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看了个大概,“庞煜要影卫们搬死人,吓唬那地方官?”

展昭摇头,“不晓得,不过他向来有鬼主意。”

白玉堂听展昭说话,凑过去低声说,“饿。”

展昭一听白玉堂这话,竟然还带着几分跟他撒娇的意思,惊讶加心疼,“你没吃饭啊?!”

白玉堂一耸肩,“顾着赶路了,今天一天都没吃。”

展昭立马一瞪眼,拉着白玉堂到后头厨房去了,亲手给他做炒面。

包拯站在窗边无奈,看着完全状况外还在甜蜜中的展昭和白玉堂,摇头——是不是叫他们回来得早了?

公孙笑着安慰包拯,“大人,他俩这状态估计就是常态,习惯就好了。”

一旁赵普幸灾乐祸,“包相,展昭可算让人拐跑了。”

包拯也无奈望了望天,不过他心里其实是挺高兴的。展昭是个爱笑的人,从十六七岁跟着自己破案,到现在长大成人,可以说是亲如子侄。他虽爱笑,但现在脸上的笑容,包拯却从未见过。那种出现在展昭脸上的,无法形容的幸福和愉悦,是包拯第一次看到的。白玉堂就更别说了,对着别人是冰山的话,对着展昭就跟一锅沸水似的,看着都叫人高兴。

没一会儿,庞煜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展昭也做好了炒面,躲在厨房里,和白玉堂边吃面边看前边情景。

说起来也怪,白玉堂嘴巴极刁,一般山珍海味都吃不惯,最爱吃三样东西,展昭做的炒面、展昭做的蛋炒饭,展昭做的鸡蛋汤。

庞煜最后对众人嘱咐了一遍,门口就传来了闹哄哄的人声,隐约能听到有人在说,“就在里面!就是这里!那些人带着五命猫进去了。”

小四子抱着五命不解地望向外边,庞煜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早先来的时候,众人就觉得奇怪,庞煜带了一箱子衣服随行。打开一看,原来是他跟相熟的戏班子老板借来的一箱戏服,三教九流干什么的都有,十分方便。

庞煜换上一身道士服,粘了三根胡须,手握拂尘,边对远处白玉堂比手势。

白玉堂正吃面呢,就见庞煜对他比击掌的姿势,还有扇人耳光的动作,猜到大概是让自己用隔空掌帮着吓唬一下来人,就点点头,示意——明白了。

展昭往他嘴里塞一筷子菜,“别光吃饭,乖乖吃菜。”

白玉堂皱了皱鼻子,对着眼前一盘子鱼撇嘴,继续专心吃干炒面,展昭细心挑出鱼肉来给他塞嘴里,他不吃就捏住下巴往里塞。

赵普瞧着特羡慕,公孙掐着他耳朵让他看前头,嫑分心!

一切准备就绪,庞煜一手拿着铃铛摇来摇去,另一手甩着拂尘,嘴里神神叨叨,跟在做法似的。

小四子抱着五命瞧着庞煜真想乐,不过按照庞煜说的,他要装菩萨,不能动弹。

外头砸门的声音传来,王城跑去开门,门一打开,刘县令就带着人凶神恶煞闯了进来,扯着公鸭脖子喊,“我听说,这里匿藏妖物哎呀。”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腮帮子上一痛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谁谁打老子?”话音一落,又一个耳光。连着啪啪啪,白玉堂赏了他十三个耳光,打得刘喜贵脑袋肿起一圈来,捧着脸退后了一步,才不再挨打了。

他捂着脑袋说话都变音了,惊骇地问王城,“这这是干什么呢?!”

有几个本地人眼尖,一眼看到贡桌上的小四子了,伸手指着他怀里的五命,“看!在那儿呢!”

