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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将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可能慢慢翻身。

如果萧迟能坚持到那时的话。

所以别看现在畅快飞扬,展望前景的话,很不好。

这也是裴月明一直惦记永城伯府的原因,这就是一个超大的外挂啊!

一下子从小青铜直上王者了。

“你说是不是?”

这个坎得迈过去,这么好的外挂绝不能往外推啊!

“也不用你做什么,”他脾气不好大家都知道,“到时乔迁宴的时候,你把段家人安排到正席就行了。”

给出一个接纳融汇的信号就好了,萧迟是皇子,也不用他纾尊降贵去说什么好话。

“好了!”

萧迟叫她说得心烦意乱,霍站起来,半晌说:“天色也不早,行了,你先回去吧。”

他叫人来搬她选好的礼盒,再送她回去。

好吧,也是得给他留点调整空间。

裴月明给王鉴使个眼色,让他多劝劝,王鉴苦着脸点了点头。

……

裴月明就回去了。

距离廿五还有五日时间,期间她换过去一次,问王鉴,王鉴把乔迁宴名单拿来。

她翻翻,宾客名单基本确定,就剩正席,还有摆正殿的其中一桌上等客座。

不用说,这是萧迟还没发话段家人坐哪。

她问王鉴:“殿下这两日怎么了?”有没软化?

“殿下这两日常独坐,也没多理府里的事。”

萧迟高涨的热情一下子就消下来了,他不再兴致勃勃安置府里的事情,基本都交给王鉴处理。时常独坐,也不叫人伺候,自己一坐大半天。

也不好说软化不软化,反正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裴月明给建议:“要是到时他还不发话,你直接添进去就行,”她笃定:“他不会删改的。”

“啊?”

王鉴一张脸立即苦成苦瓜干。

……

一眨眼廿三,一大清早小文子来请示:“师傅,这帖子怎么写?”

最迟午后,请帖就要送出去了。

王鉴头疼欲裂:“殿下呢?”

“殿下在观风亭下,在湖边。”小文子小小声:“殿下令都退下,不得打搅。”

王鉴拉磨似的在屋里转了几圈。

说到底,他也没敢自作主张,最后一跺脚:“赶紧的,叫人套车,去请裴姑娘来!”

……

裴月明过来的时候,还是半上午。

昨夜一场大雨下到天明,湖边假山甬道还湿漉漉的,湖边的小草垂柳沾满水珠,细细的枝条随风轻摆,不时抖下几点水珠。

萧迟就坐在湖边假山旁的一块平坦大石上,水珠抖在他身上他也没动,一动不动看着碧色湖面。

听到动静,他不耐烦侧头,却见是她,皱眉:“他们叫你过来的?”

他甚是不悦,要是王鉴在跟前只怕立马一顿板子。

裴月明没答,只说:“我来不成吗?你不是说了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的吗?”

她撩起裙摆,也在大石上和萧迟并肩坐下。

今天太阳没出来,雨后的清早凉风徐徐,她笑道:“反悔啦?”

萧迟白了她一眼,没答她。

说到底,还是情绪不高。

她手肘碰了碰他,“怎么了?”

萧迟顿了顿,看了她一眼。

有些话跟谁也不好说,他憋着又难受,裴月明算是个例外。

他偏头重新看湖面,沉默一阵,说:“我知道,我该顺势接下来的。”

经历过户部差事,涉足朝堂,萧迟对很多事情都有了体会。不用裴月明再劝,他自己就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

萧迟皱眉,深呼吸几下,他心里就是不得劲,就是有个疙瘩,这个疙瘩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哽得他难受极了。

萧遇未曾出阁,梁国公府就明里暗里簇拥,左右扶持;后面太子妃嫁入东宫,长信侯府又毫不犹豫聚拢在东宫身边,鞍前马后。

怎么换成他就这样了呢?

难道他身上没流着段家一半的血吗?他不是永城伯府的外甥吗?为什么要冷眼旁观他,为什么要观望他?分明抬一抬手就能助他解决问题了!

