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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开始还以为那人是组内不安分的老家伙派来的,可是后来秘密地追踪之后,竟然追查到了江彦诚这条线。萧翼立刻就想到了江破浪,想到了他时不时来这个别墅的情景!

早有预谋!

他的脑中立刻蹦过这个词!

想到他不知道被江彦诚盯了多久,想到他一次次地纵容江破浪来这个别墅,也不知道江破浪知道了他多少的事情,也不知道林梦到底向江破浪透露了多少的信息,他的心里就毛了。

江彦诚是什么人,他是很清楚的。那个人现在坐上了省公安厅副厅长的位置,算是他这一辈中年轻的,潜力无限,能力方面更是毋庸置疑。没有大价值的东西,他江彦诚怕也是不屑动手。而业内的一些传闻,让他更知道江彦诚那绝对是一头猛兽,被他盯上的案子,就宛如被猛兽盯上的猎物,最后那猎物不被那猛兽给咬下一块血淋淋的肉来,那猛兽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如今正是打黑的时候,萧翼一直有防备市公安局,为此之前还干掉了梁肃,可他没想到,他竟然让江彦诚给盯上了。那个男人,老谋深算,不是一个善茬,让他盯上,简直就相当于被他拿着箭给指着,多么的危险,多么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世上没有比萧翼更知道银狼组的性质了,江彦诚若是掌握的资料多,银狼组怕是都能被江彦诚给连窝端了!

他平日里在这别墅进进出出,一直都很警觉,可愣是没有发觉自己被监视,可见江彦诚的手段之高!今日若非是借着烧烤,把他的几个兄弟叫了过来,才能在这么多个警觉系统仿佛野狼的男人聚在一起的情况下,察觉到了被监视一事。否则,他岂非还傻傻地被敌人越探越深,直到局面失控!

他稍微深入一想,后背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冒冷汗。

还有,他一向行事隐秘,江彦诚是怎么知道他的?!

他之前出过国,回来之后,对外也一直很低调,等到坐上了银狼组的组长位置,为了将来的漂白大计,他更是让底下人不要泄露他的身份。也只有组内的少部分的干事,才能知道他的身份。其它往下的那些人,只隐约地知道,他在银狼组具有一定的身份,却不知道他是组长!

那江彦诚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他这个别墅怕是真的如林梦所说的那般,成了铜墙铁壁,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巡视着。并且也为了以免酷夏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林梦给掳了去,他甚至还秘密地在暗处安插了几个人。可就是如此,他的手下却一个都没发现这别墅竟然是被监视的。

追踪监视着的手下回报的信息是,那人是用长筒望远镜监视的,身上还带着高尖端的远程摄影设备,虽然无法捕捉声音,但是警务系统也不乏那种懂唇语的,靠着被拍摄的视频,极有可能推断出他们说的话!并且,负责偷偷监视的那人身手很是了得,据手下报道,极有可能是从专门的尖端部队调出来的,这不是普通的警察能够做到的。那人偷偷撤退的时候,一直都有小心翼翼地警戒有没有被反跟踪。若不是许鸣派出去的那个手下也是一个手段了得的,以前做的就是跟踪和反跟踪的事情,只怕是要暴露了。

这样的人才,可不是普普通通就能调动的!

那江彦诚,怕是下了血本了吧!

如此,更是可以预料江彦诚对此事的在意程度!

江彦诚能够想到盯上他,想来必然是掌握了什么吧?!

萧翼愤怒!

这简直是内忧外患了!

想到江彦诚,自然就能想到那个江破浪,他几乎是瞬间成了萧翼的眼中钉、肉中刺!他甚至怀疑,江彦诚的人能找到这个地方,是江破浪透露的情报。毕竟,那个小子在林梦出院没多久,就找上门来了。

他一向行踪神秘,更是时刻警觉着,哪怕开车来这里,也预防着被跟踪。这个地方,知道人,却是不多的。这么凑巧,江破浪时不时地来,而江彦诚呢,盯上了他!这两人是父子,要萧翼相信这对父子之间没有什么阴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小子,却是再也容不得了!

若非碍于林梦的请求,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别有用心的小子上门的。若非这小子的老爸是个能干的公安厅副厅长,他也早可以让他人间蒸发的。果真,一时退让,倒让那小子掀起风浪来了!

那江家的人,哪个是省油的灯?!

真是该死!

他找上了林梦,几乎是阴沉着脸,毫不客气地命令!

“你马上断了和江破浪的关系,以后,不准再和他联系,更不准他到这个地方来!”

是命令,而绝不是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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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作者有话说:

写文到这里,大家若还是不知道男主是谁,那绝对不是我的错!

我相信我写的很明白,男主是谁,根本就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一直看我的文都知道,我这人一直走的都是一对一的路线,甚至几乎是一开始出现的那个男人,就是男主。我这人简单,自己也喜欢看一些简单的书,所以没想过要将感情复杂化。只是简单的路子,不适合网文,我自己扑过文,也算深有体会。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学着将事情复杂化,让文文更加的充实,更加的有内容!于是,必须要有男配、女配,要有一些跑龙套式的人物!

但这根本就不动摇男主的地位!

花那么多的笔墨描写了一个人,岂能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

再者说,文自当要合理发展的嘛!

不能说爱就爱了,说不爱就不爱了,说恨就恨了,说不恨就不恨了,这是个过程,里面有反复的纠葛,有犹豫不舍,这才现实。

我也知道我写文一直算是勉强,称不上好,所以大家有批评,很是正常。我只能很抱歉地说,细水流长,是我的写文习性,我一路摸索着写文,有很多东西没法一时间改变。所以,有时候的细腻成了你们眼中的啰嗦,我只能抱歉。然后,只能期待自己会进步,会越来越好!

