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饭局的都是老熟人,以前的驾驶员陈汉杰、财政所长冯诺以及财政所工作人员周苗。五人以前在黑河镇工作时关系便不错,算得上一个圈子。几年后重新聚在一起,依然很亲密。喝着茶,聊起各自情况,

得知周苗如今在财政所工作,侯沧海有些惊讶地道:“你是组织干事,怎么会在财政所当一般干部?”

周苗道:“和你一样,被詹军找借口免去组织干事职务,弄到办公室坐了一年多冷板凳。刘镇长当了书记后,才把我重新弄回财政所。詹军这人工作能力不行,整人却一套一套的。哼,如果不是鲍区长力挺他,他早就下课了。如今调到国资委,风评也差得很。”

“不谈詹军,谈起他扫兴。” 杨定和道:“这一次侯主任是过来为新公司招人,周苗一直计划停薪留职,现在机会来了,可以到侯主任那里工作。”

周苗原本也是杨定和培养的后备干部,被詹军折腾了几年,完全失去了进取心。她眼前一亮,道:“侯主任,你那边缺人吗?区里出了政策,可以搞停薪留职,我准备停薪留职,出来闯几年。”

“周苗要过来,我当然举双手欢迎。我那边确实缺人,只不过公司刚刚成立,是真正的小公司。”

“工资比在镇里高就行。”

“那肯定比镇里工资高。”侯沧海又道:“周苗当组织干事之前就是会计,到了新公司得继续搞财务,自家人搞财务,我才信得过。杨书记,刚才你说还有一个办公室主任,是谁?”

杨定和拍着胸膛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已经由领导职务改成非领导职务了。退居二线以后在单位出没,会妨碍新来的副书记。所以我请个长病假,出来给你当办公室主任。”

这一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侯沧海脑袋反应很快,道:“杨书记要到我们公司,那当然好。但是肯定不能当办公室主任,得做副总经理。”

第二百四十章 治失眠的偏方

吃过晚饭,侯沧海开车送杨定和书记回家。

杨定和调到江阳区委政法委以后,便在城区买了房子,把黑河住房租了出去。来到小区门口,两人下车后,又站在门口聊了一会儿。

“现在身体尚好,还是前列脉的老毛病。但是前一阵子得了一个怪毛病,晚上要失眠,只有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把所有电视看完,才能睡着觉。”杨定和依然肥胖,眼圈有些发黑,偶尔打几个哈欠。

侯沧海道:“我知道一个偏方,对失眠很有效果。我妹有一段时间失眠非常严重,整夜整夜睡不着,全靠这个偏方,才能入睡。没有这个偏方,我妹身体绝对会垮掉。”

失眠和牙痛很相似,在外人眼里都算不得了不起的大病。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牙齿痛起来真他马的疼,疼得让人受不了。失眠同样如此,在床上翻来滚去,身体疲惫不堪,数了五千只羊还是睡不着。而在白天,人又格外想睡觉。特别是在开会时,听着领导在台上讲话,眼皮一定会重得如灌了铅,无论如何睁不开。

杨定和这次改非后心情愉快,并无太多失意,便与失眠有关系。他是政法委副书记,开会时间多,有好几次在开会时打起鼾来,声音响亮,惹得全场注目,领导震怒。

听说有治失眠偏方,杨定和急切地道:“你有没有成药,晚上我就吃,睡不着觉太折磨人了。”

两人重新上车,直奔世安厂。

妹妹侯水河已经回家。得知哥哥的熟人睡不着觉,她赶紧拿了一袋偏方给哥哥。

杨定和久受折磨,对这一袋中药寄予厚望,回家就后用药罐熬药。等到中药熬好,心怀忐忑地喝了下去。喝下药水后,他从在床上,看着钟,又在心里数羊。数了不到一百只羊,觉得有些困,便睡在床上。

杨定和爱人李颖为了不影响丈夫睡觉,早就和丈夫分床。今天她起夜后,准备和丈夫说几句,谁知推门听来,听到了久违的鼾声,便轻心轻脚退了出去。

早上,侯沧海起床,上了卫生间以后,难得地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昨夜他和妹妹进行了一次长谈。兄妹敞开心扉,谈了各自在生活中遇到的难事,又绞尽脑汁地商量寻找小河的方案。他们决定再去寻一遍全省各地的福利院,虽然以前搜过一遍,但是有可能在这期间又有好心人将小河送到福利院。

