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医治

江舒玄亲自为她说话,还允了一份人情,殷国福就算是为了殷绍元想也断不会拒绝他。

但是心底还是震惊的,为了一个小女生不切实际的想法,他竟然亲自来讨个人情,江家大少对那孩子还真是超过了一般的关注。

殷老爷想了很多,但表面却是平静无波,心底对殷绍元无意间的举动很满意,在别人还没意识到就将那孩子绑到自家,估计百年以内,殷家不会走向下坡路。

而且这女娃娃他看着也顺眼。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他是一点儿也没亏。

得到了准话,江舒玄也是松了一口气,顾溪桥突然的心血来潮他是一点儿法子也没,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来找殷国福。

她毕竟是个孩子,考虑得没那么周全,也不想想人家老爷子凭什么把手臂交给一个孩子?再者没医好反倒出问题了怎么办?

他只能自己走这一趟,替她给殷爷爷打个预防针。

顾溪桥不知道江舒玄私下里替她做了这么多,只是感觉他最近不打扰自己看医书了,连带着张嫂也不念叨,只吩咐她注意身体,她还有点儿不大适应,只好呆在虚空跟系统探讨诊治方法。

【桥美人,你别研究了,我去商城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治疗方案。】系统拿着一本书,百无聊赖地看着顾溪桥,神情蔫蔫。

顾溪桥正坐在虚空里,周围散着一大堆古籍,她快速地翻完手中的书,然后扔掉,心念一动,又有一本古籍飘到她的手上,“行了,你去玩游戏吧,我再找找。”

系统听罢,也不坚持,它已经在虚空陪了顾溪桥两个星期了,这两个星期她一直不眠不休翻看医书,它整个系统都要废了的感觉。

【那我去玩会儿游戏。】系统立马消失在虚空,去玩那款它自己开发的游戏“九天”。

虚空里,顾溪桥依旧在翻看医书,一本接着一本,她翻得很快,基本上是一目十行。

纵使是精神力再高的人,连续这么长时间记忆也吃不消,顾溪桥翻看的速度也渐渐慢下来,开始回顾书里的每个案例,每次下针的穴位跟力度都在她庞大的精神海里演练。

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她才从虚空中出来。

虚空里过了无数岁月,但到现实中也不过一瞬,顾溪桥洗了澡,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好像又涨了,虚空里系统嗷嗷直叫唤,【桥美人你的精神力怎么又涨了,这不科学!】

“你要像我一样你也涨。”顾溪桥拿着毛巾擦头发,然后走到人体模型边慢慢看着,寻找合适的下针部位。

她没有具体看过殷国福的手臂,所以不知道他的手臂是出了哪种情况,只能多看人家的笔录,将每种情况都研究一下,到时候方能随机应变。

顾溪桥还没研究完空间里的古籍,就猝不及防地被通知要去殷家了。

这次是唐雁翎让殷绍元打的电话,当然江舒玄也在受邀之列。

“等会儿你就顺道看看殷爷爷的手臂吧。”江舒玄慢慢将车开进人海,淡淡的说了一句。

顾溪桥耳边仿佛被投入了一枚炸弹,她不由自主地捏着手机,目光转向他,清澈的眼底却是忐忑,“这个……再等等?”

这是她第一次实验,没有系统的扫描,完全凭她自己的实力,心底的不安就不用说了,前前后后忙了这么久她还没有准备好,就这么开始了?

江舒玄看她那样儿便安抚道:“别紧张,到时候随便看看,老爷子他也不会怪你的。”

他其实跟殷国福的心底都是对她不抱希望的,跟殷国福不一样的是,他既是怕她被这次的失败给打击到,又是怕她真的一心想要学医。

殷家一如既往的热闹,特别是唐雁翎,又给她置备了好多衣服,还细细盘问着她的身体情况,顾溪桥知道她还留了张嫂的手机号,每天都会通过张嫂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这种程度的用心就算是系统不提醒,顾溪桥也能感受到。

重来一次的她,一直是幸运的。

顾溪桥慢慢坚定了心,跟着江舒玄上楼,殷家人都不知道殷国福手受伤的事儿,她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

其他人也都当老爷子找他们有事,所以也没太关注,殷绍元依旧拿着一个遥控器看电视,还嘱咐顾溪桥快点儿下来跟他一起看电视。

唐雁翎则是让顾溪桥等会儿下来喝汤,听到这句话顾溪桥脚底一滑,差点儿摔倒。

怎么到哪儿都躲不过这碗汤?

