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道,“你这回家得有个名义啊。”

林靖又后悔,当初一气之下,没多想,应该把你放回去的。

合着小舅还后悔带他一道造反了,许念给他小舅递盏茶,安慰小舅,“这世上也没后悔药啊,小舅你就节哀顺便吧。”

林靖笑道,“打趣我是不是。”

许念也笑了,“倒不是打趣小舅,只是我这回去,我爹要是问起我这几年去了哪里。等闲的话,可是糊弄不住我爹的啊。”

林靖想想,“倒也是这么个理。”

许念是谢尚飞长子,自幼跟在父亲身边打磨的,说来,许念于战事上颇为灵光,而且,他带兵颇具大家风范,比野路子出来的徒小四啊,有福发财的都要讲究一些,这也是世族带兵的好处了,颇具章法。

许念亦是个聪明人,跟小舅打听,“小舅,你是不是想着晋中那块地方哪。”

林靖道,“可惜你年纪武功不足,不然,把你推上去便是。你爹的话,要是把你爹弄到晋中去,怕比现在的这条谢家的狗都要难办。”

许念道,“其实,齐将军也不是不能收买的。而且,他这人勇武有限。上遭段天羽突袭帝都城,我家是没能守住晋中,可换了这位齐将军,不是我说,有段天羽在,小叔根本不必担心,齐将军远不是段天羽对手。”

“这倒也是。”林靖问,“阿念,你认不认得当时晋中城里徐魏两家的人?”

“就是做票号的晋商吧?”

“对。”

“认得。”许念道,“当初他们可没少到我家走动。”

林靖道,“他们来关外了。”

许念有些意外,道,“当初我爹是想将他们引荐给小舅你认识,想着小舅你在关外,兴许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不过,他们那会儿可傲气,没将关外地盘儿放在眼里。”

许念显然对晋江是深知的,许念道,“其实,前些年关大将军接手牧州府后,晋商的生意就很不好地做了,原本,他们是自牧州榷场那里起得家。后来,榷场关闭,他们榷场上的生计是断了,眼下就剩票号是大头。”

“这票号就很不得了啊,阿念。你想想,这么些个人在他们的票号里存钱,谁都是现支现用,而那些没支没用的,在他们票号里,这得多少银子啊。”林靖感慨道。

或许是林小舅很是体现出对晋商票号的热切,许念悄声道,“小舅,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劫了他们吧!”

“要不怎么说娘舅亲娘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呢。阿念你这灵光劲儿,真与我有些话。”林靖叫了许念到跟前,面授机宜,笑道,“他们过来,无非是过来讨碗饭吃。可这关外的饭,让不让他们吃,得是咱们说了算。”让许念打一场劫,但只是惊扰,吓唬一二便是,不必真心把徐魏两家的商队全都砍死。

许念道,“只怕吓得太狠,他们得再缩回晋中去。”

“诶,阿念,你不晓得,各行有各行的弱点,像商贾,他们的弱点就是银子,哪里有银子,商贾必要往哪里去。我话撂这里,你这回就是把他们全宰了也没事,只要关外有利可图,他们还会组织人手,再来关外。”林靖笃定道。

许念道,“就只惊拢便罢了吗?”

“对,他们远道而来,必有镖局护卫,杀到他们心惊胆战,便可以收手了。”

许念有些明白,却又不是看得很清,问,“小舅是想用他们?”

“自然是要用他们。”

“那小舅可要小心着些,这些商贾们要是做起生意来,真是蚊子腿上都能劈出三两肉丝。”

“这回,就给他们一桩天大生意。”

林靖让许念去准备劫持徐魏两家商队的准备,另一边则召来小牛子,与小牛子道,“徐魏两家是晋中最大的商家,晋中票号,就是这两家的头。这回他们过来,一则是要看看咱们关外的商事如何,但具体的商事,估计还在其次,最大的可能就是,凭咱们关外现在的繁华,他们可能要在关外建票号的分号。”

小牛子以为林靖要交待的是,肥羊马上就到,保护费啥的可是要收起来了。小牛子还说呢,“我听说,晋商特别有钱,咱们的保护费要不要涨一涨。”

林靖感慨道,“跟小四在一处久了,学了浑身的匪气。”

“不是收保护费,那是做什么,师傅你只管吩咐!”

