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伽罗皱眉。眯眼仔细看着顾琼,脑海中浮现出宋氏的话。猛地捉住顾琼的手,急切的问道:“莫非、莫非你也想像大师一样——”

顾琼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顾伽罗,那神情仿佛在说:难道这样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

顾伽罗闭了闭眼睛,极力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凑到顾琼的耳边。只说了一句话:“大师是永宁公主,你不是!”

在大齐。不是哪个女子都能像妙真大师这般能享受到真正的恣意的。

普通女子去庵堂清修,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青灯古佛、清苦孤寂的度过余生。

有娘家亲人还好,如果长辈们都过世了,那就会沦为任人鱼肉的孤苦女子!

再凄惨一些的,没准儿还会被恶人辖制,行那污秽之事呢。

后头的那些话顾伽罗没有明说,但顾琼不是单纯的闺阁千金,前世嫁人后她也曾听闻过一些不入流的庵堂里的野尼姑的腌臜事。

身子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顾琼沉默半晌,才不甘的喟叹一声,低声道:“姐姐说的是,是我想左了。如、如果可以,我想先问问师傅的意思。”

最近一段时间,大师对她越来越亲近了,虽然还比不上陶祺,但在大师眼中,她顾琼不再是一个主动凑上来巴结的陌生女子,而是个可以闲暇时聊一聊天的亲近晚辈。

顾琼不敢确定大师会不会为她出头,但定不会袖手旁观。

正好,她也想趁此试探一下大师对她的态度。

妙真对顾琼倒没有太多的热情,反而对顾伽罗的到来很是开心,热情的拉着她询问近况。

顾琼暗暗皱眉,话说前几日姐姐不是刚来过嘛,怎么大师还一副‘久别重逢’的模样,那慈爱的眼光,都能化出水来了。

顾琼用力掐着手心,努力克制着内心深处的嫉妒,唯恐一个不小心,让妙真和顾伽罗发现她的异常。

“…我竟不知伽罗你还有这等本事哪?提前一个月让牡丹绽放,倒也是件罕事呢。”

妙真这话有些夸张,彼时早已有了玻璃暖房,慢说提前一个月了,就是大冬天的让牡丹开花也没问题。

但她的这个态度却说明了一件事,她很喜欢顾伽罗,近乎一种无条件、无理智的喜欢。

这让顾琼更加戒备,心中早已咕嘟嘟的冒起了酸水儿。

“主要是家中的花匠能干,当不得大师称赞。不过,”

顾伽罗还是疑惑妙真大师为何这般对自己,但她的头脑还在,敏锐的听出了妙真的言下之意,试探的问了一句:“倒是有一盆魏紫,冠状花型,花朵硕大,还算新奇,大师若不嫌寒舍简陋——”

妙真的露出惊喜的神情:“竟有极品魏紫?我倒想赏一赏了!”

顾伽罗赶忙道:“大师肯屈尊,真是我们齐家莫大的荣耀。我、我这就命人回京请母亲给您写请帖。”

太好了!

妙真若是真能参加齐家的‘赏花宴’,齐家的这场宴会定能成为京城上流社会关注的焦点,某些个看着齐家没落而不愿来往、甚至落井下石的人,估计都要掂量掂量了。

就是宫里,或许都会看在大师的面子上,对齐家也能高抬贵手呢。

顾伽罗死死的盯着妙真的眼睛,唯恐这位贵人再反悔。

妙真但笑不语,用力点了下头。

顾琼忍了又忍,很想提醒一句:师傅。齐家是被圣人严惩的罪臣哪,您忽然到访,会不会引起宫里贵人的误会?觉得您不识大体、不分轻重?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顾琼挤出一抹笑,亲昵的对妙真道:“师傅去赏花,可不能忘了琼儿啊,琼儿也想见识一下极品牡丹哪。”

