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郡主怕是打定主意要嫁给古良,太后娘娘肯定会阻止,但以她的性子,不可能不闹出事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薛岳留给我的那些东西,你就替我给她吧,或许将来能保住她一条命。”

“我记得姝娘喜欢书,我书房里的书,都送给她,别留在府里,再让那些人拿去送人情,我不舍得。”

“忠王世子怕是打她的主意,早知道会出事,在京里我就该想想办法除了隐患,现在来不及布置了,我写封信,你送去给那几人,让他们鼓动肖氏把姝娘嫁出京城去,别搅合进京城这一潭浑水里面了…”

“姝娘…”

方容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

袁琦登时就怒气上涌:“你是人家许书官什么人?你凭什么管人家的婚姻大事?你算什么东西!”

方容愕然,声音戛然而止,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好半晌他才咕哝:“…阿琦,孙神医是说反话故意气我呢,李郡主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将来可别真像以前说的一样,把我葬在人家李巧君最爱的花树前面。我最怕那种浓郁的香味,睡在那种地方,真是永世不得安宁。”

声音越来越低。很快就睡了过去。

没过几日,方容就陷入昏迷状态。几个御医甚至都绝望了,说出要上请罪折子的话。

一群宫人都战战兢兢的,一连好几日,所有人根本睡不着觉,生怕第二天一早,主子就没了。

许薇姝到还镇定,安排人轮班给方容泡药浴,一天泡一次。捂得严严实实地泡,不能着凉,哪怕他昏迷不醒,也按时按点儿地拿竹管给他喂饭菜。

米都煮得又香又烂,采买回来的蔬菜也切碎了一块儿煮,糖和盐都要加些。

印象里,原主记忆中方容是早死,可也没有这么早,起码还有好几年可活。

她一开始就没太担心,但到了这个地步。许薇姝自己也没了信心。

要是这位主儿真死了…

许薇姝叹气,真死了就太可惜,不知道她回京陛下会怎么惩罚?

现在那位陛下可是越来越无所顾忌。对女官还好,对那些宫人的命根本就不当回事儿,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

不过,喂进去的饭菜,他自己还能吞咽,应该还有希望。

坐在床边,看方容那张苍白的脸,许薇姝就想,她这般上心做什么。安郡王和她,其实在这之前也没多少交集。难道是喂养一个‘宠物’喂养得多了,就会自然而然生出一丝爱怜?

许薇姝只觉得。她从一开始就看方容顺眼的很,觉得他生得五官好,气质也好,给人的气息平和舒服,算是她见过的人中最纯粹的一个。

大约是母性情怀在作祟?

最近一阵子,许薇姝就睡在方容隔壁,带着几个丫头时时过来看看,她自己是医生,虽说不是个护士,照顾病人还是照顾得来,就是有点儿手生。

这怪不得她,在大殷朝当了这么久贵族千金,娇生惯养说不上,可伺候人她可没学会。

方容昏迷了两日,御医们实在拿不出有用的方子,只能勉强给他用药,袁琦三天前交代了一句他要去找医生,就没了人影,这位从来不肯离开方容半步,可到了今日的地步,也顾不得许多,只叮嘱许薇姝:“紧闭门户,别见外人,万一有人再来行刺,你就自己走。”

袁琦想了想,自家公子准备的案卷,还有找到的证据,都让陛下派来的人拿走,江南那些人实在没必要继续盯着方容,而且他都病成这样,又有不少侍卫在,继续针对他进行刺杀,纯粹是犯蠢!

许薇姝翻了白眼。

说的好听,可她要真跑了,袁琦会什么反应,确实不好说!

