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办法了,你撑着点。”桑夏表现得有多镇定心里就有多着急,珍珠要不是实在撑不住了,不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来。

前面有个小土坡,桑夏腿也有些发软了,牙一咬,手起手落将没有提防的珍珠打晕藏到背面,包裹也放到她身边,自己拿了两个人的武器不进反退,迎向追兵。

伍姨给她的药以救命的居多,毒药只有少少几样危急时候用,娘不想她太过依赖用毒,担心她心里时时存着侥幸的念头会吃大亏,伍姨自然是言听计从。

摸出几粒药扔进嘴里,桑夏有些后悔,既后悔没有好好学本事。也后悔没有背着娘多藏几颗毒药,现在身上就剩一颗,她必须算计好了用,这真是救命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衣人,桑夏默默数了数,有十三个,要想毒药起作用。必须最少先放倒五个。且得留有一拼之力解决毒药没有毒倒的,要是立竭,她还是逃不开一个死字。

又摸出一粒药捏碎了洒在伤口上。桑夏不等包围圈形成就带着一股子孤注一掷的劲强攻过去,娘说过,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更何况她现在防无可防。

一旦陷入缠斗。人多的一方反倒束手束脚,桑夏如鱼一般游走在数人之间。找到机会用长剑就用长剑,如果不行就用短刃,终于有两个人倒下再没有起来,可桑夏却高兴不起来。

她的力气已经消耗太多了。可对方剩下的十余人却始终紧紧缠着他,再这么下去…

桑夏咬牙,不就是怕我用毒吗?我偏就要用!

做出力竭的模样用长剑点地撑住身体。没了长剑的逼人,防守的范围立刻缩小。十余来人瞅准这个机会纷纷往她身上刺来,她矮身一避,最后一颗毒药悄无声息的砸于地上,然后奋力往旁边勉力滚开,敌人只当她是为避开他们的攻击,等注意到她用手捂住了口鼻时,他们已经不能动了。

桑夏急促的喘息,数着人一个个倒下,只剩最后一个。

他却执刀往桑夏的方向走来,步子比平时迈得要慢,可见毒药并非对他没有影响。

他显然也发现了,甩了甩手臂道:“我尚能动,你呢?可还有一拼之力?”

桑夏忍着全身的疼痛勉强站起来,刚才那些攻击,她滚的这个方向并没有避开,身上中了三刀,刀刀不浅,且毒药她也并非完全避开了,要不是之前吃了万毒丹,怕是此时也动弹不得了。

“不错,是有点本事。”男人环眼四顾,“这药可能解?”

“我要说能,你能放了我?”

“不能,我等的任务是杀了你,无论付出何等代价。”

“看样子我还真是招了某些人的嫌,来吧,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桑夏憋着一口气又是一轮抢攻,这不是切磋,也不会有人点到即止,这是拼命,谁慢一步,谁就死。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明明站起来都费力的人竟然还有这种暴发力,他之前中的毒只是比旁人少一些才免了当场就昏迷,却也没有时间供他驱毒,这一翻拼斗下来,毒好像扩散了,他越来越觉得每一招都费力无比,若非对方也到了极限,动作明显也慢下来了,怕是最先倒下的是他。

现在,就看两个人谁更能熬了。

桑夏咬牙死死撑着,对方没杀了她只是任务失败,她要是死了却是两条命,珍珠藏得太近了。

可惜,老天老爷最后也没有站到她这一边,失去知觉之前,桑夏脑子里是娘静静笑着时的模样,好想摸一摸啊,娘,女儿想你,娘…

也是死撑着才没有倒下的黑衣人得意一笑,他赢了,此番,必是大功!

正要将手中短剑刺入昏迷的女人胸口,呼啸声入耳,下意识的他立刻就地一滚,堪堪避开袭击。

眼神扫去,只见一个平平常常的石头在地上滚了几滚,很快他就没法关注这些细枝末节了,一个男人仿若从天而降,也不看他,上前轻轻将桑夏揽进怀里。

紧跟着,后面陆续有人赶到,本来还有些心思的黑衣人识趣的不动了。

“公子,桑小姐怎么样?”

“还有一口气。”边说着话男人边拿出一个尾指大的瓷瓶,掰开桑夏的嘴将里面翠绿的液体倒入她口中,“荣伯,将我之前交你保管的水拿来。”

一行人正是安平之等人。

安荣忙走到马匹旁边,从里翻找出一个水囊,他还奇怪公子怎会突的准备这无根水,原来是算到了桑小姐有此一劫。

又将还在流血的伤口止住血,安平之才有空问黑衣人,“尔等谁的人?”

