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粗俗的高雅是装出来的。你要知道人死了就是一堆死人骨头,高雅不起来。”他撇了撇嘴: “你要知道,只要你借很多钱给你的个穷人朋友,他马上就可以变坏。人好不好不是穷富问题是家教问题。”

“你家教好吗?”

“当然。”

芯瑶嗤笑的懒得理他,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你看完魔笛也没有很感动,为什么?”

“想知道?”莫笑做了个卖官子的表情,谁知道芯瑶走的更快,明显不搭理,他耸耸肩,无趣的继续:“我在想,莫扎特写魔笛的时候饥寒交迫,身体也不行了,被现实打压的已经快要死了。可这个明明是悲境中的人,却在歌颂真爱真理,不是很讽刺吗?”

“所以你也没有任何感动?”芯瑶扬眉问。

“没有。”

出奇的,芯瑶怜惜的摇了摇头,她停下来,认真的看着莫笑,回过身,伸手抚上莫笑的脸:“你真的很可怜。我不相信,不是因为出自真心的不相信,而是没有力气相信了。所以,只好选择漠视。而你,还要活很久,却说这样的话,怪不得你总会无聊了…”真可怜…

“你…”莫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爱情是什么?”他盯着她,眼底竟然有茫然。

“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个女孩,在她的心底都有一个大英雄,莫谦,就是我的大英雄。”她微微一笑,补了两个字:“曾经…”

“你以为爱情是什么?”芯瑶反问。

“看到你的爱情。我以为,爱情,像挤牙膏一样,让人骨瘦如柴。”末了,补上一句“不是个好东西。”

芯瑶听着,继续往前走,走出大门,对着天空伸出手,回头对莫笑微微一笑,她说:“肖大爷,可以替我去买瓶正宗的红酒吗?”

莫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你在门口等我?”

芯瑶摇头,指了指不远处草地上的座椅。莫笑颔首,表示了解。

她曾经来过这里,和莫谦一起,为了看魔笛。

那段时间,剧院里连连表演的都是歌剧魅影。就在他们要离开巴黎前的前一天晚上,她兴奋的告诉莫谦,她说:“谦!我请朋友帮我买到两张魔笛的首场票哦!据说,这个票一开场就卖空了呢!”

他们赶到巴黎歌剧院,芯瑶和朋友约好在剧院门口等,她会拿到她订的票。但可惜,她的那个朋友,她一直等,一直到开演半个小时以后,她都没有等到那个朋友。被放鸽子了,她的朋友,骗了她几十欧元的门票钱,扔了她这个朋友。

她非常沮丧和不好意思的缩在莫谦怀里不敢抬头看莫谦。那个时候,莫谦牵过她,轻点她的鼻头,把他拉到大剧院门口的这把座椅上,他问:“瑶儿,买的是什么座位?”

芯瑶闷闷的,也不抬头呐呐的吐声:“A座。”

莫谦低低的笑,轻拉过她的手问:“有笔吗?”芯瑶点点头,从包里翻出一只黑色的水笔来。

莫谦接过,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让她抬头看自己。转身,在背后的椅子上,用那只黑色的水笔,重重的写了两个字‘A座’。

他说:“这就是我们的‘A座’。”然后,他拥起她,深深地亲吻她的额头,他说:“瑶儿,辛苦了。”

他不怪她,怪她在他忙了两个晚上没合眼还拉他来陪她,陪她坐在大剧院门口吹冷风。他只是陪着她,一直坐在那里,天空变成紫色,暗暗的像一大块绒布,他拥着她,好像不知疲惫的对着她笑…

她记得,他们一起坐在这张椅子上,一直到歌剧院里所有的人潮都涌了出来,他们微笑,就好像,真的看见了,魔笛里美好的爱情一样,王子冲破了命运的枷锁,得到了爱情。

她一个人,靠在那把椅子上,雨水打在草地上,像露珠一样。天空,因为雨过天晴而变得格外蔚蓝,浪漫的法国人,亲密的拥抱,抬眼触及的角落里,情人亲密的拥吻。穿着白色衣服臃肿的老人,带着大大的帽子,两条小小的马尔济斯犬追逐的跑向这边的草地,他们嬉戏,蹦跳在一起。