顾伽罗猛地想起顾琼要说亲了。正该多出去走走。

齐家的赏花宴。有了妙真大师的参与,根本不愁引不来真正有身份的贵妇。

顾琼也无需多做,只静静的跟在妙真身后在齐家转一转。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上门提亲。

不过,顾伽罗牢记妙真的身份,没有开口为顾琼求情。唯有眼中带了几分请求。

殊不知她的这番表现,让妙真愈发满意:这才是‘那人’的孩子啊。知分寸、懂规矩、不谄媚…唉,看来顾家把她养得很好,齐家似是也尽了心。

妙真暗自满意,面儿却不显。笑着对顾琼道:“你个猴儿,不说想着多呆在庵里学习,净想着出去淘气。罢罢罢。你正是爱热闹的年纪,总把你拘在山里也不好。”

说着。她又看向顾伽罗,“还烦请府上县主多写一份请帖。”

顾琼欢喜不尽。

顾伽罗满眼感激,连连点头,“大师放心,大师放心!”

心里却说,只要您老人家肯来,慢说是多写上一份请帖了,就是让县主亲自来迎,想必县主也是乐意的。

顾伽罗叨咕的县主,正在跟自家丈夫说话。

“那个许氏这几日还安分吗?”

齐令先跟儿子商量了一番,已经有了主意,不过这个计划需要清河县主执行。

县主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安分?据客房伺候的丫鬟回禀,那位许小姐忙得很哪,又是打听府里的情况,又是收买洒扫婆子给严哥儿传递情诗,又是…她一个寄居的旁家小姐,竟是比我这个当家主母还要忙!”

县主说完这一串话,顿了下,看向齐令先,“老爷,这许氏绝不是个好的,决不能让她再有机会迷惑严哥儿。”

老二两口子不在京城,她和大老爷作为长辈,必须对齐严之负起责任。

如果齐严之在京城闹出什么‘绯闻’,坏了他的亲事,清河县主都没脸去见胡氏这个弟妹。

齐令先点头:“是啊,是不能让严哥儿跟她有什么牵扯。偏偏这个混小子犯蠢,似是吃了迷魂汤一般,认定了许氏。我和谨哥儿骂也骂了,劝也劝了,结果那混小子——”

齐令先捶了下小炕桌,恨声道:“若他是我的儿子,我、我早就一顿家法招呼上了,又何须如此费劲?”

其实,齐令先之所以不打齐严之,并不是因为他所说的这个理由,而是因为齐严之还没有‘作’到份儿上。

如果齐令先真的怒了,哪怕是齐严之的老子齐令宜,他都照抽不误,反正又不是没抽过。

齐令先虽是武将,却不粗鄙,他对侄子也很看重,想着能不动家法就不动家法,最好是能让齐严之自己明白过来,这样反而比打他一顿更有成效。

清河县主皱眉,收拾一个有心计的民女,对她而言并不困难。

只是她发现,丈夫和儿子对这个许爱,似乎格外关注,仿佛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如此一来,县主反而不好下手了。

齐令先又道:“罢了,左右不过是个攀附富贵的市侩之人,实在不行直接给一批钱,打发出去也就是了。”

攀附富贵?难道是她想错了,许爱并没有什么特殊身份,只是个想跃上枝头的麻雀?!

意识到这一点,清河县主放下心来,见齐令先满眼不耐,似有亲自动手的意思,笑着说道:“这等小事,老爷何须烦恼?许氏到底是个女子,这事儿啊,还是由我出面比较好。”

ps:谢谢阿喵宝宝、盛开的夏荷亲的小粉红,呜呜,这个月的小粉红总算不是大零蛋了。

pps:明天是五一哦,提前祝亲爱的亲们假日快乐,(*^__^*)嘻嘻…

第068章 众生相

永恩伯是高祖原配贞烈皇后的娘家,靠着高祖和先帝两代君王的照拂,一直过得很滋润,在京城上流社会也颇有些体面。

但到了现在,刘家的风光却不比从前,家中子弟不上进,送进宫去的女儿又不甚受宠。

唯一一个能位列四妃的刘贤妃,虽比其它姐妹强了许多,可在后宫挣扎了近二十年,也只生了一个公主,那公主还是个傻子。

幸好有个姚希若,一手医术出神入化,硬是将九公主的痴病给治好了。

现任永恩伯、刘贤妃的哥哥就琢磨上了,自家也有几个未婚配的儿子,是不是可以争取一下做九公主的驸马?