此外,我不会写没用的东西,写出来的东西,必然是将来能用得上的!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万分谢谢大家的支持^_^

145

“为什么?!”她下意识地问。

“那个江破浪不是什么好东西!”萧翼心中憋着一股火,被这突然的意外弄得心情有些不好,口气上有些冲!他这辈子,做讨厌的就是事情在他的控制之外,也讨厌别人在他背后阴他。

林梦皱了皱眉,自然是感觉到了萧翼的情绪,她没跟着怄气,只是笑了笑,平和地看着萧翼。“他哪里惹到你了,你可以和我说一说。”

她也是不愿意吵架的,若是可以,不妨坐下来,大家说一说,讲讲道理,那么也就可以免去一些不必要的争吵。

萧翼心里却是认定了江破浪是有罪的,见林梦态度平和,却分明是护着江破浪的样子,心里更是有气。

“他老子现在在偷偷地查我,那个江破浪过来的时候,你都和他说了什么了?!他是不是问了你一些关于我的事情!”

林梦心中猛然一沉,萧翼这话,往重了说,那就是在怀疑她了。这个可以先放一放,她没想到的是,江破浪的父亲竟然在查萧翼,这可是非同小可的。

她忍不住地有了担心!

萧翼的那些事情,她也知道的很多,那一桩桩、一件件拿出去,可是会坐牢的。江彦诚若是查地再深入一点,萧翼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枪毙的!

萧翼怀疑江破浪,她本能地跟着心慌,想到江破浪多次提到让她离开萧翼,而且打包票,会在风浪平息之后,让她正常地过日子。她没有答应,只因为不想再欠人情,这世上,最难还的可就是人情债了。如今再想想江破浪劝说的是如此的热切,难道他……他也知道了萧翼是……

她猛地绷紧了身子,然后重重地摇了摇头!

不,不会是这样的!哪怕江破浪知道萧翼的身份不干净,但是他也不是那种人,不会借着接近她而做出刺探萧翼的事情来。

那个干净的男孩,几乎是一心为她着想的男孩,哪怕在她将自己完全地泼满污水的时候还是愿意真诚地接近他的男孩,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

“阿浪不是那种人!”她抬眼,直勾勾地看着萧翼,白嫩的小脸却是一派凛然,眼神也是坚定的!

可萧翼分明看到林梦在略低头思考的时候,那一变再变的神色,他猜测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却瞒着他不说。如此,他更是认定了林梦在包庇江破浪,不由气得冲林梦大吼。

“林梦,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那么地维护那个小子。到底是我和你亲,还是那个小子和你亲?!你自己说说看,你到底跟的是谁?!又是谁在这劳心劳力地养你?!”

养?!

在男女地位不平等的情况下,“养”是个极富侮辱性的词语!

林梦知道,被人包养,平顺的日子自然是高高兴兴,可是一旦出了事情,那么她必然是那个出气筒、被人折辱的角色!果然,连萧翼也是不例外的。她早就让自己看清身份,但是从萧翼的嘴里吐出这样的字眼,她的心不可避免地再次被刺痛。

没有哭,也没有颓丧,她仰着下巴,微微眯眼,藏住眼底那抹脆弱的伤,冷笑了起来。

“萧翼,我很明白自己的身份。这不是和谁亲的问题,而是,我信江破浪,就这样简单,我就信那个人!”

“那你是不信我喽?!”他尖锐地问她,眼神已经不复温暖。

这个问题,让她该如何回答?!

她苦笑。“你想怎么办?!”

“不怎么办!以后,这个地方不准江破浪来,你也不许出这个地方半步。”想了想,他又伸出了手,向林梦讨要手机。

“以前的号就不要用了,等这事过了,我会给你办个新的号的!”

毋庸置疑,他这是打算囚禁她,并且断了她和外界的联系!最重要的一点事,他怀疑她,所以如此地防备她!她比较自嘲的是,是这个男人自愿拉着她进入他的世界的,她受感动,也愿意让步,让自己试着一点点地朝他靠近,可现在呢,他觉得危险了,就又将她拘禁起来,心里大概还是怀疑她的、怨怼她的,只怕就差最后一步大声地指责她、定她的罪了。

她遥手一指,指向了一边的茶几,那里赫然躺着他给她置办的手机!

“哝,手机,你要就拿去吧。可是萧翼,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萧翼没回她,只是把手机拿了起来,收入了自己的兜里,冷声道:“我会让人好好地排查这栋别墅的,或许,你我之间的对话,已经一字不落地都被窃听了呢!”

林梦只觉得心头一股火气,烧得她心火闷闷地疼。

“萧翼,你这是侮辱,不仅是侮辱了我的朋友,也是在侮辱我!”

“侮辱?!”萧翼气的有些口不择言。

“我养了你,却隐忍着让你和那个小子来往,这是侮辱?!林梦,你别得寸进尺了。你自己什么身份,还需要我提醒你吗?!你的任务,就该是围着我转的,和别的男人就该是拉远距离的,别的情妇,可没有像你这么不称职的。你出去打听打听,我这样到底算不算是侮辱?!”

他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拿出自己的手机,就吩咐手下开始排查这个别墅的电子设备!

林梦见他果真下令,心中已是冰冷。

若说对他还有些情谊,也早已被他这一番话戳地灰飞烟灭。

她的傻,就是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愿意当真。却不好好想一想,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果真,经济上依赖别人,就别指望能堂堂正正地活着。

她勾了勾唇,扬起了一个冰冷的笑,嘲弄,却凌厉地看向萧翼。

“那我们就赌一赌吧。我说阿浪不是那种人,你们肯定什么都排查不到。若我输了,我就随便你处置。若我赢了,麻烦你给阿浪打个电话,就是我说的,让他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这人满身恶臭,不能把我的朋友也给搞臭了!”