江舒玄不由抵唇,掩住了嘴角的一抹弧度。

殷国福吃完饭就进了书房,以往这个时候他是在花园里散步逗鸟玩儿的,今天却在等着一个小孩儿来给他诊治,也真是疯了,他竟然有点隐隐的期待?

叹了一口气,殷国福抬起自己的右臂,心再次沉了下去,几十年了,即使会好,也该不会是被一个奶娃娃治好的。

眼底的希冀再次熄灭,殷国福重新扬起了笑容,温和地看向顾溪桥,“看吧,随便治,爷爷没事儿,也不怪你。”

顾溪桥郑重地看着他的那只手,她知道书房里的这两人是不信她的,但她并不在意,眼前最重要的是看看殷国福的手臂还有没有救,她检查了他受伤部位的肌肉,更是探入了一丝玄气进入经脉查探,极为认真。

看她这么认真的样儿,殷国福跟江舒玄都放轻了呼吸,不打扰她。

殷国福的手臂恢复的已经算好的了,一般子弹穿体的时候会给皮下组织留下一道空洞,对肌肉组织影响特别大,而子弹穿入了骨头,那么身体的那一个部位基本上是废了,而殷国福的手臂现在还能做出一些动作,家人长达几十年没发现他手臂受过伤,可见恢复得已经是逆天了。

查探了一会儿,顾溪桥就发现了问题。

他的手臂在受枪伤时经脉被烧伤,完全被堵住了,骨头裂开的细缝没有愈合,以至于他无法精准地控制自己的手臂。

知道了受伤的程度,治起来就简单多了,她拿出自己的金针,一挥手便将其摆成一排放在桌上。

“我开始了。”顾溪桥看了殷国福一眼,得到他的同意后便拿起一根金针。

从金针到她手里的那一刻起,她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眼眸一眯,手上就飞速地动起来,每一针都下在一个穴位上,包裹着一丝玄气,冲破阻塞的筋脉。

骨头是要靠自己慢慢长的,但殷国福已年迈,身体开始步入萎缩,所以没有愈合的可能性。

不过筋脉跟肌肉是能恢复的,顾溪桥的玄气带着一股磅礴的生机,在殷国福体内游走的玄气很快就修复了手臂的细胞。

殷国福明显感受到了手臂的变化,自己的手臂自己最为清楚,这一刻手臂脉搏的跳动都放大无数遍在他耳边回响,他慢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浑浊的眼睛慢慢凝固。

常年有点麻痹控制不了的手臂,今日竟然有了些些许的感觉,微微的痛跟麻。

“我……”殷国福的眼渐渐朦胧,声音也开始颤抖,多少年了,他一直在刻意逃避这个事实。

从小到大他的手里就攥着一把枪,那把枪陪伴了他无数惊险的日子,是他最亲密的伙伴,自这只手伤了后,他就再也没有拿起过那把枪,将它锁进了保险柜,刻意让自己忘记,可脑海深处却是如何也忘不了的。

今天手臂上传来的痛感,是不是表明,有生之年他还有拿起枪的那一天?

殷国福目光炯炯地看着顾溪桥,眼眶开始发红,“这……我……”

他嗫嚅了半天,却没能说出一个字,但是眼里的希冀却是前所未有的。

“虽然骨头的裂缝补救不了,但是写几个大字还是可以的。”顾溪桥耗光了体内的玄力,虽然精神很不好,但还是微微笑着让人看不出虚实,她瞥见了书桌上的宣纸,眉眼十分柔和。

情绪平稳下来,殷国福也注意到了顾溪桥的脸色,担忧地扶住她,知道她是为自己费神了,也不知研究过多少医书才能达到这个效果,他心里无不感动,“好,好,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不管以后有没有治好,光就这份心意就足以让他动容了,也是从现在开始,殷国福是从心底真正认同了这个“干孙女”,此刻这份认同与利益无关。

