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那提心吊胆的人可就是我了。”

“你,就不能偶尔听一下我的话!”

瞧他眉头紧皱的表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在无理取闹吧。昨晚,看他在黑暗中守在她前面的背影,当时还是稍微有些感动。可现在,听他这带着几分责备的话,她忽然的就生出几分可笑的感觉。

“夫君难道不知道,昨日的百善宴,我不仅是将您母亲给得罪了,而且还犯到了你母亲的利益。”叶楠夕看着萧玄道,“不知你是否已经知道,南门十九巷那将开一家拍卖行,并且就专门针推百善会的客人而设的,下个月就要开张了。这代表着什么,依夫君之能,不会想不明白吧。如今你母亲已是越发将我视作眼中钉,我却还要巴巴的将自己送到她跟前去,我真没嫌自己命长。”

两人对视了一会,萧玄叹了口气,就往椅子上一坐,然后有些无奈地道:“侯府里有父亲在,就几天的事,你若真的不放心,我会特别在你身边多留几个人。”

叶楠夕走到窗户旁,看着窗棂上雕着的竹叶纹,片刻后才转过身问:“难道,昨晚的那些人,并非是冲着你来,而是冲着我来的?”

萧玄一怔,知道她误会了,便摇头:“与你无关。”

叶楠夕再问:“当真与我无关?”

萧玄点头:“确实与你无关,你无需为这个担忧。”

“既如此,你担心我什么?”叶楠夕不解地看着他,“既然我并无危险的可能,你又何来的担忧?还非让我回侯府不可?”

萧玄面上忽然闪过几分赧色,唇抿得紧紧的,眼睑往下一垂,睫毛轻颤了几颤。见他忽然露出这样的表情,叶楠夕甚为诧异,两眼直直盯着他瞅:“怎么了?”

萧玄微咳了一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后,他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只是沉吟了一会才开口:“昨晚的事,萧时远很可能也参与了。”

叶楠夕一怔,却想了想便道:“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找你麻烦不成,接下来会找我麻烦?”

萧玄看向她。开口道:“没错,我就是担心他会过来找你。”

找她,不是找她麻烦。少了几个字,那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前者是有一个男人对自己女人的担心在里头,而后者则只是一个丈夫对自己妻子的关心。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了,之前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被沉默代替。

许久后,叶楠夕才往前两步,走到他身边问:“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我会给你戴绿帽?”

这话。问得有几分轻佻,甚至有种轻视的意思在里头。

“叶楠夕!”萧玄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伸手就将她抓过来。叶楠夕吓一跳。就往后退,却哪里快得过他的速度,眨眼间就被他掐住了两边胳膊,力道大得令她隐约有些痛。

“你简直是不识好歹!”他终于忍不住骂了她一句,手上的力道亦跟着紧了几分。叶楠夕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静静看着他。

这嫩秧秧的模样,他再一用力,似乎就能将她给掐坏。偏她还不当回事,想什么就说什么,甚至还故意激怒他。这个女人。前后的变化怎么就这么大,昨晚睡过去时看着还那么乖巧,现在却似一下子换了个人。

她识趣的闭上嘴了。萧玄定定地瞧了她一会后,才松开手,然后沉着脸出去了。却不想,他刚一出去,就瞧着陆真就站在门口,紫草则一脸惴惴的侯在一旁。

陆真在观雪阁里打发了些时间后,就说要过来跟叶楠夕告辞,紫草本说她跟叶楠夕转达即可,可陆真不答应,她便只好带他过来看看。却不想,这一过来,正巧就听到萧玄喝斥叶楠夕的那句话。

陆真一听,脸色自然好不起来了。于是瞧着萧玄这么甩着帘子出来,他的脸即刷地黑了下去。

叶楠夕还不知道陆真已经过来,萧玄一脸怒容地出去后,她便抬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胳膊,然后苦笑了一下。刚刚那句话,是说得有点过分了,男人的自尊,真是轻易挑战不得。

紫草一瞧着两人这大眼瞪小眼的模样,赶紧上前道:“三爷,陆真少爷是来告辞的。”

只是陆真这会儿哪有半点是告辞的意思,瞧着倒像是要来打架的。

紫草接着道:“陆真少爷,我送您出去吧。”

叶楠夕在屋里听到紫草的声音后,便稍稍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往门口走去。

“你没事吧?”叶楠夕一出来,陆真立马就问了她一句,那急切又关心的模样,就好像是萧玄刚刚对她施暴了一般。

这小子,还真是急性,叶楠夕不禁笑了笑,萧玄的脸色却越发沉了下去。

陆真还要说什么,萧玄却忽然对他道:“你跟我过来。”

陆真即怒道:“小爷为何要听你的!这里可不是书院,你别想拿你先生的身份压我。”

萧玄忽然道:“当日连输我三次时,你说过什么?”