“如果他们送礼,只管收。如果他们说要在关外开票号,有一个条件,我们不收保护费,但我们要入股,而且,不是干股,是以保护费来入股。要写入正式合约上的,三成股的持有人。”

小牛子管理锦州城四五年,如今连寒州城的事都是他一并管着的,见识自然非往日可比。小牛子首,“三成分子,我怕他们不肯。”

“不肯的话,就算了。让他们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就是。”

小牛子寻思道,“倘这生意能做成,每年必有一笔不匪收入。”

林靖的用意,也就徒小三看出来了。

徒小三道,“咱们要拉晋商下水么?”

林靖道,“咱们不断招人,就得有流水的花销。纵关外三城在手,也不宽裕啊。不说别个,蛮人那里的马,海外的刀,还有咱们开矿打制兵器,再加上将士们每天的吃喝拉撒,得找个有钱的才成。再者,晋商于晋地叶茂根深,只要搞定了他们,晋地就相当于一半在我们手里了。”

徒小三道,“我只担心,商贾小人,难免反复。”

“商贾虽是小人,但只要有利益可图,他们是什么样的风险都敢冒的。”

徒小三也知道现在手下弟兄们是什么情形,每天要吃要喝,还有兵械,当真是花销巨大。徒小三一咬牙,“就这么干!咱们拿枪杆子的,还怕他们开铺子的耍心眼儿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Ps:拉财团下水~

第202章 杀猪~

第202章

林靖不是个生意人, 但,他的手腕,当真也不是生意人能比的。

便是徐魏两家这样自诩为如今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商家, 也未料到,此次关外之行, 竟如此坎坷波折。先是路上被山匪打劫,人手死伤过半, 许念还十分尽“山匪职责”的弄了不少财货走。那徐魏两家,倒也不是舍命不舍财, 而且, 为人颇是机伶。想着,山匪不就是要财么。他们拿了二十万银子,买下了自己这些人的身家性命。

许念弄回二十万银子,按规矩, 上缫一半,剩下的十万两就是他军中的,随他自己分派。

但,这种“打劫”的事, 也是有规矩的。谁要是敢不经林靖同意就去打劫,就等着林靖的判官笔啊。是的,因为三地官场的整合都是林靖主持的,每天多少人从他这支笔下超生,真是数也数不过来。但死的那些个人,就徒小四他们这一伙子, 除了徒小三,没人不怕林靖的。因林靖这支笔掌生死,故而,徒小三他们私下就称这支笔是“判官笔”。

今,徐魏两家被林靖盯上,那还能有好。

先是,一入关外就拿了二十万两的买命钱。不过,待两家人自龙城到锦州城,最终至寒州城的榷场时,深觉二十万两买命钱花的值啊,倘不是亲自至关外,怎知传闻中再贫寒不过的地方,竟有这样繁华的榷场。

真的是可以称得上繁华了。

来往的车马、说着各地方言或是外族蛮语的商贾,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徐东家道,“当时听人言寒州城繁庶不亚于咱们晋地,我初时尚不信,今亲至此地,总算是信了。”

魏东家道,“是啊,就不知是榷场开放时如此,还是每天都如此了。”

徐东家笑,“一问便知。”

二人在寒州城最大的平安客栈落脚,问起店中小二,小二道,“咱们寒州城的榷场,前些年是,每年三月五月开放榷场。现在改了,榷场每天都开着,不禁贸易,只要给城里纳些税银便好。”

魏东家道,“每天都如此?”

小二笑道,“也不是,要是天气不好,或是秋冬,则不若春夏生意好。咱们寒州城,啥都好,就是忒冷了些。”如今不过初秋,在晋地人们不过穿件厚料袍子,但在寒州城,就要穿小毛衣裳了。好在,寒州城的皮子估计便宜,这店小二身上都穿的是皮子里的袍子。

二人见寒州城如此繁华,更觉这是开办银庄的好地方。

徐东家细致,问小二道,“这城里有银庄么?”