好歹也是自家人,撇开公主的身份,表哥娶表妹,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让永恩伯想不到的是,如今的九公主脑子倒是不傻了,人却变得愈发不让人省心。

小小年纪就出宫跟外男私会,私会就私会吧,你丫把嘴巴擦干净也行啊,偏偏还让人知道了,闹得满城风雨,连带着刘贤妃都跟着受训斥。

永恩伯是九公主的亲舅舅,心里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表现出来。

永恩伯夫人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她不止一次的在丈夫跟前抱怨:“早知道她这么能折腾,还不如一直是个傻子哪。”

九公主还是个傻子的话,不管是帝后还是朝臣,对她都有种先天的怜悯,即便她做出的事再荒唐,也不会跟她计较。

而永恩伯府的少爷娶了这样一个傻公主,宫里对刘家不能说是心存感激吧,好歹也会另眼相看。没准儿还会给‘肯牺牲’的倒霉驸马一个大大的前程咧。

可现在…永恩伯夫人听了永恩伯的打算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成,不成,我们家可不能娶这样一个儿媳妇进门。”

娶公主固然可以给家族求得富贵和地位,可也不是一点儿坏处都没有。

公主是君,驸马一家都是臣。‘君’想做什么。哪怕是挑战沦礼法的事儿,‘臣’都要乖乖的认下。

大齐的公主原就彪悍,抢有妇之夫的。婚后养面首的,做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哟。

似九公主这般婚前就跟男人勾勾搭搭的,那就更不能要了。

永恩伯夫人担心,娶这样一个‘祖宗’进门。用不了多久,她儿子头上就会一片绿油油。

永恩伯还有些犹豫。“府里的情况你也清楚,我已经好几年都没有正经差事了,大郎、二郎他们早已过了弱冠之年,也只挂着个勋职。宫里娘娘也艰难。不尚公主,难道眼睁睁看着永恩伯府一日日的没落下去?”

永恩伯满心叹息,他们家的灵气仿佛都集中到了贞烈皇后一人身上。除了她,刘家三代男丁中。竟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读书不成,习武不成,论起吃喝玩乐,倒是一个比一个精通。

永恩伯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才想让嫡出的三儿子去尚主,旁的且不说,家中的爵位至少能保下来。

永恩伯夫人脸色沉了下来,她是刘家的当家主母,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她自然很清楚。

刘家的爵位不是靠军功挣来的,全凭裙带关系。不是世袭罔替,只能沿袭三世。

后来刘贤妃为了救圣人,不顾自己身怀六甲的为圣人挡住了刺客的冷箭,险些一尸两命,最后勉力生下孩子,还是个傻的。

圣人又感动又愧疚,不但封刘氏为贤妃,还加恩刘家,许他们家的爵位再沿袭一世。

但即便如此,也只是四世而已。

现任永恩伯是第三任,他今年业已四十多岁,放在当下,已经能自称‘老夫’了。

永恩伯就是立时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他‘可惜’。

而永恩伯世子也已经二十多岁了,以大齐的平均寿命来算,刘家的富贵至多不会超过三十年。

永恩伯夫妇如何不揪心?!

思忖良久,永恩伯夫人才咬牙点了点头,表示愿意为儿子求娶九公主。

但她心里到底不甘,又补了一句:“伯爷去跟娘娘商量此事的时候,最好还是求她多管教一下九公主。咱们家比不得人家清河县主底气足,九公主也不是顾氏!”

