。”

赵云绮眼巴巴地望着稳婆,说:“我以后还能生养么?”

稳婆心里一沉,赶紧答话:“怎么不能,恢复了元气就能,千万别为此烦忧。”

大夫也直点头,说:“是啊,养好了身子慢慢就会有的。”

赵云绮不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看到顾应铭满眼鼓励的样子,而稳婆与大夫又如此说,她有点相信了。

大夫开了个药方,说:“你需卧床休息四十日,再按这个药方吃着药,半年后估计身子就能恢复。记住,千万不可过度忧思。”

顾应铭将她抱着回家,她横躺在他的怀里,两人心里都十分悲痛,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相顾无言。

赵云绮的脸朝着他的胳膊,过了许久她才发现他胳膊那块地方的衣裳破了一个大洞,里面肌肤都蹭破了皮,溢出了血,走路也是一拐一拐的,问:“你受伤了?刚才怎么没听你说?”

“一点轻伤而已,无碍。”

“你快放我下来吧,你的腿与胳膊都受伤了还抱着我,你不疼么?”

顾应铭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说:“不疼。只要你好好的,我哪里都不疼。”

“可是…”

“娘子听话,要知道你现在根本不能下地走路,大夫说了,你必须卧床休息四十日,记住了么?”

赵云绮哽咽地点头。

想到是自己硬要他陪着自己出院门,才遭此大祸,赵云绮心里悔恨交加,心如刀绞,为何自己就是不听他的。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后悔已来不及。

回到家,顾应铭将她轻轻地放在炕上,给她盖好了被子。家里的丫鬟、做饭婆子见此吓坏了,不敢吭声。这几个月来,他们几人将她照顾得好好的,哪里能想到,他们夫妻俩才刚出门,就出了这个祸事。

顾应铭将药方交给家丁去抓药,自己坐在床前守着她,紧握着她的双手,安慰着她。

做饭婆子赶紧去厨房熬燕窝粥来。等燕窝粥熬好,丫鬟细细吹凉准备上前喂赵云绮喝。顾应铭一手接了过来,说:“我来喂。”

“我胃里难受不想喝。”赵云绮是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此里胃里还苦苦的。

“娘子刚才不是答应过我,要听话的么?”

赵云绮哪里还敢再不听话,不再说话了。

顾应铭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她喝,看到她都吃了下去,心里才好受了些。

“娘子,你怪我么?”

“我为何要怪你?”

“都怪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才刚回来就…,若不是我回来,你也不会想着要出来,也就不会遭这等祸事了,…”他突然察觉到说这个怕她起疑心,又说,“不过,大夫与稳婆都说了,只要好好将养身子,半年后就可以恢复元气,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赵云绮垂下眼帘,悔恨地说:“这不怪你,只是怪我自己太…”说着就想哭。

“好,好,谁都不怪,娘子可千万别再伤心了。”

顾应铭生怕她心里留下阴影,私下里吩咐丫鬟与做饭婆子以后不要在她面前提此事,一个字也不要提。其实她们倒也不知道赵云绮以后会难生育,大夫与稳婆也应承绝不向外人提起。

他如此做,只希望她不要有心里负担,好好地与他过日子。有没有孩子,他真的不是那么地在乎。

物是人非

已至四月,明媚的阳光照进院子里,十分温暖。

赵云绮已卧床休养了四十日,今日终于可以下地活动了。

见树上的叶子纹丝不动,是个无风的好天气,顾应铭就扶着她来到了亭子里。温暖的阳光斜照在身上,她感觉舒服极了,浑身轻爽了许多。

看到身旁的顾应铭,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触起这十年来一直有他的陪伴。老天爷与菩萨垂怜她,让她这十年重活一遍,为的就是安排他与她的相遇、相爱、相伴吧。

想到顾应铭几年如一日,对她的宠、对她的爱、对她的贴心照顾,从未减过,他永远把她放在首位,因此经常忽略了他自己。还有他偶尔的调皮与撒娇,也是那么地让她欢喜。他,至今从未给她带过一丝烦忧,他给她的从来只有欢乐。

她心中一动,竟流出眼泪来。

顾应铭见她如此模样,紧张地问:“娘子,你怎么了?”

赵云绮微笑着拭去眼泪,动情地说:“我今日才知道,幸福也会让人流泪。”

顾应铭听了心中一暖,说:“有娘子在,我每日都觉得幸福,没想到娘子与我同感,说不定我们前世就是夫妻,来世还会做夫妻呢!或许,我们生生世世都有夫妻之缘。到时娘子不会嫌我烦吧,会不会说,怎么每一世遇到的都是你啊?”

赵云绮忍俊不禁,倚在他的怀里笑了,甜甜地说:“我才不会嫌你烦,巴不得生生世世遇到的都是你呢!”

“顾爷,方管事来了,好像是有急事。”一位家丁站在后院门口,远远地看着他们,说了一声。只在有事禀告时,他才会来后院的。

“我知道了,叫他在前院候着,我一会儿就来。”顾应铭应了一声。

“你快去吧,肯定是有急事,否则方管事也不会跑这么远路来找你。”赵云绮催道。

“那好,我去前院问问。”顾应铭说着就去了。

过了一会儿,顾应铭就跑回来了。

“方管事所为何事?”她问。

顾应铭轻叹了一声,说道:“近日来有些管事见我不在,私自往高调价,揽进自个儿腰包,还有的管事进劣货,从中拿回扣。如此一来,许多顾客不满意,铺子里的生意也大不如前了。”

“你都四十日没去各个铺子里巡看,出些问题是在所难免的。现在我已无大碍了,你就随方管事前去整顿一下各个铺子吧。再说你一个大男人,哪能成日在家陪着我,把铺子一个个的都荒废掉,岂不是让人见笑了。”

“可是我不放心娘子嘛!”

