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念头就是死定了!

果然,敏锐性堪比超级FBI的冷清月在听到不正常的呼吸声时,倏然睁开双眸,明亮且危险,哪怕第一时间知道了状况,也没丝毫呆滞,而是直接抬头与男人对视:“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吧?”杨硕心里直打鼓,要死要死要死。

“我X你大爷!”

下一秒,男人就被当沙包一样扔下了床,在地上滚了一圈,这才愤怒的踹了一下床榻:“你少一副老子占你便宜的倒霉样,冷清月,你说,为什么你会在我床上?”开什么玩笑?他会没品到搞一个男人吗?没错,在他眼里,冷清月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她想给他玩,他还怕得阳痿呢。

冷清月阴郁的瞪了一会,收回视线,将被单拉开,瞅着上面的殷虹再次攥拳头:“我最后问你一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杨硕还是头一回被女人当沙包扔,男性尊严岂能容人蔑视?本来是想上去用拳头回答的,不过那抹殷虹却刺痛了他的眼,要问什么能证明冷清月是实打实的女人,那滩落红便足以。

冷清月是女人,而他破了人家的处女膜,作为男人,这种事即便是被迫的也难免觉得心虚,疯了,这个世界疯了,他居然捅破灭绝师太的处女膜了,哪怕不会给师太打死,自己也会把自己给恶心死,老天爷,不带这么玩人的。

‘扣扣!’

“我是庄浅,你们醒了吗?”

杨硕呼吸一滞,不但和灭绝师太那啥了,还人尽皆知,一世英名就要这么毁了么?他还有什么脸面说喜欢老四?越想越恼火,扶额再次踹了一脚床铺,这才开始弯腰捡起地上那些凌乱的衣物穿戴。

冷清月也没时间去思考昨夜的过程,面无表情的穿戴衣物,先是内衣,后是长裤,等把一件白色背心套上后,女性优美的线条也体现了出来,与大部分女人不同,随着她的举手投足,可见臂膀上有着坚实的肌肉,四块腹肌纵然是男人见了也羞愧难当。

这一幕也被杨硕尽数收纳眼底,啧啧啧,肌肉是强壮的象征,但也分长在什么人身上,冷清月是活脱脱的女壮士!

难怪每次都能把他这么个近一米九的大老爷们当沙包摔,说起来,他这些年苦苦锻炼也才四块腹肌,格斗技巧为零,压根就不是女壮士的对手,那昨晚…妈的,究竟是谁上谁?严重怀疑自己被人家当牛郎给玩弄了。

既然这么强悍,就去找那些个奶油小生,找他这么个粗糙老爷们干啥?找按摩棒找他身上来了,此乃奇耻大辱。

冷清月看都没再看杨硕一眼,也不管对方是否穿戴整齐,直接就将门拉开,见全都在外面,当然也包括她的老板,脸色更加阴冷:“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放下话,进屋环胸坐在沙发上。

那毅然决然的态度,仿佛说服不了她的话,自家老板的面子也不会给,似有分道扬镳之势。

也让大伙明白,这个女人说得出做得到。

江昊宇眉头深锁,进屋后,坐在了冷清月对面,看了眼窗边的杨硕,寻思着既然都到这一步了,肯定不能让男方太失面子,否则这妹妹恐怕是嫁不出去:“清月,你当真什么都想不起来?”

“老板,你这事办得不地道。”冷清月冷哼,身为老板,竟然不顾员工的安危,那这种老板不要也罢。

“我们还想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呢。”江昊宇眼底闪过一丝愠怒,瞪向杨硕:“既然你们情投意合,老头子也满意你们这桩婚事,那就敞开心扉去面对,有人敢说个不字吗?”

