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她往日放账本的柜子此刻柜门是虚掩的,锁头呢?

心里一惊,快步奔上去,猛的打开柜子,里头果真变的空空如也

第二百七十二章 “才女”之事曝光了

双开门的黄花梨木嵌柜里头空空如也,四五本账册全都不翼而飞。红绣目瞪口呆的站着,她一早起来写计划书之前还看过来着,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

商少行追了过来,问道:“为何如此慌张?”

红绣侧过身,让出了空间,给他看身后被一扫而空的柜子,蹙眉道:“这里头原是放着我绣妍楼的账册。”

“哦?”商少行挑眉,微微虚着凤眼陷入了沉思。而红绣也稳定情绪,开始分析现状。

一早起身,她还看过账册,后然后吩咐梅妆帮她将账册收好,之后就忙着写绣妍会所的计划书。后来与丫头说了几句话,外头便传来杜鹃在小花园被欺负了的消息,她急急忙忙将计划书锁在了卧房床头的柜子里。

对了,计划书

红绣转身提着裙摆快步跑向卧房,险些与梅妆撞上。账册丢了她不是不急,但是心里也有底,因为账册里她写的都是阿拉伯数字,除了商少行,在南楚国旁人应当是看不懂的,丢了也不能让她损失多少。可计划书上都是汉字,丢了可就泄露了商业机密了。

梅妆本想来问问红绣是否需要预备午膳,见主子惊慌失措的样子,吓的她脸色煞白,再一看敞开的柜子,里头账册都没了,不免惊呼出声:

“天啊,小姐的账册”

商少行抬手将柜门关上,发现原本挂着锁头的位置如今有几道砸出的新伤,回身问道:“梅妆,这处原来是有锁头的吧?”

“回三少爷,这里原来挂着这么大一个锁头,钥匙只有小姐和奴婢有。”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锁头的大小。

商少行点点头,摸了摸柜子上锁头位置新出现的几个“伤痕”,低声道:“看来是有人强行将锁头砸坏了。”

梅妆气结的大骂起来,“哪个杀千刀的偷小姐的东西,简直天打雷劈小姐每日忙活那基本账册,多受了多少累啊对了,一早小姐还看过账册来着,后来吩咐奴婢帮着收起来,现在就丢了,那么一定是才刚出去那会子丢的”梅妆叉着腰,大眼睛里满是怒火:“奴婢去问问外头那几个小丫头”

商少行点头,淡淡道:“侧面些问,先别走漏了风声。”

梅妆脚步一顿,随即也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凝神静心,行礼道:“是,奴婢知道了。”

红绣这厢打开了卧房床榻里侧嵌入墙壁中的柜子,见里头计划书完好无缺,立时松了口气。还好她早上勤快了一下,将计划书收好了。摆在明面上,不是会丢的更直接?

“红绣。”商少行绕过插屏站在红绣的身后,清澈如山泉般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道:“可还丢了旁的贵重物品?”

“没有。“红绣随手翻了下妆奁匣子,里头的首饰细软都没少。

商少行沉声道:“来人只偷走账册,偷儿必定是商业上的对手。方才我看过柜子,上头也有被砸出的新伤,显而易见,此事也绝非江湖人所为。”

“诶?三少为何这么说?”

“很简单,若是有人请了江湖人来偷账册,又如何会连开锁都不会,直接将锁头砸开呢?那不是丢了‘神偷’的脸面?”

红绣转过弯来,“也对。若是专业偷儿所为,便不会叫我这么快就发现账册不见了,他大可以开了锁,将账册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再将锁头挂上,毕竟越晚发现失窃,他们就越安全。”

“正是如此。”

这时候,杜鹃和丹烟进了屋子,知道小姐丢了重要的东西,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怕打扰到主子思路,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立一旁听吩咐。

梅妆迈门槛进来,道:“小姐,三少爷,方才奴婢去侧面的打探了一下,咱们院子里的小丫鬟和婆子们方才都在忙活自个儿的事,而且互相都能给作证明,谁也没看见有人接近花厅和小姐的绣房、卧房。”

红绣看了一眼商少行,知道是他吩咐梅妆做的,感激一笑,随即对梅妆道:“我知道了。”

商少行见红绣遇事淡然,心中越发赞赏,笑着问:“你预备如何处理?”