外面的花草都仿佛有凋敝的景象。

许薇姝出去转了一圈,准备去药铺看看,再买点儿杂货,又见到了几个救治疫病的灰袍子医生,却没见到**仙。

到是听说官府的人秘密逮捕了几个医生,可后来又给放了,不只是那些老百姓们群情激奋,更重要的是,这些灰袍子医生居然都是江南的名医。

之所以穿了灰袍子来行医,都是受同行邀请,那袍子浸泡了药水,说是能防病,他们才穿的。

官府这边纵然不全信,可看看眼下的情况,谁还敢把老百姓们仅剩的求生希望都给夺走?难道还不嫌混乱?

这要真再来一拨人揭竿而起,高举反旗,惊动了陛下,他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风都变得有些阴寒,许薇姝身边跟着的一个小丫鬟连忙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

许薇姝拢了拢衣裳,刚想和小丫头说她们该回去了,一扭头,便看见曾经在毛家借宿的,姓戴的书生,正傻愣愣地立在一间药铺门前。

这人和上一次见变化太大了,衣服像是半个月没有换洗过,皱皱巴巴,袖口衣领都染成了黑色,头发胡子乱七八糟。如果不是许薇姝的眼力向来一流,换了别人怕都认不出他。

一驻足,许薇姝略微迟疑了下。就见那书生一咬牙,冲进药铺。可刚刚进门,就要药铺的伙计给推搡出来。

那伙计的脸色也不好看,立在门口怒叱:“我说你有完没完,你好好看看,现在有多少人得了病,有多少需要药材,有多少人让我们医生诊治了也始终好不来,这是时疫。不是随便什么小病小痛,就是皇帝随身御医,也不敢说一定能治好,你自己买药给你媳妇吃,没吃好就到我们药铺闹事,天底下的病人亲属都和你一样,天下的药铺都不要开张了!”

周围的人,连看热闹的兴趣都没有。

眼下都快天下大乱,再八卦的百姓,都没精神围观。戴姓书生怔了怔,忽然弯下腰呕吐,酸臭味弥散。药铺的伙计吓得赶紧捂住鼻子,附近的人也尽皆走避,几乎一眨眼的工夫,附近的人就走得没了影儿。

许薇姝也没打算过去,低声交代身边的小丫鬟:“派人盯着他。”

她还是有些怀疑这对夫妻。

但小丫头刚打了个手势,让随行的侍卫跟上去,许薇姝耳边就传来一声轻笑。

爽朗的,充满磁性的笑声,很耳熟。一抬头,便看见**仙换了一身紫色的衣袍。又华贵,还有书香气。靠门而立,正冲着许薇姝笑,一边笑还一边招手。

丫鬟顿时浑身紧绷,保护性地扑到自家主子的身前,张着手臂的模样,就像炸毛的老母鸡。

许薇姝扶着小丫鬟的手向前走了两步,立在石阶下面,离**仙不算远,可也并不很近,是个还算安全的距离,可以说些私密话,又不至于出现变故来不及反应。

丫鬟瑟瑟发抖,**仙招呼拿了一瓶药丸子,交给药铺的伙计,低声道:“给戴公子试试,看看我新做出来的药管不管用。”

伙计走过去,也不嫌那书生身前一片狼藉,果真给他喂了一颗,别说,那药丸一拿出来,清香弥漫,他就不知不觉地止住呕吐,等药入口即化,脸色也变得稍微好了一点儿。

许薇姝远远看着戴公子挣扎着站起来,被药铺的伙计在手心里塞了一瓶药,又扶着回客栈去,**仙走下石阶,站在她身前笑道:“要不要去给那位戴公子把把脉,看看我们的医生制的药究竟管用还是不管用?”

“这疫病,果然是你们的原因。”

“这话不能乱说,我们明明救民于水火。”

**仙笑了笑,一派仙风道骨,优雅自然。

许薇姝心里忽然就有点儿难过。

其实她以前想过,或许那个无名组织没有想象中那般糟糕,毕竟是原主的父母都呆过的地方,或许只是一群有信仰的人在追求自己的梦想,但今天,看到疫病造成的后果,她那点儿小小的念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这样一个没有信仰的组织,又怎么能吸引到许静岚?

