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择十指交扣,看了眼旁边的妹妹。

“如果,我说如果,他若非要用荣氏让你留下,而你又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那你还是回来吧。”

荣浅听闻,眼圈不由发红,“哥。”

“即便荣家现在这个样子,但供你读完书,保你衣食无忧还是可以的。”荣择嘴角勾起抹笑,“况且,家里还有这么大的房子,还怕住不下一个你吗?”

“哥,我们要是一开始就齐心协力多好啊?”

“但若没失去过,哪能知道有些事情的珍贵呢?”

两人在房间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傍晚时分,荣浅才驱车离开。

荣择重新回到卧室,他打开保险箱,拿出一张空白的纸。

这是当初顾新竹被抓之前交给他的,也是荣择将来能翻身的唯一机会。

厉景呈三字苍劲有力地落在尾款处,就像顾新竹说的,即便将它兑现成一张价值不菲的借条,荣择若要重新开始自己的事业,也完全不用愁了。

可如今,荣家有难,荣浅有难。

荣择眼里露出犹豫,他倘若交出去,又是否能换来荣浅对他这个亲哥哥的真诚以待?

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上一辈的恩怨,荣浅在荣家时,他也从没好好待过她。

一旦荣浅事后失了真心,那荣择就连唯一的希望都没了。

他不得不瞻前顾后。

回到帝景,厉景呈的车子已经停在车库内。

荣浅给小米糍喂过奶后上楼,她经过书房,看到门敞开着,荣浅走进去见到厉景呈坐在办公椅内,一块碎雕塑片放在桌上。

荣浅看了眼,目光落向男人,“我想亲自管理荣氏。”

厉景呈笑了笑,“别闹了,你又不是这方面的专业,况且,你以为管理个公司这么简单?”

“厉景呈,荣氏是荣家的,我当初只是将它暂时交给你帮忙打理,难道我连收回的权利都没有?”

男人手指推了下那块碎片,泥塑顺着桌沿打了个转,“你若还想完成学业,就去学校乖乖上几年学,等毕业后,我给你开个工作室,让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样的日子不好过吗?”

“我不要,我现在就要荣氏。”

厉景呈手指一点,转动的泥塑便被逼停。

“你知道荣氏现在的运营状况吗?”

“你把控得那么好,就连我爸曾经的亲信,那个财务总监都能收买,我自然没法知道。”

“好,那我来告诉你。”厉景呈双手落在椅把上,荣浅尽管是站着,居高临下的目光却丝毫给不了他任何的压迫感,厉景呈双腿交叠,“我如果现在把荣氏交还给你,你要面临的就是个烂摊子,数不尽的麻烦和漏洞会争先恐后逼来,你应付得过来吗?”

“你究竟把荣氏怎么样了?”

厉景呈并未正面回答,“相反,公司若还是我帮你管着,只会越来越繁荣昌盛,我会带领荣氏上一个新高度,我手底下的公司,都是荣氏强而有力的后盾。”

荣浅闻言,却是溢出阵冷笑,“但前提条件,我必须待在你身边是吗?”

“是。”厉景呈同她对视,“你现在就很聪明。”

荣浅双手撑向桌沿,愤怒演变成嘲讽,她怒极而笑,“我该多庆幸啊,我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厉景呈为我处心积虑做到这步。”

“对我来说,你的魅力一向大,我不爱浓妆艳抹,也不爱小家碧玉,我就爱你这样的。”

“是么,我至今还不知道,我在你眼里属于哪一款?”

厉景呈收敛起嘴角的弧度,“你在我眼里,是和我最合适的。”

荣浅嘴角轻颤,有些话听在耳中,本该是深恶痛绝的,可那些词汇本身就具有煽情的作用,它们在你耳朵里过了圈,打动了你的心后,你只能依靠理智才能将自己收住,再做出相应的反应。

“适不适合,你问过我吗?”