萧翼被她这话刺得猛然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过分!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让他收回去,他却拉不下这张脸。再则说,排查的结果还没出来呢,她现在表现的如此笃定,他倒要看看等到时候搜出了窃听之类的设备,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番排查,几乎是闹到半夜,都11点了,这个房子都已经里里外外的搜上三遍了,可却什么都没查到。萧翼听着手下人的报告,阴沉的面色有些微微地扭曲!

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江破浪怎么可能不帮他的老子?!江彦诚的一干手下之中,也只有他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这里,几乎无人拦他,这么好的条件,他就不信江彦诚那老狐狸不懂得利用?!他也不信那江破浪不会趁机装下一些小东西,来窃听他的行动,好扳倒他。毕竟,那江小子不也是对林梦心怀鬼胎的吗?!他倒了,江破浪不就可以顺顺当当地追林梦了?!

手下见萧翼面色不好,眼神阴郁,周身沉浸在肃杀的暗黑之中,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翼哥,要不……我们再查一遍?!”

萧翼眼眸一转,看了眼在那闭目养神的林梦,娇唇微抿,神态冷然,不由心中一阵烦躁。冲手下挥了挥手,他道:“不用了,你安排兄弟们都歇息去吧。另外,安保那方面,让他们都提点神,小心警戒。”

手下应声而去,偌大的客厅里,也就只剩下了林梦和他。

萧翼有些懊悔,对林梦很是歉疚,可是那一声“对不起”,却迟迟没法说出口,他还是认为,江破浪必然在江彦诚调查他的事件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虽然没搜查到什么窃听装置,但是江破浪多次出入这里,难保将这个地方的保安安排给收入了眼底,自然,还有着别墅的布局之类的。有了这些东西作为基础,江彦诚的工作,也就可以更好的进行。

再则说,谁知道江破浪和林梦之间到底说了什么。每次江破浪来说给林梦补课的时候,屋里总是单独留下他们二人,虽然有佣人时不时地送点心进去打断二人,但是也没法保证他们有没有在背着人的时候交流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这么深入一想,那就越想越是糟糕。萧翼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了讨林梦的欢喜,带着她东奔西跑。并且还手把手地教她一些组里的东西,甚至还让她接触了一些机密的东西。

组内的几个老家伙,对此曾颇有微词,还曾警告过他,让他别让一个外人这么地接触组内的核心事务。只是那个时候他心里装的都是她,想着她这辈子也别想再离开他了,她再如何蹦跶,不还是他的女人,没必要如此防她,所以照旧带着她处理组内事务。

只是这当中出来了江彦诚,出来了江破浪,他就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地理一理最近发生的事情。

如此,种种不好的猜忌,就晃过了他的脑袋!

比如她提过,他可能会遭遇危险。

比如,希望新村,那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没有外界的干扰,她却偏偏没和容凌发生点什么关系?!

比如,她回来之后,态度莫名地转好?!

比如,她要他把她带在身边,之后她坦然地接受了他因此提出地要教她东西的提议!

她和他之间,以前总是隔着东西的。纵然他一心求欢,可她总是拒绝的,那种拒绝,不是很明显,却是实实在在地摆在这里的。

而今,她好言好语地哄着他,他发现自己竟然是不自觉地在跟着她的步伐走,几乎她想要的,他都做到了!

想到这,他激出了一声冷汗!

他游走于黑暗之中,怎么就没发现,这样的局面已经是非常危险了!

他若是已经漂白,那么无论她做了什么,都够不成太大的危险。

可他现在正处于关键的时期,那么任何一个错处,都是有可能引发一场大爆炸,让他无力回天的!

他竟然会如此地失去冷静,如此放心又糊涂地将自己的安危交在了别人的手中?!

他警觉,也惊醒!

他这样的人,那样的人生经历,不轻易相信他人,是他的本性;出了事,怀疑所有有疑点的人,是他的本能。

不能有妇人之仁,这个时候,就该是当狠则狠,否则,死的不单单是他自己,还有那一批跟他交情过硬的兄弟!

他的心,在那一刻,冰冷坚硬了起来。重新看向林梦的眼神,带着打量,带着刺探,冷然之中,有微微地戒备。

“林梦,那个江破浪每次来的时候,你可有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靠在沙发上闭目的林梦猛地睁开了眼,静静地看着萧翼半晌,打算将这个男人看透,可她到底没有真本事,永远也没法看透一个人。

“你还是不相信他,不相信我!”这是她打量萧翼半晌的结论。

她吐出这般清冷的话,只是面色淡淡,无悲无喜。那些酸甜苦辣,最终的苦痛,还是得她一个人品尝的。

她略带一丝疲倦地垂下了眼睑,想了想这些日子和江破浪相处的过往,摇了摇头,微带一声叹息地回道。

“他只是来给我补课,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学书中的内容,然后有那么点闲暇时间,就随便聊聊一些别的东西,但是我从来就没提及你说的这些事情。他只是问我你对我好不好,问我开不开心,然后给我讲一些学校里的趣味,还有他自己听到的一些笑话。这里面,肯定没有能威胁到你的东西,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

他听着,略眯了眼,也不知道信了几分。

她呵呵地低笑,心头尽是无奈的惆怅。

“之前打赌的事情,你没忘吧。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以后不要来了,至于理由,你自己随便编个吧。夜深了,我累了,想去睡觉了。你要是还有什么疑问,来房里找我吧,我肯定会好好配合!”

罢了,罢了,她这样的人,如此尴尬的身份,怎能蠢到却奢求一些不该有的友情!当断则断吧!

