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去?”瑜王的身子已经大好了,气色也不错,身穿蟒袍,十分的俊朗。

可是冷萍总觉着瑜王面熟,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相公这次走的急,没有回去与家里人告别,我要尽快回去给家里人一个交代!”冷萍说道。

瑜王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启程?”

冷萍说道:“后日就启程!”

“后日就走?这么急?”瑜王一愣,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冷萍这一走,他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她!他舍不得!

“恩!”冷萍点头。

郝仁走了,这天城她是一刻都不愿意待。

瑜王在心里叹口气。

冷萍走了之后,伺候瑜王的小安子见瑜王闷闷不乐,忍不住上前说道:“王爷,奴才听闻这次郝夫人是为了参加制药大会而来,制药大会因为福亲王府刺客的事情而搁浅,若是这制药大会照旧举行的话,或许郝夫人会多留几日也说不定!”

瑜王眸色一亮,低声吩咐小安子道:“去请御药房的洪公公来!”

小安子赶紧应着。

第二日,冷萍准备买些天城的缎子带回里城,郝氏那边,她还要好好的解释,实在是头痛。

冷萍见李芊墨闷闷不乐,也就要拉着她出门,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见杭天启急匆匆的上门。

“郝夫人,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大消息,制药大会三日之后就会举行了!”杭天启一见冷萍就赶紧说道。

“又要举行了?”冷萍一怔。

“御药房的洪公公昨日到了药师大会亲自宣布的,而且还说这次新添了五种御药的供奉权,其中包括金锦香、祖司麻、盘龙参、鹿蹄草这些比较珍贵的药材,若是能得到这些御药的供奉权,那可是不小的利润呢!”杭天启十分的兴奋,赶紧说道。

冷萍犹豫了一下,“杭掌柜,实在对不起,我已经定下了明日离开,恐怕不能参加这次制药大会了!”

杭天启一愣,“为什么?难道郝夫人就不能延迟几日?郝夫人已经等了一个多月,也不在乎这些日子!”

“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回去里城,让杭掌柜失望了!”冷萍说道。

“这可怎么是好,郝夫人,这制药大会三日之后就开始了,听说这次就连附城的制药大家贺兰家都会派人参加,这一次可是难得一见的盛会!更有人传闻,已经有人在天城见过葛公了!”杭天启立刻说道。

冷萍一听葛公两字,面上的坚决微微的有些松动。

来找葛老头,给葛老头一个交代是她的初衷,如今再等三天就能见到他…冷萍抬眸问杭天启道:“杭掌柜,你没有骗我?葛…我师父真的来了天城?”

杭天启赶紧点头,“的确是有这样的传闻的!这制药大会十年才举行一次,全天下的制药大师都会齐聚大会,葛老自然也会来见识一下的!”

冷萍犹豫了一下。

杭天启又趁机说道:“郝夫人就晚走几日,这制药大会若是少了葛公高徒,那可是太遗憾了!况且这次御药房可是提出了条件的,只要摘得制药大会的魁首,方才我说的那五位罕药与之前十三种御药的供应,一共是十八种药材的御药供应,就归魁首药师坐在的药行!”

这的确是个诱人的条件,平安药行与信合堂合作之后,只是得到了两种药材的御药供应,所得收入就是冷萍这个葛老高徒制药的一半,若是十八种…况且今年加了五味罕见药材,其利润更是高不可估!

冷萍过够了这种被人牵制的生活,若是想要强大到令皇上都忌惮,首先就是财力!

李芊墨这会儿也趁机说道:“冷姐姐,不如你就多留几日吧,我也想与冷姐姐多待几日!”

冷萍皱皱眉,只得点头答应,对杭掌柜说道:“那我就等到三日之后参加完制药大会再离开!”

杭天启赶紧点头。

冷萍放弃逛街,开始准备制药大会。这次大药会,对从来没和人正面比过制药技的她来说,的确有些莫测。但是冷萍不想这么认输,她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给葛老一个交代,也为自己与郝仁博一个未来。

杭家大厅中,杭天启将今日的事情禀报给杭天烈,低声道:“东家,您对郝夫人真的有信心吗?要不然咱们再派应师傅出战如何?应师傅十年前可是得了第十名,十年的时间,技艺已经是突飞猛进!”

杭天烈端坐在主位之上,问向杭天启,“你不相信她?这两年来,她供的药虽然与葛老的技艺不同,但是疗效不错!”

杭天启低声道:“疗效是一回事,名气又是一回事!我是怕郝夫人终究是太年轻,算起来,郝夫人不过是两年前拜师,更何况这两年来,没有人知道葛老的消息,这种仗着出身世家名师的年轻药师,一开始靠的是师父的名气,可是时候长了…如今郝夫人的药价格已经不如两年前!”