“我觉得适合就行了。”

荣浅避开这个话题,“哪怕荣氏回到我手里,变得伤痕累累,但它至少依旧是荣家的,我不想它被你握在手中,从而来限制我的一辈子。”

“但它现在已经在我手里了。”

荣浅气极,“就是说,你怎么都不会将它还给我?”

“是。”

“你!”

厉景呈双眼一瞬不瞬盯着她,看他,多有先见之明,为了留着个不爱的女人,他也当真是什么手段都使上了。

“你断了我所有的后路,就为把我留在这?”

“荣浅,我已经吃定你了,所以你再也别打什么离开的主意,你走不了。”

荣浅心里的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击溃,即便她知道了四年前的事,即便她心里有再多的恨再多的怨,可她一点点法子都使不出。

她更找不到一个能宣泄的方式。

厉景呈此番举动就好像在对她说,你不能原谅又怎样,我所部署好的一切,足能令你寸步难行。

她拿起桌上那个泥塑片,啪地砸在地上,“厉景呈,你真能算计!”

“我算计你的还不止这些,”男人站起身,高她大半头的身高优势令荣浅瞬间矮了下去,“我不让你带小米糍走,就是不让你走,荣浅,作为一个母亲,你的心不该是柔软的吗?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也会留在这。”

荣浅双手用力朝厉景呈胸口推去,她眼泪决堤而出,任何的谩骂都不足以令她泄愤。

男人只是退了步,“我不会将女儿交给你。”

“那我若执意要走呢?”

“你走,可以,我不要一个留不住的女人,但小米糍必须在我身边。”

厉景呈就是这般有恃无恐,他吃准了荣浅放不下女儿,不然的话,她早在知道真相的那刻起就闹开了,而不是选择隐忍,找机会逃跑。

荣浅喉间轻滚,这个选择权,如此残忍地摆在了她跟前。

“你即便要走,也只能这样走,我不会给你任何东西。”

包括,不会交还荣氏。

荣浅牵动下嘴角,她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往外走。

在她心中,厉景呈就是最最卑鄙的男人。

他能将她压到尘埃里去,她自然也能有法子令他难受。

荣浅砰地摔上门,厉景呈似乎这才清醒过来。

他抓了抓头发,他本该好好跟她说话,可开了口后,嘴里的意思全变了。

他只是想让荣浅认清楚现实,或者说,他想让她记起他对她的好,想让她慢慢转变过来后接受他,可是…

彼此心里都有刺,要想不触及,谈何容易。

荣浅回到卧室内,看到床头柜上的相框,那是她画得小米糍的样子,还有旁边是她和厉景呈的合影。

荣浅双目一刺,拿过相框摔在地上,厉景呈走出书房听到动静,他快步而来,刚走进卧室,就看到荣浅拿起那张相片。

“住手!”他隐约知道她要做些什么。

荣浅朝他看眼,手里却毫不犹豫,纸张的撕裂声传到厉景呈耳朵里,他神色微变,加快的步子来到床前,他伸手去抢。

她偏偏不给,两人分别抓着照片的一个角争抢,到各自手中时,都只剩下了半张。

荣浅扬了扬,“我就撕你一张相片,你紧张什么?”

男人手里的半张扔过去,丢在荣浅脸上,“连张全家福你也不放过?”

“你别自欺欺人了,”荣浅捡起那半张相片,“我和你不会拍全家福,我们凑不成一个家。”

厉景呈真是要被她气死,荣浅拿过小米糍的素描像,“你知道我画这张画时,心里在想什么吗?”

