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轮测试刷下的人数最众,因为遭遇的都是实实着着的妖魔,有的人是因为心魔所致,有的抵不过妖魔武力,有的被追着满山跑,有的干脆吓晕过去,还有的是自己害怕了放弃比赛。

只要没死,没伤,没疯,没放弃,这轮测试便算胜利,但真正能留到最后的却没有几个,一百多人最后只剩下三四十。

陈恒、陈芳兄妹都安稳度过了,在说起经过时,陈恒说自己看见的是幻妖,他进入了一个幻镜,险些出不来了。而陈芳则遇上的是一只水怪,她吓得惊叫连连,好险才没被水怪抓到水里去。

别人问到尹宝玉时,他微笑着不肯说,也只有楚韵才知道,那一夜尹宝玉是把那只熊怪绑起来,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等到天亮之时才放开它,至于用了什么方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地微宫八大弟子的功夫,绝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本来这些参选弟子们的情况都是由幻镜监视的,它把每一处的影像投射出来,供人监督,也以防不测,不过它大半夜又闹情绪不肯干活,弄得赵阡陌也没办法,许多后来发生的事,别人也不知情了。

颜煞知道山中的事瞒不过易天行,他也不想瞒,所以在易天行问起他昨晚干了什么时,他很简单的回了句,“杀了个山妖。”

“为什么?”

“手痒。”

很好的理由,易天行清冷的脸上也不禁崩裂了,“这是破坏规矩,你可知道吗?”天清宫甄选人才,什么时候轮到弟子出手了?

颜煞撇撇唇,颇似不在意,“当时没想那么多。”

易天行叹口气,“你认识那个叫楚浣浣的吗?”

“不认识。”

“当真?”

“当真。”他没必要为了任何女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而昨晚也确实是手痒了。看女人洗澡哪有不手痒的?

易天行对这个徒弟也很无奈,只好道:“不是就好,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以后谨守宫规,在不可做越俎之事。”

“看吧。”

天底下最不靠谱的就是这句“看吧”,里面包含的包罗万象,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至高用语。

易天行脸上裂纹崩裂的更厉害,他这是不打算做吗?

楚韵在天清宫迅速出名,为她带来不小的麻烦。因着这张漂亮的脸蛋,男人大多对她有好感的不在少数,而女人大多瞧她不顺眼。

陈芳是第一个,她第一次见面就没给过她好脸色也算了,可这个叫蓝彩怡的,又是抽的什么风?

她大咧咧走到自己面前,以一种高贵的公主的姿态昂起头,高声道:“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了不起,告诉你天清宫有我在,就绝不会显出你来。”

楚韵微微叹气,“这位姑娘,我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

她轻哼,“我只是让你放明白点,我是蓬莱掌门之女,不是你这么没落贵族能比得了的,还楚国贵族?楚国早灭亡你不知道吗?一个没落家族的小姐,还想在天清宫独占鳌头吗?你也配…”

最后一句几乎是喷在她脸上,楚韵摸了一下脸上的口水,她的话还真是字字句句刺中她的心扉,她虽不是楚浣浣,身为楚国公主,却更该觉得耻辱。她一个楚国亡国公主,原该不配吗?

她轻笑,笑得灿烂无害,然后突然抬手,重重在她脸上扇了一把。

“我不配,那你配吗?你又算什么?”

蓝彩怡大怒,抽出宝剑对她斩了下去,楚韵闪身避过,和她打在一起。

这些天偶尔出色的表现,令她产生了很大的误解,她以为用了蔺兰熏的身体,她就是高手的,可当伸上手时,才知道除了那天学的剑招,几乎什么都不会。

蔺兰熏是蔺兰熏,而她是她,好在这个身体够灵活,反应够快,不然以这女人凌厉的剑招,早就被刺成马蜂窝了。

正文 第九章 天清掌门

见蓝彩怡剑招愈发凌厉,招招致命,她不由大怒,“你这是要杀人不成?”

蓝彩怡哼道:“杀你又怎样,你个下贱痞子,居然敢打我,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打过我。”

她手持宝剑直奔她心口刺去,就在这时,有人断喝一声,“蓝彩怡,你住手。”

身后不远处站着五六个人,陈恒、陈芳,吴怀东,还有泽画。大喝出声的正是陈恒,他是天清宫弟子,自不许械斗。也是他率先奔过来,挡住蓝彩怡。

蓝彩怡见是他,挣了一下,任他把剑夺去。

吴怀东皱皱眉,“彩怡妹妹,你这是干什么?“

蓝彩怡偏过脸,阴阳怪气道:“怎么,教训这个小贱人,你心疼了?”