“你什么意思?”冷月清表示不懂,怎么搞到最后,成她口是心非了?哪只眼见她和杨硕情投意合了?择偶标准再底也不会底到这种没素质的人身上去,动不动就出口成脏,没点本事却总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就这种男人以前是见一次打一次的。

庄浅无比庆幸昨晚有录像,果然,醒来就翻脸不认账了,将视频链接到酒店的电脑上,按下播放键:“你们自己看。”

画面上的地方两位当事人显然很熟悉,是KTV的大堂,杨硕诧异的看着里面一幕,他怎么可能和冷清月抱一起吻得这么激烈?而且还当众开始脱衣服。

冷清月脸色顿时沉下,青筋暴突,嫌恶的拧眉,里面那个抱着男人不松手的人真的是她?甚至到拉都拉不开的地步。

庄浅播放完一段后又转到第二段。

“别别别,你们两个喝多了,要亲回头醒了再亲。”

“杨硕你他妈摸哪里呢?快松手…”

“清月你疯够了没?”

画面中,是酒店的客房前,两个人依旧如胶似漆的抱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甚至江昊宇上前要拉开冷清月时,被对方用脚踹开了,紧接着无人再敢上前,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进房间,后被隔绝在外。

杨硕呆木地望望大伙,声音有些沙哑:“我…我想想,对了,我记得我好像亲的是笑天,怎么会?”揉捏着太阳穴拼命的回想,当那一幕幕像电影倒带一样映入脑海时,才恍然大悟。

冷清月的记忆似乎也全被勾起,无比恼怒的瞪向杨硕,但这种事怪得了谁?头一回憎恨起自己的身手,如果不是这么能打,昨晚会被拉开,当机立断,没事人一样站起:“大家都是成年人,一X情而已,不必较真,但我希望此事以后不要被提起。”

语毕,潇洒的走出了房间。

几句话说得满屋子的人目瞪口呆,真的假的?这么洒脱?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洪笑天和白玉仁无比痛心,为毛这种好事落不到他们头上?吃完了居然不用负责。

“杨硕,你怎么说?”庄浅问向另一位。

杨硕嗤笑,耸耸肩:“还能怎么说?这种结果不好吗?”见几位女性都一副鄙夷神色就颇为不满:“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我强迫她了吗?我本来就不喜欢她吧?昨晚是个误会,现在她压根不想承认,难道非要我纠缠不清的死赖着她?拜托,凭什么这种事就一定是男人来承担所有后果?我他妈也是第一次好不好?”

他还郁闷呢,当然,冷清月要他负责他不会逃避,大不了一辈子就这么熬着,谁叫他没管好自己呢?问题是人家现在不愿意,冷清月看他时就跟看大粪一样,不可能喜欢的,那他能怎么办?

见鬼了才会去死缠烂打,他也是有尊严的。

“我说你们两个真的不喜欢彼此?”夜飞霜蒙了,既然是真心相互厌恶,那昨晚怎么解释?喝再多也不至于疯到这种程度吧?

“我…”杨硕很想告诉夜飞霜,他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可夜飞霜懊悔的模样却叫人哭笑不得,这下算是看明白了,夜飞霜对他没兴趣,否则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笑着抓抓后脑:“随便你们怎么想,要我命都可以,但要我像牛皮糖去粘着,不可能。”

好嘛,两个人都要求遗忘,都不愿为做出的恶劣行为负责,庄浅要早知道他们态度这么坚决,昨晚哪怕被打死也得给拉开,就那热情似火的场面,任谁都会觉得他们其实早就爱上了彼此,只是碍于脸面,不肯前进一步。

这下喝多了,就把热情统统释放,哪知那种疯狂的痴缠尽是这二人禁欲太久,单纯的异性欢爱而已。

“江昊宇,这事可怎么办?”

“自己选择的路,爬也得爬完,不用管他们,又不是未成年,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行。”江昊宇事不关己的跟着走了出去。

庄浅长叹,总感觉对不起人家冷清月,听说还是第一次,杨硕这小子,人家现在不喜欢你不代表以后都不会喜欢,好好去追,不是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还是说杨硕真的对冷清月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想了不想,这种事谁也管不了,庄姐,咱走吧,烦死了。”夜飞霜想破头也想不出办法来解决,干脆顺其自然好了,爱咋咋地。