红绣抿唇柔声吩咐道:“梅妆,丹烟,你们二人叫上福全,现在立即去商府的正门侧门以及角门处,看看才刚自从我出了馨苑,一直到回来的那段时间,可有人出府。”

“是,小姐。”

待他们退下,红绣缓步来到外间,坐在八仙桌旁,疲惫的叹了一声,发现杜鹃还站在一旁,红绣便道:“杜鹃紧着去上药吧,打理妥当了就去姬小公子那处伺候,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他们几个都去忙了,院子里的大事小情还靠你支撑些。”

杜鹃抿了下唇,行礼道:“是,小姐只管放心,奴婢退下了。”

商少行坐在红绣对面,若有所思的望着杜鹃的背影,“她那边出了事,偏巧你离开了屋子里就闹了贼,事情未免太过于巧合。”

“我也这么觉着,不过这事儿也不绝对,我旁日不在府里的时间也多,要是想偷的话,是什么时间都有机会的,我只是想,若不是江湖人做的,府里头还有谁能如此来无影去无踪的,毕竟我院子里还有其他小丫鬟在。谁又是幕后主谋?商业上的敌人,”说到此处,红绣哼了一声,道:“赶上商铺联合会结束,我拒绝了二叔和几个老板,便闹出这样一出来,实在是不能让我不往歪处想。”

红绣说的话,商少行完全想得到,也越加理解她的作为。若是能确定那偷儿还没出府,寻回账册的几率就多一些。若是已经出了商府,那便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了。

不多时,梅妆、丹烟和商福全气喘吁吁的回了院子。

“小姐,奴婢分头去打探了一下,正门、侧门、角门、后门都没有发现有人出府。”

红绣笑了起来,“没人出去,就是说东西还在府里了。这就好办。”

站起身,红绣略微沉吟,到书案前自行研磨。才刚磨了两三下,便被商少行接了过去。

二人相视一笑,商少行研磨,红绣写字,不多时便用羊毫细笔写了一封信,吹干检查无误之后,递给商福全,道:“福全儿,你现在出府,拿着这封信去京畿卫衙门,寻叶潋清大人,将信交给他即可。”

商福全双手接过,郑重的点头,道:“红绣主子放心,奴才定将信送到。”说罢给两位主子行礼,退了下去。

红绣抬头望着商少行,笑道:“三少爷,劳烦你帮个忙。”

商少行了然一笑,二人目光交汇,灵犀之中,他已猜到她要做什么,笑道:“是不是召集全家人到祖母院子里?”

“知我者三少也。”

兰思院中,商府一家人聚集在一处,就连旁日不怎么露面的商少澜也在场。斜歪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二房与三房的人坐了个对面儿,商曾氏饱含深意的眼神往坐没坐相的商少澜身上一扫,这边商金氏立即察觉,故意咳嗽了一声。

“咳嗯”

商少靖不着痕迹用胳膊拐了一下二弟,商少澜这才正当过来,打着呵欠道:“到底是什么事儿啊,找了咱们来也没话说,祖母,您倒是说句话啊。”

老太太端坐中央,嗔怪的白了商少澜一眼:“昨儿个晚上是不是又彻夜不归?到哪儿鬼混去了”

商少澜起身到老太太身旁坐下,耍赖带撒娇的道:“祖母把少澜说的一无是处,我也是有正事的啊,昨儿个参加一个唱诗会,庆祝宛月姑娘重返西月楼。在场做了好些个好诗好句,还听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商少澜笑嘻嘻的卖了个关子,不待众人回答,就道:“宛月姑娘说了,之前盛行一时,已经被载入诗册的‘明月曲’和‘送别曲’,竟然都是我未来三嫂子所填词的真是才女,才女啊”

商少澜话音落下,商少靖,商少云,商之萱,以及三老爷商崇宝均是一愣。他们都爱好诗篇,“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的词如今已经盛传全国,他们对宛月能做出此词均颇为敬佩,想不到真正的作者竟然就住在商府中,与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

商崇宗真觉着有了这样一个儿子,在三弟面前颜面无光,更何况他又将死对头红绣捧的月亮一样高,当即气结的道:“风月场上鬼混,你还有脸面拿出来胡说八道”

商少澜眨巴眼:“爹能去,我就不能去?说起来四姨娘不也是西月楼的姑娘?”

“你这个孽障”商崇宗险些气的吐血,站起身轮巴掌就要打。

老太太到底是护着孙子,用手了拦了一下,瞪了二儿子一眼,道:“澜儿虽然顽皮,可也不是什么坏坯子,你整日就知道打骂,不能好生说教?”

商少澜大眼睛一眨,眼角的泪痣显得他此表情颇为妩媚:“就是,爹就知道要求别人,不修己身。”

正当这时,红绣与商少行并肩走了进来。

红绣笑道:“什么事如此热闹?”

