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都是值得的, 背着这一书包的崭新文具去学校时, 她觉得自己是个装备齐全的战士, 神挡杀神, 魔挡杀魔。

分班一如所料, 一班是理科实验班, 二班是文科实验班, 两个班级都在教学楼的顶层。

值得一提的是,教学楼每层共有四个教室,顶楼却只有两个班级,剩下的两间教室是选修教室,只有上选修课的时候有人。

换言之,大多数时候,两个实验班的学生能够享受到更为清净的环境,和人更少的厕所。

毫无疑问,这是学校对优等生的照顾。

芝芝重生前在六班,无此殊荣,这回继续留在了实验班,终于尝到了一点好成绩带来的实际好处。

当然,她觉得比起人少什么的,装个空调更实际。

实在是太热了。

9月1号,暑热还未褪去,她背着一书包的东西气喘吁吁地爬上高楼,一点都没有俯视的快感,只觉得累到腿断,热到爆炸。

教室里的六个电扇已经开到最大,哗哗哗扇着,可风也是热乎乎的,带不走丝毫热意。

男生们举着湿漉漉的拖把,一遍遍拖着地,希望能用水降下些温度。

“为什么不给我们装空调啊!”芝芝发出了灵魂的呐喊。

“这是培养你们吃苦耐劳的精神。”林老师走进教室,这么回答。

芝芝撇了撇嘴,一个字也不信。读书是件费神费力的事,可人的精力就这么多,用来抵抗嘈杂炎热寒冷的环境,放到学习上的自然就少了,有害而无一利,学校不装空调,多半是没预算。

林老师没有错过她的小表情,瞄了她眼:“关知之,你跟我出来下。”

芝芝一头雾水地跟了出去。

林老师回了办公室,一进门,空调的凉风扑面而来。她舒服地眯了眯眼睛,希望这次的谈话可以稍微长一点。

“坐。”林老师指了指旁边的空椅子。

芝芝乖巧地坐下:“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老师笑笑,轻飘飘地抛了个炸-弹出来:“老师希望你能当二班的班长。”

芝芝:“……哈?”

“怎么样,你愿意吗?”林老师笑眯眯地问。

芝芝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老师,我不行的,我没当过,我不合适。”

“你行的,你可以,你合适。”林老师回敬三连,谆谆教诲,“老师觉得你很棒,要对自己有信心。”

放在十年,哦不,是九年前,芝芝肯定会为老师的信任而高兴。但她现在不是小孩子,对于班长这个职务,没有丝毫兴趣,委婉地说:“老师,我觉得其他人可能更合适,我没有这种领导力。”

林老师似乎有点奇怪:“你觉得自己没有领导力吗?”

她摇头,心里纳罕,难道重生整整一年后,她突然多了个玛丽苏光环?这不科学啊。

“知之啊,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林老师却没有放弃,温和地说,“高一分班的时候,你的成绩还是中等偏下,但是过去的一年里,你的表现老师都看在眼里,你很努力,也很有担当,同学们都很信任你。”

芝芝囧了,她是个成年人,肯定比普通孩子靠谱。但这不代表她有领导力,毕竟重生前她也……诶,等等,她好像就是因为升职成了项目负责人出去喝酒,喝醉了才回来的。

当时,她的顶头boss是怎么说的来着?

“知道我为什么选了你接替Selina的位置吗?你的学历不是组里最好的,业务能力也比不上Tina,但你有个优点,同事们都很信任你。做leader最重要的是……”

恍惚间,上司的话和林老师的话重叠了。

“没做过可以学,谁都有第一次,老师和同学都会帮助你的。”林老师的语气柔和有力,在教师光环下有着极强的说服力,“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要对自己有信心,这句话林老师说了两遍。

芝芝不由纳罕,难道我没有吗?

林老师仿佛看穿了她的迷惑,鼓励道:“很多事尝试了以后才知道行不行,你还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自己胜任不了呢?要相信自己。”

又来一遍。

芝芝弄不清这是老师惯有的鼓励手段,还是她真的觉得自己缺乏自信,犹豫了下,觉得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有点过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那好吧。”

“这才对。”林老师满意地笑了,“把这张名单拿过去点个名,然后把暑假作业收上来。”

“好。”芝芝痛快地答应下来。她在职场上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态度一定要端正,领导说什么都不能推诿,不会可以问嘛。

不过这种任务,真的没啥挑战度。

芝芝回到教室,拿着名单叫人,被叫到的上台交作业。这样她既认了人,又顺带把没教作业和没来的人给记下了。

接下来的任务是排座位和选班干。

林老师似乎特别信任她,交代一声就走了,都没在班里压阵。

芝芝:“……”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好好替上司分忧啊。

她遵照惯有的套路,叫同学们去走廊按身高排队,依次分组。然而,同学们对于座位的事都很在乎,女生们想和好朋友坐在一起,插队乱排的不在少数。

芝芝看身高大差不差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悬殊大的,很诚恳地和她们商量:“你们俩坐一起会挡着后面的人,坐前后桌行吗?”