这是黑衣人最不能回答的问题,哪怕知道不回答要吃苦,他也闭口不言。

安荣上前熟练的扯开他衣领,领口上并没有特殊记号,可荣伯的目标也不是这,而是最里面缝进中衣衣领中的牌子,“宫中来人,这般不敢见人,不会是皇帝的人。”

黑衣人面带惊色的看向安荣。

安荣轻哼一声,他跟着老爷奔走那么多年,又参与了那么多事,怎会连这个都不知晓。

“桑小姐的身份等闲人根本不知,便是宫里品阶高的几个宫妃怕是都只有一个贵妃娘娘知道些许,你是她的人?”

黑衣人哪想到他不发一语,这点老底子也被人掏得干干净净,他只得更加咬紧了牙关。

“是谁都无关紧要。”安平之抱着桑夏站起身,“将他带上,先去给桑夏治伤。”

“是。”

马蹄声渐远,无人的荒野重又安静下来,只是多出来了一地尸首以及不远处一个昏迷为醒的人。

两个时辰过后,这里才又迎来了一人,看身形,是女子。

她先是将一地尸首检查了一遍,确定了什么后本就白的脸色更显得没有血色了,待确认了有人离开的方向,她正待追去就听得一声呻吟落入耳中。

这声音,有点耳熟。

循声奔去,就看到珍珠一脸难受的模样在那里皱着眉头哼哼,她忙将人扶起来,灌了她几口水将人弄醒,“珍珠,小姐呢?你在这里,小姐呢?”

“小姐…”珍珠猛的张开眼,左右四顾,什么都想起来了,顿时眼泪就滚了下来,“柳枝,你怎么不早点回来,你走的这些天小姐都遇到两次刺杀了。”

“小姐现在人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之前遇到刺杀,小姐带着我跑了,可后来小姐把我打晕了,我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柳枝,我们快去找小姐。”珍珠忍着一身的痛站起身来,可环眼四顾,哪里都差不多长一个样,她又要如何去找小姐的踪迹。

“柳枝,你找找看小姐有没有留下记号。”

柳枝背起包裹,扶着她往南方走,“如果小姐是被虏走定然会想方设法留下记号,可我仔细找过,并没有,也就是说,小姐当时可能失了意识,往好的方面想,是有人救了小姐。”

珍珠忍不住接话,“要是往坏的方向想呢?小姐是不是就…是不是就…”

柳枝沉默,这是她想也不敢去想的。

珍珠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旁边明显没有以往平静的柳枝,“不会的,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小姐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安老爷子都说那个位置是小姐的,小姐怎么可能在这里出事,柳枝,你说是不是?”

“…恩。”

有人应和,珍珠心里稍安了些,沉默着走了一阵,突的又道:“柳枝,你能和夫人联系上,把这里的事告诉夫人一声,就凭我们两个人,太过势单力薄了些。”

“恩。”

被两人挂心的桑夏比她们猜测的要好一些,至少不是落在想要她性命的敌人手里,可也只好了一点。

“这样可有感觉?”安平之将银针插入眼旁穴位小心的转动,边问。

桑夏努力不让自己乱了心神,缓着声音道:“没有。”

安平之脸色沉了沉,把银针拔了出来又去给她号脉,半晌后方才开口,“我对医之一道并不精湛,只能勉强看出桑小姐之所以不能视物应和之前所中的毒有关,桑小姐身上可还有此毒?”

“最后一颗也用掉了,我需得联系家里人,只是…”桑夏黯淡了神情,“我的侍女一直未归,只有她才能联系上。”

“抱歉…”

“不,并非珍珠,是另一人,就算是珍珠也不能怪安公子,安公子并不知道我将珍珠藏在了那里。”

043章 失明

ps:感觉自己被抛弃了,真的有那么差吗?

看着分明仓皇却依旧语调平稳的桑夏,安平之眼神柔软了些许,“你放心,我已派人前去寻她,不过眼下我们却需得启程去往另外一个地方,我识得一个医术了得的大夫,他所居之处离这里有数百里之遥,你的眼睛不能耽搁。”

桑夏心下只是稍作考虑就点了头,“如此就要麻烦安公子多费心了。”

“桑姑娘无需客气。”安平之起身,“我身边没有带侍女跟随,桑姑娘如有什么事唤我一声便是。”

“我会的。”

知道她这会应该更想一个人呆着,安平之故意放重了脚步声走出屋子,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立刻进来,将门关上。

桑夏只以为屋里此时只她一人,强装的坚强顿时卸去,坐起来抱着膝盖,脸上一片茫然。

珍珠丢了,柳枝不知道在哪,她瞎了,出来三个人,竟没一个落着好。

一个瞎子,她还能做什么呢?不能看书,不能视物,不能瞧见人的喜怒哀乐,不能看着太阳升起落下,就是别人当着她的面做出各种侮辱她的动作,她也看不见,就算别人用轻贱的表情说着真诚的话,她也辩不出真假。

一个瞎子,她要怎么做到娘说的心装得下天下,要是做不到,是不是就真的不能和娘相见?