第二百七十三章 红绣你心眼真多

本来叫三房的人看了笑话,商崇宗和商金氏就够没脸的,红绣毫不知情的一问,商崇宗越发气的七窍生烟。商金氏也沉着脸,头上金步摇因着她怒喘的动作而摇晃。身后的陈姨娘、花姨娘、黄姨娘和四姨娘,面上表情各异,但总归一句,就是瞧不起。

商少澜早看不惯爹娘的做派,在他们设计夺走商少行财产之时,对他们的厌恶便根深蒂固了。至于姨娘的眼光如何他更是不在乎。似是觉着如此“小”气一下还不解恨,一见红绣与商少行进了屋,便满脸崇拜的上前来,道:“未来三嫂,你可真叫我刮目相看,原来宛月姑娘盛行于圣京城的两首词是你填的你可知如今满城文人公子都奉你为仙人一般,都说如此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天下难寻了”

红绣一怔,下意识的看了眼商少行,随即笑着道:“少澜堂弟过誉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神。”

商少行也觉着奇怪,这事儿宛月怎么给说出来了,他自小与上商少澜亲近,当下搂着他肩膀拍了拍,道:“改**也来为兄院子喝茶,咱们很久没好生说说话了。”

“好啊,三哥,现在城中多少王孙公子都羡慕你呢,说我未来三嫂是织女下凡,若说针凿女红,圣京城里如今已经无人不知绣妍楼大名;若论才貌,又有几人能出其左右?如今还做了南楚国第一位女官,当真是千古第一奇女子,三哥你好有福气,依着兄弟看,什么姬妾也不及我未来三嫂的一根头发,你不纳妾就对了,哈哈”

商少澜越往下说,商崇宗与商金氏的表情越精彩,金艺岚已经含泪低下头绞着帕子脸色煞白。商语蝶也痴痴地望着商少行,目光悲切,在看向红绣的时候变作愤恨。商少靖更是痴迷的盯着红绣不放。

各种各样的眼光让红绣略感不自在,商少行将她揽在身后,用身子挡住众人的目光,相携走到前头,给老太太行礼。又给二房和三房行礼。

老太太笑着道:“红绣啊,好端端的叫全家人都聚在此处,可是有何要事?”老太太心里打着小算盘,眼瞧着月夕比评近了,她觉着红绣就是要拿乔也该到分子了,今儿个她八成是想大张旗鼓高调宣布她要帮忙绣月夕比评绣品的事。

红绣在老太太身旁的锦杌坐下,不是她想跟老太太凑近乎,而是整个位置最能看的清所有人的表情,转身面向众人,严肃的道:“祖母,我屋子里失窃了。”

“什么”

老太太惊讶的半倾着身子,“怎会失窃?咱们府里家丁都是做什么吃的”

红绣蹙眉道:“祖母息怒,才刚我命人去府里各个门前打探了,说是没有看见谁出府去,柜子上还有砸坏锁头时候出现的印记,所以红绣断定此事是家贼所为。”

“家贼?谁敢动你的东西,好大的胆子”这不是成心添乱么老太太的心凉了半截,东西一丢,红绣又哪会再为府里绣活了。

商崇宝与三夫人对视一眼,皆默不吭声,这个家他们回来时间还短,许多事情不了解,也不想蹚浑水。

商金氏一挑眉:“若是二婶说,这事儿全怪你自个儿不加小心,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一锁便了事?如今丢了东西,大张旗鼓的找了咱们来,你又预备让咱们如何?”

红绣与商金氏才刚发生了不快,府里上下如今都传开了。

老太太白了儿媳妇一眼,刚要打圆场,就听红绣笑着说道:“二婶说的是,其实叫了大家来,红绣也没有什么旁的想法,不过是为了证明咱们自家人的清白而已。”

站起身,踱步到中间,望着左右的人,红绣道:“才刚我已经修书一封,请了京畿卫叶大人前来相助,京畿卫衙门里养了三只獒犬,大家也知道狗的鼻子最是灵敏了。既然确定是府里有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偷了账册,又能确定没有人出府,账册还在府中,那么让獒犬去追查,定是最快捷也最直接的好法子。”

顿了顿,红绣环视一周打量众人神色,发现商金氏与二老爷脸色都是一变,了然一笑,又道:“其实大家也知道,红绣身子不好,长期服姬神医给的药,身上早有化不去的药味,再加上他送给我的卓荦香囊,那账册我每日都要写,早已经染上我身上的味道,獒犬若闻闻我的香囊和我x常服用的药汤,定然能将账册寻回。”