芯瑶回身,低着头,抚摸着那清晰的印迹,一遍又一遍,多少年了…还在那里的,A座…

她闭上眼,侧脸贴着那清晰的痕迹。

我好想你呢,这可,怎么办呢…

为什么,你来了,在这,不恰当的时候…

萧然莫笑

莫笑带回了两瓶波尔多红酒,还有一朵玫瑰。浪漫的法国人,你买了他的酒,他送你玫瑰。他们的手里,一定有余香…

芯瑶笑着指着一脸自傲的莫笑说:“你果然是卖皮相的。”末了补上一句:“白天卖皮相,晚上挖死人骨头。”

“你呀…”他淡笑着,靠在芯瑶身边坐下,打开红酒瓶上的木塞,就着酒瓶喝了一大口。大笑的喊了一句:“爽!”然后,递了一瓶给芯瑶,眨眼示意她也学他的样子。

芯瑶接过,愣着着看他如牛饮水一样,把一整瓶红酒喝个见底。“你以为你在喝啤酒吗?”红酒不是这样喝的啊…

“什么酒都不是一样,痛快就行!”他推了推她,这次放轻了力道,怕又不小心把芯瑶推出座椅,推到两尺外。他催促:“试试啊!”

芯瑶也举起瓶子喝了一小口,半天没吭声。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慢慢笑开,说道:“不错!”

“就是!”莫笑开心的打了个响指,伸手抢过芯瑶手上的红酒,又灌了一口,再递给芯瑶,“喝呀!”一个动作一个指令,芯瑶愣了愣接过。

他们就这样,一瓶红酒在两个人手上推杯换盏,惹来路人的侧目。

离开的时候,芯瑶没有看宏伟的巴黎歌剧院,而是看向草坪上,那再普通不过的座椅。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A座’…

抬起头,她说:“我们结婚的新闻稿,你先发吧。”

再见了,我的爱情…

地铁里并不拥挤,行李放在一旁,他们悠闲的坐着。

一个卖艺人在车厢里用吉他弹奏着曲子。莫笑和芯瑶一边听着一边讨论,晚上该吃什么。人在法国,莫笑却要吃日本料理。芯瑶装没听见,干脆撇过头去。

弹奏完曲子之后,卖艺人小心翼翼的收起琴,很有礼貌的在车厢里收小费,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碰巧的,两人同时掏出钱的手撞在了一起。

“虽然没有风那小子弹的好。”莫笑用中文说了一句。芯瑶笑着点头,转头向卖艺人道了声谢。

就在卖艺人准备离开这节车厢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流浪汉模样的法国老人,突然拉住卖艺人的手。然后,他低下头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掏出仅有的几枚有些脏的硬币塞在卖艺人手里,口里说着:“很好听,谢谢。”然后,颤颤微微坐回角落的座位。

芯瑶和莫笑相视一笑。莫笑说:“我尊重艺术,虽然他确实没有风弹得好。”邪气的朝芯瑶眨了眨眼。

芯瑶颔首,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落在心口,黏黏的,很重很甜。

“也许,这就是他们尊重艺术的方式吧。”她叹息着,嘴角却在笑。

你会用仅有的钱,去换一个面包,还是一首歌呢?因为换歌的人太少了,因此,才显得贵重。芯瑶摇摇头,不敢再多想。

地铁站里,他们乘着电动扶梯缓缓而下,隐约传来悠扬的小提琴声,芯瑶瞟了一眼莫笑手里的小提琴,又继续微笑着循着声音走向出口的通道。通道里,一个金发女郎拉着琴,面前摆着一个金色的爵士帽,当然,帽檐是朝上的。她微笑的看了停在她面前的莫笑和芯瑶一眼,又继续的演奏着。

通道里,人来人往,和他们一样停下来的人却不多。可是偶尔,还是会有人走过来,把钱扔进帽子里,又快步离开。

“她的音乐根本留不住人。”莫笑直接用法文道,扔了钱,拉着芯瑶就要走。芯瑶站着不动,一脸不满的看着他,莫笑脸一沉,不耐烦的说:“我饿了。”

看向金发女郎受伤的脸,芯瑶撇撇嘴:“我们打赌怎么样?”挑衅的朝莫笑勾了勾手指。

莫笑松开拉着芯瑶手臂的手,眉一挑,有了兴趣:“什么赌?”

