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害臊的。”脸红就输了,殷如行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就许男人评判女人,还不许咱们女人挑挑男人了?说两句又怎么了人之常情。男人聚集到一起,私底下说起女人来更疯癫呢”

林咏恩被她的话说的羞红了脸,又忍不住好奇:“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男人聚在一起私底下说的话”

“当然是真的”殷如行情不自禁的拍了拍胸脯。网络上什么‘XX寝室夜话’有一段时间不要太流行哦再去纯男性论坛走一圈,那简直就是狼嚎阵阵。现代社会,两性之间还有什么秘密是不被公开的。

网络消息的来源不能拿出来说。殷如行另有招数:“我不是扮做男子在军营待过么,听这些都听腻了。”

这也是李奉等人当时死活认不出她是女人的原因之一。你见过和男人一块儿说荤段子面不改色,看见河里一群光身子洗澡的雄性还镇定自若看上几眼的女人么?

林咏恩越发羞红了脸,好奇心也是越发的忍不住。忍了又忍,还是小声的问道:“妹妹,他们都是怎么议论女子的?”

殷如行想了想,估算了一下她的接受程度,道:“其实男人看女人很简单。分为两种,自家的,外面的。自家的是家人,不可亵渎。外面的自然就是尊崇最原始的感官感受啰。看脸、看身段、看风韵。”观察了一下林咏恩的脸色,她又道:“这里面有一个特殊的例外,就是妻子。妻子自然是家人,可若这位妻子的位置只是家人也很不妙。因为纯粹的家人是不带情/欲色彩的。牵着妻子的手如同自己的左手牵右手,这一来还有什么激情。没有激情就会去别的地方找。这一找…事情也就来了。”

林咏恩听了大为感慨:“这话说的是理可不是这样。新婚燕尔,夫妻之间如胶似漆。两三年后情一冷,就…”她含糊的顿了下来,自嘲的一笑:“让妹妹笑话了。”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谁家夫妻不是这样呢。”殷如行见怪不怪,表情严肃的如同在课堂上讨论学术问题:“我家乡有句谚语,叫‘七年之痒’。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夫妻间的感情到了一定年限就淡了。”

殷如行的表情太过正经和严肃,林咏恩立时就呆住了。

她的失落也曾对几个闺友或者家人说过。听者或者劝她想开些,或者教诲她想办法抓住男人心,又或者鼓动她对付家中小妾。态度各异。唯一不变的,是所有人都会露出感慨和或多或少的同情之态。可这个殷如行,竟然一本正经的告诉她。这是正常的,夫妻关系不冷淡才是不正常。神情之严肃到让她还以为是夫子在上课。

这种反应叫林咏恩满腔的伤感被很突兀的卡主。一时间有些茫然起来,鹦鹉学舌的反问:“都是这样?”

“当然。”殷如行头点的那叫一个天经地义,“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心理反应。这说明夫妻两人都是正常人。”

林咏恩茫然不知所措,突然发现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了:“正常?”

“对啊我们那儿有人专门研究这个。叫人文学家、社会学家、心理学家什么的。”殷如行一脸义正言辞,说出的话听着很有信服感:“他们研究出,感情是有时间效应的。有人的长,有人的短。这里面又受到男女双方的接触时间、亲密程度等等一系列的影响。比如说你很喜欢吃糖醋鱼。天天吃也百吃不厌。可真的是百吃不厌吗?这只是一个形容词。试想如果真的每天都吃,吃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第三百六十六天你还想吃吗?估计是看着糖醋鱼就够了吧?这个时候,让你三个月不吃,之后再来,就又有一些兴趣了,是不是?”

林咏恩只觉自己的思维被弄的凌乱不堪,吃惊的反复:“糖醋鱼”难道婚姻就是一盘糖醋鱼

“咳咳我只是打个比方。”殷如行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具体说来,就是夫妻之间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个…”她挠了挠脑袋,“我们那儿还有一句谚语,叫‘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总之就是这样。”

“坟墓”林咏恩彻底惊悚了

殷如行煞有其事的点头,一副哲学家的派头:“就是这样。婚姻就这么回事。你能从里面得到的无非是几年的激情。一个或者几个孩子。其它的就不要指望了。哦,还有很多很多的烦恼。”

“这怎么一样”林咏恩终于回过了神,大声反驳:“简直一派胡言”

殷如行轻轻一笑,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是吗?那么林姐姐。你在你的婚姻生活中又得到了什么?有多少是你渴望的,有多少是你无所谓的,又有多少是你厌恶却不得不接受的?它们的比重,谁更多一些?”