老太太点点头,“那就好。”

商崇宝道:“不知叶大人几时来?”转而看向主位上的老太太,温言道:“母亲,叶大人来帮忙一趟,咱们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不如儿子现在吩咐下去,就在府里设宴款待吧。”

“也好,还是崇宝想的周到。”

商崇宝为了避嫌,并未离开花厅,只是叫了下人来当中吩咐下去,又亲自定下菜单。

红绣在商少行身旁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她的对面恰好是商金氏与商崇宗。

就见夫妻俩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神,商金氏突然扶着额头哼唧起来,商崇宗马上关切的站起身来,“璐兰,你怎么了?”

商金氏五官都纠结在一处,弱声道:“无碍的,只是头疼的毛病犯了。”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商崇宗体贴的扶着商金氏,他们身后的四名妾氏脸上均是一黯。

老太太关切的道:“璐兰有头疼的毛病?”

“是啊,璐兰旁日就经常偏头痛,怕母亲担心,就没有说出来,近来请了大夫,一直在服丸药。”商崇宗叹了一声,道:“要不为夫扶着你回去歇着吧。”

商金氏立即摇头,看了一眼红绣,若有所指的道:“东西还没找到呢,我怎能先走。不如叫枚儿回去替我将药拿来吧,我服了药也就没事了。”

商崇宗气愤的瞪着红绣,但也没说什么,仅是点了点头,叫了枚儿进来。商金氏在枚儿耳畔低声说了些什么,枚儿便行礼下去了。

这一切,众人皆都安静瞧着,对商金氏刻毒的眼神,红绣也丝毫不往心里去。

不多时,外头有下人来报,说是叶大人带着几名手下牵着獒犬来了。这会子正在府门前。

老太太立即站起身来,笑着道:“咱们也快些出去迎接,免得失了礼数。”民见官,这可不是小事,怠慢不得。万一让人挑出什么问题,以下犯上的大帽子扣上来,谁都吃罪不起。

一行人离开兰思院,一同往外头迎去,恰好在正门头道仪门前与叶潋清撞了个正着。

叶潋清身着京畿卫玄色官服,眉清目秀的脸上端着官威,叫人不敢直视。他身后带着几名京畿卫,牵着三只体型庞大的獒犬,正迎面走来。

老太太带着全家人恭恭敬敬的行礼,只有三老爷、三夫人与红绣不用跪下。

叶潋清背着手受了礼,到近前对着三老爷和三夫人拱手:“商大人。端静夫人”

商崇宝夫妇一同还礼:“叶大人。”

随即,叶潋清又来到红绣跟前,行了大礼,道:“卑职参见诸葛大人。”

“叶大人免礼,”红绣抬手虚扶,心中好笑,其实在人后,叶潋清虽然礼数周全,可也没有如此郑重,她也知道叶潋清是要在商府人的面前给她立威。

老太太等人看的不是滋味,旁日感觉不到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可如今一看,他们给叶大人行礼,叶大人对商崇宝也没有行多大的礼,可见了红绣却自称卑职。被皇帝器重的京畿卫奉为上级,就算他们不知道红绣到底做了什么官,也知道她地位定然不低于三老爷。商金氏嘴角抽搐,越发觉得不平,她身后的金艺岚帕子都要绞碎了。

叶潋清笑着道:“听闻大人账册失窃,我立即带人来了。不如现在就开始找寻?”

红绣眯起杏眼,神秘一笑:“不急,叶大人路上辛苦,咱们先去喝杯茶歇一歇。”

一行人到了前院的正厅,此刻,老太太带着女眷入了侧间,屏风的这边才是商府说得上话的男人,唯一的女子只有红绣一人。

叶潋清自来知道红绣足智多谋,吩咐手下牵好了獒犬。稳稳坐着喝茶,间或与二老爷和三老爷搭话两句。

茶水注入了二道,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红绣抿唇一笑,自信满满的看向商少行。商少行凤眸中盛满了赞赏,会意的点头。

“禀老太太,小的们方才在后院逮住了这个丫头,见她带着报复鬼鬼祟祟的想翻墙出去”

几名家丁推搡着一个十七八岁瘦长脸型的青衣丫鬟进了门。

女眷们都在老太太的带领下绕过屏风出来,四姨娘诗媛一看此人,惊愕的呼吸一窒,隐约觉得事情不对。

商老太太道:“如今几位大人在,此事就交给你们处理吧。”

红绣与三老爷,叶潋清一同起身点头。

谦让之下,红绣走到前头,看着眼生的丫头,对那些家丁道:“她方才翻墙,带着的包袱呢?”