说着,她站了起来,往楼梯走去。

他突然就想到,他和她都没有吃饭了。因为双方都憋着一口气,所以到了晚间的吃饭点的时候,两人都没吃!

他拧眉,叫住了她。

“先吃了饭,再去睡!”

她摇摇头,背对着他,声音懒懒地传来。

“不了,没胃口……”

他的眉头越发皱紧,起身,大步朝她靠近,然后猛地从背后拉住了她的胳膊,强制命令。

“先吃饭!”

她扭头,倔强地绷着下巴看他。他这才发现,她的脸蛋儿略染苍白,眼眶略红,眼底略带了一丝受伤的水雾。

他心中一紧。

而她伸手,低着头,一根一根地掰开了他有力的五指。唇瓣微抿,幅度有些冰冷,是一种不容许靠近的疏远。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被她拉开,然后愣愣地看着她淡漠而疏远地冷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开。

他怔怔,心——又酸又紧!

其实,并不好受!

146

回了房间,躺在了柔软的床上,关了最后的那盏床头灯,林梦坐在黑暗之中,怔怔地掉下了泪,终于是忍不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十六岁这一年的岁月,就想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中。她那么地想挣脱而去,却是没法!

一步错,便是步步错!

也许,在最一开始,她就该狠心一点,拒绝他爸爸的提议,也不去想卖身那种可笑的事情,这样也就不会碰上容凌,不会碰上萧翼,不会一次次地让自己陷入这样尴尬又屈辱的境地。她这样的人,身份低微,在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身边呆着,本来就不合适,也许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每次都是被折辱的命运。

她想到了容凌,想到自己那么地喜欢这个男人,为了他,就算是毁了自己也在所不惜,可最后,能让容凌惦记的,也只是恨。她倾尽了自己的所有,也不过是可怜又可笑地换来了一个男人对她的憎恨。

她又想起了萧翼,她感激这个男人的帮助,也被这个男人的付出所感动,想着那就顺其自然地跟着他吧,所以努力地要忘记过去,重新拥有一个开始,可最后,能够换来的还是这个男人的怀疑。

因为身如尘埃,所以一切努力换来的所有都低如尘埃,入不了人的眼,在一定的时候,还只会成为碍眼的存在!

她思考自己的存在,却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怎么就能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一路走来,几乎是伤痕累累,可却无人能懂,还添了怨怼!

大概一开始便是个错,一开始就该以死抗争父亲的安排。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大概就是这样了!

暗夜之中,透彻的泪,滴滴答答地顺着她的下巴砸落。

总是这么偷偷地哭泣,她痛苦又哀绝地想,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容凌也罢,萧翼也罢,亲情也罢,友情也罢,她统统不要了,可不可以?!就让她清清静静地走,什么都不带地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她不想再打扰任何人了,那么可不可以不要再让别人打扰她?!

她轻轻地哆嗦了起来,仰头,无力地靠在了床头,闭眼的时候,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这样无可奈何的人生,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

门被推开,然后“啪嚓”一声,屋内的灯亮了起来。

已经习惯了夜的黑,突如其来的光芒,让她眯起了眼,拿手挡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过去的时候,却是男子高大的身形。

她立刻躺了下来,扯过被子猛地盖住了自己,然后揪过枕巾,狠狠地擦了一把自己的脸。她也是有尊严的,纵然会软弱地哭,但是这样一副模样,却不愿让别人看去,尤其是他。

她躲地再快,可还是快不过萧翼的眼。

他皱眉了,心里更是闷闷地疼。惹她哭了,绝不是他的本意。

他慢慢地走了过来,将手上端着的东西放在了床边的桌上,自己则慢慢地坐了下来。薄被将她完全的包裹住,他猜想,被子下的她,大概是泪流满面的。

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暗下了眼,伸手拍了拍她,哑着干涩的嗓子,柔声唤她。

“起来,喝点粥吧!”

她不吃饭,他怎么能放得下?!于是,就吩咐厨房做些易消化的东西过来给她吃。幸好因为之前他伤了胃,也因为她的手在复健过程中,所以一般晚上的时候,厨房处总备有用各种汤熬煮的极富有营养的粥,一直处于保温的状态。他直接盛了一些,就给她送来了。

见她哭了,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真的见了,他还是心疼的不得了。

被子下,她一个深呼吸,沙哑地回他。“不想吃……”

他不会纵容她,因为到时候伤的可是她的身体。他开始掀被子,没几下的功夫,就将娇软无力的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她的模样好不狼狈,泪水几乎是把头发给打湿了。一张小脸,更是怎么都抹不去的泪痕。两眼更是红通通的,眼皮深深地肿了起来。

他尽量忽略心中的刺痛感,拿着勺,从大盅里舀了粥到小碗里,直至盛满,再一手端着,送到她的面前。

“吃!”

她垂着头,没看他,只是摇头。

他的口气开始严厉,低喝:“吃!”

她动了动唇,眼眶又浮上了酸酸的泪水,困难地压抑喉咙间的哽咽,沙哑地回他。“我真不想吃……”

他的脸,即刻又沉上了一分。

她又强自压抑道:“你出去好不好,我想睡……”

略略哽咽的音调,却泄露了她此刻的脆弱。

他冷眼一闪,扭头盯着那碗粥,拿过勺子,猛地舀了一勺吞入了嘴里,然后放下碗,大掌精准地掐住了她细瘦的下巴,像是扳子一般地钳住了她,迫使她抬头。他手上略用了一点巧劲,就让她的红唇不由自主地微微开启。

她在抗拒地想低头,遮住自己眼中的狼狈的时候,他却强硬地用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然后脑袋猛地一个俯冲,微热的唇猛地贴上了她略显地冰冷的唇,然后张开嘴,接着狼舌强势闯入她的小嘴的功夫,将嘴里香甜的热粥,全部哺入了她的小嘴中。

她惊诧地瞪大眼,下意识地抗拒,呜呜地乱叫,要将粥推出。他强横的一面表现了出来,用唇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小嘴,强硬的舌没的说的,强横地将粥往她的喉咙深处送。两手配合着再用了巧劲,只听得“咕咚”一声,那在纠缠间变得温热的粥,就此滚入了她的喉咙中,进了她的肚子。

他这才放开她。

她眼角沾着泪光,羞愤地看着他。

他缩回了扣着她后脑勺的手,带着怜惜,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可是口气却是阴沉冰冷,饱含威胁的。

“我给你选择,要不你乖乖地自己喝粥,要不,我就用刚才这方法喂你。你现在回答我,你要哪种方式?!”