林咏恩怔住。

殷如行微笑不语。这一段时日的接触,林咏恩待她很诚心。她可以感觉的到。君既以诚心待我,我当以真诚报之。对于感情,林咏恩是走进了死胡同,钻了牛角尖。只期望她能早一点意识到。

她早就该学着拐弯了。

林咏恩失魂落魄的走了。殷如行惬意的斜卧在软榻上,脑中混乱的思绪已经完全沉静了下来。

她开始抽丝剥茧,从最初的感觉来分析。是什么时候觉得不对劲的呢?

“男人们的事咱们不去管它。”

“这男人啊,心里头装的都是外头的事。哪会在乎家里女人是怎么过日子的。”

林咏恩的声音在脑海间不经意的闪现。

是了就是这里

殷如行猛的直起身,这两句话很普通,却点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罗枫寒在外是有‘事业’的。

心脏激动的几乎要跳出来罗枫寒能有什么‘事业’?他一不是鄢都城主,二不是罗家家主。也没听说过他担任任何职务。似乎他的生活就是在别院中悠闲度日。

对问题就在这里。殷如行恨不得狠敲自己的脑袋。她怎么就忘记了第一次见到罗枫寒时的感觉,以及平时对他不自觉的胆寒。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

别院中的门客不算多。看着不起眼。可养门客这种行为本身就很有问题。门客是干什么的?是帮着主公处理事务的。一个不是家主的闲散亲族,他有什么事务要处理?

燕凉别院这里,看似偏僻,远离鄢都的政治中心。然而罗枫寒本人的威信俨然不可轻犯。这又说明了什么?说明他的身份贵重。在鄢都、在罗家都很贵重。这绝不仅仅因为他是罗家现任家主亲叔叔的缘故。

别院这里有秘密,罗家有秘密,或许整个鄢都都有秘密。

殷如行不自觉地回想起很久之前白陌尘说过的一句话。

“只要他愿意,你在鄢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轻轻的笑出声。是了,她刚来时还奇怪过,一个没有军队的城池怎么会出一个天下闻名的将领。那时白陌尘说什么来着?时日一久你就知道了。

看来时日已经有些久了。

殷如行是哪里来的?二十一世纪信息时代。各种历史、各种戏说、各种YY,到处流传。一个才能绝艳的人,一个流传两百多年曾经的皇族。一个独立于五大诸侯封地中的小小城池。这么明显的线索结合到一起,她再不明白就真叫笨了。

男人的野心是什么?千古不变。

建功立业尔。

罗沧汐完成了最初的奠基。两百年后的罗家要的又是什么?恢复昔日王朝?

殷如行皱起眉头。如果是这个目的。她不认为能在罗枫寒这一代成功。天下大势未乱,如何有他的机会?况且现今的五地统治者之中不乏有能者。你聪明,别人也不是傻子。

不过说起来,好像苏晨也起过类似的心思。他的条件比罗枫寒要好的多。他至少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而罗枫寒,除了一座建筑在浮华上的城池外,似乎一无所有。

越想殷如行越觉得前途堪忧。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安定的渡过找路回家前的日子。可不是来玩危险游戏的。这鄢都看着什么都好,怎么还有这么个大隐患呢?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呆呆的发什么愣呢?”思索间,宁湛走了进来。不满的看着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看你是骨头闲的要废了。”

殷如行怔怔的抬头。拜师之后宁湛对她的态度一日比一日随意,倒真有了几分家人的味道。

“师父。”她咬咬牙问出了声,“鄢都又没有军队,为什么你要成为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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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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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刀法

宁湛很意外。意外于殷如行竟然这么早就提出了这个问题。他原以为,总得过个一两年她才会看出端倪。

“这件事说来话长。”他想了很久才开口,“鄢都独立于五地之间,没有兵马,粮食产量少。除了商业之外总得再有些支柱。这种支柱既要有用,又不能引起五地城主的忌讳。我们能拥有的很少。因此,从初代沧汐家主起,就定下了一个规矩:凡是五大封地有艰难,都得给予一定的帮助。鄢都虽繁华,却只是作为一座单独城池来看,财富之说和一地诸侯比起来,就好比九牛一毛。故而,我们仅有的优势便是‘人’。政官、谋士、将领…这是鄢都能赢得其它封地好感,却又忌讳最少的一项。”

殷如行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宁湛。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五千年文明上下,春秋战国的历史她还是了解一些的。殷如言作为一个将来要从政的人,更是将苏秦、张仪的合纵连横学说翻来覆去的研究,耳熟能详。这出自鬼谷子门下的师兄弟两个,靠着合纵、连横之术。将战国七雄玩弄于鼓掌之间。生生在他们有生之年做到了七国相互牵制,本人受人尊敬,名利双收,历史留名的地步。可谓玩弄平衡之术的政治高手。

