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大哥,你们玩什么呢。”宁家六娘子牵着刚会走的宁贵妃所出的七皇子,站在不远处。

小孩子都喜欢比自个大一点的孩子,于是七皇子果断的朝着黎弘哲走过去了。就是不太稳,差点扑了个马趴。好在宫女随时跟着,一把拎住他。

隋孜谦没有回话,反倒是看向徐念念。

徐念念被他看得发毛,只好开口,道:“宁姑娘好。”

宁悠然扫了她一眼,不愿意搭理她,一心扑在隋孜谦身上,说:“隋大哥,你们在踢球吗?”

这不是废话吗!徐念念翻了个白眼,低头给外甥整理小棉袄。

隋孜谦却是挡住她,一把抱起黎弘哲,根本不给她装傻充愣的机会。

“夫人和宁家姑娘说吧。”

“说什么?”徐念念挑眉,扭头看向宁悠然,说:“宁姑娘有事儿?”

宁悠然怨念的看了一眼隋孜谦,冷声道:“我和隋大哥说话呢。”

徐念念笑了,看向隋孜谦,嘲讽道:“人家宁姑娘说了,和你说话呢!”

隋孜谦无语,道:“有事儿?”

宁悠然气急,什么叫做有事儿?没事儿还不能说话啦。她沉住气,道:“隋大哥踢球真好!我也想踢球……”

徐念念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往旁边站了下,给宁悠然腾地方。

襄阳侯不满的瞪了徐念念一眼,淡然道:“那正好,我们出来太久了,也该回去了。宁姑娘可以带着七皇子在这里玩。”

黎弘哲大意上听出姨夫要把彩球和筐让给新来的小弟弟,忽的心情就不好了。凭什么让呀,他不想让呀,他玩够了也不想给别人玩!

隋孜谦拍下他紧皱的小脸蛋,说:“屋里有更大个的球,咱们不要小的了。”

黎弘哲深思片刻,貌似更大个的听起来更好呀,于是愉悦的点了头。

隋孜谦抱着孩子转身就走,宁悠然站在雪地里,忍不住跺了下脚,眼眶发胀。以前隋大哥就算是性子冷,却从来不会这般刻薄。

都是因为徐念念!

她怨恨的看向徐念念。

徐念念才觉得无辜呢,躲着她的人又不是她!冤有头债有主,这姑娘没事儿吧。

隋孜谦走了两步,站住回头,道:“夫人?”他顿了下,道:“跟上!”

徐念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让跟上就跟上呀……可是相比较于恨不得吃了她的宁悠然,徐念念最后选择和隋孜谦离开。

隋孜谦莞尔一笑,抱着黎弘哲站的笔直,哄着他道:“以后哲哥儿一定要多吃,长大个。瞧你姨姨腿短,走的多慢呀。”

……

第57章

徐念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闷呼呼的回到大堂。

众人还在献殷勤,皇后娘娘被人搀扶着坐在前头,一双目光却是越过人群看向了隋孜谦,招呼他过去坐呢。隋孜谦放下孩子,拎着夫人走了过去。宁贵人如今万事儿以皇后娘娘为首,身为她嫡亲妹妹的宁家六姑娘自然挨着他们,眼睛仿佛长在隋孜谦身上似的,舍不得移开。

曾经就是她太矜持了,这才会被敢于替嫁的徐念念占了先头。若早知道隋孜谦是个好商量的人,当初谁扑他不是扑他,反正占下名头才够硬气!

一想到自个失了先机,徐悠然真想抽自个!她明明应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徐念念哪里知道宁悠然的心里想法,望着她入了魔的样子,不由得想起曾经的自己,反倒是没那么厌恶了。爱咋地咋地吧,反正如今的隋孜谦,若是真是想干什么,她完全控制不了。

日子就这么熬到初五,徐念念总算是觉得有点盼头。每夜都和隋孜谦同床共枕,和衣而眠,她都快精神恍惚了。终于,破五了,他们回侯府继续过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了。

令人意外的是,大清早,隋孜谦就被皇上叫至大殿,却是到午后还不曾回来。

徐念念有点犯嘀咕,难不成走不了?