万一九公主婚后红杏出墙,永恩伯夫人希望宫里的贤妃能把心放正,给刘家做个主。

永恩伯虽然不喜夫人说话难听,但事关自己儿子,他还是咬着腮帮子应下了。

背后不能议论人,永恩伯夫人刚刚拿齐家的事举了例,外头小丫鬟便送来了清河县主亲笔写的请帖。

“赏花宴?”

永恩伯夫人扫了眼那大红洒金的帖子,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自打去年齐家出了事,清河县主便仿佛在贵妇社交圈消失了一般,除了大年初一进宫朝贺,她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

“县主这是要做什么?”想要重返京城的上流社会?!

永恩伯夫人合上请帖,有些好奇的问道:“伯爷,最近齐家可有什么大事情?”

永恩伯称得上一个老纨绔,正事上没什么能为,但与京中八卦上却颇有些手段。

这也难怪,整日里在东西大街闲逛、吃茶,偶尔还跟三五‘知己’去教坊、青楼体察下民情,消息自然灵通。

只见他稍一愣神,便回道:“哦,也没什么大事吧。几日前齐家西府的老二打发儿子进京了,听说还带了好几马车的东西。”

说着说着,永恩伯的语气中便带着浓浓的羡慕。

他和齐令宜是同辈的人,两人都是勋贵出身,他还比对方大了几岁,结果咧,人家齐令宜不到四十就做了苏州知府。

齐家出了那么大的祸事,齐令宜却没有受到任何冲击。依然在富庶繁华的江南做父母官,一年不知往口袋里捞多少钱咧。

一想到齐严之带进京城的那几辆马车的宽大货箱,永恩伯的眼中就忍不住泛起了嫉妒的红光。

永恩伯夫人也叹道:“齐家老二倒是个有运气的人。”

上头有个好哥哥遮风挡雨,又有个好岳家帮忙打点前程,齐令宜只需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便成。

忽然,永恩伯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的看向丈夫:“伯爷。如果妾身没有记错的话。齐老二的嫡长子还没有说亲事吧?”

永恩伯不是女人,一时也没有多想,只愣愣的点头:“是呀。今年刚十六岁,听说是个懂得上进的孩子,读书颇有天分。”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永恩伯夫人抚掌,眉眼满是笑意。

永恩伯不笨。对上夫人的双眸,他不禁睁大了眼睛,“夫人的意思是——”

永恩伯夫人连连点头,笑道:“咱们家婉姐儿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也该议亲了呢。”

她说的是自己唯一的嫡女刘婉。

永恩伯‘唔’了一声,捻着胡须想了想,“齐家虽然没了爵位。可齐老二的官位还在,且大房有个清河县主。齐家也不会真的衰败下去。跟齐家结亲,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关键是刘婉的出身,在权贵满街走的京城,当真算不得多么高贵。

别看齐家不是国公府了,可齐家的根基还在。

撇开清河县主的诰封不提,宫里的马皇后和太子对齐家都很看重。

再者,齐家丢了兵权,可西南大营却交到了马翰泽的手上。

马某人是谁?那是清河县主的嫡亲哥哥啊。

除此之外,齐家还有好几门得力的姻亲,赵国公府、梁国公府、宋国公府,个个都是位高权重的人家啊。

提到赵国公府,永恩伯又想起一事,道:“方才夫人不是问齐家有何大事嘛,我倒是想起一事,听说齐家大郎谋了缺儿,下个月就要去西南做知县了。”

永恩伯夫人眼睛一亮,染了鲜红豆蔻的手指敲了敲请帖,“是了,这才是清河县主举办‘赏花宴’的真正目的咧。”