这还是两个身无长物,唯有一身本事的光棍政客。可现在的鄢都,却是有一座城池、地位高贵的历史来源、以及世代不懈的努力。说它没有什么长远计划,鬼都不信

对了。殷如行想起了钟平涛说过的历史。两百多年前,是在罗沧汐的奔走和支持下,才形成了这么一个五地封侯的平衡局面。

神啊这样一来,什么都能说通了殷如行脸色惨白。她现在只能祈祷,罗枫寒这一代仍然属于蛰伏期,还没到爆发的时候。阿弥陀佛

“这五个封地都有与外族接壤之处,守卫天元大陆,乃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宁湛见她脸色不好,安慰道:“鄢都历代将领的名声,都是用异族人的兵马磨砺而出。这一点你无须担心,我们武将有家规,不可参与同胞厮杀。五个城主即使是借用,也是用在对外抗敌上。”

熟料他越安慰,殷如行的脸色越不好。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宁湛皱着眉,“又没要你去带兵。就你这种实力,十年之内有成都是算快的。”

十年殷如行差点晕倒。她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虽然拜入师门,鄢都成了保护她的屏障。但相应的,她也给自己套上了一层门户的枷锁。不是轻易说走就能走的了。

“我,我就是吓到了。”她干巴巴的说道,“这个原由好复杂啊我都想不明白。”

宁湛声音和缓的道:“想不明白就少想些。时间久了,你自然而然就懂了。”

呜——,她就是太懂了殷如行悲催的继续养伤。原本激动的心绪瞬间沉淀了下来。知道头顶悬了这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说话做事不再神采飞扬。而是小心翼翼,成日里反复咀嚼宁湛教给她的课程内容。单是学会了还不满足,反复演练,恨不能用最短的时间融会贯通。整个人透出一股好学、沉稳的气势。

秘密使人成长。宁湛对她的这种表现深为满意。她几乎成了师门中新进弟子的楷模。几个师伯纷纷用殷如行的勤奋来鞭策自己的徒弟:你看人家小师妹如何如何云云。

不久后,罗枫寒夫妇离开了鄢都,前往祀地参加梁少安的婚礼。临行前,林咏恩来看殷如行,歉意的告诉她,碍于一些安全因素,这次出行不能带她一起去,也不能告诉苏雷她在这里。希望她能谅解。

殷如行则是拼命点头,如同小鸡吃米。她何止谅解,简直是求之不得。还带上拾遗补缺:“姐姐。还有下人那里,千万让他们也守住了口风。”

“你就放心吧。”林咏恩给她吃定心丸,“跟着我们的人都是从鄢都抽调出的。别院这里只有心腹几人。夫君早有一套规矩立了下来。别院中人不得轻易离开。你若在鄢都我不敢说。可在这所别院里,我还是敢保证的。消息一百个传不出去。”

林咏恩一行人离开后不久,大夫检查了殷如行的伤势。宣布已经完全好了。殷如行每日的课程加强到了正常强度。如此训练了大约一两个月,秋日时至,树叶飘落。宁湛教给了殷如行一套刀法。

之前的训练,大多是基本功练习。每日的课程是内功、拳法、轻功基础。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兵器。

“师父。”殷如行发出疑问,“你不是送了我一条乌银鞭么?怎么那不是我要学的武器吗?”

宁湛看了她一眼,道:“那是不是将来你一旦手上没了鞭子,连杀人都不会了。”

“杀,杀人”殷如行目瞪口呆,这个话题太劲爆了吧

宁湛嗤笑一声,眼角飞斜:“怎么?你学武是为了摆架子好看的?”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殷如行连连摇手,咽了口口水:“我是说,这个,总还有强身健体、自保…”在宁湛的目光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什么什么的…”

“自保?”宁湛讥讽的一笑,“你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当知道,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杀掉对手。怎么,别告诉我你没杀过人。”见过血和没见过血的他一看就知道。

殷如行喉咙一哽,结结巴巴:“师,师父。你说笑了。”

宁湛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挥了挥手中的刀:“不到生死关头,有些东西是看不出来的。你虽然底子不如那几个小子。可有一点比他们强。你经历过生死挣扎。知道什么时候该狠。”