回笼觉醒来,已经是八点,侯沧海躺在床上给杨定和老书记打电话。

接电话是的杨定和夫人李颖,她压低了声音道:“老杨还在睡觉。昨天晚上他吃了你拿回来的偏方,结果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好,现在都没有醒。他长期睡不着觉,可怜得很。今天让他睡个痛快,等会老杨醒了,给了回个电话。”

侯沧海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继续望着天花板发呆,突然,他坐了起来,愣了一会,又躺下去。屋外传来小溪欢快的笑声,还有妹妹追着女儿喂饭的温柔声音。听到这两个声音,他想起这几年发生在家里的事情,悲伤无法抑制,将脸埋在枕头上。

小溪被外婆带出去玩,侯水河敲响了哥哥房门,道:“起床,吃饭,我们还要到儿童福利院。”

“等会,我马上起来。”侯沧海撑起身体,穿上了外套。

看罢江州城里的儿童福利院,依然一无所获。儿童福利院杨院长很同情这一对苦苦寻找孩子的兄妹,主动道:“隔几天,全省福利院要到省民政厅去开会,到时你多洗点相片给我们,我们帮你们发给同行们。”

千恩万谢之后,侯沧海和侯水河又去洗相片。这一次他们洗了两百张小河的相片。相片里,小河站在花丛前,穿着短裙子,露出肉肉的小胖腿,做着剪刀手。

侯沧海将相片给杨院长时,与妹妹鞠躬九十度。如果杨院长发了相片能找到小河,侯沧海愿意给杨院长磕一百个响头,那怕把额头磕烂也在所不惜。

上了车,侯沧海道:“二妹,我们全家人将绝不放弃寻找,直到找到小河为止。但是这样漫无目的寻找,效果不一定好。上一次我们谈起过一个计划,就是弄一款产品,在全国各地开分店,每一个分店都帮我们寻找小河。”

侯水河脸颊削瘦得厉害,头发仍然枯黄干涩,眼角有鱼尾纹,看上去比哥哥年龄还要长。她全身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道:“我想过这个计划,但是没有产品,没有资金,只能空想,没有任何用处。”

侯沧海道:“我找到了一款好产品,就是你喝的帮助睡眠的老偏方。这个老偏方确实比较神,杨书记也有严重失眠症,昨天喝了那个偏方以后,也同样睡得很好。我在南州当医药代表的时候,接触过一款保健品,主要功能是帮助睡眠,后来还加上壮阳等宣传语。我们接触到的这个老偏方,完全可以做一款保健品。”

“对啊,这个偏方确实有效,我有直接体会。厂里用过老偏方的人不少,没有哪一个说没有效果。”

“那我们说干就干。目前我把钱投入到房地产,但是在江南地产销售以后,我会拿到一笔钱,这笔钱就可以作为我们启动资金。”

“那我们要想一想细节。”

“这是顶级商业机密,不要给任何人谈起。”

自从女儿小河走失以后,侯水河只想着寻找女儿,对其他事情完全失去兴趣,有着明显厌世倾向。如果不是还有另一个女儿小溪,其精神早就垮掉了。侯沧海见到妹妹终于对做保健品发生了兴趣,很高兴。肯出来做事,这就意味着妹妹渐渐从心灵重伤中走了出来。

回到家里,兄妹俩关在家里,将朱阿姨送来的老偏方袋子倒在桌上,将每一种药材都依次捡了出来,大部分药材都能用肉眼分辩,可是一些粉末状的材料无法用肉眼分辨。

侯沧海道:“要想做一款保健品,我们必须拿到朱阿姨的原始配方,然后进行检测,制定标准配方。我们现在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说服朱阿姨将配方交给我们。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购买配方,一次性将配方买下来,这样以后没有法律纠纷。”

侯小河道:“朱阿姨和我们家都是老世安厂的,我去直接开口,就说要长时间外出,朱阿姨肯定要将配方给我们。”

“以前的太阳神和延生护宝液都是红极一时的产品,给厂家赚了大钱。如果这款产品非常出色,将要涉及到巨大经济利益,不把法律关系弄清楚,在经济利益面前,就算是亲人也有可能变成生死仇敌。” 与妹妹相比,侯沧海工作经验丰富,对人性认识要深刻得多。

“我们去买,朱阿姨肯定不会收钱。而且这种老偏方,她不一定肯卖。”