深吸了口气,许薇姝叹道:“你们又想玩什么花样?”

**仙摸了摸下巴,很轻松地道:“也没什么,姝娘你可别想太多,想杀了方容的可不是我们,相反,我们还指望他长久得活着,都是朝廷自己下得毒手。而且,你们朝廷里那些白痴,有胆子利用我们组织,还想把我们当棋子,就算上面不计较,这面子,我们这些人也丢不起。”

许薇姝听得不耐烦,**仙才讲到重点。

“你要能办件事,药方就白送你,我**仙说到做到,从不食言。”

“你放心,这件事儿做成了,你自己也有好处,一举多得的好处。”

**仙三言两语说完,许薇姝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让她杀人放火,也比让她做贼要强些。

“这种事,你找几个街上的小混混,都比我合适,何苦要我去做?”

许薇姝向来追求风度,便是遇到的麻烦再大,也不肯让自己失去仪态,只是这次,却难得恨不得咬这个姓郑的白痴几口。

**仙温和地道:“因为街上的混混不是我们看中的人才,而你是。”

许薇姝想,要是她现在来一句——‘你们看中什么,我改行不行’——会不会显得太无聊?

**仙这个混蛋,要许薇姝去偷张兰芝的‘丹书铁劵’。

张兰芝是江南巡抚,天下名臣,世所周知的清官,百姓敬仰的大人物。

只是,他得到丹书铁劵的过程,许薇姝每每听来,都不寒而栗。

那年齐王谋逆,被他获悉,皇帝被困在靖州源城,他连夜奔赴去报信,还为表忠义,只因妻女哭啼不止,就一刀斩了妻女,以示全家老少与陛下共存亡的决心。

皇帝感动万分,平了叛乱后,就赐下‘丹书铁劵’,承诺张家子孙后代,若犯律条,皆免除死罪。

在大殷朝,就是当年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那些功臣,也没得过这样的荣宠,到了现在这位陛下,更是连异姓王都快消失了,张家的恩宠,真正的独一份儿。

许薇姝想,大概还有别的原因,要是真的只因为张兰芝报个信,杀个老婆孩子,皇帝就肯赐丹书铁劵,那他也就不是皇帝了,当然,里面的门道许薇姝现在不必弄清楚,她只要决定要不要真把丹书铁劵给偷出来便好。

做贼这种事,她就是再过几辈子,也没想过自己会去做!

大盗柳三郎就在方容身边,也许可以利用利用那位?问题是,就算把东西偷出来,要怎么弄走?人家可是江南巡抚,手握重兵,丢了东西难道会不封锁城门去搜查,那个丹书铁劵足足有半人高,可不是个小玩意儿!

第一百四十一章 情深意重

从*仙这儿抽身而出,许薇姝手里就多了一瓶药丸。

这人到大方,也没说等她办成了事,才给她药,只说药方要等事情完了才有。

许薇姝实在懒得纠缠,估计纠缠也纠缠不出结果,再说了,有药丸在手,还怕找不出药方?

她稍微尝尝就能猜个*不离十。

一路回去,身边的宫人和丫鬟都特别紧张,尤其是许薇姝的贴身丫头,更是脸色苍白,欲言又止。

那*仙说话的时候,到是用了点儿手段,声音很细微,只让她听得清楚,但小丫鬟就陪在许薇姝的身边,听不太清楚,也知道两个人肯定是密谋了什么。

再说,那位送来的药丸子还在手中呢。

许薇姝有点儿头痛,却也只能对宫人的疑惑故作不知,幸好这会儿袁琦不在,方容病着,她是做主的那个,到少了些人在耳朵边唠叨,少了麻烦。

回到暂住的民宅,她就先拿了点儿水,把药丸化开,自己想先尝一尝。

小丫头乍见之下,一头的细汗,声音都变了:“姑,姑娘,王爷身边有专门试药的宫人在呢,要不然,婢子也能替您试试,您可不能冒险!”