“钱庄也有几个,最大的是本城财主许家开的许氏钱庄了,老爷们出门左转就到。”平安客栈也是在繁华地界儿,故而,钱庄啊,镖局啥的,都在这附近。

二人都是生意人,有生意做,吃过午饭,也不歇着,就到附近溜达起来,也着人去打听许氏钱庄的底细。一打听,就是本地土财主开的钱庄,这些关外土财主能有多少钱,徐魏二人并不放在眼里。但,能在这寒州城将钱庄开得小有规模,可想而知,必于当地官员关系良好。

徐魏两家看中的,是许家与当地官员的关系。

而与官府打交道,这简直是他们的长项。

于是,小牛子先收到了晋地票号的拜帖,以及与拜帖一道而来的,非常丰厚的拜礼。

小牛子把这些都给林靖看了,咋舌道,“都说晋商财大气粗,这回是见得真真的了。”

林靖道,“就按我说的那些办。”

小牛子应了。

原本,徐魏两家想着,就是砸银子,龙城的石总督,一百万银子也能砸下来的。但,他们委实没想到,这位牛大人的口气这么大,张嘴就要三成例。而且,不是干股,是要签在合约上的,要吃他们千千万万年的正经分红。

胃口大的,简直不怕噎死!

倘是牛大人只是要钱,多少,总有个数。就是要分子,一成两成的,咱们只当是干股了,但这种立约成契的三成分子,实在是胃口太大。

俩人合计了一回,这血出的忒大,干脆,拿银子往石总督那里走关系,把这姓牛的换下来。换个好说话的,一样去寒州城做生意。

于是,徐魏两家又从寒州城跑到了龙城。

石总督,他们哪里晓得,石总督早就是一丘之貉了。非但没能把姓牛的换下来,二人反是受了石总督一番厉声喝斥!直言他们一介商贾,更敢干预关外升迁大事,简直是胆大包天!当下就将两人赶了出去!

徐魏两家凭着晋商的财力,走遍关外,就没有哪个官员敢动牛大人的。连石总督都不肯为银子折腰了,徐魏两家不是傻子,立知这位牛大人背景不凡。他们于朝中当然也有深厚关系,但查来查去,也查不出牛大人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就是个穷小子,一步一步的凭军功升上去的。

徐魏两家的靠山是帝都工部尚书周大人,两家就想着,能不能走周尚书的关系,把这姓牛的给换了。周尚书直接与他们道,“想都不要想,如今关外的事,雾里看花,谁都说不明白。先时关外官场那一笔贪墨抚恤军功案刚过,血流成了河,你们知道那位牛将军杀过多少人。何况,关外之事,颇多诡秘之处。宁可不去发这个财,也不要去得罪了关外这些人。一个个的,杀人不带眨眼的。”

徐魏两家离了关外,小牛子还有些着急,与林靖道,“要依我说,便是两成分子,也不少了。”

林靖道,“不只是两成还是三成的事。你要记着,这分子多少,得由咱们说了算。倘今次不把他们压下去,明日你就再难将他们压服了。”

小牛子道,“师父的意思是。”

“这票号,一旦成立,我们不管占几成,都要我们说了算!”

小牛子自然是明白林靖这话的,只是,小牛子道,“如今人都走了,听说,他们已是离了龙城,怕是不肯再回头了。”

“怕什么,我自有后手。”

原本,徐魏两家听周尚书说过这关外之事,而且,这关外姓牛的胃口太大,他们商量着,这桩生意便算了的。但,没想到,他们打算算了,就听到徽商票号与盐商票号都往关外去的消息。

你说把徐魏两家郁闷的,徽商不罢了,那些盐商,不过同赚几个贩盐的苦力钱,现在也充大头开票号啦!

做生意这事,不进则退啊!

别人家都行动了,晋商这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商家,再不能眼睁睁的放弃关外这块市场。尤其是,关外的繁华,他们是亲眼见的。

二人商量后,送再去了一遭关外。

结果,就是这么不幸,又遇着了劫匪,还是同一窝。好咧,这回还涨价了,三十万两买命钱!

今,晋商票号、徽商票号、盐商票号齐聚寒州城。

猪已到位,如何开宰就是屠夫的事了。

用徒小三的话说,咱们拿枪杆子的,还怕他们拨算盘珠子的不成?