大部分学生很好说话,离得近就很满意了,并没有闹事。只有一个男生,无论如何都要坐靠窗的位置,还挑衅她:“我就坐这儿,你能把我怎么样?”

芝芝冷笑:“站起来。”

“哼。”男生嗤笑,翘起了二郎腿,“你去告儿老师好了。”

芝芝走到他面前,抱起他的书就往走廊上一扔,纸张哗啦啦落地,颇为壮观。而后非常淡定地走回讲台,继续安排座位:“你们两个,坐中间两排……”

话音未落,只听“咚”的一声,占座的男生踹翻了课桌:“你这是什么意思?敢扔老子的书,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你是小流氓还是学生?我告诉你,寻衅滋事,最少也是个处分,我还能报警。”芝芝冷冰冰地说,“把桌子扶起来,去你的位置上坐,我不想说第二遍。”

她镇定冷漠的态度震慑了男生。他家虽然有点钱,却也不是道明寺,既不能真的打人(被叫家长就麻烦了),也没能力发动全校霸凌她,一时僵在座位上下不来台。

芝芝不理他,继续安排座位。

等到所有人就坐,她瞄了眼男生,平静地说:“事不过三,你是打算自己过去,还是我去叫老师来请你过去?”

他此时已经有点后悔,可男生要面子,犟着不肯下台。

芝芝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男生灵机一动,立刻窜起来换了个位置坐,嘴角勾起笑容,准备等老师来了好好说道说道。

可是三分钟后,芝芝独自一人回来,若无其事地说:“按照刚才排好的顺序排队,我们要去礼堂了。”

她一个眼神也没给男生,好像全然没有看见他换了个位置。

他的脸忽青忽白,知道被她骗了,但气势已在换位置的时候衰竭,再也鼓不起勇气挑事,坐着拖到最后一个人走出教室,才不甘不愿地排进了队伍。

芝芝没有留意他,因为庄家明看到她在整队非常惊讶:“怎么是你?”

“说来话长。”她沉痛地说,“我被老林赶鸭子上架了。”

他眨眨眼,眼睫在阳光下根根分明,长而浓密:“班长?”

她点点头,一脸惨淡。

庄家明想起她当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说法,莫名高兴,唇角弯起:“加油啊。”

真好,她终于能够展现自己的舞台。

*

芝芝的高二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平心而论,班长的活计不少。没选出语文和英语课代表之前,她要带领晨读;自习课要坐到讲台上监督;上课有人被老师点名批评要记录在小本本上;每天要去拿班级的扣分表;早上要第一个到教室开门,晚上要最后一个走锁门,等等。

心很累,真的。

尤其是班上的学生还相当好学,有的在晨跑前就已经起床,要到教室里自习个一刻钟再下去。

芝芝不知道这么赶来赶去有啥意思,但同学要学习,总不能拦着。她干脆在前一天晚上就问次晨谁要提早来,直接把钥匙给她,晨跑完再收回。

但晚上锁门的任务,一般还是得由她自己来。庄家明也是。他一贯负责,鲜少提前离开,经常是最后一个走的。

他们意外地拥有了固定的相处时间。

“我本来以为没什么机会找你了。”明知道晚回宿舍会很麻烦,庄家明的心里却只有满满的欢欣,“以后晚上我们就一起走吧。”

芝芝也觉得挺好的,每天一块儿回宿舍的五分钟路程,正好能维持一段不错的友谊:“好啊。”

他抿唇微笑,比月色更动人。

第55章值日和选修课

开学半个月后, 芝芝适应了班长这个新岗位。说实在的, 校园的环境不是社会可比, 有老师在上头压着, 学生们闹不出多大的事。

比之去年, 高二最大的两个改变, 一是选修课,二是值日生。

且容细表。

文理分科后,学生们要么少学一门物理, 要么少学一门地理,总之就多出了一节课的时间。但学校并不打算给高二生们减负, 推出了选修课程, 分别是:电影鉴赏、文学鉴赏、音乐美术鉴赏三门, 单周上课, 双周自习。

当然啦,这个课一看就是为了刷素质教育, 没有考试,期末只需要交一篇小作文就行, 等同于娱乐。

芝芝毫不犹豫地选了电影鉴赏。

这门课就是上课看电影, 期末写感想, 简单到没有朋友。庄家明问清楚了她的选课, 二话不说选了一样的:“这样我们就能一起上课了。”

选修课能不能选上, 全看上学期的期末考成绩, 他一点也不担心。

芝芝很囧。这话说的, 知道的人知道他是不放心她(上回也是这样, 他在这堂课上给她补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暗恋她呢。但她也有点迷惑,她现在进了实验班,他和她选一堂课的理由是什么?