这样的选择,根本就是霸道条款,根本就是逼得她吃。

她抿了抿唇,无奈地选择了第一条路子。自己抖着手,颤抖地将小碗端了过来,然后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往嘴里放。然后,一边吃,一边控制不住地让眼泪掉了下来。

因为,觉得太过委屈,实在是太委屈了!

眼泪,眼见着,时不时地砸落在那碗熬地清香诱人的大骨粥上,晕开之后,留下了淡淡的咸。她拿着勺子吃着,食不知味,不用咀嚼,可吞咽下去,却是这般的困难。

他就坐在她的面前看着,渐渐地,脸上出现了示弱般地灰败。

“你不就是想我和你道歉嘛,那好,我道歉,我对不起你,不该侮辱了你,还侮辱了你对朋友的信任,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就别哭了,好不好?!”

他一示软,她“呜”了一声,眼泪更是泄了洪,哗哗地往小碗里掉。端着碗的手,拿着勺子的手,抖个不停,可怜到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样子。那在他的面前勉强压抑的哽咽,终于破了功,惊天动地地嚎哭了起来。小身板一颤一颤的,高低起伏,剧烈地像是快要抽过去,看的萧翼心惊不已。急急忙忙夺了她的小碗,夺了她的小勺,放在了一边的桌上之后,立刻长臂一伸,自己也跟着往前坐了坐,将她的小身板拉入了怀里,大掌克制着力道,笨拙又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另一手有些慌乱地抹着她脸上的泪珠,嘴里有些急切地胡乱哄着。

“乖,别哭,别哭,是我错了,你别哭,别哭啊……”

“乖,我道歉,你别哭了……哎,你哭的我的心头疼了……”

“乖啊……别哭了……哎……我……我就是性子直了些,那个时候脑袋发蒙就说了混账话,你别往心里去……乖,别哭了……别哭了……”

他笨拙地轻哄着,眉头都快攒成两团峰了。可是怀里的这个女人,简直就像是水做的,那两只眼睛,简直就像两个水龙头,哗哗地往外淌水,他越抹泪,这心里就越是不好受。

他抽了抽鼻子,眼眶微微发了红,心酸地差点也跟着掉泪。他这么喜欢这个女孩,平日里恨不得把她捧到心尖上疼着,恨不得把最好的都送给她,让她喜笑颜开。哪能舍得这么地伤她?!当是心慌气愤之下,一时口不择言,说出那样的话,自己也没觉得怎么样。后来反应过来,也觉得说的太过,可也只觉得歉疚,自己气闷了一下。可现在看到她这样哭着,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的混蛋!

这个女孩若非是因为欠了他,做出了承诺,哪能委身于他?!

之前他那么的利诱,都说服不了她!他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样的人,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哪怕为了那个男人粉身碎骨都不怕。她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性子里却有一副傲骨,做不来那种下作的事情,他又怎么可以怀疑她?!

他一声长叹,却知道说什么都已经是晚了!

他之前的作为,肯定是伤到她了。

不过还好,她还知道哭。她能对着他哭,就说明一切都还是能挽回的,这总比她压下所有的情绪,似笑非笑地顶着一张疏远的面具冲着他好。

他在心里恨恨地咒骂了自己几句,越发地将她搂紧。痛苦的眼,被半垂下的眼皮当着,闪烁了好几下之后,他低低地叹息,缓慢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梦梦,你不要太怪我,我也不容易。当时知道自己被江彦诚给盯上了,我心里都发毛了。我的事情,也没怎么瞒你,你应该是知道这里面的厉害的。我不知道江彦诚知道了多少的事情,但是我被江彦诚盯上了却是事实。

你不知道,咱们在院子里烧烤的时候,外面就有江彦诚派来的人在监视着。今天若非是恺坚机警,及时地发现了那个人,恐怕我会死得很惨!

我生气,让你断了和江破浪的关系,然后又排查这个别墅里是不是有留下什么窃ting装置,这样的行为,不是说针对你,也不是说不相信你,也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危。你认识我的几个好兄弟,也应该知道我的好兄弟手下各有一些信得过的兄弟的。我若是被打倒,或者因为我的个人疏忽泄露了组内的一些事情,被江彦诚窃ting,那么丢的不单单是我这条命,还有那几千兄弟的命。

那些兄弟都是从刀口上过来的,如今日子略好了点,他们混到这一步不容易。你知道我正在着手漂白,我也想这些好兄弟们将来都能稳稳当当地过日子。他们之中无论哪个人进了局,我都不好受!