许薇姝一愣,见那小丫头急得眼睛都红了,心下惊讶,失笑道:“放心,我自己就是医生,精通药理。这药丸内都是上好的药材,药性一闻便知,中正平和。”

其实方容送来照顾她的几个丫头。她并没有太上心,也不当她们是自己人。

连宜秋宫的宫女。在亲近上,也比她们更近些。

而且,许薇姝回京后就不会再和她们打交道,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算她们的主子,也不可能掌控她们的生死存亡,毕竟许薇姝是客人,哪有身为客人处置人家王爷手下人的道理?

这几个丫头会如此焦虑。她确实没想到。

安抚了几个丫头,她就尝了尝药丸,试着把药方写下来,药材肯定都能猜到,只是药量和熬制手法上,还需要斟酌。

不过,既然这药吃了无害,许薇姝就大大方方拿去给几个御医看。

都到了这个地步,御医就是再求稳妥,看着气息越来越弱。还不知能不能活过明日的王爷,什么办法都要用一用。

虽然御医们进宫当差,差不多也该做好随时掉脑袋的准备。可能好好活着不受罚,谁愿意自己找死?

自然有人试了药。

结果都平安无事,许薇姝就把药丸子就着吉水,喂给方容吃下去,一连吃了三天。

到第三日早晨,方容的人就清醒过来,还是有点儿低烧,但许薇姝自己给他诊过脉,心下也就稍稍放心了些许。

以脉象看。病情到有些好转的迹象。

之后御医连忙会诊,又给他改了药方。配合这种药丸继续,几乎是一个时辰就用一次。

随着用药。方容总算彻彻底底地清醒过来。

迷迷糊糊睁开眼,只看见一个小佳人坐在床前给他喂药,阳光洒下来,佳人颜如玉,秀色可餐,方容一下子就笑了:“早安…我有点儿饿。”

“…早安!”

许薇姝失笑,也松了口气,知道饿,看着身体恢复的还行,他最健康的时候,也不怎么见他叫饿呢。

伺候的活儿轮不到她,她要真去做,恐怕笨手笨脚的还让病人不舒服。

还是当厨娘比较合格。

这日天气看着暖和,许薇姝去厨房下了碗面,拌了蒜汁,又加了点儿黄豆酱,先拿去给几个御医看。

御医们都说,王爷想吃什么,就让他吃点儿什么,身体不敢说没大碍,至少这疫病是缓解了。

干脆就把软榻抬到院子里,身前搁置一小桌子,摆放了各种凉拌的小菜,配上面。

方容看了颜色便更有胃口,即便他不饿,没有胃口,看在许薇姝亲自下厨的份上,他也得痛痛快快地把面给吃了。

连点儿汤汁也不肯剩。

许薇姝盯着他吃完,不由笑道:“等你好起来可要好好谢人家那几个御医,为了你的病,大家至少有半个月没睡踏实。”

方容挑眉,声音还略有些嘶哑,“哦?那我岂不是更该谢姝娘?姝娘想要什么?”

他病体未愈,声音有气无力,可既然都会‘调戏’美人了,许薇姝放下心来,伸手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一直盖到脖子,又拿了个自己制作的眼罩,罩上他的双眼。

“睡吧,睡足了才有精神。”

许薇姝凝眉。

只是,方容的病情好转,说明*仙的药有用,那她真要去张兰芝张大人府上偷丹书铁劵不成?

话说,她的技能点没点在偷盗上面,不怎么会!