第七十三章 婚礼

转瞬间,迎来了新婚之日,大清早,蝉鸣便随处可闻,经过一夜的滂沱大雨洗涤,纵然骄阳高悬半空,依旧能感受到舒爽的习习凉风。

街上孩子们成群结队,嬉笑连连,享受着属于他们的节日。

不少新人将婚期定在了这难忘的一天,更添喜悦。

而今天的A市似乎格外热闹,因为国耀董事长也将婚期定在了这一天,不少记者围堵在某家豪华酒店门前,就等放行入内好见证这对神仙眷侣终成眷属,当然更好奇新娘子的身世。

“庄姐,这是真的吗?”夜飞霜弯腰,看向镜子内身着白色婚纱的人笑问。

庄浅也眨也不眨的凝视着里面的新娘子,那个人是自己吗?这套婚纱是江昊宇让一位法国名师亲手缝制,做工无可挑剔,还有手中的戒指,是江昊宇亲自挑选的,在人们眼里,她是位很幸福的新娘,因为能得到江昊宇如此重视。

几乎毫不敷衍,仿佛在他心里,她庄浅就是全世界中独一无二的那个。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倒真是很幸福。

“当然是真的,咱庄姐马上就要当媳妇了。”柳简月将戒指摘下,后为新娘子戴上蕾丝手套,笑眯眯的在其脸上亲了一口:“一定要幸福。”

庄浅笑而不语,目不斜视的锁定着镜子里的自己,至今都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更不知道等待她的是厮守一生的婚姻,还是另一个无底深渊,但她坚信光明是存在的,庄浅,人生是美好的,全当赌一把。

输了也不会比现在差到哪里去,你会是赢家的,因为你相信幸福会属于你。

如此一想,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起身看向门外:“姐妹们,虽然咱们无法预知未来,可我有把握,只要我们不否定幸福,它就一定会到来,咱们都会笑着走完往后的人生。”

“哈哈哈,我是一直都相信的。”王思敏耸耸肩,她的人生没那么悲观。

“对,我们每个人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夜飞霜举举拳头,目前对于她来说,兄弟姐妹们过得好,就是她最大的快乐,上苍保佑。

冷清月一进屋便看到几个女人笑得花枝乱颤,她们没什么伟大志向,只求一份安乐的生活,突然很羡慕她们这种心态,不像她,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对未来更没什么憧憬,只会一味的按部就班,保护好江昊宇的人身安全,开好自己的车,赚钱…

可赚钱了要去干嘛呢?她没想过,结婚什么的也只是遵循自然规律,女人就该结婚生子,可她没想过和什么人结婚,没有喜欢的偶像,没有灰姑娘想要的王子,硬要说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真说不出来。

因为活到现在真没遇到过一个能让她心跳加速的男人,而这群人都能说出她们的愿望,找个好丈夫,去想去的地方旅游,将来买什么样的房子。以前她很看不起这群人,而现在却觉得她们比自己幸福得多。

果然,人一旦没追求就没了乐趣。

“清月来了,庄姐,把头纱盖住,走。”夜飞霜冲冷清月笑着点点头,后把头纱盖在庄浅的头上,这才一同向外走去。

冷清月见每个人看她都一副尴尬神色便翻白眼:“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你们别搞得欠我什么似地,都说那件事跟你们没关系了,咱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要一直这样,她哪好意思跟她们继续见面?

柳简月迥异的抓抓后颈,干笑道:“我们没有。”

“不管你们有没有,总之一切照旧,以前是怎样,以后还怎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宾客都到齐了,快上车吧。”这群人怎么总喜欢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呢?视频里都说明错误是她自己造成的,莫非在她们眼里她就这么蛮不讲理?

