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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暖往前头望过去,硬是没有看见村庄的影子,只能说,这个站点,应该离报站的村子还很远。

老太太却是明显到站了,拿起遮阳的斗笠,往自己头顶上一戴,手里各提拉起一捆杂志报纸,有些吃力地准备下车。

顾暖因此推了下还在昏昏欲睡的大白,说:“帮她一下。”

萧夜白眨了眨眼,看着她,明显没有睡醒。

顾暖先起身离开座位,走过去,帮着拎过老太太手里的一捆报纸,先拎下了车放到马路上,再踏上台阶,帮老太太拎另一捆报纸。

大白这时候彻底清醒了,走上来帮着扶老太太下公交车。

没有想到的是,这开公交的,见他们三个下了车以后,完全都不睬顾暖他们两个是不是要在这里下车的,只当他们都是在这里下车的,猛地把车门一关,呼哧冒出一泡尾气径直开走了。

顾暖他们两个当然是一惊了,要去追车的时候,却怎么都追不上了。

天,一趟车不知道要等多久的节奏。这大马路上,他们继续晒太阳?眼看都要吃午饭的时间了。

老太太好像见此都有些愧意的,对他们两个说:“中午这车没什么客,没有开的,要到下午两点多才有一班车。你们,要不然,到我家里坐坐。”

顾暖和萧夜白对了下眼,异口同声:“有饭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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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情敌

MN

吴子聪站在自己上司的办公室里。

这是个洋人,叫约瑟夫,一个过了中年的老头子,身体偏胖。MN是一家外资独资公司,因此,一些重要的领导岗位,基本都是公司总部派人到大中华区担任,大都是外籍人士并不奇怪。

对于和洋人打交道,吴子聪早也习以为常。自己的上司什么个德行,相处久了,都算是彼此了解。说到洋人,不要想着洋人的品德能比中国商人高多少,论到钱这个份上,神马国外国内,都是毫无区别的。

吴子聪因为很清楚这点,所以,如果洋人上司找他说,要他走人,他第一个想的,绝对不是这个上司故意落井下石给他小鞋穿,相反,他知道,势必是自己那个未来岳丈林家乐干的好事。

“林先生让你这么做的?”吴子聪嘴角一勾,略显阴暗。

约瑟夫满口的英文夹杂中文,貌似意图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说:“吴经理,你上回做错的事,现在被揭发出来了。虽然你说是你底下的员工陷害了你和公司,与你无关。现在纸包不住火,上头查下来,认为你需要负起相关责任。因为那个员工,一开始也是你招进来的。”

得了,拿苏逸夏那点旧事来说,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更何况那次事件公司并没有经受多大损失,不就是一个项目在开始之前被取消罢了。

要炒一个人的话,神马名堂公司都可以拿出来说。这就好比情侣之间吵架了,以前的美好全部变成缺点,恨不得赶紧分手就是了。

吴子聪自然很了解这点,道:“我知道,林先生让你做的。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但是,麻烦你告诉林先生一句话,他——气、数、尽、了。”

约瑟夫刹然一惊的样子,摇摇脑袋:“吴经理,让你们中国人一句老话来说,这是何苦何必呢?”

吴子聪懒得和对方废话,只道:“按照我和公司签订的合同,你让我现在马上走,是违反相关合同法的,需要支付我违约的一年工资,我拿到钱,自然会走。不然,咋们法庭上见。”

约瑟夫张了张嘴巴,大概都没有想到他这样狠,像是愤怒地说道:“是你做了错事,吴经理,因此,公司没有叫你赔偿已经很好了,你现在居然想让公司赔偿你?”

“都说了,如果谈不妥,法庭上见。”吴子聪道完,转身就走。

“喂喂——”约瑟夫在他后面喊着,到后来变成洋话骂人。意思大概是,他妈的中国猴子精,尽是骗老子之类的话。

似乎在洋人的观念里,狡猾一点的中国商人,都可以和他们熟悉的齐天大圣挂上钩。

吴子聪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准备收拾自己办公室里的东西。MN不傻,约瑟夫更不傻。这事儿闹到总部,谁理亏约瑟夫很清楚。如果这边真的只为讨好林家乐一昧要让他吴子聪走,那么,无疑这事势必在闹到总部之前,必须息事宁人。

一年的违约工资金,应该在今天之内打到他工资卡上了。

其实损失的人,势必还是他吴子聪。因为林家乐绝对不可能只是让他从MN走人而已,接下来,肯定是要他四处碰壁。哪儿都不再接受他吴子聪。如此一来,他吴子聪势必要跪回到林家父女面前。

林家乐打的这种种算盘他吴子聪能不猜到?

