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升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之前就该跟江为功一块儿去南边,大家难兄难弟,到底互相有个帮衬。

但姚升却也知道阑珊为难,加上飞雪在旁边,他很不想就露出胆怯之态。

于是反而打肿脸充胖子的笑说道:“西北的美差是不是定了?我正想跟你求这差事,总不会落在别人手里去了吧?”

阑珊微怔。

姚升笑道:“若落到别人手里去我却要失望的。”

飞雪方才跟着阑珊去的正堂院,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听到这里便道:“你倒是巴不得吗?你以为那真是要你立功的美差?!”语气竟是不太好。

姚升一愣,继而笑道:“我只是觉着……我到底算是咱们这里出类拔萃的,那种棘手的差事自然是得给我的。”

“你真以为你多能耐?之前死在那里的镇抚司的人不知比你多厉害……”飞雪冲口而出。

阑珊将她一拦,轻声道:“小叶,姚大哥不是逞强或者自大,他是知道这件事杨大人已经决断,他不想我为难。”

飞雪这才回过味来。

她的双眼蓦地睁大了几分,眼圈隐隐红了。

姚升忙道:“不碍事不碍事,是我说话的语气太狂了,小叶你别见怪。”

飞雪看了他一会儿,扭头出门去了。

阑珊呆了呆,终于道:“姚大哥,你既然知道了,就不用我多说了。我很不愿意让你去,但是……”

姚升正回头目送飞雪的身影,闻言道:“你的心意我还不知道?不用说了,这件事我领了!什么时候走?”

阑珊低头:“杨大人的意思,是尽快……”

“那……就明天?”姚升试探问,“还是今日就走?”

“今天。”

姚升到了外间,站在门口,只觉秋风萧瑟,透骨寒凉。

正要下台阶突然又想起什么,就往右手边走去,拐过去一看,见飞雪坐在栏杆上,正看着外头叶片凋零的枫树。

姚升看了半晌,终于走到她身边:“昨晚上风大,这叶子都掉的差不多了。”

飞雪眉眼不抬,更不言语。

姚升笑道:“小叶,我今儿就要走了。”

飞雪猛地回过头:“你说什么?今天?”

姚升看到一枚红枫落在她的腰间,想去拿下来,却又有点不敢:“是啊。才小舒跟我说的。”

飞雪眉头紧锁,终于冷笑道:“好的很!这可遂了你的心意了!那还不赶紧走!”

姚升没有说话,半晌终于道:“那好吧,我走了。”

他竟然转过身,说走就走,身形很快消失在拐角。

飞雪睁大双眼看着他痛快地离开,猛地跳下栏杆冲了过去:“姚……”

不料话音未落,就见身侧,姚升靠在墙上。

目光相对,姚升笑道:“我还没走呢。”

飞雪看着他双眼微微眯起狐狸似熟悉的笑,张口想说话,却又咽了回去。

她后退一步转身。

双眼紧闭,泪却突然沁了出来。

身后那人靠前,然后她的腰间试试探探地多了一只手臂:“小叶、是担心我吗?”

又道:“我是不是有些唐突佳人了?”

嘴里说着唐突,手臂上却悄然用力越发地抱紧了几分。

见飞雪没有反应,姚升垂头看着她如雪的脸颊上似乎泛出些许晕红,他便鬼使神差地靠近了过去。

“那我……可真的唐突了啊?”

在江为功跟姚升一南一北去了后,不多久,赵世禛奉旨入宫。

乾清宫的殿内,皇帝看着说道:“这件事,还是得你亲自去一趟,你可愿意。”

赵世禛道:“父皇吩咐,儿臣自然责无旁贷。”

皇帝道:“本来不想你去,毕竟你母妃也舍不得你,但是西北那边接近狄人聚居之处,那个逆子已经弃国弃家,行动近乎癫狂,很难想到他还会做出什么来,总之不可小觑,虽然司礼监也派了人,可未免依旧对他的身份有所顾忌之类,安妥起见还是你去料理吧。”

赵世禛依旧答应:“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皇帝见他答应的这般痛快,眼中也透出些许笑意。

“你起来吧。”皇帝命赵世禛落座,才道:“朕听你母妃说,你看上了太子妃亲族的一名女子,可是真的?”