萧迟恼道:“若我没能解决?那他们又当如何?”

还会靠拢过来吗?是不是就直接放弃他了?认为他就是一抹扶不起的烂泥,从此避而远之!

萧迟捡起一石块,狠狠掷向湖面。

“砰”一声大响,水花四溅!

“或许,他们有什么苦衷呢?”

其实裴月明心里很清楚,萧迟想得一点没错,段家就是在观望,在评估,可她现在只能这么开解了。

“你知道的,因为……段家一直很低调的。”

因为出了一个段贵妃,永城伯府多年来一直在流言的风口浪尖,十数年来一直非常非常低调。

她说:“他们或许有什么苦衷也未定?你总得见见听听,若是真有,你这般岂不是伤了亲缘情分?”

萧迟侧头过来,迟疑片刻,蹙眉:“……真的吗?”

裴月明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你总得先见过人,真不好了再生气也未迟。”

她忙又补了句:“明天萧遇也来,若是你和永城伯府不和,岂不是让他看了笑话?”

萧迟垂眸,良久抬起:“那好吧,那就看看他们有无什么可说的。”

被裴月明开解,他最终勉强迈过心里那个坎,或者说是算给了他心一个台阶下。他招来王鉴:“……把永城伯府添在正席上,帖子送过去。”

王鉴大喜:“是,是!”

飞快往回跑去。

萧迟收回视线,往湖面丢了一颗石子儿,他就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解释的。

他抿紧唇。

第31章

明天就是廿五, 大半天时间很快就过。

宁王府乔迁大喜,设宴广邀宗室群臣。

一大早,皇帝就降下赏赐,一抬抬贴了黄封的御赏自宫门而出,流水般送进宁王府。

辰时正, 数十盘长长的鞭炮同时引燃,鞭炮声炸响了整条宁王府大街, 大红碎屑飞扬,宁王府簇新的朱红金钉正门大开, 迎接前来道贺的各方宾客。

车来轿往,宾客络绎不绝, 不管什么心思的,没人会不给当朝最得宠皇子的脸面, 有资格来的全部都来了,笑语晏晏, 忙得王府十几个大管事脚不沾地。

今日王府正殿银銮殿大开,三百多桌筵席从银銮殿一路摆至东西两路的嘉福堂嘉道堂,人头攒动, 陆续坐得满满当当。

萧迟就在银銮殿,迎接入殿宾客。

“殿下万安,贺殿下开府大喜。”

“颜阁老客气,快请入座。”

“殿下, 殿下大喜啊!”

两个小太监殷勤将严阁老引入席, 萧迟转头一看, 却是户部陈尚书。

颤巍巍的老头笑出一脸菊花,仿佛之前和稀泥的事情一点都没发生过,乐呵呵上前握住萧迟的手恭贺。

萧迟低头一看,这老头手鸡爪子似的指甲还长,装得好像很熟稔扣他腕子这么紧,他心里头嫌弃,面上却笑了笑:“陈尚书来了,快坐。”

他也不叫小太监,亲自扶了这老头到正席,安置坐下。

皇帝都给优待了,他更加优待。

宾客已全部就座了,两排枝形连盏灯全部点燃,照得整个银銮大殿明晃晃一点不亚于外面的日光。

这时王鉴上前禀:“殿下,巳时正了。”

时辰到了,宾客也齐了,该开宴了。

萧迟紫金冠束发,一身云纹滚边赤红蟒袍,四爪龙纹白玉腰带,站在王座的步阶上,他手执碧玉樽,环视一圈,道:“今小王蒙陛下恩典,出宫开府。”

他先朝皇城方向祝了一樽酒,以示叩谢君父十八年来养育天恩。

再重新满上一樽酒,环敬一圈:“小王敬各位,以谢诸位不辞辛劳特来相贺!”