“赌谁可以凭琴音让路过的人放慢脚步。输的人,就请对方吃奶酪火锅。”

“我可是想吃日本料理啊!怎么变成奶酪火锅了?”莫笑笑着瞅向芯瑶,摆了摆手,突然眼一亮:“好,就奶酪火锅。输的,不光要请奶酪火锅,还要把吃剩的奶酪全部喝掉。”

芯瑶比了个中指给他,哼了声:“好。”

“你确定要和我比?我在RIONBOW里可是专职小提琴手的哦!”莫笑很小人的靠近芯瑶,弯身对着她耳边挑衅般的说。

“你厉害就你先啊!”芯瑶瞪了莫笑一眼。转头对着金发女郎一笑,迎向她墨绿的眸子。女郎也对她微笑,收起手中的琴,退到芯瑶身边,悄悄拉起她的手,说了句:“谢谢。”害的芯瑶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莫笑把琴轻放在肩上,掀起唇角凉凉一笑。朝芯瑶眨了眨眼,竟然不合时宜的,演奏起了莫扎特的‘K626号安魂曲’。这可是弥撒曲啊…我还没死好吧…怎么能在公共场合胡乱啦…芯瑶无语的捂着额头,只好苦笑。

莫笑技巧娴熟的演奏着,闭上眼,整个人沉静在音乐里,多了一份平日潜藏在玩世不恭下的认真和优雅。真挚的琴音,偶尔流露出死亡的苦痛与哀愁。让芯瑶突然想到安魂曲拉丁文歌词里的一句‘我如囚犯,生生长叹。因我有罪,满面惭愧。报应和审判都是公正,只但愿这些苦难,并不会付诸东流…”

路人有的诧异的停下,而后弯起嘴角。不可否认的,帽子里的钱,多了。

芯瑶回头看身边的女郎,只见她眼底的委屈全不见了,只剩崇拜。一曲终了,莫笑睁开眼,竟然没有炫耀的痞笑,而是不开心的把小提琴像扔东西一样的,丢在芯瑶怀里。

芯瑶愣了一下,呼了口气,拉起了‘马赛曲’,法国的国歌。她的琴技根本就比不过莫笑,她早知道。所以,她拉马赛曲。

每个人,听见国歌都会不自觉的站的更直一些,不自觉的放慢脚步。那是一股源自心底的敬畏之心。她利用的,是人的爱国心,婴孩时就流淌在血液里的爱。

一曲就要结束,她傲气的对着莫笑张扬的笑。可就在这个时候,突兀的,芯瑶手一抖,握着琴弓的手却一松,曲子应声而断。她的手僵在半空中,瞪着自己的手,芯瑶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我控制不了它,它突然,就没力气了…”她皱着眉头,惊惧的,像要哭了一样。

“没事,你只是太累了。”莫笑快步走到她身边,取过琴,拉过芯瑶还僵在半空的手,用力捏了捏她“你赢了,所有人都放慢了脚步。走,我们去吃奶酪火锅。”他半推着她离开,眸子疾掠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她的手,突然不受控制了吗?…

你可以想象,当你吃完火锅,酒足饭饱之后,剩下的那一大锅底料和汤水。虽然,现在莫笑面前的,是一大锅奶酪。但是,一大锅啊!他又不是两岁的娃娃,你骗他是奶糕子他就可以咕嘟一下全下肚。

“刚刚还一副死人脸,现在笑的这么欢?看我吃瘪很开心?”莫笑邪气的瞪着芯瑶,眉目轻佻。

芯瑶看着锅里还是满满的奶酪和面包屑,闷声直笑。

“好啦!虽然你耍阴的。我可是很讲信用的。”他歪着头,一副受难样。没说什么,就飞快的拿起锅子,像喝粥一样的往嘴里灌。

这下反而把芯瑶给吓傻了,看着他拼了小命的样子,诧异间,芯瑶嘴边突然弯起一道弧度。急忙伸出手去拦住他,不让他继续喝下去。

“好了,可以了,你这么急干什么,我从一开始就没想真的让你喝。”起身,双手把他手里的锅子给端开,放回桌面上。赶忙递了杯水给他。

莫笑翻了几个大白眼,喉头腻的让他想晕死过去。咬牙切齿的说:“顾芯瑶,你怎么不早说?放什么马后炮!”