吴怀东不理她,转头对跟着的泽画道:“这位师兄,彩怡妹妹是无心的,请您不要说出去。”

泽画眨眨眼,“这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好好的打起来了?”

“没什么,只是女孩子的一点小口角。”

一点小口角需要动刀剑?楚韵好笑,这大姑娘明显是来找她麻烦的,只是不知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泽画摇头笑了笑,“现在的女孩子还真是够凶悍的,你们有什么事好好解决啊,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若是出什么意外,我也不好交待。”

他的性格一向是软绵绵的,好好先生,和稀泥的。若是阡陌师兄在这儿,就不会那么容易解决了。

“多谢师兄了。”

几人送走他,再等转身回来时,蓝彩怡正捂着脸呜呜哭着。

吴怀东劝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非要动刀剑,这里是天清宫,不是蓬莱,你还是注意点。”

她伸手一指,“是这个女人,她先动手打我的。”

楚韵冷笑。这还真是贼喊捉贼。若不是她先找麻烦,自己怎么会与她动手?

“行了,走吧,天晚了。回去休息吧。“吴怀东扶着蓝彩怡走了。陈芳也慌忙跟了上去。临走时狠狠剜了楚韵一眼。

那几人走后,陈恒扶着她坐到一边,柔声问:“伤到哪里了吗?我看看。”

楚韵摇摇头。“我没事。”

陈恒低声道:“天清宫虽是修仙门派,却也是一个缩小的世界,不尽如人意的事情很多,你往后若遇到什么事,告诉我,不要自己硬抗,也不要与人起冲突。”

她微微颔首,无论是怎样的乱世流离,世情冷漠,人的心依然有温暖的一面。因为有他在,她真的觉得很幸运。

他又道:“今日的事,你别往心里,彩怡就是任性了一点,她没有恶意的。”

剑都要刺到身上了,还说没有恶意,楚韵心中一动,“你认识蓝彩怡吗?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一个长辈的女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她计较了。”

楚韵微微点头,嘴上说不计较,心里却颇觉不舒服,某某掌门之女,某某掌门之子,都是有身份的人。她楚国的遗民又怎么了?就合该被人忽视吗?刚才那些人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也还好有他,至少陈恒不会和那些人一样想法。

陈恒又宽慰了她几句,也走了。此事便不了了之,泽画没说出去,别人也都当不知道。

因为是最后一轮了,破例把参赛的人安排进了天清宫的外围,他们就住在平日里招待外派门下弟子的地方。

和楚韵共住的正是陈芳,她忙着安抚蓝彩怡,这会儿还没回来,房里也少了点聒噪。

晚上时尹宝玉来找她,他也是知道今日的事,来看她的。

楚韵打开门,见是他,“你这一天上哪儿去了?“

他挽起袖子,一副义愤填膺样,“地微宫里传来消息,我去处理了一下,回来听说有个丫头敢对掌门无礼,怎么样?掌门,咱们去做了她?”

她本来心情不好,被他这么一说,不由笑了起来,这尹宝玉虽是娘气,哄女孩子却是有几分功底。

她摇摇头,“算了,一点小事无需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怎么行,楚楚放心,我会整治她的。敢欺负到地微宫头上,也得瞧瞧自己长了几颗脑袋。”

楚韵轻轻一叹,地微宫,是啊,她还有个地微宫,有地微宫的维护,她不会再受委屈,但是首先她必须强大起来,身为掌门竟然躲不过一个刁蛮小女子的剑,岂不可笑?

尹宝玉又问,“掌门是怕露了身份,今日才不敢动那个丫头吗?“

她微微颔首,“是,既然是在天清宫,必要处处小心。你也是,千万别使用地微宫的武功法术,以防露了痕迹。”

“是,掌门。”

两人说着话,外面响起一阵脚步,楚韵使了个颜色,尹宝玉立刻跳窗跑了。

进来的是陈芳,她也不知跟谁生了气,一进门便是怒气冲冲的。

楚韵微微一笑,“陈妹妹,这是出什么事了?”其实她的实际年龄比她要小一些,不过自己这个身体像是比她大,叫声妹妹,算是讨便宜了。

陈芳脸一冷,“不需要你管。”

“是为吴公子吗?他可是惹到你了?”最近她嘴上挂着的就是吴怀东,明显对人家有意思,能惹得她这么大火的,肯定也和吴怀东脱不了关系。

果然陈芳扫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看陈妹妹和吴公子是天生的一对,你们相处的肯定很好的。”

她这一句正中陈芳的心事,她咬了咬牙,“本来是很好的,还不是那个蓝彩怡,她仗着是吴公子的表妹,死缠着吴公子不放,他一整晚都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楚韵心中了然这是吃醋了,不由笑起来,“这也没什么,表哥表妹本来就比别人亲近一些,亲上加亲也不是不可能的。”

陈芳大怒,“你在说什么?“

“陈妹妹不也知道吗?吴公子和蓝姑娘很可能会亲上加亲的。”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叨念着,满脸不甘,又忍不住问她,“你说,我该怎么办?”