陆真似一下被噎住了,脸顿时红了,好一会才道:“当时我只答应以后会尊重你,欠着你三件事,但我可没有说要对你言听计从。”

萧玄看着他问:“不打算遵守了?要反悔?”

当着叶楠夕的面问他这话,陆真即被激怒了:“谁反悔了,小爷说出去的话就是板上钉的钉!”

“那就跟我来。”萧玄丢下这句话后,就先转身走了。

陆真站在那,看了看萧玄,又看了看叶楠夕,一时间跟上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叶楠夕笑了:“去吧,我没事,今儿谢谢你来看我。”

陆真打量了她两眼,见她真没什么事后,便道:“我先去会会他,改天再来看你,他要是让你受了什么委屈你到时告诉我。他若真做出什么让小爷我看不上的事,小爷也能反悔给他看的,你,总归你就安心在这住下。”

陆真说完就转身去追萧玄,叶楠夕看着他背上的阳光,仅仅是一个背影,就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跟萧玄完全不一样,一样的高大挺拔,但他给人的感觉却是沉稳坚实,无形中背负了很多东西,其心里也装了很多东西。

叶楠夕到底没有回去侯府。倒也不是她托大,而是紫竹林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那晚之所以轻易就让人潜进来,主要还是因为萧玄暗中安排,似的紫竹林的的缘故,而如今显然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其实也就是出了那晚的事后,叶楠夕才知道。一直以来,专门帮她父亲看园子,侍弄紫竹的陈老七,那晚就有两刺客是重伤在他手里。而叶楠夕带过来的几个丫鬟和做粗活的下人,当时也是因为紫竹林内两仆妇看着的关系。所以都没有被误伤。

这些都是她后来,去书院找叶明时,叶明告诉她的。面对她当时的惊讶。叶明只淡淡地道了几句:“没有这些安排,我如何放心让你在里面住下。花蕊是个疯子,即便你搬出去了,她要真想做什么,也不在乎你是不是在侯府里。而且有时候在外面,反而会更加方便。”

叶楠夕想到这,就微微叹口了气,紫草便问:“要不三奶奶今儿就别过去了。指不定又白跑一趟。”

叶楠夕回过神,便道:“今天是陆九爷给牵的线,就算是见不到。也不能放了陆九爷的鸽子。”她说完,再瞅着自己身上已经传得好,再没什么不妥当。就起身往外去了。

今日她要去见的是一位南边来的富商和他的宠妾花姐,那位富商姓蓝,名大富。

几日前,丁四奶奶给她消息,这位蓝大富来俞川,就是为将他手里的一批珠宝卖出去,并且有意选择拍卖的形势出手。听说蓝大富刚一到俞川,南门十九巷的李老爷就找上门去了,随后丁四奶奶也给叶楠夕带来新的消息。

原来蓝大富将要出手的这批珠宝,曾是金朝那位末代王爷的所有物。而关于那位王爷的传说,可比金朝的几位国君还要让人熟知。传说百年前,金朝的最后一位王爷本是要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却因敌人挟持了一个女人,使得他放弃整个天下,以至于江山失守,朝代更迭。这等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故事,后来自然就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男人是用这个故事来告诫自己,女人则在里面寻找到虚幻的安慰。

而叶楠夕听闻后,即明白为何丁四奶奶和花蕊夫人会这么重视了。

这批珠宝里的附加值简直是不可估量,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事,所以这批珠宝的拍卖权,自然要抢到手。