刘喜贵也有些纳闷,心说这些人搞什么鬼呢?再一看,好么满地死人“喵。”五命叫了一声。

这是豆豆教给小四子的,只要摸一下五命的肚子,它就会叫一声,貌似是很怕痒。

庞煜刚刚嘱咐小四子了,在对方说话的时候,就摸一下五命,让它叫。

刘县令身后那些跟班和百姓,自然都惧怕五命,纷纷后退了两步。刘县令也不明白,他捧着脸,刚刚谁打自己?没看见人啊,莫非见鬼了不成?

庞煜嘴里“天灵灵地灵灵”的念叨着,有模有样。他拂尘一甩,后头内劲身后的白玉堂、展昭、赵普等,就帮他拍上一掌,于是一阵阴风扫过,人群发出惊叫声。

刘县令皱眉问王城,“王掌柜的,你这怎么回事?”

王城说,“回禀大人,那位是我特地从天山请来的得道高人,张天师,有通天彻地之能,说这黑猫乃是不祥之物。”

“那是。”刘县令一撇嘴,“当年多位大师都曾经说过,此猫邪灵附体,乃是来取命的妖孽。”

王城十分机灵,按照庞煜事先教给他的,不慌不忙回答,“的确,此猫被邪灵附体,但是作恶的是邪灵,而非猫本身!”

众人都微微一愣,有些不太明白。

“张天师说,此猫会再在金棺镇现身,说明它已经识破了金棺骗局,这会儿它已经十分愤怒,会抓住一切时机前来报复,你看,它到我这里不到一天,已经死了那么多吓人!”

王城此言一出,门口好奇来看热闹的百姓都大惊失色,竟然又死人了!

刘县令得着的命令是将城中百姓都看住,特别是金棺镇的人,不准让他们出镇子。可至于具体原因,他官阶太低,也无从打听去。如今听王城几句话弄得人心惶惶,就怕百姓一哄而散,跑去外边胡说八道去,到时候他可官位不保,说不定贺正还要摘他脑袋嘞!

“唉,胡说八道!简直信口雌黄”刘县令一摆手,“哪里来的妖道妖言惑众,来啊,给我抓了!”

他话音一落,几个衙役就要上前驱赶庞煜,展昭赶紧端了白玉堂手里的炒面碗。

白玉堂运内力一挥袖。

那头,几个衙役就感觉阴风一阵,随后顺着围墙竟然腾空而起飞了出去这风来历不明横冲直撞,几个衙役重重落地后都差点吓得尿了裤,纷纷跪地求饶,让鬼爷爷饶命。

连那县令刘喜贵都感觉出了不同来,四处看,直觉一股恶寒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门——别说总装神弄鬼,真出来鬼怪了。

就在这时候,庞煜忽然神神叨叨地念了几句,“恶灵驱散”之类完全听不懂的经文,随后伸手一指那几具影卫假扮的尸体,“邪灵上身!”

他话音一落,就看到那几个躺在地上盖着白布的影卫忽然剧烈抖动了起来。

这一下子,衙役们吓得大叫一声,百姓们惊叫连连,刘喜贵就觉得自己脑门冒虚汗,腿肚子转筋动不了了。

庞煜又神神叨叨喊了几句,就见三个装死的影卫一跃蹦了起来,直挺挺跟僵尸似的站在院子里,随后随着庞煜挥动拂尘的动作,绕着小四子所在的贡桌转着跳了起来。这场景,别提多诡异了。

白玉堂一口面差点呛住,展昭赶紧抚他胸口,给他捏着鼻子灌茶水。

白玉堂无奈地看展昭,明知道他使坏呢,但怎么看怎么顺眼!太顺眼了!

“娘啊!”