“情爱的事我不懂,不过我还知道,既然喜欢就想办法得到就是,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人家两个相亲相爱吗?依我看,吴公子未必是真心喜欢蓝彩怡的。”

“对,你说得对,那个蓝彩怡那么刁蛮,吴大哥怎么会喜欢她。”她说着话已经坐到她身边,似乎转瞬间与她亲近了不少。

她亲热的抓起她的手,“楚楚,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瞧不起你的,只要你帮我,以后我不会反对你和大哥了,在我父母面前我也会替你说话的。”

楚韵一怔,“你瞧不起我吗?”

“当然,刚见你时,你不过是个食不果腹的要饭女,后来说了身世,也不过是个楚国余孽,没权没势的,谁会看得起你。”

楚韵微晒,这姑娘说话还真不留情面,说到底不过是身份,楚国余孽,今天两次被人提到这个字眼,她不怒都不行了。

就算余孽又怎样?亡了国,连自尊都没了吗?这些人可曾想过,当初自己也是楚国的国民呢?说到底这天清宫还在楚国境内呢。

她不想做什么楚国余孽,身为公主,若要忍受这种屈辱,还不如去死。心情忽然变得很差,再也没了睡意,她推门出去,后面陈芳喊了她几声,也没听见。

天清宫的夜很清冷,她专拣无人的地方走,只想一个人静静,天地之间就只有她一人。

也不知走了多久,似乎进了天清宫的内围,赵阡陌说内围有结界,让他们不要乱走,可是她走了这么久,好像并没碰上结界什么的。

眼前是一座花园,草木茂盛,种满奇花异草,以前在王宫,四哥最喜欢侍弄花草,从天下各处搜罗了许多奇花。但即便如此,却也比不上这花园的万一。

修仙之地,福泽万物,诸般景致不但美,更多的是令人惊叹其违反常理的设置。这里似乎超越四季,有严寒气候里淡雅清新,有炎热气候里绽放的绚烂,春日的淡淡幽香,秋日里满山的红火,冬日里寒梅的芬芳,全在这里能够见到。

她最喜欢的天山雪莲花竟然种了好大一片,每朵花都有巴掌大小,雪白无暇,团团锦簇,一直铺到看不见的视界外。这般五彩缤纷,明丽的花海,真是一见倾心,二见倾胃。要知道,要知道,这雪莲炖着是最好吃的…

伸手摘了一朵,准备祭祭自己的五脏庙,正要往嘴里放,忽然瞧见在万千花丛中站着一个白色影子。

那人一身白衣如雪,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清风吹过,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

空气中萦绕着一缕清新的薄荷气息,很是好闻。

“你喜欢我的花园吗?”他一开口,声音清清冷冷的,却并不凌厉。

看他的模样似乎是天清宫弟子,她微微点头,“很喜欢,这里每朵花都很漂亮,尤其是这雪莲,炖起来很好吃。”

她说着自己先笑起来,明亮的眼睛里仿佛洒满了耀眼的星辰,阳光般温润的眸心流转出莹莹光泽,仿佛皎洁的月。

正文 第十章 深夜白衣男

他望着她,忽然道:“刚才看你的身形,还以为是我相熟的人,仔细一看却又不全像。”

她好奇,“我像你认识的人吗?”

他清冷的声音道:“相貌有九成相似,但她不会像你这般笑,也不会有你这样的眼神,她的眸子宁静柔和,像静谧的幽谷,无波无澜。你只是像她,却不是她。”

她?难道他会认识蔺兰熏吗?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好像那个人与他交情非浅。

她疑声问,“那你是谁?”

“一个闲人而已。”

楚韵歪着看了他一会儿,笑起来,“你说对了,你就是个闲人。”不是闲人,大半夜不会在这儿站着。

“那闲人,你今夜若无事,能不能陪我喝喝酒?”

他竟然笑了,一笑起来眼角有几丝细纹,看着很有成熟男人的韵味儿。

“你这姑娘有点意思,好,我正巧无事,便陪你喝酒。”

他捡了块青石坐下来,对她伸伸手,“酒呢。”

她摊开手掌,“我是没有,能不能你弄些来?”

“你这丫头还真好意思,难不成还要让我提供酒不成?”

她笑,“我不知道厨房在哪儿?”

