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多说什么,开始砍伐藤蔓,方倍蕾和何明也想起她的爱好是攀岩,心里多少也有底了,赶忙帮着弄藤条。

数多藤蔓被拉了出来,然后拧成了结实的绳索。

“喂素叶,你可别勉强啊。”当方倍蕾看见素叶将树干和自己用藤蔓缠着一起时,心里有点发毛了。这么高的树,素叶除了藤条外就再无安全措施,万一从高空摔下来怎么办?这么高的树干,一旦摔下来不死也残了。

“放心,我还得留着命跟你争所长的位置。”素叶说着,将藤绳往腰上一紧,开始往上一点点地爬。

方倍蕾捏了一把汗。

何明看得清楚,等素叶爬得稍微高一些了,他才说,“如果素叶死了,所长的位置就非你莫属了。”

方倍蕾冷哼,“如果素叶死了,你争所长的几率也很大。”

“如果可能,我更希望活着走出去。”何明仰头。

方倍蕾也抬头看着往上爬的素叶,沉默了良久后说,“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活着出去,还有素叶,她必须活着,这样才会有竞争目标。”

何明笑了。

因为要杜绝藤蔓的断裂而引发的危险,素叶取蜂蜜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当她的身影终于缓缓往下移动时,方倍蕾发出了一声欢呼。

素叶从树上下来时,整张小脸都被烟给熏黑了,像只花猫,方倍蕾忍不住指着她的脸在笑,没有镜子,素叶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也料到自己的样子不会好看到哪去,但也顾不上了。

从袋子里将蜂蜜饼逐一掏出,共有十七八块之多。

“老天,这简直就是上天给的珍品啊。”何明激动极了,拿过只蜜饼,张口咬了大半。

在这样的环境下,甜的东西能够迅速补充体内流逝的能量,至少能让他们活下来。

“不是上天给的,是蜜蜂给的。”方倍蕾也饿极了,狼吞虎咽。

何明吃得津津有味,纠正道,“应该说是素叶,如果没有她,我们就饿死了。”

方倍蕾瞥了她一眼,眼里含笑,但生性骄傲的她并没有说什么。素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也饿得要死,吃得满嘴都是蜂蜜,从前她没觉得蜂蜜是多么好吃的东西,现在感觉,真的就如何明所说,是珍宝。

蜂蜜补充了体能,也缓解了体内缺水的现象。

吃饱,将剩余的蜂蜜饼精心装好后,三人继续上路。

日光偏斜,又是一天即将过去,夕阳渲染了林海,每一片叶子都是红的,令人触目惊心。

“我有预感我们可能找不到顾琳了。”方倍蕾看着眼前这片被夕阳染红的森林,沮丧地说。

“就算不找顾琳我们也要找出去的路。”何明说了句。

素叶有点冷了,裹紧了衣服,吸了吸鼻子道,“走吧,在天黑之前我们得找到合适休息的地方。”

方倍蕾深吸了一口去,用力点头,她是走在最前面,刚一抬腿踩下去,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一下子滑了一下,惊叫一声紧跟着整个人往后栽。

何明和素叶眼疾手快,一下子将她拉扯站直,也顺便的,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上面滚落了下来。

下一秒是方倍蕾的尖叫声。

“这、这是……”

何明看着地上的东西也惊呆了。

素叶定睛一看,头嗡地一声,走上前,咽了下口水将其拾了起来,吓得方倍蕾哇哇大叫。

“是人的头骨?”何明定了定惊,强忍着惊恐问道。

素叶点了点头,她的面色变得十分凝重,再顺势往上看,何止是人头骨?还有人的腿骨、肋骨等……

“我们不能走这里。”素叶扔了手里的头骨,当机立断,“赶紧掉头。”

这里有人骨,说明充满了危险。

方倍蕾这个时候自然也不敢跟素叶拌嘴了,二话没说就要往回走。

可何明指着不远处叫了一声,“是顾琳!”