金棺镇的百姓们大喊了一嗓子,刘喜贵都受不了了,惊吓过度,哪儿跑来的僵尸啊,于是跟着受惊的百姓一转身,那是撒腿就跑。

跑出去半里地,刘喜贵回过神来,心说自己跑什么?赶紧带人回到王城的药铺门口,擦了把汗。此时,就见那三个“僵尸”还围着小四子转圈呢,小四子忍笑认得都快不行了,伸手戳着五命的肚皮,五命翻着也乐呢,喵喵直叫唤。

刘喜贵狐疑地就问王城,“我说王掌柜的,你们折腾什么呢?那天师这是在干吗”

王城一笑,“回禀老爷,天师说,这猫原本没那么邪乎,但是沾染在身上的亡灵太多,这不,那些亡灵都是意外死去的冤魂,缠着这猫,于是变本加厉的更加邪恶。”

刘喜贵有些心虚,心说王城说的可没错啊,这原本不过就是只普通的猫,他们想对付吴林才故意给它造假安了杀人害命的罪名。若说那些在陷害吴林计划中枉死的人来报仇,可不就是通过附体这猫,最好实现么?!

王城见火候不差,这刘喜贵果然相信,就接着说“天师说将这恶灵都从黑猫身上引出来,让它们附在死尸上,这样跳族七七四十九天,怨灵就会消散,从此之后,五命就不会再害人了。”

刘喜贵听着倒是觉得不赖,亏心事做多了总会害怕人报仇的,若是能让那些冤魂往生不再找自己麻烦,还真是件好事。就问,“天师有把握?”

“有,不过要十分小心。”王城说,“这僵尸现在千万碰不得,也不能接近,一旦有生气冲撞了,要诈尸咬人的。一旦尸气外露,那整个金棺镇恐怕就会毁于一旦。”

“有这种事?”刘喜贵摸了摸刚刚被狠揍的脸面,也有些胆怯。

这时,刚才飞出去那几个衙役都来低声告诉刘喜贵,“大人!真的阴风阵阵啊,我们刚才都跟被鬼打了似的感觉。”

刘喜贵点点头。

厨房里,白玉堂冷笑,“打的就是你。”

展昭拿了帕子给他擦嘴,“吃饱没?”

白玉堂点头,瞧着展昭心里头舒坦。见远处刘喜贵等人还磨磨蹭蹭,他索性一抬手

“啪嗒”一声,刘喜贵愣在门廊下边,就见刚刚从院墙上落下一片瓦片来随后,噼里啪啦往下掉瓦片,都险些砸到他。

门口围观的百姓都吓坏了,纷纷后退。

刘喜贵对着王城嚷嚷,“你你这屋子里头岂不是闹鬼了?”

王城阴森森笑了笑,“不怕,小得出生就在天山真庆观,从小见邪灵见惯了,还开过天眼,不害怕,见着些妖魔邪祟都见怪不怪了。”

“你能看到脏东西?”刘喜贵问。

“可不,大人的身后就跟着个中年的男子。”王城戳了戳刘喜贵空荡荡的肩膀,“是个女的,趴在你背上呢。”

“啊!”刘喜贵大叫着跳了起来。

王城递过去一片护身符,“大人待在身边,可让它看不到你。”

“哦,多谢多谢!”刘喜贵赶紧接了,战战兢兢地看四周围。

“大人。”王城打断他继续说,“近期金棺镇的人宜关门闭户安分守己,切不可到处走动,以免撞着这怨灵。”

刘喜贵原本生怕有人出去给自己惹麻烦,一听王城的话,正中下怀!既然没人会走,他也不担心顶头乌纱帽了,于是点头,嘱咐身后金棺镇居民要安分守己,以免撞到死尸。

宅子阴风阵阵,刘喜贵也不想多待,就带着属下走了,晚上他还要去怡红院喝花酒呢,哪儿有空管这事情。

等人成功打发走了,王城赶紧关门,众人重新返回了书房。

包拯夸奖了庞煜机智,众人落座,都对吴林的来头十分好奇。

原来,吴林的儿子是个书生,十分能干,在成都府谋职,主管账目。他细心地发现,贺正等人正在暗中谋划什么,并且账目有假。

于是,吴公子就悄悄复制了几本账目,没想到越到后来越惊人,吴公子就感觉到事情不妙,而且他察觉到贺正似乎已经怀疑他。料定自己可能有杀身之祸,他就悄悄将账本交给了了老父,让他小心收藏。

果然,不出几日,吴公子就遇害了,吴林带着孙儿拿着账目东躲西藏,对亏了五命这猫极聪明,救了他们几名。两人只想有朝一日可以为子报仇,将贺正绳之以法。

包拯一听,爷孙遭遇,也是十分生气,那贺正处心积虑,似乎是还在隐瞒什么为的是拖延时间么?不然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赵普也笑,“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趁他还未完全准备好,先将他挑个底朝天,不然等其羽翼丰满,说不定就迟了!”