所以,你得体谅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是要对你负责,但是我更要对我的兄弟们负责,我不能让我们的兄弟们出任何的意外。所以,有时候就得让你受委屈。因为你委屈了,你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咱们以后坐在一起还可以好好地调节,我也可以好好地补偿你。但是我的兄弟们若是受了委屈,那就会牵扯一大批的人,这当中有些人,可能就会一去不复返了,而我,就再也没有补偿他们的机会了。

梦梦,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我这个银狼组的组长,别看位置高,处于万人之上,但是你要知道,我出去了,就代表着这一万个人,我的一言一行,都决定着这万人的未来。如今更是敏感时期,我更是不能出了差错。宁可怀疑一切,都不能放任危险存在。

所以,我不得不排查这别墅。这也是,为了能让兄弟们安心。我若听你的话,也说相信江破浪,那么底下的兄弟们会怎么想?!他们只会认为我这个大哥不中用,被女人的**汤一灌,就不管底下人的死活了。他们会认为我这样的人不适合当他们的大哥,那样,他们会闹,会不服管教,更会加速银狼组的灭亡。

梦梦,你站在我这个位置,好好地替我想一想,好不好?

我身上担负着太多人的性命,有很多在你眼里看起来可能很简单的动作,但其实却很复杂,有时候,也很无奈。

我之前那么对你吼,是我的不对,我道歉。我那时情绪不好,因为你大概也知道江彦诚是什么人物,被他盯上的滋味并不好受,那几乎是在被人拿枪给指着,下一刻,是生死是,太难预料了。所以我情绪失控了,所以就口不择言了。但是你要知道,那绝非是我的本意,伤了你,害你哭,我比你还难过。

我说的这些,你能懂吗?!”

林梦的哭声,此时已经弱了。她不是一个性格乖张、蛮横不讲理的人,只要别人和她好好地讲道理,她就会好好听,如果觉得是对的,她也会好好地服从。如果萧翼一开始就对她说了这些,她也就不至于那么地生气,也不至于后来那么地伤心!

她伸手,慢慢地摸了眼底的泪,哽咽着低喃了一声。

“我懂……”

虽然懂了,可是那被伤到流血的心,却是没法迅速就愈合的。

萧翼心头略松了一些,伸手帮着她抹泪,轻声哄着。

“那就别哭了,你一哭,我这心里就不好受!”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白细的小手,一遍遍的擦着泪湿湿的小脸。之前因为哭得太剧烈了,也没法一下子就克制住那激荡的情绪,她虽然尽力克制眼泪往下掉了,但还是一下一下地打着哭嗝,小肩膀起起伏伏,连带着小脸也一颤一颤的。看她拿着小手蹭脸上的泪,那模样,低眉顺目着,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萧翼更多的是不忍,心里真是又软又酸,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他的劫,合该他栽在她的手上!

两人一起动手,慢慢地,她的眼泪就止住了。只是小脸红扑扑的,尽是被泪水给泡的。萧翼见了,起身给她找了条被热水打湿的毛巾,帮着给她摸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擦完了她的脸之后,他又拉过了她的两只小手,分别给擦了干净。

他看她情绪有些镇定下来,只是鼻子可能是因为堵气,时不时地抽一下,倒像只小猪似的,看着有些可爱。他的眉眼柔了下来,扭头看了看那放在一边的粥,软声又哄。

“再吃点粥吧,别饿坏了。”

这次她没拒绝,只是红着鼻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因为这一番折腾,小碗里的粥却是有些凉了。萧翼试了试温度,自己也吃了一口,摇摇头。

“凉了,我让花嫂再给热一热吧!”

他将粥端了出去,一会儿之后,又端着热气腾腾地粥走了进来。林梦的心情,也慢慢地沉淀了下来。

他给她盛了粥,她接过,慢慢地吃了,连吃了两小碗,然后摇头,表示吃不下去了。他划拉着,将盅里剩下的粥给吃了,却也是到了现在才顾得上吃饭。

她看着,缓缓地垂下了眼。

之后,花嫂上来了,端来了几个热鸡蛋,泡在热水里送来的。

萧翼让林梦躺下,自个儿剥了鸡蛋的壳,拿着滚圆的白嫩鸡蛋,细心地在林梦的眼皮上滚过,这是要给她的眼睛消肿的。否则,她明天早上起来,眼睛绝对要更肿!

林梦合着眼,感受着温热的鸡蛋,一点点地在她的眼皮上滚过,有些话,在她的心里滚了滚,有一种出闸的冲动。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这个时候的他,似乎极富有耐心,也别样的温柔。滚着鸡蛋,那样的聚精会神、慢条斯理,仿佛那些火烧眉头的事情,都已经算不上是一回事了。仿佛别人拿着轰炸机在屋外搞破坏,都不能影响他。

林梦憋了一会儿,憋不下去了。

“萧翼,这事我也有错的!”

她错在没有站在他的位置,为他思考过。

但是她的年纪摆在那里,阅历摆在那里,有些事情,不是她所能想象到的。

她虽然说自己错了,但也止于此。

因为,没法再继续。

她很清楚,她是什么身份。

萧翼说让她给江破浪打电话,口气中略带试探,她摇摇头拒绝,他没有再强求,大概要的就是这个吧。

林梦觉得自己小,这是一件吃亏的事情,所以,什么都不要想,就那么干干脆脆地做一只大懒虫好了,什么事情都不参与,乖乖地做他的笼中鸟,和外界隔绝,直到萧翼亲手放开她,让她得以飞出笼子的那一天。

147

出了这样的事情,萧翼也知道事情是不能再拖了,必须要尽快解决了,否则再拖下去,只会让江彦诚掌握更多的证据。

若说他以前是温水煮青蛙,那么他现在的手段就是快刀斩乱麻。他太过雷厉风行的手段,引起了组内一部分人的不满,尤其这当中,还有以元老为首的。

萧翼向这些人分析利弊,表明被江彦诚给盯上的危害性。可是那些人却不管,扬言大不了干掉江彦诚。要他们把手头那些挣钱的营生给转出去,或者干脆毁掉,他们却是怎么都不干的,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印钞机啊,可以将大把大把的钞票送上门来。再则说,银狼组之前没漂白,不也是一路顺风顺水的过来了,怎么老组长在的时候,他们可以挣这些钱,现在到了萧翼这,就不行了。这样畏首畏尾,怕这个怕那个的,可不是银狼组的作风。

如今这些在银狼组居于高位的,可都是从刀锋上摸爬打滚上来的,不怕死,但却见不得被人压过一头,也见不得自己的利益被被人给夺走!