殷如行的脸色变来变去,全然说不出话。

“不用担心。”宁湛轻轻一笑,周身杀气隐隐倾出:“杀人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有人向你出手,就是敌人。既然敢于对敌,就得做好丢命的准备。无论是你还是对方都一样。什么切磋、过招,这些念头给我统统抛开先要会放,才能学着收。连对手都杀不死就想留有余地那是找死。刀,是最实用,也最容易控制的。作为开门红,选它再好不过。”

殷如行安神情平静下来,沉声道:“弟子谢过师父教诲。”

宁湛微微一笑。殷如行最得他看中的不是天赋,而是这份坚韧的性子。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师徒二人,必须道法相同才合拍。简单来说,就是在诸多问题上,殷如行处事的原则和他有多的相同之处。对武学的理解是,对敌手的态度也是。

刀锋挥舞,寒光乍现。这套刀法的招数并不多,记起来比较容易。练好它则就难说了,威力也更难说。至少宁湛此时挥舞起来,看着一点都不华丽。刀刀沉重。

一遍下来。宁湛收刀,问道:“记住了多少。”

殷如行面色凝重的回答:“记住的不多,我想我需要练习很长的时间。”

宁湛微微一笑:“你陈师伯的徒弟方印然,也是你最末的一位师兄,学这套刀法时只用了一个时辰。”

殷如行很认真想了想,再度回答:“一个时辰之内我学不完。也学不好。”

宁湛没有生气,也没有露出失望之色,反倒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需要多少时间?”

“说不上来。”殷如行很严肃的道,“只有学完了我才知道用时多久。而好练好它,又需要很久。”

宁湛挑了挑眉,似是而非的道:“这套刀法没有几招,方印然只用了一天就练熟了。”

殷如行吃惊的看着他:“一天”随后又一想,认真的道:“师父,我说的是练好。不是练熟。”

宁湛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你有自己的理解。很好。等你觉得自己练好了,再来告诉我。”

“是。”殷如行恭敬的回答。

宁湛不再说什么,翻转刀柄递给她:“记住了几分,先练给我瞧瞧。”

殷如行苦着脸:“师父,和您说话这会儿,我已经全忘光了。”

“全忘了”宁湛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你这记性也太差了吧”

殷如行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我人笨,从小学东西就慢。给师父添麻烦了。”

宁湛沉吟片刻:“那我再舞一遍,你仔细看着。”

“别——”殷如行急忙喊住,“师父,您这样一套舞下来,我还是记不住。”她从兵器架上又抽了一柄同样的刀,谄媚的笑道:“拜托您这回慢一点,舞一招,我跟着学一招。”

宁湛震惊的看着她,半天后才冷森森的挤出一句:“这是教授十岁以下稚儿的方法。”

殷如行毫无羞愧之色,依旧很坚持:“我笨,师父您就多担待些吧。”

宁湛郁闷的举刀,他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了某人的天分。

殷如行认真的跟着他的动作比划,这套刀法她一眼就看出和之前学习的基础拳法不同。和李奉交给她的几个招式也不同。里面大有讲究。宁湛觉得容易,那是因为他的起点高。很多变化以及精要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根本就不会特意意识到。所以,她才厚着脸皮要求他掰碎了教学。师父嘛,又是一对一的特等待遇,不使劲利用全了都对不起自己。

“师父”宁湛刚出完一招就被殷如行叫住了,“这里。”她模仿着挥舞了一下,“脚是这个位置?发力点是这里吗?手腕使力还是手臂使力?大臂还是小臂?或者是用肩膀来控制?腰身是不是要在这里扭过来一点,左腿控制着力点还是右腿控制?膝盖要不要弯曲…”

宁湛呆滞的听着她问出一大堆问题。一个很不好的念头浮上。照这么一来,她不会一个时辰只学会一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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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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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进山

不幸的预感往往准确度会更高。宁湛的直觉得到了证实,殷如没有夸张的一个时辰学会一招,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一个时辰内学了三招。

请注意,是学了,而不是学会。殷如行自认,她只是知道了招式的框架,还没有真正学会掌握。关于这一点宁湛也很赞同。可是真正学会什么的,不该是练习了千百遍之后才达到的成果么?他的师父当年就是这么教他的。那么现在这徒弟死拽着他不放又是什么意思?

“这怎么一样?”殷如行撒娇耍赖外带拍马屁:“我没有您聪明呀反正你就我一个徒弟,你就辛苦辛苦吧。师父”

宁湛此人吃软不吃硬。被殷如行这么一黏糊,稀里糊涂的也就依了。

于是乎,一整天下来,这套刀法才算能勉强学完。

收了刀,宁湛清清嗓子,很正式的道:“这套刀法你要加紧练习。五日之后便是每年的秋狩时节。师门会出几个长辈带你们一众小辈进山狩猎。这套刀法是你目前唯一学过的武器攻击,所以不能放松。”

“什么”殷如行大惊失色,“您没开玩笑吧?才学了五天就要去应用狩猎?师父——您怎么能这样啊”她惊的脸色雪白,“这,这好歹也该提前一个月教的呀”

“我哪里知道你学的这么慢”宁湛脸色尴尬,他也有点着急。殷如行要是在狩猎时出丑,丢人的可是他。遂气势败坏的质问:“你之前学拳脚不是挺快的?”