满殿宾客立即起身,齐齐举起酒樽,“我等贺殿下开府大喜!”

“好!”

萧迟环敬一圈,一仰而尽。

“好,好好!”

宾客们登时齐声叫好,也一饮而尽。

萧迟微微露笑:“好!诸位且尽情畅饮,小王与汝等不醉不归!”

“好,好!”

“敬殿下!”

气氛瞬间热烈了起来,大声叫好的,举杯敬饮的,清一色杏粉衫裙的王府侍女捧着佳肴鱼贯而上,酒菜热香四溢,席上人说说笑笑。

裴月明就微笑看着。

她就在银銮殿左侧的阁楼上。萧迟那别扭家伙把她也叫来了,本来她以为会在内院单独给她开一席的,不想王鉴把她提前领到银銮殿来了。

银銮殿左右各有阁楼,两层多高,外头灯火通明比里面亮,隔着轻纱并不能望见,阁楼底下的门早锁起也不会有宾客误闯,也不用她孤零零一个人。

本来要裴月明说,她其实更喜欢在湖边独开一席的,不过这会看来吧,倒觉得热闹点儿也不错。

浅浅啜一口侍女给她斟的桂花甜酒,她就着微微挂起的绡纱帘子往下望。

整一大排的枝形连盏灯上亮得有些刺眼,居高临下,非常清晰。萧迟男主头冠上明珠在烛光映照下熠熠生辉,他接过王鉴奉上的一樽酒,环敬一圈,仰首一饮而尽。

举止从容,矜贵有度,他很高大,身架子轻易撑开的厚重的蟒袍,浓重的殷赤颜色映着他深邃的五官眉目,更显逼人俊美。

更重要的是那种气势,那种养尊处优多年才有,生于皇家天然矜贵的气度独一无二,萧迟驻足高台上极亮眼,一个人就把满堂宾客给比下去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挺帅的。

不噎人不坑人的时候,还挺能养眼的哈。

裴月明失笑。

话说,他今天表现非常好,矜傲依旧却收敛起棱刺,初初认识时那种尖锐不知不觉淡了,还懂得优待老臣。

裴月明暗点头,很可以了。

乔迁宴没有问题,接下来就剩段家来人了。

萧迟敬完了酒,往正席方向行去。

他一近,正席十几人纷纷寒暄,举杯敬酒,包括永城伯府的人。

萧迟外祖不在了,如今是舅舅当家,永城伯段至诚,还有时任大理寺卿的二舅段至信,贵妃就两同胞兄弟,今日兄弟两个都早早来了。

一见萧迟回来,段氏兄弟立即站起敬酒,和身边的人一样,半点不拿舅爷的架子。

萧迟长得这么大,还是头回这么近的距离接触母家的人。

段家兄弟都年过四旬了,身材高大气势威严,眼角虽有细细纹路,但眉目间能看得出年轻时的英俊,明明很陌生的两个人,五官轮廓却异样地熟悉。

兄弟一个着暗红,一个穿酱紫,都是非常喜庆的颜色,正高举酒樽,面上笑意柔化了当家人的威严。

萧迟垂了垂眸,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过,和旁人并无两样,微挑起唇角对众人说:“诸位客气了,快快起筷。”

不管他心里如何作想,萧遇也在席上,他并不愿露出丁点什么被对方笑话了去。

佳肴美酒,觥筹交错,整体来说,这个乔迁宴非常成功。有人来敬酒,萧迟也没推拒,很利索喝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算是第一次大范围洗刷了他那个暴戾名声。

宴席从上午的巳正一直持续到下午申初,宴散,宾客陆续告退,王鉴赶紧安排人去送,又忙吩咐人把醒酒汤等物给主子送过去。

萧迟喝了不少醺然,已赶紧叫人扶了回去。

段至诚没有起身,一直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王鉴空下来,他才领着兄弟上前,客气拱了拱手:“王公公,我二人想求见殿下。”

王鉴赶紧避了避,还了一礼,面上却有些难色:“这,殿下酒醉……”