这样的时刻,萧翼只能力排众议,算是一意孤行,强制性停止了手头很多非法的生意。

可他却不知道,江彦诚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早已经在银狼组的内部,找好了他的人,这人地位还不低,算是银狼组的元老。

江彦诚对孙元老的承诺是这样的,只要他配合做警方的卧di,取证银狼组的违法事件,到时候再出庭做污点证人,他可以保证这位孙元老不会坐牢,顶多只判刑几年,并且必定采取的还是监狱外执行。而且,对于孙元老名下的财富,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孙元老在江彦诚的威胁利诱之下,就同意了。

在他的煽动之下,两个对萧翼漂白的措施大大不满的元老,设下了暗杀萧翼的局。萧翼如果成功被杀死,他们大可以扶植新的领导人上台。这种黑社会换老大的事情,历史上,根本就不算少!

因为彼此之间都大略了解对方的底细,所以知道对方的行走路线,也知道对方身边可能带着多少人。萧翼纵然小心谨慎,纵然他身边跟着的手下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可面对突如其来的枪弹扫射,他就算有防备,却也得硬挨!

事情发生在深夜,还是在比较僻静的地段,所以装了灭声器的qiang支,在黑夜中,哪怕子弹打得横飞,但也没发出太大的动静,没惊扰到不相干的人。

双方无声的火拼,持续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最后萧翼在手下的掩护下,成功逃脱,回了别墅,只是肩膀上和腰腹处,却各中了一弹,算是惨败而归,更别提为了掩护他走,那些或死或伤的兄弟们了!

必然是有预谋的!

萧翼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这必然是内部人干的。他的脑中,也早已经锁定了几个嫌疑比较大的人。

他一身是血地回来,吓住了林梦。

刨除她自己,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血淋淋的一面。她见了心跳莫名急速,眼前有点发黑,腿还有些软,哆哆嗦嗦的,仿佛失血的那个人是她。

她其实,有些见不得血!

银狼组内的医生迅速被召了过来,进行现场手术,林梦很想躲的,可是萧翼把她的手抓得死紧,她根本就躲不开。她头一次看到用小刀活生生地把肉给割开,头一次见到了现实版的子弹,头一次看到别人在那用线缝合伤口。

她眼前一阵阵的晕,觉得是那么地触目惊心。

缝合完毕,到最后一步包扎的时候,他非得拒绝医生助手的援助,反而拿眼看她。

“你来!”

她摇头。

他就抿着唇,用那种阴郁的眼神,幽幽地缠着她,缠到她投降!她无奈伸手,强自镇定,接过绷带,然后咬着唇,尽量使手稳住,不要哆嗦,再将绷带一圈圈地缠在他的腰上,好固定伤口,之后,便是他的肩膀!

弄完之后,她差点虚脱,偏头瞄见那大血盆,身子就不争气地开始发软。

他似乎察觉到了,伸手抱住了她,将她的脑袋按向他的唇,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淡淡的一吻,暗哑地安慰。

“别怕!”

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胡乱地点着头,她想走。

他却暗示她倒在他旁边,哪里也不许去。

他现在受了伤,她没法拒绝,也么这个权利拒绝。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她乖乖地贴在他的身边躺了下来,合衣拉上了薄被。她现在只当自己是只宠物,是萧翼养的小鸟,主人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要乖乖听话。

这边挂着点滴,那边萧翼的几个兄弟赶了过来。也不知道萧翼怎么想,也不避讳在她的面前谈银狼组内部的一些事情。林梦以为,萧翼是会防着她的,绝不再让她接触那些攸关利害的东西,而这些日子以来,萧翼也确实是那样做的。通告江破浪不用来了,并且也不让她出门,花芝在她身边呆的时间也变长了。屋内的固定电话,已经被掐断,她是无法往外打的,自然,外面的人也别想往这个地方打。摆放电脑的书房,更是被锁了起来,她没法再进入。总之,和外界的通讯动断开了。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什么都不能说。有时候,还得特意忽略他打量的视线,那带着探究的视线!

她被怀疑,是必然的事情!

这个男人自己也说过,必要的时候,他要狠一点,怀疑所有要怀疑的人,不单单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兄弟,为了银狼组。她不想去深究他那天对他说的话,有几分的真实度,也不想去深究那算不算是在哄着她。她只知道,自己要乖乖的,不该她知道的,那就闭上耳朵,闭上眼睛!

所以,萧翼在和他的兄弟们在那剧烈地谈论的时候,她却强迫着自己闭着眼在那数着绵羊,然后,成功地睡了过去。至于萧翼在谈完事情之后,发现她竟然睡着了,并且立刻黑了脸,却不是她需要上心的。

别墅的气氛,自打萧翼中枪之后,就开始紧绷。她想做一只懒散的宠物,整天浑浑噩噩地混着日子过,但还是能感觉到大家那一副如临大敌,似乎随时准备作战的样子。

萧翼对她说,他大概已经想到这次的枪击是谁指使的了,他会让那些人好看的。林梦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甚至几乎是很详细地把他的计划对她合盘托出,具体到时间、地点。太过详细了,所以会让人发毛的。

她不知道他这是不是在试探她,试探她是否会通风报信,是否会背叛他。总之,她懒得去深究,事情听听也就罢了,只能让自己的嘴巴闭地紧紧的,然后尽量少说话。

然后那天半夜3点多,也正是萧翼策划灭掉组内的两个被怀疑的元老的那天,她被萧翼从被窝里翻了出来,他对她说,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逃了,带着他的几个心腹手下。那人似乎是提前收到了什么消息,说好了要到指定地点,却突然带着手下匆忙离开了。

“我的计划很周密,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

他阴狠狠地瞪着她,在她的脑袋还有些发晕,没来得及消化他话里的深意的时候,他却猛地冷声高喝。

“来人,把她带下去!”