“那是我以前学过了呀”殷如行振振有词的争辩:“手、臂、腿、腰、肩、跨、臀都已经锻炼了很长时间,还在军队中受过实战对练。所谓一法通,万法融。拳脚我已经有基础了,你教的又都是最基本的。学起来当然要快一些。这套刀法是全新的,我以前很很少接触武器。再则,有内力和没内力又不一样。最重要的,是这套刀法的招式路数全然上了一个层次,学起来当然要耗费很长时间。”

宁湛恨铁不成钢的道:“这是你的问题。要知道,我当初就是只学了这刀法五天就进山了。你其他的师兄们也差不多,最慢也没有超过十天的。”

“师父”殷如行简直要哀呼了,“您怎么可以用您的水准来要求我有句话叫‘因材施教’的呀”

宁湛想了想,道:“不要紧,你的天分不比他们差。这几天加紧练习练习,到时就好了。”

“你对我太有信心了。”殷如行幽幽的回应,“这个和天分无关,是学习方法的问题。我就是前期见效慢的那种。五天后就进山师父,你还不如去给我收尸。”

宁湛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要说这种丧气话。生死危难之下,说不定你就激发出潜能了。没那么可怕。”

生死危难?说不定激发?殷如行惊恐的听着,叹了口气,认命的拿起刀:“我再去练一会儿。”

没办法,命苦若斯。师父什么的,看起来也是不大靠得住的。

这五天里,殷如行是没日没夜的练习。累了就打坐用内功调息。眼睛都敖红了。直到最后一天的下午,她收刀不练。按照宁湛的指点收拾行囊。早早吃了晚饭,倒头就在床上大睡特睡。一觉酣梦,睡到第二天的清晨。

宁湛早已准备好了装束。一身褐色短打,头发牢牢束起。身后背着弓箭,腰跨箭壶腰刀。脚蹬鹿皮猎靴,袖上缠着鹿皮护腕。越发显出蜂腰猿背,宽肩窄臀的优质体格。

殷如行的打扮和他差不多,服装款式统一,发型也是全部上梳束起。只是衣服的颜色有些特别。草绿色的上衣和长裤上特意给打了许多深浅不一的褐色、灰色补丁。身上只带了刀,靴子里塞了匕首。腰带上缝了一圈药粉。背囊里是裁成条状的白布、伤药以及食物和清水。

“走吧。”宁湛检查了一下她的装备,确认合格后带着她来到山脚下的集合点。殷如行一眼望去,顿时两眼放光。

乖乖这简直就是古代的野营自助游。森冷的各色武器又昭示着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游猎。不过这些都不是殷如行两眼放光的理由,她狼眼四顾的原因在于,师门里这趟出来的不管是少年、青年还是壮年,统统是清一色的身材匀称,长腿纤腰。整体分数都在八十分以上的男人啊

神马是眼福?这就是眼福殷如行两眼晶晶亮,东走西顾。素不知她的一张脸蛋和纤细柔韧的小腰在这一群男人中间也是显眼之极。

好多师兄们都上前来和她打招呼,尤其是年纪小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便是方印然,他兴匆匆的道:“殷师妹,你这是第一次进山吧?”

殷如行点点头。打量了一下方印然的装束。发觉他也只带了刀,式样和她的略有不同,没有弓箭。便问:“我见有人带箭,有人没有。这是为何?”

方印然笑道:“师妹有所不知。这一年一次的进山武器,是根据咱们本事的火候来划分的。我去年也是和你一样用薄刃快刀,主要用来对付动作迅捷的狼、豺。今年就换厚刀了,要独自战熊。使弓箭的师兄们是射杀羚羊、狐狸。到得最后,则是什么都要会的。”

殷如行看了看绵延的山脉,问道:“每年都有,这山上的猎物岂不是要被杀光了?”

“怎么会?”另一个年长些的师兄走了过来接话,方印然称呼她为童师兄。

童师兄笑着对殷如行道:“燕凉山大着呢。你看见的只是一小部分。山外围的猎物确实不多,也不太危险。进了深山里面就不一样了。我们要走很久直到整个秋季过去才会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