江舒玄扶住顾溪桥,心里也不知作何感想,看着她萎靡的样子,只暗叹一声,也不忍苛责一句。

顾溪桥用精神力疏通脉络过度,此时精神确实不好,只能虚靠着江舒玄,小声地叫他写一份药方。

“殷爷爷,我先带她回去。”江舒玄一手揽着她,一手快速的记录,薄薄的唇紧抿着,眼帘垂下遮住了眸中的神色,棱角分明的脸庞分明透着冷峻。

其实殷国福受了顾溪桥这么大的恩惠,理应是要让顾溪桥留在殷家休息一晚的,在加上她名义上也是殷家人,留在这儿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瞥见那双深邃冰冷的眸子,殷国福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好对着顾溪桥又仔细叮嘱几番。

“哎——桥桥,记得啊,6号回来,认亲日!”唐雁翎在身后喊着,“这还没坐一会儿就走,下次回来记得多住几天!''

顾溪桥乖巧地点点头,江舒玄却直接带着她离开了。

她是精神力被掏空,只能等其慢慢恢复,连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看她那苍白的小脸又觉心疼,只好冷着脸不说话。

靠在副驾驶座上,顾溪桥闭眼休息,她已经习惯了江舒玄的冷脸,一时之间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直到冷不丁地听到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你很适合医生这个职业。”江舒玄看她一眼,脸色缓和了一些。

她在给殷国福治疗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那股玄力里面的生机,连他都忍不住动容,而且她的精神力天生强大,医生这个职业,仿佛就是天生为她打造的。

或许,以后能跟容飞霜不相上下?此时此刻,连他也在期待,她是不是也会有这么一天。

早在她给殷国福治疗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她体内汹涌澎湃的玄力,她的境界是没他高的,但让他惊讶的是,她玄气的纯度却是与他相差不大!

江舒玄微微眯眼,心底的怀疑一点点的被证实,顾溪桥正在一点点的变得强大,他欣慰开心的同时也有担忧,有时候能力多大责任就有多大,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告诉她古武界现状的原因。

------题外话------

ps:中枪时,当子弹穿入人体,子弹射穿皮肤后直插组织,在穿过人体时,造成一条创伤通道,等于放在砧板上,然后用槌子大力地槌在牛排上,就会变成一块软乎乎的液体组织,当受到子弹创伤的组织就会变成这样,人体内的组织,被子弹溅起像一条管道一个空洞,洞的圆周有子弹的30倍那么大^_^

☆、089抢饭碗

此间事了,现在只剩下搬家这件事了。顾溪桥摸着哈哈的头,开始思索要往哪儿搬,哈哈眯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极为享受地靠在她怀里,“我说搬出去,同意汪一声,来,先给我叫一声。”

哈哈:“汪汪~”

顾溪桥将它拎起来,盯着它的眼,“我说的是叫一声。”

哈哈:“……汪。”

“看来你也是同意我搬走了,可是要往哪里搬呢?”顾溪桥将哈哈又抱回怀里,继续思索。

手机铃声乍起,顾溪桥勾起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知道她号码的人不多,但能打她电话应该也是熟人。

她猜想过很多人,唯一没想到的是打电话的这人竟然是洛文朗,他是来邀请她去他家的,今天是洛文临的生日。

“你把地址给我,我自己过去就行。”顾溪桥挂了电话没有一会儿,洛文朗就将地址发过来,还附加了一句,因为地方难找,如果她实在找不到就打电话给他。

顾溪桥看了地址,发现他家竟是在一中边上的那个小胡同里。

因为是洛文临生日,顾溪桥便去商场买了一个营业员说男生都喜欢的变形金刚作为礼物。

一中的胡同又多又乱,她刚下车的时候就看见了等在胡同口的洛文临,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在看见顾溪桥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顾姐姐!”他朝顾溪桥挥手。

顾溪桥走到他面前,揉揉他的脑袋,顺便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他,“生日快乐,洛同学。”

洛文临没有急着拆礼物,而是指向他身边的男生,“顾姐姐,这是我姚嘉木,是哥哥的朋友,姚哥哥,快叫人。”

他身边高瘦的少年拿开头顶的帽子,干净清秀的脸上露出一道灿烂的笑容,“嗨,又见面了。”