小刘听说了消息匆匆走进来看他时,只见他神情平静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一时倒也怕他受到太大的刺激,小声问:“吴经理——”

“我走了,你之前都跟着我,怕日子恐怕不太好过。这样,如果你觉得干不下去了。他们封杀我,不一定封杀你,我这有几个联络号码,都是猎头公司的,你报我的名,他们应该愿意帮你找合适的下家。”吴子聪抬起头对他说。

小刘瞬间感动,道:“吴经理你呢?”

“我,可能要先回老家躲一阵子了。”

“回老家?”

“别担心。那些人成不了气候的,迟早要完蛋了。我先躲着,到时候等待个好机会,重出江湖就是了。”吴子聪边说,边轻松地拍拍对方肩头。

小刘知道他说的轻松,恐怕心里没有如此轻松。

好多人离乡背井,到大城市里来为的就是干出一番大事业,如今,成绩都没有干出来,回老家,岂不是像败家犬灰溜溜的,能受得了?

吴妈果然是第一个接受不了的。

母子俩昨晚上住的旅馆,吴妈正准备第二天和儿子继续说,不想去住那些肮脏的廉价出租房。今天儿子回来,直接对她说被公司炒了,要回老家。

吴妈当场感觉晴天霹雳。

“子聪,绝对不行!你难道忘了吗?之前你爸爸家里那些人,都是怎么说你和我的。我们这回去,和死有什么差别?”

“妈,你活着,我也活着,不过是被人看不起,不是吗?再说不是一辈子被人看不起。”

吴妈又开始拉扯起儿子的衣服:“不行,绝对不行!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子聪,妈求你,你回去,和林先生以及意珊说,说你错了。错了一句话,有那么难吗?!”

吴子聪正打算拨开吴妈的手,前面,旅馆大门口,一辆玛莎拉蒂停在那。林意珊从打开的车门里走下来。

一看到林意珊,吴妈仿佛看到救世主那样扑过去,喊:“珊珊,来看子聪的吗?”

林意珊对吴妈只是微微点头,眼睛却只看着吴子聪。

吴子聪从她的眼神里,很明了她要的什么。

吴妈连忙再扯儿子:“子聪,快道歉!”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吴子聪说。

吴妈一愣。

儿子这样坚决的态度,她前所未见,这究竟是怎么了。

林意珊的脸色顿然一变,看着他,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你是想去和她复合——”

吴子聪冷笑声:“你怎么不说你整天惦记她。”

“你这是借口!你就是想和她复合,你早说!不过我老实告诉你,你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的了。她是别人的老婆了!”

面对对方的这阵咆哮,吴子聪神情淡漠,准备擦过对方身边,去柜台办理退房手续,然后顺便买回老家的车票。

此等漠视,让林意珊更觉得难堪,无法忍受。于是,她一眼看到吴妈身上,笑了笑:“阿姨,您都看见了。这是谁的错,再明显不过是不是?我是喜欢子聪的,真心想和他在一起的。但是没有办法,他被那个女人蛊惑了。情愿放弃我,放弃这么美好的前程——”

吴妈的心头打着哆嗦,一阵阵打着,是激颤,她如今只有一个念头,恨不得把顾暖抓住撕到四分五裂。

吴子聪在旁边听完,眉头一皱,回了头:“你又想怎样?煽风点火吗?”

“你在为她说话,这已经非常明显了,你还想狡辩?”林意珊看着他,说。

吴子聪再度冷笑两声:“早知道你是这么蛇蝎心肠的一个女人,我真瞎了眼了,和你在一起。”

“我蛇蝎心肠了?我保卫自己的爱情有错吗?!”

“你错就错在,你从一开始和我在一起的动机,就是不单纯的!”