荣王低头道:“回父皇,是真的。”

皇帝笑道:“竟什么样的绝色女子,入了你的眼?”

赵世禛一笑,谨慎地说道:“倒也不是什么绝色,只是、很合儿臣的眼缘,又兴许是时候到了……”

他说着忙起身道:“儿臣一时唐突,不知父皇觉着如何?”

皇帝想了片刻笑道:“你年纪大了,没有妻小也的确叫人操心,先前你母妃还跟朕说过你的亲事,只是没有合适的配你。”

本来宣平侯府孟家的姑娘自然不错,奈何又闹出了那一点丑闻。

皇帝道:“如今难得你主动要人,以你的眼光,那女子自然是不错的,朕岂有不允之理?”

赵世禛大喜:“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皇帝笑了两声,道:“这会儿又派你远差,是不是舍不得啊?”

赵世禛道:“父皇说哪里话,自然是皇命最为要紧。”

皇帝点头道:“说的是。你也只管放心,人自然跑不了,朕会叫钦天监选择吉日,等你从西北回来,就安排你们大婚。”

赵世禛的心跳的略快。

皇帝却沉声道:“上回在济州,你到底是心慈手软了,这回往西北去,见了那个逆子,不用再容情。”

他微微仰头,叹息道:“生子如此,真是朕之耻啊。”

赵世禛微震,俯身领命。

自乾清宫中退了出来,想了想又去见容妃,容妃已经知道了皇帝要派他去西北之事,也并未多言,只是嘉勉了几句,让他小心行事而已。

赵世禛出宫后,本是要回镇抚司调度,只走了片刻就要改道去工部。

西窗说道:“主子是要去找小舒吗?”

“嗯。”

西窗忙道:“主子,今儿是休沐,她不在工部,怕是在家里。”

赵世禛这才反应过来,本是想让西窗去叫阑珊到王府,可心念已动,索性驱车直接奔西坊而来。

不料到了西坊,却见王鹏正教言哥儿练拳脚,阑珊却不在家。

问起来,说是一早上出门了。

赵世禛皱眉想了想,就猜到她了去哪里,当即笑道:“去南华坊。”

作者有话要说:啊~这章里也有一点怦然心动~~

大姚:虽然有些迟,但我的春天也终于出现了……

大江:附赠产品——死亡谷一日游

大姚:……希望你多在水里泡一泡!

二更君四点左右,么么哒!

第 171 章

赵世禛赶到南华坊的时候, 却见门口处两个人对面站着,彼此正在作揖。

其中一个是方秀异, 另一个果然正是阑珊。

西窗远远瞧见早忍不住赞道:“主子真是神机妙算, 怎么知道小舒子就在这里的呢?”

此刻那边儿已经寒暄完毕, 阑珊正要上车, 车旁边飞雪拉了拉她。

阑珊抬头一看, 才见到这边上停着的王府马车。

眼睛微微一亮, 阑珊向着车中的赵世禛笑了笑, 便迈步走了过来。

赵世禛看着她进了车中, 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下:“还是心不在焉的, 在这里看了你半天,你竟始终没看见我。”

阑珊在他对面坐了:“没想到五哥竟会跑到这里……可是有事?”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

赵世禛说着便在身旁拍了拍,阑珊见状只好起身又挪到了他身边坐着。

荣王顺势探臂将她搂入怀中, 垂眸看着问:“你都可以直接去见她了, 怎么还往这里跑呢?”

“那还要装扮,总是麻烦, 且只是来通通气,没有别的事。”阑珊早看他身着绛红的蟒袍宫装,此刻挨着那四爪蟒,便问:“五哥打哪里来?”