只是丁家在商场上的关系并没有花蕊夫人那么吃得开,而李老爷跟那蓝大富却有一些交情的,所以一开始丁家就失了先利。幸好后来,丁四奶奶打听到,那蓝大富跟漕帮的大当家陆九爷也有些交情,并且那花姐就是当年陆九给蓝大富介绍的,于是就赶紧找到叶楠夕这边,让她出面。

“三奶奶,到了,陆真少爷也到了。”马车停下后,紫草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就对叶楠夕道了一句。叶楠夕往外一看,便见陆真正往她这边过来。说起来,今日她能托陆九爷牵这条线,主要还是陆真帮的忙。

萧玄虽跟漕帮这边也有些关系,但偏这段时间他没在,她就是想请他帮忙也找不着人。不过,陆九爷之所以能答应得这般爽快,除了是陆真开口外,多少也是看在萧玄和叶明的面上。

叶楠夕瞧着那气派的大门,心头不禁生出几分感慨,无论哪个时代都一样,身份地位真的就是一块黄金打造的敲门砖啊。

“九哥说蓝大富很听他那位小妾的话,到时你只需要说服她帮你,这事差不多就成了。”陆真陪叶楠夕进去时,低声嘱咐了一句。

叶楠夕点头,然后道:“你带我进去后,就回书院去吧,可千万别耽误了功课。”

“你不用管我。”陆真说着就瞅了她一眼,问道,“你想好怎么说服她吗?”

叶楠夕笑了笑:“到时候再说,总得先见着人才行。”

“你就不先想想!”陆真有些担心地瞪了她一眼,“我听九哥说,昨日李老爷可是给那小妾送了许多好东西,哄得她很开心。”

“都送什么了?”叶楠夕问出这句时,两人就已经走到花厅门口,陆真想要说什么也都忍下了。

陆九爷她之前就见过,是个长得很是普通的中年男子,不高,而且还有点瘦,只是一双眼睛极其有神。叶楠夕进去后,就先对陆九爷欠了欠身,因是在自家,来者都是客,更何况叶楠夕既是叶明的女儿又是萧玄的妻子,所以陆九即站起身道:“三奶奶客气了,快请坐!”

叶楠夕坐下后,往旁看了一眼。

厅内就这么几个人,不用介绍,她就知道坐在她对面那位身材宽胖,脸看起来微有些浮肿的男人就是蓝大富了,而他身边的那位眉眼细长,身段妖娆,穿戴鲜艳的女人必是花姐无疑。

她打量完后,陆九爷也已经给她介绍了一遍。叶楠夕便笑着打招呼,只是还不待她将客套话说完,陆府的下人就进来道:“九爷,萧公子前来拜访。”

陆九爷先看了叶楠夕一眼,然后问一句:“哪位萧公子?”

那下人回道:“是萧时远公子。”

第089章 交易

“如今天已回春,再过个把月,这些桃花应该就都能开了。”叶楠夕一边走,一边道,然后看着频频往后望的花姐,“花姐可有喝过俞川的桃花酿?”

花姐心不在焉地瞟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地道江南那边没有,比桃花酿十倍的酒我都喝过。”

叶楠夕笑了笑,就有些漫不尽心地道我原是不太喜好桃花酿,只是这等酒却是侯府常备之物,每次开宴,总少不了这个,久而久之,倒也喜欢上了。而且府里那些叔侄平日里也都偏爱这个香味,所以外头的人常有说,萧家的好容貌,都是这桃花给熏出来的。”

花姐听到这,倒是生出几分兴趣,便问了一句刚刚那位萧,也是侯府里的?”

叶楠夕看了花姐一眼,笑着点头。刚刚在厅内,她就注意到这一双眼睛几乎是黏在萧时远身上,也不知她是故意的,还是回事,当时蓝大富都露出明显的不快,这却依旧不知收敛。小妾能肆意到这份上,倒真说明其受宠的程度了。

只是原来这喜欢的是美男子,叶楠夕心里不由一身叹笑,果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等事,若讨好的花姐,势必是会得罪蓝大富。

“果真是生得好相貌,我还从未见过似他那样的美男子!”花姐说着又回头往大厅那看了一眼,然后才转回脸,眼睛微眯了眯。她这双眼睛本就是又细又长,于是这么一眯,看起来就似两条线,有种说不出的妖娆韵味。

“萧三奶奶是吧。”花姐打量了叶楠夕一眼,“你也在打我家老爷手里那些珠宝的主意。”