从没有,他从来没有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骂过她。林意珊的眼眶里用力地涌起水珠:“你,吴子聪,你行!你牛!你等着,你会后悔,一定会——”

“她从来没有说过要我后悔。”

吴子聪像是漫不经心地吐出这一句,林意珊愣了。

顾暖其实懒得理前任过的怎样,后悔不后悔,但是她知道,每个人都是把得不到的当成宝,得到的,通常就不怎么珍惜了。

跟着公交车上遇到的老太太,走了差不多半小时的路,拐进了丘陵之间的田间小路,终于望到了躲在山间里,同时可以望到海边的一个小村庄。

这个村,看起来也不怎么穷,差不多。新建的三四层小楼,和一些破旧的古民房,混杂在一起。看得出,有些人富,有些人穷。

据顾暖了解的,一个村,如果不涉及拆迁,没有统一产业的话,这种参差不齐的贫富状况一定突出。有能力的,很快发迹,自己回家盖小楼,便宜。没能力的,只靠自己分到的几亩田种种地,连维持基本生活都挺难。

他们跟着的这个老太太,看来不穷不富的,住在村庄的东角边上,正如他们猜的那样,好像是收废纸的。自己住一间屋,旁边一间棚子搭的装破烂的仓库。

老太太自己住的房子还好,两层楼的,应该建了有些年时了,但是收拾的干净,走进去亮堂,人看着心里舒服。

天气热,屋里没有装空调。

搬了两把竹椅,随便坐到了门口,自然风习习吹着,一身的汗得到了缓解。

老太太给他们拿了毛巾过来,给他们擦汗,又问:“中午做面条,你们吃吗?”

“什么都吃。”顾暖张口就说。

都寄人篱下了,有什么好挑剔的。

大白一句话都没有说,只顾着擦汗,和看她的手机。

顾暖顺着他目光低头,方才看见自己手机有短信来了。

短信写着:小心点林家父女,这两人心胸狭窄,只怕是会下狠手。

顾暖眸光里一转,想起上回自己因为苏逸夏,给这人发过类似短信。现在,对方如法炮制,大概是对那次心存不甘。

大白想的肯定和她不一样,一把夺过她手机,兴师问罪:“他找你?”

“你知道他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顾暖说,手机任他拿着,没有什么需要心虚害怕的。

见她这么坦荡,小盆友撅嘴:“你装一下配合我也好。”

人家就是想玩嘛。

顾暖忍不住了,回头双手拍他这张帅得过头的脸。

老太太那边面条煮的快,出来告诉他们准备拿碗筷,一看,女的在打男的样子,诧异:“这是怎么了?”

顾暖脸一红,赶紧缩回手,同时瞪了他一下。

萧夜白笑着,站起身说:“奶奶我帮你吧。”

“好,好。”

看来大白这么帅的一张脸,让老人家一样看到目不转睛。

不会儿,三个人在门口摆好了桌子,放上一大锅面条。

乡下,肉倒是不多,放的大葱,青菜,和鸡蛋。

“今天没来得及出去买肉,自己没养猪,养了几只母鸡,只有鸡蛋。”老太太这样说。

顾暖和大白小两口饿的要死,看见有得吃的,根本管不到是什么。

老太太好像不饿,好奇地看着他们的饿死鬼吃相,问:“你们好像几天没有吃饭了,从哪里来的?”

见这两人穿的也不差,不像没钱的人,怎么,是怎么流浪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落魄地方?

“不瞒奶奶,我和我太太私奔来着。”大白张口就说。

顾暖斜瞄他那张嘴:你这是巴不得向全世界宣布自己私奔吗?

看他这样子还真有这个打算似的。

听见私奔二字,老太太早惊讶到嘴巴合不拢,说:“你们私奔?现在还有私奔的吗?”

现在都什么社会了,恋爱自由,婚姻自由,自由到什么程度呢,上一秒结婚,下一秒都可以离婚。

要真解释,说出来都能成为社会头条新闻。顾暖不知道从何说起,大白狗咂巴咂巴嘴,一张毒舌倒也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老太太看他们不说话,是个聪明人,那肯定是猜到了些什么。

吃完午饭,顾暖他们必须考虑接下来几天的吃饭和睡觉问题。

顾暖摸了下自己裤袋里的钱包,自己不习惯带银行卡出门,里头的现金在路上从来不敢带多,因为女人害怕被抢,几百块最多。

几百块,在这边能维持几天的伙食和住宿费?