两年前当各大药行知道冷萍是葛老高徒之时,冷萍的药只要一出,大家很快就一抢而光,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瞧出冷萍所制的药与葛老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再加上这两年一直没有葛老的消息,所以已经逐渐的有人怀疑起冷萍的身份,冷萍的药已经在杏林界降温,这也是信合堂一定要冷萍参加制药大会的原因。如果冷萍不参加制药大会,等制药大会声名鹊起的新药师出来之后,冷萍的药在杏林界就再也没有地位,而信合堂这些年来依靠葛老高徒制药打下的基础就会功亏一篑!

“我与你的看法不同,我倒有些期待郝夫人这次制药大会铩羽而归…”杭天烈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似乎别有深意。

杭天启疑惑的望向杭天烈。

“如今咱们与平安药行的合作,所得利润她得七成,咱们只有三成,若是这次制药大会没有得到头名,只怕平安药行要依附咱们信合堂,到时候你说,咱们能得几成?”杭天烈淡淡笑道,“况且葛老高徒就是葛老高徒,郝夫人年纪尚轻,若是她输了,凭葛胜那好强的个性,他一定不会再躲,只要葛胜伸手指导她一日,就能抵别人十年之功,郝夫人迟早会功成名就,不过在她成名之前,咱们不离不弃的在她身边,你说她会如何感激咱们?”

冷萍若是一战成名,信合堂的确会得到好处,可是与冷萍的情意只是合作,年底就会决定新的合作药行,若是有别的药行出更优越的条件,说不定冷萍会放弃他们信合堂。可是若是冷萍这次铩羽而归,冷萍这个年少成名的葛老高徒就会狠狠的摔在地上,这个时候信合堂不离不弃的话,那就是患难见真情,信合堂与平安药行那就不再是简单的合作关系,这其中可是掺杂了太多的东西。

杭天启终于明白,抱拳道:“还是东家想的周到,这样一瞧,我们虽然现在损失了很多,可是我们一定会笑到最后!”

杭天烈点点头。

大厅外,柳迎风本来前来想要与杭天烈商量药材的事情,突然听到杭天烈与杭天启提到冷萍,也就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一旁偷听。

听闻杭天烈的盘算,柳迎风不悦的皱眉,同时也为冷萍捏了一把汗。

杭天烈在杏林界可不是一年两年,他看人很准,既然现在他有这个打算,那就说明冷萍的实力真的不像传闻之中那么不可撼动。

柳迎风想到了十年前与冷萍的相遇,冷萍擅长的是医术,不是制药,这些年冷萍有什么样子的际遇,他不知道,可是他至少明白一点,一位名药师不是短短几年就能速成的,冷萍或许对制药有独到的见解,但是想要力战天下药师,一瞪魁首,怕是不易,更何况这个制药大会是公开的竞斗的机会,到时候必定许多人冲着冷萍这个年少成名的药师而来。

葛胜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可是若是撼动了葛胜高徒的位置,必定声名大涨!

柳迎风转身回头出了杭府。

瑾瑜宫中,瑜王听闻小安子的禀报,脸上有了一抹喜色。

“王爷,听说这制药大会十分的热闹,不如王爷也去瞧瞧热闹?”小安子低声说道。

瑜王的心中一动。

三日之后,制药大会。

这次制药大会虽然拖延了很久,可是照旧隆重,大会的一大早,天城郊外的药王殿山下,就排满了大大小小的马车,前来参加药会的人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男人,在他们的身边,跟着四五位学徒模样的人或者是幕后东家,他们的马车上也装满了散发出浓浓药香的各种药材与器具。

黄连跟随郝仁走了之后,冷萍只有黄立与穆武两名助手,为此,信合堂派了一位应师傅前来帮助冷萍。

那应师傅黄立倒是熟悉,十年前的制药大会,黄立在第二局就败下阵来,而这位应师傅却是闯进最后决赛得了名次的,当时那位应师傅只有三十岁,正当壮年,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是十年后制药大会霸主的有力竞争对手,却没有想到竟然成为冷萍的副手。

冷萍听闻黄立说了那应师傅的来历之后,也觉着应师傅只是当个副手,实在是大材小用,更何况她对那霸主之位没有多大的把握。

冷萍向杭天启提出过撤换副手的问题,可是杭天启却说道,这是信合堂对冷萍的信任。

因为信任冷萍一定会得霸主,所以才会命信合堂中最好的制药大师做冷萍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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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是青出于蓝还是学艺不精?