“那这可是你说的,好,那事彻底翻篇。”夜飞霜笑呵呵的带领着大伙直奔屋外,冷清月这个朋友交定了,如此深明大义的人可不多见呢。

一到门口大伙便被那条长龙车队给怔住,乖乖,这么多豪车?不知道的还以为开车展呢,而江昊宇最爱的那辆双R标识的黑色宝车更是绚丽夺目,擦得一尘不染,最前方绑着鲜红色红花,四周彩带环绕,要不要这么夸张?烧包。

庄浅透过薄纱望着依靠在车身上的新郎官直咽口水,即便是初遇,也没觉得这家伙这么帅气过,黑色西服裁剪得恰到好处,烈阳下,金边眼镜泛着光,较为稳重的头型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这不是个心智不成熟的纨绔子弟。

薄唇微微挑着,好似对自己这个新娘很满意,一朵标识着新郎的彩花贴服胸口,举手投足说不出的优雅,单看外表,这绝对是位万中无一的绝美新郎,属于她的新郎。

江昊宇挑挑眉,站直身躯,将后车门拉开,后做了个无比绅士的‘有情’手势。

庄浅心里早已波涛汹涌,可表面上却没多大反应,难不成要她对着他尖叫来一声‘帅呆了’吗?那太二了。

夜飞霜等人则分别坐到了后面的车辆,庄家不来的话,他们便是唯一的娘家亲戚,本来大伙是准备给庄姐置办嫁妆的,但老太太说什么都不让,让大家把钱留着以后创业,反正江家什么都不缺。

堪称绝世好婆婆了。

“为什么戒指要摘了?”等车子行驶出小区后,庄浅摸摸空无一物的无名指,打破沉默。

江昊宇闻言,颇为不自在的回应:“这不是不懂吗?就买了一对,我哪知道求婚和结婚要准备两枚?”影川虽然结过婚,但他并未向他前妻求过婚,所以就买了一对而已。

“原来如此,没关系,我也不懂。”庄浅无所谓的笑笑,然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才发现她和江昊宇在一起,好似都没多少共同话题,也对,自己胸无点墨,人家却是留学归来,他想跟她讨论深奥话题,她也听不懂,无法畅谈。

虽说都是当老板的,可身份地位有着云泥之别,他跟她讨论做生意,她依旧不懂。

“想什么呢?”见妻子一直低垂着头,江昊宇倾身将其下颚抬起:“身子不舒服?”

庄浅苦笑着摇头:“没有,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索然无味,是不是跟我在一起很无聊?”如果当初听云姨的,不要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好好听话,好好读书,说不定也能去留学,现在还可以和江昊宇用其他国家的语言交流。

也可以聊聊别国的文化建设什么的,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

江昊宇忍俊不禁的摇摇那小脑袋,眉梢高扬:“你这是在赞美我?”这可真难得,向来不服他的庄浅居然灭起自己的威风了。

要是平时,庄浅肯定会嘲弄一番,但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没心情开玩笑,都说没共同语言的夫妻走不长,这段婚姻本就不牢固,如今就感觉更不堪一击了:“我应该好好读书的。”

“谁告诉你夫妻就必须得有共同话题?”

“也对,你们男人可以在外养红颜知己嘛。”

江昊宇刚想伸手戳女人的脑门一下,不过想到庄浅无缘无故说起这个话题,肯定有原因,于是很认真的矫正:“夫妻的确得有许多共同点才能长久,性格,喜好,观点,并非是学识,学问可以通过努力而获得,但天生的那些,则是无法更改的。”

“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毫无话题可聊,不是很枯燥吗?”

“谁说的?相互喜欢的话,哪怕坐一起什么都不说,也很快乐,当然,前提得是相互喜欢。”反正他是这么觉得的,想到父母的相处方式,又道:“再说了,怎么会没话题?怎么把家维持好,怎么教育儿女,庄浅,等孩子出世,你就没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说的也是。”世上又不是所有夫妻都门当户对:“如果两个人学的东西一样,生活方式也一样,也很无趣。”

某男把玩着手中的薄纱,会心一笑:“能互补的感情才有味道。”眸子倏然眯起,附耳玩味道:“是不是已经被我的魅力折服了?”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在赞扬他有学问,有见识,甚至还有些自愧不如,啧啧啧,能得到庄浅如此评价,还是很自豪的。

某女抽了抽嘴角,不答反问:“那你可有被我的魅力折服?”

“魅力?你有魅力吗?”江昊宇狐疑的皱眉,拉开点距离,将女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我怎么看不到?”