吃过晚饭,公孙和赵普到院子里,就见展昭白玉堂在桌边坐着,正研究五命呢。

那黑猫趴在两人跟前的石头桌子上,轻轻喵一声,舔着爪子洗脸。

展昭捏捏它软软的尾巴,对白玉堂晃了晃,“白玉堂看着他笑。”

赵普一个激灵,“妈诶,白玉堂还会这样笑啊。”

公孙也摸脖子,“你瞧他俩腻歪的。”

赵普伸手一楼公孙,“亲亲,咱们不能输给他俩!”

公孙瞥他一眼,“这有什么好比的啊”

赵普还是搂着公孙过去,跟展昭白玉堂对坐下。

此时,小四子和豆豆也坐在桌边,箫良坐在剪子背上,正认真问吴豆豆,“这蜀中那么多门派和山贼呐?”

“嗯!”吴豆豆老头老脑的,告诉众人,“要知道,金棺镇是蜀中的大门,门后步步都是危机!”

白玉堂捏着五命的耳朵,皱眉想了想,“蜀中最大的门派是峨眉派,不过那群老道姑向来不问世事,其次就是唐门如今也比较没落。”

“对啊!”吴豆豆点头,“现在最厉害的是那些山贼!”

“这一带穷山恶水,哪个山头若是驻扎上百来人弄个山寨,可不是好攻打的,费时费力。”赵普摇头,他在大漠住惯了,喜欢平原战最烦这种山沟沟捉迷藏,憋屈得厉害。

“金棺镇后头有个段家寨,那大寨主是贺正的外甥,叫段大山。”豆豆跟众人介绍,“那人坏得都没谱了抢男霸女无恶不作。”

展昭眉头都立起来了,“贺正怎么这种亲戚啊?也不管束管束!”

“所有经过金棺镇进入蜀中的人,都要经过段家寨的地盘。”豆豆摇头,“他们比官兵查得还严格呢,而且有贵重物品还会被打劫。”

赵普抱着胳膊,“幸亏遇着你们爷孙倆了,不然还真不好办,我们不熟悉地形又不好雇向导,容易落陷阱里头。

“贺正根基稳固,他才不怕什么青天大老爷呢,我看皇帝他都不摆在眼里。”豆豆撇撇嘴,“要进蜀中,先要过了段大山这一关,而且啊段大山知道很多贺正的秘密。”

“既然躲不过,就硬碰硬也无所谓。”白玉堂摸着下巴想,“索性端了他的寨子,换我们的人。”

赵普一拍巴掌,“和我意!”

“会不会打草惊蛇?”公孙有些担心。

“不怕,官兵打山贼这算打草惊蛇,可是山贼打山贼,只不过是争抢地盘,贺正未必能顾得过来!”展昭狡黠一笑,“咱们也占山为王一回。”

他的话一出口,众人的兴头也都起来了——做山贼占山为王,还是头一回。

第196章 番外 鼠猫定亲直播记(四)中略01

新婚买房要注意展昭和白玉堂回忆着刚见面的场景,有些出神。

而同时,被踹进来的小六咕噜噜滚到了众人脚边。

“哎呦”小六揉着胸口,“你干嘛踹我啊?!”

众人往外看,就见闯进来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而且貌似还不是汉人,一身的异域打扮,头发蜡黄还卷卷的,长着络腮胡。

“哼,你这店欺人太甚,我问你有没有雅间,你说没用,这些人分明比我来的晚,为何他们有,我没有。”

“你讲不讲道理。”小六揉着胸口站起来,他这会儿也不怕,心说这里这么多高手呢,还怕你个外族?跟他争辩,“这雅间是有客人长期定下的,你问当然没有啦!”

