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侍从又捧两个锦盒进来,禾木智瞧见锦盒脸色一沉,捏着下巴道:“还真是烦心,又是锦盒……二哥,大哥请了道士?峨眉山的道士?”

禾绍元点点头,禾木智哈哈笑道:“二哥回来的正是时候,帮我坐镇王宫,我也出去走走。”

作者有话要说:六月十九日:观世音菩萨成道——此日放生、念佛,功德殊胜

初生疑

五月二十日一早,禾木智牵马侯在国师府门外,辰时大门打开,国师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包袱出来,看到禾木智就是一愣,禾木智笑道:“从未见过佛教盛事,那日听国师提起,心中奇痒,正巧昨日襄王回来,有人打理事务,想与国师同行,国师可准许吗?”

姽婳皱了皱眉头,禾木智笑道:“国师若不允,我也会跟在身后。”

姽婳隔着面纱瞧瞧他:“我着急上路,没空和你啰嗦,随你。”

到马厩前牵马出来,翻身上马而去。

禾木智看国师身手矫捷,心下叹服,不愧是受人尊崇的国师,这般年纪如此利落,多少年轻姑娘,都没有这等身手。

摇头一笑跟了上去,行至青衣河,身后有人娇呼等等,回头一看,是兰芷随着和禾渥基跑了来,禾木智只好下马,兰芷跑到他面前,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平安结,红着眼圈为他挂在腰间,声音柔和千叮咛万嘱咐,禾木智耐着性子答应着。

国师倒是没有走远,稳稳端坐马上置身事外,侧头看着青衣河流水汤汤。

禾木智总算上了马,没走几步兰芷又跑了回来,扬着红扑扑的脸蛋笑对和木智道:“王上,记得带些土仪,渥基和我都喜欢。”

禾木智笑着答应,兰芷依然不动,低头道:“我看着王上走,看不到背影了,我再回去。”

禾渥基忙说道:“哥哥放心,有我陪着兰芷姐姐。”

禾木智点点头,再一看国师已骑马走远,忙打马飞奔,姽婳正自责为何对这兰芷姑娘生了好奇之心,应该趁着她纠缠禾木智,策马甩下他才是。

她是爽直简单的性情,一颗心在禾木智身上,他爱喝茶,就煮最好的给他,他喜爱安静,国师府就静谧怡然,他有难处,就竭尽全力帮他,在她看来,如此而已,想不明白兰芷为何凄凄婉婉,也不知何谓折柳送君的情肠。

禾木智追上来时,姽婳正低低自语:“奇怪了,为何这姑娘和王上竟是生离死别一般。”

和木智一笑接话道:“小丫头挺磨人的,天天煮汤,不忍让她失望,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

姽婳不由失笑,声音嘶哑低嘎,自己听着难受,刚捂上嘴,和木智身子侧过来,关切问道:“国师这嗓子,是不是被烟熏坏的?”

姽婳心头一阵警觉,声音刻意低哑:“年纪大了。”

和木智摇摇头:“国师和母后差不多年纪,母后兴致来时唱歌,依然悦耳动听,不应是年纪之故,若是受过伤,中原名医甚多,可为国师寻医问药。”

姽婳没答话,和木智忙笑道:“以为国师不会骑马,不想骑术如此精湛。”

姽婳不理他,初到国师府时,远远看着他纵马疾驰的英姿,才兴起学骑马的念头,也没有人教,师父给的零用钱,省吃俭用一年多,买了一匹小马,琢磨着练习,没少吃苦头,好在学会了。

和木智看着青山绿水,心中畅快,从道旁摘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起来,一曲“若音波”欢快明朗流淌在耳边,姽婳抿唇专注倾听。

一曲罢了,姽婳好奇道:“没想到树叶也能吹出歌曲。”

和木智笑道:“流浪的时候跟人学来的,不老不嫩的樟树叶子最好吹了,国师,要不要试试?”