素叶顿了步,朝着何明的指向一看,果然是顾琳,离他们有段距离,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动不动的,旁边散落着书包。

是素叶和何明的书包,书包的带子开了,有瓶装水散在地上,顾琳身上的那件红衣服在风中飘呀飘的,看上去有点诡异。

方倍蕾对顾琳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现在看见了她,火蹭地就冲上了头顶,还没等素叶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箭似的冲了上前,“顾琳你这个——”

“小心!”就在方倍蕾快要靠近时,只见素叶一下子冲了上去,一把推开方倍蕾。

方倍蕾只觉得有一股什么力量突如其来地发生,下一秒,素叶的身体就从她眼前弹开了。她听见何明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惊叫,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素叶的尖叫声被何明的声音压住。

等方倍蕾站稳后才看清楚眼前的状况,只见素叶被一株巨大的植物缠住了,那植物的须蔓像是爪子似的紧紧卡着素叶,将她凌空吊起。

“素叶——”方倍蕾吓得不轻,她从没见过这种植物,也忘了会有危险,想都不想就要往前冲。

“站住!”素叶使出全身力气阻止她,“这个是巨型的日轮花,是食人花,很危险,别过来!”

一听到“食人花”这三个字,方倍蕾的双脚一软,一下子坐地上了,惊恐地看着素叶,嘴唇已经抖得说不出话来了。

何明也吓得不轻,这才发现,周围这种植物有很多,都像是巨人一样存在着,而一旁的顾琳,之所以一动不动,也是因为被日轮花缠住了。

“素叶,你试着动一动,这种植物你了解吗?怎么脱身?”何明颤抖着嗓音问道。

素叶摇头,“我不能动,越动就会越紧,如果它只是缠着我的衣服还好办些,这种花我只听说过,没想到这里也会有,它本身是不吃人的,但有日轮花的地方必然有黑寡妇,就是我们一路来看见的黑色毒蜘蛛,它专门吃被日轮花缠住的人或动物。”

是她大意了,她不是没在这片林海里见过黑寡妇,怎么就想不到会有食人花或食人树这种植物呢?

“怎么办?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救你下来?”方倍蕾哭了,“都怪我,你要不是为了救我就不会这样了,顾琳、顾琳——”

“别喊她了。”从素叶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顾琳的侧面,她忍下想吐的冲动,艰难地吐出了句,“她已经死了,黑寡妇正在吃她的尸体……”

☆、来自天国的男人

人,喜欢自以为是,其实是人性在作怪。在万生万物间,人作为地球的主宰者愈发变得有恃无恐,总会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理所当然地高高在上,而实际上呢?蝼蚁尚且贪生,人却失去了敬畏之心。忘记了大自然有报复的力量,亦忘记了这份力量有多么庞大。

就像现在,当他们走进这片林海时,才会真正意识到,人,不过就是自然生物链中的一环而已,你没有站在食物链的最高端,因为面对大自然,人的力量渺小得可怜,你有可能就是食物链的最底端。

顾琳成了喂饱黑寡妇的最底端食物,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被数多只庞大的黑蜘蛛大快朵颐,从素叶这个角度,能够清晰看见它们蚕食人类的一幕,人都是有恃无恐地蚕食着其他动物,为了美味,为了这张嘴,取动物各种各样的器官,用最残忍的杀害方式,却从没感到血腥难忍,而现在,当看见黑蜘蛛一口一口吃掉顾琳时,就这么原始简单的蚕食方式,已经令素叶难以忍受了。

方倍蕾和何明经过素叶提醒这才看清楚状况,之前他们只看见了蜘蛛,但万万没想到它们是正在吃人,待素叶说完,方倍蕾一个恶心难忍,跑到一旁去呕吐了,而何明的脸色变得异常惨白,盯着那些蜘蛛,又看着素叶,颤抖着嗓音,“它们吃完顾琳,就会……吃你。”

素叶试图动了动身体,却发现手跟脚被缠得更紧,她扭头看向旁边,其中有一只蜘蛛已经看向了这边,那黑兮兮的身体,令人发憷恶心。

“不行……”何明尽量让自己克服恐惧,哑着嗓子,“方医生!”