岫红见主子心不在焉,说:“夫人,您别着急了。奴婢去打听了一下,秦大人也被叫了来。”

秦子仕?徐念念第一反应是去年科举的探花郎,她曾经在他面前很丢脸的那个男人。

岫红想起什么,更正道:“不是小秦大人!”现如今秦家两位大人上朝,为了避免混淆,皇上私下都叫秦子仕小秦……

徐念念皱起眉头,莫不是朝堂上出了事情?

御书房,皇上满脸的戾气,除了后宫大总管吴宗以外,就是隋孜谦和殿前大学士秦大人了。

兴许是考量到宰相大人是隋孜谦的岳丈,这条线上有隋孜谦一个代表即可,并未召唤徐念念的父亲进宫。秦大人偷偷打量襄阳侯一眼,见他气定闲情的目不斜视,犹豫片刻,也不打算开口破坏此刻的沉默气氛。

良久,皇上又拿起方才扔到桌子上的折子,看了一会,道:“孜谦,你去趟江南吧。”

隋孜谦心里虽然不乐意,却还是点了下点头。皇子们都太小了,尚未到可以办差的年纪。

“宸哥儿十三了,也该学着做点事情。这次的事情不用瞒着他。”

隋孜谦眉头一皱,最后领旨没有多言。秦大人暗道皇上开始磨练太子爷了,先是监国了半年多,难不成现在要把太子放出京。

皇上来回踱步,越想越气,道:“前几年西凉国在我大黎边境数次挑衅,两国摩擦不断。我为了增加库银对南直隶省那边做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也就是算了,反正有些不干净的钱最终是流向国库。去年江南税挤出二十万良私银,我还道那王鹤有点本事儿,没白用他。可想这臭小子……竟是坑了我四十万两银子!”

秦大人撇撇嘴,任由皇上吐槽抱怨。江南最是富庶,那地界的官都贪。可是左右布政司却是皇帝心腹,他们贪的钱未必是给自个的,说白了都是给皇帝的。

谁曾想皇帝年前还感叹左布政司王鹤敛财有道,充盈了国库,今个就收到一份密保,有人参王鹤徇私枉法,欺压百姓,最要命的是收受贿赂明细算起来六十多万两白银。这其中二十万两自然是帮皇帝敛财,剩下四十万两哪里去了?

这可是天文数字啊。

最主要的是王鹤备受皇帝信任,否则也不会把富庶的江南交给他打理。皇上启动发泄模式,恨不得将王鹤祖宗八代骂了个够,真金白银呀,占皇帝便宜,还能有活路吗?

秦大人不敢多言,隋孜谦也只能听着。

最后,皇帝拍板,谁都信不过,唯有让隋孜谦亲自跑一趟再说。事不宜迟,最晚初八起程,还让太子殿下同行,好好了解下臣子用心,务必调查清楚!

关于这密保来源有些蹊跷,那折子暗黄色的纸却并非往日他们用的,可见是皇帝其他的渠道。

在大黎历史上,每一个朝代都有一个特殊的部门,叫做中枢监。专门给皇帝搜集情报,调查官员的衙门。不过正常人家子弟都不愿意进这个部门,有句话说的真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虽然可以做皇帝的亲信,也意味着若新帝登基,基本上是要随老皇帝入土,很难做到全身而退。

秦大人真郁闷为何自个被叫进来听这些?

皇帝发泄完了,还留下两个人吃了顿午饭。一边吃,一边又开始骂贪官了……四十万两银子,这是要皇帝命吗?

如果年前王鹤递上来的银子是六十万两,如今就算是皇帝知道这银子来路不正,表面训斥心里却会不以为然。毕竟都冲了他的钱袋子,可是现在密保上和他贪来的金额不但对不上,差距简直是令人气的快吐血了!