眼前的少女穿着白色短袖,露出弧度优美的脖颈,眸光澄澈,面若桃花,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意,温婉如玉,姚嘉木恍了一下眼,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们认识啊?”洛文临瞪眼。

“少啰嗦,走。”姚嘉木心情显然不错,带着两人朝胡同里走去,嘴角都咧道耳根子了。

顾溪桥勾起唇角,向洛文临解释,“恩,高考的时候跟他前后桌,他穿个拖鞋来考试,我印象很深。”

她没有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事儿,姚嘉木想到这里,笑容更胜,虽然第一次见面并不友好,但是对他感触却很深,见她没说,他也就没提。

洛家真的很偏僻,一行人绕了又绕,才到了一个院子里。

一到家,洛文临就撒丫子的跑到房间里偷偷去拆顾溪桥给他的礼物,他一看包装袋的时候就忍不住了,这是商场里卖得很贵的,他平日里也就看看,从没想过有一天它会成为自己的礼物。

姚嘉木则熟门熟路地在冰箱的小木桌上拿出一袋还没拆的纸杯,招待顾溪桥。

“其实我很想知道,你当时拿那个女人的钱是为什么?”顾溪桥一边看他泡茶,一边问了出来。

也见过几次,顾溪桥发现姚嘉木这个人并不坏,他是个很重义气的人,行为作风也很磊落,断不会是那种偷窃的人。

“也没什么。当时文临病情不稳定,需要化疗,很缺钱。一开始我是向我姑妈借钱的,并承诺会还给她,她家里有钱,不过有钱了心眼也就不好了,不认我爸这个穷亲戚。我当时也确实生气,便将她包里的钱偷出来了。”姚嘉木回想起来,一面好笑却又一面庆幸。

顾溪桥不知道中间还有这样的事,一时之间有些怔然,她想起自己教训姚嘉木的话,不由摸摸鼻子,“还是误会你了?”

“没,你这是拯救了一个大好青年。”姚嘉木摇头,他当时是有着愤世的想法,好人总是多磨,而坏人总是逍遥快活,天道不公,是她的出现让他明白这个世上还存着光明。

说话间,洛文朗拎着菜回来了,他一贯话不多,跟顾溪桥说了几句便进了厨房,想来今天是他掌厨了。

洛文临拎着变形金刚出来好好谢了顾溪桥一般,也进了厨房。

厨房里,洛文朗看着洛文临乖乖坐在凳子上把玩着变形金刚,白嫩的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笑容,比起平日的老成,今天的洛文临才真正的有青少年一般的朝气。

洛文朗看了会儿,继续低头切菜,眼里隐隐有朦胧的雾气。

多少年没看见过这样的洛文临了,久到他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等到洛文临有一天能好起来,洛文临想要走遍世界每一个角落的愿望也不再是那么遥远。

厨房的门没关,洛文朗微微偏头,便能看见大堂里的顾溪桥,她站在中央,看墙上的奖状。

墙上的奖状都是洛文临跟洛文朗的,当然以洛文朗的居多。

“你先看一会儿,我出去接个人。”姚嘉木看了眼手机,然后跟顾溪桥说一声。

顾溪桥看着他,忽然眯眼,“最好不要出去,我观你有血光之灾。”

姚嘉木笑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别告诉我,你是掐指一算?”

“差不多吧。”顾溪桥点头,继续看墙上的奖状,也不管他听没听。

姚嘉木这一出去,直到饭点才回来,是被一个女生扶着回来了,洛文临一见这架势立即将房间里的医药箱拿出来,洛文朗熟练地给他包扎伤口,脸色不好,“姚嘉木,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跟那群人混,他们都是道上的,不是什么好人!”

“没事儿,你别管,哎卧槽,你轻点儿啊!”姚嘉木腾地倒吸一口气,瞥见正看着他的顾溪桥,立即正了神色,“你说我今天……”

“我猜的。”顾溪桥挑眉,她瞄了眼他的伤,“还行,死不了。”

当是个教训。

姚嘉木:“……”

“总有一天你会被玩儿死!”沈念之将手中的礼物放到桌子上,“拜托我还需要你接?要不是我报警,你这条小命就别要了!”