冷萍正想着,马车已经到了山脚下,所有的人全都下马步行上山上的药王殿。

穆武提着药材与各种制药工具,信合堂的应师傅与黄立走在冷萍两侧。

应和在信合堂是大师傅,自然认识许多人,一路走来,有许多人跟他打招呼。

应和有礼着回着。

所有认识应和的人在打招呼后都奇怪的望向冷萍,更有人低声问道:“那走在前面的小娘子是什么身份?竟然连应大师傅都要追随在她身后?难道是信合堂杭爷的女儿?”

就算是东家的女儿,这是药师大会,那小娘子也断断没有走在大药师前面的规矩!

这个人问着,向着其余的大药师努努嘴。

十年一次的药师大会,在这次大会上,最大的是药师,没有匠人与东家之分,到了这药师会,就算是药师所在的药行的东家也要礼让三分。

那人很显然在责怪杭家千金不懂规矩。

“不是杭家千金,杭家是药行的泰斗,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我听闻那小娘子就是葛老高徒,代表平安药行与信合堂出赛!”有人知道内情的在一旁说道。

众人立刻哗然。

那小娘子就是葛老高徒?

再向上走的时候,冷萍就觉察到很多人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她倒是坦然,面色不改,一直到了药王殿前。

药王殿前已经站了许多人,他们的身上都带着浓浓的药香,身旁人带着各种药材与炮制药材的简单工具,每个人的脸上有紧张也有希望。

药王殿前,此刻一蹲大鼎上燃烧着三根擎天大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御药房洪大人驾到!”,所有的人全都敛眼低眉,纷纷望向药王殿中。

一身朱衣的御药房总管洪新大步而来,他的身侧站着两名男人,一位男人五十多岁的年纪,身量高大气质儒雅,正是制药大家贺兰家的当家人贺兰允巳,而另外一名,则是杭天烈,杭天烈是这届药师大会的会长。

冷萍与众位药师站在药王殿前,觉察到那贺兰允巳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脸上身上打量。

“各位师傅,本官受药师大会的邀请前来监督、裁判,各位放心,本官一定秉着公正公平合理的原则来评判这次大会!”洪大人环望了四周,上前客气的说道。

贺兰允巳也上前说了话,药师们的热情一下子被点燃了起来,大家全都跃跃欲试。

贺兰允巳说完话之后,突然走向冷萍,如此一来,所有人的目光也就全都聚集在冷萍的身上。

“你就是葛胜的徒弟?”贺兰允巳问道。

在整个杏林界,能敢直呼葛胜大名的,只有贺兰允巳。

冷萍环顾四周,她有些失望,没有见到葛老头的身影,所以贺兰允巳这一问,她不知如何回答。

贺兰允巳有些恼怒,沉声道:“怎么?你以为老夫不配直呼你师父的大名?”

冷萍摇摇头道:“不是,是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今日前来药会,我想以平安药行冷萍的名字竞技,而不是葛公高徒!”

冷萍此话一出,所有的人全都面面相觑,更有的人惊讶出声。

有葛老高徒的名号偏偏不要,非要以自己的本有的身份参加制药大会,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女人根本就瞧不起葛老高徒四个大字?

杭天烈也一愣,他也没有想到冷萍会如此说。

贺兰允巳冷冷的眯眯眼,“的确是有性格,这自大狂妄的个性但是像足了葛胜!”

贺兰允巳也以为冷萍瞧不起葛公高徒的身份。

冷萍不想解释,只是说道:“所以贺兰老爷将我当做一般的参赛人员就可!”

冷萍这一句话出口,又引得众人瞪圆了眼睛。

贺兰允巳是先上去与冷萍打招呼的,换做别的药师,能够被贺兰允巳这种级别的大药师看一眼,那也是祖坟冒了青烟,早已经感激殆尽,话都说不囫囵了,冷萍虽然是葛公高徒,这地位自然不一样,可是也不能如此无礼。

看来此女子不但不认师父,连贺兰允巳这种级别的大药师都不屑一顾。

这女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老?

贺兰允巳的脸色青了又白,最后一甩袖子回到了洪新的身边。

此刻药王殿鼓楼上一处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一神秘锦衣蒙巾男子望着下面发生的一切,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身旁青衣打扮的小厮低声说道:“爷,您还笑呢,如今郝夫人一出场就得罪了贺兰老爷,他可是评委会的会长!”

那男子低声说道:“其实她的意思只是想卸去葛老高徒的光环,凭自己的真本事参赛,没有什么不对,是那贺兰允巳倚老卖老想要给葛老的土地一个下马威,却被她当场打了脸而已!本王瞧着,她没有什么不对,是贺兰允巳咎由自取!”