姽婳摇摇头,和木智又吹起一曲“酒歌”来,姽婳心头一阵轻快,抖缰扬鞭道:“比赛吧。”

和木智愣神间,姽婳的马已冲出去很远,忙纵马疾奔去追。

姽婳对自己的骑术十足自信,乘风驭马快行,想要将禾木智甩在身后,谁知禾木智一直跟在身后不远,日头渐高暑气更炽,姽婳全身已被汗水浸透,马儿也疲惫不堪,只得在林荫下放马缓行,禾智也跟着慢了下来。

蝉鸣声中,禾木智刚要说话,就见道口尘烟飞扬,耳边马蹄声急促杂沓,一队人马从二人身旁飞快掠过。

和木智皱了皱眉,胡图部的人,为何来到中原?

思忖之际,姽婳已纵马追了上去,大声呵斥道:“把抢来的人留下再走。”

和木智一愣,抢来的人?

那些人催马更快,和木智怕国师吃亏,一声唿哨胯下良驹猛然发力,超越过那队人马,横过马身拦住众人去路。

那些人只得勒马停下,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恶狠狠说道:“休要多管闲事。”

和木智此时已看清此人身后马上横放着一个布袋,里面的人正用力挣扎。

他一笑尚未说话,国师的鞭子已刷一下抽了过来,狠狠打在头领的肩上,口中斥到:“狸奴

,多年过去,还在为萨苏渔色。”

狸奴抽一口气,刚回头鞭子又至,脸上绽开一道血痕,捂住脸大喊道:“都是死人吗?”

众人醒过神来,纷纷抽出武器,朝姽婳包抄过去,禾木智见状长身掠起,将狸奴揪到马下,闪电般出手,紧紧扼住狸奴的脖子,咬牙喝道:“都住手,否则我捏死他。”

众人悚然住手,看着头领的脸涨得猪肝一般,两眼不停上翻,和木智随手一指:“你,过来说话。”

被指到的人忙跳下马,和木智问道:“胡图部的人,为何擅违王命,私入中原?”

那人看一眼狸奴,狸奴的脚拼命朝他一踢,他会意说道:“头人近来年喜好汉人女子……”

禾木智手下用力,只听咔嚓一声,狸奴的脖子已断。禾木智将他的尸体抛下马,冷声笑道:“回去告诉萨苏,再敢有此恶行,跟狸奴一般下场。”

众人诺诺应声,带了狸奴尸身,牵马而去。

禾木智跳下马,去解布袋口的绳结,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大力挣扎着,禾木智随手拍了一下说道:“这样乱动,可解不开绳结。”

里面的人闻听立马乖乖不动,禾木智见绳子结成死结,抽出腰刀刚要割下去,里面的人见没有动静,又乱动起来,禾木智又一拍道:“老实点。”

绳子割开,禾木智随手一抖,里面的人滚落出来,两手两脚都被绑着,嘴里塞一块布,禾木智帮她解开来,仔细一瞧,是一位眉清目秀修身细腰的姑娘,那姑娘活动了活动手脚,两只灵动的大眼睛咕噜噜转了几转,抱拳道:“见过大侠。”

又跑到姽婳面前,拉着她手说道:“见过姐姐。”

姽婳没有说话,那个姑娘又叫了几声姐姐,姽婳只僵立不动,那姑娘盯着她仔细观瞧,诧异道:“姐姐,你哭了吗?面纱都湿了。”

禾木智闻听忙跑过去叫了声国师,国师依然不理,禾木智想了想,用力拍一下额头说道:“刚刚一时气愤,当着国师的面,取了狸奴性命,国师慈悲心肠,定是于心不忍,都怪我,想得不周全。”

“国师?羌国的国师?”那姑娘叫了起来。

禾木智顾不上理她,又向国师说道:“这狸奴为萨苏抢了许多民女,为虎作伥,实在该死,国师放心,我绝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

姽婳好不容易平稳了心绪,吸吸鼻子说道:“狸奴,该杀,杀得好。”

禾木智这才放下心来,那姑娘看姽婳终于说话了,笑嘻嘻道:“国师姐姐,我叫做李沅湘,庐州人氏,我要到峨眉山拜佛出家,路上碰上那些坏人。”