方倍蕾踉踉跄跄上前。

“我们得想办法救素医生。”

方倍蕾紧张地咽口水,点头,冲着素叶说,“我这里还有把刀子。”

素叶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可他们顾不上那么多了,抽出刀子,何明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上前,岂料他刚靠近日轮花的范围,其中一朵日轮花的须子就伸了出来,方倍蕾眼疾手快将何明一把扯了回来,这才避免他也被缠住的危险。

“这样不行。”方倍蕾呼吸急促,环视四周后找来一根长长的树枝,将刀子捆在树枝的边缘,伸向素叶,奈何,还没等素叶伸手去够,只见周围的数朵日轮花发出咻咻几声,七上八下地就将那根树枝缠住了,相互拉扯着,树枝横在了素叶和顾琳之间,那把刀很快地被缠个结实。

而那些还尚有空闲的日轮花正悠哉悠哉地等候着下一个猎物的到来。

方倍蕾吓得惊叫了一声。

素叶陷入了巨大的绝望之中,她冲着他们摇头,说,“你们快走,别管我了。”

“不行!”何明异常地坚决,“顾琳已经死了,我们三个人不能再有谁出事了!”

“何明!”素叶急了,“你们根本就无法靠近,这周围很多的骸骨,有动物的还有人的,这里就是死区,谁都不知道还能隐藏着怎样的危险!顾琳散落的背包在安全地带,你们赶紧拿着背包离开这儿,这里马上就要起雾了,太阳一落山的话会更加危险,还不知道会出来多少只黑寡妇,走,快走!”

“素医生……”

“难道你们还想留着一起陪葬?赶紧走!”

方倍蕾紧紧攥着手,脸色煞白。

“方倍蕾,你不是一直想要活着出去吗?现在走还来得及,你再不拉着何明走,你就再也没有出去的可能了!”素叶知道自己的大势已去,总不能再拉着两个人等死吧。

方倍蕾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嗓音对何明说,“我们走……”

何明转头盯着她。

“我必须得出去!我不能死在这里!”方倍蕾急切地说。

何明呆愣住了,方倍蕾则快速地拿过顾琳散落在旁边的背包,将素叶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将另一只背包递给何明,红着眼眶说,“走!”

何明抬眼看着素叶,素叶冲着他点点头,示意他们快走。

两人离开了,树影渐渐遮住了他们的身影。

太阳快下山了,林海里愈发血红,像是顾琳的血染红了这片林子。

素叶知道,很快地,自己的血也会染红这里。

当它们吃完了顾琳……

也许,还能等到它们消化的时候,那么,至少能给她留一些时间。

素叶觉得,很多时候小说也好,电视剧也罢都是骗人的,其实人在得知自己要死的瞬间是惊恐的,那股子求生欲望会让人发挥空前的潜力。但明知道是要死了,当绝望也抽离了身体时,人已经不害怕了,反而能平静地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那些蜘蛛,在她眼里也不那么可怕了。

人为了能够填饱肚子,什么残忍的行为没有做过?她只是不幸成了被报复的对象,然后,即将承受身体被吞噬的痛苦。

上天还是怜惜她的,至少还给了她准备时间。

那么这段时间里,能够冲进她大脑的人有很多,爸妈、舅舅舅妈、素凯、林要要……还有,那个让她痛让她爱的男人。

年柏彦……

没想到这一别竟也是来生的事了。

如果真的有来生,就像是杨玥记忆中的那样,那么,她会找到年柏彦吗?就算找到了,他还会记得她吗?或许他也跟纪东岩一样,什么都记不得了,又或者,来生当她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娶妻生子,在他心里最重要位置上的女人,已经不是她了……

如果是这样,要怎么办?