“才出宫。”赵世禛答了这句,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把皇帝的话告诉她。

“对了,有一件事,”冷不防阑珊道:“我方才见方公子,他焦头烂额的像是出了大事,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张皇……暗暗看他们言行,怎么好像是跟方小姐有关?难道那小妮子又惹祸了?”

赵世禛笑道:“也学会了察言观色了?”

阑珊见他纹丝不惊:“难道五哥你知道吗?”

赵世禛淡淡说道:“方秀伊出京去了,看去的方向,她是要南下。”

“南下?”阑珊吃了一惊:“去南边儿做什么?几时走的?”

赵世禛说道:“这个丫头倒是有些鬼心思,昨儿她跟她哥哥说要去东宫住一夜,偷偷地就跑了。至于去南边做什么,大概是贪玩吧,还有正经事不成?”

“南边,南边,”阑珊念了两句,“海擎也在南边,总不会是回家吧。”

“她若是要回海擎何至于鬼鬼祟祟的。”

阑珊一拍脑门:“我糊涂了。”

“小糊涂样儿,”赵世禛不愿提别人的事情,看她的动作却深觉可爱,当即挪开她的手,在额头上亲了一下:“最近两天没见你,怎么样?”

他身上好闻的香气完全地包围了她,阑珊给额头湿润的触觉弄的心头一荡,便道:“还好。”

赵世禛轻笑:“那我们舒大人什么时候卸任?”

阑珊知道他是玩笑,便也笑道:“五哥……”

赵世禛叹了口气,把她抱的更紧了些:“我盼着你赶紧离开工部,可是现在我反而要先离京了。”

“离京?”阑珊诧异:“五哥你说什么,要去哪里?”

赵世禛才把今日在宫内皇帝的话说了一遍

阑珊听说他要往西北去,半晌没有出声。

赵世禛把她的帽子摘了下来放在一遍,又想将她的发簪也摘下好好地拢一拢那把缎子似的长发。

却担心弄的发丝凌乱给人瞧见,便只在颈间爱不释手的轻轻摩挲,道:“怎么不言语?是不愿意我去?”

阑珊道:“不是,何况皇上的命令,我又怎敢置喙。五哥去西北,我一则喜欢,一则担心。”

赵世禛想了一想:“你是觉着姚升在那里孤掌难鸣,我去会好一些。你又担心我出事,对不对?”

阑珊还没有说,他却已经把自己的心意看的这样明白。阑珊仰头看着他:“你都知道了,我还说什么。”

赵世禛忍不住抚了她的脸,轻轻地在樱唇上吻落。

吻了片刻才说道:“你不用担心,皇上还答应我一件事……等我回来,就操办咱们的大婚。”

说到最后两个字,笑容忍不住从唇边偷跑出来:“你喜欢吗?”

阑珊听的呆了:“真的?”

赵世禛低头又亲了两下:“当然是真的。为着这个,我恨不得现在就走。”

阑珊闻言却下意识地害怕起来,情不自禁将他抱紧:“我不许你走。”

赵世禛猛然给她抱住,心也跟着跳快几分,却也知晓阑珊的心意:“我当然也舍不得离开小姗儿,还想过……不如找个借口,让你跟着我一起去。”

毕竟她是决异司的人,同行的话倒也是情理之中。

阑珊先是心头微动,继而叹了口气道:“皇上既然单跟你一个说,自然是已经想定了,就算我想去只怕都不能够。”

赵世禛垂眸:“姗儿……”

阑珊见他似有忧心之意,便问:“怎么了?”