“只要开价够高,任何东西都可以卖。我找一个代理人出面,给朱阿姨足够高的价格,将配方买过来,这样没有后患。”

“哥,如果我们做得很成功,可不可以给朱阿姨股份?我总觉得花钱把配方买过来,然后我们赚大钱,有点不妥当。”

“朱阿姨没有这个经济意识,会觉得我们给股份是骗她。对他们老一辈人来说,拿到现金才是最实在的。二妹,你别把做保健品这事想得太轻松,我们制作这样一个产品,其实有非常大的风险,投资巨大,大得有可能超出我们预料。第一,确定配方肯定要实验室,这要花钱;第二,定下配方以后,我们要租厂房,要制作工艺流程,还要买设备;第三,产品出来了,营销广告也不是一笔小数。我估计总投资三四百万打不住。而且,市面上保健品不少,我们的产品极有可能失败。如果产品失败了,拿股份的朱阿姨一分钱都拿不到,那时我们两家就变成了仇人。所以,一次性给朱阿姨一笔钱,这是当前最合理的选择。”

“多少钱合适?”

“我让杨兵直接过来和朱阿姨谈,杨兵本身是二七医药的,身份最合适。”

“如果朱阿姨不卖怎么办?”

“我刚才说过,不卖的原因只有一个,价格不够高。”

“那保健品叫什么名字?”

“就叫溪河青春口服液吧。”

“哥,我们要将溪河青春口服液的店铺开到全国每一个地方,让全国的用户都帮着寻找小河。”

“爸妈是旧脑筋,这件事暂时对他们保密。”

兄妹俩人谈了整整一个上午,到吃午饭时才来到客厅。侯水河平时只是敷衍性的挑几筷子,如今心中装下“溪河青春营养液”这件大事,就强迫自己吃了一碗干饭。

侯援朝和周永利互相看了一眼,猜不透儿子给女儿谈了什么,能让女儿吃整整一碗干饭。每个父母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儿女,这是人性:侯水河牵挂着女儿小河,睡不着,吃不下;侯援朝和周永利同样关心自己的女儿,见到女儿吃饭,长舒一口气,心中高兴。

侯沧海回到高州,找到杨兵。

“什么!你才搞了房地产,怎么又想要弄保健品?”

“我们当过医药代表,对这个行业有了解。不管医药公司做得多牛,都没有手中有产品更稳当。比如这次让我们大赚一笔的抗生素,合同到期以后,他们不授权给我们,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做产品才是正道。”

“这次你准备投入多少?”

“不少,估计要将江南地产的收入全部投进去,也不一定够。”

“如果要合伙人,算我一个。我可以将江南地产销售公司的投入进去。”

“孙艺欣会同意?”

“我吸取了经验教训,江南地产销售收入,绝对不能让她完全掌握了。你们三个成立房地产公司,我一个人没有投钱,想起来就不是味道,觉得被你们抛弃了。虽然是我自己没有投钱,但是被抛弃感真的很强。”

与杨兵谈妥以后,侯沧海开车将杨兵送到了世安厂,带到了朱阿姨所在的楼房。

杨兵独自找到朱阿姨,提出要购买帮助睡眠的偏方。朱阿姨大半辈子生活在世安厂,世安厂是国营企业,商业意识极淡。她得知杨兵是要将偏方制成保健品,帮助天下失眠人,坚持不要钱,要将偏方免费告诉杨兵。

根据事先商量的策略,不管朱阿姨是什么态度都要给钱,并签合同。合同是由青皮赵波所在律师事务所拟定,条款很细,将责、权、利规定得很清楚。

杨兵原本是自来熟性格,又当了几年医药代表,和人打交道是其长项。经过一阵艰苦细致的思想工作,朱阿姨收下一万块钱,签下条款繁琐的合同。

朱阿姨拿着厚厚一叠钱,心中极度不安,道:“这怎么要得,这怎么要得,就是点草草药,哪里值这么多钱。这个配方还是老方告诉我的,她一分钱都没有收。我告诉别人,就收这么多钱。”

想起逝去的老邻居,朱阿姨很感慨。

老伴劝道:“生意人是无利不起早,他们花大价钱把配方买走,肯定要赚钱。这笔钱是急时雨啊,老大的儿子要满岁了,我们大大方方送个两千块。”

想着即将满岁的孙子,又想着儿子糟糕的家庭,朱阿姨道:“孙子满岁,我们送一千,这一千块肯定要被儿媳收走。另外悄悄给儿子四千块钱,你儿子好久都没有新衣服了,让他自己买两件。剩下五千块,存起来,生病时候用。”

在车上,侯沧海将合同和配方收进了公文包。他知道偏方的大部分原材料,看了一眼手写配方,便明白了所有材料。这一份配方只要原材料,但是没有剂量,纯粹就是靠感觉。

杨兵道:“侯子,这份配方真值得你花这么大的代价?”