姽婳不喜与人如此亲近,抽回手笑道:“去峨眉山是同路,就一起走吧。”

李沅湘高兴得眉开眼笑:“多谢国师姐姐。”

禾木智在旁笑道:“这姑娘无礼,一口一个姐姐乱叫,国师可是跟我们母亲年纪相当的老人家。”

李沅湘指指他哈哈一笑:“老人家?笨蛋,国师虽带了面纱着了宽袍,任谁一看,都是妙龄女子,年纪跟我差不了多少。”

禾木智笑道:“就别套近乎了,想跟着我们,跟着就是。”

李沅湘不服气了,指着姽婳道:“你仔细瞧瞧,老人家,老人家能有这么细的腰身吗?老人家能有这么……这么挺的……再看这双手,又细又嫩,老人家再会保养,能有这般……”

姽婳看禾木智随着李沅湘指点看了过来,心里一窘,冷了声音喝道:“放肆。”

李沅湘对禾木智做个鬼脸:“说你呢,不该看的,不要瞎看。”

禾木智没有说话,双眼只盯着国师,想着母后素思的腰身和双手,国师怎么看都和母后大不相同,反倒是和这李沅湘有些相似,对了,国师究竟如何模样,还真是没有见过,还有,国师刚刚为何要哭?国师为何说杀得好?国师,有何秘密……

姽婳看他目光不知躲避,咬了唇上马疾驰而去。

禾木智在马嘶声中醒过神来,也上马去追,李沅湘爬上狸奴的马,在禾木智身后喊道:“对了,刚刚我在袋子中时,你为何拍我?还拍了两下,我这会儿还在头疼……哎呀,你们倒是慢些呀,我骑术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章,应该人都到齐了,到齐了吧?哦,对了,是指文里的人,老朋友新朋友们多捧场哦,喜欢就收藏哦,若是再给评的话,俺就能动力十足,向码字机器的标准看齐,九十度鞠躬!

她是谁

李沅湘骑马追啊追,无奈越追越远,心里不住安慰自己,国师她们也是去峨眉山,到夜半总能追上吧,眼看天色黑透,又累又饿的时候,终于望见道旁一盏迎客的灯笼。

提足最后一口气策马过去,下了马时有人懒懒说道:“总算来了,以为要等一夜,你这是骑马吗?还不如走着快些。”

李沅湘气不打一处来,两手叉腰冲禾木智吼道:“我也想快些啊,可这骑术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吗?再说了,你就不能慢些,等等我?”

禾木智哭笑不得:“无理抢三分的蛮横丫头,要不是国师吩咐,才懒得管你。”

李沅湘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还懒得理你呢,我是冲着国师来的…..”

提到国师,她一脸向往:“你知道吗?我在娘胎里就信佛,我的志向就是做人间最大的佛,我原以为师太就是最大的,后来才知,羌国设有国师,对了,你也是羌人吧?这羌国的国师,汉人可能做得?”

禾木智嗤一声笑了,看到李沅湘眼睛瞪得溜圆,忙止了笑一本正经说道:“嗯,小丫头志向远大,这样,既一心向佛,就拜国师为师,哪天她老人家仙去,你说不定能承继衣钵。”

李沅湘眯起双眼笑了:“好主意,吃饭去吃饭去,饿死了。”

狼吞虎咽吃着,突然想起什么,盯着禾木智道:“你这人真是食古不化,我都说了,国师跟我年纪差不多大,拜她为师等她仙去,这辈子还能有望吗?算了,还是自立门户吧。”

禾木智指指她:“快吃快吃,吃完洗漱睡觉,明日一早就走。”

李沅湘眼睛滴溜一转:“你不信是不是?我们打个赌,这样,今夜我和国师一起睡,她睡觉总不能戴面纱吧?”

禾木智摆摆手:“国师爱清静,早为你单订了房间了。”

李沅湘叹口气继续扒犯,吃完抹抹嘴站起身,追上上了楼梯的禾木智:“对了,白日我在袋子中时,你为何拍我?”

禾木智无奈停下脚步:“小丫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没听到你说半个谢字,拍你,拍你两下怎么了?”