芯瑶笑着看他满嘴奶酪的狂灌水,掩嘴笑着说“其实你这个人,还是蛮好的。”顿了顿,“只是贱了点而已.”

莫笑嘴角抖了抖。

“没关系,明天全世界都会知道,你要嫁给我这个贱人。”他放下杯子目光灼人的对上她。

“嗯。”芯瑶点头,忘了笑。

龟毛的温柔

她真的不想起来!芯瑶翻来覆去的整个人躲在被窝里,捂着耳朵,强迫自己把眼睛闭的紧紧的。她很累,她想睡觉。她发誓自己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然而,她该死的被吵醒了!

她住在客房,莫笑隔壁。客房很大,还有梳妆台。虽然她累得根本没力气多看一眼,一进屋,倒头就睡。她没有开空调,因为呼吸道有些不舒服。

可是!那该死的音乐!!!!谁能告诉她有什么人半夜睡觉的时候,还要开着重金属摇滚音乐睡觉?而且,声音极大。于是,响起来像打雷一样!

起先,当音乐响起,那么大声。她被半睡半醒间被吵得睁开眼睛。她想,可能是莫笑不小心按到了音响。于是她闭上眼,继续睡。

然后久久的,半个多小时过去,音乐声还是一直响。她翻来覆去睡着了被吵醒,吵醒了又睡着。实在受不了了,她迷迷糊糊的伸出一只手去抓床边的手机,触进冰凉的空气里,稀松的睡眼被刺骨的冷得睁的极大,瞬间清醒了大半。她懊恼的打莫笑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却没人接。

音乐还在震天响,如此爱音乐的她心里不免也要骂噪音!不合时宜的声音就是噪音。

她想打电话告诉莫笑:“拜托你把音乐关掉,我要睡觉!”实在不想爬起来,她真的,真的很累。结果,没人接。她还是不可避免的要起身融进寒冷的夜里,然后去敲对方的房门。

莫笑的房门没锁,她披着厚厚的大棉袄,可腿还是冷的打哆嗦。一把推开门。房里明亮的让芯瑶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脸,眯了眯眼。罪魁祸首正舒适的躺在大床上,侧着身子,安稳的睡着。

然而,他的房间灯是开的,音乐是开的,开到最大声,像个闹市!

她完全不理解,怎么有人可以在这样的环境里睡着,而且怡然自得,睡的香甜。

怪物!

她举着拳头想捶醒他,可是她想,也许他也太累了,累到忘记关灯关音乐,最后,芯瑶还是收起了拳头。疾步走过去把音乐关掉,又替他关了灯,才悉悉索索的快步回房间睡觉。

她想,世界终于清静了!

是的,那是她想的!才钻进被窝,随之而来的温暖让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隔壁房间,音乐依旧。

“肖莫笑,你够了没有!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直接裹着被子,揉着眼睛就窜了过去。

“我才问你够了没有?”他一只手撑着身子,用遥控把音乐声开到最大,还没清醒的眼眯着,不满的看向芯瑶“没有音乐和灯光我睡不着,你把我吵醒了。”

我把你吵醒了?“有你这么睡觉的吗?”她气得跺脚。

“你今天不是看到了吗?”他翻身躺下,替自己盖好被子“现在,回你房间。不要再打扰我睡觉,也不许关了我的灯和音响。不然,如果你要提前过新婚之夜,我也不反对。”凉凉的带着压迫的口气。

“你不是一般的有病!”

“那是怎样?”莫笑把双臂搁在头上当枕头,翻过身,坏笑的眯眼看着芯瑶。

“严重的有病!”芯瑶不满的瞪着他,“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有本事把人惹毛?”

“惹毛?你再气也长不出几根毛来。”他扯嘴坏笑,冷着脸对上她“也很少有人像你这么不识相。顾芯瑶!回去!不要打扰我睡觉!”