傍晚时分,隋孜谦和秦大人才被放出御书房。

秦大人看了一眼襄阳侯,友好道:“侯爷辛苦了,大过年的还要下江南。就是水路结冰了,怕是只能走陆路。天寒地冻的注意身体呀。”

隋孜谦心里也想骂街,克制道:“多些秦大人关照。”

秦大人跟着隋孜谦一起往外走,小声的说:“侯爷觉得王鹤大人,真擅自做主,扣下了那么多银子吗?”

隋孜谦挑眉扫了他一眼,道:“很难判断。”

秦大人眯着眼睛,却是想起皇帝不打算瞒着太子,问道:“侯爷要和太子讲吗?”

隋孜谦摇摇头,又点头道:“皇帝既然说了,这件事情就不会瞒着皇后娘娘和太子。说到底,王鹤大人还和我家有亲。”

这才是重点。秦大人眯着眼睛,说:“侯爷觉得皇帝是什么意思?”

隋孜谦垂下眼眸,淡然的道:“想必去年王大人额外交付了二十万两银子后,皇上就派人开始去查了。”差事儿办得再好,皇帝都信不过,必须掌握全部信息。

“可是……不是说那都是李家财产去年变现了吗?”秦大人谨慎的说。

隋孜谦冷笑,玩味的看了一眼秦大人,说:“大人倒是心思灵敏。”

秦大人浅笑,没有反驳。

他和千大人都是皇子老师,不仅教导过现在的太子,同样和先太子也有些情分。只是当年先太子更亲近自个的外祖父李家罢了。

后来、太子倒了,李家又被查出协同谋逆,虽然证据并不充分,考虑到李家军中地位和权利,皇帝还是一点点将这个家族瓦解。其中李家江南的那些财产,并未立刻变现。王鹤去年能拿得出这般多的银子,搞不好就有李家财产。当然,皇上是不会承认侵占人家财产变为己有的。

隋孜谦和秦大人在宫门口处道别,分开前,秦大人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昨个皇上是睡在千贵妃那里去的吧。皇后娘娘和她都是身子重呢……”

隋孜谦冷哼,没应声。他回头望了一眼皇帝的方向,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江南左布政司夫人是隋家大房嫡女,他隔了房的姑姑。说到底,他还要叫王鹤一声姑丈。偏偏皇帝方才骂人的时候却是仿佛完全没想起这事儿似的。

隋孜谦思索再三,决定不能立刻见皇后娘娘,而是立刻接了徐念念直接回府。

两个人坐上马车,一路上他显得分外沉默。

徐念念犹豫了片刻,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隋孜谦抬头看她,望着那张明媚的脸颊,想到这女人是自己的妻子,他破天荒的点了头。然后又有些后悔,怎么可以同她说这些呢?

“很难解决吗?”徐念念蹙眉,她从小在府上耳濡目染,自然察觉到今个皇宫里气氛不对。岫红打探的消息是,听说皇帝发了火。就是不晓得是不是对侯爷发的,因为秦大人也被宣进宫了。

隋孜谦忽的靠近她,右手揽住她的肩头,道:“我要出京办差了。”

他除了是侯爷,禁卫军统领外,还是骠骑小将军。

徐念念第一反应就是要打仗了,慌乱道:“西凉国又来犯我大黎边境吗?大过年都不消停。”

隋孜谦看她露出不忿的表情,失笑道:“不是。我要去江南。”

徐念念一愣,江南?过年去江南?这般紧急?

隋孜谦见她脸色变幻莫测,忍不住伸出刮了下她的鼻头,道:“我要去查王鹤。”

徐念念彻底呆住,这、这应该是极其隐秘的事情吧……王鹤和他爹同期,是皇帝钦点的状元郎,她是久仰大名的。

“怎么,你怕了?”隋孜谦莞尔一笑道。

“侯爷,我觉得……我还是不想知道的好。”徐念念挣了挣身子,没坐起来。反倒是被隋孜谦一下子用力按下来,直接趴在他的大腿上。

“夫妻本是一体,我相信你。”