“哼。”外族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些汉人,真真不老实,我买宅子被骗,如今吃个饭也要被骗,欺人太甚!今日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帮”

他话没说完,展昭忽然就问,“买房子被骗了?”

外族一愣,撇嘴,“是啊!”

展昭转脸跟白玉堂说,“最近开封倒是真出了几例置办宅子被人骗的事情。”

白玉堂微微皱眉,最近他和展昭也想在开封府单独置一间宅子,定亲之后几天住在自己的宅子里,也免得在开封府或者白府被那一群家伙听墙角。而且两人既然已经定了终身,也该一起有些东西。

“你在哪儿买的宅子?”展昭最近对这事儿也挺留心的,主要是他看中了开封府和白府差不多中间段,离开赵普的九王府也挺近的,不过貌似这几天出现的骗人事件都是在那一块地界比较好的地方。

“就在所谓的皇城路附近。”大汉十分不满,“别人的宅子,竟然转手卖给我,交了定金又说有人抢,急急忙忙将银子付了他竟然来个携款私逃?!”

包延一听这不是骗人么,就问,“唉,你被骗了多少银子?”

大个子一听,气更不打一处来了,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两?”庞煜眨眨眼。

大个子一咧嘴,“不止!”

“一千两?”包延惊讶,“赶紧报官去啊!”

大个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更多!”

众人面面相觑,“一万两?!”

大个子脸皱成个包子,一脸的痛心疾首,“想我从西域远道而来,做运输赚钱虽然不少但那也是血汗钱,沙漠多胡匪,跑一趟那是冒着生命危险,让我抓到那骗子,一定饶不了他!”

一旁小四子张圆了个嘴巴,“好多钱被骗喏!”

殷候失笑,看了看身旁一脸同情的天尊,“人好歹一所宅子骗走一万两,你一幅画就一千两了。”

天尊被戳到了痛处,“那要怪骗子骗人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殷候撇撇嘴,望天,心说——被骗的人通常自己也有些责任。

“你怎么不报官?”包延皱眉。

“你们宋人都是一伙的!”大汉显然火气上撞。

包延和庞煜对视了一眼,问他,“骗你那人叫什么?”

“姓魏,叫魏广。”

庞煜仔细想了想,摸下巴,“魏广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包延对他招招手,“我带你去开封府报官,包大人会帮你将银子要回来的!”

“当真?”大个子惊喜,但又似乎有些将信将疑。

“唉,当然了。”一旁小六子添油加醋,“咱们包大人是公正廉明,骗银子那是犯法的,自然帮你讨回来!”

众人坐下一谈,大个子名叫迟洛,仔细一问还跟殷候以前的什么朋友有些渊源,众人就相处得熟络了。隔壁还有几个大个子的朋友,一问,都是被骗了银子的。

展昭托着下巴纳闷,“最近用卖宅子和地契骗人的那么多啊?”

“那可不。”庞煜挑挑眉,“开封府可算寸土寸金啊,毕竟是天子脚下。”

“那宅子也很贵咯?”展昭盘算着自己那点存款。

殷候瞪他,“你怕啥?想要什么外公给你买。”

展昭无奈,嘀嘀咕咕,“不是这么说,这种房子当然自己买了。”

殷候还想说话,天尊拉他,“哎呀,你管那么多小孩子的事情。”

小四子拽着庞煜认真问,“小小胖,房子很贵么?”

“那是啊小四子。”庞煜拍了拍他脑袋,“这年头,普通人家干一辈子就买所宅子了,不然只能上田里自己搭个草棚过。”

小四子一惊,“那现在开封城里带瓦片儿顶的宅子多少银子啊?”