见赵世禛欲言又止,阑珊略一定神,笑道:“你放心,我也会好好的在京内等五哥,又不会跑了。”

这话跟皇帝说的有些相似。

赵世禛不由一笑:“知道你乖了。”

阑珊见赵世禛虽然面露笑意,眉头却仍是淡淡蹙着,便伸出手指给他轻轻地舒展开,又道:“五哥要是真个儿不放心,明儿我去试试杨大人的口风,看看能不能让我跟你同行。”

赵世禛虽然喜欢,但细想想却道:“还是不用了。”

他固然舍不得阑珊,但这西北之行岂是等闲的,何况还要遇上赵元塰。带了阑珊去,自然是多了一份危险。

只是分离在即,自己的心十分不安,隐隐地担心有什么事发生。

但焉知不是因为他舍不得阑珊才格外的关心情切?

何必因为自己一己之私,把她也拉入其中,千里跋涉,置身险境呢。

于是反而拦住了阑珊,并没有让她去找杨时毅。

因知道赵世禛将要离京,当天晚上阑珊便跟阿沅说过了,只留在了王府里陪他。

这一夜的百般恩爱,自然又跟平日里其他时候不同。

阑珊怕他的虎狼之性,有时虽然想避着他些,但对这个人却是纯粹极为喜欢的。

此刻离别在即,又担心他这一行的安危,所以床笫之间就也尽量的成全他的心意,能不违拗他的就顺着些,以前不肯做的也勉为其难的为他做了。

这一场着意放纵的后果就是,直到赵世禛离京三天后,阑珊依旧有气虚体弱,不能支撑之感,因为亏了体质,又加上秋冬之际冷暖不定,不免给风寒趁虚而入,咳嗽着病了起来。

养了有半个多月,这场病才渐渐地好了。

期间,阑珊趁着休沐时候,也跟郑适汝见过了几次。

郑适汝见她又像是瘦了几分,很是不快,幸而阑珊跟她说了自己的打算,等鄱阳湖跟西北的事情大局定了,自己就从工部卸任。

太子妃听了这话,才跟赵世禛一样转怒为喜。

郑适汝自然也盼着阑珊好生的在家里保养,最好别干这些劳心劳力的活儿。

到那时候,她的闺中自然也就多了一个无话不说的密友,想一想就觉着高兴。

太子妃笑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呢。”

原来自从上回领了阑珊进宫了那趟,此后皇后多次跟郑适汝念叨,说是多日不见阿衍之类的话,让郑适汝带阑珊进宫。

郑适汝只说阑珊不惯于见人,替她遮掩过去。

皇后虽不信“郑衍”真的羞于见人,但她却怀疑是郑适汝故意不带阑珊进宫。

毕竟皇后有一点心病。

上回皇后因见了阑珊心生欢喜,此后就跟赵元吉说了要纳“郑衍”的事情。

太子殿下听了后觉着诧异,他却没想到母后会有这种想法。

虽然“郑衍”的确是稀世之姿,但赵元吉仍是未曾轻易答应,只笑说道:“母后,我看这件事还是罢了,衍儿的事情,太子妃很是操心,她又疼衍儿,若想留她在东宫,自然不必母后跟我动念,太子妃早就为我谋划了。”

“衍儿的品貌很不输给太子妃,她自然未必肯把衍儿放在身边分宠,”皇后听了这话自是不太喜欢:“我却很喜欢衍儿,且她的性情看着也和软的很多,难道你真的一点儿不动心?你若是不开口可就错过了。”

赵元吉想了会儿:“还是罢了。如今老五开了口,我自然不能再跟他争,叫父皇知道了也不好看,恐怕还会觉着我风流贪婪。”

这句倒是有理,皇后才摁下了这想头儿。

郑适汝却没跟阑珊提皇后有异心的事,只说皇后问起她,催着带她进宫等话。

两人说了会儿,不免又提起方秀伊来。

阑珊就问找到了没有,郑适汝很气恼:“不要提那个臭丫头实在是惯坏了……先前因为她总是冒充她哥哥在外头招摇撞骗,做出多少事来,所以我教训了她一顿,想着尽快的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不料她知道后竟不愿意,跟她哥哥大吵了一架后竟找机会离家出走。”