那青衣打扮的小厮这会儿暗地里嘟囔了一声道:“爷是瞧着那女子什么都好了!”

男人缓缓的勾勾唇,不置可否,一点都没有生气。

此刻药王殿前,要参赛的人已经取得了参赛号码牌,穆武上前领到的号码牌是一百七十八号。

“现在开始第一局的比赛,一共是三种药材的炮制,王不留行、党参、香附!各位药师可以按照取到的号码牌到各自的房间中去,然后派助手前去取药材!”随着大会司仪的一声大喊,各位药师纷纷的上前,前去寻找各自的房间。

冷萍也带着应和与黄立上前。

黄立实在是有些不解,低声道:“郝夫人,其实以您葛老高徒的身份是不用参加第一局的…”

冷萍回眸笑道:“我说过了,我是以平安药行冷萍的名字来参赛,不是葛老高徒!”

黄立只得点头,低声解释道:“这一局一般是考炮制基础,这王不留行是炒黄,党参是米炒,香附一般是醋制!”

第一关考的是中药炮制中的炒、加辅料炒制与炙法,给的时间是六个时辰,一天的时间。

冷萍点点头,笑道:“应师傅一会儿帮我将器具安置妥当之后就先去休息吧,黄师傅为我烧火!”

应和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药王殿中此刻搭建了一个个简单的棚子,各人将带来的器具摆放好之后,黄立开始试火,而应和则帮着穆武检查过药材与辅助用料无误之后,也就告辞离开。

隔壁有手脚麻利的已经开始倒米醋泡香附,毕竟做这三味药只有六个时辰,要合理计算时间。

冷萍则不着急,问道:“这香附是多重?”

穆武赶紧答道,“一斤重!”

冷萍点点头,用碗按照五比一的用量取了米醋,这才慢慢倒入。

这边,黄立已经开始烧火,泡上香附之后,最先做的一般是炒王不留行。

药师们开始炮制药材,那些评委会的人与药商们则十分的清闲,聚在阴凉地里,一边乘凉,一边对这次参加药会的药师们评头论足。

“听说这次荷兰家派出的是嫡长子贺兰淼,他可是贺兰家以后的当家人,势力非凡,我瞧着他最有可能与葛老高徒争这药师会的霸主!”有人将打听来的消息来分享。

“在哪个房间?咱们瞧瞧去!”有人提议。

自从葛胜离开信合堂之后,荷兰家却蒸蒸日上,更有南信合、北贺兰一称,据闻荷兰家有意南下到天城,说不定想要抢占信合堂的市场。

“贺兰家是什么人物,这一场哪里用下场?你们想瞧,明日再来吧!”有人讽刺道。

“就是,谁像那葛公高徒似的,非要以一个小小的平安药行的药师参赛,不然的话,这一局也是不用参加的!”

“你们说,若是那冷萍第一局就输了,会不会成为天下奇闻?”

“不会吧,到底是葛公高徒,虽然年纪尚轻,也不会在第一局输掉,你们没瞧着,她的身边可是有信合堂的大师傅应和,葛公高徒若是不济,怎么会能让应和做助手?”

“说的也是,只是那冷萍为什么不以葛公高徒的资格参赛?”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这时候有人瞧见应和离开。

“快瞧,应师傅离开了,这个冷萍好自大,她连助手都不用,是完全由自己完成这一局比赛吗?”

大家赶紧伸长了脖子瞧。

应和出了参赛区,迎面遇上杭天烈,两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此刻药王殿上三楼上的亭子,正居高临下远远的对着冷萍的房间,那蒙面男人一边吃着蜜饯,一边瞧的津津有味。

“爷,这个冷萍真奇怪,竟然将信合堂的应和赶了出来!”小厮又低声嘟囔道。

“急什么,好戏在后面!”那男人说道,继续盯着冷萍瞧。

“爷,这还早呢,不如咱们先回去吧!”小厮低声道。

男人摇摇头,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打算。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时间过半的时候,已经有人陆续交药。

此刻药王殿的偏殿中,洪新与贺兰允巳、杭天烈端坐着,看人将一份份的药材端上来。

药材端上来,号牌是放在底下的,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是谁的药。

贺兰允巳与杭天烈已经带着人上前评鉴。

五个时辰过去,药材上来了大半,可是贺兰允巳还没有发现葛公的药。

“奇怪,那冷萍的药材怎么还没上来?”贺兰允巳低声道。

虽然号牌压在下面,可是葛公制药,贺兰允巳不会看不出来。

杭天烈望着一份别出心裁的制药一会儿,让贺兰允巳评鉴。

“这位药师倒是别出心裁,这王不留行几乎全都爆成白花,这样药效更佳,还有这香附,似乎是后上辅料…”贺兰允巳慢慢的品评,最后说道:“这一份药别出心裁,的确是技艺不俗,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手艺!”