庞煜见他小模样像是担心自己买不起房子,觉得好玩儿,就说,“那可贵,好歹有个千八百两的。”

=0=,小四子震惊了,他每个月就几两银子的零花钱,而且平日买吃的和小东西都花完了。

包延瞪了庞煜一眼,“少胡说八道你!”边安慰小四子,“别听他的小四子,就普通住的房子百八十两就够了,而且远些的地方自己盖房更便宜。再说了,你还有逍遥岛和老家的宅子呢,以后还怕没地儿住么?开封府有九王府,不都是你这小财主的么,而且你是世袭的小王爷,以后有大宅阔院给你。”

小四子听了不明白,歪个头,“为啥呀?”

庞煜笑了笑,“皇亲国戚高官厚禄,当然有你的份儿。”

小四子撅个嘴,“我才不要呢,我要和小良子自己买房子,住在小草棚棚里也嫑紧。”

“嚯。”殷候伸手捏了捏他腮帮子,“行啊,有志气。”

“唉。”迟洛也叹了口气,“我这房子就是想买来做婚房的,我媳妇儿是新娶的,想带她来开封住,别老在大漠吹风。没想到这天杀的片子!”

包延和庞煜放下筷子,带迟洛先回去开封府包拯那儿报案去了。

殷候拎着天尊和小四子接着逛街,小四子负责紧盯天尊不让他被骗。留下白玉堂和展昭另有事办,两人要去挑宅子。

白玉堂从怀中掏出一张单子来给展昭看,“猫儿,我让庞煜找的,他说这几处地方的宅子都不错。”

“嗯。”展昭拿了仔细看。

一路走,众人就到了皇城路附近,这条大路十分阔气,因为往前径直走就是皇宫的正路大街,四周买卖铺子不少,不过房子都在巷子里挺幽静,有那么些闹中取静的意思。出入也方便,离开开封府和白府都近。

庞煜在开封那可是三教九流都吃得开的,白玉堂和展昭就根据他的介绍,挨家挨户看起房子来。

第一家在路口,觉得地方还行,就是大门太招摇太欠揍了。

白玉堂觉着进去看看再说,反正大门能改,大不了都封死了,翻墙进去。

房主已经得着消息说这会儿有小侯爷的朋友来开方子,早早在宅子里等着。

一脚迈进大门,展昭就有些傻眼,只见满院子的枯草,好吓人。

白玉堂也皱眉,“这宅子都多久没人住过了?

房主乐呵呵说,“哦,自从十年前主人家都死了之后就没人住过了。”

展昭一惊,“主人家怎么死的?”

房主指了指院子里一口枯井,“跳井死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赶紧换房看,婚房总不能弄个凶宅来住,虽然他俩也不在意,但架不住诡异。

到了第二家看房,宅子里头太过富丽堂皇了,一看是某官员落马后留下来的房子,墙上估计都是民脂民膏之类。

两人都摇头——太俗气了,一点没意思。

又接着往前走,到了另一所房子。走进门,各方面都不错,不过白玉堂在地上看见了几只大水蚁,赶紧跟展昭说这房子要不得,迟早得塌。

两人逛啊逛的,直逛到日落西山了,展昭找了路边一个茶棚坐下,要了两碗小馄饨,边捶腿,“累死了,我抓贼都没那么累过。”

白玉堂也坐下,“这开封就没好宅子卖了?!”

两人正埋怨,就见一个中年男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到了桌边问,“二位,想买宅子么?”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抬头看那人,斯斯文文,似乎是个买卖人,就点了点头,“是啊。”

“若是不在意价高,在下倒是有几处十分好的大宅。”那男子一笑。

展昭和白玉堂想了想,一起问他,“兄台贵姓?”

“哦,在下姓魏,单名一个广字。”

展昭和白玉堂心下都咯噔一记——还有这么凑巧的事儿?

“两位如何称呼?”魏广自来熟,就坐下跟展昭白玉堂叙谈。

展昭纳闷,这人竟然不认识自己,那应该是个外乡人?若说骗子,也估计是个拖,背后还得有人指使。

白玉堂回他,“我姓白,他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