然后,她就被关了起来,关在了四面都是墙,没有窗,却只有一扇电子门的房间里。房间里暗沉沉的,没有灯。她被粗鲁地推进这个黑屋的时候,还没缓过劲来。等到电子门划拉着合上,眼前的一切彻底地黑了下来,她才哆嗦了一下。

她同大多数的女孩一样,都是有些怕黑的。

在黑暗之中摸索着,按照她匆匆瞄到的、记忆力的格局,她摸到了墙角,然后背靠着墙,坐了下来。从暖暖的被窝里被挖出来,突然被扔到这个地方,周围的寒气争相恐后地朝她涌了过来。她才想到她是一身睡衣的打扮,这样的装扮,在温暖的床上睡是舒服的,可是在这没有床,却只有冰冷的地面上坐着,却是冷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冷意,终于彻底地逼走了她脑里的瞌睡虫。她细想了萧翼最后对她说的话,还有那态度,不由苦笑,原来,他还真是试探她来着,原来,她终于是被他定罪了。她背了黑锅,但是那个男人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想来是认定了她有罪的。

“哎……”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都已经沦落成了这一副模样,她却没觉得太难过。那些伤心的、难过的,大概在之前通过哭泣都统统发泄出来了。现在,淡淡的苦涩之余,就剩下平淡了。

靠墙静坐着,她发了一会儿呆。没去深究她到底替谁背的黑锅,这没必要,也不是能靠她的智力想明白的。萧翼那么聪明,都认定了是她干的,她还是不要白费力气地去琢磨了。

还是乖乖的吧!

她摇摇头,再度叹气。

地面虽然冰冷,但是靠的久了,大概总能被体温熨暖一些。躺着,也必然是要比坐着舒服。所以她倒了下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侧着身子贴着冰冷的地面,又开始数绵羊大业,迷迷糊糊的,在满眼的黑之中,又成功地睡着了。

如此,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却不知道外面过了多长的时间,又是怎么样的光景!

房间简陋,当得上“家徒四壁”几个字。尿急,只是廉耻心无法让她作出随地大小便的事情来,于是就憋着。肚子抗议的发出咕隆隆的叫声,是饿坏了,但是没有吃的,也只能忍着。慢慢的,体内贮存的所有养料开始投入了内耗大业,她也不觉得憋尿了。

不吃入,也不排出,这样也不错!

据说,人不吃不喝,就那样干躺着,还能活好些天呢。林梦心想,要是真的再没有人来看她的话,她大概还能蛮有尊严的死掉。衣裳整洁,身上也还算干净。只是希望她死后,能立刻被人发现,可千万不要等尸体腐烂发臭了才被人给抬出去,那样想一想,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天马行空地想着,她也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此刻,她的心情还算平静,这一点,让她比较满意。如果,能够忽略身体发出的饥饿感就更好了。

不知过了许久,总之,她已经恶到无力动弹了。地面冰冷,但她却没法拒绝地面的亲近的时候,厚重的电子门被打开了。好几天不见到亮光,突然一抹大亮射入屋里,让她本能地感觉到眼睛有些刺痛,然后紧紧地闭上了眼。

然后,萧翼就进来了。随着电子门划拉着再被关上,一抹惨淡的暗光在这漆黑的小屋亮了起来,仿佛细小的烛灯一般。

哦,原来这屋子还是有灯的啊!

她胡乱地想着,突然想到自己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感慨这个,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了。

他靠近,而她只能睁眼看着,动不了,因为饿到没有了力气。

他蹲了下来,那一抹残灯照耀之下,他的脸色,阴沉沉的,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可亲。

她牵强地咧嘴笑笑,最后只睁着一双疲惫的眼,静静地看着他。

而他——动了!

猛然伸手,揪住了她的衣服,一言不发地,就撕开了!

布帛被撕开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刺耳,似乎都有了回声了,让她觉得这声音竟然有些震耳欲聋了。她惊恐地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而他呢,继续进行着撕裂的动作。

她身上也不过是穿着睡衣,那单薄的衣料,哪里经得起这个男人的折腾?!

等他一把将手罩在了她的胸前,粗鲁地扯着她的胸罩的时候,她挣扎了,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但是被饿了好几天的身子,根本就积蓄不了力气,微弱到大概连一只小动物都不如。

“不准……”

一出口的声音,沙哑干涩的仿佛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吓了她一大跳。这才恍惚的意识到,她已经有好久没有开口说话了。没进水,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润喉的,所以说出来的话,沙沙的,仿佛在砂轮上磨砺一般。

“说好了……不……不准这样的……要……要半年后……”

连正常的开口说话,都已经成为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他充耳不闻,手上的动作不停,猛地撕开了她的衣服,将胸罩从她的身上扯了下来。昏暗之下,他那沉着脸、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样子,像个魔鬼,也像个阴气森森的屠夫!

她伸手,要推他,只是悲哀的发现,自己连举手都是一种困难,不由绝望地垂下了手,睁着眼,悲凉又愤恨地看着他。

“承诺……半年的……承诺,我……是……信你……的……”

他依然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