遂问:“你干嘛和我选一样的?”

“不行?”他反问。

“行行,你开心就好。”芝芝将此归咎为他对朋友的不舍。

第二件事就是要值日了。

高一是萌新,啥也不懂,高三是重点保护动物,一切都为了高考,所以,学校的值日生全部由高二的学生担任。

值日生要干啥?在校门口检查有没有走读生迟到,去宿管阿姨那里记录每个班的扣分情况,做课间操的时候检查各个班有没有人偷溜,卫生有没有搞干净,每天两次眼保健操的检查,晚自习点名,等等。

简而言之,很忙!

这对每个轮到的班级来说都是大事。

庄家明所在的一班头一个轮到。他花了一个晚自习安排每个班的值日生,给他们发表格,余下来的就去校门口站岗,顺带检查早上晨跑请假的女生——噢,是的,女生们都有记录大姨妈的小本本,每月可以请假五天不晨跑。

“班长,这个袖章好脏啊,我能不能换一个?”有个新升上来的女生揪着发黑的红臂章,朝他撒娇。

庄家明头也不抬:“回去洗一下。”

“这个洗不干净了。”她的容貌不及宁玫娇艳,却有黄鹂似的好嗓音,撒起娇来不惹人厌,只觉可爱,“给我换一下嘛。”

庄家明放下笔,正色道:“有人愿意和你换就行,我都发完了。”

女生还想再说话,宁玫忍无可忍,斥道:“行了,别矫情,不是你一个拿了旧的,我们都一样,要是大家都和你一样要换,还值不值日了?”

“我和班长说,和你有什么关系?”女生反问。

宁玫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有对比才有伤害,多亏新同学的陪衬,她忽然觉得程婉意和关知之可爱多了。

她们两个可不会这么娇滴滴的说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女生还想说话,铃响了。

庄家明如释重负,赶紧赶人:“回去坐好,上课了。”

下了晚自习,他就在回宿舍的路上把这件事和芝芝说了,叮嘱道:“安排之前有人提要求,可以答应,但安排好了就不要再改,不然谁都要来找你换一换,你就做不好事了。”

朝令夕改的弊端,芝芝自然懂,可他毫无保留地传授自己的经验,手把手教她做班长,依旧让她感动非常——不是谁都愿意掏心掏肺地分享自己的成功,无论是学生还是成年人,留一手才是常态。

“我知道。”她认真道,“你放心。”

庄家明点头,又说:“芝芝,虽然我们现在不是一个班,你有事还是随时可以来找我。”停顿了下,补充说,“没事也可以,碰不到就给我发信息,我每天睡觉前都会看一下Q-Q。”

再顿一下,假装不经意地透露,“我这周不用晨跑,很早就去食堂,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

一中食堂的伙食还不错,早晨的鸡蛋煎饼是热销产品,去晚了就没。偏偏芝芝是个战五渣的弱鸡,早晨八百米跑完就没力气冲去食堂了,很难买到,故而一听这话,马上道:“我想吃鸡蛋饼。”

“豆浆要么?”

“要。”

庄家明点头:“那你晨跑完直接回教室就行。”

“拜托你啦。”芝芝投桃报李,“下周轮到我们班,我也帮你带。”

“好啊。”他徐徐微笑起来,心甜意洽,说不出得高兴。

*

这个星期芝芝过得很幸福。

大热天的跑完操,不用气喘吁吁地去食堂人挤人,慢悠悠地吹着凉风回教室,就能吃到热腾腾香喷喷的鸡蛋饼了。

她后来还换了花样,吃了甑糕、豆腐脑和生煎包。

等到了第二周,一班值日结束,就轮到她们班了。这是大家唯一可以光明正大去别的班参观的机会,各有各的要求。

特地和芝芝说想去十六班的女生特别多——萧野在那里嘛,她上回也这样。但人多不好分,她就全部回绝,选了个男生去十六班,自己则光明正大假公济私,去隔壁班。

不用爬楼梯,爽。

一班大部分都是老同学,看到芝芝很熟悉。有的时候地上有纸片没收拾干净,余涛还和她说:“关知之,手下留情啊。”

芝芝完全不介意这种小事,哈哈笑:“我啥也没看见。”

谁晓得她放水的行为被进门的化学老师看见了。他头发花白,手里拿了杯刚泡好的枸杞茶,声音不疾不徐,却很有威严:“同学,学校让你们执勤,是对你们的信任,你这样徇私枉法可不太好。”

此时正做眼保健操,“二二三四,五六七八”的背景音乐里,庄家明偷偷睁开眼睛,有冲动主动站出来揽下责任——这是他们的班主任,对他一向不错。

但芝芝的反应很快,笑嘻嘻地说:“大德不逾,小节不拘。法理之外,尚有人情嘛,我保证下不为例!”