侯沧海道:“除了杨书记和我妹对这个偏方有效,我妹又去问过至少十个用过偏方的人,都一直认为确实有效果。赌一把吧,赌赢了,我们的人生就改变了。”

杨兵道:“如果赌输了怎么办?”

侯沧海道:“我们都还年轻,如果赌输了,大不了重头再来。我当年辞职以后,就是一穷二白的穷光蛋。这几年虽然难一些,但是至少现在有能力操作项目,这就是巨大进步。”

越野车出了城,没有走江高公路,直接拐进一条小道。

“嘿,我们走错了。”

“没有,我们走一走偏僻地方,走了,我才心安。”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望城房地产第一笔业务

越野车在大山中的小道里穿行一个多小时,沿途遇到不少农家。每次看见一个村民,侯沧海都要下车。在坡上做农活的村民看过了小河的相片后,皆摇头。

问了十来个人以后,杨兵终于忍不住道:“侯子,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小河真在这里,你拿相片去问,反而让他们警觉。”侯沧海愣了愣,道:“不这样找,更没有办法。闯大运吧,也有可能闯上。”

越野车开出小道后,已经到了岭西省茂云市的边界。

侯沧海将车停下,拿出地图研究了一会儿。地图上有麻贵作出的路线图,从茂云城区出发,半个小时能来到名为九井的煤矿,从九井煤矿出发,步行约四五十分钟可以到达让苏希望折翼的地方——王沟煤矿。

“为什么到这个煤矿?”

“没有目的,就是想去看一看。”

杨兵理解寻人心切的侯沧海,没有反对,继续跟在车上。茂云市和高州市皆是以矿产储量丰富著称,城市品质也相差不多,街上时常能看到豪车。两人转遍了茂云大街小巷,吃过午饭,出城沿着路线图,来到九井煤矿。

九井是标准的国营煤矿,形成了一个以九井矿为核心的小型集镇,住着矿上的工人和家属。距离九井约一公里的地方有一个乡镇企业王沟煤矿。王沟煤矿位于进山路口,准确说进山约有十分钟的车程。

侯沧海将越野车停在九井,和杨兵步行前往王沟煤矿。有着侦察假烟制造窝点的经验,侯沧海在山边离开公路,沿着崎岖小道爬到了王沟煤矿的对面山坡。流着汗水坐在半山腰的大树下,观察山沟里的王沟煤矿。

王沟煤矿规模就要小得多,除了矿工以外,没有其他人。

“你为什么来这里?难道又想要收购煤矿,开玩笑吧。”开始爬山后,杨兵意识到这不是寻找小河,肯定另有目的。

“你陪我就在这里看看。别多问,就陪我坐一会儿。”来到王沟煤矿是临时起意,侯沧海没有带上单反,也没有望眼镜,只能远远地看着已经收入一大恶人囊中的王沟煤矿。他不想让杨兵在此时介入一大恶人的争端中,没有说出真实情况。

王沟煤矿的空坝子里全是在排队的运货卡车,坝子小,装不了这么多货车。货车一直排到公路,形成了一字长蛇阵。

一大恶人凭空插一脚,居然搞定苏希望花了巨资没有搞定的煤矿,这其中肯定有相当多的内部交易。从这个一字长蛇阵,侯沧海能够直接感受到一大恶人的能量。

坐了一个多小时,侯沧海和杨兵这才离开山腰。

回到高州,侯沧海与麻贵取得了联系。

“有什么进展吗?”