男人沉声,目光落到相框上,荣浅手指抚过镜面,冷冷笑出声,“我当时什么都没想,我画画时,真一心一意在想着我的女儿会长什么样子,我不想画出一点点像你的地方,可我不能做的太明显,你知道我装得有多累吗?我还要装作跟你情深的模样,我自己都觉得,我脸上的这层皮好假。”

厉景呈伸手握住相框,荣浅用力拉了拉,两人又要呈现出拉锯的场面,荣浅最终手一松。

他手朝她指了指,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晚饭前,荣浅去婴儿房陪小米糍玩了会,她食欲并不好,佣人特意给她煮了馄饨,她没吃几口就回房了。

小米糍睡得很熟,又被她抱回主卧的小床内,荣浅趴在床边,看着孩子娇嫩白皙的小脸,她的眉毛很淡,满月的时候被刮过一次,还未来得及长。

不速之客的脚步声传到荣浅耳朵里,她头也没抬,直到厉景呈开口说话。

“去洗澡。”

她摸着小米糍脸的手顿住,神色僵硬。

厉景呈扯松领带,走到荣浅身侧,“我们应该恢复到以前那样的频率。”

荣浅惊怔,“你别再想碰我!”

她说什么都不肯配合,厉景呈按住她的双肩,“我要的,不是一个行尸走肉的你,我要你在我身下呻吟,懂得什么是愉悦。”

“不可能,”荣浅不敢喊得太大声,“你碰我一次,就是强暴我一次,我没法身心愉悦,厉景呈,你松开。”

他将她推倒在床上,“你倒是用力喊,让你女儿看看,她爸爸是怎么强暴她妈妈的。”

“放手!”荣浅趴在大床内,较高的音量使得小米糍发出了声嘤咛,小脑袋转动下,似乎随时有醒来的可能。

荣浅只好咬着嘴唇,可她的身体那样排斥,她不可能真像条死鱼似的趴在那一动不动,她总要有反抗,哪怕是微乎其微的,荣浅狠狠闭着眼睛,身体的疼痛令她整颗心反而都在苏醒起来。

她多想,为了女儿将一颗坚硬的心柔软掉。

她多想,为了女儿留在这个人身边。

她多想,为了女儿,忘掉所有的一切,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她也舍不得小米糍没有爸爸或者没有妈妈,兴许,她忍忍就能过去了,将每一天都当一年在活着,她只要抱住女儿,塞住耳朵,就能慢慢好的。

可是…

厉景呈要的不是一个活死人。

荣浅给不了任何的反应,她做不到。

嘴唇被尖利的牙齿刺穿,血流在了枕头上。

荣浅偏过头,看着女儿在小床内那张沉睡的小脸,她伸出手,想要去碰触。

厉景呈一把按住她的手臂,将她的手压在身侧。

她视线在撞击中变得模糊,她不知道这种折磨何时才能结束,厉景呈每一次的索取,都被熨帖上强暴的影子,心里在排斥,身体自然没法给一点点反应。

厉景呈看着身下一动不动的人,光洁的背部被灯光打出层细腻的光,他手掌在她背上轻揉,她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即将迎来最美好的花期,可厉景呈看不到那璀璨耀眼的一幕,却只看到她正在以快速到令他猝不及防的速度凋零。

他有些害怕,他也知道逼她逼得更紧,可能会适得其反。

可厉景呈头一次这样无措过,他真的使不出别的法子了。

他从身后拥住荣浅,她松开嘴,牙齿刺入后离开,仿佛扎进体内的刀在慢慢拔出,痛得她不由呻吟出声。

厉景呈的喘息声落在荣浅颈间,她视线模糊,“我要离开这。”

男人亲吻着她裸露在外的肩头,荣浅泪水顺脸颊淌落至嘴角处,“厉景呈,我要离开这,我要离开帝景。”

他亲吻的动作顿住,“这句话你说了多少遍了?”

尽管这样,厉景呈还是心有余悸,他现在一听到离开两字,浑身都会跟着难受。

他撑起身,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洗手间。

荣浅趴在那没动,这种生活,就像是落叶堆积后在慢慢腐烂,不是荣浅想要的。

她若执意还要留在这,她势必会逐渐枯萎,再也没有华美绽放的那天。

荣浅撑着身艰难地坐了起来,她将衣服穿上,不想让小米糍醒来后看到她这幅样子。

荣浅抽过湿巾擦掉嘴边的血渍,她再度趴向小床边,探出的指尖抚过女儿的眉眼,这儿长得像她,这儿也是,指尖碰触到她柔软的唇瓣,小米糍吧唧下,嘴巴探过来做出吸吮的动作。

荣浅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她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舍得,她脸枕着手臂恸哭,她没法想象跟女儿分开后的日子要怎样度过,可是坚持留下来,她怕她真的会被逼疯掉。