叶楠夕淡淡一笑听说蓝老爷有意以拍卖的形势出售手里的珠宝,所以我特意给你提供帮助的。”

花姐本以为叶楠夕会跟她说,能帮蓝大富促成多高的成交额,价格可以翻几翻,利润会有多少之类的话。却不想,对方却说是给她提供帮助,这倒令她有些意外,于是不禁又打量了叶楠夕一眼。

蓝大富是宠着她,这两年来,有些事还会听听她的意见,但一直以来却都看她看得紧。她跟了蓝大富四年,算是享尽了锦衣玉食,可偏到现在,她手里的银子却依旧没有多少,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后半生想要的生活。蓝大富送她的每样,其心里都有数,并且还让人记着,隔一段就会问上几句,她对此早就恨极。就连昨日李老爷派人给她送的那些,他都让人给记在账上,无一疏漏。花姐想着,心里就是一声冷笑,蓝大富将她带在身边,旁人眼里她就是个宠妾,但实际上她不过是个玩物。

守着一堆金钗玉环,却没一样是真是属于,这种感觉对她来说,简直是折磨。她曾经付出那么多,却不是为了要现在这样如囚犯一样的生活!

两人并肩走了几步后,花姐就问了一句三奶奶能给我提供帮助?”

叶楠夕客气地道看花姐想要了。”

花姐咯咯地笑了几声,然后又往大厅那看了一眼,对叶楠夕道不如三奶奶就先跟我说说那位萧?难得能看到这么个可人儿,正好他又跟三奶奶这么熟,不多打听几句,我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刚刚,她在厅内时,就瞧出那位美男子对这位萧三奶奶不一般。她是在风月场上打滚的人,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自然不陌生。原本她对这位萧三奶奶没兴趣的,听陆九爷说起叶楠夕时,她心里甚至还抱着几分恶意。她对所有身份高贵的都带有敌意,所以若是有机会能打听到她们的,她自是不会过。

紫草跟在后面听了这话,不由有些恼怒地看了花姐一眼,好个没羞没臊的,竟在三奶奶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若三奶奶真跟她在这论时少爷闲话的话,万一传出去,岂不又惹是非。

叶楠夕却淡淡一笑听说蓝老爷做买卖是一把好手,花姐跟在蓝老爷身边有这么长了,应当也学得些买卖上的本事。”

花姐眯着细长的眼睛,斜斜看着叶楠夕,有些不怀好意地笑道萧三奶奶若是跟我谈买卖的话,我可是一点都不懂的。”

叶楠夕呵呵一笑我也是不懂买卖的,不过倒是很多商人在谈成交成交时,都会给许些添头,而添头的大小,则是以成交的数额来定的。”

花姐瞟了叶楠夕一眼这么说的话,那位萧只能算是添头?”

叶楠夕摇头,看着园中还未吐蕊的桃花树道花姐真爱说笑,时少爷又如何比得上月。”

花姐猛地停下,然后一把拽住叶楠夕道你阿月的!?”

叶楠夕被她拽得一个趔趄,紫草忙上前伸手扶了叶楠夕一下,然后对花姐道你太无礼了!”

“滚开!”花姐喝斥了紫草一句,然后盯着叶楠夕道,“你想做!”

“我刚刚不是说了,是为帮助你而来的。”叶楠夕轻轻拍了拍抓住手腕的那只手,轻道而且月那么大的名声,我并不是奇怪的事。”

花姐看了叶楠夕一会,慢慢松了手,然后面上恢复了笑意,只是那双细长的眼睛却上下打量了叶楠夕几眼似萧三奶奶这等身份的,竟会立春院那等腌臜之地的事,本来就很奇怪,更何况阿月是已经死去多年的人。如今却被你提起,我是,以前思慕过阿月的很多,难不成萧三奶奶也其中之一。”

这几乎是在侮辱人了,紫草脸色一变,即出口喝道你放肆,我们三奶奶岂是你”

叶楠夕却略一抬手,阻住紫草的话,然后看着花姐低声道了一句月真的死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花姐面上一僵,盯着叶楠夕看了许久,才缓缓道早在四年前就死了,丽春院的一众都能作证,萧三奶奶既然查过我,竟不这一点。”