嘴里说着,伸手在李沅湘头上轻拍了两下,李沅湘捂着头大叫起来:“大恩不言谢,没听过吗?我心里是感激涕零的,我决定跟着国师伺候她一辈子,至于大侠你……”

禾木智等着她说话,她想了半晌,为难说道:“我决意要出家的,不能以身相许,贴身伺候吧,孤男寡女的会坏了名节,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禾木智哈哈大笑起来:“好个有意思的小丫头,我乃羌国大王,日后有是无论大小,均可找我。”

李沅湘又是一惊,羌国的大王?看来今日因祸得福,碰上的都是大人物,当下笑嘻嘻道:“好啊好啊,口说无凭,给个信物。”

第二日姽婳收拾妥当出了客栈,她今日可以穿了更为宽大的衣袍,双手也添了护手,李沅湘瞧见,蹦蹦跳跳过来道:“姐姐今日穿着,恐怕得中暑。”

姽婳压低声音道:“再叫姐姐的话,就不要跟着了。”

李沅湘忙忙点头:“国师,嗓子可是被熏坏的吗?”

姽婳声音更沉:“更不许问东问西。”

李沅湘吐吐舌头,这做派还真象个老人家,姽婳的目光移到她腰间玉佩上,李沅湘拍了拍:“这个,值钱吗?”

姽婳点点头:“他许了你什么?”

李沅湘笑道:“说是日后无论大小事,均可找他,他,真的是羌国大王?”

姽婳点点头:“嗯,如假包换。”

李沅湘咯咯笑起来,正笑着时,禾木智神清气爽走了过来,笑道:“小丫头,起得挺早啊?”李沅湘嗯了一声,心里道,怪不得国师要装老人家,这个大王比我大不了几岁,一口一个小丫头,如果知道国师的真实年纪,恐怕要生出轻慢之心,再不会象眼下这样毕恭毕敬。

禾木智牵了马跟在国师身后,看着那刻意宽大的衣袍和护手,双眸敛了一敛,似略有所思。

因李沅湘骑术差,天气又炎热,一行三人越走越慢,姽婳因今日着了厚袍又加了护手,更是热得难受,禾木智看看日头,笑说道:“国师,不如找个客栈歇息,日头西下了再走不迟。”

姽婳摇摇头:“修行之人不畏寒暑,大王若是怕热,可自行歇息。”

禾木智叹口气跟上,回头瞪李沅湘一眼,李沅湘正冲他做着鬼脸。

且走且行,直到月上柳梢,都没有看到客栈,只见远处朦胧山影罩着星星点点的灯光,禾木智笑道:“国师,那边有一个村庄,今夜就宿在此处吧。”

姽婳点头向前,村边有河流环绕,姽婳牵马过桥,听着桥下淙淙水声,唇角一翘,李沅湘嚷嚷道:“今日热死了,全身又湿又粘,真想跳到河水里畅游一番。”

禾木智取笑道:“一个大姑娘跳进河水里畅游,再惊着别人,不过,这个主意不错。”

三人投宿在一户农庄,晚饭后沐浴过,禾木智早早睡下,这一觉睡得香沉,猛然惊醒时听到了寅时的更鼓之声,窗外有细细凉风吹过,起身穿衣往村庄外的河流而来,让他想起了王城城外的青衣河。

来到河边,流水映着月色波光鳞鳞,脱了衣衫欲要下水,河面突然涌起水花,水花散去,浮现出一个婀娜的影子。

禾木智看着这个削肩细腰的背影,难道是李沅湘,不想她果真如此大胆。

他悄悄退回一颗大树后,树干隐藏了身体,飞快穿上衣衫,听到河中没了动静,探头要走时,却见河中的女子转过身来,抬手将披散的长发往后拢了拢,微闭了双眼,轻轻笑起来,脸颊上有莹白色的印记,欲飞的蝶一般,可是画上去的吗?