比较知名的药行炮制出来的药材,贺兰允巳都认识,可是偏偏这一份,明明炮制的技术上乘,他却没有见过。

杭天烈笑道:“荷兰老爷认为,这药应该值多少分?”

贺兰允巳点点头,“十分!”

杭天烈笑道:“老夫也觉着能值十分!”

贺兰允巳与杭天烈都如此青睐那份药,所以剩下的评委也纷纷的亮出了九分到十分的高分。

所有的人都在等着葛公高徒的制药,可是直到时间到了,他们还没有看到。

“难道那位冷姑娘没有完成制药?”有人低声说道,此话一出,大家全都哗然。

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制药,那就是零分,葛公高徒在第一局就是零分…

大家面面相觑。

贺兰允巳高声问了负责人:“还有多少份药材没有上缴?”

负责人立刻答道:“还有五份,已经取消了参赛资格!”

贺兰允巳望向杭天烈。

杭天烈的面色却不改。

贺兰允巳奇怪的皱皱眉。

信合堂与平安药行联合,只派出冷萍一人参加比赛,如果冷萍取消了参赛资格,那这信合堂就失去了后面十年御药的供奉机会,杭天烈怎么还会如此坐的住?

很快,大会开始揭晓成绩,地下的号码牌也全都拿了上来。

当那份别出心裁的高分制药的号码牌亮出来的时候,贺兰允巳面色大变。

“一百七十八号?那不就是葛老高徒的药?可是奇怪,怎么一点都不像?”有评委已经开始嘀咕了。

所有的人都看出那药不是葛公的手艺!

“怪不得不敢以葛公高徒的身份参加比赛,原来是学艺不精!”有人嗤笑道。

“学艺不精人家能得最高分?”又有人提出反驳。

“到了最高分又如何,咱们认的是葛公制药,这药材没了葛公制药的标签,药效再好又如何?除非她能得到今年的药会霸主之位!”

“就算是得到霸主之位,也不如葛公这两字好用呢!”有人反驳。

贺兰允巳再次望向杭天烈,杭天烈满脸带笑。

“你早就知道?”贺兰允巳低声问道。

杭天烈点点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几份药的制法虽然不像葛老的手艺,但是别出心裁,也算是推陈出新!”

贺兰允巳此时眸子深处,涌出一股冷笑地讥讽,“是青出于蓝还是学艺不精?抑或是假冒?”

怎么可能连最基本的制法都不同!

这个冷萍,怕是打着葛公的旗子招摇撞骗!

杭天烈十分的镇定,“荷兰老爷见葛公亲自制药应该是在十年前,十年的时间过去,说不定葛公他老人家也推陈出新也说不定!”

“荒谬,葛胜的制药方法三十年如一日,什么时候变过?而且两年前在里城发现的葛公制药明明是新制,那时候制法都没有改变!”贺兰允巳冷声道!

“两位先别吵,这才是第一局,后面还有两局呢,说不定这是葛老高徒故弄玄虚呢!”洪新立刻上前说道。

贺兰允巳却不这么认为,他已经开始怀疑冷萍的身份。

第一局结束之后要休息一日。第二日一大早再来进行第二局。

此刻,药王殿外,葛老高徒得了第一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制法与葛老不同的消息自然也一起传了出去,一时之间,大家议论纷纷。

“这可真是奇怪,这一局考的是基本功,这基本功都与葛老的不同,那这…”众人也都是这样的想法,纷纷的将目光望向走出来的冷萍一行人。

冷萍眸色淡然,冷静的接收着众人的目光,带着黄立与穆武离开药王殿。

药王殿的三楼上,男人痴痴的望着女子傲然挺立的背影,眸色变得柔软。

许多年前,就是这样的背影给了他无穷的勇气,很多时候,当他怯懦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女人这坚强倔强的背影。

“爷,咱们该回宫了!”小厮低声劝道。

男人点头,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的从药王殿的后门离开。

回去的马车上,男人低声道:“小安子,明日什么时辰开始?”

正在赶车的小安子一愣,“爷,您不会还要来吧?您是千金之躯,私自出宫本就不对,万一被皇上知道…”

“少废话!”男人训斥道。

小安子只得说道:“明日卯时开始!”

马车里,男人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一会儿,发出细细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