她以为她会潇洒地忘了一切,会在远走藏区将这段情深埋心里,至少不着痕迹地蛰伏着。可这段时间,她发了疯地想他,不管是忙碌还是闲暇。

而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全都是年柏彦。

想起了很多事。

这个时候,她脑中的记忆异常清晰。

那条长长的巷子,她走过,他亦走过。原来,上天早就赐给了他们这段缘,让她在最无助的时候遇上了他。

他拉着她走过长长的巷,告诉她,别怕,有哥哥在。他对她说,我等你长大,长大了就做我的女朋友……

古镇摇曳的红灯笼,漫天的黄表纸,她和他拉钩许诺,长大后相见。

斗转星移,她已经长大了,远赴国外学习,他亦成了成功的钻石商,油走在叶家与年家的利益之中,她和他就像是上天精心策划好的似的,兜兜转转,又遇在了一起。

想到这儿,素叶笑了,夕阳淡淡的光亮映在她的脸颊上,她唇角的笑容柔和而安静。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在酒吧见到年柏彦就感到熟悉,就好像,是她等了很久很久的人终于出现了一样,原来,他们小时候见过,还曾经许下诺言。所以,她才会对他亲切,所以才会跌入他的怀里,在他面前放肆地大哭。

这一路来,已是数不清的分分合合,数不清的艰难险阻,却让她对他的爱日久弥新,哪怕是她远走藏区,哪怕是许久不再联系,在她心里的某个位置,也一直是深藏着他的。

她不明白上天安排他们见面的目的,是为了相爱,还是为了分离。她知道了自己的境遇,想起了小时候那段短暂而又痛苦的遭遇,她学不会如何面对,只能做个逃兵。

而现在,在面临着生死时她才清楚知道,如果能和相爱的人共度一生,才是最幸福的事。

不过,现在也好,至少不会让年柏彦亲眼看见自己死去的一刻。

她其实是爱美的,如果真的要她就这么死了,那么她只希望上天垂帘,不要让外界找到她的尸体,就让她永远地在这片林海里长眠吧,她无法想象,当年柏彦看见她被蜘蛛蚕食得破烂不堪的模样时候的一幕,就算死,她也要在他心里留下最美的样子。

她有些后悔了。

如果现在就让她这么死掉,她会留有遗憾,因为她还有一句话没有对年柏彦说。

她想跟他说,我爱你,如果有来生,你一定要记得跟你在长巷里拉钩的女孩儿。

可这句话,她再也没机会说了,就好像是,她再也没机会亲耳听到年柏彦跟她说一句:我爱你。

这三个字是如此奢靡珍贵,她却时时刻刻在等待着。

谁说女人不贪慕虚荣?她只是太贪恋他的承诺。

日轮花的枝干轻轻晃动了一下。

素叶的心也跟着抖了下。

转头,似乎能听见颈部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

一只黑寡妇已经缓缓地朝着这边爬过来,它停在了刀子旁边,似乎在研究是什么新鲜的食物,如此距离,素叶能够很清晰地看见它的腿,还有令人生怖的毒针。

夕阳已落下。

黑暗即将吞噬这片林海。

素叶眼里的光也渐渐地陨落,像是消散在星河中的残片,黯淡无光。她在静静等待,等待着死亡一刻的到来。

可眼前又出现了极美的一幕。

是在那座刺绣坊,她坐在琼花树下,一朵宛若皓雪的琼花落在了她的怀里,沾染了大片清香,花瓣飘飞时,不远处的年柏彦认真地跟老板讨论刺绣的式样。他的脸颊俊朗迷人,薄唇边微微上扬的弧度令她痴迷,有花瓣在他的发丝间,又落英在他宽阔的肩头。

那一幕美得令她难忘。

素叶轻轻笑了,眼里的光有了焦距,心口是暖暖的。

在临死的前一刻,还有美好的记忆相伴,已是足矣了。

黑寡妇放弃了那把刀,终于朝着这边过来了,一步一步地爬过来,素叶反倒是不怕了,全身的毛孔也放松了,她看见了不止一只黑寡妇,从周围又来了三只,也朝着这边过来。

她知道,她即将成为它们的食物。

轻轻闭上眼,心里在一遍一遍地轻喃着那个名字。

柏彦……

柏彦……

这个名字美好得让她忘记一切,也包括痛,不是吗?