“红绣姑娘,包袱在此。”说着将包袱递上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红绣走到前头,接过家丁递来的土黄色布包,打开来一瞧,里头正是她所丢失的账册,一本不差。

冷冷一笑,红绣看向跪在地上的丫鬟,道:“你叫什么?是那个屋子里的?”

“奴婢香坠儿,是四姨娘屋子里的。”

众人一怔,目光皆看向四姨娘诗媛。

诗媛惊慌的摇头,望着商崇宗。商崇宗则是愤怒的看着满脸得色的商金氏。

红绣道:“我与你所昧平生,我也自认为与你毫无过节,你为何要盗走我的账册?”声音转为严厉:“说,是谁指使你的”

香坠儿瞧了眼面色镇定的商金氏,抿了抿嘴唇。她不能招啊,若是招了,二夫人定会将她当时推凡巧入莲池的事也一并揪出来,到时候她翻的就不是偷窃罪,而是杀人罪了,如今偷窃,最多被主子打两板子,杀人可是要砍头的

打定主意,香坠儿道:“回姑娘的话,没有谁指使奴婢,是奴婢自己偷的。”

商崇宝端坐着不发话,叶潋清也以红绣马首是瞻,同样不说话。红绣看看两人,站起身来对着老太太行礼,“祖母,香坠儿是商府里的丫头,如今账册也寻回了,您看这丫头要如何处置?”

老太太见红绣将包袱扔给自己,她身为当家主母,又不能不接着,只得走到了近前,怒声道:“香坠儿,你说,是谁指使了你?说了我便饶过你,不说,那就只能家法伺候了”

香坠儿心知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回老太太,没有人指使奴婢,是奴婢看着红绣姑娘风头胜,心存嫉妒,就趁着她不在偷了账册,是奴婢自个儿的主意,没人指使。”

她方才的动作,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众人皆看向商金氏和四姨娘。

商金氏沉着脸没表情,头也不觉得疼了。

诗媛则是含着眼泪摇头,耳坠子甩的打在脸颊上,模样楚楚可怜,小手拉着商崇宗的衣袖,“老爷,妾身…”

商崇宗回握她的手,狠狠咬牙看着商金氏。起初商量好让香坠儿去,他就不同意,是商金氏偏说香坠儿是她以前的心腹,又有把柄在她手中握着,出了事儿也不会将他们两人供出来,他才勉强点头的。可他们谁也想不到,香坠儿会被抓住啊这不是将他疼爱的妾氏给算进去了里外都是商金氏的错

在场诸位都是人精,怎能看不出商二老爷与夫人的面色不对?就连商少云与商之萱都瞧得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老太太心里大骂儿子与商金氏不争气。但红绣将事情推给她,她只能秉公处理。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拖出去,打她板子,打到她招了为止”

门外家丁立即应是,一左一右将香坠儿架了出去。

外头备好条凳,两名汉子将项坠压在上头趴着,另有执刑的家丁一左一右举起板子,抡圆了打下去。

噼里啪啦的板子声与香坠儿的痛呼声同时传来。红绣抿着唇,目露不忍。

商少行却冷着脸,只道:“咱们也一同去院子里吧。万一她受不住想招了呢。”

老太太一听有理,立即带着众人出去。看到行刑的场面,几位女眷皆吓的脸色惨白。

商少行将红绣挡在自己身后,不让她看如此血腥的场面。而香坠儿这边,已经叫的喊哑了嗓子。

“奴婢知错了,求老太太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商崇宗脸上瞬息万变,一听香坠儿竟然求饶,隐约有了招认之意,立即奔了上去,抢过行刑家丁手中的板子,大吼:

“你招是不招招是不招”

抡圆板子,照着香坠儿头上打了下去。

扑哧一声闷响,红绣似乎都听见板子与头骨碰上的闷响和脑浆子喷出来的声音。

“啊”

眼见着香坠儿脑浆迸裂,红的白的染了一地,众人皆惊呼,诗媛眼睛一翻,撅了过去,身旁的几个姨娘也是忍不住呕了出来,商之萱更是吓的呜咽着哭了出来,商曾氏连忙命姨娘安抚。

商崇宗打过人之后,板子也扔在地上,呆愣的退后两步,喃喃道:“我,我并非有意,我不是有心的”

众人心里明镜儿一般,不是有心,会往人脑袋瓜子上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