老太太告诉他们:“从这个村过去,有个度假区,那里有酒店,一晚上房费大概一千吧。”

现在都要论到当乞丐的份了,根本不能考虑这种奢侈品消费。

顾暖问:“最便宜的房子在哪里租?”

“这个村子啊。”老太太根本不假思索,“市区的房子贵,这是不用说的,距海对面的岛上的人,都到这边买房子了,通海隧道都快建成了,这边房子飞涨。郊区的房子都一片火红。只有我们这村,落后,没有人想到我们这里租房子。这里离市区还是比较远的,没有交通,你们都知道的。”

想到上午把他们抛弃了的几个小时一班的公车,哭的心都有了,更别说那些每天要准备上班的人士,这种交通根本靠不住。

话说,这附近的房地产,按照老人的话,都发展到红红火火的了,为什么单独这个村,没有被惠及呢?

“城里人都当农村人是傻的吗?”老太太牙齿齐全,笑起来健康极了,有些尖牙利嘴地说,“现在土地那么贵,以前,周边卖地的人都后悔了。就我们村没有卖,现在一天一个价,村里人都不急,只等涨到天价去。”

顾暖和萧夜白听着都无语了。

对他们这些专业的投资家来说,怎么可能涨成天价。任何商品的价格都有个瓶颈,再涨上去的地,没有利润可赚了的话,根本不会有人投资的。

当然,对那些只想着卖地脱贫的农民来说,地肯定是越高价越好,毕竟卖出去之后,真别想讨回来了。

顾暖轻咳一声,像是漫不经心地问老太太:“奶奶,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哦,我姓周。你们叫我周奶奶,周姐都行。”很显然,老人家不认为自己老了。

“你一个人住吗?”

“是。我孤寡,没有结婚的,没有子女的。”

“整个村都姓周吗?”

“不,大部分人姓杨。”

顾暖看了眼旁边的大白狗。

小朋友无比地委屈,冲她努努嘴。

“奶奶,我们现在没有什么钱,可以这几天住你这里吗?你算我们房租便宜点,行吗?”顾暖说。

周奶奶是个精打细算的,问:“你打算给我多少钱?”

完全忘记了之前他们两个刚帮了她一把拎东西。

顾暖说:“在这里住一个星期,我们身上现在总共只有五百块钱。希望奶奶能看在之前我们帮过奶奶的份上,包我们吃住一星期。”

周奶奶明显不太乐意,说:“村里好点的房子,现在租给外面,都能三千块一个月了,不包吃的呢。而且,挑房客,来路不明的,没有身份证的,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都不给租。村里民风朴实,不想把外面不好的事带到村里来。”

“奶奶,我们都知道的。”顾暖笑一笑,“你看我们是来路不明像是会干坏事的坏人吗?”

大白的眸子里突然骨碌碌转,看着老婆说像不像干坏事的坏人那话时,眸光里一闪。

他们俩算不算坏人呢?

周奶奶看他们俩,气质好,好像很有知识文化的样子,又听他们是私奔的,因此说:“这样好了,我给你们住一个星期,让你们好好冷静冷静,想清楚了,有什么话不能和家里人说清楚的呢?一个星期后,回家好好和你们家里人谈。”

眼看老人家答应了,两个人随之跟着老太太上了二楼,看看他们要住的客房。

由于老人家一个人住,屋里有几间房可以给他们挑。顾暖他们就此,挑了那间面对海的,有一面窗户可以看见海的房间。

给了老太太五百块之后,顾暖口袋里仅余一百多块钱了,这点钱,买几件夏天欢喜的衣服,和牙刷毛巾是可以的。村里的消费应该不高。

这样想,顾暖准备下楼去采购了。

大白狗却突然往房间里的大床上一躺,一个人巨大的体积,几乎占据了老太太客房里狭窄的小床,呼哧呼哧,是吹起了泡泡。

小朋友吃完午饭要睡午觉。

顾暖是没有想到,这男人身为一个纨绔,居然作息时间都比小学生要好的多。

让他睡吧。知道他昨晚没有睡好。昨晚他们住的旅馆,床的面积也很小,他都差点睡到地板上去了。

顾暖给他拉了下被子头,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周奶奶这时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明显不在屋里。顾暖找不到房东问小卖店的地方,只好自己一个人走出去在村子里找。