这混蛋…庄浅懒得再跟他啰嗦,直接闭目养神,就说吧,不能夸他,否则会自讨没趣的,她怎么就没魅力了?喜欢她的男人多着呢。

“呵呵!”江昊宇再次失笑,偶尔逗逗这家伙还是挺有趣的,叠加起双腿,长臂一伸,将人揽进了怀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习惯了这个动作,更不知道为何想给予她一份安全感,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会认同那几份该死的合约书。

好似只要庄浅觉得心安,他就会顺从一样,大概是从得知她在庄家并不好过时开始的吧?那他对庄浅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哪来这么多记者?赶紧轰走。”裴青莲站在酒店门口颇为不满的冲一群保镖呵斥,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拍的。

保镖甲看看那十多个记者,笑道:“老夫人,少爷本就是公众人物,结婚这么大的事,哪能没记者?”这不好吗?把排场什么的都拍下来,多威风?

“让你去就去。”裴青莲嫌恶的白了保镖一眼,她会不知道臭小子时不时会上报?她会不想对全世界宣布江家娶媳妇了?这不是情况特殊么?

本来保镖们还无法理解,直到一个即将被赶出去的记者突然问了几个问题,大伙才恍然大悟,卯足了劲的将人往外轰。

“听说江先生娶的庄小姐是庄氏集团的二千金,那么就是二十多年前自杀在出租屋那位所生,可否告知一下,是这样吗?”

“江先生心仪的不是庄家大小姐吗?听说非她不娶的,为什么刚被拒婚几个月就要另娶她人?”

“江先生娶庄家二千金,是因为要气庄大小姐吗?”

该死的,现在的记者怎么老喜欢在人伤口上撒盐?大喜的日子还提些陈年往事,这不故意让人难受么?

裴青莲脸色铁青,好在提前出来看了一下,否则这话要让庄浅听到,还怎么高高兴兴的出嫁?太膈应人了,无奈的做了个深呼吸,仰头看向空中的一团白云,叫袁夕是吧?妹妹,不管世人把你说得多不堪,我也觉得好过庄家那位恶婆娘。

更相信你绝非是那种人,你若真是为了钱财不惜破坏别人家庭的人,那又何必自裁呢?咱们都是女人,我理解你,放心吧,这个女儿以后由我裴青莲来照顾,谁再敢欺负她,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白云缓缓被风吹散,须臾,高空便一碧如洗,裴青莲也好似真把那团白云当作了逝去的人,露出了个欣慰的笑容。

“来了来了,婚车来了!”

大堂内,人流涌动,均是江家的亲朋好友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祝福,还有许多商界名流与他们的家眷,场面甚是宏大热闹。

整个酒店已被包下,成为一对新人正式结为夫妻的圣地。

庄浅挽着江昊宇的手臂款款走进大门,当看到几百双眼睛全都盯着自己时,呼吸一滞,天呐,江家有这么多亲戚?怎么办?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放松。”江昊宇察觉到挽着自己的新娘正不断加大力道便小声安抚,见毫无效果就继续盯着前方人群道:“真正祝福咱们的又有几人?能来,不过是想借机攀点关系,至于那些财经上经常露面的,也只是想来结识些商友,与你没太多关系。”

“不会吧?”她看他们挺友善的。

“逢场作戏罢了,跟这种人,你犯得着慌张?”说完,某男便抿唇冲人们笑着点点头,表示很感激大伙热烈的祝福,应付这种大场合,可谓轻车熟路。

庄浅深吸一口气,也学男人那样,透过头纱冲人们送去灿烂微笑,丝毫不怯场。

司仪先是感谢了一通场下来宾,后对新人双双做了详细的介绍。

当庄浅听到身世被曝光时,心里有些抵触,好在司仪并没说到她的生母,可当年那事闹得沸沸扬扬,她相信下面的人肯定都知道,倒不是怕人瞧不起她,而是不想别人来议论自己的母亲,好在来的人都比较有修养,并没怪异的目光。

如今她挽着的已经不再是江昊宇,按理说该是自己的爸爸庄龙毅,可今天在这里看不到那个人,其实就算江家不阻拦,他也不会来吧?本来还是有些期待他会到场的,不过看看挽着的江荣,有些事果然只能想想。

万众瞩目下,神父抬起圣经,慈爱的望向人们:“今天我们聚集,在上帝和来宾的面前,是为了江昊宇和庄浅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这是上帝从创世起留下的…”

“谁让新郎迎娶了新娘?”