赵云绮站起来,轻快地在原地转了一圈,说:“你瞧,我不是好好的么,哪里有那么娇弱。再说了,不是有碧晴丫头么,还是张婆,有何不放心的。你且去就行,我知道要养好身子,还想来年儿女双全呢!”

顾应铭听了舒心一笑,看来她已放开了心结,如此他也放心了些。只是,他还是喜欢陪着她。

见顾应铭不动,赵云绮便道:“莫不成你想日日呆在我身边,不出院门了?”

“我倒是想这样呢!只要你不嫌我烦。”顾应铭扶着她坐下,笑着说。

“又贫嘴了!快去吧。”

“那好,我就出去几日,你可要细心着点,走路别磕着碰着,每餐都要多吃点,还有…”他叮嘱个没完,一副挪不动步的样子。

“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嘟嘴说道。

顾应铭出去唤来碧晴守在她身边候着,再嘱咐了好一番,才恋恋不舍地去了。

赵云绮瞧着他出了后院门,才慢慢收回自己的视线。这时她觉得口有些干,便道:“碧晴,我有些口渴了,你去倒些茶水过来吧。”

“是。”碧晴赶紧退下去,去倒茶水了。

赵云绮倚靠在亭子的柱子上,欣赏着旁边小花园里争奇斗艳的各色花朵,清雅的、富贵的,个个不俗。她心里暗想着,自己真的好幸运,遇到了属于自己的护花使者,所以无须争来斗去,可以安心地享着自己的福了。

此时,她只觉身后有一股轻风袭背,还未待她回头看清,身子整个地被人抱起,赵云绮惊慌得正要喊救命,被人一下捂住了嘴,她抬头一瞧,此人蒙面,只露出两眼,这样的眼睛怎的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抱着她腾空一跃,好像立在院墙上,再往下一跃,落地了,看来此人功夫不浅。

赵云绮拼命地挣扎,嘴被捂住了想喊又喊不出来。

蒙面人将她抱上马,并靠紧她坐在了她的身后,一手持马缰,一手挥马鞭,因此她的嘴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你是何人?放开我!快放开我!…!”赵云绮拼命地挣扎,整个人差点摔下马来。

“你不要命了?!”蒙面人将马鞭放好,腾出一只手紧搂着她,不让她动弹。

她忽然感觉这声音有些耳熟,便扭着身子回头来瞧他,可他硬拧过她的身子不让她瞧。她还是拼命地挣扎,摇晃着身子,嘴里拼命地喊着:“你快放我下来!我相公若是知道了,定不会放过你!”

蒙面人听了身子僵硬了一下,并没有将她放下来的意思,接着继续策马狂奔。

一路上她挣扎着叫喊着,嗓子都快哑了。眼见着到了一片树林,蒙面人终于停下了马,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细瞧着她。

赵云绮一步上前,猛地揭下他的蒙面布,“你到底是何…”

“人”字未说出,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此人的面孔对她来说太面熟,尽管他比以前成熟多了,沧桑多了,尽管八年未见。

她细认着他的眼、他的脸、他那熟悉的轮廓与身形。

“你是…?”她惊慌地掩住口,不敢说出来,因为她实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

“我是郑若疏,云绮姑娘不认得我了么?”郑若疏两眼炯炯地瞧着她。

她垂下眼帘,低下了头,不想让他如此瞧着她,说:“别叫我姑娘,我已嫁人了!”

“你早已忘了我是么?”他追问,有些伤心却又不甘心。

赵云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与他实在缘浅,只见过那么匆匆的几面,只有那么一个吻,她确实早已把他忘了。这么多年来,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人,就是她的相公顾应铭。

“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他语气有些哽咽,有些痛苦。

“你别再说这个了,我不想听!”她蹙眉打断了他。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便转移了话茬,问道:“…这些年,与靖兰公主过得如何?一切都还好吧?”

郑若疏听到这些,整个心彻底凉透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不知道,这边早已谣传他战死沙场,怎么可能还会与靖兰公主过得如何?靖兰公主早已另嫁,她不知道么?隐匿这么多年,没有她陪伴的这么多年,他的一切还会好么?

原来她对他后来的事一无所知,她从来未打听过他!

“我…过得很好。”他沉闷地、违心地说了一句。

“那就好,我回去了!”她看了看周围,以前她来过这一带,知道自己的家在哪个方向。她没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云绮!”郑若疏见她渐渐远去的身影,竭力嘶哑地喊了一声。

赵云绮身子定了一下,并未回头,说:“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不合礼数的事情,若我相公知道了,他会担心死的。”说完就大步朝前走了。

郑若疏立在那儿直愣着,心如刀绞,八年过去了,一切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可他不认命不甘心,他舍不得让他日夜思念的人就此从他的眼前消失。

他几个急步跟了过来,追上了,一把将她抱起,纵身一跃,坐在了马背上,继续狂奔。他不理会她的挣扎,也不理会她的叫喊,不理会她的求饶。

她心里害怕极了,不知道他会带她去哪里,想到顾应铭回来若是找不见她肯定会急坏的,便使出浑身的力气拼命地挣脱,一刻也不消停,郑若疏尽管紧抓着她都有些力不从心了,因为他怕力气过大弄疼了她。

他稍稍一松劲,赵云绮整个人一挣扎,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云绮!”他一声惊呼,勒住马,跳了下来。只见她整个人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等她人停住时,早已昏迷,额头上也被磕破了,直流血。

“云绮!云绮!”郑若疏心痛地喊着她,她毫无反应。他发慌地看了一下她的额头,伤势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