林靖心情一好,就着人给琅琊许家悄悄的送了个平安扣。许尚飞见门上捧上这个,门上回道,“一大早见个信封在门缝里夹着,奴才一看,不明其意,赶紧捧来给老爷看了。”

许尚飞见到这平安扣,心下微微一沉。

倒不是这平安扣眼熟,这翻来覆去的看,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估计就是地摊上随意十文钱买来的,只是,平安平安,他最记挂的,莫不是长子的平安。

将这信封翻过,上面一字皆无。

许尚飞愈发确认,这平安扣上所悬的,怕就是长子的安危所在了。那么,关外近来官场这般震动…啊,想是四小舅子还活着。

许尚飞不知道的是,四小舅子非但还活着,而且,已经准备杀猪了。

作者有话要说:Ps:零点前,说晚安~~~~~么么哒~~~~~

第203章 南下

第203章

许尚飞收到一平安符, 先是把门房打发到最边远的西北小陲边镇的铺子里做买卖, 心下忖度良久, 方与妻子说了这事。《 林淳心下猛的一喜,“老爷是说,咱们阿念, 还,还在?”

许尚飞道, “倘不是应在阿念身上, 家里也没旁的事了。”

林淳直念佛, 喜出眼泪来,喃喃道, “我就晓得,咱们阿念必然平安无事的。”又道,“也不知阿靖如何了?那孩子,自小到大, 哪里吃过一点苦楚, 端得是比阿念还要娇贵的长大。”

“唉呀, 我说你怎么倒糊涂了。”许尚飞轻声道, “依咱阿念的性子,若得平安, 必得回家的。如今他这没回来, 必是给谁绊住了?除了阿靖,还能有谁?”

林淳不解,“那孩子们如何不回来?这几年家里可少担心他们了?我是年年烧香, 月月上供,吃斋念佛的求菩萨保佑。”

“行了,不说吧,你这心里没一日放得下的,说了吧,又怕你害怕?”

“你不说我才悬心呢。”林淳这就问了,“孩子们既然都活着,如何不回来?”

许尚飞悄声道,“这事我告诉你,你也只当不知道阿念的信儿!”

“你放心,我什么时候乱说过话。”

许尚飞道,“打去年开始,关外龙城、锦州城、寒州城,这三城的官场动荡十分厉害,基本上一半官员都折进了关外军抚恤案里。”

“这事我听你说过,只是,这与咱家孩子有何关系?”

“听我说。”许尚飞是官场老手,何况,他是武将出身,深知这军中之事,许尚飞道,“原本,阿靖他们这几年没消息,关外军已是没落了。如何突然有人替关外军出头?必是阿靖他们回来了。”

“我还是那句话,回来缘何不露面?”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必是为了军权。”

“军权?”林淳不解了,“阿靖原就是将军啊。”

“你也不想想,就拿岳家当年在牧州府的经营来说,这些年,阿翊一直没能拿回牧州军权,就是做了兵部尚书,怕心中仍为憾事。”许尚飞道,“阿靖那小子,可不是阿翊这种忠耿的性子。他在寒州经营多年,如今有人占他地盘,他焉能咽下得这口气!何况,当年关外军之事,迷惑之事颇多,连关大将军都未领朝廷封赏便回了牧州府。阿靖这必是夺回了地盘,可那些把寒州城都吞吃入腹的,岂会轻易吐出。故而,关外官场震荡,那什么关外军抚恤案,不过是扯出来给朝廷看的。若我所料未差,他们如今怕已是在关外站住了脚跟。”

林淳问,“若是都夺回权柄,站住脚跟,为何还不回来,只是送个平安符?”

许尚飞神色严肃,“既用这种方式夺了关外之权,他们怕是不打算回来了。”

林淳眼前一黑,“这是何意?”

“反意!”

不得不说,许尚飞早就看透了四小舅子的本质。

许尚飞认为,这位四小舅子,打小就不是什么安分人。自小就会教他儿子说谎骗他,好容易这小子长大略有些成绩,许尚飞在家养伤,也是想着儿子在四小舅子身边历练一二,莫要虚度年华。这下子真是大发了,被四小舅子拐上贼船下不来了!

林淳简直是给丈夫吓去半条命,亲弟弟带着她儿子谋反,林淳哆嗦半日,方哆嗦出一句话来,“自父母过逝,我常怜阿靖失怙失恃,如今看来,要是爹娘活着,看他这般不省心,还不知要如何记挂呢。”

许尚飞安慰妻子,“你也不要过于担心,阿念跟在阿靖身边,起码暂时性命无忧。”

“要是他们的事被人知道,可要如何是好?”