可是,她好想娘!好想好想,娘,您来看看我好不好?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觉得口渴得厉害,面对一个漆黑的世界。她本能的害怕,想张口叫安公子,可嘴巴张了张,她又闭上了。

这一路数百里,男女有别,她真能事事依赖别人不成?

总不能别人救了她,她反倒要赖上别人!

瞎子。首先得适应当个瞎子。

安平之没有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都看在眼里,看着她自己摸索着穿上鞋子,扶着床架站起来一步一步试探着往前走。倔强又不肯认输。

“嘶…”八角桌不高,桑夏用手摸自是摸不到,脚一探出,立刻就被桌脚踢到了脚指头。她摸到一张圆凳坐下来,自己抱着脚揉了揉。

只是想喝个水便这么难了。其他事呢?她要如何才能尽快掌握。

安平之悄悄的将刚刚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看着她一手执壶一手拿着茶盏慢慢倒,可再小心,水依旧满溢出来。

看着她维持着这个动作很久。最后将水慢慢喝了下去,又慢慢倒了一杯,这次比上回好。溢出来的水少了些。

看着她将水壶放回去,却不小心放到了倒扣着的几个茶盏上。不平衡之下倒在一侧,水壶里的水流了一桌子,然后顺着桌角流到她身上。

看着她手扬起想要摔出手中的茶盏,却又克制的放回去。

看着她想去找自己的包裹,摸索了好一会没有摸到,才记起包裹她留给珍珠了,最后摸索着回到床上,穿着一身湿衣捂进了被子里,再无声息。

他知道,她没有在哭。

她的难过,全在心里。

安平之自认少有人能影响到他的情绪,可这会心里也有些酸得难受,便是一个心硬如铁的人看到这一幕怕是也要软下心肠来吧。

好一阵,安平之都没有动,桑夏需要平缓的时间,他也愿意守护她的自尊。

自强的人总是能让人心生好感,无论男女。

也不知过了多久,桑夏朦胧中听到有人敲门,下意识的扯下被子眼前还是一片漆黑时她才恍然记起她如今的情况。

抿了抿嘴,桑夏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好,“请进。”

门被人推开,脚步声渐近。

“桑姑娘。”

是安公子,桑夏莫名心安了些,脸上的笑容也很自然,“安公子有事自管去忙,不用管我,既然目不能视,我安份些也就是。”

要是没有之前所见,安平之会相信她的话,她表现得实在太好,一如之前的坦然乐观。

“手底下一堆人,要是事事都得我亲自去侍弄要他们做甚。”安平之在床边的圆凳上落坐,“我给桑姑娘把把脉。”

桑夏顺从的将手伸出来。

离上次号脉不过大半个时辰,情况自然是没有变化,两人都心知肚明,却也都没有说破。

“桑姑娘不要压力太大,失明只是暂时性的,我虽医术不佳,这点却也看得出来,据我推测,应是毒性相冲之故。”

“毒性相冲?两种毒?”

“对,桑姑娘所中之毒并非一种,再加上救治不及时才会引发如今的后果,只要解了毒,眼睛自然就好了。”

听得此言,桑夏神情微不可见的松了一松,要是因中毒才会失明,就算安公子所说的那个神医不行,她可以去找伍姨,娘避而不见,可只要她需要,伍姨定然会随叫随到,她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伍姨解不开的毒。

若非此时能联系上娘的柳枝不在,她甚至都可以到一个地方安顿下来静等伍姨到来。

安平之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看她终于有了些轻松模样心里也跟着松了松。

“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等去寻人的回了消息我们就出发,桑姑娘也做些准备。”

桑夏知道应该准备些什么,可她此时的情况…

桑夏笑着点了点头。

安平之出去后,桑夏就掀了被子起床,她应该先去如厕,可是当她扶着床架起身摸索了一会发才现这里根本不是客栈,并非固定格局的情况下她根本找不到净房在哪。

安平之离开时门未关上,此时拿着包裹去而复返就看到站在屋中央的人一脸无助脆弱,仿佛不知是该前进还是后退,向左还是向右,心就像被锤子重重敲了几下一般闷闷的疼。

想着她定然不想被人看去此时的模样,安平之悄无声息的退后一些步子,再加重脚步走近,再看到屋里人时,她已经在桌边坐下了,手还紧紧抓着桌沿。

“桑姑娘,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几身衣裳,你试试看合不合身,都是适合出行的,可能不太好看,桑姑娘别嫌弃。”