村子说大不大,但确实是人生地不熟,顾暖根本不敢走到村子外围的地方去,只在村里人多的地方悠转,感觉这村,巷道错综复杂的,老巷子,土砌的,不是本地人,走起来像迷宫。

走过去,看到几家商铺连在一起,卖文具的,卖日用品的。顾暖走过去稍微问了下,价格还可以,不是很贵,但是,商品的质量肯定是不敢恭维的了,就那种地摊货。大白狗肯定嫌弃的那种。

总归,总得买两件衣服换洗,顾暖挑了两套男女运动衣裤。讨价还价之后,用掉了一百块,接着,再买牙刷毛巾,牙膏准备去蹭周奶奶的。

想到家里小朋友看到这些东西恐怕会嫌弃,顾暖最终给大白狗买了颗薄荷糖。

边买东西,边听着村里人打牙祭。

几家商铺刚好是围着村里一块空地开的,那些没有农活的村里人,习惯夏天在大树下乘凉,搬几张凳子和摆一张桌子,搓起麻将一天一夜。

另外一些老人妇女则带着小孩子,拿着蒲扇,坐在树下,看人家打麻将和小孩子玩耍。这时候,村里什么爆炸性的消息,都逃不过这里人的嘴巴。

顾暖的耳朵勉强听着这些嘈嘈杂杂的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好在,有些人无聊的时候,会跑到商铺的老板这儿和老板聊天,因此,令她听到了不少东西。

“村长又说要开村委会,卖地。”

“卖得成吗?”

“肯定卖不成。村里的老人不依。说卖了子孙后代都没有地了,怎么成?”

“我们村的老人,是比其他附近村里的老人顽固,死活不卖。其实,我看周边那些卖掉地的,过的也好好的。说是,收益是长久的,不是一次性卖了那种。”

“反正说来说去,我们家的公公,是绝对不赞成卖地的。他总觉得,卖掉他种菜的那亩地,等于是割他的肉,不如让他去死。”

“可你们不卖地吧。你们家怎么盖新房?怎么住新房?人家卖了地的,都自己当老板了,家里存款上千万,一下子跻身为千万富豪。你们想清楚了。”

卖不卖地,村里的老人和年轻人的沟壑,集中在这里可以爆发了。现在的年轻人,只要自己过得好,根本不像那年代的老人,想着什么留给子孙后代。子孙后代到将来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的年代,这会儿考虑根本不实际。

可老人家总不这样想的,总觉得手里握着块地,到底是一块筹码,从长远下来看,都是一块最宝贝的财富,不会过时的。

顾暖由此想到人类的发展历史,有人曾经形象地称现在国内的房地产发展,犹如英国时代那会儿的圈地运动。

谁拿到地,谁就是王。

“这次是谁来买我们村的地?”

几个村里的妇人继续聊着。

“这次可不一样了,听说来头挺大的,是什么大集团。”

“吹嘘的吧。大集团,之前不也说好几个大集团都看中我们村的地想投资,洋人都有,但是,有个屁用,谁不卖就不卖,谁都拿我们村里的那帮老头子没有办法。”

顾暖听到这儿,心里不禁起了个疑问。怎么,这个村,莫非就比其它村牛多了,说不卖就能不卖?要真是能的话,国内不会发生那么多臭名远扬的强拆事件了。

确实如此,想想吧,这个村的地理位置,貌似那条沿海的公路本该穿过这个村的中间修筑下来的,结果硬是绕过这个村,让直通城里的交通变成了远路。

没有一点后台,真办不到这事,因为修路是国道,有明文法律,在国法面前,在国家利益面前,私人那点利益必须靠边站。明文规定了多少补偿款都好,你私人都得把地拿出来。毕竟在这个国家土地是全民所有制,没有所谓私人能占有一说。

这些作为读金融,现在又在地产公司工作的顾暖心里,对于这些明文法律规条都是非常清楚的。

只听这个疑惑还未解,有个村妇吹出一声:“这回真的不一样,不信你们瞧着,恐怕这回真要把地卖出去了,容不得我们村里那些老头子再拖延——”

话说到这儿,这个貌似偏僻的不起眼的小村庄,似乎突然有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有小孩跑着过来,一路跑一路喊,像卖报的孩童一样大声嚷着,表情十分激动:“来了,来了辆车——”

车?不就辆车吗?村里一些暴富的,开的车听说也有奔驰宝马的,在现在这些村里人看来,一点都不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