沈念之的注意力终于从姚嘉木身上转开,瞥见了站在一边的顾溪桥,瞬间愣住了。

费劲心思找了许久都找不到已经觉得没有希望的时候,猛然间遇见了这人,激动已经不足已形容她现在的心情了,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你,你!”

“你好。”淡色的唇微微勾起,顾溪桥接下了话茬,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你好。”沈念之张了张嘴,吞下了到口边的话,只是内心一直平静不下来,心不在焉的,好在其他人都关心姚嘉木的伤势,没人注意她的失态。

“文朗,你哪儿来的药,效果真好,感觉不疼了,我看也不用去医院,明儿就好了。”姚嘉木的伤在背上,划了个大口子,血染了半身,洛文朗给他换了自己的衣服。

洛文朗看他一眼去,却不说话,姚嘉木知道自己错了,他摸摸鼻子低头认错。

顾溪桥趁着空隙准备画个小东西送给洛文朗,她站在书桌前,纤指执笔,眉目低垂,星眼流波,十指皓如白雪,与这间窄小破败的房间格格不入。

这是顾溪桥第一次在洛文临面前画画,他看得很认真,小脸上满是惊叹,以前他看过沈念之画画,当时他只觉得好看跟神奇,而今天看见顾溪桥短短十分钟内就将自己跟洛文朗勾勒出来,栩栩如生。

他现在终于相信了洛文朗的话,“顾姐姐,你真厉害!”

“小孩子家懂什么!”顾溪桥笑了下,然后换了一支笔,在空白处留了一句诗——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

字迹清隽,矫若惊龙,俨然有大家之风。

“顾姐姐,我不是小孩子。”洛文临撇嘴,她那话才是唬人的吧。

见她画完了,他便欢快地将画拿去给洛文朗看。

“你画得真的很好看,”姚嘉木挤过来,目露惊叹,连他这种外门人都能看出她画功了得,“很厉害。”

顾溪桥瞅他一眼,思索了一下,“想学打架吗?”

虚空中的系统突然抬头,【桥美人,你想收他为徒?】

“不是。”顾溪桥没有解释。

“打架这件事我还用学?”姚嘉木眉一扬,显得分外得意,“我跟你说,从小到大,我打架就没有输过!”

顾溪桥瞥一眼他背上的刀伤,“看出来了。”

姚嘉木:“……这真是个意外。”

这件事就没有再继续下去,不过顾溪桥心里已然有了打算。

沈念之这才找到机会跟顾溪桥说话,她看着顾溪桥,声音兴奋得在发抖,不过也顾忌着场合放低了声音,“顾小姐,你的画已经被录入国家画展了,司马老先生通过院长想要联系你,有意收你到他门下!”

艺术界的都知道司马钧这个人,他是当之无愧的艺术界第一人,他的徒弟沐云帆更是国际上鼎鼎有名的油画天才,一画千金难求。

沐云帆在国际上拿的奖不计其数,从十岁开始就不如国际的舞台,而现在已经将老一辈的人甩下,被圈子里的一众男女封为神话,偏他脾气古怪,对人不假辞色,除了司马钧谁的话也不听,喜怒无常。

即使是这样,也丝毫不影响他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他是第一个凭自己的画征服海外艺术家的华夏人,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国内的名气会这么大。

而像沈念之美院的这些人,对司马钧跟沐云帆这类人只有仰望的份儿,想要见到他们,凭沈念之的天资需拼搏十年才有机会与他们站在一个平台,而十年后,谁知道沐云帆又到了何种高度?

也因此,接到司马钧的电话让美院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美院的人向来是看不起他们这些国画派,他们崇拜沐云帆,所以学油画的特别多,但因这个电话,这些人对国画派的热情空前高涨。

说完这个,沈念之就看着顾溪桥,期待她兴奋激动的样子。

然而顾溪桥一点儿也没有激动,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开始回响司马钧这个人,说起司马钧,上辈子也是熟人了,无他,上辈子的司马钧是顾惜瑾的老师。

一想起这个顾溪桥的心情就不好了,她按了按太阳穴,朝沈念之笑,“那幅画就当送你了,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谢谢。”

沈念之再次愣住了,她想了无数种可能,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这种样子。

她竟然回绝了?

她竟然回绝了司马钧?

她知道司马钧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