“也好,今日无趣,又被个死小子气了一顿,正好喝酒解闷。”

他一抬手,手中已多了一壶酒,清香扑鼻,惹人欲醉。

“好酒。”楚韵吸吸鼻子,接过来就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递给他,“你来喝。”

那男子看了看终没敢接,抬手又变出一壶,“今日你我畅饮一杯。”

“是一壶。”

“好,畅饮一壶。”

楚韵酒品不好,一壶酒下肚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她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竟然摸着人家的脸说人家长得好漂亮,真是占尽便宜。

难得这人脾气很好,竟没一脚踹开她。还听她啰哩叭嗦诉说人生。四哥的理论是人活着就是要及时行乐,什么规矩教条都是狗屁。她听得多了,也感染了他的思想,喝醉时大多讲愤世嫉俗的人生论调。

她手掌在人家脸上蹭一蹭。笑得灿烂如花。“你知道吗?天上神仙都是王八蛋。非要弄出一个‘命里注定’来约束人的命运,我们的命运凭什么由他们定?”

男子有些微怔,“你在说什么?”

“我在骂神仙。神仙都是王八蛋。”

他好笑,不知自己这个剑仙算不算神仙之一?天上的神仙他不认识,地上的神仙却很有几个好友,说是王八蛋,有点太过了。

“姑娘,你喝醉了。”

“喝醉了好啊,喝醉了就没有烦恼,就不会觉得痛苦了。你不知道,我心里好苦,好难受…”

她忽然呜呜哭了起来,捧着他的衣襟,一面哭一面把眼泪鼻涕往上面蹭。

男子无奈地叹气,觉得自己只是一个陪酒的,然后顺带的功能还是一块抹布。在天清宫他是至高无上的,没有人敢这么对他,别人看见他连话都不敢说,这片花园,他打理了多年,她还是第二个进来的。

第一个就是那臭小子了,明明年纪很轻,却装作一副老成深邃的模样,活脱脱是天清宫的祖宗。说起来这姑娘满口胡话,倒是和那小子的论调很是相像呢。那小子也说天下做官的都是白痴,神仙都是王八蛋,而皇帝,多半二百五的居多。也不知他哪儿有那么多怨言。

楚韵哭着哭着忽然没动静了,男子伸手推了推她,“你…”竟然应声而倒,再一看时却是睡熟了。

这姑娘还真是,心够宽的。

楚韵抱着一株雪莲花睡的还真香甜,嘴里咬着一半的花朵,刚才他一直没注意,原来是摘了他的花瓣下酒了。

看着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那个人,那时她高傲的站在高处,以一种目空一切的眼神睨着他,“喂,小子,你是谁?”

那是他见过的最霸气的女人,气场十足,美艳无双,但现在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心跳的有多快,可惜再美也是地微宫的女人。地微宫的女人不是掌门,就是下一代掌门,她和他一个天清宫弟子,永远不会有交集。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两人不仅有了交集,还产生了不可磨灭的感情以及…仇恨。

这本已是几十年前的事,本以为早已忘记,却在见到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姑娘时,记忆全部回来了。

眼前这个女子长得很好看,像极了那个人。他已经多久没见过那个人的脸了?久的他都有些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经过这么多年,他应该还是这样好看吧。可是气质却完全不对,那个人没这么肆无忌惮,更没这么多牢骚,这么多有趣表情,她修行的太久,七情六欲都几乎断了,怕也不像从前那火爆的性子,也不会再面对他时,大喊着自己喜欢他了吧?

他亦如是,经过这么多年,那曾经的怦然心动,到现在留下的不过是一点淡淡的回忆。上次晨曲之约,他有事没能赴约,不知她会不会失望?

就算失望,该也不会追到这儿来吧?

轻抚了抚袍袖,暗怪自己想的太多,喝了酒便也会胡思乱想起来了。这个姑娘竟勾起了他尘封多年的心事。

她不会是她的,若是她,看见自己怎会不识,若是她,又怎会如此心平气和的与他共饮?

他,终究还是不能忘记她吗?

一整个晚上楚韵一直在做一个梦,梦中一男一女在雪莲花盛开的花园里,两人一个弹琴,一个舞剑,琴声悠扬,舞姿妙曼。

女子相貌美艳绝伦,男子白衣如雪,英俊素雅,气质非凡,两人都是宛如天上仙人。

她痴迷的盯着两人看,看着他们舞剑,看着他们亲密交谈,也不知为何看着看着,忽然发现那女子变成了自己。

她一吓,猛然醒了,睁开眼神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陈芳一脸怒气地瞪着她。

她绽出一个笑容,“陈姑娘,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