叶楠夕叹了口气,摇头道你误会了,我没有查过你。只不过因为我父亲曾是陆九爷的老师,我跟陆九爷亦有不浅的交情,所以我要打听蓝大富的事情时,陆九爷就顺便将他无意中的事告诉了我。”

花姐怔住,叶楠夕又叹一声刚刚萧,是为请陆九爷和蓝大富去赴明日李老爷的宴席,想必明日宴席的主要目的,就是为拿到蓝老爷那批珠宝的拍卖权。原本陆九爷跟蓝大富就有交情,我若从中退出的话,那么陆九爷会不会也”

花姐听到这,即打断叶楠夕的话陆九爷能听你的话?”

“陆九爷可是漕帮的大当家,会听我一个妇人的话。”叶楠夕笑了笑,随后才又道,“只不过看在我父亲的份上,我若拜托陆九爷点事,应该是不难的,否则,月的事,陆九爷也不会只告诉我。”

花姐眯着细长的眼睛看了叶楠夕一眼,然后转身,往前走几步,站在一株还未冒芽吐蕊的桃花树前沉默。春寒料峭,冻杀年少那些美丽的诗词里说的?她在丽春院抚琴弹唱的时候,每月都会同他一起谱几首新曲儿,只是当时的她,更加渴望的是却另外一种生活。

算来好景只如斯,惟许有情知。寻常风月,等闲笑谈,称意即相宜。

十年青鸟音尘断,往事不胜思。一钩残照,半帘飞絮,总是恼人时。

良久,花姐才似做了决定般的转过身,看着道我能得到多少好处?”

叶楠夕微微一笑,走道我们可以细谈。”

约一炷香的后,陆府的下人就找,请她们。

应该是萧时远跟陆九爷和蓝大富商议好事情了,叶楠夕便看了花姐一眼,问了一句你有几成的把握,蓝老爷会听你的?”

花姐从桃树丛中走过时,瞧着有一株桃树上已冒出两朵细细的花包,便伸手摘下,看了两眼后,就拿手指轻轻碾碎只要你许的那些话不是骗人的,我就有七成的把握说服他。”

“只七成?”叶楠夕看了一眼被花姐揉烂,随手丢到地上,已看不出花的样子,只留一缕残香的花泥,“花姐是不是太谦虚了。”

花姐冷笑你是侯府的三奶奶,百善会又有那么大的背景,却连这种事都要来求我,可见你们的对手也不是个简单的。那些珠宝不是小数目,我家老爷本就是最懂得盘算的人,你们若没本事挣过那边的话,我再帮着你们也起不得大用。”

“明日蓝大富去南门十九巷赴宴,那边应该会给蓝大富透个底价,到时你将他们的底价告诉我便行。”叶楠夕说到着的时候,两人正好走到大厅门口,只是不及进去,就瞧着萧时远从里出来。

花姐的目光又落到萧时远身上,蓝大富则黑着一张脸,重重地哼了一声。

第090章 密信

叶楠夕告辞了陆九爷出了陆府时,萧时远也跟着出来,并请叶楠夕去茶楼一坐。不及叶楠夕拒绝,陆真就在一旁开口道:“我表姐没空,萧公子也请避避嫌,男女授受不亲,别人让说出什么闲话来。”

萧时远将目光从叶楠夕脸上收回,投向陆真,那眼神似刀般的冷厉,毫不客气的在陆真身上扫了一扫,然后他微微勾起嘴角,笑容里透着森寒:“你是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来说话!”

他说话时的语气不急不缓,明明是骂人的粗话,偏从他嘴里出来,就有那等高高在上的姿态。陆真却是不惧,马上就扬着一双浓眉道:“从哪边论,小爷都有说话的份,别以为小爷不知你心里那点花花心肠,你也别跟小爷面前摆这样的谱,你以为多看小爷两眼小爷身上就能多出两个洞来,想动手就来,小爷随时奉陪!”