她似乎能够闻到黑蜘蛛身上腐臭的死人味,也似乎能够感受到危险将至死亡来临的脚步。日轮花晃动得厉害了,是它们靠近的重量,还有冰冷,是日落后的温度。

素叶平静地等待……

突然,有巨大的响声袭来。

叮叮咣咣地,一听就是人为的声音。

素叶蓦地睁眼,身边的黑寡妇也停住了脚步,像是被这声音惊扰了。

紧跟着就看见何明和方倍蕾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距离有点远,素叶看不清楚,只是看见了原本走了的两个人又折回来,心里又激动又担忧。

“哎,我记得在书上看过,这些毒蜘蛛最怕就是烟熏火燎,尤其是艾草的味道它们更是讨厌,素医生,你忍忍啊,我们找到了艾草,熏它们的同时可能你自己也遭点罪。”何明兴奋地举着手里的植物,冲着素叶扬了扬。

素叶这才看清楚,惊讶,他们竟然还能认识艾草。

“我们想了一下,你呢有丰富的户外经验,要是你死了,我们两个也走不出去,你可别以为我们是为了你才回来的,实际上是为了我们自己。”方倍蕾没好气地说,手里的动作却十分快速,将艾草在树枝上缠了一个包,打算远距离熏蜘蛛。

心里却在谢天谢地,她竟有点害怕了,害怕当他们折回来时素叶已经被蜘蛛吃了。

素叶喉咙有点堵住了,原本已经预备要死的人了,现在突然发生了转机,自然就有了求生的欲望,她冲着他们说,“你们尽量选择长树枝,日轮花的须子是怕烧的,用火烧日轮花,烟熏蜘蛛,但记住,千万别靠前。”

“你的要求还真多。”方倍蕾虽然嘟囔着,但还是照做。

艾草熏烧的气味很大,方倍蕾和何明准备了不少艾草,他们分工合作,何明用艾草熏蜘蛛,方倍蕾快速地绑艾草,他们又怕艾草没了蜘蛛会反击得更厉害,所以方倍蕾又自告奋勇去采艾草。

蜘蛛果真是怕极了这烟熏火燎的气味,不敢上前,却也不离开,它们就等着艾草烧尽时群起而攻之。

素叶转头看了一眼,好嘛,黑压压的足有二十几只黑寡妇,一旦要是艾草没了,她分分钟就会被蚕食干净。

“喂,你们想过回来的后果吗?”素叶始终被吊在半空,太长时间脚不沾地,她感觉双脚都没知觉了。

何明挥舞着树枝,又赶走了一只打算上前偷袭的蜘蛛,看着像是祭祀供品的素叶,说,“现在我们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别说是你了,现在这些黑蜘蛛怕是已经盯上我和方倍蕾了,所以,再说后悔的话晚了。”

方倍蕾前后都背着个书包跑回来了,里面装的满满的全都是艾草,她的裤腿被树枝刮破了,手臂也有血,看得出采艾草的地方很是艰难。

“这些艾草怎么着都能坚持一晚上了,我们得想办法怎么脱身才行。”

何明想了想,看向素叶,“要不然我们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吧。”

素叶一个激灵,“你想害死我啊?你点了火,的确会烧了日轮花,但这些黑蜘蛛会四处逃窜,说不准会扑上来咬谁一口,那咱们就死定了。”

方倍蕾抬头盯着她,恶狠狠地说,“我还以为你是刘胡兰不怕死呢,白天的时候多大义凛然啊,现在没胆儿了?”

“是啊是啊,你们都回来了,我还装什么正义使者?当然要想办法逃生了。”素叶难得还有精力跟她斗嘴,“除非你们现在手里有火柱或水柱,能够很快速地击退这些蜘蛛,否则它们必然会报复。”

方倍蕾和何明放弃了这种做法,他们都不是消防员,身上哪有那么先进的设备?

又一只蜘蛛打算进攻,方倍蕾眼尖看到,抓起何明手里的艾草树枝往旁边一移,浓烟熏了过来,那只蜘蛛迅速后退。

可与此同时的,就听见素叶被呛得直咳嗽的声音。

“我说方倍蕾,你是不是想呛死我啊,咳咳……”

方倍蕾赶忙拿来艾草,浓烟过后,再看素叶的脸,被熏成了小黑脸儿。方倍蕾忍不住“噗嗤”一下乐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