一中作为省重点,实验班的班主任都是能力出众又经验丰富的老教师,绝不会因为学生顶嘴就大发雷霆,以确保自己的威严。相反,化学老师听了她的话,愣了下,笑了:“你是哪个班的?”

没等她回答,自己想起来了,“上周我们班,这周该是二班吧?你叫什么?”

芝芝:“红领巾!”

“噗嗤”,做眼保健操的同学们憋不住,纷纷笑场。

恰好第四节操将近尾声,芝芝鞠了一躬:“老师再见。”然后飞快逃之夭夭。

庄家明放下手,要非常努力才能扼制上扬的唇角:她真是太可爱了。

*

第三周的礼拜四下午,芝芝上了高二的第一堂选修课。

教室就在隔壁,她借地利之便,霸占了一个中间靠后的座位。电影鉴赏都是看电影,坐在前面反而容易眼花。

庄家明也到得早,看到她已经就坐,很自然地坐到了她旁边:“这么早?”

“占位置。”她今天午休的时候赶了作业,没打盹,这会儿困得慌,哈欠连连,眼角沁出生理泪水。

庄家明问:“咖啡喝不喝?”

“你不喝茶了?”芝芝擦掉眼泪,好奇地问。

她喝咖啡是工作后养成的习惯,重生回来喝不起星爸爸,雀巢速溶还是可以的,要不是植脂末和白砂糖不健康,恨不得一天三杯。但庄家明是从父母那里继承的习惯,提神喜欢喝茶,立顿的红茶、绿茶、茉莉茶都是他抽屉里的常备品。

庄家明当然不会说想试着多了解她一点,所以开始改喝咖啡,含糊地说:“尝尝看,喝吗?”

“喝。”她说着,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庄家明忍俊不禁,去教室泡咖啡。路过二班的时候,他有过一秒钟的顿足,但随即若无其事地走进自己班里,用自己的杯子泡了一杯雀巢速溶。

然后回到选修教室,随手递给她,还要装作注意力被她摊着的英语课本吸引,一本正经地问:“背单词?”

“晚上默写。”芝芝接了过来,发现是他的杯子,犹豫了下。

庄家明瞥着她:“我拼了冷水,不烫。”

不是这个意思啦……芝芝晃晃杯子,咖啡在他浅蓝色的玻璃杯里起伏,下面没有凝结的颗粒,全部都化开了。

都记得帮她摇匀,怎么就忘记是他自己的杯子了?她暗暗叹了口气。可泡都泡好了,不喝就浪费他的一番好意,她不想他误认为自己没事找事,便拧开盖子,避开上面的饮水口,直接喝。

杯沿上留下润唇膏的印痕。她连忙掏纸巾:“对不起。”

“没事,一会儿我会洗。”他阻止了她的动作,又把话题转移开,“不知道今天会给我们看什么。”

“《歌舞青春》。”咖啡流过喉咙,明明知道没那么快起效,大脑却因为这个动作而清醒起来,芝芝感觉到困意拍拍翅膀,就这么飞走了,“不然就是《死亡诗社》《肖申克的救赎》《辛德勒的名单》之类的。”

庄家明也这么想。

然而,他们都猜错了。

“本来想给你们放卓别林的片子,但是想想看你们可能都不喜欢看这种,所以呢,今天就给你们挑了一部我自己最喜欢的片子。”三十多岁,身材微丰的女老师笑着说,“以你们的年纪,可能还不懂它真正的韵味,但是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艺术的美不在于理解,而在于感受。”

她点开U盘,拖出了文件,双击打开。

开场,大雪纷飞,黑衣的女孩子在银白的雪地里孤独地走着,画面澄澈干净,极具空灵感。

这天,是一个人的忌日,他的名字叫藤井树。

芝芝有点惊讶,完全记不起上一回是否也是岩井俊二的《情书》,但不要紧,重看这部影片,她依然为之动容。

一封藏在借书卡背面的情书,一场从未说出口的暗恋。

就好像她一样。

第56章情书

选修课只有40分钟, 原本远远来不及放完一部电影, 可是下课铃响时, 大家强烈要求继续看, 反正下节是自修课, 没什么关系。

老师有些犹豫。芝芝站起来, 有理有据地陈述:“老师之前说,艺术在于感受,可半个月后再看, 剧情都忘了,感觉也没了。何况我们就算回去上自习, 肯定也念念不忘, 不能专心, 不如一口气看完, 我能保证大家不会耽误学习的。”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女老师笑问。

“我是二班班长,做不到的话, 我就引咎辞职。”芝芝面不改色,甚至还有些小期待。

女老师深觉有趣, 一本正经地问:“哦, 那二班留下, 一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