可若是不做,许薇姝心里没底,*仙自己不可怕,但他身后的组织却很吓人。

还有,这么多百姓的病,若因为她不肯脏了自己的手而治不好,不知道罪孽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儿要缠绕在她身上。

别人身染罪孽,那也是下了地狱才会清算,她若是身上沾上孽,会如何就真不知道了。

许薇姝一点儿都不乐意尝试来看看。

偏偏这种事儿,貌似真不能告诉方容,许薇姝叹气,到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不好让方容知道自己和那个组织居然扯上了关系,虽然,她也不敢保证,这位王爷就有点儿也猜不出。

她甚至怀疑,其实方容知道许静岚和施燕的底细。

脑子里杂乱的思绪闹得人头痛。

旁边躺着闭目养神的男人生得真好,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就是那种最惹人怜惜的病美男,虽然比不上健康的古铜色帅哥有迷死人的肌肉和身材,但这种病弱。更容易让女人珍爱,连苍白的,薄薄的嘴唇。也会激起女孩子亲吻的*。

许薇姝看了一会儿就笑了,好吧。只当是为了近距离欣赏这样的美色,所以要付出些代价,多动动脑子。

再者,不说方容,皇家的人恐怕巴不得张兰芝的丹书铁劵从此失踪。

今年雨水多,虽说有洪涝的危险,到底没有旱,庄稼应该得个大丰收。

秋日将到。草色枯黄,许薇姝百无聊懒地坐在椅子上欣赏风景,方容就在一边低声和两个账房先生打扮的中年人说话,三人的语速都很快,说的东西也很复杂麻烦,许薇姝思绪飘飞,一点儿都没有听,更不愿意去听。

这几日,农家小院里来来去去多了好些陌生人。

方容没避开许薇姝,到把几个御医打发到偏院去了。还说让他们多熬煮药材,接着施药,外面无数病人求医也不知该去何处求。正等着救命。

他自己不上折子说身体无碍,许薇姝也就不找麻烦,由着他在外面搞小动作。

那些御医更是谨小慎微,主子还说自己不舒服,他们就照样按时给开药方。

不过,方容还是按时给京里报了平安。

一封平安信送去,皇帝大喜,特意下旨嘉奖那些御医,连许薇姝也得了赏赐。却未曾催促方容尽速回京。

不只是皇帝,福王府。世子,世子妃。还有王妃,分别都送了药材过来,还有,听说他院子里的那个他伺候的宫女赵想容,特意去求王妃,想要来伺候病中的王爷。

这种事,说起来是她忠心,奈何万岁爷这边没有旨意,他们福王府是多做多错,福王和福王妃,明显是想低调低调再低调,自然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肯出风头。

还是福王府的那位世子爷,方容的亲大哥来信里几句闲聊,把这事儿当做笑话说了。

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三弟家的小宫女,生得只是一般清秀吧,胆子却不小,也的确够忠心。

许薇姝也有点儿好奇,这个疑似和她是老乡的穿越女,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

看她的所作所为,好像不很安分,偏偏也不是那种特别张扬的,也许穿来之前还是学生,要不然就是刚刚大学毕业,还没经历过社会上行的事儿,所以显得比较单纯?

方容对此事也就一笑了之。

他连赵想容的面,估计也没见过几次,毕竟在京城的时候,这位借口身体不好,很少离开房间,连吃饭吃药,都是由专人送进拿出,从不给宫人们近身的机会。

京里除了福王府,其他王府也没闲着。

忠王世子还去求了护身符,听说是天教高人亲手制作,这份心意,想必万岁爷看在眼睛里,还当众夸他们手足情深。

安郡王的身体好转,已经可以移动,自然就不能一直呆在民宅,没两日,江南巡抚张兰芝的手下就匆匆赶到,只看一眼那胡子拉碴的模样,还有骏马一身灰尘的样子,就知道这位肯定是昼夜不停赶过来。

许薇姝用不着方容说,就先安排人准备热水,让人沐浴更衣,才带去见王爷。

来人的动作很利索,长得讨喜,说话也讨喜,见了方容磕了个头,就道:“大人今日才赶回阳州,一听闻王爷病重,忧急如焚,着小的务必接王爷回府小住。”

此地离阳州也就三十里左右,半日工夫就能到。

方容没有不去的道理。

许薇姝:“…”

*仙或者他背后的人,看样子是什么都算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们要丹书铁劵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