阑珊忙道:“你别生气,且想想怎么快些的找回来。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小心流落在外多有不妥。”

“她虽是女孩子,鬼心眼儿多着呢,之前在海擎简直是地方一霸,让她吃点亏倒好。”郑适汝恨恨地说了这句,又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了人,方家也派了人去追了。就是不知她往南边去做什么……”

把此事按下,郑适汝又对阑珊道:“我最近在挑衣裳样子,绸缎布料,还有首饰之类的,你什么时候得空跟我一起掌掌眼。”

“你弄那些做什么?”阑珊还呆呆的。

郑适汝笑道:“我难道是自己要用吗?当然是为了你。”

这些日子郑适汝也听说了,皇上命钦天监合八字,给荣王择大婚的吉日。

郑适汝不免又拿这件事开起了玩笑,阑珊在口舌上每每抵不过她,何况是在这件事上,只是给她说的羞红了脸颊。

眼见的将进冬月,按照行程,赵世禛一行人已经抵达西北死亡之谷,却有消息先从南边传了回来。

原来江为功自打到了鄱阳湖后,先把先前的案卷翻查了一遍,又亲自带人去湖边以及湖上侦查过。

当地向导指着前方龙王庙的方向水域:“大人,就是那里,过往船只但凡经过那片水域的,十有八/九都会出事,连我们本地的船都不敢靠近。”

江为功此行也带了几个工部极有经验的潜水好手,安排了几个让下水查看。

那些水工装备妥当,潜入湖中,半晌陆陆续续浮了上来。

多数一无所获,只说湖底的淤泥极厚,而且光线太差难以寻觅,只有一个潜水工捡了一块破碎的船板上来。

本来想换一批下水,不料却见前方湖面上滑过一条水线,当地的向导慌的忙道:“快上船,那是水神出现了!”

顿时之间连那些见多识广的工部水工也魂飞魄散,急忙翻身爬上了船。

大家定睛看去,却见前方水面露出了一线似是鱼背,又像是什么别的水怪之类的生物,只出现了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江为功也是魂不附体,忙问到底是怎么样。本地人才说了缘故,原来这片水域常常有许多的水族生物出现,而且个头极大,有巨鱼甚至可以轻易地掀翻船只,当地人把这些水族生物统称为水神,每年还要投放鸡鸭等作为供品进献。

又有向导小声说道:“大人,这些水神很是凶猛,有时候……撞翻船只后还会吞噬人呢。”

江为功才到,就得知这么骇人听闻之事,简直头大。

但他毕竟是奉旨而来,又是决异司经手的第一件事,自然不会因而缩颈,是以又考察了两天后,决定乘船靠近龙王庙水域附近再查看一下。

谁知就在江为功一行人的船才到那片禁忌水域的时候,湖面上突然间便起了一阵狂风。

狂风直冲而来,像是被惹怒了神明大展神威,船中众人大惊失色,忙奋力往回划船,却仍是晚了,那狂风拍打着船,猛然将船只掀翻!

此刻岸上也有等候的官员跟侍从们,见状大惊,可情形甚是恶劣,又不敢轻易下水施救。

终于大概一刻钟后,那阵肆虐的狂风突然之间消失无踪,湖面上飘着些许船只残骸,也有人还在水里挣扎呼救。

当下才忙派人去救援,随行的失踪三人,伤了五六人,还有几个精通水性的自行游了上岸,但是找来找去,却并没有找到江大人!

又搜索了两天,仍旧不见江为功的踪影,一时之间跟随的工部众人心都凉了!

于是不敢怠慢,便发了紧急奏报进京。

在决异司中,阑珊看着递送的急报,眼前一阵阵发黑。

其他众人围上来便问江为功如何,阑珊竟无法开口。

正在气氛沉重的时候,外头侍从匆匆而来:“大人,宫内来人了!快快迎接!”

阑珊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