……

“况且,念念,你还要帮我办件事情。”隋孜谦突然低头,附耳道。

徐念念耳朵处发麻,隐隐觉出一阵风雨欲来的态势。他现在行事,必是被皇上看着,不仅皇后娘娘处他去不得,连安南王那都知会不了。

初七,皇帝上朝,宣布他身体已好,无需再让皇子监国。同时夸奖太子一番,在他生病的半年里将皇朝治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后娘娘在西普寺给她点了祈福灯,实在是灵验。可惜皇后娘娘怀着身子,没法前去还原,不如就太子去吧,于是下旨太子去西普寺诚心还原,并且抄写经书,一个月后在归京。私下里给隋孜谦去信,命其暗度陈仓,带太子去江南,历练一番。

隋孜谦自嘲的笑了,若真是紧急的事情,带着太子能不耽搁行程吗?

顿时,各方反应不一。

宁贵人的寝宫里,嬷嬷扶着七皇子练习走路,道:“过年时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把太子发配到了西普寺了?”

宁贵人翻了个白眼,说:“谁知道呢。想当年先皇后李氏出事儿的前一晚还被临幸过呢。皇帝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猜得到的?只要他疼爱小七就够了……”

嬷嬷想了下,道:“用不用给宁大人那头去个信儿问问?”

宁贵人摇头,道:“皇上心里明镜似的。前阵子我因为皇子翘尾巴,他就敲打我捧着皇后娘娘,如今看来,怕是太子监国做的太出彩了,这不回来后就先敲打敲打?”

嬷嬷点了头,说:“贵人说的有理,咱还是不掺和了。吃一见长一智,贵人有小七,先把孩子养大才是真的。”

宁贵人点了点头,说:“可不是吗?我瞅着皇帝现在就看小七顺眼,连十三岁的太子殿下他都容不下,呵呵……”人感受到自个老了,危机感就会越强烈。

皇帝捧着太子殿下都快一年了,也该杀杀他的锐气了吧。这些年襄阳侯被皇帝使唤的到处跑,明面上一堆差事儿,都不过是被铲除李家要员打掩护罢了。

估摸着李家解决的差不多,圣人这是打算压压隋家了?

宁贵人眯着眼睛,想着云凤殿那位云淡风轻的皇后娘娘隋兰湘,不知道她如何想。她猛的认识到什么,皇后娘娘不愧是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说来就说了。

云凤殿,皇后娘娘洗洗准备睡了。几个宫女都被她遣了出去,独留下一位老嬷嬷。嬷嬷是她当年的教导姑姑,过了最好的年华,心也就淡了,陪着在宫里做事情,反倒没了出去的心思。

“嬷嬷脸色不好,可是有什么话想说。”隋兰湘撑了撑眼皮,自打怀了孩子,她就特贪睡。

夏嬷嬷犹豫片刻,道:“御书房皇帝发火了,奴婢派人去打探了一番。”

“哦,不是说孜谦也在呢吗?”隋兰湘垂下眼眸,淡淡的说。

“嗯,吴总管直接告诉奴婢,侯爷要下江南了。此次还会带着太子殿下。”

隋兰湘冷笑,道:“可算是要轰我儿出宫了?自打重阳节开始,就知道他要蹦跶出来了。”

“娘娘料事如神。”虽然是老嬷嬷,该拍马屁的时候还是要拍的……

“既然如此,娘娘为何不主动说把监国的权利还给皇上呢?”夏嬷嬷有些不解,偏要让皇帝自个宣布,这不把太子殿下明面上打发到寺庙去了吗?

“哼。”隋兰湘笑了,说:“我若是表现太懂人情世故,没有一点小脾气,皇上才会着急呢。他觉得自个全在掌握之中呢。”隋兰湘打了个哈欠,道:“江南省的布政司王鹤是我姑丈,皇帝曾经能信得过他,必然有其本事儿。放心,有弟弟在呢,太子没事儿。”

更何况……皇后娘娘莞尔一笑,老皇帝当真以为他现在是身体大好吗?她吩咐人灭了烛火,却是准备睡了。反正她如今怀上了孩子,身子沉重,不如干脆借着七皇子把宁贵人提成昭仪,然后从两位昭仪中升个嫔妃,代管后宫呢?