“烦请公公去看一看,殿下倘若酒醒了……”

王鉴没有推拒,点头头:“那好,咱家先回去看看。”

他应了下来,又吩咐小太监引路,请段家兄弟去小花厅里坐着喝茶,这才匆匆去了。

……

嘉乐堂。

萧迟赤足倚在窗畔的罗汉榻上,肘弯拄着炕几,微微低头以手撑额。

他的脸很红,小太监伺候他喝了醒酒汤,又用热毛巾给他敷过脸,两边太阳穴涂了清凉油。

王鉴站在榻前,低声禀:“殿下,永城伯爷和二爷求见。”

半晌,染上醺意嗓音的带暗哑,“不见。”

萧迟淡淡说:“就说我醉酒不省人事。”

“是!”

王鉴偷偷瞄了眼,不敢多嘴,应了忙匆匆下去。

脚步声渐远。

嘉乐堂很安静,和方才喧嚣的大殿仿佛两个世界,萧迟慢慢坐直,他睁眼,侧头望向大敞的槛窗外。

乌云遮蔽了太阳。

中午过后,天色就转阴了,他展目远望,远处层层叠叠的乌云滚动着,暮色笼罩远近碧色琉璃瓦的宫殿。

一阵大风刮过,飞沙走石。

良久,他收回视线。

小太监赶紧上前掩上窗扇。

萧迟闭目,缓缓倒在身后的大引枕上。

……

听完王鉴的话,段至诚虽遗憾,但也没太失望,只嘱咐两句王鉴好生照顾,以免萧迟醉酒伤身。

“自然自然,这是咱家分内之事。”

段家兄弟就告辞了,王鉴亲自送至府门。

出了宁王府大门。

天渐阴,怕是很快有大雨了,段至诚抬头望了望:“我们明日再来吧。”

段至信面上浮起几分失望神色:“怕殿下是……”心有芥蒂,不愿意见他们。

段至诚苦笑了笑:“没关系,那咱们就去户部。”

先前是伯府不地道,难怪的。

段至信长吐一口气:“大哥说得是!”

……

萧迟知道自己该接纳永城伯府,和段家人握手言和,但他心里总有个疙瘩下不去。

他将段家人安排在正席,表达接纳之意,但借着酒醉没肯见,次日下值时分段家人再来,他又有公务未曾完成还留在户部。

第三日,不留户部,但他很久没出城跑马,又跑马去了。

要裴月明说,这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但她也没说什么,段家人的态度比她预料的还要积极多了,折腾一下也无妨,希望段家兄弟给力点。

到了第四日,段至诚段志信直接往户部去了,赶在下值前夕,恰好堵萧迟一个正着。

骤不及防的,他都还未曾想好以什么表情来面对永城伯府来人,段至诚兄弟已反客为主,迎上来一大段。

“三殿下!”

二人骤见萧迟,面露激动,疾步上前原想握住他的手腕的,到一半醒悟过来,又忙先问安:“见过殿下!”

萧迟垂了垂眸,复抬起,抿了抿唇:“二位舅舅请起。”

王鉴不用人叫,赶紧上去搀扶。

三人都没有让外人看戏的癖好,于是萧迟就说,请二人回王府叙话。

段家兄弟欣然赞同。

于是,上轿上马,往宁王府而去。

回到王府后,萧迟把人带进外书房,双方分宾主尊卑坐下。

其实对于萧迟来说,他能按捺下情绪不撅脸子还请人回府,已经是很大的进步。放在半年前那是不敢想的。可见近来一连串历练作用是真不小。

但是吧,毕竟时间还短,且不管他承认不承认,段家人在他心里的位置就是不一样的。

萧迟垂眸刮了刮茶碗盖子,啜了口茶:“二位舅舅,不知来寻本王有何事?”

嘴里称着舅舅,可室内的气氛始终不见圆融,若有似无的几分生疏,并不显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