嫡长子由武转文做了官儿,齐家正一步步从抄家的泥潭里走出来,换做是她,也会做出跟清河县主一样的决定。

“齐家这宴会,夫人可否要去?”永恩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是问了一句。

永恩伯夫人笑得灿烂,“县主有请,是给妾身面子呢,妾身岂能辜负了人家的美意?”她头发长,见识也不短,做不来那等捧红踩黑的蠢事。

似永恩伯夫人这般想的贵妇并不少。

这也好理解,但凡在京城上流社会混得久的人,基本上不是蠢人,除非是有血海深仇(比如霍家和卢家),大家谁都不会闹到面儿上来。

能捧个人场就捧个人场,能送个人情就送个人情,大家都是在上流社会混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没有倒霉的时候,更不敢说那些遭遇祸事的人家就没有翻身的可能。

做事不能做绝,万事留一线,只要不影响自家利益,权贵们也乐得凑个热闹!

当然,也不是全部,世间总有那么几个脑缺者,或是目光短浅之人。

安成侯府。

“…嘁,齐家也就剩一个清河县主能拿得出手了,什么赏花宴?还不是想趁机巴结咱们这些人家?”

永嘉郡主因着女儿的婚事,对齐家多少有些别扭。

另外,永嘉郡主和清河县主有些不对付。县主看不上永嘉的为人,永嘉却觉得县主‘假清高’。如今齐家败了,永嘉乐得看县主的笑话,又岂会帮她做脸?

是以,门房刚送来请柬,安成侯夫人还没有发话呢,永嘉便已经表了态:“不去、不去!咱们杨家又不是没有暖房,一朵破牡丹有什么好赏的?不去!”

安成侯夫人那保养得宜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满,但碍于豫王府和永嘉的权势,她还是忍了下来。

深深吸了口气,安成侯夫人道:“好吧,一切皆听郡主的意思。”

心里却把永嘉骂了个遍:真真是个搅家精。自从娶了你这么个祸害,杨家几十年的清名都毁了,杨家的女儿更是难嫁,放眼整个京城,还有几个正经人家愿意跟杨家来往?!

永兴侯府。

“按理说,县主好心请咱们赏花,咱们理当前往。偏我这几日着了凉——”

永兴侯世子少夫人满脸的为难。一边说着,还一边拿帕子掩着嘴,轻声咳了两声。

“是呀。我这几日身子也有些不适,上巳节的时候就没怎么出门,如今更懒得动弹。”永兴侯夫人也故作倦怠的叹了口气。

她们岳家向来谨慎行事,齐家是惹了大祸。被圣人抄家夺爵的人家,这样的人家。没落不没落的暂且不提,却是切切实实失了圣宠。

永兴侯夫人和世子少夫人的意思很明白,她们绝不跟圣人不待见的人家来往。

至于清河县主是马皇后的侄女,却被她们给忽略了。

再者。如今皇子们已经长成,后宫又有贵妃等几位宠妃,皇后和太子的地位并不是牢不可破的。

为了安全。她们还是离齐家、离皇室的争斗远一些为好。

岳家的几位年长的小姐也跟着附和,尤其是和顾伽罗不对付的岳淑慎。更是连连点头:“没错,我们岳家可是堂堂侯府呢,岂能跟一个破落户扯上关系?”

在场的女眷中,只有三奶奶燕氏微微皱了皱眉头。

自去年跟顾伽罗相识后,她们便时有往来。

燕氏隐隐觉得顾伽罗不似外人说的那般不堪,更不觉得齐家是‘破落户’。

退一万步讲,就算齐家真的不行了,事情也不好做得那么明显。

永兴侯府是世袭罔替的侯爵,但近几年也有了颓势。

永兴侯推行什么‘明哲保身’,观其行径,却有点势利眼。

燕氏不禁担心,永兴侯再这么‘趋利避害’下去,会弄得众叛亲离。

世子少夫人眼尖,捕捉到了燕氏眼中的不赞同,捏了捏帕子,道:“弟妹,你怎么不说话?莫非你想去齐家赏花?”

哼,不就是个‘医女’嘛,不就是把半死不活的老三给救过来了嘛,偏婆婆拿她当宝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