陆真说这话也不是白吓唬人,在京时他就跟一帮纨绔子弟和武馆的师兄弟们混在一起,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会摔打的仗着自己有几手功夫,不擅打架的则仗着自己有些背景,于是一个个都牛哄哄的。于是几年下来,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双方群殴他都没少参与。也合着他运气好,一直以来竟都没惹出什么大事,最严重的一次也不过是因聚众斗殴,砸了一家茶楼。只是因起头的是个世家子弟,也没出人命,所以事情倒没闹大,被关了几天,结结实实地吃了二十板子后,就被他老子给捞出来了。

本来他面对萧玄都一副牛气冲天的样,就算是在比试上输给了萧玄,也是心服口不服,所以对萧时远的这点眼风,他自然是没瞧在眼里。

萧时远的脸色果真阴沉了几分。叶楠夕忙对陆真道:“脾气怎么越来越急了,说上两句就想动手,我爹一定不知道你是这脾性,要知道了定得好好磨磨你。”

叶楠夕这这话,自是在暗示萧时远陆真跟她家的关系。两人都有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叶楠夕既然都开口了。萧时远自是要给几分面子,于是打量了陆真一眼,冷哼道:“你倒是选了个好亲戚,只是不知运气会不会一直这么好。”

陆真很不喜欢萧时远说话的语气和态度,觉得比萧玄还讨厌。不阴不阳的,连那张脸也生得比女人还俊,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丢男人的脸!

萧时远的身份叶楠夕是知道的,连他将准备的事情,她也从叶明嘴里知道个大概。有些事能不参与就别参与,有些人能不得罪就别得罪,这不是少年人一时兴起的打闹,陆真不知道这里的弯弯绕绕,今日的不留神,就很可能会给日后遭来祸患的。所以瞧着陆真又要张口。叶楠夕即道:“你快回书院去吧,今儿可是耽误半天的功课了,你还不抓紧时间。要再这么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地混下去,小心被赶出书院。”

“我这是为谁啊!”陆真不满地嘟哝了一句,瞧着叶楠夕瞪着他的眼神。只得满脸不情愿地转身去牵自己的马。只是上马后,他即打马往叶楠夕这过来道:“走吧,今日既然是把你送过来了,自然是要负责把你送回去的,否则要是路上被什么人占了便宜,姨父定会扒了我的皮!”

叶楠夕一笑,便对萧时远道:“我还得回去看看我父亲,就不与你多说了。”

萧时远深深看了叶楠夕一眼,然后开口道:“那你今日就先回去,我改日再找你,叶院长也是个忙人,不会天天都有时间见你的是不是。”

叶楠夕没接这话,笑了笑,就转身上了马车。

萧时远看着马车走远后,嘴角边又慢慢浮出一个笑,暗道:夕娘,你开始想躲我了吗,太迟了。你若真有这撇清的心思,就不该搬出侯府,既然已将萧玄放下,就别对我这么反复,否则,我真会

“喂,你跟那花姐说好了吧?定下了吗?”陆真骑着马随叶楠夕的马车走了一段路后,就对着那车窗问了一句。

叶楠夕掀开车窗帘的一角,往外看了他一眼,瞧着马背上的他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笑道:“小屁孩懂什么,你当是去米铺里订粮那么简单的事。”

陆真本来瞧着她掀开帘子还挺高兴的,却听了她一出口的那句话后,脸立即黑了下来,握紧了手里的马鞭,转头气冲冲地瞪着她道:“你当你比我大多少!”

叶楠夕呵呵一笑:“总归今日也是多亏有你,我才有这机会。”

陆真撇了撇嘴道:“你还真没用,特意带你过来还搞不定,干脆我直接去求九哥帮忙吧,听说那蓝大富还欠过九哥一次人情。”

叶楠夕即道:“你别插手我的事,我心里有谱,你胡乱插手只会打乱我的计划。”

即便是隔着一层纱窗,却还是瞧得出里头的那张脸明艳照人,陆真瞅了她几眼,就收回目光看着前面道:“那你到底行不行啊?又不是爷们,硬撑什么,娘们就该有娘们的样!”

叶楠夕嗤地一笑:“我知道分寸,多谢小爷你了,今日这么维护我。”

陆真面上微红,然后满脸别扭地朝她低吼一声:“你还不将窗帘放下去,到哪都招蜂引蝶的!”

叶楠夕一怔,随后骂了一句小屁孩,就将帘子放了下去。陆真愤愤不平地瞪了那车窗一眼,恨得拽狠了手里的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