穿着同样庄重的江荣笑道:“我和我的妻子。”语毕,将庄浅的手臂交到了江昊宇手中,后槽牙狠狠的摩擦,庄龙毅,你小子可真够狠的,不让来还真就不来了,这样也好,白让江家捡了个女儿。

夜飞霜等人纷纷双手合十,一定要幸福。

神父郑重其事的看向两位新人:“新郎,你愿意娶新娘子为妻吗?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江昊宇并没立刻回答,而是垂眸看向手中的女人,以前,他们只会互相攻击,有一次甚至差点双双丢了性命,那种厌恶深入骨髓,可他却始终希望她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能变成好姑娘,从没想过他们会有这一天,命运却做出这番安排,或许这就是天定的吧。

轻轻点头:“是的,我愿意。”

庄浅心里一颤,神父说的可是永远,江昊宇,你真的能做到吗?可为什么自己半点感动的感觉都没有?为什么?她不是一直都想和他在一起吗?昨晚还想着,这一刻当他点头时,她一定会泪流满面,可奇怪的是,她半滴泪都挤不出来。

因为…因为她好像在江昊宇的眼中看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他的目光很炙热,也很真诚,好似是真的会照顾她一辈子,但却没有爱情,而是一种同情,不不不,江昊宇怎么可能因为同情一个人就拿婚姻开玩笑?

这家伙向来以自我为中心,何时这般去同情过一个人了?再说她也无需他的同情,一定是她看错了,开什么玩笑?她庄浅是那种嫁不出的人吗?犯得着他来同情她?对对对,自己多心了。

“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是的,我愿意!”庄浅不假思索的许诺,只要他不离不弃,哪怕他落魄成乞丐,成为植物人,她都会跟着他,至死不渝。

金碧辉煌的大堂某个角落,沈辰旭哧哧的笑了几声,后自嘲着举起酒杯猛灌了几口,将杯子丢开,起身扬长而去,这他妈叫什么事?追了十多年,居然被一个人渣抢走了,庄浅,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个傻小子对你嘘寒问暖了。

好自为之吧!

“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新郎新娘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江昊宇将那薄如蝉翼的头纱掀开,双手捧住女孩儿的头颅,弯腰轻柔的吻住了有些颤抖的唇瓣,在铺天盖地的掌声中结束,接过神父递来的戒指,套进了对方的无名指:“这下就不用摘了。”

庄浅微红着脸把另一枚戴进了男人的无名指上,真想说一句‘你敢摘就死定了’的话,却发现怎么都开不了口,原来没相互许诺过的婚姻尽是这样的,哪怕对方对自己再好,只要没确定心意,有些话说出来只是在表明自己在无理取闹而已。

慢慢来,还就不信搞不定一个男人,等抓牢了再宣誓自己的所有权也不迟。

“快快快,飞霜,我快憋死了。”

“慢点慢点,你就不能少喝点水?别把婚纱弄脏了。”

厕所内,夜飞霜边抱着婚纱裙摆边立在马桶旁抱怨,哪有新娘子正游走在宾客间敬酒时忽然跑来上厕所的?庄姐也算史上第一人了。

庄浅也很窘迫,她也不想在这时丢人,可这玩意儿能忍吗?

‘扣扣!’

夜飞霜和庄浅面面相觑,后冲外面道:“里面有人。”

‘扣扣!’

庄浅用最快的速度起身,整理整理着装,这才拉开隔间门,见是位穿着大方得体的美女,尴尬的笑笑:“我…我可能水喝多了,你找我?”十多个隔间都空无一人,非要敲这一间,不是找她是干嘛?

不过…这女孩儿好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女孩儿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很排斥对视的感觉,颇为胆怯,快速将怀里的礼盒拿出塞到了新娘子的怀里,后匆忙向外走去。

“倩汐,你是倩汐吗?”庄浅抢回被夜飞霜抱着的裙摆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