厉景呈冲完澡从洗手间出来,听到啜泣声,他不由顿住脚步,男人并未走近,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耸动的背影。

为什么,他竟会有这样浓烈的感觉,好像这次,荣浅是真的要走了。

怕是任凭他用什么法子都留不住的。

一边是悲伤,一边是煎熬,静谧萧冷的房间内,只有不谐世音的女儿正在美美地睡着,也不知道明天,是要失去了爸爸,还是失去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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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厉景呈,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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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厉景呈,我要走了

荣浅抱着小米糍坐在客厅内,月嫂寸步不离地守着,这还是厉景呈在家的情况下,他若有事出去,帝景的大门便是二十四小时关着的。

何暮跟林南买了东西过来,门卫打了个电话后给她们放行。

两人有说有笑进去,林南内心是有担忧的,一进入客厅,林南率先喊了声,“亲爱的。”

荣浅抱着小米糍转身,“你们来了。”

“天啊。”何暮惊呼,两人快步上前,“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荣浅摸了摸脸,“我怎么了?”

林南跟何暮面面相觑,方才的好心情瞬间消逝,林南坐到荣浅的身边,“你现在多少斤称过吗?瞧瞧你,憔悴的我们都快不认识了。”

“可能最近总睡不好的缘故。”

何暮凑过去看眼小米糍,“真可爱,皮肤好白好嫩啊。”

林南看眼四周,见厉景呈不在,这才压低嗓音,“浅浅,你别瞒着我了,上次就不对劲,我在朋友圈也没见过你的新动态,你再看你这样,你不是说你不想和厉景呈过了吗?”

荣浅这会神经敏感,林南只是稍稍触及,她瞬间变红了眼圈。

荣浅将小米糍交到月嫂手里,自从那次出逃失败后,荣浅就知道屋里面不安全。

外公安排得那样周到,可厉景呈都能掐着时间在火车站逮她,可想而知,他定又耍了什么手段。

何暮跟林南跟着荣浅来到外面。

偌大的遮阳伞下,佣人将果盆以及茶点心纷纷送上桌,但哪怕是平日里最馋嘴的林南,都只是看眼,没动手。

荣浅垂下眼帘,何暮看她眼,“浅浅,你怀宝宝初期,我看得出你很幸福,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她双手捂住脸,有些事藏在心底,就连她最好的两个朋友都没告诉过。

“四年前,在我还是高中的时候,我被人强暴过。”

两人惊得杏目圆睁,半晌说不出话。

林南舌头发麻,何暮更是眼泪都出来了,“怎么会这样?”

“我和霍少弦的感情一直都好,但出了这件事后,我心里自责,又难受,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因为我觉得凭我自己能走出来,事实证明,我真的能够忘记当年的事。后来,我认识了你们,人也越来越开朗,可就在我和霍少弦准备携手共进幸福的时候,我被人抓进了东侯宫。那是一座专门供人玩乐的地方,只要有钱,法律跟道德全是狗屁。那次,是厉景呈带我出去的,我不得不把自己交给他。”

林南跟何暮都是沉默着,她们从入校第一天就和荣浅成了朋友,也见证了她和霍少弦的缱绻恩爱。

林南垂下了头,荣浅突然订婚的原因,她们至今不知,现在听荣浅这样说,连她都觉得胆战心惊。

何暮握了握荣浅的手,“浅浅,那既然这样,就更别想从前的事了,况且现在你还有小米糍,多开心的事啊?”

荣浅闻言,嘴里的哽咽变成哭喊,她伸手抱住旁边的何暮,“可是木子,如果当初那个强暴我的人就是厉景呈,而且东侯宫里的事又跟他有脱不了的关系,我还能这样劝我自己吗?”