“收集了不少资料,但是没有特殊东西。做我们这一行要有耐心,长期持续的观察肯定就会有效果。”

“我到了王沟煤矿,坐在对面山腰看了一个小时。”

“原来是你们两人,我正在纳闷,谁发神经,专门过来看煤矿。”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两人?”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有我的办法。你别细问,我不会说细节。”

通话以后,侯沧海对麻贵的能力多了一些信心。与此同时,他觉得纯粹依靠麻贵收集情报也不靠谱。麻贵作为地下的私人侦探,可以为自己服务,当然也可以为远远比自己有钱的一大恶人服务。他决定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研究中心,平时研究经济政策,可以收集竞争对手的信息,还要暗中收集一大恶人的情报。

虽然侯沧海如今基本等同于穷光蛋,可以支配的现金如秃子顶上的头发——有几根都能数得清楚。但是,他坚信自己肯定会成功。既然能成功,就得提前谋篇布局。

有了建立研究中心的想法,就得为中心配置领导人,谁来领导研究中心是一个大问题。侯沧海以前在伙食团尝到过人才匮乏带来的痛苦,这一次要做一个更大的蛋糕,人才问题就立刻跳到面前,一分钟都没有迟疑。不管有多好的想法,必须要由人来落实,没有人才,一切空了吹。

按照侯沧海的想法,杨兵更适应做一个内当家,成为自己最紧密的助手,其隐忧就是女朋友孙艺欣。这个女人格局太小,眼界狭窄,多半会影响杨兵和自己的关系。

陈杰应该能成为自己在房地产方面的方面大将。在江南地产工作时,陈杰主要负责外部工作。做房地产必须要有政府各机关打交道,陈杰在这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的缺陷在于内部管理。

江莉一直在江南地产办公室,可以成为其副手。

在保健品方面暂时没有人选。妹妹侯水河可以参加保健品建设,但是在没有找到小河前,她不能成为稳定人选。

至于设想中的研究中心,现在只能是一个设想。

杨定和原本是一个极好人才,只是他年龄稍稍长了一些,而且身体不太行。短时间可以与陈杰一起搞房地产,但是很难与企业一起共同成长。

至于周苗,以前虽然在一起做过同事,而且都是杨定和圈子里面的人,但是她是停薪留职,迟早要回去。在没有辞职之前,很难以公司骨干身份来培养。

侯沧海想了一会人才问题,随即自嘲自己想得太多。

第三天,杨定和与周苗一起来到高州,住进新公司所在的办公室附近的公寓。公寓由新区提供给入驻企业管理层,要交租金,费用相对较低。这是市长黄德勇来到高州提出的吸引人才具体措施,确实有效地解决了入驻高州企业高管们的住宿问题。当初侯沧海选择将办公室定在此地,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附近有费用较低的公寓。

杨定和周苗到来后,江莉暂时不用辞职,继续在江南地产上班。

如今,周一到周五,侯沧海、陈杰和江莉在江南地产工作。周六和周七,他们就来到新的办公地点,与杨定和与周苗在一起商量下星期具体工作。

新城立的望城房地产公司主要任务是买地,暂时没有考虑开发。这个工作任务对于杨定和与周苗来说很简单。两人是从政府机关出来,对政府机关工作程序非常熟悉,跑了几趟国土局、房地产交易中心,基本上就将买卖土地的基本程序弄得清楚明白。

现在土地出让是“招、拍、挂”方式,都引入了市场竞争机制,均具备公开、公平、公正特点,但在运行程序等方面又有所不同,在土地交易中所发挥的作用也存在着一定差异。

通俗地说,差异在于使哪一方的效益最大化。

当一方要买,而多方争着卖时,买方根据一定条件选择一个卖方交易叫招标,招标方式可使买方的效益最大化;

当一方想卖,而多方争着买,卖方按价高者得的原则选择一个买方的交易叫作拍卖,拍卖方式可使卖方的效益最大化;

挂牌出让适用于不具备招标拍卖出让条件的地块。实际工作中,多数为政府收回,需要进行旧城改造的地块。比如,某市旧城改造项目,因改造地块涉及的产权主体较多,拆迁面积较大,回迁安置复杂等,针对这一情况,土地管理部门应合理考虑多方面因素,采取挂牌方式出让,避免盲目投资,造成不良后果。挂牌出让报价时间较长,给予投资者更加充分的理性思考空间,避免了不理性竞争带来的炒作地价的现象,有利于投资者理性投资和公平竞争。

侯沧海看中的地块虽然面积不大,但是涉及到一家破产小厂的回迁安置,因此政府采取了挂牌出让方式。

当锁厂危房改造项目启动以后,南城区委书记海强最担心好事办砸锅,给南城区惹出一系列大麻烦。江南地产入驻之初,海强更是对于江南地产持观望态度,不太相信两个年轻人领导的新成立房地产公司能将复杂的危房改造项目做好。只不过锁厂危房改造是新市长黄德勇主持的项目,他不便多提意见。让海强彻底转变观念是在非典期间,侯沧海这个年轻人在非典关键时刻勇敢地站出来,将差点崩溃局面维持住。