“你这样让我怎么睡?”芯瑶无奈的看着他,极大的音乐声让她连说话都要扯着嗓子。对上已经翻过身去的莫笑,她无力的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遇上他,自己似乎总是那种表情。

一会好,一会坏的家伙…“我真的好累,好想睡觉…”她的眼皮一直不自觉的往下搭,自然的不受控制。揉着眼睛,撑着眼皮看向床上睡的自在的人。她杵在那里,气的半天没发声,最后转身离开。小声的,带着无力的抱怨“你这样,让我怎么睡得着…”

房门合上的声音让原本侧过身的莫笑翻了个身,黑眸睁开,皱着眉头,他懊恼的捶了捶床面。啪的一声关掉了音乐,掀开被子,打着赤脚就推门出去。芯瑶的房门上了锁,他揉了揉太阳穴,低头看着地面,懊恼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她没有睡着。

他轻敲她的门,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开口:“对不起,我习惯了一个人…”末了,又急忙补上:“我不会再开音乐了,你好好睡…”才踏着步子,皱着眉头回房。

这一夜。他一夜无眠。他是不是太入戏了?他肖莫笑竟然向别人妥协了!顾芯瑶,要不是人生太无聊,要不是为了你的镯子,要不是看在你要死了,我才不会这样…这样想着,这一夜,他依旧无法入睡…于是他起床,打开电脑,自己写了一份宣布结婚的新闻稿,很简洁,完全符合他的风格…

他想,从明天开始,绝对不会让她!绝对不会再打破自己的原则和习惯!扯淡!他可是最猖狂的肖莫笑!

芯瑶醒来,入眼的是一个男人,她下意识的去看插着门锁已经打开的门,又看向莫笑。他衣着单薄的打着赤脚,居高临下的站在她床前看着她,眼睛有着疲惫的浮肿,眼底有着桀骜,却深得不见底,嘴巴有点冷的发紫。

“你还好吗?”她从被里伸出手,皱起眉,拉着他的手轻推他。

她掌心的温暖像刺烈的火一样灼透他,莫笑深思般的看着她,后退了三大步。目光对上她荡漾着关心的眼,板着脸,一脸不爽的开口:“你睡饱了?”

芯瑶点头,拉了拉被子,想了想,歪着头说:“谢谢你,把音乐关了。”

莫笑冷哼,撇了撇嘴:“那我去睡了,午饭交给你。”

隔壁的房间不久又响起了狂热的打击乐,但只有那么几秒,就被关掉,只剩下安静。芯瑶卷缩在被子里,甜甜的笑了。

她醒来第一件事情是找到客厅的电脑,打开,上网看新闻。她看见莫笑发布的新闻稿,口里的果汁全喷了出来,很简洁,也很欠揍…

“本人将于本月与顾芯瑶小姐喜结连理。向祝贺的各位表示感谢。有意见的各位出门左拐不送。如发表不良言论,本人将告到底。谢谢!”

她很想笑,她突然想到有一样东西可以准确的形容他,大炮筒!

肖莫笑,是个大炮筒…

她很感谢莫笑做的,虽然那只是因为他们的交易。但是,他对她做出的让步,还有为她着想,在新闻稿里加上的最后一句话,她都很感谢。

她完全可以想象她会被骂成什么样子。如亲人一样的杰克叔叔刚死,深爱着他的男人为她而死。才几天过去,她竟然就欢天喜地的宣布要嫁人了。被骂成什么样子,都是不为过的。

然后她看见网页下面的另一条新闻,关于今天晚上的佳士得拍卖会,里面写着莫笑的惊悚发言。她不意外,但是还是想笑,真的,是个大炮筒…

她想她要对他好一点,虽然,她总是被气得跳脚。

冰箱里都是准备好的新鲜果蔬,芯瑶看着却很窘迫。她料理无能…所以,就挠着头发立在冰箱边上犯傻,她想,她也许可以打电话叫外卖,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个时候,莫笑已经从房里走出来,端着她喝剩的果汁,一口就灌了进去。斜眼看了看墙面上的挂钟,又看向芯瑶。

“未婚妻大人!饭菜呢?”

芯瑶头埋得更低,不安的皱了皱鼻子。

“你忘记看钟了?”他又扫了眼干净的厨房。“做饭吧!都快一点了。”说完,拖着拖鞋踢踏的又转身回房间。

呵呵…芯瑶干笑,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决定。如要上战场的战士一般,抓起两个鸡蛋就往厨房里窜,鸡蛋打在碗里,连着碎蛋壳,她却满意的笑了。埋着头,倒弄着怎么开煤气。

莫笑洗完脸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会做饭!”他站在她身后扯着嗓子大叫!

“确实不会啊!”芯瑶埋头继续努力,理所当然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