和木智正看得出神,女子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过一会儿又浮出水面,手里抓着一条银鱼,畅笑着说道:“鱼儿鱼儿,你跟我玩耍一会儿,你放心,我不会伤着你,过会儿就放你回去。”

说几句话,她手下一松,鱼儿摆着尾巴游走,她轻笑一声挥了挥手,缓缓仰倒在水面上,身体随着水面轻轻荡漾,禾木智舔了舔唇,她那样,十二分的舒服恣意。

过一会儿她一个翻身,哗啦啦拨动水花,蝶一般在水面上快速游动,禾木智看着那鱼一般的身影越来越远,忙转身逃一般跑回了农庄。

第二日一行三人接着赶路,国师神清气爽,禾木智有些心不在焉,李沅湘眼睛滴溜溜在二人中间转来转去,最终缠上了禾木智:“你昨夜果真游水去了?”

禾木智目光避开她摇了摇头:“没有。”

李沅湘转向国师:“那,国师去了?”

姽婳没有说话,甩一下鞭子,马儿跑得快了许多,李沅湘自言自语道:“肯定有人出去了,门为何响了四次?是有两个人出去了,还是一个人去了两次?”

禾木智在她头上拍了一下:“一人两次还是两人一次,关你何事?”

李沅湘捂着头瞪他一眼,禾木智突然凑了过来,仔细看着她的面颊,看了半晌转过头去,凝神看着端坐马上的国师,双眸中若有波光滑过。

李沅湘捂着面颊问禾木智:“怎么,我脸上有麻子吗?”

禾木智摇摇头,李沅湘气得鼓起腮帮:“那为何看我?”

禾木智一本正经道:“想确定一下有没有,确定了,没有。”

李沅湘气得大叫起来,喊了几声突然问道:“大王可有王后吗?”

禾木智摇头说还没有,李沅湘又问:“那,大王喜爱怎样的女子?”

禾木智摇摇头:“没想过。”

李沅湘纠缠道:“这会儿想想……”

禾木智沉吟着:“嗯,无拘无束,活泼欢快,就如,如那,入水的鱼儿一般。”

姽婳在听到李沅湘问话时,两手紧紧抓住了缰绳,听到禾木智回答,又松开来,有轻风吹过,覆在脸上的青纱微微荡漾,她的微笑稍纵即逝,忙驱策马儿快走,似乎要将禾木智远远甩开。

李沅湘沉默片刻,突然大叫道:“喜欢活泼欢快的是吧?偏不让你如意,找一个不解风情的冷美人,对你不理不睬,气死你。”

禾木智哈哈一笑:“你又不是月老,你说的话,能算吗?”

李沅湘更气,朝着前方喊道:“他老欺负我,国师要给我撑腰啊,这世间,地位比他高的,也就只有国师了吧?国师……”

姽婳回过头说声别再闹了,一眼瞥见禾木智身后丛林中寒光一闪,警觉得喊了一声小心策马飞奔而来,喊声未歇树丛中冷箭射出,姽婳看禾木智来不及闪避,急切中从马上飞扑过去,撞得禾木智身子一歪,本冲后心而来的冷箭射偏,箭头没入禾木智肩膀。

姽婳摔倒在地,浑然不觉头顶纱帽已掉,抢前几步扶住从马上摔下的禾木智,厉声喝道:“阿弥陀佛,以白石神的名义,谁敢在此放肆?”

丛林中人影闪动,瞬间没了踪影,禾木智昏迷前,看到一张雪白如纸的面庞,长眉乌眸红唇,颧骨处有一小片疤痕,禾木智心神激荡间神智已失,黑沉沉梦境中似有莹白色的蝶翩飞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太快了?

遭掳掠

姽婳撕下禾木智衣袖为他扎紧伤口,扶到马背上回了昨夜那家农庄,众人吵嚷着请郎中时,李沅湘惊魂才定,颤着声说道:“不用请郎中,我,我就是郎中。”

姽婳瞪她一眼,她冲上来一边解姽婳包扎的布条,一边摇头道:“包扎得太糟糕,太过糟糕,哎呀,糟糕得目不忍睹。”

姽婳在一旁道:“是很糟糕,更糟糕的是,当时身旁就有郎中,可是郎中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