更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在非典以后,每次到工地,锁厂老工人们提起侯沧海都异口同声夸奖。他看得出来,工人们是真心夸奖侯沧海。锁厂工人是南城区最大的刺头聚集地,能得到这一群人夸奖,只能说明侯沧海是真在为工人们办事,除此别无可能赢得工人们的认可。

正因为此,当侯沧海提出想要独自做三十亩小项目时,海强明确表态一定会让侯沧海按程序接到这个项目。但是,当侯沧海询问隧道是否能打通时,海强也很坦诚:“南城区委一直在力推此事,市委市政府有不同意见,黄市长赞成打通隧道,但是书记担心高州借债太多,以后还款压力大,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侯沧海始终认为打通隧道是大势。市委书记迟早会下定决心,就算他一直不能下定决心,在明年市委换届之时,新来的市委书记也必然会下定打通隧道的决心。在他眼里,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坚持要将这三十亩低价土地拿到手。

在这个背景下,杨定和与周苗来到望城房地产公司以后,进行了现场勘察,提出竞买申请,正式启动望城房地产公司第一笔土地购买流程。

当杨定和填写完竞买报价单后,他对侯沧海感叹地道:“可惜啊,我把黄金年龄都耗在了黑河镇政府,当时以甲方身份主持了不少项目,在张跃武等企业家恭维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觉得自己了不起。其实这些都是幻觉,当我在区委政法委接到改非通知后,就从以前幻觉中彻底清醒,离开了当时的职位,我什么都不是。如果再让我选择人生,一定会在九十年代初期走出机关,那时下海潮提供了无数机会。可惜啊,我现在老了,没有再奋力一搏的勇气了。”

杨定和曾经是侯沧海的领导和老师,两人私交很不错。侯沧海见老领导感慨颇多,想起不久以后肯定要启动的保健品项目,试探道:“以后我还有项目,杨书记可以参股。”

杨定和道:“我和你嫂子都有一份工资,退休以后够用了。我现在就打打工,发挥余热,入股投资就算了。这几天我们一起开会谈事,我已经看得很清楚,我是下午四五点的太阳,你是十点的太阳,世界终究是你们的。我现在五十出头,在你这里工作到六十岁,回家带孙,安享晚年。”

侯沧海暗自叹息一声。

第二百四十二章 瓦斯爆炸

侯沧海能够理解杨书记的决定。

如果是投资房地产,杨书记应该还会有信心。房地产能赚钱,不会亏损,这是行业外多数人的想法,想必杨书记也不例外。至于保健品,那是八字没有一撇的东西,亏损机率明显很大,投钱进去等于肉包子打狗。站在杨书记的角度来看问题,他在体制中多年,撑不死饿不着,万一在沧海这边跌个跟头,下半生养老都成问题。

侯沧海经营保健品的初衷是找一款能建立全国性网络的产品,至于能否赚钱,赚多少钱,还真说不清楚。有健力宝、太阳神行销全国的先例,他凭着直觉认为确实能帮助睡眠的保健品应该能赚钱。但是直觉往往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更不能强让别人相信。

“锁厂项目什么时候结束?”杨定和问。

“快了,杨兵组建了一个销售团队,正在进入。”

“这块地三十亩,我看你的样子也不想亲自操作。那么就存在一个问题,我和周苗把地买下来就完成了使命,没有多的事情做。我有一个建议。”讲到这里,杨定和停顿了一下。

“杨书记别客气,有话直说。”

“房地产公司成立以后就不能闲着,总要找事情来做,否则以前聚拢的人气就要消失。我觉得可以回黑河去做房地产。詹军在黑河这两三年,不办正事,只顾着整人,大大地耽误了黑河开发。但是凭着我们当年打下的基础,位置优越的黑河肯定会成为城区的一部分,你早点布局,能抢到先手。你有用熟的建筑队伍,还有开发团队和销售团队,仅仅炒作地皮,太可惜了。”

“黑河虽然人熟地熟,可是没有大项目落地,始终没有题材点。我还得再想一想。”