千贵妃品阶虽然,谁让她也怀上了呢?盼了多年的权利,眼看着交给其他嫔妃……呵呵。

隋兰湘心情越来越好,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真以为这一年来,她什么都没做吗?亲身经历过皇帝对待先皇后的手段,哪个嫔妃敢信得过那个男人?

夏嬷嬷见皇后娘娘并未不知事儿,便不再多说。

御书房

皇上自从下旨让太子殿下立刻前往西普寺还原,变得忙碌起来。

“养病”时间长了,落下的折子也多了。虽然说当初太子都有每日汇报,不过那时候心情欠佳,哪里比得上现在浑身仿佛充满了干劲?

大总管吴宗看了眼天色,道:“皇帝休息吧,已经夜深了。”

皇帝嗯了一声,说:“可派人盯着襄阳侯了?”

吴总管低头,恭敬的说:“一直盯着呢。那日离开皇宫便回到府邸。不曾见过任何人。”

“嗯,隋孜谦这人算得上半个忠良之辈,就是怕她姐姐眼皮子浅,儿子监国大半年,若说没想法我是不信的。否则前阵子我捧她打脸了宁氏和千氏,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太子小孩家不懂事,她不晓得国印该谁来掌管吗?”

吴总管浅笑,劝道:“娘娘兴许是没想那么深。更何况皇帝看重她,又不是外人。”

“呵呵。她那点心思我还是知晓的。不过这天下终归是朕的天下,朕想让谁监国,谁就能监国。同理,朕想让谁滚,谁就要滚!”

“圣人说的是。”吴总管附议。

“不过,宸儿倒是听话,重大事情倒是真没瞒我。”他两三内缕了大半年的要事折子,眼睛都快看花了。

“太子尚年少,并未有其他心思。”吴总管顺着皇帝说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日后没有。想当年我那二儿子,还不及我膝盖处高,可是后来呢?怕是心里不知道骂了我多少句老不死的。”皇帝皱起眉头,厉声道。

“圣人息怒。”吴总管急忙跪地。

“罢了。让人继续盯着王鹤。襄阳侯山东那案子最后才揪出五万两银子,有些少了。他们的人能逃到南边,这银子指不定藏在哪里。王鹤自然不敢闷了我四十万两银子,可是中枢监查出来的数字不会错,就是不知道在谁手里。李家如今清理的差不多,王鹤和隋家关系甚深,我不敢再用。他和谦哥儿都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初觉得两个人关系好可以帮我打压李家,如今么,我还要用襄阳侯,只能让王鹤挪个闲差了。江南,我不可能再给他!”

“皇帝圣明!秦大人不是傻子,想必会有所动作。”

“嗯。秦家就一个儿子,也不过刚入仕。捧他个十几年,也蹦跶不出什么。”

他顿了片刻,道:“去千贵妃那……”

千贵妃挺着五个半月的大肚子,听闻皇帝又来她这里,心里也有些冤枉。估摸着全天下的人都觉得她给皇后娘娘和太子上眼药了……

次日,云凤殿就传来皇后娘娘胎位不稳的消息。皇帝一听,又命人写诏书了,让太子不但要给他祈福,还要给皇后娘娘求平安。于是一个月的行程,被圣人大手一划,两个月后再回来吧。

皇后娘娘进言,考虑到开春就要选秀,后宫里嫔妃级别可以提拔一下了。六皇子黎弘宁的生母徐昭仪,被升为贤妃娘娘。三公主黎玉琴的生母王昭仪,升为了德妃娘娘。后宫一下子出来两位贤德娘娘,大家听了都甚是欢喜。

宁贵人养育七皇子有功,升为宁昭仪。考虑到四公主黎玉晴也是宁氏所出,当时奖赏不多,这次宁氏品阶虽然只是昭仪,平日生活上,却按照妃子份例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