“这群混账孩子!他们是什么事都敢干!”许尚飞叹道,“介时我自会将阿念逐出家门,就像阿翊所做那般。”

林淳泣道,“咱们可就这一个儿子。”

许尚飞为她拭泪,轻声道,“你就别妇人之念了,不然怎么着,这一大家子呢。再说,养他这么大,该教的都教了,他又是跟着亲舅舅,在外也不会吃什么苦。”

林淳道,“要是阿靖真的谋反,这样的大罪,即便逐他出族,怕咱们几家也不能幸免。”

“阿靖又不是傻子,他这悄不声的就把关外三城谋划到手了,你以为他是白给的。这样,什么时候我去关外一趟,看一看他们到底是怎么着了。”

“断不能去!”林淳想明白这其中关要,立有了主意,拽着丈夫道,“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哪天他们暴露了,该断绝关系断绝关系,要是朝廷实在不依不饶,也只好去死。可你这时候去关外,以后查出来,必然是短处!现在咱们依旧当不知晓他们的下落便是!”

许尚飞想了想,也没别个法子,只得依了妻子。

许尚飞当真觉着,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呢。

与许尚飞夫妇有同样想法的就是林家二房的二老太太和二老太爷了,林靖深知二老太爷的性子,原本不打算知会林家二房的,但林腾死活求了他,说就怕祖母那里担心太过。林靖实在受不他天天过来磨,便安排了人,在林二老太太去庙里时给二老太太送了封信,上面写了一些事,但让林二老太太谁都不要说,说出来林腾就是死路一条。

林二老太太看过信后,当时就把信给烧了,直待信烧成灰,她老人家将灰吹走,心下依旧心惊肉跳。二老太爷自长孙的事后,身子就不大好,提起林腾便要落泪的。二老太太看二老太爷这个样,便抽个没人的空当与他讲了,二老太爷险没吓死,悄声道,“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灭门死罪。”林二老太太以一种瘆人的嗓音道,“他们这事,倘是叫人知晓,一大家子就完了。你切不要说,阿腾虽活着,也只当他死了。”

二老太爷直拍大腿,心中又怕又悔,直道,“这个林小四,可坑死咱们了。”

虽然是叫林靖坑惨了,二老太爷心里还记挂着大侄子那里,问媳妇,“要不要跟阿翊说一声?”

“断不能说!”二老太太道,“大侄子的性子,与先大哥如出一辙,倘知道这事,定要亲去关外把小四宰了的!这事闹出来,阿腾也活不成了!”

“那老大两口子呢?”

“他们的心啊,已是在小二郎身上去了,看他们已是无事了,况年纪又轻,禁得住这事,不必与他们说,就咱们俩知道就好。”

二老太爷叹道,“这坑人的林小四,早就看他不是个好的。”

“行了,以后不许再提他们俩,只当他俩死了。”二老太太正色叮咛。

二老太爷只得应了。

虽然知道了家里孩子们的去向仍是提心吊胆,但,好歹还活着。家里长辈们也就能放下些许心了。

其实,人家许念、林腾非但活着,还活得挺滋润。

俩人现在每人麾下都有上万人马,虽然没有朝廷封他们官职做,他们小舅(小叔)也一人封他们个大将军。当然,像他们这种规格的大将军已经有十来个了。

在林靖的幕后指挥,小牛子出面谈判下,三家银号都与关外许家银号签定了合股的合约,许家银号占股三成,三家各占七成。

有了这三地银号的加入,徒小三林靖对于兵马的扩空,陡然再加快了一倍!

同时,林靖决定,让徒小四、小牛子留守关外,他与徒小三带人南下,扩充南下地盘!

作者有话要说:Ps:晚安~~~~~~~~~~~~~~

生意上

林靖本来想着, 这事儿他自己也能干了。关外是他们的基业, 还是要徒小三亲自坐镇的好, 结果,徒小三非要与他一道, 只得把关外诸事交给小牛子徒小四了, 当然, 林靖寒州城那一摊子有许念林腾和岱青王妃。龙城之事有石总督,又打发了段天羽过去, 而石总督的爱子石四郎, 林靖一并带走了。石总督自从把闺女嫁给段天羽, 就算是正式入了伙。石总督别个不担心, 就是担心朝廷察觉关外之事,石总督先跟女婿商议这事, 段天羽道, “若朝廷察觉,无非是兵戎相见。”把石总督吓的不轻。

石总督与徒林二人说及此事时, 让石总督惊心的是,徒林二人的回答竟与段天羽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