有了辞去公职的两年工作经验,侯沧海的思路和杨定和的思路已经有了明显区别。在侯沧海眼里,只要有好的地段,好的题材点,不管是南州、江州、秦阳和湖州,全省哪个地方都可以去。有了项目,何愁在当地建立不起关系网。杨定和在体制内工作得太久,思维着力仍然在江州,在以前工作过的黑河,这其实是眼界受到了限制,思维受到禁锢的表现。

与杨定和书记分手后,侯沧海从市房地产交易中心回到锁厂工地。此刻,十几幢高楼已经拔地而起,在南城区独树一帜,傲视群屋,极有气势。高楼之下的景观带还没有完成,但是一条清可见底的溪流环着小区流过,与小区外面小河连结,给楼盘增加了不少灵动之气。

江南地产销售部正在装修,销售部的牌子已经挂起。杨兵为了学习销售房屋经验,带着团队到省城南州以及省外一线城市去考察房地产销售。

按照行业内部说法,只要是合格的医药代表,转行到其他行业都能胜任工作,如果是转到其他销售行业更是得心应手,短时间就能成为高手。杨兵有过多年销售医药经验,又实际操作过二七高州分公司,组建销售团队、制定销售规则都得心应手。

在招聘销售人员时,他采用了当年侯沧海霸气的方法,将招聘人员分成两堆,不做任何挑选,直接淘汰另外一堆。

霸气招聘结果并不差,招来的手下二男六女都是帅哥美女,组团出去回头率高,很是增加面子。

考察了十几家大中型房地产公司的销售部以后,杨兵有了初步销售思路,几个新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孙艺欣对杨兵带着一群美女考察房地产销售的行为很不满。在她心目中,吃在嘴里,夹在手里,看着锅里,这是男人通病,杨兵肯定不能免俗。只是杨兵离开高州,她得守着抗生素这一摊子事。钱和男人一样,只要看得不紧都容易出事。这一次,她选择把钱看住。

在如何装修样板房上,侯沧海主要听取杨兵意见。他已经适应了总经理职务,着眼于大事,抓住牛鼻子,而不用过多插手部下的具体事情。他对样板房唯一提出的建议是在书房摆一个象棋棋盘。每周能在书房与高手对垒是侯沧海从小的梦想。他如今以江南地产总经理身份小小地以权谋私,将自己的梦想放进样板书房。

正在与杨兵谈样板房,麻贵电话打了过来。

麻贵已经得了严重职业病,什么人都不相信,任何事情都要防一手。他随身用了好几张电话卡,打电话的这张卡在这一段时间专门和侯沧海联系。

侯沧海接到电话后,从正在装修的样板房间出来,看见了在工地货车旁边站着的穿着工作服的麻贵。私家侦探麻贵修炼成精,成精的表现是越来越普通,长相普通,气质普通,穿着普通,站在工人堆里,便毫不显眼地隐身在工人堆里面。

两人走进位于工地的二楼办公室。

麻贵压低声音道:“王沟煤矿出事了。”

侯沧海道:“什么事?”

麻贵朝外看了一眼。侯沧海明白其意思,道:“我这里的保卫严格,外松内紧,一般人进不了工地,陌生人进不了这个办公室。”

麻贵指了指自己。

侯沧海道:“你是专业人士,和工人没有任何区别,是例外。但是,你也进不了二楼。 ”

麻贵这才道:“王沟煤矿发生了瓦斯爆炸。”

为了对付一大恶人,侯沧海一直在研究其薄弱点,目前能够被自己看到的明显薄弱点便是位于茂云的煤矿和江州的夜总会。

夜总会鱼龙混杂,不管是治安还是刑事都容易抓到小辫子。

王沟煤矿属于高瓦斯煤矿。

只要满足于以下指标之一的都属于高瓦斯煤矿:矿井相对瓦斯涌出量大于10立方米/t;矿井绝对瓦斯涌出量大于40立方米/min;矿井任一掘进工作面绝对瓦斯涌出量大于3立方米/min;矿井任一采煤工作面绝对瓦斯涌出量大于5立方米/min。

依着一大恶人乌有义穷凶极恶的手法,肯定不会为了治理瓦斯投入巨资,所以,出事概率极大。侯沧海出钱让麻贵紧盯王沟煤矿,正是基于这种考虑。功夫不负有心人,王沟煤矿果然出了事。

“死了多少人?”

“肯定很多,但是据我掌握的情况,王家煤矿隐瞒了死亡人数。”