“什么?”林南面色骤然煞白,何暮眼里一痛,伸手用力将荣浅拥紧。

林南伸手也抱住荣浅,她没法宣泄,只能跟自己的朋友讲讲,继而期望能好受点。

何暮跟着哭起来,“可是荣浅,你还打算怎么办呢?你连女儿都有了。”

荣浅抓着何暮的肩膀,“我还跟他领了证,我们现在是正式的夫妻。”

她原本是想等办酒席前再告诉朋友们的,没成想,世事难料,永远等不到这天了。

“浅浅,那你想怎么办?”林南自然要听她的想法。

“我想离婚,我想离开这。”

“那孩子呢?”

这是荣浅心里的致命伤,她眼泪忍不住淌出来,滚烫地流过面颊,“厉景呈说,我走可以,但小米糍必须留在他身边。”

何暮握紧她的手掌,“为了孩子,你真的忍不下去吗?”

“我没法子,”荣浅摇了摇头,“我只要一看到厉景呈,就会不受控制地想到四年前的事,我心里和身体都在排斥,厉景呈现在吃定了我不能走,我…”

林南伸出双手捧住荣浅的脸,让她面向自己,“浅浅,亲爱的,你就跟他离婚,然后离开这,多少人都为了孩子忍气吞声,可大多是不幸福的。”

何暮经历过一次,想事情总是比较敏感,“但是,走了之后呢?厉景呈这样能让你和小米糍常见面吗?”

“不能又怎样?”林南口气坚决,尽管这样,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浅浅,你自己看看你的样子,再这样下去,还没等小米糍长大你就死掉了。”

她手指替荣浅擦拭着眼泪,“我们还小,你可能要说我不会懂一个母亲的心情,但我说句不怕被人拍的话,孩子以后还会有,再说小米糍是你女儿,这个事实永远无法改变。为了孩子将就,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你将就得起吗?”

荣浅咬紧唇瓣,林南的一句话戳中她心窝子。

是啊,她将就得起吗?

她留在这,势必还要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等小米糍稍懂事些后,她会察言观色,总能看出爸爸妈妈之间的不对劲,她必须每天都有好演技,一天都不能出戏。

想到这,荣浅不寒而栗。

她做不到。

“你这个傻子,你这头猪,”林南喊着骂出声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你心里该有多难受啊,我和木子今天要不过来,你还不会跟我们说是吗?”

“我想过好多种法子,可没人能帮我,厉景呈看我看得很紧,我带小米糍想逃,但被他抓了回来…”

“他,”林南气愤地咬紧牙关,“他是黑帮头子吗?做事这么猖狂。”

荣浅坐回椅子内,她嗓音沙哑,“林南,木子,到了今天我才发现,我是一点点退路都没有,厉景呈之前对我所有的好,让我亲手心甘情愿断了自己的路,他是整个事情中的明白人,我和霍少弦早已擦肩而过,回不到从前。而我和厉景呈,他现在的意思那么明确,我要女儿,就只有留下这一条路。”

何暮没了声响,她和林南只是从荣浅嘴里听说,就已经觉得触目惊心,这些经历并不是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承受的。

林南手掌在荣浅背后轻拍,“浅浅,虽然我平时比较二,做事粗心大意,但这件事你要听我的,你现在心心念念放不下女儿,可你才二十二啊,厉景呈强暴你的事,既然得不到你的原谅,你就该离开,放空下自己。”

荣浅屈起双腿,两手抱住膝盖,将脸紧贴着,“我以前总觉得我很洒脱,就像我们讨论过某个女明星的老公出轨,我当时还义正辞严地说,换了我绝对离婚,这种渣男,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人人都会说,为了孩子,我是没到那个份上才不知道。原来,为了孩子,再坚定的毅力都会有动摇的时候。”

何暮拿出纸巾替她擦着眼泪,“浅浅,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挣扎了这么久,还是要走,厉景呈于我而言,不是我女儿的父亲,而是我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