“安公子考虑周到,至于好不好看,我现在反正是看不到的,也就不在乎这个了。”桑夏眼神没有焦点的看向安平之说话的方向,依旧是落落大方的,还会拿自己打趣了。

安平之将包裹放到她手里,仿佛没看到桌上还有未干的水渍,“一会这家的小女儿会过来帮你拾掇,有什么要做的你就吩咐她。”

“安公子费心。”

拿起空了大半的水壶,倒了杯水送到她手里,安平之轻声道:“在路上我便推算出你有一劫,若是按正常速度我也能赶到,可是…我的身体有些毛病,在途中又昏睡了几日,耽搁了这几天,还是没能让你避过这一劫。”

“安公子还是救了我,这就是结果,安公子不用觉得好像还欠了我什么一样,真的没有,是我承了安公子的情,说到这个。”桑夏神情凝重,“不知安公子和洛水安家是何关系?”

安平之轻声给出答案,“我乃安家嫡支长孙。”

“所以,安重阳老爷子,是你的祖父?”

“是。”

猜测得到印证的感觉并不特别美好,桑夏沉默了一会,问,“为何?”

不用对方回答,桑夏接着又道:“为何你每次都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为何,我娘见了你的祖父一面后就离家,还不和我相见?我可不可以知晓其中理由?”

安平之在她面前蹲下身来,让她无需抬头看着自己,“桑夫人可以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告诉你她的故事,让你心里装满仇恨,每日逼迫自己变强,替她一雪当年之仇,可她并没有,而是选择一个人背负这些,让你做个最平凡的姑娘,快快活活的长大,不,应该说比所有闺阁千金都要更加快活的长大,因为人最开心的,就是长大之前的那个阶段,桑夫人爱你若命,若是可以,她甚至打算将她的所有过去都埋葬,半点不让你知晓,只要你开心,所以你肆意长到了十六岁,而现在。”

安平之取走她手里抖动的茶盏,“对方并没有如桑夫人以为的那般偃旗息鼓,而是步步紧逼,用众多人命逼她现身,多年前的事我知晓得并不详细,卜卦也只知一个大概,只是偶尔从祖父的叹息间听到些许,桑姑娘,桑夫人是个了不起的人,你是她的女儿,应该最知道她想过的是平静的日子,现在不得不再次卷入这些是非中,一半的原因是为那些冤死的人,另一半的原因,则是为你,你想知道理由,你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你自问,现在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你能帮上什么忙?能改变什么?若你真有心,就该长大了,你无忧无虑的时候已经过去,你长大,才能替代桑夫人,到那时,你的母亲才能过上她想过的日子,再无人能打扰她。”

虽然依旧还是没有具体说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桑夏却听懂了!

大家都在盼着她快点成长,快点变得能够担责任,佳姨离开前的欲言又止,柳枝不惜以下犯上,珍珠不再像以前跟着她疯玩,而是努力变得可靠,还有眼前这人,明明只见过两回,平时也不是多话的人,此时却能说出这样大段大段的话,是不是因为也对她有着她所不知的期盼?

“那么,做为一个安家人,你,是站在什么立场?”

044章 失明后

安平之看着眼前表情没有多大变化,气息却变得凌厉的人,嘴角浅浅勾起,“我姓安。”

三个字,解释了一切。

桑夏对安家所知不多,但也听说过一点:安家只辅助他们觉得对的人,历来如此。

也就是说,她是对的人?在她自己都是一团乱,什么都半懂不懂的情况下,他怎么就认定她是对的人?

这个所谓的对,又是怎么个对法?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安平之起身,“无需多想,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治好你的眼睛,其他的,慢慢来。”

桑夏抿住嘴唇,头一回在他面前摆出倔强任性的姿态,没有答话。

安平之笑笑,示意门口怯怯的小姑娘进来,他出屋反手将门带上,却没有离开。

安家的推演之术向来精准,由他出手更是从不曾出错,比起初见之时,桑夏的命盘已经有了变化,这条路她已经踏上去了,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一旦步入便无可退却。

前些日子他收到祖父的飞鸽传书,言及他的命盘也终于有了动静,易者不卜,他也一直谨记,那日便是因为没有忍住强行推算自己的命盘而被反噬,这才又昏睡数日,以至于误了事。

苦头吃了,结果却仍是混沌,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和桑夏命盘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且是桑夏绝对性的压制住了他,如此强大的命相不要说女子,便是男人身上都少见,大概这就是为什么她能镇住自己三魂七魄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